白豆腐乖 第29节

    第74章 双双坠崖

    “小天，你听着，这是情势所逼。”白豆腐见景天的脸色有异忙解释道。

    “哪次不是你徐道长自己就把一切给定夺了，你还在意我吗”

    “我正是在意才”话说一半被迫打断了。

    “哈哈哈哈”空中盘踞的一股瘴气间迸发出一个笑声，此时刚才还在辨嘴的景天一下子往前一站，把白豆腐好好的护在了身后，怕他受到邪剑仙的伤害。

    “怎么不吵了吵架对你这些凡人而言不是挺好玩的吗”邪剑仙这才缓缓蹬着那瘴气，从空中降下来，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有了人形，而且很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怨气，瘴气和死气。

    景天听见对方这么一说，立马接话道，“若不是我和白豆腐故意吵架引你出来，你会现身”其实刚才吵架是真的有点怨火，但大敌当前景天还是有分寸的。

    “算你小子有点计谋又如何我现身，一来你们奈何不了我，二来你们方才的上乘怒气倒是令我神采奕奕了不少。”

    徐长卿执起建言剑，直逼那邪剑仙，“妖物，快说你把我蜀山五位长老关哪里去了”

    “他们元神早毁了，哈哈哈，想和我斗”

    “你”长卿方想剑身出鞘刺那邪剑仙就被景天用手按住，悄悄在耳边说了句，“白豆腐，不要冲动，你那五个师父长老都不是他对手，我们打不过他的。”

    长卿听罢觉得所言极是，建言剑失去了铿锵震颤的蓄势待发。

    景天拍了下长卿的背安抚，然后就上前一步对那邪剑仙说道，“邪剑仙我今天出门看了下旧历，觉得我们今天不适宜打斗，要不择日再打”

    “的确不适合打斗”

    “哈哈哈，是吧”景天才笑出来就听邪剑仙幽幽吐出后半句来，“可我觉得很适合来玩游戏。”

    “你要玩什么我家白豆腐脑子笨，游戏什么到现在石头剪刀布还不会呢，你要玩我奉陪”

    邪剑仙看的出对方是护着心爱之人，于是佯装赞同，“也好，我就和你景天玩”

    景天一个劲冲身后的白豆腐挤眉弄眼，就怕对方担心自己安危，其实自己现在明明已经快吓尿了。

    “这有一枚钱币”邪剑仙摊开自己的掌心，然后将他放进了右手的手掌，“你猜，若是猜中了就安然，若是不中，不玩游戏的道士就得受罚”

    “受什么罚游戏明明是我和你玩”一听见若玩输猜错了白豆腐要受罚，景天就待不住了，怎么也不依。

    “这游戏规则我定，你没的选择。”说完就随手掀起一枚小石子隔空打向了景天，景天就是一口鲜血，被打中的左肩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了，很担心肩胛骨会不会因此而断裂。

    景天明白自己完全没有讲条件的筹码，只有应了句，“玩就玩”

    望着对方两只紧紧握着的拳，景天已经有些汗流浃背，这受罚受的是何种罚他邪剑仙还没说明，规矩都由他而定，如果要保长卿安然无事就必须猜中，不然长卿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

    “怎么猜不出”

    景天似乎不输气势，挑眉道，“你也没规定时间，急什么”

    “那我现在规定，我数五下，五，四，三”

    情急之下景天拔出那镇妖剑朝着邪剑仙刺去，但是动作不知道是因为根基不扎实还是心有杂念，明显太多破绽了，邪剑仙在剑未刺及他身子半寸的时候就伸手掐住了景天的咽喉。

    “我让你玩游戏，你给我出阴招就你这点破招式还想和我斗”邪剑仙越掐越紧，此时的景天已经被他单手举起，咽喉处吃痛的感觉和窒息的感觉令他整张脸充血涨红，双脚无力地蹼蹬着，看的长卿心惊胆颤

    “景天”说着就要执剑刺向邪剑仙。就在这时，景天做出了禁止的手势，要求白豆腐退后。并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引起了邪剑仙的兴致。

    “你死前还有什么好笑的。”说着就轻轻松了下虎口，好让景天可以发出声音。

    “啊呼呼呼呼哈哈呼呼”景天还没说话先是猛地吸了好几口气，要不是自己水性好，憋气能耐，怕是早就驾鹤西归了。

    “邪呼呼剑仙，我可是在玩游戏，钱币在你的左手”

    “你”邪剑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景天的目的不是偷袭，不然也不会以那么拙劣的身手来送死，他要逼他拿手对付他的时候看自己掌心中有没有钱币，刚才是拿右手掐他脖子的，所以显然这句他的赢了。

    居然使诈，但是说回来这规则中的确没有说额外的要求，景天这行为是合乎情理的，“姑且算你侥幸赢了这局”

    “谢了”长卿在一旁一直不住地给景天顺气，看着他憋红了的脸终于一点点恢复过来，刚才心提到了嗓子眼。

    “先别谢的过早，我还没玩够呢”

    景天蹙眉，这邪剑仙也不是傻的，既然自己诈了他一次就不会再被诈第二次。

    “景天，这个也不算游戏吧。我就问你个问题，你是更在意自己还是在意徐长卿”

    “我当然”景天本来脱口而出的“徐长卿”硬生生给他给压下去了，想想对方如此歹毒狡诈，定是在意谁就让你痛失谁，于是忙改口道，“在意自己”

    “哦你不是很爱徐长卿么。”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我景天再怎么也怕死。”

    长卿听完身子怔了下，但是他也不置可否，对方说的也没有纰漏，事情本是如此。

    “徐长卿，你怎么看”

    “景兄弟说的不无道理，我若是景天同样会选择自己”长卿说的时候有些心虚，其实即使不是景天，只要是别人，生死面前他都是会选择自己去死才对。

    “好，景天既然你在意的是自己，那不在意的就可丢掉了”话音未落，这邪剑仙就翻起掌风朝着那毫无防备的长卿就是一掌，掌风扫及之处沙砾尘土翻飞，长卿本就身子重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那强劲的掌风给扫下了悬崖。

    “白豆腐”一声惊呼，景天见长卿坠崖，心急如焚便是纵身一跳随了那白豆腐一起跳下山崖。

    既然不能保你父子周全，不如我与你一同结束这一世。

    坠崖的一瞬两人都被巨大的冲击给震昏厥过去了。然而谁都没死，景天醒来的时候白豆腐是在自己的胸口上伏着的，自己身下是那柄镇妖剑救了他们。

    很庆幸是自己给白豆腐当了次人肉垫。

    脊背酸痛，但是不顾自己身上的痛感，先想看白豆腐有没有摔伤，查探了下没有任何外伤，出了手臂上的几处小擦伤外没有事，忙检查下白豆腐的下体，还好没有出血的痕迹，这坠崖毕竟不是闹着玩的，况且白豆腐还有孕在身。

    但是白豆腐似乎晕了过去，任凭景天怎么用手轻轻推搡，对方就是不能醒来。景天想到长卿或许因为有孕的关系，才晕了过去。本想掐他人中，但手移至鼻翼处突然停滞了，以长卿的性格定是随自己上蜀山之巅继续和那邪剑仙斗，可是邪剑仙总是将白豆腐视为是自己的弱点，百般想要伤害他。不如脑海突然有个决定，就是给昏迷中的白豆腐安置在一处有遮阴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独自御剑回蜀山之巅，对付那邪剑仙。

    这仗只能赢不能输，白豆腐还在悬崖下等着他。

    景天走后，白豆腐渐渐苏醒，发现景天不在，就忙起身想去找他，不料身下一股热流涌过，小腹间升起一股针扎般的剧痛，他只好半蹲下身子，用手紧紧抵着小腹，然而丝毫没能减缓。

    “孩子，你要挺住，你爹还在上面生死未卜，我们可不能出事。”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边忙掀起道袍，将自己紧紧裹在小腹上的层层布料一一褪下，本想通过这个释放来减缓疼痛，但显然这痛楚的来源不是因为自己的束缚，反而放松了之后的小腹越发胀痛难耐。长卿只好用手反复在腹部推按抚摸，然而这不过是加剧了身下的汩汩之势，下腹部如同针扎般刺痛，一浪高过一浪，和之前几次差点小产相较更为疼，心中渐渐冒出一个可怕的预感，脊背发悚，不知道是因为忍痛还是因为害怕，汗水浸湿了道袍。

    “啊”一股剧痛从小腹中炸开，白豆腐忍不住溢出一声呼痛。“小天，你在哪里”说着，就打算强行起身出去找景天，可无奈腹部疼痛太过剧烈，才一起身就又是重重跌倒，倒下的一刻还是用掌心护着小腹，几番辗转后，长卿终于抵不住而卧倒在地上，手还是丝丝抵着那小腹，“不可以”

    看样子坠崖的巨大撞击肯定是动了胎气，或者这小小天早已经是保不住了，那岂不是小产了垂眉看了看自己的身下，这两腿间的道袍已经染遍了鲜血，鼻翼间也浮起一股腥味，搞得他胃里一股翻腾。

    “徐长卿”一个女子的呼唤声想起，长卿努力支起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探头往前看。

    来的便是那位和景天有过些什么的紫衣女子，“紫萱嗯”疼痛已经让他无法流畅说话了，剧痛之下，他七尺男儿也无奈死咬着下唇才得以避免呻吟声溢出。

    紫萱拿掌心对着徐长卿的小腹探了探，蹙眉道，“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第75章 伊人挥泪

    听闻对方这么说，虽然他徐长卿也是习武修道之人，这脉象自己也看的出三四分，此刻自己脉象紊乱，有滑胎之势也是知道的，但是从别人口中再次听到证实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抽痛起来。

    这孩子说不定是龙葵转世，不能出事必须保住。

    于是忍着疼痛腾出一只手来紧紧攥住了紫萱的手腕，“救孩子”

    纤细的手腕被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攥的紧紧的，那种几乎刺骨的疼痛紧紧的传递过来，但紫萱更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是对方的救命稻草，他摇摇欲坠，而自己必然是要拼尽全力去救这个男人和他的孩子。

    “你不要急，不然这滑胎之势更为加剧。”

    说罢之后，轻轻拿掌心覆在长卿平坦微凸的小腹上，感受此刻腹中的躁动。

    紫萱也是于心不忍，这孩子还太小，若是那七八月的胎儿倒是可以娩出，这一个月的孩子强行通过外力来引产的话说什么也顶多化成一滩血水，但小产对长卿也是很大的伤害，如果马上拖着这样的身子去斗邪剑仙怕是落下病根再也好不了了，念及长卿很想要这个孩子，顿了顿紫萱做了个决定。

    “徐长卿，你听着，这个孩子我可以给你保了，可是一会儿我运功你看到听到的绝对不要记起。”

    这当年强行封住了他的记忆，可如若自己运功救他的话，这真气一旦流转起来，当年与她，与龙阳有关的记忆就会被记起，但眼下不是要瞒那些的时候了，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再犹豫下去，这即使用了灵珠，孩子怕也回天乏力了。

    紫萱用内力强行取出了自己体内多年来的那颗女娲后人世代相传的水灵珠，只要能救了徐长卿，保他父子平安，莫说是这区区一颗灵珠，纵使要她紫萱的命她也心甘情愿。

    紫萱盘腿而坐，此刻的长卿早就很难支起背而坐，紫萱只好将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勉强支撑着，双掌翻飞下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徐长卿的小腹间，运功的时候顺势把那颗灵珠给顺势推进小腹。

    长卿脸色苍白。他的周身被一道白光笼罩住，双臂轻轻漂浮在空中张开。那来自女娲的纯净灵力在四处蔓延，暗暗涌动，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长卿身子的时候他那些被封存已久了的记忆被一点点无形地掀开，吞噬了他混沌的心智。

    记起了当年和紫萱的各种断断续续的凌乱画面，以及那画面中依稀有景天模样的龙阳太子。

    龙阳。

    香风缭绕，绿水潺潺。他与一女子四目相视，“我叫紫萱，你呢”问罢，笑颜如花，轻绽。

    “林业平。”

    原来，他们早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门轻轻启又轻轻阖，林业平远远望着那端坐于床沿的紫萱，不觉间看着她那鸳鸯金丝绣的红盖头愣神，不置可否。

    透过铜镜看到自己脸上不带半点情感的笑颜，那种表情会让一个人心醉或是心死。

    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揭下了她的盖头。

    “你我从此结为夫妻。”

    “林业平，你是为了龙阳才娶我的吗”

    “是。”他回答的如此干脆，甚至没有多看床前人半点神色。

    良久的缄默。昏黄烛光下，两张俏颜。一张云淡风清，没一丝丝新婚的喜悦，另一张也面如死寂。

    紫萱一把扯下了头上的风冠，掷在地上，“你走吧，姜国我会救的。”

    战火纷飞，金戈铁马，龙阳挥刀斩杀敌军，血染祭天。

    但见敌军一排弓箭手蓄势待发，业平扑身护主，死死挡在龙阳的身前，万箭穿心的一刻只道句，“若是来世，我甘愿不懂人情世故，甘愿什么也不知，心中就有你龙阳。”

    紫萱哭的肝肠寸断。

    记忆潮涌退去后残留下的意念告诉徐长卿要必要问下紫萱，自己与她还有景天究竟是何关系，为何多世纠缠不清。

    “原来我们都早在很久前就认识了”

    “长卿”紫萱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孩子保住了。”

    长卿这才将手掌覆在了自己的小腹间感受那股平稳的气息，孩子像是累了睡过去了，好乖。

    这胎儿算是保住了，紫萱也因此耗尽了这千年的道行，一起身差点栽倒，但是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徐长卿，若要是有来世，我紫萱还是希望可以成为你的结发妻子。”说完这句，紫萱转身离去。

    “紫萱你去哪你别走。”

    长卿明白自己对这个女子的不是男女情爱，更多的是愧疚之意，或者是一些道不明的情愫，但是为什么在看见紫萱离开前的表情，他心里很是不安，感觉会出事。

    无奈身子笨重，根本连起身都是件难事，更不要说是去追紫萱，只能看着对方缓缓退出自己的视线，四周一片寂寥。

    手缓缓抚摸到小腹，“小小天乖，我们在这等他们回来，不要闹”说着说着可能因为刚才耗损了太多体力，腹痛也让他疲惫不堪，说完这句竟然是沉沉入睡。

    他根本不知道其实紫萱根本没有离开这山谷，而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给他施法催眠了他，待长卿彻底失去了意识后，紫萱才徐徐走来。

    看着那时光雕琢下的俊美颜容，她再一次沉醉了，就像当年他们初遇时那样，第一眼就注定她紫萱沉沦一世。她掖着紫色纱裙，缓缓蹲下身子轻轻用手抚摸了下长卿的脸颊，唤着，“业平我是真心待你，可你从来不曾回头看我一眼。”长卿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抹浓浓的投影，如此安然。紫萱的指腹顺过细瓷般手感的肌肤，划至蝉翼般的睫毛，再顺势划过那高挺好看的鼻梁，一直碰至对方的玫色薄唇才停下，流连忘返。

    指尖收手顿了顿后，紫萱扯出一抹笑来，“徐长卿，只要你好了，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义无返顾去做。”

    低头趁其不备轻吻了下他的眼睫，泪水就这样顺着自己的脸颊淌下，一直滴落在了长卿微启的薄唇之上，顺着唇线而淌入长卿的口中，“很苦很咸吧。”

    “徐长卿，或许我就是你遗留下的一滴泪，才会一生如此凄苦。”罢了，转身而去。

    第76章 斗邪剑仙

    巍巍蜀山之上，瘴气万千，邪灵遮天，显然这邪剑仙是占了上风，伴随着一道虎啸龙吟，一道白光乍地闪现。

    景天在这蜀山之巅同那邪剑仙对峙很久，可对方也不愿出手，自己更是没什么胜算而懒得出手，但看着对方的周身瘴气越发聚敛之势，景天觉得如若再不拔剑，这对方势力不断上升，只怕杀自己就和捏死一只蝼蚁般轻而易举，那岂不是更便宜了他。

    清风徐徐，挥剑之下呼呼风声更是声声濯耳。景天拿着妹妹以身祭剑而换来的旷世镇妖利器在掌心，此次打斗虽说胜算渺茫，但自己是为了妹妹，为了长卿，卿儿还有未出生的孩子而战，在这点上，他邪剑仙怕是不及自己信念不屈。

    “邪剑仙快拿命来”输什么也不输士气，于是景天怒吼一声。

    “哈哈哈，你奈何不了我的。”邪剑仙似乎根本没有打斗的心念，一股戏谑的口吻。

    景天看了看邪剑仙，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突然自己虎口紧紧握住剑刃，狠下心来一划，血气四溢。

    “你”邪剑仙显然是对景天的所作所为感到惊诧了。

    “我记得你怕我血”锁妖塔那次，邪剑仙分明就是怕了自己的血，所以景天料定他奈何不了自己。说完就把手掌汩汩而出的血往自己的脸上抹了抹，脖子什么的也顺带抹了，保命要紧，妻儿还等着他回家呢

    “景天，你以为你抹了自己的血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我掌风还未扫及，你小命就完了。”

    见到对方似乎不怕自己血的样子，景天多少还是有些心里发憷的，“邪剑仙你要杀我早就杀了，还等现在”

    邪剑仙笑而不语，而且看着景天淡淡说道，“我出不了这结界。”

    景天懂了对方已经是困死于蜀山不如陪自己玩玩的心态，所以他也一把执起那镇妖剑，朝邪剑仙的方向刺去。

    只听邪剑仙轻笑一声，四周顿时一变，先前蒙蒙的瘴气之内忽然生出许多“东西”来，那东西无形无质，却又如同粘稠的黏液，使得景天顿时觉得自己身形随之一滞，而那种东西也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身上，剧痛之下反而更清晰地看清了前面所来的映像，是妹妹龙葵，长卿，茂茂还有去世已经的爹爹。

    长卿走来，一脸疑惑地问景天，“你为何独自一人对付邪剑仙你说好的并肩作战都是假的”

    “白豆腐不是的”刚想解释，景天转念一想，这蒙蒙瘴气中走出的必然不是白豆腐，于是就停止了多余的解释。

    妹妹也走了过来，“哥哥，我好想你，我还想再和你一块生活，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事。”

    景天隐泪默念一句，我的好妹妹。

    “哥哥，你难道不想再和我一起”

    “想无时不刻在想”

    “那你不如助邪剑仙出了这结界，他也可换我肉身。”

    景天停滞在原地不说话了。

    邪剑仙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景天，自私没有什么不对，贪婪的想和妹妹再处些时间也没什么错，你又不是道士，这蜀山之事，天下存亡之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不不不可以这样”景天一连后退了数步。

    他用自己的意念告诉自己和邪剑仙交易付出的代价一定会是众叛亲离，苍生也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不想。可你为何攥住你妹妹的手不肯放”

    景天回过神来，自己竟然紧紧攥着龙葵，明明都是幻象，为什么这种触感如此逼真，感觉就是妹妹，但听到邪剑仙说的后他狠狠甩开了龙葵冰凉的手。

    这些都是骗人的，妹妹早就祭剑了，这不会是龙葵的

    景天巨大的力道甩开龙葵后，由于惯性那龙葵身子向后倾倒之势被景天看见了，本能地伸手去搂着对方的腰，“妹妹”

    怀中的龙葵一脸的伤感，“哥哥不要龙葵了。”

    “傻瓜，哥哥怎么会不要龙葵了。”

    “可你刚才甩开龙葵的手了。”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好不让人生气恻隐之心，景天纵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再多抱抱怀中的龙葵，不论如何，她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丝来自妹妹的温暖。

    邪剑仙远远注视这这一切，那些不过是利用景天人性弱点上催加的一些幻术，而才这区区几句，景天那股子里的人性天生的弱点，像胆怯、自卑、狂妄、嫉妒、贪婪全都暴露无遗，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突然，一抹皓白清秀是身子闯入了邪剑仙所设好的瘴气团中，只见他玉足轻点，徐徐降至景天身前。

    邪剑仙一见这事情不妙，徐长卿不但没死，居然还闯入了这幻象中去，怕是要乱了他的事。

    于是素手凌空一抓，就一把扼住了徐长卿的咽喉。

    可邪剑仙总觉得这徐长卿和之前的感觉很不一样。长卿见此状居然只是淡淡一笑，面色随后便沉寂了下来，紧闭双目，身形如渊，倒看着像是一心求死。

    就在邪剑仙差异之际，景天便是拿那柄镇妖剑朝着他的胸膛狠狠劈了过去。

    光起剑落，这剑砍下的口子也不过三寸左右，却在刹那之间让邪剑仙面目狰狞，一连后退了数十丈远，捂住自己的伤口不作声了。

    “原来这邪剑仙这么不经打哈哈哈”景天见邪剑仙被自己伤的如此便有些洋洋得意。

    “景天，这镇妖剑上带了你方才割手时候留下的血，你的血，邪剑仙不能沾的。”

    “原来这样啊，白豆腐，你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怎样”显然景天对于邪剑仙沾不沾的了他的血全然不关心，在意的只是白豆腐。说着伸手移至到长卿的小腹间，长卿忙后退一步，说，“没事，孩子也没事。”

    景天见到白豆腐安然无恙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甚喜也就没注意他不对劲的地方，“没事就好”

    “景天，你听我说，你若是不能净六根，这邪剑仙你是对付不了他的。”长卿言之凿凿，丝毫没有半点亵玩之意，眼神满是坚定。

    “那怎么净”

    “这也是我来的目的。”长卿凄魅一笑，看的景天一时间晃了神乱了绪。

    景天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长卿就飞身扑到自己的剑身前，握住了景天手中执着的剑柄的手施力，剑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腔。景天几乎可以清晰感受到白豆腐的胸口重重被那镇妖剑刺透时那肌肉被撕扯，骨络被斩断的触感，瞬间胸前被捅出一个巨大沟壑般的口子，汩汩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染了整件皓白的道袍。

    长卿也一时间被疼痛攫住了全身，双腿失力重重往后仰倒过去。

    雾霭茫茫，血气四溢，景天一声哀嚎。

    景天一把揽住了对方下坠之姿，紧紧拥入自己的怀中。抱着怀中瘫软无力的人手不住地颤抖。缓缓执手想要抚上那苍白如雪的脸颊，却那般透明澄澈，似乎转瞬会化作烟尘飘散了去，消逝于眼前。

    “白豆腐，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口中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眼泪簌簌打在长卿的衣襟上，在胸口那一滩血迹中晕染开来。

    长卿伸手想抚摸下景天，忍着剧痛道了句，“斩断情杀邪剑仙”说着终是油尽灯枯，大势已去，手臂无力垂下，袖卷流云。

    “白豆腐”一声天崩地摧震耳欲聋的悲怆之吼后，景天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似乎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翻手执起了那方才刺破长卿胸膛后被弃之一旁的镇妖剑。

    “邪剑仙你拿命来，给我白豆腐陪葬”

    周身戾气流转不息。挥刀带起的白光迎上虚空中的瘴气幻象，交面后，四周的空气随之分离崩散，幻象尽退。

    景天再次伸出素手，执剑横扫，整个蜀山的结界都仿佛被扫得变了形，这就是邪剑仙为何不打算杀景天的原因，这能破结界的怕只有景天他邪剑仙虽凌驾于六界之上，可惜这蜀山道教重地，对自己相克，又被五位长老刻意挟制，很难冲破这结界。

    剑光未逝，这隔绝天地的压力威势已经扑顶而至。就连这邪剑仙置身处其中也倍觉耳鸣难耐，行动不畅。看来还是他小觑了景天这小子。

    邪剑仙感念至此，这今日怕是生死一搏，于是也孤注一掷，黑袂暴涨而起，四周的虚空硬生生地被他强大的内力给推开，他唯独挡下景天这一剑才能全身已退。

    只听苍穹瞬间豁开一口子般的巨响，邪剑仙所形成的瘴气雾霭寸寸炸裂，四散而去，邪剑仙闷哼一声，身形有如残影，向后飞退数万丈，清晰可辨的是他额头上那道口子直直往下延伸，一直到他的脚跟，景天的这一刀竟然硬生生将他被劈成两截，左右瞬间炸开，魂飞魄散化作一股黑气而消逝的无影无踪。

    结界也随着景天这一剑瞬间崩碎，结界破坏下里面汇聚的两股力道纷纷向景天和一旁血已经干涸的徐长卿袭卷而去，景天飞退数万丈才顿时身形，喉中腥甜微涌，再三压抑下终还是鲜血喷涌而出，染了一寸地面，血气四起。

    这两股力量碰撞，结界被毁的巨大冲击是在所难免的，纵使是他神界第一的飞蓬转世景天也抵挡不住这股毁灭山河的大力，昏死过去。

    兀自安然沉睡，仿佛天塌地陷也唤不醒。

    世人无情，尤不知，许多事，从一开始，便已注定

    第77章 谷底待产

    其实那被扑向景天镇妖剑自我了结的不是徐长卿，而是紫萱幻化的。

    所以紫萱离开长卿的时候才会那么不舍，因为这一别便是永别了，天人相隔。

    之前的两世都是自己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终于这一世不必经受这样的噩梦般的轮回，而且已经再也不用了。

    这算是帮长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倒下的一刻看见景天绝望的神情，歇斯底里的嘶吼声，紫萱觉得把长卿托付给景天果然是对的，他会待他好的，他们一定会好好的。

    于是欣慰地阖上了双眸。

    徐长卿，若要是有来世，我紫萱还是希望可以成为你的结发妻子。

    悬崖之下的徐长卿靠着岩壁缓缓滑坐在地。他甚至已经没有起身的力气，倒不是差点小产身子而未复原，只是自景天与邪剑仙大战至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却仍不见景天下来接自己，那种恐惧感撅着自己此刻已经溃不堪击的神经。

    小天是不是已经先我而去了。

    长卿低首抚摸了下已经明显隆起凸出的小腹，道袍的包裹下还是显形了，肚子一天天变大无不在提醒着自己景天和自己分别的时日越发冗长，也就是景天生死未卜的时日越久，这无疑是凶多吉少的征兆。

    这次的感觉和上次蜀山自己卧房失火，景天消失的感觉是不同的，上次自己见证了全部，而且没有找到景天的尸首，可是如今自己在崖底，他在上面，自己完全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景天若真是已经去了，怕是连整理遗骸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长卿泫然落泪。

    好想上那蜀山看个究竟，可是当时坠下山崖的时候，建言剑也不在身边，所以无法御剑上山，而这万丈深渊岂是他徐长卿徒手攀爬就攀爬的上的，况且现在胎还不稳，若不是紫萱以那灵珠相救，此刻孩子早就不保了。

    长卿无奈只好一等再等。一直到现在胎算是稳了，可是这算算已经过去有三个月了，四个多月的身子肚子已经显怀无遗。或许是因为这次怀胎经事太多，也可能是一直心情抑郁，导致血脉不畅，总之身子大不如前了，平日里走路都要撑着腹部，攀爬什么的更是希望渺茫。本来登高就不适宜，再怎么也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长卿此时已经别无选择，他只能等，而且不是等景天下来救他们，而是等腹中胎儿安然出世。

    只要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凭借自己这多年来在蜀山采集药草的身手攀附这那峭壁碎石和藤蔓上这悬崖应该还是可以的。

    徐长卿的手在腹部轻轻打着圈儿，轻轻和腹中胎儿说着，“孩子，你乖乖的，等你出来后我就可以带着你找爹爹去了。”

    此刻长卿多么希望蜀山若能有教人忘却情爱之事的咒，哪怕是一日的忘情也能让自己偷得半日清闲，而不必日日费心费力，只怕这天天蹙眉不展的也影响了腹中的胎儿。但若真有这样的咒，依着蜀山济世为怀的作风，定是早教于世人好叫他们都不必再为情苦为情困。

    可惜，不过是以毒攻毒，让人吐尽这催魂折魄的相思之血罢了。

    可怜自己情根入髓，药石罔效。

    还依稀记得当日地撼天崩之势，一股巨大的冲力把熟睡中的自己给震醒。徐长卿醒来，没看见景天的身影，而这蜀山上空笼罩的阴霾瞬间褪去，想必是景天已经灭了那邪剑仙，化去了世间一大浩劫，想到这长卿欣喜不已。于是，只是一心等着景天下来搭救自己。

    但很快这种愉悦感就消失殆尽，已经一连等了数日，还是没有见景天。景天若是还活着，定是先回要来悬崖找他们父子的，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除非

    那种从期待一点点变成绝望的感觉，长卿始终无法释怀。

    小天，如果你还活着，你一定要等我我还孩子来找你，一定。

    于是长卿只能每日到那坠下来的悬崖下走动一番，又时候一走就是半日，只为景天若是下崖来找他，他能第一时间看见他，然而日子久了，期待越发变成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就想是夏日里的飞雪般，存在即是否定。

    肚腹越发沉重，本来可以绕着这崖底走上数个时辰现在也只是走走停停，根本不济事。长卿也曾考虑过心一横挥掌堕胎，好马上上那悬崖一看究竟，若景天真是已死，自己也好早些随他而去，黄泉路上不能让小天孤单。可又转念一想倘若景天已经不在世，自己还狠心将他唯一的遗腹子给打了，岂不是要悔憾终身，郁郁而不得终。况且这孩子是紫萱救下的，就算是为了紫萱，自己也该好好将这孩子生下。

    再渐渐的，连那些焦急和担忧都被慢慢给磨的消失殆尽，平日除了摘些野果，搞些野菜或者菌类作为填饱肚子的食物外，长卿已经没有过多的余力去做什么，浑浑噩噩地过着味同嚼蜡的日子。

    他早已了然，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等孩子出世，景天的生与死已经不是他徐长卿可以决定的。虽这在崖底的五个月日日三餐不减，但长卿除了腹部慢慢隆起，变得浑圆之外，其他地方是丝毫不长反倒还日渐消瘦。如今穿着宽大的的道袍，下摆处都掩盖不住六个月有余的下腹，道袍已经变得紧绷起来，偶尔会让长卿有些胸闷气滞。这肚大如箩不说，经常腰酸腿麻，而且食欲也越发不行，这害喜反胃理应是怀孕起初才犯的，没想到现在六个月有余却还一直吃不下东西。

    徐长卿长身袖手，风骨俊秀，若不是那与他仙风道骨所不搭的巨腹暴露着什么，怎么也觉得是不染俗尘的得道之人。

    “或许，是我错了。”长卿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一手抚摸这腹侧，想当初若是自己不等景天，半夜偷偷来蜀山会不会一切不同，有时自私地觉得与其这样牵挂着景天还不如被邪剑仙一掌打死落得清闲。

    “唔”突然间腹中生起一丝痛楚，只怕是孩子踹了自己一下，长卿安抚这腹中胎儿，“乖爹爹会好好的，爹爹不该说死的。”这话竟然很是受用，孩子立马就不闹腾了，长卿突然想起了龙葵来，那个懂事的好妹妹，她总是如此贴心，做事都是滴水不漏又只考虑别人。

    想到现在腹中乖巧的孩子，长卿不禁心生暖意，“龙葵，果真是你吧”说着又用掌心揉了揉自己的腹部。嘴角不经意扯起一抹笑意，这是自景天分别后长卿第一次笑，是腹中的孩子带给他的一丝丝的暖意。

    再过两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天气渐渐转热，看样子孩子又是在春夏之际出世，最近长卿也偶尔会在摘野果的时候弄来些汁浓茂密的嫩草将其晒干铺成简单的草垫，这地有寒气，分娩之时倘若没有一个躺下的席子怕是对刚娩出的婴儿也不好。他挑的正是当初景天给自己安置的那个洞穴，洞穴里很干净，又庇荫的。

    长卿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要生下这孩子应该是件艰难的事情，有了之前胎膜太厚而胎水破不了的前例后，长卿这次平日注意走动，而且多食素甚至是野果，按理说也不会太补导致胎膜过厚，总之，他就喜欢小小天可以安然到这个世上。

    接下来的两个月日子就是白豆腐等孩子出世了。

    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第78章 山谷产子上

    长卿望著隐隐挂在悬崖端的一轮殷曱红落日，俊秀好看的面容之中有了一丝丝哀怨之情。一天又过去了，这孩子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有好几天的，可是迟迟没有临产的迹象，迟生未必是好事，胎儿若是太大会很难娩出，况且这山谷之中就他一人，想到这不免些许惆怅上涌。

    “小天天乖，早点出来，爹爹才好去找你另一个爹”这生产所需的都已经准备的周全万无一失了，还有这数个月来在这山谷间采野果摘野菜也渐渐摸透了这地势，这虽是断崖，但崖的另一侧相对地势缓和许多，长卿近日早就想好了一条比较易于攀登的山道，一旦娩出孩子，稍稍休养生息数日就可以上崖找景天了想到这不免些许欣慰，缓缓放下一只手轻轻抚在自己那隐在道袍之下的高隆的腹部，道袍早就无法容纳肚腹，于是平时也只能宽衣解带，好在最冷的日子长卿靠着生火和蜀山驱寒的一些符咒算是勉强熬过。

    失神的望著自己高隆却又安稳的腹部，孩子迟迟不下还是有些焦急心切，就在自己想的时候突然被一击孩子的猛踢给惊了下。

    长卿笑了笑，“你也想出来是不是那我们一起努力”又揉了揉自己的腹侧，支起沉重的腰起身往洞曱穴外走。医术上有提到过，若是产妇迟迟不能降生，就该多走道助胎儿早日安然分娩。于是长卿经常在岩洞附近走动。

    走路会使孩子往下降，巨大的腹部压迫的下面很紧很难受，而且腹中略有孩子皮闹踢腿的疼痛也是一阵一阵袭来，可又不像是上次生卿儿时候那般疼，还是可以容忍的范畴，应该不是阵痛。于是轻手揉了揉腹底，可揉着的时候顿时感觉些不妥，长卿蹙了蹙眉。

    若是往日只要被爹爹的大手一揉就乖乖听话的胎儿，今天也不知怎麽依旧躁动不知，虽腹部不是很疼，但在轻轻按曱压了下柔软的腹部，也有隐隐变坚硬的势头。这分明是产前的预兆。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长卿忙自己拿手搭脉，脉象些许紊乱，隐隐觉得胎脉浮动有下落之象，可不是要生了

    想到这，长卿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上次生卿儿的经验，这次会处理的得心应手，但是事情总是出落的有些偏离轨道。刚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的离那岩洞好远距离，如今自己一个人走在这山谷内，临产在即，又离事先准备好分娩要用东西的岩洞那般远，就怕是还没走到那山洞，孩子就已经等不及了。

    只怪自己太不留心，居然走这么远才察觉，长卿叹息片刻后心想这孩子现在也就躁动而已，这阵痛还没开始，况且就算是阵痛了还要只是半日才能落胎，现在走回去应该还是赶得及的。

    于是想趁着现在速速回去，一掌托着下沉的腹部，一手扶着周围的树干和岩壁，就怕自己走的焦急，脚下一滑伤到了孩子。

    才走了几步，长卿兀然间身形一顿，且眉头蹙的更深了，停驻下脚步，岔开双曱腿轻轻扶着旁边的岩壁下蹲了下曱身子，腾出一只手往下探，补料这手上尽是湿曱滑的液体。

    破水了。

    真可谓世事难料，上次是阵痛之后胎水迟迟不肯破，急坏了景天还急中生智现在是阵痛还没开始，胎水倒是先破了

    因为并没有感觉到太痛，只是下腹隐隐发胀，有些坠感，好像是有个力道在往下拽，可能是自己站姿的缘故，加速了胎儿进入产道的这个进程。一只手依旧扶着岩壁，两腿缓缓往前移动，无奈被胎儿压迫的两腿已经很难并拢了，走路起来有些困顿和笨拙，拿另一只手扶在自己的腹上。这个时候是一开始就想到的，自己必须面对独自生产的痛苦是会加倍的，所以即使再困难，就是死了也要帮景天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长卿艰难地从岩壁附近走过，区区数十步竟是额上染了涔曱涔汗液，青丝前几缕贴在布满汗珠的额上，突然间停下脚步倚靠在一棵树前双眸闭着，眉头微蹩，周围这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点点碎影，却还是令他晃神不已。

    腹中的躁动没有丝毫减缓或者停歇的势头，而且腹部已经开始一丝丝针扎般抽痛起来，下腹撕裂般的坠痛让他的双曱腿直打颤，无法再向前挪步，只得靠在这树干上，借助树而减轻自己的疼痛和腹部的重坠。打算熬过了这紧密的疼痛，间隙再往前走。

    就在疼痛感渐渐剥离淡去的时候，长卿却还是眉心的略微紧蹙了下，他将双手置於腹部两侧按曱压了下肚腹，正打算继续前行，然后辗转之间竟然发现身下早已是一片血迹斑驳，虽不是汩曱汩而下，但也在自己白曱皙的大曱腿内侧呈现出一道明显的红线蜿蜒而下。

    已经落红，这孩子怕是等不及了。

    可能还没能走到山洞，这孩子就在半道上生下了。长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下曱体处羊曱水时断时续的流着，并且混杂着一抹腥味，早是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