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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房东先生 第1节

作者:玫 字数:22842 更新:2022-01-09 12:39:59

    房东先生综英美

    作者玫

    文案

    离婚之后hotch租到了一处不错的公寓,房租便宜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几乎没有任何缺点除了那个神神秘秘的中国房东。

    被腹诽的某位房东先生盯着hotch空无一物的身后皱紧眉头,简直想在门外贴上怨魂禁止入内的标志。

    这年头的fbi探员,都是出门必见鬼的设定吗

    注意事项

    hotch,主攻主攻主攻重要的话说三遍

    2与隔壁海妖先生是联动文,同一背景

    3苏爽文各种作品都会串场,小天使们不要太纠结逻辑问题

    内容标签 强强 甜文 悬疑推理 英美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巫琮 ┃ 配角hotch,reid,n等 ┃ 其它

    金牌编辑推荐离婚之后的bau主管hotch先生租到一处不错的公寓,房东来自中国,神神秘秘似乎还有些特殊信仰,而被他腹诽的房东盯着hotch空无一物的身后,简直想要在门外贴上怨魂禁止入内的标志。这年头的fbi探员,都是出门必见鬼的设定吗本文设定新颖,左右两间公寓一墙之隔,一边是奉命出国捉鬼的千年老粽子房东,一边是总碰到不寻常案件的正直探员房客,还有家养小萌物两边牵线。东方的厉鬼精怪撞上案件频发的高危世界,只能先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美国人民点根蜡烛了。

    第1章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去往美国的o248次航班即将开始登机了”

    听到广播声,巫琮低头拍了拍趴在自己膝盖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姑娘,“丹砂,醒醒,我们该走了。”

    趴在他膝盖上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年纪,鼓着张包子脸四处拱了拱,“困阿郎我不要出国了,我要睡觉”她一双杏核大眼之中水光四溢,抽抽搭搭的好不可怜,即便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巫琮,对上这么一双眸子也要心软上三分。

    或者说,正是因为从小把这丫头像女儿似的养到这么大,他才格外的容易心软。

    “那我让宋鲛照顾你我自己走了”巫琮点了点丹砂的鼻头,眉眼极是温柔,宋鲛是他的朋友,又跟丹砂族属相近,想来会好好照顾她的。

    丹砂用力摇了摇头,用力环住巫琮的脖颈,“要和阿郎在一起。”

    “好好好。”巫琮笑着托住丹砂把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拎起行李箱,“我们去飞机上睡好不好”

    丹砂又点点头,气鼓鼓地嘟囔“那群美国佬真没用,还要阿郎去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走在他们前面乔装保护的cia探员抽抽嘴角,最后还是埋头选择了装哑巴。

    毕竟这事儿啊,还真是他们理亏。

    “丹砂,别乱说话。”巫琮口头上意思意思念叨了一句,心里无奈地苦笑,若非这次实在是收拾不了场面,国家也不至于批准让他出国,还美其名曰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说起来好好地在自己的陵墓里睡了千百年,莫名其妙被一群盗墓贼闯进来硬生生被阳气激得起了尸还被偷走了一堆东西怪他咯。

    被偷走的东西里有张封满厉鬼阴魂的魑魅魍魉图还被外国人劫掠走了也怪他咯。

    那个外国人不识货结果回了国随手把画撕了把里头的鬼放出来了还是怪他咯。

    最后那群美国人派出去的人太弱非但没抓住鬼还搭进去整队几十个人全都是他的错咯。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让他出国解决烂摊子,行,没问题,但那些放在美国博物馆里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一件不剩全都得给他还回来

    没错,就是这么小心眼

    “您要喝点什么”坐在他旁边的探员小心问道,这家伪装成民用的飞机上坐着的全都是cia的精锐,他们隶属于一个特殊部门,虽然挂在cia名下但是直接受最高等级的调遣,专门处理那些不应该让普通民众知道的事情。

    虽然大部分人进来时都认为自己更有可能面对的是外星人之类的外来物种入侵,然而到了最后他们发现入侵最严重的外来物种居然是来自中国埃及印度等文明古国的阴魂厉鬼,精怪妖魔。

    大部分还是因为猖獗的走私文物带进来的,就算追到原属国去也分分钟被糊一脸自作自受。

    尤其是最近那张被弄碎到完全拼不回去的魑魅魍魉图,至今为止已经有数百人死在了上头,包括中国派遣过去的几位道长。

    “清水即可。”巫琮轻声答道,轻轻拍抚已经又陷入昏睡之中的丹砂,倒也的确是难为这姑娘了,快要蜕皮的关头上还要随着他远渡重洋东奔西跑。

    “她是不舒服吗我这边有药。”他身边的探员端给他一杯清水,小声问道。

    “没事。”巫琮说道,解开丹砂身上的安全带把她抱到自己怀里,“谢谢关心。”

    他侧头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子夜时分,窗外天色黑如墨染,隐约可见下方云烟翻滚。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大开,难怪烟云里藏着这么多阴魂,大抵是在人世间仍有留念不愿离去吧。

    传了个消息给正忙着驱赶鬼魂回归阴间的老朋友们,也算是感谢对方睁只眼闭只眼没计较他借着结界最为脆弱的时候偷渡危险生物离境。

    晨曦将至时,飞机缓缓落在了跑道上。

    医院里,bau年轻的主管hotch打了个喷嚏,用力搓了搓手臂,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大了,他总觉得有点冷飕飕的,但他又不敢轻易离开去拿衣服,生怕自己会错过人生中最重要的瞬间。

    他的妻子haey正在一门之隔的产房里为了他们的孩子努力,本来打算进去陪产却被一脚踹出来的他只能在外头等着,焦头烂额来回徘徊都快把地板磨出一个大坑。

    时间在这种时候变得格外漫长,明明距离haey被推进去才过去了一小时不到,他却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走廊里空无一人,也就没人看到这个年轻的准爸爸抓耳挠腮毫无形象的样子。

    “您没事吧”hotch听见有人这么问道,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一个女人,身形娇小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裙子,脖子上笼着一条厚厚的围巾,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您没事吧”那个女人又问了一遍,“是您的夫人在里面吗”

    hotch点点头,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那还有的好等呢。”女人咯咯笑起来,她的英语并不是很好,hotch推测她应该是来自亚洲的移民,“女人生孩子,哪个不得好长时间,您的夫人可真是好命,不像我家那个,快生了还不见人影。”她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坐在等待的椅子上。

    她的肚子大得着实有些吓人,hotch下意识搀扶了一把免得她栽倒在地上,得到了女人娇娇怯怯的一声谢谢。

    “您的夫人一定很幸福”女人轻轻说着解下自己的围巾握在手上,她的脖子上有一丝红线,正宛如活物般起伏不定地舞动着,不过hotch正忙着抻头去听产房里的动静,根本没注意她。

    女人不再说话,垂着头一下一下摸着肚子,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娇媚的微笑。

    “rhoter”产房的门突然打开,护士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我是。”hotch赶忙迎了上去。

    “您的夫人现在比较危险,有可能会”护士深吸一口气把后面的话说完,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告诉这个满心期待新生命的爸爸他的妻子和孩子现在生死一线,再没有比这更加残忍的事情了。

    同时她心里也有些奇怪,这位夫人推进产房之前检查过,一切正常身体健康,几乎没有任何会导致难产的征兆出现,却不知为何在五分钟前婴儿突然被卡在了产道中央上不来下不去,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婴儿硬塞回去一样。

    “请一定救救haey他们”hotch颤抖着嗓音,靠住墙才勉强站稳。

    产房的大门关上了,这个可怜的男人滑坐在墙边,脸埋在膝盖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响。

    “停车。”巫琮看着路过的医院一顿,突然喊了一声,不等车停稳便匆匆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阿郎,窗户。”丹砂趴在巫琮怀里小声提醒道,她还没太睡醒,困得直打呵欠。

    走楼梯显然是来不及了,巫琮给自己拍了一张敛息符,从窗户边翻出去借了个力,一跃跳到了四楼空调外机上,一墙之隔的孕妇显然已经是精疲力尽,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奄奄一息。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血腥腐臭的气息,这种味道,又是在产房外头,除了产鬼也没什么别的可能性了。

    巫琮从口袋里拿出符笔,悬空为纸点血做墨,猩红的液体在空气中宛如烟气蜿蜒,随着符笔流动逐渐镀上一层白光,笔画流畅墨断而气连,收笔之时笔尖一抬,成型的符咒便当真如烟般顺着空调外机流淌了进去,霎时间空气中凝着的血气为之一清。

    紧接着,隔壁的窗户碎裂,一个身材娇小腹大如斗的女人跳了下来,身形轻盈随风而动,天光下竟是看不到她的影子。

    “丹砂。”巫琮淡淡叫了一声,转身追在那女人身后跃下。

    “产鬼好难吃的。”小姑娘皱皱鼻子一脸不满,眼眸蓦地泛起幽碧之色,不过还是在靠近那女人的刹那骤然化为赤红巨蟒,张口把那恶鬼吞吃殆尽。

    她快要蜕皮了,多吃点灵力丰富的恶鬼对身体好。

    “回去给你做桂花糕。”巫琮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拍拍怀里磨蹭的小丫头安慰道,“三盘。”

    “四盘。”丹砂讨价还价道,“晚上你还要抱着我睡觉。”

    “行行行,都依你。”巫琮苦笑,丹砂半夜总是睡着睡着就要变回原身把他缠个严实,半夜实在是很容易被压断肋骨,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疼还是会疼的啊。

    他一边哄着怀里的小丫头一边回头看过去,四楼的生机盎然,想来那孕妇已经安然诞下了孩子,只是床边那个年轻的父亲怕是颇受了些惊吓,想来要好好休养几天了。

    第2章

    挂在墙上的日历又被撕下来一张,巫琮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远渡重洋到这异国他乡已经满三年了。

    农历七月十五,阴气最盛,鬼门大开,夜后莫出门,人呼莫回头,谓之中元。

    又是中元。

    巫琮放了盘稻米又插了香在窗台上,算作是供奉那些往来的孤魂野鬼,打开窗户时外头还热闹得很,灯光璀璨映得他的脸都白了个色号,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半夜不睡放什么摇滚乐,一开窗鬼哭狼嚎的惊得他手一抖稻谷多撒了小半碗。

    唉,到底还是异国。

    无奈地摇摇头关了窗,见香炉中只余下残烟袅袅,便取了些准备放进去,但转念一想忆起新来的房客对于满室沉水香气眉心蹙紧的样子,最后比之往日还是少放了些。

    沉香燃起云烟滚滚,自香炉小口中涌出倒流而下,顷刻淹没了陶制香炉刻出的崇山峻岭。

    祭祖的纸钞燃了,路祭也做了,离开故土三年,巫琮决定开一坛平日里舍不得喝的好酒犒劳一下自己。

    美国到了八月还颇有几分热度,不过晚上到底会稍稍凉快一些,hotch匆匆忙忙走下出租车,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搭着西装外套,素来严肃的脸眉心紧蹙显得颇为凝重。

    不知为何今夜街上格外冷清,只能听见他自己急匆匆的脚步声。

    算上今天他离婚已经满三个月了,但这又不像是恋爱三个月一样还需要特意去庆祝,不过是又如往日一样加班到深夜才匆匆准备回新租的房子小睡一会离婚后他把大部分的财产和房子都留给了前妻haey,毕竟对方还要抚养他们的孩子。

    “hoter探员。”他听见有人叫他,声音轻轻小小几乎和风声融为一体,hotch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上只有自己的影子伏在地上晃荡着。

    大概是听错了吧。他兀自想着,转身接着匆匆忙忙往前走。

    今天明明是八月中却莫名有些冷起来了,他把外套拉得紧一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劳累过度有点发烧。

    风渐渐大起来,吹得路边招牌噼噼啪啪作响,树叶刷拉刷拉落了好些,路灯竟像是有些不堪重负一般闪烁不定,隐隐带着嘶鸣悲泣之音。

    这天气真是见鬼了。hotch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

    屋里已尽是沉香的气息,新购置的沙发舒服得让人想要黏在上面不下来,巫琮半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电话另一头的人的话,双足赤裸踩着毛乎乎的坐垫,另一手把玩着一枚青玉酒盏,腕间悬红绳一串,更衬得皮肤莹润白得几近透明。

    “阿郎,夜将尽了。”紧闭的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探头进来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抱着枕头困得直揉眼睛。

    “丹砂又睡不着了”巫琮挂掉电话半坐起身,那唤作丹砂的小姑娘便自觉爬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起来,乖乖玩着巫琮腕间的红绳。

    “前日住进来的郎君还没回来。”丹砂的声音软软糯糯,说话时带了些吴侬软语的腔调更显娇俏,脸颊蹭着巫琮薄薄的绸缎常服,“我不放心。”

    “你倒偏着他。”巫琮轻笑,“也不知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唔”丹砂眨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巫琮,“阿郎明明也很担心”

    “罢了。”巫琮叹了口气,站起身踩着鞋自墙角提了一盏灯笼打亮,“出去看一眼也好。”

    若是他那房客无端横死街头,自己怕是又要不得安生日子了。

    街上的风越吹越大,可能是因为走得比较急出了汗,眼下被风一吹贴身透骨的冷,hotch皱眉左右看看,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悄悄窥伺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掌心的温度似乎是要比往日要烫一些,汗水微微濡湿让他打了个寒颤,收拢起衣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药留着。他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药物储备,慢慢只觉双腿发软浑身无力,脚下像是踩进了泥潭里拔不出来。

    好累他情不自禁地这么想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眼前发黑恍恍惚惚像是见着好些阴影围着他晃荡,忽远忽近地让人心里颇为不适。

    好冷勉强扶着棵树喘了口气,夏日里杨柳依依枝条垂软随着风吹拂到他的脸颊上,竟是像鞭子一样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嘶”hotch倒抽了一口凉气,摸了摸脸颊并未流血,却像是火烧一样疼得他眉心直跳,他直觉感受到危险,拔出枪之后左右巡梭一眼却没看到自己意外的任何人。

    “hoter探员”风中呼唤他的声音如泣如诉,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时而像是女人时而又像是男人,有时苍老有时稚嫩。

    “hoter探员”柳树的枝条柔软,拂过身体却像是鞭子一样,刹那失神间hotch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路灯终于不堪重负,噼啪一声彻底熄灭,转眼间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得风声呜咽,似哭似笑,又有什么随着风忽来忽去,摸不清形体。

    鬼门大开,魍魉横行,这异国的鬼魅同故土似乎也无甚分别。幽白的灯笼映亮了漆黑一片的路,巫琮左右瞥了一眼被这光唬得作鸟兽散的黑影,大抵人死了都没什么差别吧,浓黑浅墨的一团,只模糊能辨出个人形。

    “找到啦”怀里的丹砂不安分地拱了拱从他怀里跳下来,一蹦一跳凑到昏迷的hotch身边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夸张地做出舒了口气的姿态,而后谴责地瞪着巫琮,“都是阿郎的错”

    “好好好,我的错。”巫琮无奈苦笑,这事说起来倒真的得怪在他头上,要不是他路祭的香烛稻米引了孤魂野鬼无数,他这新房客也不至于遭这场无妄之灾。

    在此徘徊不去的尽是些没甚道行的鬼怪之流,连他手中灯笼的烛光都耐不住哀嚎着四散离去。

    “阿郎,笨。”丹砂咯咯笑起来,踮起脚尖取了巫琮手中的灯笼提着,方便巫琮把昏迷的hotch架起来。

    她当然会喜欢这位新搬来的郎君,阳气充足一身正气,助人沉冤昭雪功德闪得人睁不开眼,坐在他身边比晒太阳还要舒服。

    同样,得益于自己一身充足的阳气,hotch并没有沾染上鬼怪的气息,不过巫琮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丹砂要把hotch自己作息不规律导致的感冒发烧也怪在自己头上。

    女人心,海底针啊。

    第二天hotch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头晕脑胀,捂着脑袋暗忖自己是时候调整一下作息了。

    昨天大概是疲劳过度倒在了路边,也不知道是谁好心把他送了回来,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虚软的身子去冲了个澡,正好能趁着这个周末好好休息一下。

    “hotch先生”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小姑娘的声音细细软软英语说得不甚流利,是他房东家的孩子。

    匆匆拽了件衣服套上抓了抓头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颓废,拉开门就看见小姑娘端着白瓷小碗仰头看着他,圆圆的脸上绽出个甜甜的笑,“阿郎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hotch开门让她进来,小姑娘今天穿着漂亮的红裙子,她有好多好多条红色的裙子,水红色桃红色,银红色绯红色,搬过来三个月几乎没有见到过重样的,就连她头上都用红色的发带扎了两个羊角辫,走起来一翘一翘俏皮又可爱。

    “阿郎说你身体很虚,要好好休息。”丹砂举起手臂踮起脚把碗放在桌子上,圆滚滚的苹果小脸板起来一脸严肃,“不然会对生命有害的。”

    虽然来了这异国三年,小姑娘的英语依旧不怎么样,好好的“有碍寿数”被说成了“对生命有害”,说完还自觉良好地用力点了点头。

    “我会好好休息的。”hotch蹲下身拍了拍丹砂的肩膀,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谢谢你的关心。”

    “那你要记得吃饭哦。”丹砂指了指桌上热气腾腾的粥,“我去帮阿郎抄书啦。”她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对了。”刚走出门她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扭头扒拉着门叮嘱,“以后不要再带人回来了,阿郎会不高兴的。”

    “我”没带人回来过。余下的话还没说出口,性急的小姑娘已经关上门跑走了,还能隐约听见他的房东低声呵斥别在走廊里乱跑之类的话。

    hotch又叹了口气,诚实地坐到桌前用一碗热气腾腾的东方美食抚慰了辘辘饥肠,只觉得暖意从胃里一路熨帖到心底,让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能够在离婚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一间交通便利环境优美的出租房对他而言绝对是撞大运了,房租对于他来说也恰好在承受范围之内,虽说房东看起来有些冷淡不好相处,似乎还有些奇怪的宗教信仰,然而耐不住他家有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每天蹦蹦跳跳跑上跑下,连带着房东也偶尔会关照一下他这位房客,在他晚归之际送上些粥水点心,不如何贵重,却是足够的体贴。

    话说,中国人做饭都是这么好吃吗

    吃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hotch默默思索着。

    第3章

    丹砂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巫琮正在折腾一只鸡,他住在中国的老朋友宋鲛托在美国的同族邮寄来了两只现杀的老母鸡,据说是饕餮拿灵米喂了三年的好东西,一群老不死的趁火打劫偷出来几十只,匀分给他两只封口,等将来饕餮找上门也不准帮他算究竟是谁偷了他的鸡。

    巫琮欣然笑纳了,异国他乡这穷乡僻壤的日子着实是艰苦,寻常鸡鸭鱼肉还好说,偶尔想吃点特殊的却是买不着,他倒是还能忍忍,丹砂前些日子看着画册里横公鱼都快馋傻了,做梦都念叨着烤横公鱼,无奈之下只好捏了两个药团子让她当糖丸吃,才没叫她哭得水漫金山。

    “加蘑菇,加蘑菇。”丹砂捧着脸一样大的海碗喝着整只鸡熬出来的鸡粥,还不忘远程指挥该如何料理剩下的一只鸡。

    同她手上那个大海碗相比,端去给hotch的那一碗可就着实不够看了,就这样还是小姑娘纠结挣扎了好久才匀出来的一点,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曾经饿过几百年,所以格外护食。

    “好好好,加蘑菇。”巫琮笑着应承下来,利索地把鸡剁成小块泡进水里冲洗,这副家庭妇男的没出息样子若是叫他当年那些个朋友看到多半是要气死的,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系着围裙一边哼歌一边做饭,还有空想想超市甩卖的一天。

    但是,却也并不讨厌。

    鸡肉,酒,盐,清酱丢在一起炖煮至八分熟,蘑菇爆炒后沥干油和鸡肉一起煮,起锅时加一些冰糖,鸡肉和蘑菇的味道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饕餮用灵米喂出来的老母鸡肉质仍和仔鸡一般细嫩,没上桌便已经被丹砂偷吃了好几块。

    巫琮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便停了筷子,他并不太在意口腹之欲,况且眼下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昨日里带出去的灯笼再一次被点亮,蜡烛燃烧冒出一缕细细的白烟,透过纸罩上方的小孔飘出,烟气翻卷逐渐凝实,转眼便化作了稚童模样。

    “为什么要跟着我的房客”巫琮问道,这个小鬼应当是他的房客去不知道哪里办案时夹带回来的,孩子心智单纯童蒙未启,若是心有执念会比常人更易停留在世间,不过大多都是没什么力量的小鬼,要不是昨天日子特殊估计hotch也根本听不见这小鬼叫他的动静。

    “我”小鬼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才接着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死了多久了,他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他和朋友们一起去参加比赛,然后火就烧了起来,滚滚浓烟呛得人喘不上气来,他并没有坚持很久就昏死了过去,等到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鬼魂了。

    像他这样七八岁大的孩子对于死亡其实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死亡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他看到爸爸妈妈哭却没有办法抱抱他们,告诉他们他很好,他的手只会穿过人类的身体,人类的眼睛也看不到他的存在,死了之后,就真的是两个世界了。

    和他一样停留在世间的鬼魂告诉他,要快点去投胎,要是晚了就真的走不了了,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鬼,很容易就会彻底消散的,但是他不放心,妈妈整日哭泣郁郁寡欢,医生说她得了一种很复杂的心理疾病,他听不懂那个病的名字,却看得懂医生沉重的表情,爸爸被接连的打击折腾得像是老了几十岁,他趴在爸爸肩膀上的时候甚至能够看到一根根冒出来的白发。

    妈妈哭着说不该让他去打比赛的,爸爸自责为什么忙于工作那天不在现场,他看着家里的气氛一天天低沉糟糕,却又无能为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一天天趋近于消散,有个好心的鬼魂告诉他,遥远的匡提科住着一位来自东方的神奇巫师,不但能够看到他们,而且只要能够支付足够的酬劳,就可以满足鬼魂们的愿望。

    但是他太脆弱了,独自一鬼没有半分支撑到这里,最后没办法只好在那个好心鬼魂的指点下看着有去匡提科的人就藏在他的影子里,最后来这里办案的bau小组雀屏中选。

    “那为什么会是他”巫琮挑眉,他记得自家房客小组里人绝不算少,一般要缠也是阴气比较重的女性优先,怎么也轮不上一看就阳气足得能灼伤人的hotch才对。

    “我不知道。”小鬼摇摇头,“就是觉得很合适”

    “合适”巫琮眯眼轻笑一声,却也没再深究,而是问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小鬼怔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他蹲在那里想了好久好久都没想出来,他想要妈妈不要再哭了,想要爸爸不要每天对着他的照片叹气,想让家里再充满欢笑,他想要好多好多的东西,但是又好像都不是最想要的。

    “那就慢慢想好了。”丹砂抹抹嘴打了个饱嗝,从凳子上跳下来拉住小鬼的手,“我叫丹砂,你叫什么啊”

    “josh,妈妈叫我josh”小鬼小声说道,露出一个有点腼腆的微笑,“小妹妹你好。”

    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丹砂,在他眼里可不就是妹妹一样的年纪吗。

    “先留下来吧,等到想到了再告诉我。”巫琮低低笑了一声,揉了揉丹砂的脑袋,小丫头估摸着确实是有些寂寞了,天天陪着他这个老头子抄书弹琴的也没什么乐趣,又身份特殊出个门身边跟着好几个特工,每次和普通孩子一起玩特工都如临大敌生怕她暴起伤人,毕竟这位小姐的原型可不是什么和善的动物,如此几次她也就不愿意出门了。

    有个心理年龄相近的鬼魂陪陪也挺好的,正好让她好好练练英语,这都三年了还说成这幅德行,出去他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教的。

    左右没了灵力了游魂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丹砂高高兴兴地拉着新朋友去房间里分糖丸搭积木去了,巫琮点点桌子唤出两个纸偶来清理残羹碗碟,起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只好忍痛牺牲掉自己的午睡时间打开电脑,跟某个从没赢过他的臭棋篓子下棋。

    等会,我点错了我不下这

    哦。

    不对不对,不是这儿我重新下

    哦。

    补充,某个悔棋成性的臭棋篓子。

    对了,我之前丢了点东西,你帮我算算是谁偷得呗。

    丢了东西去找警察,别找我。

    警察有个卵用,我强烈怀疑黑白那俩知法犯法监守自盗,不然怎么死活不受理我的案子,还说什么就三百只鸡没啥大不了的,那可是我用灵米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鸡能一样吗

    三百只这么多

    没错连小鸡崽都给我偷干净了还有宋鲛也是,手上的照世镜三推四阻不借给我,绝对是共犯

    哦。

    喂喂喂你什么态度啊跟老巴那家伙似得不阴不阳的样子,他那是冬眠刚醒你这是干啥,大姨夫啊

    呵呵。

    巫琮你小子什么意思

    你快输了。

    你什么时候下了这么多妈蛋不带预测我棋路的会卜算了不起啊

    呵呵。

    对啊就是很了不起啊。巫琮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装作自己没有露出嘲讽的微笑,要不是因为他能掐会算,也不至于谁干了坏事都要第一个来贿赂他不是,小口喝完杯子里的茶,见那边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放在键盘上不疾不徐地敲打起来。

    我记得你那里有一块测缘石。

    我想想啊好像是有这么个玩意儿,前两年鬼市送来的,怎么你要

    三坛桃花酿。

    再帮我算谁偷了我的鸡

    玄门天机子上个月出关了。

    卧槽我不就是多吃了那个牛鼻子老道二两牛肉吗,至于吗谢谢了兄弟测缘石马上给你送去,回来请你吃饭

    不谢

    巫琮关上电脑,续了杯茶,满足地叹了口气,三百只鸡送他两只就想封他的口,那岂不是显得他很没脾气,还顺便把那三坛放了几十年的桃花酿出清,正好腾出地方来放新酿的酒。

    “会是哪一个呢”他侧眼看向挂在墙上的画,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画上绘着魑魅魍魉无数,血海滔天遍地鬼火,只看着便觉一股森寒阴气扑面而来,有的像是新画上去的色泽鲜艳栩栩如生,似是下一秒就会破纸而出嚎叫着咬烂你的喉咙,有的却是斑驳龟裂色泽暗淡,甚至看不出本来画着些什么东西。

    三年里巫琮把大部分逃出来的厉鬼幽魂重新封印了回去如非必要他一般不会赶尽杀绝做到魂飞魄散这个地步,凡事留一线,才不至于被愈发严苛的天道盯上。

    现在剩下还在外头流窜着的基本都是道行高深老谋深算又精于隐藏的,他也不着急,慢慢来就是。

    可惜有的,比他还心急。

    巫琮一般绝对不会去满足什么鬼魂的愿望,有因就有果,和已死之人缠上因果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非但他动辄便是要减寿伤身,那欠了他因果的鬼魂也是要拿转世投胎后的福报来偿还他的,十成十吃力不讨好的差使,说不得还落得一身埋怨。

    那么,是谁把这个小鬼送来的呢

    或者说,为什么要把他送来呢

    第4章

    hotch带领的bau小组一直是fbi的王牌之一,今天他和bau的元老rossi应邀前往波士顿参加一个反恐研讨会,是以hotch今天比往常更早一些出门,这个时候城市里还没有热闹起来,晨曦的雾霭仍有一层薄薄的晃荡着,天际染着一层暧昧不定的青黛色,空气湿润而清新,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困倦在他体内快速消散无踪。

    “hotch先生,你要上班去了吗”hotch抬头,看到房东家的小姑娘正扒在窗边,黑色的细软长发披散着笑起来神采飞扬,她身后那位房东先生正一脸无奈地举着梳子试图让她不要乱动。

    这场景很温馨也很美好,hotch微笑着对着楼上的小姑娘挥挥手,小姑娘也兴奋地撑起身子用力挥了挥,大声道“hotch先生工作加油”

    迈步走远的时候,他还能听见楼上巫先生的声音,他说的是他听不懂的中国话,听语气似乎是在训斥什么,不过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就像每一个对自己家的小公主束手无策的爸爸一样。

    正是托这对父女的福,他才能那么快从婚姻破裂的泥沼中挣脱出来,每天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就像是一个小太阳,能够照亮一切阴霾。

    现在这个hotch探员心中的小太阳,正在努力挣扎着试图让巫琮放弃给她戴上那个一点也不好看的红色发箍。

    “明明很可爱啊。”巫琮搔搔脸颊,打开丹砂的首饰盒子让她自己挑,紫檀木的盒子里流光溢彩琳琅满目。

    丹砂认真地扒拉着首饰盒子看了好久,一会觉得这个红宝石的好看,一会又觉得那个蓝宝石的漂亮。

    巫琮笑着看她皱着眉冥思苦想,他无论生前死后都是极富贵的,说上一句珍珠如土金如铁也不为过,却也没什么烧钱的爱好,唯一的乐趣大抵也就是给自家小姑娘添置上几件好看的衣服首饰,毕竟女孩子家家的,没几件看得过去的行头像什么样子。

    窗外传来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停在窗台上低头一下一下啄食着盘子里的稻米。

    中元后亡魂享用过的稻米扔掉可惜,倒不如喂了这城市里来来去去的鸟儿们,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带来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风不大,树叶沙拉沙拉的响动起来,公寓外这几棵树也颇有些年头了,枝叶摇摆间可窥见些许无形的“气”,再过上个数百年估摸着也能生出几只小有道行的木石魍魉之流。

    hotch上班的必经之路上种着的是几棵柳树,白天里丝毫不见中元那日的阴森之气,柳条随风舞动满目青翠,低低垂着几乎要碰到地面。

    hotch其实已经记不太清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只当自己高烧之下产生了幻觉,但是走过那几棵柳树的时候仍旧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不知为何总觉得柳树周围的温度都要比别的地方低上好几度,叫人从心底里溢出几分寒意。

    他又看了看那几棵树,跟普通的柳树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作为一个还算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并没有计较太多,只当是什么特殊的植物现象,停了停步子也就略了过去。

    他身后,柳条依旧随风飘舞着,一片柳叶脱落下来被风吹到了hotch的西装后领上,悄无声息隐没进了领子翻折处。

    屋子里,巫琮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复又低下头,丹砂终于选中了一枚红色猫眼石的发夹让巫琮给自己戴上,高高兴兴地跳下椅子敲敲灯笼叫自己的好朋友josh起床,作为一个没什么道行的小鬼josh只能暂时居住在灯笼里,巫琮在灯笼上头画了个聚气的符咒,叫他不至于那么快消亡。

    巫琮自己则打开电脑,慢吞吞地搜索起了bau最近一段时间的资料,josh年龄太小根本说不清楚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能从被他搭便车的hotch身上入手美国政府给了他很高的权限让他得以在这间屋子里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全部东西,本来当然是没有这么方便的,他想要什么还得一层一层报告上去,但是在巫琮实地演示了一遍如何依靠推演搞定他们的安全系统之后,他就获得了足够的信息权限。

    两个半月之前bau在匹兹堡解决了一桩案子,凶手将五个多月前匹兹堡一场严重火灾之中遇难儿童的父母作为杀害对象,伪造他们自杀的事实,巫琮在匹兹堡那场火灾的受害者名单里找到了joshjoshgrant,死的时候只有七岁,和他的几个玩伴一起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巫琮占了一卦问匹兹堡是否有厉鬼作祟,因着身在国外着实耗了些时间精力,然而解出的卦象莫名,不说有无只道前路波澜横生,需得多加小心才不至于牵连无辜。

    为此他对着墙上的破图苦苦回忆了许久究竟是何方神圣需要自己“多加小心”甚至会“牵连无辜”,说实话这张图里到底封印过些什么他自己都没数,当年见到了有为非作歹的就打个半死封起来往图里一丢,谁还会闲着没事一个一个数到底哪个是哪个。

    真要说起来丹砂倒是有可能记得,前提是她没在墓里饿到自己把自己吃得只剩个脑袋,重塑形体跟转世投胎没什么区别,现在这小丫头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玩,最起码也得过个千儿八百年蜕第三次皮的时候才能恢复一点以前的记忆。

    对着墙思索半日无果,反倒想起来不少年少轻狂时期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只好暂且按住不提,取了些朱砂准备提前画上个几百张阴火雷符以备不时之需。

    这就是为什么国家一般不会让这些活了太久的老古董出国的原因,这群比人家建国时间都长的老不死们往往秉承着先上拳头再讲道理的准则,一个个嘴上说着以和为贵绝不动手,实则一言不合就是杀招乱放,出国实在是太容易引起国际纠纷。

    就比如巫琮笔下渐渐成型的那一大叠阴火雷符,引出来的火可都是货真价实火海地狱里的高级厉火,生魂什么的一碰保准魂飞魄散,真要一大叠全炸开,哀鸿遍野血流漂橹,估计国家外交部就得焦头烂额地解释为什么己方要率先动用核武器了。

    前往波士顿的飞机上,rossi拧开一瓶饮料,抬眼见hotch一本正经地低头看研讨会的材料,笑道“最近感觉不错”

    hotch抬起头看向rossi,微微扬了扬眉毛。

    “看来是不错。”rossi了然地点点头,“jack还适应吗”

    “我跟他谈过了。”提起自己年幼的儿子,hotch面上也温软了几分,“他说要我经常回去陪他。”

    “小孩子黏父亲是好事。”见hotch似乎已经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了,rossi也心情不错,“我记得你现在住在首都广场附近离reid家还挺近的。”他说着意有所指地对着hotch眨眨眼,“条件怎么样”

    “dave”hotch叹了口气,对rossi的意思心知肚明,“这可算不上乔迁之喜。”

    “我知道我知道。”rossi说道,“但是大家都挺担心的,你总得拿出点行动来。”离婚可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hotch的消沉就算没学过心理学也能看出来,组里的气氛已经低迷了很久了,大家全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触到hotch的雷区,“每天忧心忡忡可不利于工作。”他认为一场hotch牵头的聚会,可以有效改善现在的局面。

    hotch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低头翻了一页资料。

    “那这个周六如何我正好有瓶好酒。”把hotch的沉默当做默认,rossi自顾自做出了安排,“garcia会很乐意帮我们烤个蛋糕的。”

    “”hotch又翻过一页资料,“得先问过我的房东。”

    rossi笑起来“别告诉我你没打算邀请他,garcia可是好奇得不得了呢。”毕竟这世上能让那位计算机女王找不到资料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我会邀请他的。”hotch一听garcia就知道她肯定背着自己偷偷查了点什么,不过他对于巫琮有一定背景这桩事情一点也不惊讶,好歹他也是bau的主管,起码的识人能力还是有的,那种级别的气度做派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但是

    房东的背景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他愿不愿意来就不一定了。”

    搬进来到现在三个月加起来他们两个人总共讲了不超过二十句话,百分之九十还都是见了面没话找话的寒暄,他连房东的全名是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对方姓u,一个发音对外国人非常友好的姓氏。

    “真是羞涩内敛的东方人。”rossi笑着感慨了一句,“我曾经在意大利遇到过一个中国姑娘,笑起来非常可爱,还有着甜美的歌喉”

    rossi一开始追忆往昔,hotch就立刻板起脸低头看资料,他对于意大利老男人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毫无兴趣,更加不愿意搭腔。

    于是rossi只好叹息hotch不解风情,老老实实也低头翻开自己那一份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进第一个副本

    第5章

    结束了波士顿的反恐研讨会又协助解决了一桩杀人案,hotch和rossi在波士顿住了一晚才回到匡提科,而此时jj已经等在了hotch的办公室。

    “我们可能要去一趟匹兹堡。”jj说道。

    “三个月内第二个连环杀手”hotch放下包接过jj递过来的文件,片刻后眉心蹙起,“十分钟后在会议室集合。”

    jj点点头,转身出门。

    说是十分钟,实际上五分钟以内bau小组就已经全员坐在了会议室里。

    “又是匹兹堡”an高高挑起眉毛啧了一声,“这才不到三个月”

    “接着往下看,你会更惊喜的。”jj耸耸肩,把手上的资料分发完毕。

    “哇哦”阅读速度比较快的reid已经翻到了后面,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这可真是不可思议a”

    “五个半月以前匹兹堡shadyside娱乐城的那场火烧死了十四个孩子。”jj说道。

    “我们都知道这个。”an说道,“一场后续惨烈的悲剧。”失去了孩子悲痛欲绝的父母被连环杀手盯上,接二连三地被谋杀又伪装成自杀的样子,“eterdg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呢。”

    eterdg是匹兹堡上个案子的凶手,bau也正是因为他才会在两个半月前应邀前往那里。

    “但是似乎有人的悲痛仍未停止。”eiy撇撇嘴,“uy。”

    “一个月前开始至现在,匹兹堡警方找到了三具尸体。”现场照片上显示出三具干瘪宛如木乃伊的尸体,“通过dna验证,他们全部都是火灾受害者的父亲。”

    “racheyue,carbauer,还有thoreau,我和他聊过,他是一个很坚强的男人,已经能够接受儿子不在的事实了。”hotch抽出最后一个受害者的照片,“这里说他晚上十一点结束工作,但是没有回家,第二天清晨八点零七分被发现在火灾遗址处。”

    “yue也差不多,十点半下班没有回家,第二天中午尸体在火灾处被发现。”rossi说道,“bauer晚上出去买烟,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样的,尸体被发现在火灾发生的地方。”jj接道,“从发现第一具尸体开始警方就在那附近加强了巡逻,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那他一定非常了解警察的换班时间。”an说道,“带着一具尸体想要避人耳目可不容易。”

    “我倒是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样的。”reid皱眉看着尸体的照片,“从失踪到尸体被发现只有不到十二个小时,尸体却几乎完全脱水,内脏干瘪,他们就像是在金字塔里待了几千年。”

    “负责这个案子的是ronniebaean警探,我想大家应该已经很熟悉了。”hotch说道,baean警探是他们上一个案子的负责人,“飞机三十分钟后起飞,到了那里之后我们需要和那些孩子的父母们重新谈谈。”

    “连续两次,对他们来说一定很痛苦。”jj叹了口气,“我会让媒体尽量减少曝光的。”

    与此同时,巫琮和丹砂也正在收拾行李,他的东西倒是不多,几件换洗衣服随身携带的青竹符笔外加住着小鬼josh的灯笼,犹豫了一下又添上了几十张画好的阴火雷符,狮子搏兔亦须全力,更何况这次出门的卦象可不是一帆风顺。

    不到五分钟解决了自己的行李后,巫琮就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丹砂扑腾着小短腿来来回回一趟趟的搬东西

    先是衣服,好看的裙子要多带两条,配套的小饰品也要多带几个,小皮鞋和运动鞋一个都不能少,最重要的是房间里的毛绒娃娃,没有它们陪着小姑娘夜里都睡不着觉。

    巫琮准备的箱子很大,算算足够让丹砂当床睡了,不过再怎么大的箱子,那也是有限度的,在丹砂尝试着把第十五个娃娃放进去的时候巫琮终于开了口,“丹砂,我们就去三天。”所以没必要搬家一样把那个两米的定制大熊也带着的。

    丹砂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把箱子里塞满的娃娃一个个的拿出来摊在地上,蹲着左右权衡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抱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熊娃娃放进行李箱里,接着一趟趟再把自己拿出来的娃娃们放回房间里。

    “好孩子。”巫琮摸了摸趴在膝上求表扬的小丫头脑袋把她单手抱起来,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门,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书“因事出门三天,电话联系”的字样,以防这几天有人来找。

    门口二十四小时蹲点的cia探员们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虽说巫琮的确权限很高,但是出门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人跟着的,三年时间足够美国政府清楚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有多大的杀伤力,放他一个人出去溜达,估计那些头头们一个个都要夜里睡不着觉了。

    哪怕是自欺欺人求个心理安慰也好,让他们知道这个会走路的核武器的行踪。

    家门口蹲点的人不算多,巫琮一般也不会计较这种杞人忧天式的盯梢,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去怼天怼地的。

    更何况那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前期情报后期善后有人自告奋勇去做了,他也乐得清闲。

    比如现在,他就能够在飞机上悠闲地听着探员们告诉他已经在匹兹堡为他准备好了住处和身份,警局上下也已经打点妥当他想去哪里勘察都没问题,出于对探员们以及城市的安全负责考虑,他们派了身手最好的探员贴身跟随巫琮,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对他提。

    拥有狼人返祖血统,印第安阿帕契族最好的猎手,特意从美国超自然生物及现象应对小组抽调过来的高级探员johnbckof先生,应该勉强能保证在巫琮和各色厉鬼的斗法之中活下来。

    丹砂抱着巫琮的手臂怯生生地盯着那个看上去特别凶,闻起来有好多野兽血腥气的中年男人看了好一会,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果断把脑袋埋进巫琮衣服里。

    猎人什么的最讨厌了,再看我就要变成原形了qaq

    “抱歉。”巫琮把丹砂抱在膝盖上拍了拍,神情有些无奈,“丹砂有些怕生。”

    神情冷肃的bckof探员摇摇头,“没关系。”说完他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太友好,又硬梆梆地添了一句,“她很可爱。”

    巫琮笑了笑,“把手给我。”

    bckof不解地抬起手,他的手很大,指节粗大有力,掌心处有着厚厚的茧。

    巫琮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咬破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一挤,白皙的指尖就涌出一滴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带着森森阴气的黑褐色,他将食指摁在bckof掌心快速画了一个符咒,黑褐色的血沿着掌心的纹路四处弥散。

    “嘶你干了什么”bckof倒抽了一口凉气,觉得掌心像是被摁在了烙铁上疼得钻心,他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那松松环住自己手腕的手实际上坚固得宛如铁钳,任他怎么挣扎都没有半点松动,很快,他就发现掌心黑褐色的痕迹隐没在了皮肤之下,疼痛也像是潮水一样褪去,就像是他的幻觉一样。

    他握了握拳头,没有半分异样。

    而巫琮已经自顾自说起了到达匹兹堡之后的安排,“我要先去发生火灾的那个娱乐城看一看,然后是这几个人失踪的地方。”他抖了抖手上几张干尸的照片,“他们的阳气都被吸光了。”

    bckof蹙紧眉心看着巫琮,仍有些不自在地张合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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