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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三国当神棍[三国同人] 第1节

作者:放鸽子 字数:18149 更新:2022-01-09 11:54:31

    文案

    在最初的手忙脚乱后,燕清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厉害之处。

    不但可以长生不老,随意变幻,还能尽兴装逼,旁人却根本奈何不得他。

    燕zuo清ci轻哼一声“rou眼凡胎,岂能窥视仙人变幻”

    如果觉得主角名字莫名熟悉,那是因为这跟混在三国当谋士是平行世界设定剧情都不同,无重叠部分,没读过谋士也完全不会影响谢谢

    主受,c吕布,不反攻

    带三国杀左慈技能,卡牌效果含少量二设

    苏苏苏苏苏苏,文笔渣渣渣渣渣

    背景走的是演义三国志其他历史资料的大杂烩,啥都不多就是错别字和bug多,希望别较真

    内容标签 平步青云 穿越时空 古典名著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清 ┃ 配角吕布 ┃ 其它三国杀

    作品简评

    燕清身怀三国杀里左慈的技能和卡牌,一朝穿越到战火纷飞的东汉末年。他既不忍见生灵涂炭,更为了赚钱养自己心爱的男神吕布,在不知不觉中,由偏安一隅,逐渐走向了称王称霸之路本文延续作者上一篇三国文的风格,语言诙谐,人物生动有趣,攻受互动有爱。三国杀与三国巧妙结合,剧情张弛有度,情节环环相扣。

    第1章 待价颍川小修

    中平六年二月,帝刘宏病体沉疴,以诏任命董卓为并州牧,并命其将部曲转交皇甫嵩。

    董卓虽受职,却不愿交出随他征战多年的心腹军,又欺朝廷势颓,便无耻以兵士同他情谊深厚、难以割舍,当一同带去并州,才更好为圣上效力为由上书。

    朝廷果真奈何不得他,只下书责备了一番。董卓自是不痛不痒,得了默许后,就领着五千兵马假意赴任,实际上一到河东郡就扎营不走,铁了心要在这观望局势了。

    生xi,ng凶狠残暴的豺狼虎豹,虽智略不足,却有与生俱来的灵敏嗅觉,可辨识出丁点弱主漏出的腥气。

    董卓便是其中翘楚。

    而在这位得享大汉第四位州牧殊荣的军阀,认定京都将有利可图,在河东徘徊不肯离,大汉江山亦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

    距洛阳这个政治中心有一千三百多里的豫州,人杰地灵的颍川,却仍是碧空如洗,祥和宁静。

    这日正逢清晨,天将将亮,人将将醒,一位连夜苦读的寒门士子刚推开陈旧的木窗,便听得一道极清冽而不失婉转的嘹唳,灌入耳中,令他神清气明,不复困惰。

    遥望去,就见一只通体雪白、唯飞羽尖尖一点墨黑,长喙少少丹朱色的仙鹤,傲然展翅高飞。

    正是丹砂作顶耀朝日,白玉为羽明衣裳。

    学子着迷地看着它从远至近,又从近渐远,很快就没入翠峰中,隐去不见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在无人看到的一处林木从中,这只刚引得一位士子悠然神往、生出吟颂之心的仙鹤优雅落地。

    它却不似寻常鸟类那般,以喙梳理长羽,而是扬起修长脖颈,极清晰地道出了一句人言。

    “万物苍生,幻化由心。”

    随着无悲无喜的渺渺仙音落,一阵云雾凭空飘起,待雾散尽,再现出的,就不再是那飞得累了的鹤了。

    而是个身着雪白长袍,手持墨尖羽扇,眉目ji,ng致如可入画,姿貌飘逸出尘的翩翩雅士。

    燕清慢条斯理地抖了抖衣裳上沾的几滴晶莹露珠,一边不急不慢地朝他隐居的茅庐走着,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将发生的历史事件。

    自他无端来到这将起大乱的东汉末年算起,已过去大半年了。

    比起最初对自身奇异和四周局势都一抹黑、很是手忙脚乱的状况,燕清这会儿可要好上太多了。

    不说对目前的情形有了清楚的认识,再把自己脑海中所记得的历史进程也梳理一遍,光是把自己身上的玄妙之处弄个大致清楚,就已不算虚度。

    尤其是这千变万化之能,着实叫他欲罢不能。

    尽管不是什么动物都能变得,可能化作仙鹤翱翔于天际,已是极美的体验了。

    比起借助工具,果然还是真正生出双翼,纵情驰骋天际,肆意睥睨众生,风驰电掣间俯瞰阔野的滋味,要来得直观痛快啊

    当然,燕清也不纯粹是在进行另类的散步,还顺道观察敌情刚那会儿他就发现了,东侧约一百里外的山头上住了一伙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怕是从别的州郡逃来的山贼。

    一会儿得让仆童报官、劝政府军尽快清剿了才是。

    “郎主,”仆童如蒙大赦的急急唤声,将燕清的思绪给中断了“您又一早出门去了这天冷露深,穿得如此单薄,又怎么会够呢”

    燕清一点不觉冷,可对一个真心实意关心着自己的小孩儿,他也不可能狠心拒绝,唯有笑着接过,摸了摸他脑袋“累你担心了。”

    按理说,并没寻个正经营生的活计,也不可能有任何家产支撑,孓然一身的燕清,这会儿该是家徒四壁,面临连饭都吃不上的窘迫才对。

    然而燕清却狡猾地利用了“五谷丰登”这张能带来丰沃的现成谷物的卡牌作弊,接着又运用自己那点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超前知识、帮周围的农人们改进耕种手法,偶尔还免费帮着治治小病

    再加上他自身并没意识到的、极耀眼夺目的仙人气貌,燕清不久后就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快速,以应被戒备提防的外乡人的身份,被此地人欢天喜地地接纳了。

    不但自发帮他搭了好看又耐用的草庐,木匠们还赠送了几件必要家具,又替他在院里翻了一小片田来,还每天都悄悄送来一些常叫燕清哭笑不得的小礼品。

    就如这会儿仆童手里拎着的小巧竹编篮里的几枚ji蛋,一只只擦得光滑无比,还用娇翠欲滴的树叶ji,ng心包好。

    燕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无奈。

    要是因感激而生出的接济之意,或是古人腼腆含蓄才悄悄送来,那也没必要这般讲究,弄这么干净漂亮啊。

    整这样子,更像是上贡而不是赠礼了。

    而这仆童,则是全家巧承了燕清的救命之恩,身为家中次子,自请服侍他的。

    当然,燕清自认还没丧心病狂到奴役个才比他腰高一点的小孩儿替自己干活。

    只是他一来阻止不了那些悄悄来偷偷去的上贡者,导致家中竟称得上余粮不少,供多一张嘴,也是绰绰有余;二来看到那童子家中贫困,饥一顿饱一顿的,还不如在他这住着,好歹能够管饱,也不准备让对方做什么粗活。

    一番考虑后,燕清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这仆童不由分说地包揽了所有琐事,还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反倒让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燕清感到没什么隐私可言了。

    譬如想变个鸟出去飞一圈,还得小心别被这兢兢业业的小尾巴看到,于是就发展成不得不起个早床了。

    “郎主,”还在为被崇拜的仙长摸了脑袋而感到喜悦不已的仆童,将收好的几封信帖取了过来“昨日您不在时,家中来了几位客人,留下了这些。”

    燕清笑着接了“好,我这就看,你先去歇着吧。”

    待仆童走远了,燕清方垂眸,将三封帖子都好好看了一遍。

    显然,是他这乐于躬耕、谈吐又不似寻常民夫的姿态落入有心人眼中后,引起了小小误会,将他错以为是史上诸葛亮那般待价庐中,等待明主来请的高人异士了。

    燕清在优哉游哉地观望大势,等待时机的这段时间里,当地士人也在用挑剔的目光观察他,评估他有没有资格、够不够风调,加入高官预备役的朋友圈。

    而燕清此时能收到这几张请帖,赫然意味着他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通过了这场无声而严苛的选拔了。

    虽然他压根儿就不晓得自己是怎么通过的,而那所谓的标准又是什么,总归是被单方面地录取了。

    燕清若有所思地捏着其中一封,久久沉吟。

    能收到只秘交英杰的鬼才郭嘉的请柬,他是不是该感到受宠若惊

    并无急事在身,燕清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沐浴更衣后,燕清心忖双手空空定然不好,可自己的确又身无长物,干脆提上一坛用“酒”这张卡牌所化的美酒,再带上那张请帖,应已足够了。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郭嘉似乎嗜酒嗜美人,那这礼虽沾不上风雅的边,也该称得上是投其所好了。

    没车可坐,没马可骑,路途又不算太远,燕清就决定步行过去了。

    他心中坦荡自如,既不觉、也不显贫窘。

    宽袍广袖清逸飞扬,白衣胜雪若纤尘不染,狂放不羁而不失恬雅。

    一想到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能见上朝思暮想的偶像吕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阻止一桩让吕布声名变得狼藉的恶事启头,燕清的心情就变得极好。

    偶见行者,他含笑点头向对方示意,以为会得到回应。

    没想到对方却是脸色大变,战战兢兢地丢下背篓柴刀,向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才心有余悸地小跑着走了。

    燕清“”

    待到了郭嘉在帖中邀他前往的宅邸,燕清刚好看到一位身长玉立的士人登上车架,仆从扬鞭驱马,往东驶去。

    燕清不免盯着车厢看了一会儿,里头坐着的人却似隐有所觉,将布帘掀起一些,目光正巧与燕清的视线相触。

    两人对视须臾,默然一笑,碍于太过匆忙,只得点头致意了。

    燕清递上帖子后,还以为会被带到偏厅去等,不想那仆役还是个识字不少的,定神一看,立马派了一人去通告,自己则恭恭敬敬地将燕清带去主人一贯待客的正厅。

    而在这里,燕清很清晰地闻到了一股淡淡袅袅的熏香残息。

    相貌伟美,气温雅而身颀长,又喜好熏香。

    就在刚同他有了一面之缘的人的真实身份的呼之欲出的时候,厅帘微响。

    燕清立即回神,微微笑着回过头去。

    就见到一个穿得比他还简单随便、个头略小巧些,赤足踩在织毯上,面容清俊,笑得却似狐狸的青年,轻快踏来。

    等近到跟前了,就饶有兴致地抱臂而立,冲应邀而来的客人微昂了昂下巴,才抑扬顿挫地、慢悠悠地道“燕兄”

    燕清淡笑颔首,同他互相行礼,方正式落座。

    刚刚及冠的郭嘉,果然有些水灵有些嫩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会是燕清主,吕布辅

    然而不是常规争霸文是我新尝试的一个套路

    开头改了很多次,嗯,总之先这样吧

    第2章 来去匆匆重写

    这株水灵灵的小白菜以一番惯常寒暄客套作为开场后,就将话题导入了百谈不烂的当今大势,朝中政局,再至本土民生。

    其实郭嘉最初请燕清来此,是试探居多的。

    传有位半年前避居于此、隐于山中独居的外乡人,生得俊美非凡、器宇不凡。既能出口成章,又可祛除疾疫。身上隐有仙气萦绕,颇有几分奇异玄妙之处,受乡民暗中爱戴信奉

    将此话说与他听的友人尚是将信将疑,郭嘉则是不以为然了,倒是被勾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特去请柬一封。

    要有真才实学,自然值得结交。

    若只是仿黄巾贼张角的装神弄鬼,意在欺瞒乡人无知,妄图聚众滋事,既已具一定气候,他就不可能手下留情了。

    待将帖送出后,郭嘉便好整以暇地在家等待。

    不想鲜少同士人有来往,倒是关怀目不识丁的耕者的这人,隔天就爽快应邀而来了,还带了坛香气四溢的美酒。

    而自亲眼见到燕清的第一面起,郭嘉心中戒备就已被化解许多。

    如此朗清明澈,坤正气宁的芝兰玉树,岂会是藏头露尾、藏j,i,an坏恶之徒

    这会儿一边饮着辣甜芳醇的小酒,一边与令人见之难忘的神仙美人谈古论今,谈天说地,着实是桩不可多得的享受。

    郭嘉素来不喜咬文嚼字、讲究什么繁缛美句,燕清亦是简单明快,措辞ji,ng准有力。

    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天纵英才,一个则揣了一腹经得住千年历史锤炼的墨水,两人很快抛了那些虚的废话,直奔核心所在,越谈越拢,十足的一拍即合,彼此都感到受益匪浅。

    燕清来这之前,就存了心思,要在郭嘉心里打下个足够深刻的好印象,因此并未刻意掩饰锋芒,而是将凌厉锐气适当释放出来。

    要想在短期内达到这种效果,就得一鸣惊人。

    当郭嘉断言不久后天下将乱时,燕清便淡淡一笑,点明会自四月开始。

    郭嘉好奇“重光何以如此笃定”

    燕清言简意赅“清夜观星象,略有所得,测得帝崩之日,将于四月十一日。”

    皇帝驾崩可是大事,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因这是之后诸多大事的开端,燕清也无意中记住了。

    谁都知道皇帝大病不起,大限或已不远,可燕清竟敢具体到哪月哪日,哪怕归功于星图轨迹,郭嘉的头一个想法,也还是当对方在信口开河。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顺着燕清的话问下去“那重光可曾窥见,哪位皇子将会继位”

    “何须星辰相告”燕清莞尔“皇帝与太后属意皇子协,屠沽外戚则力推皇子辨。前者势弱有心无力,后者势强可小胜一筹,却笑不长远。”

    说到这,燕清做了一句补充“至于皇子辩,可不似个孝顺的。”

    老爹尸骨未寒,这一年都不让过完,继位后就急匆匆地改元,可不就是不孝得接近莫名其妙

    燕清完全可以说得详细具体,但他没有。

    毕竟适当的震震场面可行,要落得过犹不及、惊世骇俗,就失了本意了。

    所以燕清这次略作收敛,并未往详细了说,只作了几句平平淡淡的概述,视作推论,也称得上合情合理。

    他所说的这点,同郭嘉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郭嘉扬了扬唇角,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规劝道“重光之前那话,可莫说与旁人听了,省得遭人笑话。你若肯承认是不慎失言,我倒能勉为其难,装作不曾听过。”

    燕清却道“奉孝一番好意,清虽心领,然却需辩解一二。清非是轻狂之人,并不喜言无把握之事。奉孝若仍存疑窦,只消候上数月,自见分晓。”

    郭嘉长长地哦了一声,笑淡了几分,假假道“重光既是胸有成竹,嘉自当拭目以待。”

    燕清抚了抚酒坛“那清暂且告辞,此酒不若留待二月之期至,再把盏共饮罢”

    郭嘉耸了耸肩“然也。”

    燕清便施施然地起身,潇洒辞别郭嘉而去。

    他不忘去了一趟官衙,将附近藏有贼寇的事相告,然后回到寒舍,该耕种时下下地,该会友时上上门,大清早照样优哉游哉变鹤飞一圈。

    再有闲暇,因没书简可做学问,他就继续做着一些小发明小研究。

    二个月一晃而过,等灵帝于四月十一日驾崩,刘辩继位,当即改元光熹的消息传递到距京都千里之外的颍川,已是五月中旬。

    一直密切关注着京都动静的郭嘉,原是想着要拿事实将新友痛斥一顿,好将对方从自命不凡这条歪路上拉回来,结果反而被震得哑口无言,也是对燕清心服口服了。

    不同于上次邀请得随意轻率,郭嘉这次决定主动去拜访燕清。

    他先郑重其事地在宅邸中沐浴斋戒,确使整齐衣着,容貌焕然,才骑上高头大马,提上那坛美酒,往燕清位于山腰上的茅庐前去。

    若不是穿着素色长袍,光看郭嘉那容光焕发、眉眼含笑的模样,路人都快以为他是要上门提亲去的了。

    这日新雨刚过,小路崎岖泥泞。

    郭嘉心不在焉地催着马儿,更多心神,还是放在琢磨燕清那日的神情语态上了。

    他恨不得重现那日,好便他翻来覆去地细细解读。

    如此鬼神莫测的仙能,真是星辰之功么

    “奉孝”

    郭嘉被这清冽动听的声音一唤,立马回神,讶道“重光”

    迎面行来那人,可不就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风仪翩翩的燕清。

    燕清蹙眉“你先停马,我再同你说话。”

    离得远时,他还想是哪个冒失鬼呢在狭窄的泥道上骑马,还敢跑神,将马带得歪歪斜斜,差点掉进沟里去。

    郭嘉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差点落入的危险境地,老实照做后,翻身下马,向燕清大大方方,又诚诚恳恳地行了一礼,坦然承认道“池鲤笑海浅,蛙坐井观天。嘉因不晓此世间真有未卜先知之能,竟误将珍珠作鱼目,错将重光同樗栎庸材相较,出有不逊训斥之语。每逢思及,甚愧之,还望重光雅人雅量,肯受赔礼,莫与嘉计较。”

    燕清一看他下马就猜到他要做什么,哪里会肯接受,赶紧在他将要动作时摁住,无奈道“那分明只是友人闲话,你这般较真,反倒太显见外,伤我不浅。”

    他自己清楚自己底细,光听郭嘉那番话,就足够叫他心里发虚了,再接受这一礼,再厚的脸皮也难以撑住。

    郭嘉不肯,执意要将这歉意送达,不想燕清看着清隽纤长,力却不小,个子大概又比他高上一丁点儿,要按住他,可不就是轻轻松松的

    郭嘉屡试无果后,唯有悻悻道“好罢,你且放开我,肩疼得紧。”

    自己用了几分力,还是心中有数的,燕清听了只从容松开,笑道“谁叫你胡来”

    郭嘉当然也瞧得出燕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再一开口,就亲热随便多了“重光欲往何处去若一会儿得了闲暇,可愿去我那坐坐,亦或是不嫌我不请自来,去你家中候着”

    燕清却摇了摇头,将远行之意简单道出“我倒是想去,可这时机却太不巧了。我刚安顿好家中事务,正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都不会回来,自然也见不到你了。”

    郭嘉愕然,旋即是溢于言表的失望。

    “乍得贤友,又将远行”他长叹一声,恹恹问道“重光欲往何处去”

    燕清据实相告“洛阳。”

    等到了七月,丁原就会带着并州军其中就包括他崇拜敬慕已久的战神吕布受何进召进京去了。

    而他在这大半年来一直耐心等待的机遇,将会出现在这不久之后。

    燕清头脑清醒得很,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就是一穷二白。

    无钱无粮、无名无权、无兵无民、无势无功。

    比颠沛流离、多次寄人篱下、三雄中公认的惨的刘备都远远不如人好歹是汉室宗亲,名声良好,又有两忠心耿耿、武力超群的义弟。

    区区一个无用武之地就能把英雄逼到这个窘迫地步了,更何况是一无所有的他。

    就靠投机取巧的先知之能,足够自保的千变万化的本事,骗人都只能骗到一事,更遑论是要长长久久地打动人、留住人呢

    郭嘉的志向是什么

    是曾与袁绍底下谋士说过的那般,“共同拯救国家危难,建称王称霸的大业”。遇不上心仪的主公前,他可是极其沉得住气,一下就赋闲了整整六年

    比起ji,ng神层面的大抱负,吕布的愿望无疑要实际浅薄一些。

    是高官厚禄,飞黄腾达,可也不是这时候的燕清能给得起的。

    燕清想得清楚,自己得先去积累权势资本,才能有办法圈一块安全的地盘,然后养一只心爱的偶像,再养一只可爱的好友

    郭嘉不知眼前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外皮下,是一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野心。

    他还在为友人将离自己远去感到伤怀,听得目的地后,又感诧异不解“你明知天下将乱,而京都定为动乱之源,是非之地,还去那作甚”

    他极力想要说服燕清留下,于是心念一转,继续道“现今仍是卖官嫉贤,贪污成xi,ng的歪风邪气,你若有意为官,没个一两百万去行贿赂之事,也是白费力气。何不在此观望,等上一年半载,届时一边有你造势,一边有我打点,再举孝察廉,不愁无你名字。”

    燕清听得一愣,心里感动,可还是只能摇头“非也。我此去,可不是为了求官的。”

    应该说,不是单纯为了求官。

    郭嘉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瞪了他一眼,似有所察,也不再问了,便道“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还不直说”

    燕清还真不客气,认真问道“那可太好了,你带钱袋了吗”

    要是有的话,就省下他寻地方卖粮筹钱的功夫了。

    郭嘉被他气乐了,还真从怀里掏出个小钱袋来“下回见了,记得十倍奉还”

    “多谢奉孝慷慨解囊。”燕清笑着接过,应道“何止十倍这次的邀约我记下了,下回换我请你上门,你可别想推拒。”

    郭嘉不疑有他,哼道“这有自然。”

    他调转马头,燕清走了一路,他就跟了一路,还说了一路话。

    直至山下,二人得分道扬镳了,郭嘉还有些依依不舍,又问“这匹马给你吧凭那点钱,恐怕只能买匹不像样的劣马。护卫好歹也要雇几个,世道纷乱”

    燕清却只笑了笑,一概婉拒了,也不肯让他继续送下去。

    郭嘉拗不过他,只有怅然若失地回到自己家宅中,在席上将四肢摊平,心神却一直不宁。

    他终归放心不下,又取了些钱财,派仆从骑快马去追燕清,想着肯定还是来得及的。

    然而等了一天一夜,只等来无功而返的仆从,以及燕清一出城门、就再无人见过他踪影的消息。

    那样引人注目的人,怎么可能不被留意呢

    郭嘉若有所思,末了恍然大悟,笑道“无碍,你且下去罢。”

    果然是山涧缥缈无处觅,仙人腾云驾雾。

    第3章 变化万千

    时间还很宽裕,燕清化身的白鹤并未直接飞往洛阳,而是中途拐了一拐,先去了丁原屯兵的河内郡。

    这会儿的河内可不太平得了大将军何进的授意,丁原正率兵兴风作浪、四处作乱,甚至火烧孟津,就为了引起上头注意,再把弹劾阉党的奏折送达。

    既然如此,虽然目前担任的是个文职主簿、但颇受丁原看重的吕布,也应会参与进去。

    他不贪心,就离得远远地看几眼就好。

    燕清打定主意后,就先在高空俯瞰了一番,在外头没捕捉到想见的身影,也不气馁。

    索xi,ng先落到军营后的小林中,站在一处高枝上,借了树叶的掩护间,专心致志地观察着一个个从营房里钻出来的兵士。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吕布去哪儿了

    仙风道骨的白鹤凝神静气地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眼神落在一个个行来走去的兵士身上。

    只是燕清虽化身为了鹤鸟,却到底不曾有动物与生俱的危机意识,对一步步靠近的凶险,一直未曾察觉。

    直到箭在弦上,松而怒发的那一刻。

    说时迟那时快,燕清只蓦然听得一下弦颤的微响,心头倏然一栗,紧接着的是尖锐的箭矢破风声。

    飞箭

    燕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时,险些被惊得魂飞魄散。

    得亏他反应够快,当下毫不迟疑地低喊了一句“闪”,将卡牌闪及时用了出去,才堪堪躲过这气势十足的凶险一击。

    上一刻还优雅高贵、得诗人咏词歌颂的仙鹤,下一刻就猛然栽进了那些个枯枝败叶里,滚得一身尘土。

    灰头土脸的燕清,无比清晰地看见一支看似平凡无奇的箭矢“咚唦”一下,刚刚险而又险地狠擦着他的胸羽而过,留下一阵灼烧的痛,就势头不减地继续前冲,最后轻而易举地没入树干一寸之深。

    要是刚刚躲避不及,结结实实地s,he到他身上,怕是连急救用的桃牌都来不及变出来吃,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燕清既惊又惧,最多的还是怒火他这才被狠狠地提醒了一下,在空中飞得虽然舒服快活,可落在他的同类眼里,却成了一顿唾手可得的美餐。

    他躲得地方明明足够隐秘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那么眼尖,干的这么一桩好事

    “哼rou眼凡胎,岂能窥视仙人变幻”

    危机尚未解除,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会儿逃跑没准还会被追着s,he上一箭,燕清略作思忖,便将声音压到最低,念出化身的语句来。

    话音刚落,淡淡云雾飘起,灰不溜秋的白鹤便消匿了身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蝴蝶静静地展开翅膀,落在了一片绿油油的叶子上,窥视着从远至今的猎手。

    那人生得极长大,蜂腰猿臂,腿修长结实,眉目狭长而锐利,相貌刚毅而俊美。

    头戴雉尾簪,金冠束长发,身着百花锦袍,脚踩虎皮长靴,腰缠狮蛮带

    看到这些千里挑一的特征,燕清哪儿还能猜不出差点将自己一下s,he死的猎手的身份,就是心心念念的吕布吕奉先

    吕布可不知道那只漂亮蝴蝶的复杂心绪,也不知道对方正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走近后拔出箭矢,连一丝血迹都不见,就知晓自己没感觉错,那鸟的确跑了。

    “嘁”

    吕布老不痛快地嗤了一声。

    分明是把握十足的一s,he,不知为何竟然落空了。

    吕布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影凄鸣一声,往后倏然一没,窸窸窣窣地一阵后,就没了声响。

    不是伤重坠地,而是毫发无损地跑了

    吕布不死心地在那晃了一圈,果真没找到鸟的尸身,甚至连根毛都没捡着。

    “混账东西”

    吕布骂了一句,唯有悻悻地将弓重新背上,返身回营。

    皇帝老儿一死,这几月来朝廷那头都在使劲儿闹腾,上下人心惶惶,不太平得很。

    累得地方军的粮饷也屡遭拖延,问时对方推三阻四,迟迟不见发放。

    吕布为刺史丁原的义子,又是其帐下主簿,当然不至于似寻常将士那般饥一顿饱一顿,可也久久没能开荤,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今日碰巧见到这么一只大白鸟,凭他s,he术,本该是手到擒来的,却无端端地失了手,s,he空了去,同一顿美味rou食加餐,也就这么失之交臂。

    吕布也明白,得怪自个儿大意了若是刚慎重一些,一搭三箭连发出去,哪怕那鸟运气再好,最多也就是不当场毙命,而休想逃出生天。

    偏偏叫到嘴的rou又长了翅膀跑了

    吕布生得威武高大,这会儿在心里做着检讨时,又将脸板得跟石块似的。

    他先回房,将凉透了的米粥一饮而尽,随意擦了擦嘴后,就煞气腾腾地进了校场,拿着刀戟挥得虎虎生风、水泼不进,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途中既无一人敢向他搭话,更无一人胆敢靠近。

    只有高顺不惧他脸色难看,直走过来,恭敬说道“吕主簿,丁并州请您去趟主帐。”

    “噢。”

    吕布还惦记着那只大鸟,意兴阑珊地应着,也不多看木讷老实得无趣的高顺一眼,就改道往主营去了。

    他个生来就是要舞枪弄弓、冲锋陷阵、大刀阔斧地斩杀敌寇的武夫,却愣是被那美其名曰要栽培他的义父给按在个不上不下的破文职上,浑身难受,还一呆就是一年。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大材小用,又叫哪门子的看重

    吕布对自个儿的主簿类似文秘职位,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的。

    可在军中说一不二的,是受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何进看重的丁原,是他鬼迷心窍应下的义父。

    他再不情愿,也轮不到他说话。

    而在旁人眼里,丁原这般做,还是出于提拔他的一片好意,直叫他满腹憋屈说不出。

    到了主帐时,刚巧里头一人掀帘出来,生的模样倒当得起俊俏,一双狐狸眼尤显轻佻,个头矮小了些,穿着身素色长袍,面上尤带几分薄怒。

    眼生得很。

    吕布心里嘀咕一下,见这人低头闷走,显是刚同丁原谈得不欢而散,冷不防地就要栽倒他身上,及时出手扶住对方双肩,低声道“留神。”

    对方猛然醒神,一抬眼对上高塔一样伟岸魁梧、神色漠然冷酷的吕布时,也是一愣。

    他站稳了之后,却没有露出嫌恶或是惧意,甚至将那薄薄唇角略略一扬,一改刚才溢于言表的忿忿,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他一边盯着吕布看,眼底隐有流光掠过,一边得体地行了一礼“多谢吕主簿。”

    吕布“唔。”

    这小东西,倒是长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珠子。

    吕布被那幽深远邃、犹如蕴含着千言万语的点漆眸定定一看,心尖尖都不知为何被勾得颤了一颤,神也莫名其妙地跑了片刻。

    披着郭嘉皮的燕清,光明正大地欣赏了会三国第一战神,接着心念一转,便有了个小坏主意“某告辞了。”

    吕布恍然,好一会儿才回道“哦去罢。”

    按理说,他来时在脑子里就一直猜测着一会儿义父要同自个儿说什么,对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文弱矮子,应该是吝于给予回应的。

    却不知为何,他被对方简简单单地一盯,一颗铁石心都古古怪怪地悸动了一下。

    吕布心里波浪万千,面上却只是漠然,待掀帘进去坐下了。

    丁原见是义子来了,面色稍稍和缓一些,笑骂了句“吾儿倒是难请,派去三人,无一敢近你身边一丈,唯独伏义高顺不惧。究竟是遇着什么事了,脸色这般难看”

    吕布无意多说,只淡淡道“并无甚么赖事,不过愁粮饷未发,军心不稳。刚出去那人是”

    丁原嫌恶地摆了下手“那人自称姓郭字德纲,颍川人士,不过是个区区空有金玉为表、实乃自命不凡的酸腐之儒罢了,说来投靠,为父试了一试,结果实质半点不懂,倒有夸夸其谈,有空口白话一堆,不必多睬。”

    那人叫郭德纲

    吕布面无表情地将这名字记下,懒懒道“哦。”

    他还想着要是那人留下了,说不定就能替了自己做这劳什子主簿。

    不料这念想又落空了。

    吕布兴致缺缺,丁原日理万机,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的,多的是要事要处理,并无功夫宽抚将脸拉得老长的义子。

    只例行问了几句,就派了些公文叫他去做,又叮嘱他记得给大将军何进回封信去。

    吕布单手漫不经心地托着那堆竹简,回到自己帐中,屏退左右,先将那双眼的画面驱赶出脑海之中,才慢悠悠地研了墨,准备要开工。

    可他刚提起笔来,门帘就被掀了。

    “何人竟敢不经通传便进”

    以为是哪个误闯的小兵,吕布凶神恶煞地回眼瞪去,刚要大发雷霆,就对上了脸色肃然凝重的丁原的脸。

    吕布愕然,浑身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半晌才讪讪问道“父亲有何要事”

    刚不是还说要有要事要办,才将他匆匆赶回来的么

    化身丁原的燕清为免穿帮,当然怕说多错多,只仿着丁原的语气,冷硬道“无需多问,先随我来。”

    言罢,他就一个转身,率先出门去了。

    被唬住的吕布一头雾水,军令却不得不听,只有将笔墨一搁,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

    却见“丁原”昂首阔步,避人急行至一隐蔽山头。

    吕布懵然不解“父亲这是”

    就听“丁原”命他伏在一颗巨石之后,指着底下依稀可见的窄道道“有桩要务,需交予吾儿去办,便是为父方才接得秘报,道有阉党爪牙将往此经过。你且候在此地,监看来往路人,至夜临方止。”

    这听着枯燥乏味,却是结结实实地委以重任了。

    一直被当杀ji牛刀的吕布首次得到这种密令,不由ji,ng神一擞,忙应道“尊令”

    “丁原”欣慰地点了点头,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拍,又不着痕迹地捏了一把那扎实的腱子rou,明着严肃、其实暗暗咬牙地叮嘱道“定要沉得住气,细心一些”

    吕布浑然不知自己被糊弄了,哪怕被莫名其妙地摸了一把,也只当是示亲热之意的器重,不做他想。

    他信心满满地应下,大有叫丁原刮目相看的决心。

    而燕清诡计得逞,又趁机摸了一把偶像的扎实肌rou,也是怒气大散,心满意足。

    算是叫吕布rou偿了刚刚那场xi,ng命之危罢。

    燕清美滋滋地继续披着丁原的壳子,光明正大地抄小道下了山,见四下无人了,才化回自己原本模样,在碰巧无人看守的马厩里抓了匹马,疾步离开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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