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淑德妃进宫不到两年,皇帝也年轻,贾母在一旁老眼打量,淑德妃穿戴、使用皆不是凡品,说话起来也像换了一个人,一身的皇家凤仪。
贤太嫔隐隐落在后头,就连脸上有伤的二太太都干巴巴笑着走在前边不时帮淑德妃用扇子拍着夜间跟光的小虫。
大观园里灯盏琉璃,银光翡翠,奢华异常。淑德妃杏眼含笑,胸中无比痛快。不经意间见到初入宫时不停敲打自己的元春,仪态万千的挥手,“来。”
在众人的窥视中,元春咬着牙保持笑容跟了上去,想起婉太后来时跟她说的话里外里都是个陪衬,少作妖。
元春只恨自己怎么不再生出条尾巴来,好在淑德妃摇摇。对方的心里她哪里不明白,虽然是姐妹自己在娘家时候就一直高她一头,对比起来就像是嫡女和二等丫鬟的待遇。又在宫里被元春使唤了几回敲打了几回,这一下得了志,就不知道一点高低了!
一圈游览后登舟出园,淑德妃迎春独立在舟头夜风拂面,盈盈点点的火光只为她一人独生般春风得意。
回到贾母正室,淑德妃正欲被女官搀扶着坐到正位,抬头却见贤太嫔挤到前边缓缓的坐到上面。
见淑德妃还在下首立着,勾起笑道“我朝本孝,难为你常道难见家人,现下没了外人,不如叫姐妹来见见吧。”
贾母耷拉着眼皮似没感到上面的暗潮,像睡着了一样没个动静。其余人见状也就有样学样只跟坐在下首的淑德妃叙话。
贤太嫔忍着嘴里血腥味儿笑着叫了身旁的女官道“将老圣人赐予的东西赏给家人们吧。”
女官刚准备应,淑德妃不理会贤太嫔愤恨的神情,施施然的说道“圣上也赏赐了一些玩意儿叫本宫带回来给家人们玩玩,还特别说道不过随口赐的东西不必日日供着,过几日还会有新赏下来。”
两人暗礁拍浪当然是淑德妃更甚一筹,往年贤太嫔还是太妃的时候时不时赏些宫灯、自己书写的字画等,就算是赏赐银两也不过一百两应应景儿。如今大家见到淑德妃叫人送来的新制宫花、玉佩头饰哪一样都比当年贤太嫔拿来的强。
大家都知道贤太嫔不过为弃子一枚,谁叫肚子不争气呢,现在就算有了也晚了。倒不如让淑德妃生个小太子出来,办法手段总是有的,如果真能成为皇后,那贾家就是天大的荣耀了,皇帝妻族想当然的显赫。
而贤太嫔现在拿什么跟淑德妃比?年纪越发大了,婉太后又在上面压着,现在虽然不在冷宫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前好歹赏过蜜瓜,如今给的是什么东西?省亲回来带的都是过了时的东西,不说百官命妇家中,就连薛家这等商贾都不会用的货色居然好意思拿出来大咧咧的赏给娘家人。
可往往算盘打算的再精密,也算不过拨盘的手。
永锦与贾芸在侍卫的护送上走出永宁街,一路上永锦都沉默不吭声,头上就差一朵黑压压的云朵。
“刚才有百姓说皇后出宫,真是没个眼力见。”贾芸开口说,“你出宫怎么就没这个排场,一匹老马就把你颠出来了?”
“芸儿。”永锦忽站住脚,一脸恳切的对贾芸道“我心里只要你一人,如果你说愿意,明天一早我就下旨让你做本朝的皇后。”
贾芸忍住吐槽的心,安抚道“我知你没二心,男后什么的就算了,我乖乖的替你养好兵就行了。反正贾家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不是么?”
永锦望着黑压压的夜,半天才开口“证据已经拿到手,当年确实是贾家、王家和忠顺联手佯装扣着我母后,暗地里在平安州招兵买马。忠顺现在不成事儿了,求着活命把王家在平安州内藏龙袍的地方和名册都交出来了。
他们的银子正如你说的,甄家几辈子的积蓄都在贾家手中,他们出银子由王子腾掌舵,意图忠顺坐上皇位,他们好占个从龙之功呢。”
“北静王我倒是查到一点线索,不过不是谋逆的。”贾芸十分耻笑的道“居然是苦言劝慰忠顺安分守己的书信。”
永锦也笑了,“他倒是逃的快。不过知情不报也不是小罪名,说到底不过是想两边都讨好占便宜罢了。”
贾芸直视永锦的笑颜,一切生死大权不过一笑之间,晃眼间只会用桃花眼哄人的小子变成面前这位胸有鸿鹄、不动声色便能翻云覆雨、手遮天下的帝王?
永锦伸手勾住贾芸,凑在他耳边悄声说“疯兔子,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有眼光?找了个相公天下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你才是找了个天下第一的‘好媳妇儿’
☆、no63
本以为贾芸会打掉他的狼爪, 没料到迎来贾芸一双薄唇。贾芸闭上眼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永锦的嘴唇,一点一点舔的对方呼气声一声比一声重。
“有。”
贾芸转而勾起舌尖又舔过永锦闭着的桃花眼,轮廓勾勒的几近完美,又往下亲吻着他的额角、脸颊,脖颈。
还是不够。
贾芸用犬齿轻咬着永锦的喉结,夹杂着舔舐。永锦有些控制不住, 一把搂过贾芸的腰, 扯开贾芸的衣襟深深地咬了下去。
邱公公老脸通红的守在巷子口, 不断的有人从他面前走来走去。有想从巷子里通过的, 绕过邱公公却绕不过禁卫军重重地拍拍腰间的佩刀,一身寒气就让路人退避三舍。
邱公公听到里头有激烈的碰撞声,接着浓重的喘息声传了出来。刚入职的禁卫军各个血气方刚, 邱公公不忍心他们受这等折磨,只叫他们再往前站两步。
可就算往前站十步又什么用?都是耳聪目明的汉子哪里不知道里头正干着些什么?等待了许久, 就听明王骂了声滚蛋, 不大会儿功夫当今圣上施施然的踱步出来, 装作没事人一样靠着墙外一点形象不要的倚着。
邱公公人老当然见多识广, 知道这位定是没吃够。贾芸出来后,也不理身后的一众,独自往明王府走去。
有不开眼的一溜小跑到贾芸身边, “明王,请上马。”
还没等贾芸开口,就听后面一位咳了一声才说“这么喜欢让人骑马,你明儿一早就到御马监去吧。”没个眼力见的, 能骑马么!
“我就喜欢骑。”贾芸接过马绳,强撑着想上马,只听永锦在后面不要脸的说“恩,我也爱骑马。”
贾芸心神一泄一脚踩滑马镫,正好摔倒永锦怀里。
永锦根本就没够,贾芸第一次点的火,足够让他燃烧三天三夜。爪子不老实的往贾芸胸前有些肿 胀的小点捏了一把,听到贾芸在自己耳边恩了一声,只觉忍不了。
永锦先行上马,一把捞过贾芸让他坐在身前,二人同骑一匹。马鞭在暗夜里嗖的一声拍到马屁股上,马蹄子腾空而起往无尽的夜里窜了去。
邱公公赶紧上了马跟在后面紧跟其后,可奇怪的是最后邱公公不但远远的跟在他们后边,还不让禁卫军们撵上前去。于是一众人又在暗夜中游荡了一番京城的街道,直到四更天永锦才抱着有些不省人事的贾芸回了宫。
次日半晚,贾芸从龙床上醒来,一连抽了两壶茶水才止住干哑的喉咙。邱公公在旁亲自伺候贾芸穿戴整齐了,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减少存在感。
贾芸只觉地自己太惯着永锦了,越发的让他扯鼻子上脸了!压着怒火发现邱公公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跟他那位惯会附小作低哄人的主子一副讨人厌的模样!
“备轿,回府。”贾芸牙缝里呲着恨带出四个字。
邱公公脖子缩的死死的,忍不住怨到一见人快醒了就撒丫子逃了的主子身上,便宜全让他占了,最后要死还得他这个奴才出头面对。
明王夜里带着哭腔求了您那么多次不要了,不要了,您就是为了一时x欲坚决不停!哼,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有本事您把皇宫乾坤大挪移到别处去啊!
贾芸回到明王府的大床上整整歇了三四天才缓过来,一想起当晚的事情就恨的咯吱咯吱的磨牙。
帝王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之中,朝堂上文武百官当朝大员们兢兢业业的商讨国家大事。
原本在最显眼位置的明王已经一连七八日抱病不上朝,皇帝却不闻不问。
下了朝,自然不少官员议论纷纷。
难不成,明王失宠了?
这可了不得,一时间朝堂上风云变动。
不管底下人怎么想,永锦有苦说不出。
那晚是他做的太出格了,这几日他一下了朝就往明王府里跑,偏偏都给他吃了闭门羹。
要说祝柳这小子,还真不把自己当主子了!跟了芸儿几年都敢对自己横眉冷对,回头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永锦在御书房愤愤的批改折子。
“邱公公。”
“奴才给圣上请安,邱公公给婉太后送杂耍班子去了,待会儿才能回,您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吧。”
邱公公的小徒弟凌公公跪在地上,手边还放个食盒。
“无碍,你手边是什么?”
“回圣上,这是门外淑德妃娘娘给您送的参鸡汤,奴才见这是御书房,斗胆将她拦在外面,只把食盒拿了进来。”
永锦揉揉太阳穴,批了将近一上午的折子正是有些头晕目眩的,没像往常一样推辞,说
“摆上来吧。”
凌公公手脚伶俐的将食盒打开,取出青瓷汤盅,另外又取出两份小点心。
“这是金粒丰收糕,这个是番薯凉膏,都是淑德妃娘娘亲手做的。”
“算是有心,这两样朕倒是从来没吃过也没见过。”
凌公公刚要接话,门外一个黄鹂般婉转的女声传了过来“那是臣妾照着扬武镇上供来的食谱,特地用苞谷、番薯做出来的。”
永锦一听,放下正欲往口中送的糕点,眉头微皱。这个声音听着就让人没胃口。
“门外何人,居然敢窥视御书房?!”凌公公虽然知道是谁,还是得替皇上斥责一句。
熟料门外的淑德妃娘娘不但不请罪,反而高声呼喊
“圣上,臣妾给您请安了!”
永锦冷笑,好个会专营的女子,“请她进来。”
凌公公只觉皇帝周身龙威甚重,冷箭射的嗖嗖嗖。忙小跑着过去叫人给淑德妃娘娘开了门。
‘淑德妃’身姿妖娆,一步三摆的走了进来,芊芊玉手掐在腰上给永锦行了礼。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臣妾有罪。”
永锦头也没抬,朱笔在折子上划了一个圈,合上后放到手旁。
‘淑德妃’见皇帝不搭理她,也不着急,顽强的保持着福身的姿势。
只是她在怎么顽强也比不过坐在龙椅上的永锦舒坦,不到一会儿额角就出了薄汗。
“哎哟!”
‘淑德妃’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凌公公见状,忙挥手叫旁边站着的小内官将她扶起。
小内官在宫中已有三四年,后宫那几位主子他全都见过。时不时还替邱公公到各殿各院跑个腿,熟的不能再熟。
此刻快步过去扶起‘淑德妃’娘娘,可等她一抬头,还是忍不住退后几步喊了出来
“你是何人!?”
永锦心头一惊,凌公公尖着嗓子大呼
“来人啊!救驾!”
瞬时间,御书房的八扇大门被一拥而上的禁卫军踹开,刀光剑影,直逼地上的冒牌‘淑德妃’。
永锦好歹也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哪里会怕区区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
头疼凌公公跟他师傅一样,一有点风吹草动免不得一番鸡飞狗跳。
“你们先下去。”
说曹操,曹操到。邱公公气喘嘘嘘小跑着赶到永锦身边跪了下来。
“别别,老老奴救驾来来迟。圣上还是留两个人在比较好。”
永锦叹了口气,留下两名禁卫押着假冒女子,其余人等全部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