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点点头,“其实他带我还好,但在老二的事情上,也不知是我执拗较真了,还是他就是计较,总之一干系到二房的事儿,我们就不好。”
“子孙各有子孙福,老太太也别太挂心二老爷了。二老爷也有年纪了,在官场上也摩擦滚打了许多年,自然会处置自己的事情。出去历练一下也好,便是圣人,还把大皇子送到战场上出生入死了一遭。”
贾母舒口气,觉得鸳鸯所言在理。而今她已经知道贾赦的底线为何,以后自然不会去惹。这孩子只怕宁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受她的威胁,也罢了,她自己看开些,不然只能是自己想不开自寻死路了。
贾赦到迎春房里的时候,迎春正在绣花,手速很快,一边绣一边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取线,还说自己真是傻,先前竟然还有心思再玩,不把紧要的事情先做好了再干别的。
忽听人传话说老爷来了,迎春绣了两针之后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来,却见自己的父亲已经立在门内。她慌得丢了手里的花绷子,高兴地迎过去,欢喜行礼。
“倒说说,你手头上这是什么紧要事”贾赦弯腰把迎春的花绷子捡起来,看见上面绣着蝠纹,倒是精致。
“给茂哥儿做的,之前二嫂子怀孕的时候,我就开始针线,准备了一套漂亮的衣裳,却是为女孩做的。之后又做了男孩的,却只是一个抱孩子的布片,不怎么精致。前两日天瞧珠大嫂子他们送的都比我好,我便想再赶紧做套衣裳,弥补一下,这眼瞎就着乱了。”迎春不好意思道。
贾赦问迎春做的那套女孩衣裳在哪儿,让她拿来看看。迎春应承,便把让人送来。
贾赦瞧了眼,便立刻道好。“便是我这般不懂女红的人,也一眼看出你这衣裳绣制费了很多心思,想来你二嫂子见了,更会开心。”
“好看不假,我也觉得好看,可却做错了,送不想出去了。想想自己当时怎么就糊涂了,只觉得如果是女孩,自己做这个,别人不做,能安慰到嫂子,嫂子瞧了必然开心。生儿子则不然,有的是人送好东西,也就不差我这一份了。谁知道真生儿子了,那么多人给二嫂子好东西,她不去看,却偏偏盯着我给的,还酸了我一把,说我做姑母的不尽心。”迎春嘴上虽如此抱怨,但却是笑着说的,显然王熙凤不是真酸她,不过是和她玩笑。她也知道,却很是想表一份心意,遂才会在眼下这么着忙。
“比起你新做的衣裳,我倒觉得你就把这套衣裳送过去,她会更开心。”贾赦道。
迎春不解,问贾赦这是为何。
“送去试试便知,回头再慢慢细做这套衣裳,你二嫂子必然会感激谢谢你。”贾赦断定道。
迎春挑眉“真的父亲没有玩笑我”
贾赦应承。
迎春便选择听贾赦的,这就拿着衣裳去王熙凤那里。贾赦则暂且留在迎春房中饮茶,屋子里有几个丫鬟婆子留下来伺候着。贾赦闲得无事,便顺便问了问这些人,迎春平日都有些什么爱好,常和什么人走动。得到了一一回答之后,贾赦心里也有些数了,对迎春而今的性情变化也了解一些。
随后经屋子里的婆子提醒,贾赦也意识到这丫头眼看就要到十四五了,该是议亲的年纪。但他这个女儿,要找个什么样人选的人相配,可令他发愁。贾赦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自己只晓得京城的这些还算上进的世家子弟。随即叫人备了笔墨纸砚,在宣纸上写下了他觉得人品还可以的子弟名单,一共有十个人选。
贾赦从第一个开始琢磨。
个头不够,划掉。
性情顽皮,划掉。
家族人员复杂,妯娌多,划掉。
未来婆婆似乎不好相与,划掉。
贾赦不知不觉就把十个名字划完了,然后就对着下半页空白之处,略微愣了下。琢磨着是否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可以填补这地方的空白。
这时候,外头传话说迎春回来了。贾赦赶紧把桌上的纸搓成了一团,塞在自己的袖子里。
迎春笑嘻嘻的进门,见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忙凑过来问询贾赦写什么或是画什么。
“无聊罢了,你那边如何”贾赦问。
迎春开心的冲贾赦竖大拇指,“父亲神算,我真没想到,我把我那套东西送给琏二嫂子,和她好好道歉解释缘故之后,她竟然笑着哭起来,然后还抱住了我,赞我是她的好妹妹,比亲亲妹妹还亲,还说这是她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开心”
“你嫂子嫁为人妇多年,一直未孕,后来好容易怀上了,所有人都期盼着她生儿子,你说她心里会有什么忧虑”
迎春恍然大悟。
“便是你这份细腻的心思,感动了他。”贾赦道。
迎春开心的笑起来,忙谢过父亲的主意。
贾赦便又和迎春浅聊了几句,委婉地试探问她什么样的人男子才算好。迎春想了想,认真地表示“父亲这般,在女儿眼里最好。”
贾赦怔了下,笑了笑,然后和迎春告别。傍晚贾琏来定省的时候,贾赦便让贾琏传话给王熙凤,让她近来无事和迎春闲聊的时候,稍微打探一下迎春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贾琏当即就明白了,忙笑问“父亲这是要张罗给二妹妹寻亲事”
“自然,这事儿赶早不赶晚,先挑选个最好的,定下来在那放着,才好不被人抢走。“贾赦口气严肃道。
贾琏听父亲一本正经说这话,倒有些不适应了,忙笑着表示他一定会仔细传达,回头也会找些京城著名的媒婆,搜罗一下京城内合适的子弟名单,逐一排查。
“这是你倒是不用操心,我来便可。”
贾琏忙打自己一巴掌,“瞧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调查人这方面,还是老爷最厉害。”
次日,贾赦前往邻家轩。黑猪前来回报他昨日观察对面福德茶楼的情况。
“小的本来是派些乞丐在福德茶楼前后看守,谁知那家掌柜的却不愿意,非把乞丐们都打发走了,之后小的便叫人乔装进茶楼饮茶。这茶楼开门晚,关门早,若只在前头喝茶,也察觉不到什么。”黑猪说罢,便跟贾赦道,“唯独只有一点,有人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因为大堂闹,却也听不真切,并不确定,而且就只有福顺一个人听到了。”
“那这个叫福顺的,平时耳朵就灵光么”贾赦问。
黑猪点点头,“是耳尖一些。”
贾赦点了点头,又问黑猪乌丞相府那个小厮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昨日只跟着丞相出门,回府。”
贾赦饮了茶,便趁车离开。当他的马车从福德茶楼路过的时候,就可见站在大堂处的伙计,特意抬头看了一眼,转而立刻低头下去,假装扫地。
贾赦到了林府后,便打算见一见林如海之前从西北那头借来的远房侄子林烨。
“若非昨日在太和殿提及,我尚不知道已经把人接回来了,这次登门便要特意见一见了。”贾赦道。
“便是你不来,我也要去亲自求你,帮忙看一看。这孩子我打眼瞧着不错,他母亲和祖母虽然读书不算太多,却都是识大体的人。但我瞧人的眼光你也清楚,未必作准,所以还是由你把关一下,我才放心。”林如海叹道。
贾赦便问林如海林烨的母亲和祖母是如何安排的。
“安排在府外住了,我这家里头也没个女眷,她们住进来倒有些不合适,遂安排在了距离林府不远的一处宅子。五间房舍,我安排了两小厮四个丫鬟婆子伺候,倒也算合适。”林如海道。
贾赦点点头,这工夫林烨便被领了进来。
贾赦打量这孩子,身子纤瘦,眉眼倒是有些像林家人,有些怯生,进屋之后见了他先是慌怕,之后在林如海的引荐下,才恍然晓得行礼见过。
贾赦问了他两个普通问题,之后有问他可愿意如此在林府读书,林烨便诚恳的点了点头。
贾赦对林如海示意了一下,林如海便打发林烨去了,二人喝了会子茶,便有林烨的母亲陈氏前来拜见,屋子里有七八个婆子陪同,而陈氏如此在林家也是头顶一个管事婆子的头衔,这样来拜见,倒也不算太尴尬。
贾赦也开始问陈氏几个简单地问题,比如她多大,丈夫什么时候似得,她公公的名字等等。陈氏很是不解,但也都回答了。
随即,贾赦便突然开口问“你在林家住的如何,你也知道林家没有子嗣,可否存过心思,把这林家产业占为己有”
陈氏眼珠子转了下,抿着嘴角,忙跪地跟贾赦和林如海表示,“妾身一家而今受到林老爷的帮助已经感激不尽,日子过得很好,万万不敢存那般忘恩负义的心思。”
陈氏跪地磕头时,手腕露了一抹银亮。
贾赦笑了,冲林如海点头。
林如海把打发陈氏暂且退下。
“她而今领事,做什么活儿你常见她么”贾赦问。
“也没安排什么紧要的活儿,不过是让她在厨房管事。听她是贫苦出身,自小就务农。我想买菜这一摊活儿她该是明白,便交给她来做了。厨房的事儿也没什么操心处,我也公务繁忙,倒是不常见她。”林如海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还算周到。
“你是太周到了,来了之后,便给她这么个能捞油水的活儿,又给他们安排宅子,安排六个人伺候,亲生儿子又有探花郎教育,上哪儿找这种好事去。”贾赦叹道。
林如海闻言一愣,“怎么,你觉得这陈氏有问题”
贾赦“她这才来林府多久,连半月都不足。我记得他家在西北的时候可是很穷,能戴得起银镯子”
“她刚刚戴银镯子了”林如海问。
“怕是你叫得急,她一时着忙忘了藏。本来以她现在刚入府的情况,便是贪钱,也该隐藏一下。谁知她有些贪图这个,才来几日便赚了个镯子,便忍不住戴上了。想来你不常见她,觉着自己平常戴着也不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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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一狗仔
林如海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面露失望, 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之后的情况。
“当然事无绝对, 也不能就此便判定她戴了镯子一定是贪,还得在在账目上查实确认。”贾赦询问地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当即就安排管家林杵将厨房的账目送过来。这种小账目, 用不着贾赦亲自来看, 黑猪只需要翻开两下,立刻就能把而今市面上的菜价米价和肉价说得齐全,对比算下来, 便有九、十两银子的差额。打个镯子最多不过二两, 如此还会有几两余钱。
林如海听从贾赦的建议, 召来他先前安排给陈氏的那几个丫鬟婆子,询问之下,得知陈氏这两日出手大方, 购置了不少物件摆设在房里,她们都还以为是林老爷给的钱, 因此见了后也都没有过多怀疑。
贾赦问林如海可曾给过陈氏等人安家的钱财。
林如海摇头,“我当初便是听你的建议, 就没打算一开始什么都给,便就是想免得她们心存不必要的野心。但到底是我接她们回来的,没道理对他们不好, 便是样样安排妥帖。宅子,家具米粮等物,里面的东西没有缺的,伺候他们的人是我出钱, 平常花费吃饭也是走林府的账。遂到现在,就给她两贯钱平时零花用,若有应急的情形,就去回管家,也不会缺她们的。”
“我想你也是听了,那就真如我一开始推断那般,这银子她贪了,而且还胆大的花了。”贾赦道。
林如海摇头不禁感叹,这陈氏一家三口到京才将将过了十天,便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令他寒心。林如海忙拱手谢过贾赦“若非大哥慧眼辩善恶,我此刻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林如海转而问贾赦这后续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比较好。
“那孩子倒是无辜,不过有这样的亲妈在身边教养,难保他有一天会被养歪。像陈氏这般的看中眼前小利的母亲,在教子上恐怕难落好。怕只怕日子久了,你不仅养了白眼狼,还被白眼狼反咬一口。”
贾赦说罢,便建议林如海干脆给些田产一劳永逸,让陈氏三口安顿下来后,就靠着这些田产度日。至于对于林烨的教化,倒是可以让他在林府跟着学习,但要断了陈氏其它的妄念。
“如何断”
“这就派人拿了她,挑几个嘴严的人见证,让陈氏认罪,知道自己犯错,受教训也是活该。”贾赦提议道。
林如海犹疑了下,担心这样做有些绝情,毕竟这陈氏和她家老太太是他大老远从西北接回来了,也算是林家的亲戚,“当着下人跟前这么不给她情面,会不会有些不好”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得。她有脸干鸡鸣狗盗之事,不觉得害臊,你正确指出她错误,怎么反而不好意思了”贾赦厉声讲了两句道理。
林如海听着很受用,忙给贾赦道歉,表示确实是这个道理。他这便打发林杵带婆子去请陈氏来。
陈氏见过贾赦之后,才缓过劲儿来,自己带着桌子去的,正后怕着仔细回想她有没有被发现。不过这桌子待在手腕上,有袖子当着,该是瞧不着。
不一会儿,陈氏便被带到林如海跟前。陈氏忙把手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靠了靠。这时候婆子二话不说,就压住陈氏的胳膊,把银镯子撸了下来。
陈氏立时吓得面目失色,忙跪下来,垂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没有开口认错。
林杵把账册放在了陈氏跟前,和她讲了账目不对之处。陈氏不识字,但听林杵说白菜多少钱一斤,她报得账多少钱一斤,心里就清楚了,是她自己贪财的勾当被发现。
陈氏嘴巴抖了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十分害臊,捧着脸趴在地上一直哭。
林如海见状,就有些受不了,跟贾赦指了指她。这女人哭起来,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罪你认是不认”贾赦问陈氏。
陈氏不吭声,就哭。
“说不清也罢了,就随我去。”贾赦道。
陈氏的哭声顿了下,然后红着眼抬首看向贾赦,不解他此话的意思为何。
林杵在一旁提醒陈氏,贾老爷可是京畿府府尹,对于她这种偷盗的小事,处置起来太容易了。
陈氏一听贾赦是京城的县老爷,吓得浑身乱颤,忙求饶。
贾赦询问陈氏是否认罪,若能主动招供,林如海也追究,倒是可以饶她一遭。
陈氏忙认下,却不忘让贾赦记住诺言,边哭着边哽咽的请求贾赦一定不要抓她去官府。
贾赦看向林如海,“那要看林老爷追不追究了。”
陈氏忙去求林如海。
林如海冷冷看着陈氏半晌,叹一声,答应不告陈氏,但陈氏在林府的管事活计断然是不能做了。他会给陈氏五十亩地,自己营生。宅子不收回,但是那六名在宅子里伺候他们的下人都会撤回。
陈氏听这话,眼睛里顿然闪烁出失望和怨意。她却不敢在说什么,谦卑地谢过林如海,便退了下去。
林如海松口气,“总算解决了个麻烦。”
“林烨这孩子要是教好了,或许也有希望。”贾赦道。
林如海讪笑,“可不敢有此奢愿,眼下真要如你所言,就把他当成林家的血脉养着,帮一帮就是,不能指望有其它。”
“如此很好,左右他这门亲戚,算五服以外了,只要你不松口,便没有他们什么事。将来且看吧,好的话,帮一下,大家互相扶持,有个照应极好,不好的话,便无需理会,产业还是都留给林丫头实在。”贾赦道。
林如海应承,再三谢过贾赦之后,便热情地送他离开。
贾赦别了林如海,走到马车边上,就收到福德茶楼那边的消息,说是这次又有人隐隐听到福德茶楼的后院似乎有孩子的哭声。
“小的瞧掌柜的跟个送菜的农夫倒是很熟,便去跟那农夫打听。原来这茶铺掌柜是豫州人,他媳妇孩子都在老家,而今是一个人在京苦拼日子,说是等再过几月稳定下来了,春暖了,再接他妻儿过来。”
贾赦“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紧。”
贾赦上了马车,便立刻命车夫前往丞相府。
贾赦到的时候,丞相刚刚回府,瞧见贾赦忽然来访有些惊讶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和他商量。贾赦余光扫了眼乌丞相身后的小厮,便笑言道“没什么大事,上次见你之后,便想着我先前去柳州给令郎准备的礼物还没送。今儿个赶巧有时间,我就亲自来一趟,贸然来访,有些失礼,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贾赦说罢,黑猪便把红锦缎包裹的长方盒子呈送上来。
乌丞相忙笑着谢过贾赦。
“这时候,令郎也该下学了,怎的不见人”贾赦故意往外看了看。
乌丞相怔了下,狠狠压着略有抽搐的嘴角,对贾赦道“这两日身子不适,正养病呢,不便来见我。”
“令郎生病了可请大夫没有。那我既然来了,理该去探望他一下,那孩子乖巧可人,我倒是打心眼里喜欢。”贾赦说罢就起身。
乌丞相慌了,忙伸手拦着贾赦“却不必如此麻烦,贾大人乃朝廷命官,日理万机,若是犬子过了病气与你,我便十分过意不去了。”
贾赦表示没关系。
乌丞相忙央求贾赦,“那孩子病了,脾气怪着呢,都怪我中年得子,对其溺爱太甚所致。这会子可不敢丢人,你快饶了我。”
贾赦笑道“好了,瞧你,我不过随口一提。你不让我看,我海正有事要忙呢,走了。”
贾赦一脸轻松地和贾赦拱手作别,便迈大步离开了丞相府,
乌丞相望着贾赦离开的背影,缓缓地松口气。小厮这时从乌丞相身后走到身边。乌丞相看了一眼他,便拂袖阴沉的脸去了。
贾赦吩咐黑猪调查一下丞相府,看看这段日子,乌丞相的小儿子是否在家露面过。
贾赦当晚在宋府宿下,和宋奚聊了聊林如海的事,便顺便问他“那天在太和殿你们为我求情,刘忠良是真不知情,对不对林如海却为我撒了谎,你找他的”
“自家亲戚,关键时刻救急一下,有什么紧要。再说这也不算是什么撒谎,你家老太太本意从没想过把你除名,是你那个二弟心思大了。见你在柳州情况危急,生怕你的事影响他的仕途,才干出这样的事来。当时撤名并没有经过户部,是我安排了一名户部的管理伪造户籍册,糊弄住了你二弟,刘忠良自然是不知情。后来你家老太太闹着要去大理寺告你,我便叫人顺手把那本糊弄你弟弟的册子递送给了林如海,让林如海吓一吓你母亲。”宋奚解释道。
贾赦讶异的看向宋奚,倒没想到他会提前思虑到如此地步。
“你家老太太多数时候算是明智,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偏心。人么,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鉴于每次你对她,都是治标不治本,这次便干脆彻底唬她一下,让她老人家觉得真失去你了,知道怕了,也自然会渐渐体会到你这个大儿子的诸多好处。”宋奚解释了下自己的用意。
贾赦点点头,觉得宋奚这招应该是好用,“昨儿个我去见老太太,小心翼翼应对我,倒没有以前那般嘴上暂时服软,但眼里透着犟劲儿,就是不满的情形。”
“你倒是该奖励我,本打算躲在家懒一段日子,却因你的事,我提早毁了武英殿,瞧瞧这些积压的奏折,蔡飞屏那厮压根就没有好好在武英殿干活。”宋奚示意贾赦看桌案那边。
贾赦转眼瞧过去,果然有三摞叠得很高的明黄奏折在那里。
贾赦搬个凳子放在桌案边,这边看起奏折来。
“你这是干什么”宋奚问。
“你身子刚恢复,精神不济,我帮你总结一下,紧要的再给你处置。”
宋奚笑了下,给贾赦端了茶送过去,然后自己坐在贾赦的身边,和他一起看奏折。
贾赦把自己看过的折子要点,记录在册子上,然后按照武英殿的规矩分类。
一摞折子处理过半的时候,贾赦突然想起来,问宋奚“张赧那边回消息没有,按日子算,该来消息了。”
“没有,许是明天就来了。”
夜深时,门外响起轻轻地叩门声。贾赦听出是黑猪的手法,立刻去了外头。黑猪便在贾赦耳边切切私语几句,随即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