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五阿哥最近频繁和硕王世子在一起”
“是的。”
“经过”
暗一低垂的脸声音平淡无波“据回报,他们之前一直有去云浩楼听歌女唱歌。后来因为多隆贝子出言调戏了那个歌女,与硕王世子起了争执。累及歌女之父,而后又正好被前来找硕王世子的五阿哥遇上。五阿哥亮出了皇子身份好生申斥了多隆贝子,自此五阿哥便和硕王世子成为莫逆之交,而歌女之父却因延误救治身亡。那名歌女便在五阿哥和硕王世子的劝说之下不再卖艺,由硕王世子出钱买了个小四合院在里面住着。五阿哥常去那个四合院找硕王世子。”
“硕王世子和五阿哥怎么相识的”
“是福尔康引荐的。”
君夜语带疑惑“福尔康”
“是令妃的两个子侄中的一个,还有一个福尔泰现为五阿哥伴读。福尔康对五阿哥说硕王世子未来必能有助五阿哥夺嫡。”
“那他们在一起说时常说些什么”
“风花雪月,谈书论诗,偶议朝政。最多说起的便是九阿哥,多为不敬之语。”
“哈,那四合院在哪”
“灵境胡同,纪学士家旁边。”
“在纪晓岚家旁边么怪不得他这些天总是一脸牙疼的表情。”君夜挥退暗一之后,又接着召见了卫一。
“卫一参见皇上。”
“起来回话。”
“谢皇上。回皇上,娴皇贵妃已经召见了陈太医。并且皇贵妃已命人追查下药之人,同时皇贵妃也在梳理储秀宫的人,已经清理了好些个人。各宫现都已得知储秀宫死了几个奴才的事情。”
君夜闻言嗤笑一声“女人太有脑子,麻烦。女人太没脑子,无趣。这几年的凤印看来是白拿了,真真是朽木不可雕啊,真是枉费朕对她的期待啊。”
卫一不语。君夜又道“朕想她是不太可能顺着你们现在给的线查到什么,你们适时的引导一下吧,省得白瞎了你们的安排。”
“奴才遵旨。”
“嗯,退下吧。”
“奴才告退。”
君夜单手支着下巴,一手叩击桌面漫不经心的对高无庸说“你说五阿哥不会是领养的吧爱新觉罗家应该出不了这么蠢的皇子吧”
高无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声说“奴才万死。”
君夜不在意的说“起来,便是万死那人也不是你,你请什么罪”
“奴才惶恐,奴才谢皇上。”
“惶恐,哈。你说朕现在是去承乾宫坐坐呢还是去延禧宫坐坐呢
高无庸沉默无言,心中却为自己哀叹,皇上的近身侍从真心不好当啊
“走吧,朕思念令妃了。”
咱家错了,咱家其实已经很幸福了,真正杯具的是那些被皇上惦记着的人高无庸抽了抽嘴角“皇上摆驾延禧宫。”
令妃袅袅拜下“臣妾叩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君夜拉着令妃的手坐了下来“朕有几日未见爱妃,爱妃可好”
“臣妾很好,只是心中思念皇上。”说着人便自动自发的靠进了君夜怀中,手抚着君夜的胸膛,仰着头将眼中的菠菜不间断的送向君夜。
君夜只单手在令妃身上拨弄,直至令妃衣衫已凌乱不堪,君夜依然稳坐不动。令妃将整个身子紧贴在君夜身上,双颊绯红,气息不稳,已然情动。
君夜低柔着声音在令妃耳边说道“最近朕忙于朝政,疏于后宫,也冷落了爱妃,如今爱妃协理后宫可还好”
令妃听得君夜问话,勉强提起神智气息不济的回道“后宫之事皆由贵妃姐姐掌管,臣妾所做不过是些琐事,只依稀听说储秀宫莫名死了好些个奴才。”
君夜闻言,霎时推开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令妃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令妃被推出去时还一阵迷蒙,直到地上凉意窜进皮肤才略微清醒了过来。虽然理智还未尽数回归,但是本能的匍匐于地要向君夜请罪。
“岂有此理朕让贵妃与爱妃同时管理六宫,贵妃居然敢独揽宫权高无庸给朕滚进来。”
令妃听到君夜之言,吞下要出口的话,脑子也完全运作了起来,跪在地上,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高无庸目不斜视的来到君夜身边“皇上,您有何吩咐”
“你现在立刻去承乾宫好好替朕问问贵妃,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所以恃宠而骄,暗中抗旨么朕是让她和令妃共理六宫,不是让她拿着凤印来使唤令妃的。若她也不想要凤印便直接与朕来说,朕一定成全她”
“嗻,奴才立刻去。”
君夜缓缓了气“等等,还有储秀宫,朕让娴皇贵妃好生反省自身,她便在自己宫中打杀奴才生气,这是对朕的不满与挑衅么传旨,娴皇贵妃反省期间不能自审其身,反而更变本加厉,毫无母仪之态。朕实为心痛,着削其封号以惩其过。”
“嗻,那奴才这便去了”
君夜挥挥手,高无庸立刻退出殿内去传旨了。君夜看向一旁仍旧衣衫不整呆呆跪着的令妃略微敛了怒容勉强放柔声音“爱妃起来,朕刚才一怒错手了。”
令妃跪在地上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只不过一句话,居然让皇上削去了皇贵妃的封号,并且顺带申斥了瑞昭贵妃,甚至让贵妃差点丢了刚到手没多少天的凤印。令妃回神膝行几步来到君夜脚边,脸上满是惊惶无措。抱着君夜的脚颤声道“皇上莫气,都是臣妾不好,皇上请保重龙体啊。”说完身子还依着君夜的腿微微颤抖。
“罢了,这和爱妃不关,爱妃不必如此。”说完站起身抖开令妃的身体,抬脚就出了延禧宫。
令妃虽然没如愿以承君恩,心中却想着刚刚那两道旨意,也没太在意皇帝的态度,只以为皇帝是气狠了才会不顾自己而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写后半段的时候吾略带感 果然吾又扭曲了伤不起啊
、帝心难测
高无庸去到两宫宣完圣旨,便直接面无表情的回了养心殿。君夜见高无庸回来那么快回来,挑了挑眉心情甚好的问道“回来的这么快,如何旨意传完之后可有什么想法”
高无庸抽搐着嘴角“皇上,您为难奴才了。”
君夜点点头“嗯,的确为难了,所以你要不要让朕为难下”
高无庸哀叹,皇上才刚玩完了后宫几位娘娘,怎么现在又要来玩咱家了莫不是因为刚刚在延禧宫没把事情办完所以yu求不满了吧
君夜有趣的看着高无庸抽着脸,神色变来变去,就知他一定乱想了,复声道“如何”
高无庸苦着一张脸哀声回道“储秀宫如丧考妣,承乾宫阴风阵阵。”
“哈,阴风阵阵希望朕的爱妃不会让朕的爱子失望才是。”
高无庸闻言心中一凉,敛去脸上神色,垂眸而立。心中只有四个字帝心难测。
又忽闻君夜之语“高无庸,你说朕若是再去找个男宠来玩,和珅和海兰察知道以后会不会又联起手来去弄死那个男宠”
高无庸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抽搐无能了,原来咱家费心删选出来的男宠是被两位大人一起弄死的么咱家还以为只有和大人出了手呢。认真想了想皇帝的问题后,高无庸决定如实回答“启禀皇上,奴才以为会。”
君夜闻言微挑嘴角,声音中似带着无限遗憾和感叹“哎,有忠正之臣在侧,朕做皇帝连玩个人都不行,朕也真是很无奈啊。”忍无可忍的乱入你无奈个球啊
高无庸瞬间无力吐槽果然是帝心难测两位大人你们慢慢辛劳吧
后宫震荡,前朝亦猜测不断。皇贵妃目前失宠,再难翻身。瑞昭贵妃被斥责,险些丢了刚到手的凤印,但是其子却依然还在养心殿中未见失宠。令妃显然是让两宫贵人遭贬斥的始作俑者,由此可窥圣宠。又与五阿哥交好,然五阿哥虽被赐独居一宫不曾开府,但尤比不上居于养心殿的九阿哥。然而令妃之子,十阿哥却依旧是皇上无视的皇子。剩下的几位阿哥除却三阿哥被封贝勒得了差事,其余皇子,皇上皆是不冷不热。然后满朝文武也得出了四个字帝心难测
不管众人如何揣测,君夜则换了衣服打算去灵境胡同关心关心自己的纪大学士。刚踏出东侧殿便看见和珅从另一边出来。
“奴才叩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爱卿这是刚给永瑜讲完课”
“奴才刚给九阿哥讲完课,九阿哥已在自行温读。”
君夜点点头准备走人,又见和珅开口“皇上是要出宫么”
君夜挑眉“有事”
和珅义正言辞“皇上若要出宫,奴才理应随行,以保圣驾无虞。”
“穿着官服保朕”
“奴才斗胆,请皇上容奴才更衣。”
“朕没空。”说完也不管和珅,带着高无庸就走。
和珅闻言微愣,见君夜离开便追了上去,沉默的跟在君夜身后。见君夜上了马车,和珅疾步出了宫门,刚要上马车回府更衣去追皇上便被弘昼拉住。
“我说和珅,你小子急急忙忙的是要干嘛去”
“奴才见过王爷,皇上刚出了宫,奴才正要赶回府更衣。”
“皇兄出宫了皇兄每次出宫都不来找本王,不行,本王也要跟着去看看。你知道皇兄去了哪里么”
“奴才不知,不过奴才已命人跟随皇上左右。”
弘昼闻言闪过一丝惊诧“和珅,看不出来你胆子够肥的啊,居然敢窥伺帝综。”
和珅摇摇头“皇上知道,也并无反对。”
弘昼闻言,跳上马车“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赶紧上来回去更衣快点快点。”
和珅无奈,要不是您老拉着我,我早上了马车回去了。
君夜下了马车环顾了下周围“纪晓岚选的地方倒是不差,叫门。”
高无庸上前还未叩门,门就开了,门后之人恰巧正是纪晓岚。纪晓岚见到高无庸一惊“高公公怎么来了”
高无庸让开身,纪晓岚便看见了高无庸身后的君夜。连忙开了门正要跪下,君夜制止了纪晓岚下跪的动作“纪卿不必多礼,纪卿这是要出门”
纪晓岚脸色略微扭曲“皇上可要去前面的茶馆坐坐”
“哈,朕今天是特地来看望纪卿的,茶馆就不去了,到你家中坐坐便可。”
皇上,你今天是有预谋的吧无奈的让开身子,引着皇帝进了自家大门。本想引着皇帝就在正厅坐坐,谁知皇帝全然不管自家,直接晃进了院子所以皇上,你果然是有预谋的么
“此地不错,就这了。爱卿,泡壶茶来。”纪晓岚拿着手上的烟管狠狠吸了一口,转身进屋拿茶水去了。
茶水不过饮到一半,隔壁便传来了阵阵歌声。君夜笑容不变,纪晓岚神色扭曲“皇上,您此次是特地为了隔壁的人来的吧”
“不啊,朕是特地为纪卿而来,这些日见纪卿总是面有菜色,朕唯恐纪卿身体有碍所特地抽了空来探望纪卿。”
口胡皇上你的脸敢正直一下么纪晓岚扭曲道“臣身体康健,谢皇上惦记。”
“咦,朕之四库全书还要赖纪卿之能,朕惦记纪卿也是应当的。朕便借卿的茶水敬卿,以表朕对纪卿之意。”
合着老纪我除了修书就没别的用处了么皇上,你敢再无耻一点么敢么纪晓岚心中默念那是皇上,那是皇上面上也只微抽,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微臣谢皇上的茶。”
这是隔壁的歌声停了下来,传来了男子说话的声音,君夜突然纵身飞上了屋顶。纪晓岚往屋顶上一看,君夜正坐在屋顶,拿了个望远镜往隔壁院子里看。纪晓岚默,所以皇上,您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居然还特地带了望远镜来正在纪晓岚万分纠结之时,下人来回报说和亲王来,纪晓岚无奈只得先去迎接。
弘昼见纪晓岚一人出来就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皇兄呢”
纪晓岚见和珅和和亲王一起来,又听和亲王一来便问皇帝行踪便知他们是追着皇帝来的。纪晓岚很是纠结说道“皇上在,王爷与和大人请随我来。”
来带内院两人不见皇帝踪影“我说纪晓岚,皇兄人呢”
纪晓岚仰天而望,弘昼说道“纪昀,本王问你呢,你看什么天呢”
和珅略带无力的道“王爷,皇上在上面。”
弘昼抬头,看着坐在屋顶上拿着望远镜的君夜扶额“所以爷其实不是最荒唐的吧,最荒唐的是四哥才对吧。”说完也纵身上了屋顶。
和珅刚想随之纵身而上,却被纪晓岚拉住了衣服“和大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纪昀一介书生,你看”
和珅二话没说提着纪晓岚也上了屋顶。
高无庸仰头无语问苍天你们四个大活人在屋顶上围观别人,难道就不怕别人会发现么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喂,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啊
屋顶上,弘昼正在磨着君夜让他把望远镜借给自己一看,那边院子里则刚好又进来了几个人,三人没有望远镜,却也能看出为首的似是五阿哥。这下弘昼更想要望远镜了,君夜被闹的不耐“高无庸身上还有个单筒的,自己问他要去。”弘昼赶忙下去要了单筒望远镜又上来看了起来。
永琪等人进来院子“浩桢,我们又来叨唠了。”
浩桢见到永琪笑着放开环住白吟霜的手站起身迎道“永琪,尔康你们来了,坐,吟霜你去倒茶。”
浩桢待几人坐定后说道“看几位面色红润,可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么”
永琪点头“浩桢兄好眼光,的确是算喜事。皇阿玛前日里已经下旨削去了皇贵妃的封号又斥责了贵妃,如今后宫皆由令妃娘娘做主了。皇阿玛果然还是最英明的。”
“哦那可要恭喜永琪你了。”
福尔康也道“贵妃被斥责,九阿哥也离失宠不远了,到时候永琪就能独得圣心,隐形太子之位就坐的更牢了。”
弘昼悄声问道“皇兄,什么时候这个五阿哥成了隐形太子了这事弟弟怎么不知道”
“问纪晓岚,皇子是他在主教的。”
纪晓岚听得两人对话面如菜色皇上,五阿哥就算是臣教的,他也是您儿子啊您这样推卸责任是不对的啊
“永琪,皇贵妃被削封号,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娶那个兰馨公主了”
永琪摇头“恐怕不行,皇贵妃虽被削了封号禁足,但是并无波及到兰馨。”
浩桢闻言感到懊恼“额娘已经关照我让我最近少往外跑,说一定要让我娶公主。可是我心中只有吟霜一人,皇上若强逼我娶,我们三个都会痛苦的。”
永琪安慰道“浩桢,你就算娶了兰馨,也能纳了白姑娘。皇阿玛是性情中人,我相信皇阿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你,说不定还会赞你有情有义呢。”
弘昼瞠目结舌“皇兄,他真是你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纪晓岚在心里扭曲的康庄大道上越崩越远了远目
、御史弹劾
君夜不理弘昼飞身下了屋顶,将望远镜扔给高无庸后便往外走。在君夜下屋顶之时和珅便也跟着下了屋顶,弘昼见君夜如此心虚的顾不上看戏也赶忙下了屋顶跟着君夜走了出去。一阵秋风吹过,纪晓岚萧瑟的坐在屋顶上看着那几人渐行渐远
“皇兄,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皇兄”
“五弟是什么意思朕是不知道,不过朕知道朕御案上的一些折子让朕很苦恼。”
弘昼立刻义正言辞道“作为皇兄的臣弟,臣弟理应为皇兄分忧解劳。”
君夜闻言勾唇一笑“那便劳烦五弟,这几日的折子便交给五弟了。”
弘昼心中也觉萧瑟,被皇兄骗了一想到一堆奏折等于一去不复返的清闲日子,弘昼就觉得胃疼,肝疼加头疼。
“和珅,御史台最近是不是太松懈了”
“奴才明白。”
“皇兄,这个五阿哥你打算怎么办啊”
君夜淡漠的看了弘昼一眼“送给你做儿子如何以后你出丧让他帮你捧灵位。”
弘昼闻言,跳了起来,忘记自己是在马车之内头就撞了马车顶“哎哟,疼皇兄啊,您要是觉得那些奏折麻烦,臣弟一定帮您都料理了,真的”
“如此以后那便劳烦五弟了。”
弘昼默默扭头,果然不应该跟着去看热闹的,现在彻底变成皇兄的长期劳力了。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啊好凄凉啊
到了养心殿,弘昼被扔去批奏折了。君夜换完衣服后对苦着一张脸的弘昼说道“五弟先慢慢批着,朕去趟慈宁宫。”
弘昼满脸上写着你不厚道。
慈宁宫
太后对君夜说“皇帝不来,哀家也要去请皇上来了。”
“皇额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哀家想问皇贵妃之事,你突然削了她的封号,会不会有些不妥”
君夜闻言冷冷的道“皇贵妃在反省期间宫中任意杖杀奴才,分明是对朕不满。而且肆意轻贱人命实无母仪之风,朕只削了她的封号已经算是轻的了。皇额娘若要说此事就不用多言了。”
太后眼中深处略过喜色,脸上却满是沉重“好吧,皇帝既然心意已决,哀家也不好在说什么。那兰馨的婚事皇帝可有人选了”
“兰馨之事不急,朕还需斟酌。”
“那皇帝便继续斟酌吧。如今三阿哥已经办差了,孩子都有了。永琪也已经不小了,婚事也该相看了。”
君夜闻言眼底的寒光一闪即逝,低头抿了一口茶“皇额娘的意思呢”
“哀家看西林觉罗氏鄂弼之女的似是不错。”
“此事不急,朕要好好想想。至于差事,就让永琪去理藩院历练历练吧。”
太后只道“皇帝决定吧。”
“儿子先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了,儿子告退。”
“咦,皇兄这么快回来”
“嗯,太后想要将鄂弼的女儿嫁给永琪。”
“皇额娘和鄂弼有仇么”
君夜瞥了弘昼一眼也不言语。
被皇兄鄙视了么弘昼又言“皇额娘看来是想支持五阿哥了,眼光也太差了吧。皇兄你打算把鄂弼的女儿许配给五阿哥”
“他不需要。”君夜沉默半晌“高无庸,传旨皇三子永璋办差以来尽心尽力无有差错,朕心甚慰,加封其为循郡王,让其去刑部办差。皇四子业已长成,即日起去礼部当差,望其恪守本分,尽心做事,朕有期盼焉。”
“嗻。”
“皇兄,那五阿哥呢”
“朕应了太后,五阿哥理藩院行走。”
弘昼恍然大悟。
几日后,小朝会。
左都御史站了出来“微臣有本参奏。”
“奏。”
“微臣弹劾硕亲王教子不严,参硕亲王嫡子富察浩桢品德败坏,与热孝女子无媒苟合。
硕亲王一听立刻板着脸站了出来“左都御史血口喷人,浩桢绝不会如此,请皇上明鉴。”
硕王之语一出,群臣一阵鄙视。知道事情的鄙视硕王太能装了,不知道事情的鄙视硕王不识时务,左都御史亲自弹劾怎么可能会有错
左都御史言道“微臣以查访到富察浩桢将那女子养在了灵境胡同,正与纪学士比邻。”
君夜淡声问道“纪昀,你可知此事”
纪晓岚出列“启禀皇上,确有此事。”
“硕亲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硕亲王见状白着脸跪地道“奴才教子不严,皆是奴才之罪,浩桢他只是年少不懂事,皆是奴才没有好生教导之故,求皇上恕罪。”
“养不教,父之过。你自然也是有罪的,堂堂亲王世子不顾礼义廉耻,明目张胆的违反大清律例你要朕如何恕罪”
硕亲王努力压住心中惊慌,咬牙道“皆是奴才养而不教之过,浩桢只是被妖女迷惑,奴才恳请请皇上从轻发落。”
“传旨,硕亲王教子不严,纵其子道德败坏,着降一级,贬为郡王。富察浩桢品行不端,言行不良不堪人子。着夺其世子之位,贬为庶民。望诸位爱卿引以为戒,莫要让自家子侄在外败坏八旗之名,若再让朕知道,朕绝不在再如此轻饶。”
硕王压着怒火阴沉着脸回到了府中,雪如笑着迎了上来“王爷回来了。王爷先喝口茶。”
硕王看着雪如的笑言,想到那个浩桢,接过杯子就往地上掷。雪如吓了一跳“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好说,何必砸东西呢”
“好好说哼那个逆子呢把他给叫来”
“浩桢出去了,说是约了五阿哥。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脸问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今天左都御史参了本王一本如今本王已经被贬为郡王,浩桢也被皇上贬为庶民了。”
雪如一声尖叫“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为了什么本王问你,浩桢在外面养了个还在热孝的女人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女人什么女人妾身不知啊”
“御史弹劾浩桢,说他和个热孝女子无媒苟合。”
“王爷,这绝对是污蔑,他们一定是嫉妒我们家浩桢要尚公主,所以才如此污蔑浩桢。”
“污蔑本王倒是希望这是污蔑可是左都御史有理有据,还有纪晓岚从旁佐证若非本王一力担下罪责,你以为浩桢会只是被贬为庶民么”
“什么王爷这是真的那尚公主浩桢他”
“哼,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尚公主别白日做梦了等他回来,本王要好好教训他。”
晚上,富察浩桢依依不舍的离了白吟霜回到了王府。一到正厅就见硕王与雪如坐在那“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
一礼未毕就见硕王怒道“你到哪里去了”
“儿子去见五阿哥了。”
“五阿哥好,那我问你,灵境胡同是怎么回事”
浩桢闻言脸上带了点局促“阿玛,你都知道了阿玛我是真心喜欢吟霜的,我要娶她为妻。”
雪如闻言愣了愣还未有所反应就见硕王跳了起来“逆子你知道不知道为了那个女人,你已经被皇上贬为庶民了你还要娶她来人给我绑起来,狠狠的打这个逆子。”
众奴才上前按住浩桢,浩桢因硕王之语还未醒过神来就这样被绑了结实摁到了板凳上。啪的一声,浩桢被疼痛唤回了神智,开始极力挣扎,奈何绑的太结实,挣脱不开。只得吼道“阿玛,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啊,儿子只是喜欢吟霜啊。阿玛”
雪如见浩桢被打心疼的不行,立刻扑了过去,奴才见状停了板子。雪如哭诉道“王爷,如今圣旨已下,说什么都晚了。浩桢是我们硕王府唯一的嫡子,您这是要打死他逼死妾身么”
硕王指着雪如颤声道“你你,慈母多败儿,都是你给惯的才让他现在这样无法无天。你起开不然连你也一起打。”
雪如爬到硕王边上抱住硕王的腿,泪雨涟涟“王爷,浩桢一定是无辜的,他一定是被那个狐媚女人迷惑了王爷,你我只得一子,若是浩桢有什么损伤,妾身也不想活了。王爷难道您真忍心这样对我们么”
硕王见雪如这么说,现在又木已成舟。想到平时的夫妻和顺,想起平日浩桢的聪颖乖巧,心也软了下来。颓然道“罢了罢了,本王不打了。如今浩桢已经是庶人了,打也晚了。”说罢出了正厅。
雪如赶紧上前探查浩桢的伤势,好在只打了几板子,奴才们也没敢用真力,养个几天也就好了。雪如将浩桢送回房又请了大夫,上了伤药,才坐在床头问起了外头女人的事情。听完后,雪如没说什么,只是铁青着脸色出了浩桢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别霸王我让人炸我 我就没意见遁走
、独心不悔
弘昼一脸苦哈哈来到养心殿门口,看见门口的戍卫的紫卫里还有熟人,可惜此时弘昼一想到那些要批阅的奏折就全没心情说笑。
“王爷,您来了啊,快请入内吧。”
“高公公,皇兄呢”
“皇上正在东暖阁。皇上说了,王爷来就直接进去,东西已经全给您备下了。”
弘昼来到东暖阁,正见君夜坐在软榻上看书。弘昼进来后君夜头也没抬“奏折都在案上。”
弘昼认命的坐到案前开始批阅。
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后,弘昼扔了朱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时和珅进了来“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王爷请安。”
“咦和珅你这是打哪来啊”
“回王爷,奴才刚给九阿哥上完课。”
“哦。对了,和珅啊,本王听说你家又在选姑娘了”
君夜闻言抬头看向和珅“你要纳妾”
和珅眨眨眼“奴才只心向一人,他人,眼容不得、心更容不得。”乱入美人儿,卖萌可耻啊
君夜听后只收回目光继续低首看书。弘昼在旁眼神略带诡异的看向和珅,看了半天却没看出什么端倪。只道“皇兄,我说的是和珅的弟弟和琳,听说要议亲了。”
君夜翻着页问道“可有合适的了么”
“有几家,只等和琳沐休。”
“本王刚在殿外看见和琳正当值,不如把他叫进来问问,若有不合意,本王也可以给个参考意见啊。”
君夜淡声“宣。”
“奴才见过皇上,见过和亲王。”
弘昼兴致颇高“和琳起来,本王听说你哥哥要给你选正妻,你有什么想法没”
和琳冷声道“兄长之命,媒妁之言,和琳并无意义。”
“哎呀,皇兄,你手下的紫卫都是这么无趣的么我记得以前和琳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君夜放下手中的书说“莫非紫卫都该和你一样么”
“呃,弟弟说笑而已。”
君夜也不理弘昼,对和琳说道“朕从前以为和珅很好,而他的确很好,没让朕失望。你入紫卫朕惊讶,你能留在紫卫并且立下战功戍卫于朕,朕很欣慰。你兄弟两人一文一武很好,如今和珅位极人臣,未来之日众人必皆在其脚下仰望。你来告诉朕,朕该继续加恩于你们兄弟么”
和琳单膝跪地直视君夜“奴才只执行主上给予的职责和任务,加恩与否与奴才无关。”
“哈,和珅,你怎么说”
和珅琉璃般的黑眸闪着清澈的眸光印着君夜的无涛之容“奴才即使身坠深渊,心亦不悔无改。”
君夜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渐便大。和珅和琳面不改色,弘昼则一头雾水不掩脸上诧异之色。君夜站了起来笑声突止,眼中清寒之色毕现冷冷的对和珅道“我没有你需要的东西,我也不需要你给的东西。你也不该生有此意,心念妄动,你着实不该。”
和珅笑的坦然,笑的坚定“无论如何,奴才之言不改,奴才之心不悔。皇上可明鉴,亦可不鉴,然皆于奴才之心无碍。”
君夜微挑的嘴角不尽凉薄之意“万人之上的地位,无人能及的信任,这些还不够么”
和珅淡然回道“这些,只是奴才立于皇上身侧资本,却非奴才所求。有,奴才便尽所能以就皇上心中的帝国。无,奴才便尽力而得以求站立之处。若无站立之处,奴才也不过是在下仰望皇上一世而已。”
“和琳的婚事不必再议,朕自有打算,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奴才告退。”
“皇兄和珅他是什么意思”
君夜拿起一旁的书躺回软榻继续翻阅起来“朕不知。”
弘昼瞪着眼高声道“不知皇兄你刚刚和他说了那么多,你会不知连我都看明白了你会不知”
君夜不为所动淡声说“你既知,又何来问朕”
“我看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皇兄你既然能容忍的了他这等意图媚上之人绝对留不得”
“他之荣光有我给予,他之衰亡也只能由我赐予。朕之下,自有他站立之地。弘昼莫要做多余的事。”
弘昼闻言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涨红着脸死瞪着君夜。君夜见状漠然道“他要如何自是他自己的事,他既无做有害社稷之事,与你又何干”
“可是他觊觎你”
君夜冷笑“朕是君,他是臣。朕是主,他是奴。便是朕想养玩娈宠你又能如何”
弘昼沉默,心知此言既是说和珅也是在敲打自己。
“你素行无忌,何必在这件事上犹如骨在喉中记住朕的话,莫要做多余的事情。”
弘昼叹息,想想皇兄说的也有道理“知道了皇兄。不过皇兄你打算赐婚给和琳”
“嗯,紫卫远离朝堂,所认者唯朕一人。便是赐婚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来和珅这支算是彻底崛起了。”
“哈,总有兴起和衰败,不过是恰好入了朕眼而已。”
弘昼听君夜如此说便彻底放下心来,皇兄还是那个万物不萦于心的皇兄。
和珅和和琳出了养心殿,和琳要戍卫,故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和珅后轻声说了句“明晚我会回府。”便站定不动。
和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去往军机处处理政务去了。
是日晚上,和琳刚正厅,冯氏便迎了出来。
“和琳见过大嫂。”
“叔叔有礼了。”乱入吾突然有种武松在见潘金莲的感觉
“哥哥在何处”
“夫君还未回府,我这便让人去通知夫君。叔叔先去沐浴更衣休息下吧,等夫君回来我便遣人来告知叔叔。”
和琳点头“那便有劳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