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非常惭愧。”
“但是,原谅你了。”
“哎,大人”
“以后,我们一起过安宁的日子吧。”
“大人”
“什么”
“请将您的衣服脱下来吧。”
“”
“白色的狩衣,实在不适合您。”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看的狗黑,催我写肉感觉像是在赶狼。
我知道啦,炖肉。
然后肉发群里,晋江不发。
应小伙伴们的要求,分结局。
因为晋江尺度小。
那么,诸君,黑晴明总受就到了结尾了。
我们鬼使黑鬼使白见,德国骨科大家吃吗
我能保证这对儿全是糖。
、结局二半身合一
二鬼使将恢复过来的晴明与黑晴明送至人间,深夜中晴明的庭院非常安静,神乐已经睡下了,尽管她在睡梦中都还在想念着晴明。
黑晴明醒来时,看着晴明坐在床侧,闭着眼似乎在假寐,神色有股说不出的哀伤。
他每间一道浅浅皱仄,形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黑晴明的努力撑着让自己半坐在床上,轻轻一动浑身疼如刀割,刚刚被塞入身体的灵魂,两者还不是很契合。他的视线挪过去,晴明睁开眼了。
四目相对,一股尴尬的气息顿时蔓延。
黑晴明体内晴明的灵魂在不断翻涌,一下一下撞击着心脏,某种回音在耳膜中回荡。
“呃晴明,好久不见”他道。
如果把黑晴明失去意识的那些日子算进去,确实算是好久不见。
晴明也微微愣了几秒,而后有些僵冷的神情,如同春天来了,河面破冰般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那你还好吗”黑晴明问,体内的灵魂四处逃窜,融合两个人灵魂的灵魂,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他有些懊恼,面对晴明,他怎么问出这种鬼问题。
就好像
就好像
他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气氛顿时更加尴尬。
“看到你醒来了,我便很好。”晴明道。
“呃晴明,我”黑晴明顿了顿,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什么也没穿,刚刚到嘴边的话也不知道溜到哪去了,只好尴尬地问,“我的衣服呢”
那件深色的狩衣,一穿上整个人就透出一股极端邪恶的气息。看上去就好像在对正义人士说,你他妈的快来打我啊我是坏人。
晴明揉了揉手腕,道“你的衣服上都是血,我拿去让蜜虫洗了。”
“蜜虫”
“我庭院里的那颗垂枝樱。”
“它不是树吗,怎么还会洗衣服”
“它只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化作人形。”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四目相对又觉尴尬,撤开眼神又觉微妙,心中那股复杂的感觉无法言说。
面对另一个自己,面对自己的半身,原本就同为一体的自己。
黑晴明动了动唇,困难地道“那我穿什么”总不能这样,虽然有被子遮着,但是一直光着身子吧
“啊,等等”晴明立马站起身,因为好几夜守在床前没有睡,起身是身子微微晃了晃。
“晴明”黑晴明喊道。
“无事。”晴明道,一秒后他又补充道,“不怕。”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还是在赤灾刚刚到来时。他的话一下子将黑晴明的记忆拉到那个时候。黑晴明抿紧了嘴。
晴明在床头柜下拿出一件白色狩衣,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狩衣。
“不嫌弃的话,请穿这个吧。”他说,将狩衣递向黑晴明。
黑晴明微微歪头看他,黑色长发散落在白玉般的光裸肩头,绿幽幽的如冰一样的眼眸盯着晴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在他的眼里,晴明长发流冰瀑雪,姿容更是矜贵冷傲,此刻却透出一股温吞如水的柔情来。
他伸出双手接住了狩衣,看着眼前一片素白的衣服,浆洗过的散发着皂角的香气,肯定是晴明穿过的。他的意识有点模糊,而后低下头,将整张脸埋在衣服中,深深闻着衣服。
晴明愣在当场,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从心底冲到脸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黑晴明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开始穿狩衣,看见一脸冰冻的晴明,问“怎么了”
“没不”晴明一个大步向前,用双手将刚搭了一个袖子的黑晴明按在床上。他的长发垂落下来,双手按在黑晴明的两旁,整个人用身体困住了他。
黑晴明被迫躺回床上,双眼大张着看着他上方的晴明,阴阳师的容颜还是那么俊美,只是清冷的眸里隐隐有火星燃烧。
银白和漆黑的长发缠绕在一起,像一幅清幽的水笔画。
晴明的呼吸隐隐的有些沉。
黑晴明本能地觉得目前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太过危险,本能地朝被子里又缩了一下,双腿间却隔着被子被压入了一条腿。
“晴晴明”他问,突然之间很想逃跑,但是身体非常虚弱,动一动都很疼。
“还走吗”晴明睁着清冷的眸问他,雪白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声音隐隐地抖。
“晴明”
一滴冰凉的泪从晴明冰蓝的眸子里流出,而后掉在黑晴明的脸颊上。黑晴明完完全全震住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晴明。
“你一次次地死去,每次醒来都毫不犹豫地离开。我们原本是一体的啊,这一次,你还要走吗”
名为晴明的牢困着黑晴明,黑晴明却发现他撑在床上的双臂在微微地抖。雪白的长发也轻轻摇撼着,似乎是想起过去而生出极大的痛苦。
黑晴明觉得自己的脊椎骨,随着自己的动作,在一寸寸地响,整个身体就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他耗尽全身力气让上半身微微立起,而后一个冰凉的吻落在晴明的唇上。轻轻一碰,旋即离去。
“不走了。”
“晴明,你也是我的半身,永远陪伴着我吧。你我都已经记起过去了,不是吗”黑晴明道,墨绿的眸闪着幽幽的光。
晴明将一个吻落在他唇上,黑晴明被重新压回了床铺。唇齿被轻而易举地撬开,黑晴明从善如流地迎合着晴明的攻势,只觉得晴明的吻像是要吃掉自己一般凶狠。
“我们合二为一吧。”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撤去,一句低低的话语从床上流了出来。
灵与肉、心与爱,在那晚黑晴明彻底明白了这六个字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啊第二个结局,都是he呢。
床咚23333
其实想写be的。
鞠躬。
那么彻底结束了我知道没人想看番外的,因为番外没肉。
、鬼王娶亲一
地府的三生石旁,奈何脚下,黑色的忘川水静静流淌,红色的曼珠沙华大片大片的绽放。小鬼们在花田中放了软布铺开,摆上些酒食饭菜,聚齐在一起嚼着舌根。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鬼王要娶亲的消息。”带着人面风筝的天青邪鬼道,她说话时风筝上的人脸便咧开嘴呵呵直笑。
“鬼王娶亲,哪个鬼王”黄色灯笼鬼道,大舌头哧溜一下。
“贼恶心,赶紧收回去。你们这舌头和脸。”天邪鬼赤埋怨。
“你自己还是个拍屁股的呢”天邪鬼青反驳。
“据说是人间的茨木童子鬼王,要迎娶鬼女红叶作为妻子。”提灯小僧道。
“等等,你是说茨木童子鬼王确定不是酒吞童子鬼王吗而且红叶女鬼不是一直痴情于阴阳师晴明大人吗怎么又会答应嫁给茨木童子鬼王更何况,茨木童子原本就因酒吞童子的事对红叶女鬼怀有恶意,他们又怎么可能在一起”赤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舌头不停地颤。
“消息是这样的,大人物之间总发生我们不了解的事,到时候我们能溜去宴席喝两口酒就够了。”提灯小僧道,而后吃了一块地府的曼珠沙华糕。
入口香甜绵软,清淡温和,好吃。
其他小鬼立刻纷纷抢了起来。
“我也要吃”
“留点给我”
正争夺间,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哟,各位又在聚会呢。说什么话题呢”
小鬼们悚然一惊,齐齐回头发觉鬼使黑正抱着双臂看着他们,巨大的镰刀被他背在身后,即便如此,想起他那勾魂使的名头,小鬼们也是抖了抖。
鬼使黑笑眯眯的,略微锋利的虎牙露出,明明俊美得有些邪气的容貌,却莫名让人有些害怕。
“回大人,我们在说鬼王娶亲之事。”提灯小僧道。
“哦鬼王娶亲,哪个鬼王,要娶哪门亲”他眉尾微微一挑,看起来是极有兴趣的模样。
“茨木童子鬼王迎娶鬼女红叶一事。”提灯小僧道。
阎魔将二鬼使叫去,她高高在上,丹凤眼斜斜上挑,一副威严模样。判官静立她身侧,神情严肃。
“鬼使黑,鬼黑白,想必平安京鬼王娶亲一事你们都已知晓。”阎魔道,嗓音中一丝感情也无。
“是,殿下。”二鬼使同时回答。
“届时酒吞童子、荒川之主与晴明之流都会参与,但吾与判官有事要去一趟蓬莱岛,你们俩代替我去参加宴席,并且将我准备好的礼物送过去。”阎魔答道,修长大腿在高坐上一览无遗,但她容颜绝美霸气,气度雍容,让人不敢心生丝毫邪念。
“是。”二鬼使低头答道。
一个浑身漆黑、纹有复杂纹路的盒子出现在判官手上,他到殿下将盒子递向二鬼使,鬼使白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
鬼使黑微微苦笑。
“退下吧。”阎魔道。
“是。”
二鬼使一同在路上走着,鬼使黑本能地觉得整件事的不同寻常,鬼王娶亲整件事本来听起来就像个笑话,而阎魔要求蓬莱岛一事哪哪都透着诡异,包括鬼使白现在手里的这个盒子,都让他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但愿不要发生什么别的事好
他抱着双臂思考,鬼使白沉静地走在他前面,突然鬼使白停下了。
鬼使黑撞到他后背,茫然地问“阿白,怎么了”
鬼使白精致的眉微微一皱道“请不要再这么喊我。”
“那我便喊你亲爱的弟弟咯。”鬼使黑痞笑道。
“在下已经说过很多遍,在下没有哥哥。”鬼使白道,眉眼间很是冷淡。
“没有就没有呗,但我在就有了,阿白”鬼使黑说,眉眼间笑意盈盈。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鬼使白说,声音有些空茫。
“不必担心,都有我。”鬼使黑说。
鬼使白不再理他,向前走去。
鬼王娶亲前,是百鬼夜行的日子。那一天平安京彩灯高挂,霓虹闪烁,大街小巷妖来鬼往,热闹非凡,各式小玩意儿也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还有那花楼上的鬼妓遥遥地朝着满大街的妖鬼招手,笑容媚入骨髓。
二鬼使作为自然也是前去参加,鬼使白步伐极稳,只是专注地看着四周,以防意外。
鬼使黑则是抱着双臂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甚至还分了几个眼神给花楼上的鬼妓,眉眼唇角弯弯,他本来就俊得有些邪气,这么一勾引,更是撩拨得那女鬼脸直红到耳根子里去。
鬼使白见了,冷清的嗓音道“身为鬼差,却不检点。”
鬼使黑知道他是在挖苦,但仍旧笑眯眯地道“几个眼神就是不检点了,那我天天看着我心爱的弟弟,恨不得把他勾到我心底去,是不是更不检点”
鬼使白面上一红,不再说话,大步朝前走去。
鬼使黑嘿嘿嘿地笑。
两人路过那制作人偶的摊子,鬼使白微微驻足,看了会儿不知在想什么又旋即离开。鬼使黑立马掏出一把勾玉,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小人偶全买了。
他上下抛着其中一个小人偶问“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啊,这个是替身傀儡。在危急时刻可以用作替身,也有说法,如果将妖鬼身体的一部分放在人偶中,两个人偶再用红线相连,就能永远在一起呢。”那卖东西的小鬼笑眯眯的说道。
鬼使黑笑道“我看你这人偶也多半在骗人,若是这么轻易两个人就能在一起,那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情难所愿的男鬼女妖了。”
“大人您说的是,但在下这里是小本生意。若您看着听着高兴,就买下吧。”小鬼道,笑意盈盈。
“成。”
鬼使黑拿了两个小人偶,面上笑眯眯的不知在想什么,很快跟上了鬼使白的脚步。
突然之间,花色町城内发出一阵剧烈的鼓声,咚咚咚咚极有节奏,鬼使黑便看见大大小小的鬼随着那鼓声排成长队,慢慢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鼓声中似乎含着某种力量,鬼使黑看到鬼使白走向自己,微笑着说“哥哥,我们永远在一起吧。永远不要分开,这就是我的愿望。”
鬼使黑顿时笑了“好啊,只要能实现你的愿望,只要能让你离开阴暗潮湿的地底,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鬼使白道“哥哥,请跟着我走。”
鬼使白的身影隐没在鬼魂长队中,鬼使黑不由自主地也想跟过去。还没抬步,便觉得颈侧一暖,有个清冷的声音在说“请您清醒点,保持被迷惑的样子,跟着队伍走。”
鬼使黑立刻清醒过来。
果然,正主永远不可能那么跟自己说话,他微微苦笑,采取了鬼使白的建议,迈开步伐跟着大队超前走去。
这个队伍,是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新故事开始了。
、鬼王娶亲二
长队如雾,漫漫茫茫。
队伍两旁的景色越发诡异,阴森森的怕人。而后一条深邃的道路出现在眼前,那条路埋在山中,巨大的般若面具凶神恶煞,般若虽在佛教用语中是大智慧的意思,但是现在看到只觉得害怕。那面具雕塑大张血红的口,口便是隧道。
队伍似乎浑然不觉地踏入隧道之中,鬼使黑和鬼使白在队伍的最后。轮到他们的时候,鬼使白突然拉住了他的腰,将他脱离队伍。
“阿白”鬼使黑发出疑问。
如果要再多了解情况,跟着队伍进隧道是最好的做法。
“我觉得不安。”鬼使白道。
“嗯。”鬼使黑发出一个短暂的单音,而后快速地抱住鬼使白,又快速离去。
鬼使白连推开他的机会都没。
鬼使白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关心,但是他实在不习惯。
这个一直说着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无论自己怎样都要让他离开地府的男人,说是自己哥哥的男人。他对此没有丝毫的记忆,他唯一记得的便是自己有一天要复仇,找到那个杀了自己的妖怪,这样他就能够记起所有的事,也能够离开地府了。
但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性子天生有些冷,又不太喜欢鬼使黑那副总是笑嘻嘻不正经的样子,因而对他也十分冷淡。
“那条路透着不好的气息。”鬼使白道,精致的眉微微皱起。
鬼王娶亲前冒出这样的怪事,不知为何
两人正说话间,漫长的队伍已经全部进入隧道了。而后那般若的口缓缓合上,整个隧道锵然合拢,骨肉被碾压破碎的声音像连绵的鼓声噗噗嗤嗤接连不断的传来,大量的鲜血和碎骨顺着般若雕塑微微张开的口流出,染红一片土地。
那些进去的妖妖鬼鬼们,全都被这条隧道吃了。
而后那些妖妖鬼鬼的灵魂,被一只紫黑色的巨手一把抓住,哀嚎声不断传来,那只手的模样又立刻隐去。
二鬼使冷汗涔涔地看着这一切,衣服全都湿了。
那只手,他们不会认错的。
是鬼王茨木童子的手,但是他一向性格很好,为什么要借百鬼夜行的机会,屠杀花色町城的妖鬼们
他不是,立刻就要娶亲了吗
目睹了这件事的二鬼使,其实是应该去找茨木算账的。但是他们的力量悬殊实在太大,而且鬼魂都已经被抓走,也做不了什么了。
顶多在账簿上多记上一笔,若是有一天茨木童子死了,入了地府,便要受种种折磨来还债。
凡事有因有果,欠下的债,无论是谁,最终都要还的。
百鬼夜行结束后,这一场百鬼丧命的惨案也被计入了平安京妖鬼奇闻录中,后人翻阅时,也觉甚是有趣。
二鬼使住在同一间府邸里,那屋子名叫生死居,上有“生死有命、夺魂黑白”字样,由于气氛过于阴森,平日里几乎无人拜访,不过他们两个人也算过得清净。
不麻烦,不讨嫌。
或许对鬼使黑是这样。
从百鬼夜行回来后,鬼使黑就一直盯着那两个人偶和卖东西的小鬼送的红线看,想着小鬼的话。他寻了个鬼使白不在的地方,用灵力剪下一束黑发缝在黑色小人偶中,那人偶一被塞入头发,立刻就幻化成缩小版鬼使黑的模样。
嗯,这上面的变化符咒还蛮不错。
然后,他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拿到鬼使白的头发。
然后,他们俩,红线相牵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让他心动,永远在一起
可是,他若是永远呆在这漆黑不见天日的地底,却万万舍不得他这个弟弟也受这个苦
但是
种种情绪在他心底搅成一团,形成了一股乱麻。
他放下人偶,一声低叹道“罢罢罢。”
随心而行吧,他也不知道这漫长岁月里,自己还能活多久。
第二日鬼使白刚从地府回屋,便颇为惊讶地看着鬼使黑趴在自己的床上,正小心翼翼地捻起什么东西。
“您在干什么”鬼使白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很好听,却带着冰。
鬼使黑被这一声问一惊,手一抖刚捻起的白发掉了下去。他回过头嘻嘻笑着说“没什么,想你了,所以过来闻闻你的气息。”
他这话说的颇为流氓,甚至满含调戏意味,鬼使白一向面皮薄,登时脸上红了起来。
鬼使白道“请立刻出去”
鬼使黑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拥抱住鬼使白,而后手下一用力用灵力顿时割下一小撮头发揣在手心。鬼使白脸色发白时,他又凑过去在那精致的脸上香了一香,才像个得胜而去的采花贼般溜出房间。
鬼使白气得身体微微发抖,却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抚过被吻过的地方。
声势浩大的鬼王娶亲前,平安京还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失踪的荒川之主突然回来了,并且转而投奔安倍晴明。
据说自从那之后,大天狗便单方面与他两相看厌。
另一件事是,平安京的夜里突然刮起一阵怪风。
能刮起大风的大妖怪不少,大天狗便是其中之一。
但按他的性子,不可能是他做的。
那风,将树木房屋连根拔起,毁坏建筑无数,同时造成大片居民死亡。
据说,有人在当晚睡觉时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带笑的眼睛,而后整个人就被生生卷走。
再醒来时,便是灵魂见到鬼使黑和鬼使白来勾魂了。
因为这件事,鬼使黑觉得自己平白忙了许多。
那日,他找晴明喝酒,正巧博雅也在。
晴明只是拍了拍手,垂枝樱的一根枝条便递下一壶酒。
“请喝吧。”晴明微笑,唇若敷了薄胭脂似的。
“晴明,近日平安京刮了一场大风,你可知此事”。
鬼使黑喝了一口酒,只觉鼻尖满溢樱花清香。
“还有那鬼王娶亲,也是沸沸扬扬。”博雅说。
“博雅,连你都知道了吗”晴明说。
“晴明,我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啊”博雅说,英气的眉微微皱起,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
“是吗”晴明抿了一口酒,越发显得唇若施脂,面如敷粉。
“鬼使黑,平安京发生的三件事。不,应当说是四件事。”晴明漫不经心地道,双眸里却又有种莫名的专注。
他用手肘撑着下巴,双眸透过博雅和鬼使黑看向庭院深处。
“阎魔判官前往蓬莱岛是一件,鬼王娶亲是一件,百鬼夜行是一件,怪风是一件”他的眸子浮浮沉沉。
“与你和鬼使白有关的有一件,与我间接有关的有一件,都涉及到我们的宿命。”晴明说。
“宿命”鬼使黑反问。
“你们在说什么宿命,我都不懂。”博雅有些懊恼得说。
晴明拍了拍手,垂枝樱又递下另一壶酒。
他微笑道“博雅,你不懂才是好事。鬼王娶亲你是要跟着我去的。”
“那阵怪风,与你们宿命相连。也是鬼使白的执念所在。”晴明道。
“晴明,你就不能一次告诉我吗”鬼使黑皱了眉。
“博雅,随意谈论宿命不是一件好事情呢。”晴明说。
“啊”博雅愣了。
鬼使黑知道他不会再说了。
不过那场怪风,却从此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
他蓦然想起被塞入鬼使白头发的那个人偶,幻化成鬼使白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用红线将两个人偶连接起来。
心中顿时像被琴弦弹了一下。
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将他和鬼使白连接在一起。
又或者是错觉。
红线隐没了,他知道那东西还在,只是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只能说这个故事剧情为主,会写的比较有趣。
它是个耽美文,这是关于c的提示。
喜欢的话,留个言收个藏,关爱一下作者什么的,就能收获更多章节哦。
、骨虬的花
宿命四件事里他无法确定哪一件与他和鬼使白的宿命相关,不过都算是他们职责之内,一件件地解决吧。
生死居中,鬼使白在树下看着阎魔给的盒子,那盒子花纹复杂,隐隐有光华流转。却莫名笼罩着一股黑气。
黑气。
这是要送到鬼王婚礼上的东西,怎么能有意味不明的黑气
阎魔当初与茨木童子隔着酒吞童子,也算有几分点头之交的交情,碍着名声,也当送一份没什么问题的礼物才对。
不过上级的心思总是深不可测。
骨虬黑色的花朵落了下来,沾在鬼使白的银发上,正临鬼使黑回生死居,便被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了。
那花朵在鬼使黑的指间被撕碎,洒落在地上,花朵碎屑微微发着光,如同满手闪光的鳞片。
“何时”鬼使白冷淡地问。
鬼使黑笑了笑,道“骨虬的花三年一开,都是黑色的,却有催情作用。你还是站远点。”
那花瓣的汁液微微染湿了他的手指,散发着隐约的香气。
“哦那又怎样呢”鬼使白坦然地回。
鬼使黑顿了顿,幽深黑眸闪过一丝隐约的光,他道“不如何。黑色不称你。”
鬼使白没有回话。
“鬼王娶亲前,平安京的大风十分诡异,有灵魂告知我死之前他们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跟我一起去调查。”鬼使黑说,微微苦笑着。
最先看到怪眼的是忠辅,那天忠辅在鸭川河打渔后,发现鸭川河的风有怪异之象,不同方向的风朝着一个方向聚拢,天边隐隐出现黑色旋涡。
忠辅最开始只感到怪异,而后桶中的香鱼开始剧烈跳动,有些跳出桶外的,竟生出双腿急速奔走跳入河中了。
忠辅立刻紧紧将桶压牢,一路跑回家。他将香鱼放入自家水荡中后,劳累一天的他也休息了。
就在那个夜半,一种隐约的、诡异的声音响起。
似乎是两个人在说话,但是那声音又仿佛在梦中一般。
“我要你帮我看那男人究竟身处何处。”那声音十分模糊,忠辅也只能听个大概。
“他已经死了,灵魂在人间四处流荡。”
“那我要他的灵魂,我要撕碎他,让他再也不能重生,再也不能降临在这世界上。”
“你这是嫉妒。”
“我本就是由嫉妒而生。”
“你会陷进去的,先是嫉妒,现在是暴怒,继续下去,将来你将无法成佛。”
“吾乃神明,为何要求成佛,何必成佛,何愿成佛”那声音夹杂着低笑。
“阿若,你会后悔的”
“那你呢你若是不答应,是否会后悔呢”
然后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和微微的喘息声。
再之后,一只巨大的怪眼出现在房间的墙壁上,一目怒睁,血红的眼珠不停转动,一眼望去毛骨悚然。
几乎在同一时间,平安京所有平民的屋子里,都出现了血红的怪眼,再之后,一场怪风血洗了平安京。
鬼使黑和鬼使白来到了忠辅住的屋子,房子已经倒了,破碎的残垣断壁伫立在原地。水荡里香鱼、鲤鱼还在游动。
夜里这个地方仿佛在唱着凄清的歌,荒草悄悄蔓延出来,却莫名透出一股不寒而栗。
鬼使黑用镰刀勾了两条香鱼,那鱼做食材极好,个头大、分量足。
他仔细看了,并未生腿。
他朝鬼使白笑道“正好今晚的夜宵有了。”
鬼使白忽略了他的这句话。
他的目光锁定在前面,那是一堆骨虬的黑色的花。
骨虬是阴界特有的树木,骨虬花更是三年一开,十分稀少,可是那里的花瓣整整铺了满地。
黑色的花瓣微微闪着光,隐约的香气散发着,只是靠近一点便会面红耳热。
那些花,被结界保护着。
“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见到过。”鬼使黑皱起了英挺的眉。
“想必是那结界的主人施了障眼法。”鬼使白道,他的语调十分平淡,嗓音却微微地抖,面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如同涂了胭脂。
“阿白”鬼使黑问。
鬼使白道“回去吧,这里没有多的可看了。”
他说话时,尾音微微沙哑,莫名透出一点诱惑来。
鬼使黑默了默,与他一同回了生死居。
第二天,地府又出事了。
登记在册的灵魂,被从地府带出,而且生生切割成齑粉。
鬼使黑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忠辅灵魂跟他说过的,那两个声音中的其中一个说
我要撕碎它。
我源于嫉妒。
他的确做到了,灵魂粉碎是比万劫不复还要狠毒的万劫不复。
但他的心思又开始游离起来。
骨虬的花。
骨虬的花下的鬼使白。
苍白面颊微微泛着红潮的鬼使白,他记得。
他扶着身体几乎瘫软的他进了生死居,镰刀上勾住的香鱼不知在何时生了翅膀或是双腿溜走他也不知。
他将浑身虚软的鬼使白放在床上,看着面色潮红的他。
他的手上还有骨虬花瓣微微的光。
他低下头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清冷的、醉人的气息。
他最终还是在床边守了一夜,幽幽黑眸一直看着、看着,不发一言。
我本源自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