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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后afterthetwilight第3节

作者:碧寒公子 字数:25108 更新:2022-01-09 14:47:45

    vodeort的脸顿时黑了,他快步上前,从地上将已经快失去生气的人抱起,转身上楼。“来吧,”他说,“到我的房间。”

    事实证明,vodeort选择人才的眼光相当不错,小nott的治疗技术很靠得住。尽管中间出现了三次心脏骤停,以及又一次大出血,但sever最终被挽救了过来。至少他现在苍白安静地躺在vodeort的床上,心脏仍然在规律跳动,呼吸也没有衰竭的现象。

    “主人如果这两天他能苏醒过来,那就暂时没有问题了。”小nott说。

    “知道了。”vodeort在床边的扶手椅上坐下,朝他挥了挥手,“退下吧,你也累了。不要走远,有事我会传唤你。”

    “主人”铂金贵族开口。

    “ci,你也退下。”

    待到房间里终于安静了,vodeort才轻舒了一口气,蹙眉看着身旁昏迷不醒的人。如果新年时还能用瘦弱形容,那现在他简直就薄得像是一张纸,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破碎。真是意想不到,这样残破凄惨的身体里,竟然还悄悄孕育着另外两个小生命。

    vodeort不自觉地伸手轻轻碰了碰sever的脸颊,冰冷却依然柔软,于是他抬了抬魔杖,将壁炉里的火焰又升高了一点。就在刚才,vodeort已经按照小nott教的方法,用咒语检测过了。当发觉真的有奇异的共鸣从sever的腹中一直连接到自己的心脏时,vodeort简直形容不出那种惊讶、雀跃,却又沉重的心情。

    我的孩子,我的两个孩子,他想。可是他们不应该出生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生,不应该在这个地点出生,更不应该在ordvodeort和seversnae之间出生他们的两个父亲是敌人。不是因为爱而孕育的生命,注定命运悲惨。

    所以,也许sever还是就此死去比较好。可是,黑魔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祖父,于是接下来,他也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vodeort守在床边很久很久,各种想法在脑中翻来覆去地打架,犹豫不决。深夜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身边异常的响动,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转头朝床上望去,蓦然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sever已经醒了。

    “sever”一瞬间,vodeort竟然有些胆怯,不敢去看这位曾被自己残忍折磨的奴隶。

    sever的表情仍然有些迷蒙,似乎并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他静静看了vodeort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打量着四周屋子里的陈设,黑眸里从迷糊渐渐变为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了”奴隶的奇异反应让vodeort有点疑惑,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愤怒地指责诅咒造成一切痛苦的始作俑者吗他凑上前,又去抚摸sever的脸颊,想看看哪里有问题,“sever”

    “主人”sever嘶哑地出声,用一种十分复杂奇异的眼神望着他,然后及其迅速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vodeort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是一个昏迷了几天的人所该有的。vodeort清楚地看到那些苍白修长的手指原有的好几处骨折,因为这个动作被扭曲得更厉害了。

    “sever,放手”vodeort忍不住劝阻,同时想要把手撤开,可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sever怔怔地望着他,漆黑如夜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竟然涌出泪水,不断沿着眼角往下滑,“主人主人,”他哽咽着说,“我很疼”

    哽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似乎包含了无数的委屈,“我很疼”sever重复,抓着vodeort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救救我”

    “嘘,sever,乖,别哭”vodeort意识到,sever大概并没有真的清醒,因为那双黑眸的深处仍是一片迷茫,“别哭。不会再让你疼了,不会疼了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哪知道这句话引起了sever更大的反应,他拼命地摇头,神色惊恐,拽住vodeort手腕的力气更大了,就连vodeort也痛得倒抽了一口气。

    “不要,不要离开不要让他们再靠近我”sever最后干脆把vodeort的手臂整个死死抱在怀里,固执得如同孩子舍不得放弃一场难得的美梦,“我很疼”

    vodeort叹了口气,sever无意识时显露的心声让他心中像被什么揪紧了。他就着手腕被抓住的别扭姿势轻柔地回抱住仍然在流泪的人,“乖,”他说,“我不会离开。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所以睡吧”然后他在sever的耳边轻轻地念了一个昏睡咒。

    作者有话说

    、十九

    十九

    sever做梦了。

    梦里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温暖舒适的房间,有熊熊燃烧的炉火,有柔软蓬松的羽绒被,还有温柔亲切的主人陪在床边。

    “sever,你怎么了”主人问。他想回答我很好,我没事,可张嘴的刹那,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主人,我很痛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每一片肌肉,每一寸皮肤都在痛,好像被扔到了地狱的烈火里

    “别哭,”主人说,“不会再痛了。”

    这是个梦,这只不过是个梦sever告诉自己,所以他允许自己在梦里尽情地哭泣,尽情地发泄满怀的痛苦和委屈。甚至,允许自己向主人撒娇主人,不要离开我。他呜咽着,低声下气地挽留不要让我从梦里醒来,不要让我回到现实。

    我曾经以为我不怕痛,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可惜我错了。

    再次张开眼睛,温和的天光洒进瞳孔,四周的景物从模糊到清晰。sever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还留在梦里的房间,身上的伤似乎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不再是火烧火燎地痛了。壁炉仍然在熊熊燃烧,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被,而耳边则是轻柔规律的呼吸声。他侧过头,看到vodeort沉睡的脸,离得很近,几乎能数清楚那些纤长而弯曲的睫毛。他动了动手,左手掩在被子下面,像是连着什么东西,他很快意识到那是自己正死死地抓着vodeort,不由立刻缩回去。

    “醒了”vodeort似乎一直没睡着,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有五个清晰乌黑的指印。

    sever打量着他,目光清明,但很快地转为厌倦,“你究竟想怎么样”他问,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为什么把我转移到这儿来让我再体验一次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完全是白费心思,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不,你有。”vodeort出声打断,在sever诧异的目光里,伸手入被,在他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按了按,“这里,有我的孩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sever震惊地道,瞪大了眼睛,“什么孩子”

    这样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vodeort耐心地重复,“我是说,你的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两个。你怀孕了,sever。”

    sever怔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疯了我是个男人”

    vodeort打了个响指,将外面守候的人叫进房间,“小nott,你来说。”

    褐色短发的年轻人点点头,很快地向躺在床上的人解释了前因后果。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这次他说得顺畅多了。

    sever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听到的可能的确是事实,但这样的事实也太挑战他的人生观了。如果平时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可能他还会当做茶余饭后的趣闻,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太不有趣了。而且更关键的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vodeort他曾经的主人,现在的敌人。

    “难道你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吗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小nott无奈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sever被问住了,一面仔细地回忆着,对于这种事他可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最后终于说“我吃不下东西总是在呕吐也出过几次血我以为”他说不下去。

    小nott一脸“你看吧”的表情,而vodeort的脸色则苍白了一些。趁着sever还被事实打击得反应不过来,他指挥小nott又给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身体,最后治疗师面色严峻地站起来,“身体虚弱,浑身是伤,严重营养不良,低血糖,缺铁性贫血一句话来概括,这种情况简直是糟糕透顶。”

    “那孩子呢孩子们怎么样”sever竟然抢在vodeort之前提出问题。

    “他们将会是两个魔力非常强大的孩子。”小nott说,“尽管孕育的环境不太好,但所幸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未真正受到伤害。但以后如果还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能保证了不不,是肯定生不下来。要知道,越是强大的小巫师,带给母体的负担就越沉重,况且还是两个。sever,你要做好准备。”

    然后他又向vodeort唠叨了许多照顾孕期产夫的注意事项,还给他塞了好几本书。对于小nott来说,在治疗师的职业尊严前,一切对于黑魔王的恐惧感都是浮云这一点倒跟hogarts的地下女王ofrey是完全一样的。

    vodeort等小nott离开,抱着书坐下来,望着床上发呆的人,“你怎么想sever”他问,“你怎么打算”

    “我怎么打算”sever半天才有所回应,“应该是我问,你怎么打算你不可能真的让一个男巫诞下你的子嗣。”

    vodeort挑起了半边眉毛,“为什么不能”事实上,在sever昏迷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因为我不愿意。”sever回答,又回到了那种疲惫的状态,“他们不可能活下来,我会杀了他们,那对我来说很容易。”

    这句话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

    “你可真残忍。”vodeort说,“他们可是你的孩子。”

    “可他们也是你的。”sever回答,“黑魔王的孩子。”

    一旦他们诞生在世间,就注定了悲惨的命运。sever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以避免自己听起来像是在担心这两个无辜的小生命。

    vodeort从椅子上站起来,挪到床上,面对面靠近了sever,红眸微微眯了起来,“既然你知道我是黑魔王,那你大概也很清楚,一旦失去了这两个孩子,你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我亲爱的奴、隶。”

    “你不可能再那样折磨我了。”sever觉得自己的思路异常清晰,他直视着vodeort说,“现在是因为孩子,而一旦他们死去我会跟着他们一起死。”

    vodeort思索了一会儿,“把孩子生下来。”他最后说,“然后我给你自由。”

    作者有话说

    、二十

    二十

    sever跟vodeort达成了协议。

    原本他还想抵抗一会儿,但vodeort很认真地对他说“无论我们之间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没有人能剥夺他们活下来的权利,不管你还是我,都不能。”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眸子坦然地望过来,艳丽的红色宛如朝霞铺遍了天地。sever忽然就没词了,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也同样赞同这个观点。

    vodeort对庄园进行了一番改造,卧室所在的三层被整个腾了出来,全部作为sever的活动范围,而食死徒的相关事务则迁移到了一处别庄。这样避免两方见面,就减少了很多发生麻烦的可能。

    sever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在与vodeort长谈后,他又很快昏迷般地睡了过去。在此期间小nott过来帮忙检查了他残废的双腿,最后给出了治疗建议。

    “两条小腿从骨骼到神经全部坏死,如果再拖延治疗,搞不好就必须要截肢了。”他说,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愤怒,被他这么看着的vodeort甚至觉得有点心虚,“我能想到的办法是将他腿里的碎骨全面剔除,然后服用生骨水和生肌魔药。但是考虑到这些药物可能会对胚胎产生影响孩子们之前经历的刺激已经够糟糕,我们要尽力避免更多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维持现状不变,然后等孩子生下来再进行治疗。”

    “也就是说”vodeort沉吟着。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直到孩子生下来,seversnae都不可能站得起来。”小nott说,“他需要得到全方位的照顾。”

    vodeort点了点头。

    等到sever三天后再次苏醒时,挑战到来了。孩子的成长需要大量的营养,两个孩子需要的就更多。sever很努力地想要吃下东西,可他做不到。长期饥饿早就紊乱了他的胃部功能,再加上严重的妊娠反应,往往是吃多少吐多少。他甚至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想要把食物咽下去,但最后还是呕得昏天黑地,最后只能整个人虚脱一般躺在床上喘气,冷汗把床单浸湿了一层。

    “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地道歉,望着身边被污物弄了一身的人,本能地有些害怕,也有些说不出来的疲惫。这样残破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孕育新的生命,他想。

    vodeort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红色的双眸露出担忧的神色。他换了身衣服,让小nott往sever的血管里注射营养液,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他喂各种替代药水和补充剂。在发现sever并没有将这些东西也吐出来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sever,感觉好些了吗”vodeort一面问,一面数着手里那些喝空的小水晶瓶和罐头,计算摄入的营养量。

    还是不够,他想,这样只能坚持几天,毕竟总还是要吃真正的食物。

    sever的脸仍然惨白,微微蹙着眉,闭着眼睛,一只手抚住自己的胃部,似乎在仔细体味。最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手放了下来。

    “还好。”他回答,“我想还好。”

    vodeort点点头,起身掀开被子,将sever赤裸的身体抱了起来,朝浴室走去,“全都汗湿了。”他说,“我们去洗澡,然后让小精灵换床单。”

    热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在升腾的蒸汽中变得模糊。

    像上次一样,vodeort坐在sever身后,用浴刷帮他清洗身体。经过热水浸泡,可苍白的身体上却一点血色也没有,从vodeort的角度,能看到原本光滑的背部皮肤横亘着比之前更多更可怕的伤痕,有些地方的皮肉依然往外翻,周围有一圈圈的红肿。很多的黑魔法伤害不能简单地用治疗魔咒治愈,恐怕sever要带着这些伤痕过一辈子了。vodeort一边想着一边继续,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地避过那些伤口,用热水一遍遍冲刷着。然后伸手绕到sever前面,帮他清洗两腿之间的部分。sever本能地挣动了一下,但当他注意到vodeort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真的只是在认真帮他清洗时,就不再动了。

    等到事情做完,两个人又在热水里坐了一会儿。vodeort没有再拥抱sever,而sever也没有往后靠,他们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

    “为什么你会想要孩子”坐在前面的人忽然低声发问。

    “很奇怪”

    “黑魔王追求永生,不需要子嗣这是你自己说的。”

    “嗯”vodeort沉吟,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奇怪了点,可是想要就是想要,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只要一想就觉得好奇,他ordvodeort的孩子,会长得什么样子而且,生下孩子的人,还是那个高傲的seversnae。

    孩子。

    ordvodeort和seversnae的孩子。

    vodeort叹了口气,压下心底一瞬间泛起来的奇怪感觉,将sever重新抱了起来。

    “水快凉了,我们出去吧。”

    回到床上,vodeort将sever按着躺倒,裹好被子,然后拉出他的腿来看。原本修长笔直的两条小腿现在看起来略微有些萎缩,由于内部骨骼粉碎又愈合得不正确,扭曲成了难看的形状,皮肤表面也是大块大块的青紫和创口。虽然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是vodeort本人,但当初那几个四分五裂的效果肯定没这么严重,也不知道那些食死徒之后又做了什么。不过他还是逃不了责任,因为任何折磨奴隶的行为都是得到黑魔王默许的。

    vodeort再一次叹气,回头看看身边的人。sever安安静静地,把脑袋深深陷在枕头里,闭上眼睛任由折腾。反正现在腿上完全没有知觉,无论做什么都不受影响。vodeort在他的腿上东敲敲,西扣扣,弄了很久,最后终于放弃,只能熄了灯,钻进被子,从背后轻轻将人抱住,同时用温热的手捂住他的小腹。

    “这里。”他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他们会平安降生的。我们都会保护他们。”

    sever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说

    、二十一

    二十一

    几天之后,当sever成功咽下半碗奶粥而没有呕出来时,vodeort似乎非常开心。sever诧异地看着他,觉得黑魔王竟然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露出非常不syther的笑容实在是太碍眼了。

    vodeort坐在床边,有些雀跃地在一本孕期食谱指南上勾勾画画,开始给sever制定今后的饮食计划,一旁的草稿纸上写满了复杂的计算表达式。而sever则半靠在枕头之间,如果不是因为对vodeort还存有几分畏惧,他大概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我要把你养胖一点,sever,黑魔王的孩子们绝不可以营养不良。”vodeort说,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抬头问道“对了,你平时喜欢什么样的食物有没有现在特别想吃的”

    sever愣了愣,对他来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能吃到东西都是万幸,不管那些食物变质腐坏得有多厉害。但既然是主人的提问,他就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还真有。

    “杂鱼汤。”sever回答,“新年时吃到的那种。”

    vodeort的红眸忽然亮了起来,“你喜欢那个”

    sever缓缓点了点头,有些审慎地打量着身边俊美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话又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是的,我喜欢。味道很鲜美。”

    vodeort的表情更愉悦了,“应该为你的识货喝彩吗只有那一道菜是我亲手做的。”

    “”

    sever瞄了他一眼,立刻闭紧了嘴巴。

    vodeort却犹不知足,将手里的书放下,转头四肢并用爬上床,凑到sever面前,“没几个人有机会能品尝到黑魔王的手艺。再过几天,等你的胃部功能再恢复一些,我可以经常煮给你。”

    在得知杂鱼汤令人震惊的来历后,sever对它的好感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实在很想拒绝,但又完全鼓不起勇气,挣扎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谢谢”两个字。

    vodeort没有回答,红眸静静地盯着sever的面孔。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将养,男人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薄薄的嘴唇也有了些血色,一双幽深的黑眸宛如不见底的潭水。“不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毕竟”他说,手又伸到sever腹部来回地抚摸,“总呆在屋子里也不好,要不要去外面转转”

    黑曜石蓦地睁大了,散发出隐隐的光华,“可以吗”sever问,声音里带着些少有的激动,“我可以出去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现在就走。已经到三月,花园里有很多植物正在开花,要去看看吗”

    sever急忙点头。vodeort微微一笑,站起来从衣柜里找出两件干净的袍子给他。后者动了动,发现自己还是没什么力气,于是vodeort又过来帮他换衣服,将胳膊从袖筒里拉出,一个个系上扣子。在赤身裸体很长一段时间后,皮肤乍一接触柔软的布料,sever甚至觉得有点不适应,不自在地拉扯着袖口和袍角。vodeort沉吟一下,翻出一件厚厚的羊毛斗篷把他裹住,又塞过来一个内部燃烧着古卜莱仙火的水晶球。

    “捧在手里。”他说,“外面还是有点冷,可别冻着了。”

    sever以往光临vodeort庄园的次数并不算少,但是却从未逛过这里的花园。整片花园建在庄园主建筑的后面,面积拼得上一整个魁地奇球场。到处盛开着姹紫嫣红的鲜花,小径两旁的常绿灌木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关键是这里种植的很多植物都是市面上难以见到的珍贵品种,就连以奢华著称的afoy庄园也难以匹敌。

    vodeort抱着sever幻影移形到花园中央的一处凉亭里,两人一起坐了下来。sever完全注意不到自己被主人整个从背后拥住的姿势,只顾深深呼吸着泛着草木味道的空气,眼睛贪婪地四处张望。那些随风舞动的碧绿树枝,在阳光下逐渐开放的花蕾,树下啃着坚果的松鼠,以及一两只从草丛中窜出来的狐媚子,都能吸引他很长时间的注意力。

    vodeort抱着他的魔药大师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眼看着对方仍然在东张西望,没有一丝一毫要注意他的趋向,终于忍不住了“你很喜欢这里,sever我倒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突然的发言似乎把sever吓了一跳,他猛地回过神来,回头望了望vodeort“是的,我我很喜欢。”他犹豫着,似乎想要为自己的失态做出解释,“抱歉,我很久没有看到任何绿色的植物了,只不过有点激动。”

    vodeort沉默了一下,将sever的斗篷整了整,掩住漏风的边角,然后更紧地抱住了他,“绿色植物要多少都有,你可以看个够。”

    sever点点头,目光继续往周围漫无目的地扫,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整个人立起来似乎就想走过去。但是他明显忘记了自己腿部的伤势,下一个瞬间就是膝盖一软,又重新倒回vodeort怀里。

    “sever”vodeort连忙将人扶稳,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仍然牢牢盯着某个方向,“看到什么了”

    “安卡拉黑果树”sever说,声音里充满了惊喜,“这不可能这东西几乎已经绝迹了我跑遍了大半个欧洲都没找到”

    “哦,那个。”vodeort瞧了瞧那棵满是疮疤的丑陋植物,既然能让他的魔药大师这么激动,似乎它也没那么碍眼了,“我在罗马尼亚的原始森林里碰到的,顺手带了回来。”

    sever一顿,刚才的喜悦之情冷却了不少。vodeort提到罗马尼亚的原始森林忽然让他回想起两个人现在的身份,复活的黑魔王与背叛他的奴隶。就算这棵植物再怎么珍贵,又与sever有什么关系呢他和他的主人早就站在了黑白的两端,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这时候,vodeort放开sever,自己站起来走到了那棵树前,抬手摘下了它的几颗果实,比葡萄稍大,剔透坚硬得好像黑玛瑙,泛着一股甜美的香气。

    “给你。”vodeort说,将所有果实扔进sever怀里,而后者珍重地将它们捧在掌心,“安卡拉黑果,拥有着幸运、保护,以及阻断伤害的魔力。好好使用,我亲爱的魔药大师。”

    sever点点头,脸上带着得到珍贵魔药材料后惯常会有的那种激动的红色,安静地被vodeort带回了卧室房间,将漆黑的果实全都装进一个玻璃罐子里。当天晚上,如果不是vodeort坚决阻止,他甚至想抱着那罐东西睡觉。

    作者有话说

    、二十二

    二十二

    情况似乎一点点在好转。

    尽管早上起来总避免不了一阵剧烈的干呕,但大部分时候sever可以吃下正常的食物了,而且似乎食量也在慢慢增加。虽然整个人仍然苍白单薄得像一张纸,体质也虚弱无比,但目前的状况已经是长足的进步。

    接下来的日子,在处理完食死徒事务之后,黑魔王不再像以往一样把时间花在黑魔法上,他一般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sever身边,另一个是厨房里。正如曾经保证的那样,vodeort开始经常熬那种杂鱼汤。甚至不仅如此,他还变着花样尝试各种食材和新鲜菜式,以保证某位孕夫摄入的营养足够均衡。尽管庄园小精灵的手艺已经相当不错,但sever必须承认,比起它们来,vodeort的烹饪水准整整高了好几个层级,明明再普通不过的食材,在他手里都能变成意想不到的美味而这也是能令sever迅速恢复食欲的重要原因之一。

    为了方便sever行动,vodeort帮他找来了一把轮椅,带有自动行进或转向功能,这样就不必一直被闷在床上。等到身体状况能够支持自由行动,sever把大把时间花在了书房里黑魔王的珍藏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但一直看书又实在很消耗精力,好几次他抱着书在轮椅上睡着以至于差点着凉后,vodeort就严格限制了他的阅读时间。实在百无聊赖的sever只能选择别的消遣方式,当vodeort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地忙碌时,他就经常会坐着轮椅去看。那的确是一种享受某个俊美的男人就连做些繁杂的家务活儿时,动作也一如既往地优雅;而他的紫衫木魔杖除了各种危险的黑魔法外,念个洗碗咒居然也同样好用。

    “sever,来,帮我尝尝味道。”vodeort抱着一只汤碗走过来,从里面舀了一小勺冒着热气的糊状物递到sever嘴边,“我不太确定咸不咸还是淡了”

    sever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他顺着对方的动作抿了一小口,仔细地品味着,半天没有说话。而vodeort睁大了眼睛看他,红眸中透出的神色都近乎于紧张了。

    像是红菜羹,微酸中带着淡淡的欧芹和百里香的气味。

    “怎么样”vodeort问。

    “不咸也不淡,”sever评价,“味道刚好。”

    “那很好。”vodeort说,微笑了一下,“再稍微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可以开饭。”然后他急急忙忙地走回灶台边。sever往后靠回椅背上,继续看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

    vodeort自己的食量不大,但他特别热衷于给sever布菜。每种东西都往盘子里放一点,堆成高高一堆递到对方面前,然后撑着脑袋在旁边看着他吃不过大部分时候都会剩下很多。有时候sever会被那种从别人眼里出来是温柔而从黑魔王眼里出来就是诡异的眼神刺激得浑身发毛,但vodeort对此毫无所觉,看着他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翘起,表情就像是一边往土里浇水一边期盼埋下的种子快快生根发芽的孩童。

    是的,sever非常确定自己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一块土,还是一块特别不肥沃的土。

    vodeort发现sever有点不对。他那时正在翻看之前自己制定的孕期食谱,忽然注意到耳边刀叉撞击的声音停止了好一会儿,有点疑惑地抬头,然后被吓了一跳。

    sever僵硬着坐在桌边,低着头,肩膀紧绷成一个扭曲的姿势,手指则紧紧扣住轮椅的扶手,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掰下一块。过了几秒,他保持着那个姿势,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sever”vodeort急忙站起来跑过去,椅子倒在地上激起巨大的响声。靠近的一瞬间,sever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扣得实在太紧了,似乎那些苍白的手指随时都能嵌进去。vodeort顾不上疼痛,紧张而焦虑地抚摸着sever满是冷汗的脸颊,试图让他放松下来,然后他注意到sever的另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腹部,于是自己也把手覆了上去,sever的手冷得像冰。

    “很疼吗,sever”vodeort问。另一个人没有回答,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对付和忍耐腹中突如其来的绞痛上,vodeort只好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继续等待。直到过了好一会儿,sever才像是断了电一样整个人往后一仰,瘫软在椅背上。

    “叫治疗师”他虚弱地说,“我”

    vodeort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然后他看见覆盖在sever双腿之间的布料出现了一块暗沉,面积迅速变大。

    “胚胎不太稳定,故而会经常出血。”小nott担忧地说。

    此时sever服下了药物,疼痛被抑制住,正有些半昏半醒。vodeort坐在床边,从背后把人抱在怀里,手掌仍然温暖着他的腹部。

    “不稳定”他问。

    “毕竟两个孩子,负担实在是太大了而sever的身体状况又这样糟糕,我认为根本就难以支撑。这样下去,流产的风险很大,不不,也许流产反而是好事,不然的话”小nott思索着,忽然想起什么来,“主人,我想有一件事必须要请您事先做好决定。”

    “说。”

    “虽然我一定会尽力,但是设想一下,如果在最后生产的时候真的出现危险在两个孩子与大人之间,只能选择一方,那么”

    vodeort听到这个问题没有立刻回答,他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犹豫。室内忽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让孩子们活下来。” 是sever,他清醒了一些,漆黑的眼睛望着小nott,“让他们活着。我不过是个奴隶,仅此而已。”

    治疗师紧张地盯回vodeort,等待他做最终决定。“sever”vodeort忍不住叫了一声,沉默良久之后,他说“是的,孩子们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话说

    、二十三

    二十三

    vodeort觉得自己简直把日子过得心惊胆战。

    sever呕吐的频率再次增加,他可以随时随地僵在那里,一脸痛苦扭曲的表情,对着随便什么容器干呕,然后时不时地流血。vodeort总是担心会看到有什么身体组织,甚至是成形的胚胎,跟那些血液一道流从他的双腿之间流出来。

    不过个性好强的男人坚持着说自己没事,惨白着一张脸拼命吃东西,然后要求孩子的另一位父亲带他外出,两个人在满园姹紫嫣红中坐上半天。

    随着孩子们开始长大,带给sever的负担越来越重,他总是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开始做噩梦。

    起先vodeort并没有发觉。虽然他们一直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vodeort每天都起得很早以便准备早餐,以及随后处理食死徒的事务。他刚把吐司放进烤箱,就看到帮助照顾sever起居的家养小精灵一脸惊恐地出现在面前,不停地用脑袋撞桌角。

    黑发的男人躺在床上,浑身颤抖,四肢轻微弹动,似乎在挣扎着什么。vodeort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试图叫醒他。就在他扳住sever肩膀时,手臂忽然冒出了燃烧的火焰,但是转瞬即逝如果不是sever的大部分魔力被抑制,vodeort的手很有可能会被魔鬼火烧焦。然后sever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深黑的瞳孔中同时闪现出深重的恐惧和复杂的挣扎,甚至还有一点危险的神色,但他的手却抓住了vodeort的手腕。

    男人大口喘息着,过了半天才微弱地叫出声来,“主人”

    vodeort沉默地点头,然后爬上床滑进毯子,将浑身冰凉的男人捞到自己怀里,一点点给他擦脸上的冷汗。sever柔顺地依靠着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不时地轻微战栗,一只手仍然牢牢地抓着vodeort不肯放开。

    不用问,也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等到终于平静一些,vodeort开口问道“那些伤口还在疼吗”

    sever怔了怔,感觉到vodeort的手伸进他的睡衣,在遍布背脊的那些鞭伤、烫伤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伤痕上游移。“有些已经好了,有些还在。”他低声说。

    vodeort皱了皱眉,“伤药的效果不好”

    “不,它们很有效。”sever回答,“但黑魔法造成的伤并不那么容易恢复。”

    vodeort叹了口气,“剩下的总会好的,待会儿我再帮你看看。我保证它们不会再增加了。”

    这句话不知道刺激到sever哪根神经,他拽住vodeort的手紧了紧,将头抬起,对上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房中静了一会儿,然后vodeort沉静的声音响起,“哪样”

    “你不必勉强自己对我温柔。如果只是为了孩子的话我既然答应你要让他们平安降生,就一定会做到。”

    vodeort皱了皱眉,慢慢地说“你以为我全都是为了孩子吗”

    “难道不是吗”黑眸的男人毫不回避地看着他。

    “是,但并不完全是。”vodeort深吸了一口气,“sever,你知道当我发现你的背叛时,我有多么愤怒吗”深红的眸子蒙上一层阴翳,看起来危险而可怕,“我想要杀了你。想要用最残酷的刑罚折磨你,让你跪下来哭泣求饶,向我忏悔你犯下的罪行我喜欢看你在剧烈的痛苦之中崩溃的样子。”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于是连忙在他后背上来回轻抚,声音放柔了一些,“可是,可是我很快发现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那天,我们在花园里,你看到那棵安卡拉黑果树的时候很开心,你那时候在笑。你知道吗,sever,你笑起来的时候好看极了。”

    sever苍白的脸上飘起一抹微红,“你的审美观一定有问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

    “怎么会。那一定是他们不懂欣赏。”

    “可我还是质疑你的审美观。比如你原来的那张蛇脸,对了,还有秃顶。”

    vodeort怔了怔,自己忽然变成被攻击的对象,让他有点不适应。sever似乎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惊讶了一下,随后惊讶渐渐变成恐惧。

    天啊,我竟然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他开始道歉,声音里的惊慌愈发明显,“我一时忘记请原谅我”

    “嘘,别紧张,sever,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喜欢你这样刚才我似乎又看到了咱们syther地窖蛇王的风采”vodeort连忙拍拍他的背脊,轻声安抚着,然后他的声音带上点笑意,“至于秃顶这样的好处是没人能找到我的头发做复方汤剂了。”

    sever没有对他这个蹩脚的笑话做出回应,但身体终究放松了一些,慢慢将头埋回vodeort胸膛前。

    “sever,我喜欢看你开心快乐的样子。”vodeort说。

    “我们是敌人。”sever的声音有些发闷,“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知道。”

    等到花园里的花朵渐渐凋谢,碧绿的枝叶越来越繁荣茂盛,气温也变得炎热时,sever的腹部终于显现出了柔和圆润的形状。

    很多次,vodeort都会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撩开sever宽松柔软的衬衫下摆,用有点惊奇,甚至可以说是傻乎乎的眼神打量着那片孕育着两个小生命的地方,然后伸出他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抚摸,不时地戳戳最突出的部分。这种时候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黑魔王了,甚至也不像个巫师,脸上的表情与世上任何一个期盼孩子降生的父亲没有区别。

    “摸起来硬硬的。”vodeort有些苦恼,“不会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吧。大西洋人鱼是胎生还是卵生你会不会下两个蛋出来”

    sever用一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仿佛在说“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瞪着他,然后也低头看看自己肚子,目光变得柔和。

    “不会。”他说,“他们只是长大了。”

    vodeort又开始望着那片白茫茫的肚子发呆。

    过了一会儿,sever有点受不了地提示道“也许你可以试着跟他们说说话”

    “哦。”vodeort恍然大悟,他吭哧了半天,终于伸手轻轻地扣了扣看起来最硬的那片地方,问了一句“你好有人吗”

    终于有一天,当vodeort再一次用手掌覆盖住sever的腹部时,忽然感到有什么在掌心动了一下,他皱眉思索了好几秒,才明白那是什么。

    “sever,他们动了”vodeort说,声音里有着发现新大陆般的惊讶。

    sever平静地看了看他,只低声应了一句“嗯。”

    “他们动了”vodeort重复了一遍,完全抛弃syther应有的矜持,几乎是在喊了。然后他立刻把脑袋侧贴在sever身上,试图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在耳边反复的全是类似于水流鼓动的声音,像是不小心潜入了海底。没过几秒,小孩子又动了一下,vodeort红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好像暗夜里燃烧的火焰,他一手抱紧sever,开始不停地亲吻那个地方,柔软而湿润的触感让sever觉得痒极了。他看了看身下的男人,那张精致的脸上洋溢着的是从未有过的、单纯的快乐。

    “我的孩子们我的。”vodeort低低地念叨,半天才想起来抬头看sever。另一个男人的表情沉静,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你不高兴,是吗sever”他问,声音里混杂着紧张和小心翼翼。

    sever沉默了一下,望回vodeort的眼神里沉淀着莫名的情绪,但很快地,原本线条锐利的眉梢眼角就柔和了下来。“不,我高兴。”他回答,第一次将自己的手覆盖在vodeort的手掌上,微微用力,“答应我,yord,我们的孩子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vodeort对此的回答是一个深吻,蛮横霸道地堵住了另一个人的口腔,将剩下所有的语言都封缄在交缠的气息里。

    作者有话说

    、二十四

    二十四

    小nott送来的孕期休养指导书第一页上就写着“要时刻保持愉快的心情”。于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却不怎么炎热的日子,vodeort决定带着sever去庄园外面散心。

    在得知这个计划时,sever黑色的眼睛一瞬间冒出了兴奋的光彩,又很快被他自己压抑下去,转而变成一个不屑的神情“你不怕我逃走吗”

    “哦,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相信我,这不是一个好主意。”vodeort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男人已经明显臃肿的身材,“他们很重。最近每天晚上把你抱上床时,那种连腰都要断掉的感觉令我印象非常深刻。”

    sever忍不住笑了,“如果伟大的黑魔王还记得他自己是一名巫师的话,就应该能想到一个漂浮咒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漂浮咒那可太没有诚意了。”vodeort说,“你肚子里的是两个孩子,不是两株曼德拉草。”

    sever挑眉,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刷地涨红,“等等,你该不会想让我这个样子出去”

    “这个样子很好看啊,有什么不对吗”vodeort故作不解地问,“如果有人表示疑惑,我就可以大声告诉他们你怀了我的孩子”话只说了一半,他就立刻体会到了传说中的蛇王死光,似乎整个房间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于是立刻改口,“我开玩笑的”vodeort举起魔杖,用一个幻术将sever腹部调整成正常的形状。注意到被魔杖指着时另一个男人瞬间的颤抖,vodeort直起身子在他唇上安抚似的啄了一下。

    魔药大师表面上又恢复了曾经的风采,甚至敢于朝他的主人喷吐毒液,但他们都知道,有些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镌刻在灵魂上的印记,怎样也抹不去了。

    没有食死徒知道黑魔王庄园的具体位置,不过绝大多数都认为这座奢华雄伟的建筑必然建在某个远离人烟的魔法地带。事实上,他们都错了。vodeort庄园不远处的山下,就是一个麻瓜小镇。

    由于担心幻影移形会对腹中胎儿造成影响,sever是被vodeort用轮椅一路推出庄园大门的。沿着山坡有一条宽阔的大路,两侧栽种着高大的银杏树,夏天的时候郁郁葱葱的叶子遮蔽了燥热,形成一片清爽的树荫。vodeort推着轮椅慢慢走着,有一搭无一搭地跟sever聊天,不一会儿就到达了那座麻瓜小镇。

    这天恰好是集市,小镇上十分热闹。不算宽阔的石板路上挨挨挤挤地排满了各种出售土特产的摊位,几个食品铺子更是摆满了色泽诱人的特色小吃,香味飘得很远。穿着麻瓜服装的人们来来往往,不停地在街道上穿梭,挑选着各自的心头好。

    vodeort似乎没料到会是这种场景,他站在街道一端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想极力远离那些乱糟糟的人群,不过最终还是低头询问身边人的意见,“要去看看吗sever”

    坐着的人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虽然sever也不喜欢太过喧闹的环境,但是一想到这能让vodeort堵心,他就觉得非常值。

    “我记得你不喜欢人多,尤其是麻瓜。”vodeort还在挣扎。

    “很久没见到,多少有点怀念。”sever坚持。

    vodeort咳嗽了两声,最终推着sever朝小镇中心一路走去。

    其实感觉没那么坏。托轮椅的福,虽然街道上笑闹的人很多,但是看到他们都会自动自觉地让路,也尽量不对sever露出什么冒犯的神情。而某人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更是吸引了无数雌性生物,一连经过好几个摊位,那些女性摊主都激动地随便抓起什么商品,看到vodeort没有多余的手接,就红着脸把它们扔到sever腿上。不一会儿,sever的膝盖上就堆起了高高一摞似乎随时都在冒着粉红泡泡的不明物体。

    sever“”

    为什么我就从来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本来有些不耐烦的vodeort瞟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瞬间变得得意,“sever,你看,这些麻瓜姑娘们可比你有眼光多了。”然后他嘴角一挑,朝那些偷偷看他的女士们露出了一个魅惑万分的笑容,立刻收获了一片惊叫。

    “他笑了哦我的眼睛”

    “天啊天啊,快扶着我我要站不住了我要晕倒了”

    “深呼吸冷静天啊我冷静不下来”

    sever磨了磨牙。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一家露天的咖啡馆解决了午餐问题。烤小牛排的火候恰到好处,两个人都吃得有点饱,然后sever还被vodeort强逼着吞了一大块黑森林蛋糕,那副仿佛在吞咽毒药一样的表情充分地娱乐了某个恶劣男人。随后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vodeort百无聊赖地翻起那些雌性麻瓜的馈赠。

    嗯,一只没有嘴的猫玩偶,还戴着可笑的蝴蝶结。一小盒酒心巧克力。一本空相册。一个八音盒。一双高跟鞋高跟鞋还有一小包奇怪的东西vodeort好奇地拆开塑料包装纸,里面是半透明的乳胶制品,看起来好像是没打气的气球

    “这是什么你认识吗”vodeort将那个小小的神秘物体递给sever。另一个男人接过来,试探性地拉扯几下,发现弹性相当好,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最后摇了摇头,“我只能判断它们不是气球。”vodeort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继续探寻。他又随意在其它东西里拨拉几下,发现一个小小的灯芯绒盒子里装了两枚戒指,虽然明显是廉价货,但乍看样式倒也别致。vodeort忽然来了兴致,他拽过sever的手,将其中一枚圈在了他的无名指上,然后自己戴上另一枚,左右看了看。

    “嗯,还不错。”

    sever看他的眼神立刻鄙视了一层,就好像在说你的脑袋里一定是塞满了芨芨草才会做出这种幼稚行为。趁蛇王真的开始喷吐毒液之前,vodeort忽然抬头看他,用一种特别认真的语气说“sever,我们不如结婚吧”

    “”蛇王把毒液全都吞回了自己肚子里。

    “怎么样”某人坚持问,“你看,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sever现在开始改用一种仿佛看到异界生物的眼神瞪着他,“我记得我是男人。”

    “嗯,我也记得是。”

    “我记得你也是男人。”

    “这一点毫无疑问。你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不是吗”

    “”sever又开始瞪他,两边脸颊上开始浮现可疑的红晕。

    “我是认真的。考虑一下还有,我技术很不错,你”一句话没说完,sever已经从桌上拿起一块面包,直接塞进了那张嘴里。

    “闭嘴。”蛇王最终从牙缝里挤了两个字。

    晚上回到庄园睡觉时,由于白天的消耗,vodeort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而sever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一向浅眠的vodeort也被他折腾醒了。

    “怎么了”他问,“哪里不舒服吗”

    “不,没有”sever刚回答了一半,vodeort的手就已经伸过来,手背在他脸上试探了一下,“你的体温有点高,sev。”然后他打开了灯,想看看sever是不是发了烧,结果看到一向脸上苍白的人两颊上泛起的淡淡红晕。

    “我没事。”sever坚持,“抱歉,我不会再动了,你睡吧。”

    vodeort蹙眉,再次打量着对方有些躲闪的眼神,忽然心里一动,手伸进被子,直接探向了sever双腿之间。

    “等等,你做什么”sever惊叫,后退着想躲,脸色却更红了。vodeort低低笑了一声,手掌包住那团鼓胀发硬的东西,轻轻磨蹭,“哪里没事我亲爱的sev想要了,是不是”

    “我没有”

    “不,你有。”vodeort柔声说,一手牢牢勾住sever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他的腿间更加肆无忌惮地移动,“我的sev想要了想要我。”

    作者有话说

    、二十五

    二十五

    “主人”被压在床上的男人低低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的颤抖,每到这时候,他依然会习惯性地用敬语称呼对方。最近一段时间sever表现得很大胆,但是他内心里很清楚,他们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早被扯掉,双眼上蒙着丝带,视觉的剥离让浑身上下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我”

    “嘘,放松一点,交给我就好了。”vodeort柔声说。

    “可是孩子”

    “别担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害到他们的。”

    sever不再说话,咬了咬嘴唇,整个人躺平,尽量做出合作的样子,可是身体依然僵硬,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在害怕。vodeort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回想起两个人上一次做这件事时所发生的残虐,以及之后sever所遭受的,他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揪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继续。会不会就此引发sever什么不好的回忆,让他受到刺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可都挺糟糕的。哦不,伟大的黑魔王可从没这么在意过他人的感受。

    “主人”注意到vodeort忽然停滞的动作,sever忍不住出声询问,他似乎更加不安了。

    “别紧张,sev。好好体验,我保证会是很美好的感觉。”vodeort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sever的,然后来回舔弄着那两片原本苍白的唇瓣,直到它们变成诱人的深红,同时他伸出双臂,轻柔地搂住sever的肩膀,慢慢收紧,让两人紧紧相贴,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起伏。“我只是想让你舒服而已。”

    温暖的怀抱果然让sever放松了些,vodeort能感觉到对方身体肌肉不再那么紧绷,呼吸也逐渐舒缓,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拂。然后他用手指在sever身上的敏感处揉捏他早就摸清了它们的位置腋下,腰侧,后背,以及其它一些能让他发出喘息的小地方。同时唇舌则折磨着sever的锁骨和乳尖,先用牙齿轻轻啃咬,等到身下人受不了似的想要回避时,再伸出舌头安慰似的缠绕舔吻。

    sever原本就有些欲望,而vodeort不断煽风点火的动作更是令他无法自制,很快地,他下身的那根东西就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并且似乎还在不断涨大,可是vodeort却没看见一样,偏偏不去碰它。sever有点艰难地抬手扶住vodeort肩膀,不确定是不是要推开他。那些挑逗的动作令他觉得心里似乎有只爪子在挠,身下烧得难受,可又实在开不了口向vodeort请求。

    vodeort依然在不断地亲吻他的身体,从脖颈一路向下,吻过胸膛,小腹,肚脐,现在则在大腿内侧徘徊。腿根处几乎是sever的死穴,vodeort只不过揉按了几下,他就无法自制地开始颤抖,两腿无力地踢蹬了好几下。

    “主人”sever终于开口,犹豫里又隐约带了一丝委屈,“主人”

    低沉丝滑的声音让vodeort感到一阵战栗。他停顿了动作,瞄了一眼身下男人已经往外吐出露珠的分身,故意用轻柔却疑惑的声音问道“怎么了sev你不喜欢吗”

    “”

    “不喜欢你可不能对主人撒谎。”

    主人。

    sever只听懂了这两个字。

    眼前的这个人是主人他一念之间仍然可以把你扔回地狱里去,而你的肚子里还有两个无辜的小生命。sever告诉自己,他咬了咬牙,低低地回答“喜欢”说完这句话,他的脸颊立刻染上羞愧的红色。

    vodeort为他的坦诚感到有点高兴,“真的吗可你刚才似乎想让我停下来。”

    “没有。请您继续。”说完这句话,sever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因为羞愧而死了。也许最近的舒适生活导致原本的自尊和高傲恢复反倒是一件坏事。但很快身下传来的强烈感觉就令他无法继续思考。vodeort似乎决定直接来点干脆的,他终于开始揉弄起sever的阴茎。身为一名魔药大师,sever的手指十分灵巧,而vodeort在这方面似乎也毫不逊色,他特别善于掌握轻重,只不过一会儿,sever就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在他巧妙的挑逗下硬得发疼。

    vodeort看着手中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器官,目光慢慢扫过涨得通红的柱体上层层叠叠的旧伤痕当时肯定很疼vodeort脑海里瞬间闪过sever被绑在铁链上痛苦哭泣的样子。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心里似乎多了一点叫做后悔的感情,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没关系,很多事情可以补救,所以没有必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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