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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戏子 第1节

作者:白话书生 字数:17965 更新:2022-01-09 11:36:35

    繁星戏子白话书生

    文案

    茶楼酒肆里,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诸位听得不少。

    那些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都瑰丽莫名。

    根本不是人间颜色。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

    这里不过是一段关于等待的故事,故事里没有杀母弑父的深仇大怨,没有爱恨交织的轰轰烈烈,说到底就是太平淡了些,无论过程几何,结局悲喜,不过都是为情所困的疯子。

    我找了处靠角落的地方坐下来,听着台上说书人醒木一收,故事徐徐道来

    狼烟铁骑,将军打马得意。

    忠骨黄沙,一朝血染寒光。

    犹记当时风吹絮,许过何人长久安。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民国旧影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艺兴,吴亦凡,鹿晗 ┃ 配角小四儿,吴副官 ┃ 其它军官与戏子

    第1章 一

    1931年民国20年南京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戏台上,那青衣戏子粉黛红妆,咿咿呀呀的京腔,唱的是那时光流转,人事无常,他青丝红袖,翩若惊鸿,惹得坐下华彩怒放,绵绵不绝的赞叹声反添凄凉。

    这厢里,一大排的军人摆出了一条长路,为首的人穿着一身人模人样的军装笔直走来,班主弓着腰迎上前去,“呦呵,这不是咱们的吴大少嘛,今儿个来听曲儿啊,怎么也不提前知会小的们一声,好给您安排个雅座。”

    吴亦凡眉毛一挑,意犹未尽,“怎么,还没有我的坐处了”

    “哪敢,哪敢,爷这可是冤枉小的了,来人啊,上等房好生伺候着”那班主点头哈腰不停赔笑脸,一边吩咐下人引路,一边伸手朝吴亦凡作揖,“爷,您请,您请”

    吴亦凡上了楼梯,突然停下,摆手让班主靠近些,指着那戏台上的青衣戏子,一笑,“唱完,让他来找我。”

    “哎,哎,小的懂,小的懂,爷您请”班主点头答应。

    吴亦凡上了楼,上等雅阁是吴亦凡的专属,就算台下人潮如海,那阁楼上纵然空无一人,也是没人敢去的,戏班主打发下人端茶送水,美酒佳肴伺候着,冷不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谁人不知,吴家大少从小的纨绔不羁,吃喝嫖赌,无一样不沾身,吴家老太宠极了这个孙子,吴家有钱有势,又给他弄了个什么军的什么官当着,更使得那吴亦凡桀骜不驯,目下无人了。

    可这位爷也不知是哪天来的雅兴,跑来梨春园听曲儿了,至此便不可自拔,谁人的曲儿都不听,唯独那戏台上的青衣戏子,又谁人不知,唱曲儿的主人是远近驰名的名角儿张艺兴,张二爷。

    为什么叫二爷,不过是班子里排行老二,无其他深意,而这位张二爷也是独特,堂堂七尺男儿身,便便爱扮旦角儿,扮起来更是水袖红妆,笑颜倾城,雌雄难辨。

    也在那个时代,听曲儿成了富豪大绅打发时间的趣事之一,至此也捧红了不少戏子名角儿。

    挽不住的流年轻轻,留不得的韶华似锦。京胡细弦声中,纤如细柳的身段,流莺斑斓的舞姿,朱唇轻启,唱念做打,演绎着他人的人生,却又道是谁家少年,万般心思藏水袖里,直教人断肠

    唱罢,后台,扮装台上,张艺兴摘去凤冠戏服,洗去花黄,换上一袭白锦长袍,又是一副清秀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

    “二爷,楼上那位爷等您多时了。”班主凑近身来,笑着道。

    张艺兴系着脖颈处纽扣的手一顿,道,“就说我不在。”

    “别呀,爷,您这不是让小的难为么。”班主忙道,“大家伙都知道,爷您烦急了那吴大少,可是,咱们戏班子不就靠着这些个肯花钱的主儿么,您就委屈委屈,去一趟吧,哪怕,你站一会儿就出来的”

    “不去”张艺兴想都不想,便否决。

    “哎,别呀,爷您这”

    班主吓坏了,两边都不能得罪啊,急的他只冒汗。

    这厢里,一旁的戏子,纷纷拱着冷嘲热讽。

    “打名人堂请来的角儿,就是不一样,咱们这些个唱戏的,都是听候班主的吩咐,这位可倒好,班主跟哈巴狗一样,热脸贴冷屁股。”

    “我何时能让哪位班主热脸也贴贴我的屁股啊。”

    “你那屁股,人能贴吧,肥的跟猪一样。”

    “咱们大伙儿少说唱了也有七八年了吧,都不及人家张二爷红呢,瞧着满园子的听客,无一不是奔着咱们的张二爷来的嘛。”

    “你们再敢胡说,小心我掰掉你们的牙。”一红衣小孩儿,跳着怒骂。

    “怎么着,还不让人说了,人红就是是非多,如今啊,男人也爱男人了,这让我们这些个女人可怎么活啊。”

    “闭嘴,都胡嚷嚷什么呢,不想唱了是怎么着,开罪了二爷,给你们好果子吃。”班主怒骂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太xx不适合这这种文了前面或许不怎么好看,但是我保证后面一定精彩。

    第2章 贰

    “二爷,是远近闻名的名角儿,别跟我们这些乡村唱戏的一般见识,您见识广,倒不如,跟我们说说,被男人爱是怎么个滋味啊。”一男子站出来,假意赔不是,话里带话,难听至极。

    “你胡说什么呢,胆肥了,翅膀硬了。”班主朝着那人肩膀上就是一烟杆,又回头,对张艺兴一番赔礼劝慰,“二爷,您别气,这班俗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待会儿,我好好收拾他们。”

    已经收拾好行装的张艺兴,抖了抖袍子,淡淡一笑,“班主,可否把收拾人的活儿,让给我。”

    “好,好,二爷说怎么着,就怎么着。”班主连声答应。

    “四儿”他薄唇轻吐,呵气如兰。

    “在呢,爷”叫小四儿的小斯跑上跟前来。

    “去,买把剪刀来,把那些不该吐,偏吐出来的舌头都给我剪了。”张艺兴说的平淡,面色也安然,若不是此时是何等状况,真看不出他生气了。

    “好嘞,爷,您瞧好吧,保证给爷办的干净利索。”小四儿朝着旁边的那一众戏子挑眉弄眼,故意把语调拉长。

    众人吓坏了,慌忙跪地求饶,谁人不知这张二爷是个犟脾气,从来的吃软不吃硬,刚才个跟他毒舌,这会子被拔舌头真真是自讨苦吃,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何必用得着剪刀,多麻烦。”

    这时门口传进来一个有力的声音,紧接着一身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他先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张艺兴,朝着他咧嘴没心没肺的笑,见张艺兴并不理他,又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皮笑肉不笑,“来呀,把刚才那些多嘴的奴才拉出去毙了。”

    这一嗓子更是吓坏了所有人,纷纷跪着爬着扯着吴亦凡和张艺兴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爷,饶命啊,”

    “二爷,你帮着求求请,小的们都知错了”

    “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全指望我一人,您要是杀了我,这一家老小可就饿死街头了。”

    都知道这吴亦凡说话出了名的算数,这会子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愣着作甚,还不动手。”吴亦凡冷声道。

    “是。”

    这家伙,几个身强力壮的军士,一手夹一个统统往门外拖拽。

    后台里苦叫连天,惹得前台看戏的一阵纷乱。

    张艺兴本着就是吓唬吓唬这些个不知趣的,谁知吴亦凡这家伙好不识趣,竟给他下不来台,冷声道,“四儿,告诉旁儿的吴家大少,梨春园的事儿有梨春园的规矩,用不着他吴大少爷多管闲事,大伙儿不过都是唱唱曲儿,嘴巴贱了就打两巴掌得了,都做得是养家糊口的营生,何必做这么决绝。”

    “哎,听着嘞。”小四儿唯命的跑到吴亦凡腿边,矮矮的个子才到吴亦凡腰部,惦着脚尖,抬头道,“吴大爷爷,我家主子说”

    “小四儿是吧,告诉你家主子,我吴亦凡想杀的人还真没有人能拦得住。”

    见张艺兴脸色不好,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有点过,让他下不来台了,又不想让自己显得这么难堪,索性红脸白脸都唱吧。

    “既然原告都撤了诉,我这个判官也不好再定夺啊,来啊,给我朝那些不听话的嘴巴上狠狠的打,打到真的改了为止。”

    坐在扮装台旁的吴亦凡拿起戏帽对着自己比划着,翘着二郎腿的模样,真真是一副痞子样。

    班主连声道谢,“对啊,对啊,闹腾成这样,大伙儿都不好收场不是。”

    “哎。”小四儿点了点头,还没跟自家主子开口,对方就已经接了话。

    “那就谢了,四儿,走了。”

    张艺兴收了收身上的白色羽毛斗篷,走了出去。

    这一场乌龙闹剧,在扇嘴巴的结局下收场,吴亦凡的军队也就此离开了戏园子,一群人聚在一起咿咿呀呀的议论不停。

    “张艺兴这么厉害啊,不也就是个唱戏的嘛。”

    “你懂什么,可别小瞧这个唱戏的,他可是从名人堂出来的。”

    “名人堂是什么地方,很出名吗”

    “名人堂可是北平出了名的戏堂,它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么有来头”

    “名人堂里头可是神秘的很,想进去学戏的人,模样,才艺,身段,耐性,城府缺少一样人家都不收啊,唱念做打可是四五岁就开始练起。

    “听人说啊,里面的师傅可是厉害的很,都拿铁棒打人啊,那浑身打的满是血啊,从名人堂出来的角儿,没有不出名的,那戏唱的,犹若身临其境啊。”

    “那要是不出名呢”

    “不出名谁敢,名人堂可是有规矩,若是捧了你还不出名,可是要割舌头的,而且一辈子都不能跟名人堂扯上关系。”

    “这不是犯法吗”

    “犯法这年月,什么不犯法人家名人堂大官们撑着,谁敢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再者,名人堂三年才出两个角儿,稀罕着嘞。”

    “就说那张艺兴这般人捧,原来背景大着嘞。”

    “嘘,有外人在,一律都尊称二爷,小心哪个不识趣的听了去,你直呼人家名讳,犯了大不敬,再给你割了舌头”

    第3章 叁

    吴家大少过寿,各方达官贵胄,富商巨贾,纷纷到场,场面气派的不得了。

    “爷,您就换上吧。”

    戏班主不知为何像是生了张苦命的脸一样,件件事衰,那吴家大少还真是跟牛一样执拗的很,非看中了这个一样跟牛执拗的张艺兴,一个死皮赖脸的邀请,一个决然不去,真真是难为死他了。

    今儿个没戏唱,难得的歇息,张艺兴一袭蓝袍,英姿飒爽,白皙的手指握着毛笔,一笔一划不输二王。

    门口一阵唧唧喳喳的鸟鸣,张艺兴头也不抬,淡淡道。

    “四儿,门口的小伍许是饿了。”

    帮着张艺兴晾字画的小四儿,小心放下字画,拿了些许口食蹦跶到门口,对着一鹦鹉说,“来,快吃吧。”

    他看了眼不停卖人情的班主,甚是厌烦,卒然,灵机一动,对着鹦鹉说,“也就是咱们爷,好说话,要是摊上别家那些王八脾气的劣绅,这般不识趣的磨叽,早被踢出去了。”

    这番指桑骂槐,班主怎么听不出来,罢了,忍了这口怒气,能请得动这位神,这小命也就保住了。

    “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去吧,再者说,人家这是过生日,又不是平日里的吃喝作乐,你不去,也不好看吧。”

    张艺兴这才抬头,从一旁端起一盏茶递给班主,“渴了吧,喝吧。”

    “哎,谢爷。”别说,他这软磨硬泡的真是口渴了,一盏茶下肚竟还真不解渴,还越喝越渴了,也莫说,名人府上的茶就是不一样,比他在梨春园里偷偷扣留的茶好喝多了。

    看着班主明显的没喝够的模样,张艺兴放下笔,吩咐门外的小四儿。

    “四儿,给班主再倒盏茶来。”

    小四儿听话的端了茶递给班主,还不忘使了个鬼脸。

    “四儿,去备礼,咱们去吴府。”张艺兴收好字画,吩咐小四儿。

    “爷,您还真去”小四儿大惊。

    “什么话,能不去吗”班主一把将小四儿拽到身后,“爷,您的行当都准备好了。”

    张艺兴点点头,披上斗篷,跟着班主出门上了马车。

    细想来这吴亦凡也并没有多烦人,不过也是酷爱听曲儿戏迷子,想来,不该如此对人家,不过再一想,他种种有的没的的轻薄,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下马车,张艺兴便呆住了,这吴家还真是财大气粗,达官贵族,各方云集啊,这阵仗珠光宝气,还真是热闹非凡,不由得唇畔一笑,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要过什么大寿,也不怕折寿。

    “爷,您是先去给吴大少祝寿,还是去后台准备呢。”班主凑上前来问。

    “既然是过生诞,不去祝贺,怕是失了礼数,先祝寿吧,后面的行当,你们先准备,我稍后就来。”张艺兴淡淡地说。

    “哎,晓得嘞。”

    班主点点头,吩咐下人将箱子搬进吴府。

    张艺兴抖了抖袍子,大步走进去,门口迎宾接过红帖子,吩咐一旁的小厮收下礼物,弓腰作揖,“张二爷来啦,少爷等着您嘞,您去吧,来人,请二爷进去,少爷吩咐了,好生伺候着。”

    张艺兴蹙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不耐味,却又寻思不出哪不好来。

    跟着小厮进了吴家大门,穿过廊子,才到了做西厢房,刚进了屋子里,就有丫鬟进来送茶点,这会子一个人也没了。

    坐在红檀木椅子上,心底里总觉着不安。

    吱呀木门被推开,一身黑色洋装的吴亦凡大步走进来,笑意满面。

    见张艺兴捧着茶盏一脸茫然,露了个狡黠的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不来见我。”

    张艺兴蹙眉不语。

    吴亦凡伸手想要搂住张艺兴的肩膀,奈何对方连忙退缩,一副嫌弃的表情瞪着自己。

    吴亦凡尴尬地收回手,咳了两声,两腮微红,“今儿多给我唱几出戏吧,我喜欢听你唱。”

    张艺兴莫名觉得这话怪怪的,但听到心里又苏苏的,瞪了一眼吴亦凡,“一切听大少吩咐。”

    吴亦凡还算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张艺兴总忍不住想要抱抱他,拍了自己后脑勺,笑着说,“前头还有事,你忙吧。”

    说完就往门外走,走几步还不忘回头看看张艺兴,心想着他会留自己,奈何人家,一脸懵然,不知何处。

    因为害羞所以不好直截了当的开口,就这么走出了门外,吴亦凡大写的恼,生生骂自己笨。

    屋里的张艺兴一脸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心里反问,搞什么呢

    第4章 肆

    肆

    世人皆将人生与戏比拟,殊不知,繁华落尽一场空,任戏如何如锦似幻,繁华轰烈,皆有曲尽时,就如这平凡尘世,如白水般单调,洗去瑰丽,惟剩清寂。

    吴亦凡饮了一口仆人端送来的茶,顾不及其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戏台上花旦,仿若四下无人。

    “这段麻姑献寿唱的可真是动人心弦,也只有梨春园才能有这般才能。”

    “说来也怪,这唱戏的听说是个男人。”

    “这般唱功,雌雄难辨,真真不愧是张二爷。”

    吴亦凡听着身旁几个公子哥的纷纷点评,眼睛微微眯起,唇畔笑容难掩。

    吴家老太笑着拍拍吴亦凡的手,问,“凡儿都点了什么戏”

    吴亦凡往奶奶身旁靠了靠,说,“奶奶想看什么,孙儿就点什么。”

    吴老太慈爱一笑,“今儿是我宝贝孙儿的生诞,当然是我孙儿最大,你点的,奶奶都喜欢看。”

    这时班主递来戏单子,“老祖宗,这些都是适合今儿唱的,您看看。”

    “你看。”

    吴亦凡接过奶奶递来的戏单,思虑了会,合上戏单说,“下一场就来场游园惊梦。”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戏班子点头答应。心思,这是唱的哪出戏,这明明是男女相思之戏,这吴家大少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女子,想借戏传情

    待张艺兴唱完换了衣服,班主就吩咐人抬着一箱子行当进来。

    “下出戏唱什么”

    “牡丹亭的游园惊梦,快斥候二爷扮上。”

    班主可是忙的恨不得多长出几双手脚。

    张艺兴任人摆弄着身上的戏服,忍不住问了句,“过寿唱这个合适吗”

    “大少亲点的,管那么多干什么,点什么咱们就唱什么。”班主摆了摆手,让人把戏冠给张艺兴带上。

    张艺兴淡淡一笑,在这谁有钱谁就是爷的年岁,上等人做的事哪里轮得到下等人过问。

    那边锣鼓响起,张艺兴被人催促着上了台。

    戏台上杜丽娘和柳梦梅林园幽会,难舍难弃的挚爱深情,终成眷属,能见证这人世的寡欢与薄凉的地方莫过于戏台,只道是,西风猎猎,谁怜鬓影凄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吴亦凡轻声呢喃着戏词,望着正对面粉黛红妆的戏子,却不知他是否领略到自己的这份心意。

    唱完最后一场的时候,已是黄昏,吴府灯如白昼,依旧热闹喧天。张艺兴换取了戏妆,一身宝石蓝的长袍,更加突显着飒爽英姿。

    酒足饭饱,班主吩咐人收拾行李。张艺兴撩起帘子从窗户里往外看了看天色,约莫着已经到了戌时,与梨春园红火时比,还不算太晚,如果这时候回去,至少能多休息一两个时辰。

    “爷,这吴家还真是有钱,刚才我去帮那些丫头仆人收拾饭桌,他们就给了我五个铜板。”

    小四今天穿的比平时正装了些,有点小绅士的感觉,只是手里掂着的几个铜板对他这身装扮大打折扣。

    张艺兴宠溺地笑笑,摸了摸他的脸蛋,不置可否。

    “哦,对了,刚才碰到吴家大少了,他说请您去他书房一趟,有什么要事商量。”

    第5章 伍

    听小四说完,张艺兴蹙眉思虑,随后点点头,问了几个丫头才找到吴亦凡的书房。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索性自己推门进去,一瞬间便愣住了,这简单朴素的陈设让他一度认为进出了房间,若不是正巧碰上刚来的吴亦凡,真要转身离开了。

    吴亦凡将一个木箱子放在桌上,拉着张艺兴到跟前,微笑着低声道,“艺兴,我知道你不喜欢金银俗物,所以,我找人打听了从上海来的玉石匠,专门打造了这一套行头,你喜欢吗”

    看着盒子里珠光宝气,华贵典雅的饰品,每一只都是有玉珠串引而成,上头还镶嵌着明晃晃的宝石,那叫一个迷人眼。

    张艺兴回神看了眼吴亦凡,暗下咬了口唾沫,这人还真是财大气粗,这箱子行头少说也得千百个大洋。

    “你不喜欢”

    见张艺兴并不为之所动,吴亦凡有些慌神。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再换一套,或者,你不喜欢这种行头”

    张艺兴道,“大少错爱了,这么珍贵的宝贝谁人会不稀罕,只是”

    “这么说你喜欢”吴亦凡大喜。

    “大少还是留给真正能够佩戴它的人,艺兴还有事,先告辞了。”

    张艺兴说着便拱手告辞。

    “艺兴”

    吴亦凡一步跨到他前面拦住了他,话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说好。

    瞧他欲言又止又急得直手足无措,张艺兴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终于算是豁出去了,吴亦凡对视上张艺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和我做朋友好吗“

    都说吴亦凡是情场浪子,可偏偏待张艺兴三年如初见,就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怎么就被这无情的给勾了魂去。

    张艺兴一顿,竟一时间无言以对,干瞪眼,等吴亦凡接下文。

    瞧着眼前人慌神了,生怕自己太直接吓着了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柔情似水地说,“我晓你心里对我有芥蒂,外人都说我吴亦凡不务正业,纨绔不羁,无药可救,可是艺兴,你知这三年我待你如何,只要你想,我倾尽所有只为博你开心,可是你呢,你从未对我笑过,甚至,一直将我拒之千里”

    吴亦凡说着说着,情绪便不受控制,声音开始沙哑,张艺兴越听越愕然,气氛尴尬起来,让他有些透不上气来。

    “你厌我,烦我,躲我,没关系,我知你,容你,疼你,你在南京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我整日里奔波于戏园子被人说成不务正业,为的什么,不就是怕你孤单,受欺负”

    “艺兴,我不信,这三年对你来说只是厌恶,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就连吴亦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他又急又怕,说的这般明了,会不会吓着他,可是,就算傻瓜也该明了他这份心思了吧。

    他眉毛微皱着,表情有些严肃,心里到是紧张的不行,双手握住张艺兴的肩膀,只等他回应,哪怕点个头,他也甘之如饴。

    张艺兴整个人都怔住了,脸莫名的微红。从未想过这番话是从吴亦凡嘴里说出来的,真真是把他吓到了,以为是做梦,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都确实存在,细细想来,这三年吴亦凡对他真是好的没话说,而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他

    突然发现被他抓着的肩膀湿湿的,大梦初醒,原来面前一向好强的家伙竟然也在害怕。

    搜肠刮肚竟找不出一句可以回答他的话,好半晌终于挤出一句话来,“我明儿还有戏唱”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过激了,这才松开了张艺兴的肩膀,挠了挠头发,傻笑着说,“我送你回家。”

    说完,又注视上张艺兴的眼睛,因为刚才太过严肃,没有给他空暇思考,这下温柔了许多,又怕他会不同意,便期待着他允不允许。

    “好。”

    他只是淡淡说了个好字,便使得吴亦凡心里跟吃了蜂蜜似的甜,就差没蹦起来,竟又忘了还余惊未定的张艺兴,又一把就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出了门。

    张艺兴紧跟在吴亦凡后面,就像是被牵着走,只是,这时的吴亦凡比刚才斩钉切铁告白时柔和得多。前面走着一个高大威猛,又有张好看到极点的脸,不由得心情比平时舒服许多。

    第6章 陆

    坐上车后,吴亦凡不住的嘘寒问暖,使得张艺兴有些不自然,又也许着是刚才的告白才起的抵触,这气氛有些沉默,张艺兴先开了口。

    “你刚才说的,我都记在了心里。”

    吴亦凡扭脸看他,只听到他说。

    “只是,做我这行的,没几个人会正视,那些达官富绅也只是拿我们打发时间,有时还会取笑,这些都得忍着,因为是戏子,做了这行当,就要守着行当的规矩,也就免不了被条条框框的道理束缚。”

    这些话按平时,张艺兴是不会和人说起的,这会子竟莫名的想说了。

    “外人只知张艺兴是打名人堂出来的,是名角儿,说白了,也就只是个唱戏的,叫不得人另眼相待,这年景,人人都戴着有色眼镜,倒也能理解的你今儿说的话,倒是叫我好生惊奇,是不是穿上军装,喝过洋墨水的待人处事就与凡人不同。”

    听着张艺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吴亦凡干张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半天,从身上摸出一块玉牌出来,交到张艺兴手里,又是认真的模样,“只要张艺兴需要我,我就会在他身边,永远。”

    见他又认真起来的样子和手里算不算是定情信物的玉牌,张艺兴忍不住笑了起来,换做轻松调侃的语调,“那这东西是什么让我睹物思人”

    他嘿嘿傻笑起来,贫着,“这石头是我打小带着的,送与你了,就当是我刚才承诺的见证,嗯不过你真用不着睹物思人,我人不就在这儿么,你看着我想我就好。”

    张艺兴微微一笑,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儿,想着自己登台无数,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难免多了份谨慎,。

    戏台上自己青衣上身,打马江湖,外人殊不知,凤冠霞帔后,又是怎样的凄冷寂寥,游离在浮华尘世,相随的只有单薄衣衫和那穿透亘古的冷寂,过惯了无人问津的日子,倒是被吴亦凡的热情感到受宠若惊。

    一天来唱了五六场,身子早已乏了,昏昏沉沉便倒在一个肩膀上欲要睡去,听着均匀的呼吸声,闻着似乎有安神作用的淡淡体香,困意更浓,不需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吴亦凡轻轻将车椅上搭着的大衣小心披在张艺兴身上,微笑着看他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样子,幸福溢于言表。

    张艺兴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嘴角若隐若现的酒靥使得本来就美不可言的模样更加醉人了。

    不由得心里想起学堂时,先生教过的一句词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第7章 柒

    待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揉着眼睛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瞧张艺兴睡得这般香甜,小四儿也忍着没敢打搅,穿戴洗漱完后,便去了梨春园里,路上还想着,莫不是这吴亦凡真有安神的能耐,竟让他破天荒睡了这么一个大觉。

    不觉得柔柔笑容以爬上唇畔。

    往常梨春园的多数都是人潮爆满,今儿倒是独特,整个园子里除了自己人到找不出一个看戏的生脸来。

    张艺兴唤了班主,问,“今儿个不唱戏了”

    “唱啊。”班主笑着说,“今儿有个大官人把咱这戏园子给包了,这一整天都给他一人唱。”

    他说着抬手指上阁楼的斜上方,张艺兴顺眼看去,之间那方几个粗壮大汉把守在门外,隔着镂空的屏风依稀能看到里面坐着的男人被一群男男女女伺候着。

    张艺兴鄙夷,心情莫名的有些个不爽,跟班主打趣,“这就算是把我包出去了是怎么着”

    “二爷就是爱说笑。”班主笑嘻嘻的安慰张艺兴,打发下人帮张艺兴扮上,“人家出钱看戏,咱们收钱唱戏,别说他买断梨春园一天,就是把整个梨春园买下来,咱们都是收利的,不吃亏不是么。”

    “看来又是个有权有势的,莫不是同样当过兵的”张艺兴瞄着眼妆,从镜子里睨了班主一眼。

    “你还真说对了,人是从上海来的,国民高校指挥官,听名字就厉害着呢。”班主递上银钗笑嘻嘻的说。

    “哦,怪不得这般阵仗。”

    张艺兴意味深长地长哦了声,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气派,还真是个当兵的,莫不是喝了洋墨水,老辈子的作风就改了,不过,上海那个地方,曾听人提起过,灯红酒绿,繁华盛都真真是不知何时能去看上一眼。

    “二爷待会唱完了要去拜见拜见那个指挥官”班主晓得张艺兴的性子,旁敲侧击的试探着。

    “为何要去”

    张艺兴淡淡地说。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应,见怪不怪的班主笑嘻嘻地劝慰开导,“毕竟人家是主,多结识几个厉害人物,对二爷您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我要这些个厉害人物做什么”张艺兴又是淡淡的语气。

    “话都否说死喽,谁都没有前后眼,就当是防备嘛,总归不是坏事。”班主苦口婆心。

    “也不见得是好事。”想起吴亦凡,张艺兴就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好坏掺半,例如认识吴亦凡。

    听着前面锣鼓器乐已经响起了,班主笑嘻嘻的边催促张艺兴上台,边拍着马屁,“二爷的戏可是好听到上瘾,今儿个来的又是个厉害角色,您可得好好唱。”

    “莫不是有人反馈,说我唱的不好”张艺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

    班主笑嘻嘻的为张艺兴开道,“哪有的事,您可是咱梨春园的台柱子,唱功何其了得,哪个敢对您说三道四的。”

    第8章 捌

    台子上锣鼓声渐起,张艺兴袖子一抖,亮嗓,上台。

    这个莫名其妙的高校指挥官好像听上瘾了一般,一天来不停歇,唱了八场,生生是把张艺兴累的连戏服都无力穿了。

    好不容易唱完了最后一场已经是下半夜,院子里的工人大部分都已经睡去,还有几个值夜的打着瞌睡在台后候着等吩咐。

    小四儿伺候张艺兴卸下装扮,换了便装,瞧着自家主子疲惫不堪的模样,真真是心疼死了。

    忍不住嘀咕,“哪里跑来的讨厌鬼,真真是气死人了,自己精神就去外头吹大风去,何必坑害我家主子,等着我小四有机会,一定报了这个仇。”

    “你嘀咕什么呢。”

    张艺兴眯着眼睛,浓烈的困倦已经懒得再睁开”

    “没什么,只是外头的讨厌鬼还没走,不晓得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小四儿气得咬牙切齿,朝着门外啜了一口唾沫。

    “主子,您喝水不。”小四儿小声问。

    “你去歇着吧,今儿个咱们不回去了,就在这歇了。”半会子张艺兴才懒懒地抬手摆了摆,示意小四儿别忙活了。

    还未等小四儿出了这个门,班主这边衣衫不整,困意未去匆匆跑进来。

    “二爷,那指挥官叫您去呢。”

    不等张艺兴回应,小四儿两步并一步跑上来,使劲一跳蹦到班主身上,像猴子一样缠着他,怒骂,“你这泼皮,瞧不见你爷爷困了,都这会子了,见什么见啊,不见,告诉那孙子,他爷爷不去,叫他滚。”

    “嘿你这小鬼头,给我下来。”班主浑身像长了虱子一样乱抖,揪着小四儿的耳朵就给甩了下来。

    “你懂个屁,人家是贵客,是上宾,不能得罪的,不然不止你家主子,咱们整个戏班子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屁,我家爷什么身份,那孙子就算是玉皇大帝也没我家爷金贵。”小四儿气得跳着怒骂,真真是恨不得跑到前头把那孙子给活撕了。

    这边,张艺兴慢慢睁开眼,深呼了口气,跟班主说,“你就说,我这就来。”

    “哎,好嘞。”班主点着头,走出去。

    小四儿嘟着嘴说,“主子,您不能去。”

    “班主说的对,有些事情迫不得已,你大了就会明白。”张艺兴微笑着摸了摸小四儿的头,“今儿你也没少累,快去睡吧。”

    “不去,我也不想懂,你们大人的事儿就是麻烦。”小四儿嘟着嘴,说着气话。

    张艺兴摇摇头,语气依旧温和,“行了,等明儿,我不唱了带你出去玩。”

    “不去,等明儿不唱了,您就好好呆在家里哪都别去,尽管歇着,万事都有四儿呢。”小四儿拍着胸脯说的斩钉截铁。

    张艺兴温柔一笑,眼角显露出的欣慰,执拗不过小四儿,最后决定等他回来一起去歇息。

    几辆车接了张艺兴去了所谓高校指挥官的府邸。

    第9章 玖

    一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吃着茶点,辞退了所有人,屋子里只剩下男人和张艺兴两人,气氛也莫名的凝聚起来。

    最终还是张艺兴先开口,“大人叫我来有事”

    中年男人噗嗤笑了起来,察觉失礼又用手绢擦了擦嘴,“我姓周。”

    “哦,周大人。”张艺兴点点头。

    “名礼,字友良”那男人一字一句慢条斯理。

    张艺兴又点头哦了声,便又没了下文。

    半晌。男人将桌子上的一木箱子打开,里面金晃晃的金条亮瞎人眼。

    张艺兴有些愕然,抬头看向那个叫周友良的人,见他对自己诡异一笑。

    “一百八十二根,送你。”

    “为什么”张艺兴问。

    “只要你从此留在我府上,不在抛头露面唱戏,这些金条都是你的,不止这些整个府邸都是你我二人的,往后你我日日畅谈名曲,把酒言欢,岂不美哉。”周友良仿佛陷进了美好幻想里,说着说着不时的笑出声。

    张艺兴只觉得毛骨悚然,心头只有赶紧离开这一个念想。

    “周大人抬举,抛头露面唱戏是张艺兴本行,既然学的是这个当然就要一辈子做下去,周大人错爱了,若没什么事,就告辞了。”

    他说着就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窜出几个彪壮大汉拦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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