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做心理建设,斑就是不能冷静下来。
待在这里没头没脑的等,斑又焦躁不堪,出去找的话,又怕给玉茭带来麻烦。
来回不断的徘徊,斑最后实在是站不住了,第一次,他走出了这个从出生起就一直待着的洞穴。
、3离开と成年
一直对洞穴之外的世界抱有一定期待的斑在出来以后才发现,两者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也就是外面的世界更大更开阔,动植物更多,妖怪,也更多。
所以从离开洞穴的那一刻起,斑就将自身的气息收敛起来,像他这样尚且弱小,但资质尚佳的妖怪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比他强大的妖怪吃掉。
小心翼翼的耸动着鼻子,斑试图从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的空气中嗅到属玉玉茭的气味。
可能是因为时间并不长,而玉茭在这周围待得时间又比较久的缘故,斑还真从中找到了一丝线索。追寻着空气中传来的气味,斑更加小心的前进,那淡淡的血腥味和玉茭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由远方传来。
即使知道自己不可能帮得上忙,斑还是决定去找,他不想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就算会受伤,会死亡,他也一定要去。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不理智,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看看。
所有的一切都在急速倒退,长长的白尾在空中伸展,斑已经顾不得惊讶自己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玉茭。
然而终于见到时,斑却说不出话来了,以往给予他温暖的白色绒毛脏乱不堪,不仅有着灰尘,还有着刺眼的血红。
因为担心,斑忘了观察四周的情况,只是小心的停在玉茭身前,心疼的蹭了蹭那个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妖怪,第一次,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以及生命的脆弱。
然而面对这一次,他却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将玉茭带回去。
玉茭在模模糊糊中好像闻到了自己孩子的味道,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眼,“斑”迟疑的出声,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因为自己失血过多而产生了幻觉。
“妈妈,你能起来么我们回去吧。”看到玉茭睁开了眼睛,斑稳了稳情绪道。
被斑的声音惊醒,玉茭这才意识到,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她的孩子真的到这儿来了,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玉茭紧张的挣扎着起身,嘴里还焦急的道,“快跑,斑,快跑,离开这里”
“咳”
因为动作太大,玉茭身上的伤又开始崩裂了,嘴里还咳出来血水。
知道事情很严重,但是斑却不想离开,玉茭身上的旧伤一直没有痊愈,如今又有添了这么重的新伤,他
“噗”左侧的树木突然倒下,鼻尖充斥着大量的腐臭,斑警惕的看过去,巨大的不断散发着恶心味道的妖怪就站在离他们不过百米的地方,斑看到那个妖怪周围的植物都在不断的被腐蚀,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严峻。
“你想让他跑到哪里去呢玉茭。”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个妖怪是认识母亲的,但是,究竟是敌,还是友“这就是你和牙的孩子么长得还不错嘛,不过,很快就会成为我的下酒菜了,哈哈”
这样看来,肯定是敌人了,而且母亲身上的伤,也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庞然大物造成的。
那股腐蚀的味道,他不会闻错的。
玉茭其实知道,就算斑真的逃,也不可能逃得过的。虽然暴役的体积很大,但是那并没有因此而影响对方的速度,更何况,斑的妖力也比不上成年已久的暴役。
她不过是一时情急喊出声罢了,也是为了降低暴役的警惕,在自大的暴役还在吹嘘的时候,玉茭抓住时机,叼起炸着毛的斑瞬身而去。
猎物跑了,暴役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手,更何况玉茭不过是个重伤还带着孩子的猎物,他可不觉得对方能够真的逃出他的手掌心,他愿意陪着他的猎物玩儿玩儿,这样类似猫捉老鼠的行动,他还是很喜欢的。
要知道,妖怪的生活是无聊不堪的,适当的刺激游戏还是很有益身心的。尤其是,被追赶的对象,还是他最厌恶的将他重伤了的敌人的爱人和孩子。虽然对方也许早就已经死了,但是他也不会原谅将他,既然找不到他,那就找他身边的人报仇好了。
丛生的树木不断的折断,原本长势不错的绿草被践踏,此起彼伏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之前还有些惊异自己速度的斑此刻完全麻木了,他已经看不到两旁的环境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肆虐的狂风吹的他连眼都睁不开。身后传来的嘈杂声让他知道,那个名为暴役的妖怪还在追赶他们,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一瞬间,斑被甩了出去,身上传来的刺痛让他一时没了动作,只听到耳边传来母亲的惊呼声,随后就是树木倒塌的声响以及沉闷的闷哼声。大概适应了身上的疼痛,斑赶紧回头,只看到刚才还追着他们的妖怪已经倒在了远处,不只是死是活。
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空中滴落在眼角,斑迟疑的抬起头,只见到玉茭满身是血的立在自己身前,缓缓的站起身,因为疼痛让斑起身时有些摇晃,不过他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
“孩子,母亲不能陪你了,本来以为时间还可以延迟,可惜”依旧柔和的声音,却掩盖不了其中的虚弱,斑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妖怪的世界是残酷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可以,一定要等自己成年以后再出来,你父亲设置的结界可以保护你,心怀恶意的妖怪是无法进去的,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待在里面,除了需要觅食,最好不好随意出去。”
“不要急着为我报仇,即使是你成年了,也不可以去。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不将自己陷入危险,都随你。妖怪本就是自由,自我的。你不要被你的思维所拘束。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能说的,只有这一句。孩子,如果实在忍受不了妖怪的丑陋,就去人类的世界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人类都是狡诈的,千万不要暴露自己妖怪的身份咳咳”
“如果愿意,你可以试着去找找你的父亲,我想你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能够认出他的,无论他是以怎样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
想说的很多,但是玉茭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斑,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了,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在斑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玉茭就已经将自己体内仅剩的妖力传给了斑,因为是母子,所以玉茭才能采取这个办法。留下足够飞行的妖力,玉茭将已经昏迷的斑含进嘴里,趁着暴役还没醒过来,她要赶紧将孩子送回洞穴,到了那里,斑就安全了
心酸的将斑身上脏兮兮的毛舔弄干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睁开眼的一刹那,他是迷茫的。不想去看周围,他知道,那个一直喜欢趴伏在他身侧凝望着他的人已经不见了。心底有些钝痛,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他曾经的名字,曾经的经历,曾经的身份。
不过只是睡了一觉,他的妖力就又提升了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知道那是因为玉茭的原因。只是在睡梦中,他就度过了成长期,迈入了成熟期,想要进入成年期,他还需要更加努力的修炼
依旧是优雅的步伐,斑慢慢的朝着洞穴深处走去,他要先好好的清洗一番,然后吃些东西,即使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是肚子里空荡荡的感觉异常的强烈。
食物是玉茭准备的,足够他吃上大半年了,翻弄到藏在最底下的栗子果时,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然而哭又有什么用,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没有了玉茭的洞穴显得更加的空旷,原本两人居住的草窝如今硬生生的空出了一大片,每次从修炼中清醒过来的斑都忍不住怀念那个温柔的人,那也一次次的提醒他,那个人已经消失了,而他要做的就是修炼、报仇。
他不愿去想报仇过后他该做什么,那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
玉茭准备的食物早已经吃完了,现在斑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外出,不是为了觅食,而是为了实战。光有强大的妖力是不可能成为强者的,他还得学会妖怪之间的战斗方式,因为现在还没有办法变成人类,作为席竹笙时学得的那些攻击方法,那些因为损友的逼迫,不得不学习的战斗技巧,他是没有办法运用的。
如今,他已经习惯了运用自己尖利的牙齿,咬断敌人的脖子,用他尖锐的爪子,狠命的插进敌人的胸膛。
一开始,他还在想他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但是在一次战斗中重伤后,他就不再去想了,是不是人又怎么样呢,面对生死存亡,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而且,他如今本来就是妖怪啊,即使灵魂曾经是个人类。
树叶慢慢的泛黄,秋风开始萧瑟,洞内的植物也遵从着四季递变的准则,茂密的树叶慢慢凋零,最后在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干枯的树叶,没走一步,就会听到”嘎吱嘎吱“的响声。
斑知道,冬天已经到来了,即使没有走出洞穴,他也能够想象外面银装素裹的样貌。
离玉茭去世,过了多久呢,斑自己也不知道,从起初的心痛到后来的麻烦,再到最后淡淡的想念,那份潜藏的思念渐渐远去,但是斑知道,那是不会消失的,除非他死亡。
玉茭带给他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多的让他觉得有些沉重,但是他不愿卸下那份沉重,那是她唯一留给他的,他愿意一直背负着,直到他的生命走到尽头。
最后一次换毛已经过去了,如今他已经长得比玉茭当初的模样还要大了,幼时纯白的毛色也有了些许的变化,眼脸勾起了邪魅的红色,两眼之间也有了一道红色的符文,玉茭曾经说过,成年后的妖怪都会长出自己的特征,就像她背部的墨绿色花纹一样,想来,他额间的符文也是如此吧。
成年以后,斑也有了足够维持变身的妖力,但是他却一直没有行动,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对于变回人类已经不再如以前那样执着了。
他已经决定今天就去找暴役报仇,只是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活着,毕竟这个世界上,强大的妖怪不说比比皆是,但也不少,谁知道暴役会不会因为惹上了谁就被吃了呢。
、4报仇と相遇
在妖怪的世界里,想要找到一个低级的没有任何特长的妖怪是不容易的,世上妖怪千千万,不起眼的妖怪太多了。但是相对的,一个高级妖怪,还是一个带着一身腐臭的高级妖怪,就是再好找不过了。
每个高级妖怪都有他自身的特点,而暴役的特点,就是那一身即使掉进花丛里也掩盖不了的腐臭。
斑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番,就打听到了暴役的下落,同时,得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一路朝着打听到的位置前进,并不是什么很长的距离,斑也就用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就赶到了,当然,这样的距离是针对妖怪而言的。
远远的,斑就看到了空中正在激战的两只妖怪,暴役还是和当初一样,浑身缭绕着乌绿的腐气,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个比他还稍大的马头妖怪。
长长的略带灰色的白发在空中飘荡,没被头发遮掩的右耳上有着两个铜环,左耳上则是两只黄色的铃铛装饰,伴随着他的快速移动叮当作响,并且露在外面的两臂,一只为马蹄,一只为有着两个金黄色圆环的人手。
即使已经见过无数千奇百怪的妖怪,斑在看到据说叫三筱的妖怪时还是忍不住惊异,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在看到打斗的两妖后,斑就已经敛气停了下来,至今为止,他已经和很多妖怪交过手了,其中高级妖怪也不少。其实一般说来,妖怪之间的争斗,很少伤及对方性命,因为对于妖怪而言,输赢才是最重要的,弱者必须服从强者,这是妖怪界的定律,当然,不遵守这些潜在约定的妖怪,要么死了,要么也活不长了。
即使有了比较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是面对暴役,斑还是不敢托大,也许是当初暴役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再加上母亲临死的叮嘱,斑对于杀死暴役始终没有底,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三筱和暴役要决斗还来的原因。
高级妖怪之间的斗争,杀伤力太大了,一般不会有什么妖怪敢待在他们的附近,斑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跑来偷袭的。
没错,就是偷袭
看一下自己庞大的身躯,以及即使收敛了,还是有些外泄的气息,斑决定变成人形,虽然从来没有变化过,但是斑却知道方法,按照自己前世的样子,一阵白烟过后,显露出斑精悍的身形,一头有些凌乱的纯白色长发披散在脑后,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泛着冷意的金色眼眸,直接幻化出的白色宽松和服让斑避免了在野外裸奔的尴尬。
体型变小后,身体也更加轻灵,一眨眼,原本还站在草地上的斑就失去了身影。越靠近战斗中心,气压便愈发的沉闷,据说在这之前,三筱和暴役就已经打了数百回合了,看两人现在的情形,分出胜负的时间也快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再暴役放松的那一刹那,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就在三筱被暴役一拳打飞出去正哈哈大笑昭示自己胜利的那一刻,斑行动了。
在庞大的暴役眼里就如蚂蚁一般大小的斑在那一刻突然直射出去,径直奔向正洋洋自得的暴役,不到十秒的时间,斑就已经从暴役的脚下跃到了对方的脑后。精心打造的利剑一瞬间刺入对方的后颈,随后又在暴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取出另一把直刺向他的心脏
而这时,被掀翻出去的三筱也已经到达暴役的身前,聚集全身力量的一拳直冲向暴役的面门,斑立刻拆掉剑上的符咒,原本对于暴役只有针尖大小的剑立刻暴增数倍,而斑在撤掉符咒后便赶紧闪到了一边,他可不想没被暴役打死,而被他压死。
尘土飞扬,风过,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坑洞,以及两把在日光下闪耀着银色光泽的利剑。
仇人死了,斑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仰望依旧晴朗的天空,心底霎时变得茫然。斑知道这是正常的,早在之前他就预料到了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突然出手”三筱有些不爽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斑,任谁的战斗被别人插上一脚都会感到不爽,更何况这样一来,不就显示了他比暴役那个死东西弱么靠着旁人的帮助才把对方杀死,这算什么事儿啊。
而被三筱质问的斑也从迷茫中回神,伤感45°望天什么的,还是让那些个文艺小青年去吧,他当年不是个适合伤感的大叔,现在更不可能是一个适合伤感的妖怪。
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斑也不在意三筱质问的语气,老实的答道,“斑,我叫斑。”
随后又补充,“不用担心谁知道这件事,暴役杀了我母亲,我不过是来报仇罢了,只不过算是借了你的手,这里我会解决的,你的力量很强大,不比暴役弱。”
说完,斑也不等三筱的反应,径直离开取回两把银色长剑,重新封上符咒,就地挖了个坑埋起来,反正他也不怎么需要这东西了。
“喂,斑,咱们打一场怎么样谁赢了谁当这片地区的头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斑身边的三筱突然出声。
不过,斑拒绝了,对于头领这种得肩负重大责任的事情,他才懒得干呢。当初还是席竹笙的时候,他对于当领导这种麻烦事情就不是很擅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会变得精于此道。
斑决定回去,回到那个他出生的洞穴,也许他会在那里过一生,也有可能兴致来了,出来兜两圈,不论如何,他现在没有心情继续待在这里,不过临走前,斑回头对着三筱说,“算我欠你一个情,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来找我。”
“呵呵,我倒不觉得我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帮忙的,如果我自己都解决不了,你认为你就可以么你这不是空口白话么。”三筱兴趣盎然的看着斑,慢吞吞的吐言。
仔细想想好像对方说的不错,他们两人力量应该相仿,或许自己还要弱一些,不过这不会是永远的状况,他必定会变得更强的,但是,这种话斑才懒得解释,说了没准儿对方还会认为他是自负自傲,即使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那就当我没说好了。”说完,身影就从三筱眼中消失了。
很多时候,寂寞来的莫名,上一刻还激动兴奋着,下一刻也许就会有感到孤独浸入骨髓。
已经回到家里的斑看着空旷的草垫,心底烦躁,以前他也只是会想起已经离开他给予他温暖的人,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孤寂,要知道当初他还没有捡到狗崽儿的时候,面对硕大的家,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他太闲的过但是现在暴役也死了,他还能干嘛修炼这么多年来他除了修炼就没干过别的事情,也许他该好好休息一下了,睡一觉怎么样
脑袋昏沉的想着,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睡呢,斑就已经失去神智了。
恍惚中,他又回到了属于席竹笙的家,家里的小狗崽儿欢乐的朝着自己跑过来,但是却直直的从自己身上穿了过去。推门声响起,斑转过身去,就看到以前只在自己面前撒欢的狗崽儿正对着自家损友卖萌,它难道不知道卖萌可耻么那小尾巴摇的,它难道就不怕把尾巴摇断了么斑不想承认他嫉妒了,小狗崽儿是他捡回来的,是他一直精心照料着,结果他一走,狗崽儿就换主人了,虽然一开始他就是期望着,损友们能帮他照顾好小崽儿。
“哟,崽儿,早啊。”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表情,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们了呢好像很久,又好像不是很久。
“嗷呜”
“好吧,我知道了,饿了是吧让你跟我走你不愿意,非得守着阿笙这破地儿,还得大爷我天天来照看你,到底我是大爷还是你是大爷啊”
挑挑眉,看来狗崽儿还是挺惦记他的嘛,损友不愧是损友,他这个高级公寓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块破地儿,真感谢他们没给他卖了,否则他家狗崽儿就该露宿街头了。
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灰尘遍布,大概唯一变化的,就是他这个主人消失了吧。看着一地喝的一塌糊涂,说着胡话的损友们,斑就一阵头疼,想要去扶他们,却发现双手直接从他们身体中穿过去了。
盘膝坐在地上,狗崽儿还在一旁撒欢的玩儿着,枕头被撕得面目全非,里面的鹅绒四处飘散,然后落到了斑的鼻梁上。有些瘙痒的感觉,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也让斑意识到,刚才那个鹅毛并没有从他的身上穿过,所以说,他还是能接触到这里的一些东西。
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又一次无知无觉的睡死过去了
一面起身去房里拿过被单盖在损友们身上,斑一面想着。但是他现在除了碰到那些非生物,其他的他都没办法触碰啊,而损友他们也看不见他,那他是什么鬼还是妖
“阿,笙阿笙”
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还真是好呢,原来他们都还没有忘记他么。
“阿笙,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活着啊,但是他现在这样,算是活着么母亲当初也说过,让他好好的活着,母亲还说什么了好像还说过,见到父亲的时候,他一定会认出父亲来,那父亲在哪儿他也许该去找找是么也算是给自己一个目标,漫无目的的活着,不算是好好的活着吧。
妖怪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年岁,不知道母亲去世了多久,不知道,他还要一个人多久。
也许他该出去走走,到处转转,或者,跑到人类世界去看看,也许他还能见到损友他们呢
可是,他现在这样,算什么呢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够回去
“斑斑”
谁在叫他
有什么人在叫他
在叫他现在的名字,母亲给他取得名字。
“斑”
“别吵了烦不烦啊叫一声不就够了叫那么久干嘛啊叫魂呢你”
“呃”
“”
盯着自己即使被白色绒毛覆盖还是能看见尖锐的爪子的前肢,斑才意识到,他回来了,从方才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中回来了,叫魂,还真是被自己说对了
、5父亲と少女
“呐,你来做什么难道说真的需要我帮忙了”前肢自然交叠在一起,斑异常慵懒的给自己顺毛,不知不觉中已经养成
了这样的习惯,人类的脾性真是越来越少了,毕竟属于席竹笙的记忆和属于斑的记忆相比起来,少之又少,但是斑却不在意,
反正他确实是妖怪不是么,至少现在活着的他是妖,而不是人。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当初是谁说欠我一个人情来的”面对斑,三筱觉得他就忍不住口腔上火,跟这人说话,真是
累。明明正常不过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得变味儿,从没见过说话从始至终都这么带刺儿的人。
“是我说的,但谁说过不需要的”斜睨了三筱一眼,斑眼底是满满的不屑。
深吸口气,三筱告诉自己不要跟小朋友计较,不过就是个才长大不久的小屁孩儿罢了。不要生气,绝对不要生气,生气了
那小子绝对更嚣张,而且当初自己确实有那个意思,说到底,他确实没想过回来找斑帮忙。
“好了,我不想跟你贫嘴,今儿找你确实有事。不过我想跟你也有关系,走不走”
见三筱都退步了,斑也不趴那儿装模作样了,本来他确实欠对方的人情,而且,对于三筱所说的,跟他有关系的事情,他
还是很好奇的。
这个世界,能和他扯上关系的,除了已经去世的玉茭,也就只有那个未曾谋面名为牙的父亲了吧。没想到刚准备去找那个
名叫牙的父亲,这会儿消息就送上门来了。
不过,现在,或许还要加上眼前这只长相怪异的妖怪。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被斑盯得毛骨悚然,三筱忍不住出声。
“噗”斑坚定的摇摇头,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越看越诡异呢,不过要是他说出来的话,三筱没准儿得跟
他拼命。
一直听说三筱是个稳重的领袖,从上一次的接触来看,斑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如今不知过去了多久,对方应该也已经成
了这片地区的领导者,但是反倒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类似损友的感觉,只是,他们算是朋友么
喷气,三筱即使郁闷也不能说什么,恼羞成怒也得有理由才行。
"斑,你到底走还是不走"他的耐性可不多了,从进洞开始,他叫醒睡得像头猪的斑就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又待在这
儿和他废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多空闲时间。
"走,干嘛不走,而且,是你不走,不是我不走的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洞口的斑回头语气平缓的道。
然而就是这一点让三筱更加的火大,猛地窜出洞穴,也不管斑跟不跟得上就直接飞往目的地。
约莫前进了一刻钟,三筱才理智的减缓了速度,回头想看看斑有没有跟上来,却发现自己担心的对方正慢悠悠的紧跟在自
己身后,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瞅着就火大。
然而三筱心底也明白过来,不过百年不见,当初躲在暗处捅刀子的某妖又强大了几分,这速度,还真让妖嫉妒。
想到刚进洞时看到的气息微弱的斑,再对比现在活跃十足的人,那份担心也就消失了。
被自己当成晚辈在意的斑如今恐怕已经超越他了吧,跟在自己身后也不知多久了,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眼底
映照着对方的身影,他都不敢相信斑就在他身边,或许心底的定位需要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