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忽然就释然了,有些想笑,多年如同漫步于虚幻的心跳重又踏实了。亏他一个是展南侠,一个是锦毛鼠,竟也被爱情迷了眼。
“猫儿,陪我喝杯酒,都不成了吗?”
那白耗子敛了怒意,展昭也不是好斗之人,回身,见白玉堂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一双勾人的凤眼正笑意盈盈地瞅着他。
这神色熟悉而遥远,就像很多年前,每每如此的白玉堂,看起来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展昭起先不明,后又躲避,等被白玉堂温水青蛙似的吃干抹净后,竟也在白玉堂情深似海的眼神中学会了淡定和揶揄。
白玉堂仰头喝掉一杯酒,重又斟满,郑重其事地递给展昭。展昭站在前方,回头找自己的酒杯,那酒盏正安安静静地斜躺在地上。想起刚才被白玉堂抱了个满怀,许是被谁的衣袂扫了下去吧。
白玉堂顺着目光看见酒盏,回头看到展昭慢慢红起的耳尖。愈燃愈热的炉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令人有些口干舌燥。
展昭不动声色地接过白玉堂递来的酒盏,一饮而尽。展昭仰起的颈项细而优美,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一上一下,举起的手臂,伸展的姿势越发衬得细腰惑人。
等到酒饮尽,展昭弯腰把酒杯放在方桌上,却被白玉堂扣住了手腕。展昭蹙眉,才要戒备,就被白玉堂眼疾手快地拉入怀中,一张方桌连带着酒壶被扫落在地上。
酒洒了一地,氲湿了地毯,清香的酒意在暖意融融的室内飘散在鼻尖,熏得人有些微醉意。
展昭趴在白玉堂怀里,恼羞成怒地挣扎起来。却听将他扣在怀里的白玉堂,抵着他的脸颊,幽幽道“猫儿,我很想你,猫儿,我很担心你。猫儿,你过的好吗?”
展昭停止了挣扎,良久,白玉堂听到埋在他胸前的展昭发出瓮声瓮气地吸鼻子的声音,只是更加收紧了臂膀。
“猫儿,我们和好吧?”白玉堂放软了声音,觉得那三载置气的时光,在此刻看来是多么的可笑。天地之大,有什么比得上怀里人重要。
“本就是耗子小气。”展昭微恼,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不满。
白玉堂拉开一些距离,展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却因鼻子酸涩,熏得眼睛湿漉漉红彤彤的,而毫无威慑力。白玉堂越发觉得喉头有些发紧,xx处一股热流直窜。
展昭察觉到气氛有些暧昧,才转身,就又被白玉堂扯进怀里。白玉堂箍住展昭的腰,觉得这猫儿瘦得咯人。他俯身将下巴放在展昭的肩上,嘴唇轻触展昭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展昭的脖颈间。
“猫儿,别闹,让我抱抱。”白玉堂边说话,边吻展昭,手上却是没停着,一手探进展昭衣内,隔着中衣在展昭胸前画圈,一手流连在展昭腰际来回。
“猫儿,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气急了,看见你这身官服就碍眼,哪怕是在大街上,也只想扒个干净。”说道后半句,白玉堂紧紧贴在展昭耳边,只余低沉而性感的气音。
从白玉堂贴着自己耳朵的唇边溢出的声音,沿着皮肤和血液直冲大脑,展昭呼吸越来越急促,发出低低的呻xxxx吟,加上白玉堂四处点火的手,不禁难耐地动了动身体。
“玉堂……别……别这样……别说……”
白玉堂扯开展昭的衣带,红色的官服在□□中退了大半。
“别怎样?”白玉堂边漫不经心地询问,边伸手覆到展昭的xxxxx。“猫儿,很多时候气急了,我只想把你压在身xxx下做到你说不出话下不来床。”
“玉……玉堂……放手,快放手……嗯……”展昭推拒着白玉堂,却被白玉堂压住上半身,封住了唇。
唇齿相依间,听到白玉堂叹息道“猫儿,跟我走吧。天涯海角,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满室的诱人春xx色,展昭答不出一句话来,只剩动xx情惑xx人的呻xxx吟。
画舫里春风和煦,暖意融融。画舫外,江波上,数九深冬,大雪无声。
东风有信,白首有约。
约会10(完)
白玉堂有三大忌讳,第一,无论当不当展昭的面儿都不准用漂亮或者一切漂亮的同义词形容他;第二,觊觎展昭者死;第三,惹展昭不开心者,拉黑。
很显然,现在有人扰了展昭的清梦,照这动静,不止是拉黑,在白玉堂看来送监狱都是轻的。
“嘭,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时传来,混杂着乘客惊恐的尖叫,窄而狭长的列车车厢里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爆炸持续了四秒钟。第一声响起的刹那,白玉堂下意识地看向展昭,见那猫儿睡眼朦胧地从他肩上离开,眨着一双不明所以的眼,他想都没想,直接上手去捂展昭的耳朵。展昭转头看白玉堂,白玉堂依然固执地紧紧地捂着他耳朵。
展昭的视线里除了惶恐的乘客还有紧蹙眉心看起来极其火大的白玉堂,他眨眨眼,示意白玉堂放手。
白玉堂咬牙,“一群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展昭随白玉堂起身,知道白大队长这是怒了,前段时间地铁出了一档子持刀行凶的事儿,上面下达命令再三要求加大巡逻力度整顿治安必须确保民众安全。包局大手一挥,连重案组也被抽派人手到人流量最密集的地铁站。
先不说地铁站这么多,重案组除了留守家里的也就那几个人,是不是经了他们的手也不确定。偏偏白大队长骄傲的很,自己人到了地铁站,竟然还出这种事儿,绝不容许绝对不行。
就算不从声音判断,也能看出爆炸发生在列车后面。距离事发车厢最近的人,肯定第一时间朝着反方向逃窜。展昭和白玉堂逆着人群向后,奈何所有人都向前方挤,车厢空间又窄,别说下脚,就差直接被人群挤回去了。
地面走不动,上面也行不通。白玉堂几乎要暴走了,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虽然处在拥挤的人群中,但他就是知道,这人是展昭。他回头,见展昭指指身后,心下了然。白玉堂和展昭在拥挤的人潮中,极其默契地一个向后一个向前,试图穿越慌乱而惊恐的人群。
展昭身形极快,加上列车前方远没有后面来的紧张,他敲开乘务室的门,表明身份,打开话筒,一阵略显突兀的电流声后,如同预演过的台词,以平静的温柔的声音响彻在狭长而急促向前的列车里。
“各位乘客不要惊慌,我是市局重案组组长,和我同行的刑侦一队白队长已经赶往事发车厢。”
展昭的声音温和而温暖,如同明媚日光里的一抹春风。况且白玉堂声名在外,一直以来打击犯罪行为的雷霆手段绝不容情的形象,就像这个城市的守护神和英雄一样,给予民众安全感。
“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拥挤,有秩序地往安全车厢移动。为了您的安全,请保持镇定,我们才能有效的撤离。我们已经和车站总台、市局、消防等有关部门联系,请您保持镇定,不要拥挤,另外需要有紧急救援知识和组织能力的朋友的配合。”
不明的突发情况下,具体的指示会更有用。听见有人来主持大局,不安的人群渐渐缓和下来,推挤也不如先前剧烈。白玉堂早瞅准了空档,轻盈地穿过人群走向事发车厢。
展昭简短地交待一番列车司机,示意他和总台协调,停下列车,疏散人群。一号线是这个城市的中心交通线,一旦列车发生意外停止,很有可能导致全线停运。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司机和展昭都知道,没有他法。爆炸本身就容易造成恐慌,更何况后方车厢受损不明,很有可能会给后方的列车造成伤害。
展昭做完这些之后,立刻赶往列车后方。有人看到他从车头出来,猜测他就是刚刚讲话的人。他一路逆着人群前行,大概是展昭的从容不迫,也许是因为在所有人逃往安全地点的时候,有人镇定自若地逆着方向决绝地走向危险直面危险,这种反差给了众人安全感。骚动越来越小,甚至下意识地他让开一条通道。
“叔叔,”比起先前,略显寂静地空间,忽然传来软软的小奶音。展昭一愣,见是被一位年轻妈妈抱在怀里的四岁小孩,笑了。
“叔叔,”稚嫩小孩懵懂无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紧张和惶恐的大人眼里,他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安。
“给你糖。”小孩伸着短短的小胳膊,胖胖的手心里有一颗大白兔奶糖。展昭从小孩手里接过,想了想,从外套兜里,摸出一支水果棒棒糖,“我们交换。”他凑近,点点小孩的鼻子“怕不怕?”
小孩接过展昭递来的水果糖,歪头想了想,“不怕,叔叔是去打大灰狼吗?我们交换了这个,”说着晃晃手里的糖,“你去打大灰狼,我会在这里保护妈妈和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们。”
“哈。”被逗笑的不只展昭,还有身边的众多乘客。展昭摸摸小孩戴着帽子的头,毫不迟疑地快速向前。
那里不只有他一心想要抹掉的黑暗,还有他并肩作战的爱人。
情况比预想的稍微好一些,爆炸听起来虽恐怖,但是杀伤力有限。展昭扫一眼被炸出一个缺口的玻璃和飞掉的椅子,见白玉堂回头,眼神示意他看脚下。
一个焦黑的变形可乐罐,和些许散落在周围的液体,明显是技术含量并不高的□□。啧,这种东西风声大雨点小,但是极其不稳定,多被用来制造恐慌。
比起和嫌疑人犯罪分子正面交锋,展昭更擅长推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寻找嫌疑人,而是先观察现场。
此时此刻,他缓步向前,和看起来有些闲适地白玉堂擦肩而过。白玉堂的右手背在身后,两人悄悄击掌。展昭不小心挡住白玉堂,白玉堂悄悄改变行动方向。
要不是这人渣手里有人质,白玉堂早把他打趴下了。
在耐心上,白玉堂不如展昭。这会见展昭赶来,白玉堂把控制现场的事儿交给他,自己则伺机制服嫌疑人。
展昭不说话,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嫌疑人,看看被挟持的人质,时而低垂眼眸若有所思,时而微笑抬头,笃定地看着嫌疑人。
嫌疑人身材高大,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戴了顶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极为镇定,看起来心理素质还不错。只是他身后未来得及逃走的五六位乘客,惊恐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展昭眸色一暗,目光放在人质身上。
“她不想伤害你,你却要伤害她?”展昭没来由得一句话,扰乱了嫌疑人的呼吸。
嫌疑人下意识地勒紧手臂。这人看起来虽比穿白衣服的温和许多,但是他无形中带给人的压力,完全没有减少。镇定自若的神态,柔却锐利的眼神,如同一座山,慢慢地压将下来。他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人,还不如和那个如刀锋一样的穿白衣服的人,真枪实弹地较量一番。
嫌疑人没有回答,加重力道的手臂和紊乱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她想救你。”
这句话简短而笃定,展昭只要保证人质能听到就够了。
被禁锢在嫌疑人身前的女生终于有了动静,她努力仰起头,想去看身后的嫌疑人,挣动了几下却是徒劳,只能不断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重复着一句话。
不知女生是心理的原因,还是嫌疑人的力气太大,女生看起来极其颓败和虚弱。
“别做傻事,我不走了。”
展昭懂唇语,他略有遗憾地垂了下眼睫。重又抬头,悲伤地看着嫌疑人,“你再不松些力道,她就要昏过去了。”
嫌疑人下意识地想去看怀里人的情况,却又猛地停住,唇角微抿,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你吗?你想和她一起死,她却想要你好好活着。”
展昭将嫌疑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身后,朝白玉堂做了个手势。
“不,不,你懂什么,她看不起我。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对方忽然激动起来,他一手钳制着女生,一手指向展昭和白玉堂。不断拖着女生转移方位,伸着手指控在场的每一个乘客,“去死,去死,道貌岸然,渣滓。”
早在他移动方位的第一瞬间,展昭就侧身站在车壁边,白玉堂丝毫没有滞后地扔出一件东西,正中嫌疑人的鼻梁。嫌疑人吃痛,就在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手去摸鼻梁的刹那,展昭向前解救人质,白玉堂的第二次攻击紧随而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与此同时,列车已经停靠,乘客有序地被疏散。
赵虎带着人如临大敌地冲进来的时候,白玉堂正坐在嫌疑人身上,无聊地拼装着手机,不时地抬头,再去拼手机的时候,脸都黑了大半。再看嫌疑人,双手和双脚被领带紧紧地绑住。一旁还站着两个有些尴尬的穿着西装的乘客。
赵虎不明所以,明明包局都给老大放假了,怎么白队今个火气还是这么大?等终于看到自家组长的时候,赵虎忍不住抹了抹额头的汗。
“虎哥,你很热吗?”
赵虎回头,瞪一眼身旁的同事,抬头看天。
展昭有些撑不住了,原本人质被解救后,安慰和心理疏导,他义不容辞,更何况现在没有专业救护人员。坏就坏在,受害人除了心理崩溃导致身体状况不佳外,对救她出来的展昭,似乎格外的依赖。整个人因脱力而靠在展昭肩上,手里还死死的拽着展昭的袖子。
展昭轻咳一声,打破某人不断释放低气压的氛围,道,“小丁来了吗?带这位小姐去医生处。”
赵虎忙上前,极有眼力见的殷勤地接过女生,奈何受到惊吓的女生似乎只信任展昭,愣是不撒手。
白玉堂攥着手机咬牙切齿,要不是出于职业素养以免造成受害人的二次惊吓,他早就把手机扔出去了。
展昭无法,只能低声安慰几句。
赵虎见状,挠挠头,“老大,要不,你把外套脱了吧。”
“……”
展昭上前,踢踢白玉堂的脚,白玉堂凶神恶煞的起身,然后对着站立在一旁的两位男乘客道,“公务征用,找市局赔。”
两位乘客看着绑在嫌疑人身上的领带,再看看玉面阎罗似的公务员白玉堂,下意识地就要摇头。
白玉堂有心和两人杠上,道“不去,那就说下地址电话,管送。”
“……”两位乘客忙看下展昭,心说,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热心群众全力配合见义勇为为美好世界献出一份爱心,怎么还就被恐吓上了。
展昭戳戳白玉堂的胳臂,白玉堂回头,见那猫儿瞪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无辜地看着他,顿时火气消了大半,轻哼一声,往前走了半步,又回头揽住展昭的肩。两人勾肩搭背地回到站台,白玉堂招张龙过来,连简明扼要的带展昭的那份也做了叙述,微眯眼睛,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还有其他疑问吗?”
全队,不,全局上下,都知道展昭白玉堂在休假。这会谁敢拦着!自家老大还好,白大队长可不好惹。
张龙淡定地点头,“没了。”
展昭抱臂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转头,假装看风景。
展昭直起身,轻声道,“对我的人客气点。”
虽温柔但也不乏警告意味。白玉堂耷拉着脑袋,委屈地瞅一眼展昭。偏偏此时,赵虎递上刚刚被受害人抱在怀里不撒手的展昭的外套。
展昭看看白玉堂,那耗子明明不满却又欲言又止。展昭挑眉,道“虎子,帮我处理吧。”
就知道是这样。赵虎耸耸肩无奈地离开。
出了地铁站,展昭抬起手腕,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他有些郁闷。来之不易的休假,原本计划好上午白玉堂陪他去书店,下午他陪白玉堂去马场,结果这下全毁了。
白玉堂猛地拉住展昭手腕,两人拐进僻静处。展昭没防备,被白玉堂圈在墙壁边,充满占有欲的吻就这么压了下来。
展昭被吻得喘不过去,于是温柔地轻拍白玉堂的背。白玉堂恋恋不舍地离开展昭的唇,额头相抵,道“猫儿,我们回家吧。”这话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展昭平静了下气息,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