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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城日记[网王] 第1节

作者:毒毒sama 字数:34300 更新:2022-01-09 10:40:17

    文案

    太阳一如过去几十亿年那样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力,而在它照耀之下的大地却已不再拥有曾经的生机勃勃。明媚的蓝天之下,东京,这座曾经的国际大都市过往的繁荣早已不在,只有一座座如钢铁丛林般耸立的高楼还诉说着它昔日的繁华。而事实上,那些高楼也不过只是躯壳而已,在少去了人的气息之后,也许再过十年的时间,它们会腐朽、会崩塌,与它们所处的城市一起渐渐消亡在历史漫漫长河之中。

    东京这个名字于这座城市而言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已和世界上许多大都市一样,有了一个简单的代号危城。危险的城市,不宜靠近,靠近了就会死亡的威胁,这就是危城,名副其实。

    危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四处充满残垣断壁是否目及之处疮痍满目不,不是的,它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损坏,甚至一切都还按照固定的轨迹在运转。当夜幕降临时,它依然会华灯闪烁,主干道上整齐排列的车辆仿佛还在等候交通讯号灯的指示,住宅区明灭的灯光仍忠实守候主人的归来。

    那么人呢危城的人都去哪了在地面之下,在光芒照不到的黑暗深处,那里就是危城居民的栖息之所,他们并没有因为灾难的降临而离去。亦或者说,他们无法离去,他们在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同化之后,被禁锢在了这座危险的城市。

    日光以及城外不远处绕城而筑的高数十米、厚十米的钢筋混凝土城墙上每时每刻扫s,he的紫外线,将危城牢牢环抱,让它成了一个禁止出入的牢笼,不会被施以援手,也无法逃离

    、chater1

    公元2023年4月24日 月曜日 晴

    在明媚的阳光下行走对越前龙马而言,仿佛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一场持续了好些天的绵绵春雨已将他困在城郊的落脚之处许久,每日无所事事之外还要细细计算所剩的补给品还能维持几天,的确让他憋闷。

    来不及等地面变得干爽,越前随意塞了两口昨晚剩下来的冷饭便背着包出门了。当然,在仔细锁上大门之前,他不会忘记将防身的折叠式冲锋枪塞进背包,随身携带一柄小巧的手枪,在登山靴里cha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因为,这座城市太过危险,即使是在白天,稍有不慎还是会将xi,ng命葬送。

    经过一排停放在路边的车时,越前踌躇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决定不用这些平日里代步的东西,步行前往几公里外一个曾经的商业中心。反正今天也不打算太深入城市的腹地,主要还是收集一些日用品,大概中午过后就会回来了。被雨烦了这么些天之后,他不介意多走点路,顺带晒晒太阳,去去身上的霉味。

    沿街道慢悠悠的走着,越前一边用力舒展身体,一边深深呼吸着雨后清爽的空气,在微风中肆意飘舞的樱花有一些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脚步微顿,抬头看了看身侧已抽出嫩绿新芽的樱花树,他唇角微扬,轻叹道“都已经谢了啊,上次路过的时候还都是花苞呢。”

    继续朝前走,不时停住脚步对周遭的一切进行简单的点评,越前ji,ng致的面孔漾着平静安逸的浅笑,就仿佛在和身边的人闲聊一般。而事实上,渐渐宽敞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人,除了他的脚步声之外,四周寂静一片,连鸟叫声都很少听见。但于越前而言,他喜爱这样的安静,至少这安静代表着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安全的,不必紧绷神经。

    路过一户小院的时候,越前眼尖的发现在满院茂盛的野草当中竟有几株西红柿已结出了小小的果实,干脆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蹲在一旁仔细看着那宛如葡萄般大小的绿色果实。“这么小,还没成熟吧。”伸手用指尖碰了碰,他轻声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摘了一个在袖子上擦了擦便扔进嘴里。

    没什么味道,只有些许植物的清香,让满心期待能够尝到西红柿酸甜味道的越前不满的撇了撇嘴,四下张望起来。这个院落的主人应该是喜欢自己栽种些蔬果的,屋下的满是灰尘走廊上还散落着一些早已干瘪的土豆、南瓜。走过去翻找了一会儿,没能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越前站起来透过窗口朝昏暗的屋内看了看。

    他并不打算进去,一来不知道这光线并不明亮的房间里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二来他也不愿在没有主人允许的情况下随意进入。哪怕他很清楚,就算此刻他把这间房子翻过来也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止,他还是不愿意。

    强忍着心中突然袭来的伤感,越前低着头匆匆离开了这方小院,快步朝不远处已看得到轮廓的商业中心走去。他知道那里原来有个大型的超市,那才是他今天的目的地。至于那几株让他垂涎不已的西红柿,还是等到夏天成熟的时候再来采摘吧。当然,前提是他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敏捷的绕过停放在超市门口那一排排已经开始生锈的车辆,越前轻轻推开超市的大门走了进去。虽然遭受了巨大的变故,但城市的电力系统并没有停止运转,明亮的日光灯将偌大的空间照得亮堂堂的,除了到处落满灰尘之外倒也和过去没什么区别。推了个购物车,越前像购物般迈着悠闲的步子,径直朝食品区走去。

    左顾右盼,不时从货架上拿起想要的东西细细查看,越前在心中计算着是否还能使用,不多时便搜罗了一批生活必需品。“好像有点多了,要不等下还是开车过来搬吧。”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他低头在购物车中挑挑拣拣,将一小袋真空包装的大米和十来个罐头塞进背包。

    所幸这座城市距离变故的发生也就一年左右,留下来的东西大部分还是能够被利用的,还能够满足他挑剔的眼光。但再往后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艰难了,他必须在此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他不知自己何时才能逃离,还能不能逃离这座危城。

    这么想着,越前又往背包里塞了好几个罐头,这才背起重重的行囊,朝超市的另一头走去。路过摆放着各式饮料的货架时,他停了下来,紧紧盯着上面那一排葡萄味的芬达轻舔嘴唇,琥珀色的猫眼中泛起掩不住的渴望。站了好一会儿,虽然明知道这些碳酸饮料对身体并没好处也很有可能过了保质期,但最后他还是一边安慰自己“少喝一点没关系”,一边快速的拿起一罐打开,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好像味道没怎么变,这样的发现让越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再接再厉的喝了几口,然后叼着罐子又拿了几罐往鼓鼓囊囊的背包里塞。做完这些,他快步走到音像制品区域,从货架上挑了几张感兴趣的光碟,把之前拿走的小心放回原处,小声道“过几天我看完了再还回来。”

    其实越前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一直这样喃喃自语,但他知道若再不开口说点话的话,再过下去恐怕会失去交谈的能力。自从来了这座城市,自从决定在这里住下之后,他没有遇到过任何可以交谈的人,即使他知道在城市的某处也还存在像他这样的幸存者,但他并不希望遇到。

    太危险,在这个形同末世的被废弃的城市里,任何人都是危险的,他不敢轻易涉险。他宁愿独自一个人活着,也不愿意抱着找个可以说话的人想法去搜寻其他幸存者。因为他不想也不愿让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他肩上还背负着未完的责任,他还要好好的活着等那个人来接自己,他并不是只为自己活着。

    在超市里又转悠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已过了正午,越前开始往回走。他必须要在日落之前赶回去,日落之后的城市太过危险,不是他一己之力可以对抗的。

    “早知道还是开车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闲逛的兴致格外高昂,一个早就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商业中心也让他流连忘返。但没有办法,他不得不回去了,所以在独自嘀咕时语气中饱含不满。

    背着一包沉重的补给品回到家,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房屋周围的防御设置,越前这才像完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课般轻轻舒了口气,回到屋里开始为自己准备晚餐。在轻柔舒缓的音乐声里,他顶着才洗过的shi漉漉的头发,站在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前挑拣着食物。一手大米,一手意面,考虑了半天,越前终于下定决心般的将大米塞回冰箱,拿着意面和番茄酱走向厨房。

    煮面,炒制酱汁,再用后院种着的生菜拌了个色拉,越前很快便倒腾好了自己的晚餐。坐在餐桌前,双手合十轻轻说了声“我开动了”,他低头开始狼吞虎咽。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越前在吃着这简单的食物时眼底含着浅浅的笑。他在想,若被那个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吃惊得不得了吧。毕竟在那个人眼里,他是个只知道打网球,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小鬼。

    但,把我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你吗混蛋猴子山大王。明明说好了过两个月就来接我回去的,现在都快过去半年了,为什么你还不来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无声又快速的吃完晚餐,趁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之前将所有窗户紧闭,再拉下防护用的钢板锁好,越前熄灭了所有的灯,在卧室的矮机前坐了下来。在他面前有一盏亮度调得极低的台灯,还用厚厚的纸板做成灯罩不让光线泄露,他就在这点微弱的灯光下摆弄着一台广播。这是他唯一能够向外界发布求救消息的工具,为了防止城市里的其他幸存者锁定自己的位置,他每天能够发送的消息只有一句话“猴子山大王,我在这里,我还活着。”

    也许是灯光太过黯淡,越前只觉得自己的双眼酸涩异常,竟像有泪要流出来一般。胡乱的揉了揉眼,将广播小心的放回床底下,他熄了灯和衣上床,在身侧放了一把上了膛的枪。静静仰躺着,刻意将呼吸声压到最低,他警觉聆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嘶吼声,直到睡意降临。

    又是一天过去了,我还要在这里等你多久,你才回如约而来,猴子山大王

    、chater2

    公元2023年4月30日 日曜日 晴

    一觉醒来,越前的心情便don到了谷底,因为他发现自己腿间一片濡shi,而始作俑者还放肆张扬的昂然挺立着。此刻,他正紧抿着嘴唇半依在床头,恨恨瞪视着下腹处那顶撑起的小帐篷,一双琥珀色的猫眼泛着又羞又恼的神色。

    不过是半年而已,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他竟然会梦到与那个将他丢弃在这里不闻不问的家伙滚床单,真是太丢脸了这事情一定不能让那混蛋知道,否则一定会助长那混蛋的气焰。他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得到那家伙会说什么,肯定是得意洋洋的说“本大爷就知道,你早就离不开本大爷了。”

    可一想到梦中那些火辣缠绵的镜头,越前只觉得全身又无端热了起来,呼吸也渐渐急促。回头飞快的看了眼摆放在床头的自己与那人的合影,看着那张扬起xi,ng感弧度的薄唇,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从前,这人是怎样一寸寸吻遍自己全身,吻得自己情难自控。

    身体深处传来莫名的渴望和空虚,越前有些羞愧的闭上双眼,回想着那人曾经怎样放肆吻着自己,无法克制的抬起手碰触微张的嘴唇。手指滑过唇角,滑过颈脖,当粗糙的指腹碰触到胸口不知何时挺立的ru尖时,他浑身一颤,喘息得更加厉害。这里,是那家伙最喜欢亲吻的地方,每一次不吻到红肿不堪决不罢休。

    回味着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越前不自觉的捏住ru尖反复揉捏,一手滑到腿间握住涨得发疼的柱体,用力抽动。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难以克制的呻吟出声,可身体的空虚并未就此缓解,反而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兽更加肆虐。不够,只是这样的抚慰根本不够,他的身体渴望被填满,被狂野的顶撞。

    “宝贝,把手指舔shi,像我平时对你做的那样放进去”脑中回荡着那人低沉迷人的声音,越前突然想起来了,他并非第一次这样抚慰自己。在灾难还未发生前,他们还住在这座城市的时候,他经常因为比赛离开那个人,有时一走就是一个月。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那人总会在深夜打来电话,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慰藉相思。那人会用声音一步步引导自己达到高潮,当他在高潮的余韵里喘息不已的时候,也总会听到那人用沙哑的嗓音无比懊恼的说“我也到了好想你宝贝”

    轻轻松开被捏得红肿疼痛的ru尖,越前舔shi了手指,带着一点急切探向身后,抚上不断翕动的入口。其实,根本就无需再shi润了,这具身体早已习惯被那人占有,只要情动就会自己准备好,等待被进入、被填满。手指朝前一探,刺入shi滑无比的甬道,感受着快速吸附过来的内壁将手指紧紧包裹,越前难耐的呻吟着,急不可耐的在甬道中抽cha。

    还是不够,他想要的不是手指,更不是隔靴搔痒的抚慰,他想要的是被那人粗壮滚烫的东西剖开身体,顶弄到最深处。有些恼怒的抽出手指靠坐在床头,强忍着甬道深处不断涌来的瘙痒,越前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ji,ng致的面孔泛着情欲的潮红。他很想就此打住,可欲望早已泛遍四肢百骸,让他无力抵抗。

    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床头柜上,盯着最上面的那个抽屉,他满脸纠结。那里面装着一样东西,是他们分别时那人塞给他的。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楚的想起那人笑得贼贼的,用只能彼此听到的声音说“这东西是本大爷订做的,尺寸细节都和本大爷的一模一样,要是在忍不住的话就用暂时用这个吧,等你回来本大爷会好好喂饱你。”

    世界上除了跡部景吾恐怕再没有这么混账的家伙了,明明张口闭口都是华丽,怎么丢得起脸去订做这样的东西越想就越觉得想要破口大骂,但同时身体的渴望也越来越盛,越前难过的夹紧双腿,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乱想。

    忍忍就会过去了吧,再去冲个冷水澡就可以了。明明是这么想的,可手却像不受控制一般伸过去拉开了抽屉,将包装ji,ng美的盒子取出来打开。只看了一眼,ji,ng致白皙的面孔就立刻涨得通红,越前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喉结。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从前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的东西真有这么大吗

    也许是那东西的视觉冲击力太大了,越前只觉得甬道抽搐得更厉害了,还有温热的液体在缓缓滑出,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它塞进身体。思绪有些混沌,手指机械的拿出放在盒子中的润滑剂涂抹在触感极其真实的硕大柱体上,他翻身趴伏在床上,一手分开浑圆结实的臀瓣,一手拿着柱体颤抖的探向剧烈开合的。

    “唔”甬道被一点点撑开,带来熟悉的钝痛不适,越前无法克制的呻吟出声,更加急切的将柱体往身体深处推进。等到尽根没入之后,他拨开柱体底部的开关,立刻感觉到那硕大的柱体开始在甬道内蠕动、翻搅,每一下都重重碾过那最敏感的地方。

    太过强烈的刺激让越前浑身剧烈颤抖,用尽了力气才勉强半跪住,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双眸紧闭,想象着在甬道中肆意翻搅的跡部本人,他压抑不住快感沙哑呻吟着,抬手握住胀痛的xi,ng器用力 动。也许是太久不曾做过了,又或者是甬道内的侵犯太过真实,越前的高潮来得很快,一下子就攀到了顶峰。

    重重跌入被褥,手腕颤抖着抽出仍在体内搅动的柱体,越前不顾浑身是汗,把自己紧紧蜷缩成团。身体的空虚已被满足,可胸口的空虚却在无限扩大,他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思念着跡部,思念他温暖的怀抱,思念他在情事之后不断亲吻自己,说着“我爱你”。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景吾。我们还能见面吗我还能坚持到你来接我那一天吗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你久久不来将脸深深的埋入柔软的枕头,任凭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心脏,越前紧闭着双眼,无声的哭泣。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越前终于平静了,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浴室洗漱。他其实很想今天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一直躺着,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还有事要做。

    就在昨天,他在深入城市腹地时发现了这半年来的首位幸存者,是一位浑身是伤,瘦小虚弱的老妇人。那妇人仿佛已饿了许久,吃光了他随身携带的所有食物,却还是不满足。她孤零零缺衣少食的样子实在可怜,看得越前生出了恻隐之心,忘记了一直以来的坚持,不仅将她送回落脚处,还承诺今天会送去吃食与衣物。

    洗漱完毕,越前仍觉得自己浑身软软的没什么力气,头也略微感到眩晕。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再吞下几颗药作为预防,他背着塞得满满的行囊开车出门了。沿着昨天标记的路径直前往与妇人约定的地方,下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靠在车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浑浑噩噩的走向约定地点。

    远远的就看见那妇人在冲自己招手,越前快步走了过去。他现在只想快点完成这件事,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因为,在这个危险的城市里,一点点小病就可能要了他的xi,ng命,而他还不能死,他还要等到跡部来接自己。

    越是靠近,就越觉得那妇人的笑容有点古怪,越前不自觉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微微蹙眉。凭借向来敏锐的直觉,他觉得情形有些不对,才想扔下东西往回走,背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击。强烈的痛感顿时泛遍全身,向前踉跄了几步,他一转头就看见身后不知何时围过来两个中年男人,手中握着两根粗大的木棍朝自己逼近。强忍着疼痛,勉强躲开对方的袭击,他几次想要拔枪s,he击,但最终还是没能狠得下心。那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他下不了手。

    被一个男人一木奉击中了小腿,越前痛得脸色发白,软倒在地上。紧接着,他的双手被一左一右死死制住,唯有头还能倔强的仰起。眯眼看着笑眯眯走向自己的妇人,他咬牙怒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看你过得很好的样子,想让你带我们去你的落脚点。”那妇人一扫昨日虚弱无助的模样,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冷冷的道“放心,大家都是免疫者,我们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想在你那里获得些生活必需品而已。”

    眉心紧拧,越前抿着唇不语与妇人对视,眸光冷然。他并不是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每一个人都是危险的,只是这种赤裸裸的抢夺还被当做理所当然让他还是觉得难受。如果这群人真的生活困难,他不介意把有限的补给品分一部分给他们,但若要说出住地的位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那里存放的东西是他此行的目的,他绝对不允许被破坏。

    见越前一声不吭,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用力踢了他一脚,对妇人粗声粗气的道“废话什么他的车上说不定有导航系统,杀了他我们一样可以找到他的落脚点,省得麻烦。”

    被踢中了脆弱的后腰,再加上身体本来的不适,越前眼前一阵发黑,意识渐渐模糊。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在心中无声的低喃抱歉,猴子山大王,我恐怕等不到你了

    、chater3

    公元2023年5月2日 火曜日 雨

    从头疼欲裂中醒来,越前强打着ji,ng神环顾他目前所处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窗外y沉的天空和倾盆而下的大雨,再远处便是如钢铁森林般耸立的座座高楼。这不是他的屋子,而且从窗外的景色看来,他此刻正位于城市的腹地。

    这样的发现让越前不自觉有些发慌,连忙抓开身上的薄被想要起身,只可惜后腰传来的剧痛未能让他如愿,反而像拖后腿般的让他再一次重重跌到床上。被褥很软,但对越前此刻满是淤青的后腰而言依然不具保护作用,疼得他龇牙咧嘴,仰躺着倒抽凉气。不过,借此机会,越前总算有余力去打量他现在所待的房间了。

    就整体而言,这个房间不新不旧,墙壁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黄。屋内的陈设很简朴,一张床,一个放置衣物的壁柜,一个整齐摆放着很多书籍的书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东西。一切都收拾得很干净,比起自己那个凌乱的房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打量完屋内的情形,越前终于开始关注起自己的情况。在不扯痛后腰的前提下轻轻掀开身上的薄被,只看了一眼越前的脸便全黑了。因为,他此刻身上最多的布料是用来包扎的纱布,至于他自己原有的,只剩下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其余的衣物都不见了踪影,好在手枪和匕首还被摆放在床头柜上,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看这情形,他不像是被人监禁了的样子。

    紧闭的房门在这时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越前反s,hexi,ng的抓起手枪,强忍着后腰的疼痛绷直身体,死死盯着渐渐开启的门扉。可下一刻,他不由自主的愣了。因为,从渐渐扩大的门缝里,他看到了一张记忆里熟悉的面孔。“部长”呐呐的低叫了一声,越前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张不苟言笑的冰冷容颜,可不就是年少时学校网球部的部长手塚国光么。

    见越前认出了自己,手塚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走上前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淡淡看了一眼越前手里的枪,他道“趴下来,我给你换药。”

    能在这座废弃的城市里遇到昔日的部长,越前一时无法回神,乖乖的按照手塚的吩咐趴下,直到冰冷的药膏刺激到皮肤,他这才浑身一震,扭过头盯着对方,小声问“是你救了我吗部长。”

    “嗯,我正巧路过,看见你被三个人围攻。”简单回答完越前的问题,手塚凑近一些仔细观察他布满青紫淤痕的腰部,不时用手指按揉,许久之后才轻声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只要按时上药,休息一阵就可以复原了。”

    安静的趴伏在床上,任由手塚为自己按摩着后腰,越前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问“那三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用的是麻醉针,他们应该会在天黑前醒过来,不用担心。”从罐子里挖出一坨药膏细细涂抹,用掌心的热度帮助皮肤吸收,手塚微微抬眼看了看在自己一番话下松了口气的越前,不由得叹道“越前,你太大意了。”他不敢去想,如果当天他没有选择走那条路,又或者去迟了半会儿,这位昔日的小学弟就很有可能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略微抬高身体让手塚把纱布一圈圈绕在腰间,越前撇了撇唇角,争辩道“他们其实很可怜。”是啊,被遗弃在这座危险的城市,无法逃离,日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要为了生存吞没自己的良心去杀害同类,的确是很可怜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最终放弃了拔枪的原因。

    没有去接话,更没有去指责越前不该去动这份恻隐之心,因为手塚比谁都要了解他。这个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孩子,其实有着一颗柔软善良的心,他绝不会为了保全自己就去伤害他人。

    将纱布固定好,手塚侧坐在床沿,转而开始处理越前额上的伤口。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伸手端过刚熬好的热粥,先试了试温度,这才舀了一勺送到越前唇边,轻声道“吃吧,你昏迷了两天,一定饿了。”

    “唔,还是我自己来吧。”有些不自在的偷瞄了一眼手塚,越前伸手接过粥碗,先吞了几口填进饿得生疼的胃,问“部长,你也是免疫者吗”如果不是免疫者,是无法在这充斥着病毒的城市里活下去的。

    “免疫空气传播,但不能免疫血液传播。”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衬衫,拍了拍越前光裸的手臂示意他伸手,手塚一边替他穿衣一边道“你的衣服我替你洗了,这两天下雨还没干,先穿我的吧。”

    只是免疫空气传播那留在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危险了。听了手塚的话,越前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连忙问道“部长,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封城的时候为什么不离开”自从国一那年冬天分别后,他回了美国继续发展,他们便渐渐没了联系,从不曾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但如果对方只是免疫空气传播的话,他一定要想办法把他送到安全区才行。

    手指一僵,像是不敢再与那双清澈的猫眼对视一般,手塚飞快的撇开脸去。盯着屋角的某处,漆黑的凤眸中飞闪过一抹深沉的伤痛,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了许久,哑声道“我留下来是有原因的。”

    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手塚没有说,越前也没有再追问,默默将一碗粥吃完。知道自己从来就没什么话题与这位向来惜言如金的部长可聊的,他缩回被窝准备继续睡一觉养养ji,ng神,突然听到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凭借敏锐的耳力,他听得出这声音的来源离他们所在之处隔得并不远,不由得绷直了身体细细聆听。现在还是白天,按理说不该是那些东西出来活动的时间,难道是又变种了

    也是这声音,让手塚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见越前因强忍疼痛冷汗直冒的样子,他心有不忍,连忙伸手拍了拍他握枪的手,轻声安抚“别担心,没事的。”

    狐疑的看了手塚一眼,在那双平静眼眸的注视下,越前缓缓垂下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但声音仍压得极低,道“可是声音很近,这里真的安全吗部长,我住的地方靠近城外,趁天色还早,你跟我去那里吧。”

    琥珀色的猫眼清澈纯净,全然是关心之色,看得手塚胸口泛出微微的暖意。思索了片刻,伸出手去将越前手中的枪拿过来放在床头,他道“能走吗能走的话你跟我出来看看。”

    依靠手塚的扶持,越前有些吃力的下了床,赤脚踩在洁净的地板上。赤裸的双腿传来微微的凉意,让他忍不住红了红脸,垂头小声嚅嗫“给我条裤子,部长。”

    顺着越前的目光,手塚望向那双笔直纤细的腿,竟莫名觉得喉咙有点干咳,连忙扭开头从柜子中取来一条宽松的睡裤帮他穿上。相比自己的身高,越前矮了一个头不止,所以在穿上睡裤后还有好长一截松垮垮垂在脚踝处。见那张ji,ng致的面孔上浮起羞恼的表情,手塚唇角不自觉微扬,蹲下身替他挽了挽裤腿,微微放柔了嗓音“走吧。”

    穿着手塚给他拖鞋慢慢挪出卧室,眼前看到的一切让越前不禁一怔,竟再也无法移动脚步。在他面前的,是一间偌大的实验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靠墙的一排被落地布幔遮住的柜子里正传来一阵阵充满狂暴的撞击声。

    “我的职业是医生。”低低的解释了一句,手塚走上前将布幔撩起,将其下遮掩之物展示在越前眼前。那是一格一格的铁笼子,每一只笼子上都编着编号,里面各装着一只样子狰狞的灰鼠。突然而来的光亮逼得这些鼠纷纷尖叫着退到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可见了手塚,它们又不管不顾的往门上撞,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放弃。

    见越前的脸色有些发白,手塚再度拉下布幔,继续道“我一直在研究杀灭darkness病毒的方法,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darkness,一种可以导致感染者嗜血嗜rou,最终变成行尸走rou的可怕病毒,可以通过空气和血液传染。因为起始得悄无声息,整个城市被大规模感染,最后也只有少数拥有免疫能力的人能够幸免于难,在这座城市中艰难的生存下去。

    望着手塚削瘦平静的面孔,越前不知道怎的,心口竟微微生疼。他当然知道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下去有多难。除了日日要提防不被沦为那些同样以darkness命名的感染者口中的新鲜rou食,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也会逼得人发疯,成为像袭击他的那些人一样为了生存不惜杀害别人的罪犯。要有怎样坚强的心xi,ng,才能像他昔日的部长这样坚持下去

    抿了抿唇,越前低声问“部长有什么进展吗”

    轻轻摇头,手塚叹了口气,道“样本不足,没办法开展更多的试验。”

    “那么,我也来出一份力吧。”没有理会手塚眼中流露出的疑惑,越前低头在实验台上找出干净的针头和密封的试管,从自己手臂上抽出大约400的血递了过去,勾唇笑道“部长应该没有拿到过活着的免疫者的血液吧,这个给你做研究。”

    默默接过越前递来的几根试管,手塚只觉得掌心一阵灼痛,连带着心都忍不住开始抽搐。将试管放进专门用于保存血液的柜子,他上前一步扶住脸色更加不好的越前,哑声道“去休息吧,等你养好了伤,我再送你回家。”

    倚靠在手塚的臂弯,感觉着那透过薄薄衣物传来的温度,越前忍不住靠得更近一些,将感到眩晕的头轻枕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呼吸间闻到一阵浅淡的香味,他突然想起从前的那些时光,一颗心莫名的平静了下来。那时候,他还是网球部一年级的正选球员,大剂量的练习过后常常在部门活动室的长椅上睡去,部长背着他送他回家的时候,他也总闻到这样的香味。

    半阖着眼眸,任由疲惫和睡意汹涌袭来,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喃喃道“真好,部长,你还活着。”

    、chater4

    公元2023年5月6日 土曜日 y

    有了手塚的悉心照顾,又有职业网球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打底,越前恢复得很快,几天后便能行动自如。但他腰伤还未痊愈,手塚并不打算放人,所以也只能暂时维持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生活。

    可若是这样就能让越前太太平平的养伤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一觉醒来,看见窗外下了好几天的雨已经停了,他连忙叫醒在床边打地铺的手塚,道“雨停了,带我出去走走吧,部长。这一片区域我还没来过,正好完善一下地图。”

    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加上越前的情况的确好了许多,手塚也再不能说什么,只得摸索着找到眼镜戴上,翻身起来收拾被褥。他其实并不打算今天出门的,自从有了越前的血液,他这些天都沉迷于研究工作,可一看到那双写满渴望的猫眼,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正好去找点补给品。”

    得到了手塚的应允,越前自是高兴,连忙起床洗漱并主动承担了做早饭的工作。等手塚收拾好一切走到厨房时,他已做好了早餐等在那里,还特地为手塚泡了杯茶,一副“夸我,快夸我”表情。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猫眼,手塚不由得感到好笑,伸手摸了摸他一头凌乱的墨发,轻叹道“你果然长大了,越前。”从前那个迷糊的孩子,如今也已成长为俊秀出色的青年,他不能不感叹岁月匆匆。

    得到了渴望中的夸赞,心里却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羞涩,越前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连忙低头拿起勺子,小声嘀咕道“快吃吧,已经不早了。”

    早就不新鲜的ji蛋自然算不得什么美味的东西,可手塚吃着,却觉得比自己平常做的那些食物要好吃许多。很快吃完了自己那份,他坐在一旁慢慢喝着有点霉味的茶水,轻声问“跡部现在还好吗他也在这里”

    背越前回来那天,他看到了被越前当作项链挂在胸口的戒指,心中有微微的疼,自然而然选择了回避。但如今越前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他也就不能不问了。这两个人,在国中时代就已经在一起了,后来也听说他们有了婚约,再后来便刻意的不再去打听。说老实话,他一直很羡慕跡部,因为跡部有着他所没有的勇气。跡部就算被整个家族反对也要和越前在一起,而他却连喜欢越前也不敢承认。

    听到手塚提起了跡部,越前眸光一黯,垂头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回答“他不能来,因为他和部长一样,只是对空气免疫,我不能让他来这里冒险。”

    从越前沙哑的声音里听出了他对跡部的情意,手塚眉心一蹙,顿时失去了问下去的兴致。他本来还想问问越前,为什么离开了这座城市之后还要折返,但现在他什么也不想问了,他不想听到越前用他全然陌生的语气对他说起跡部。强忍着心头莫名的难受,手塚起身拿着餐盘去冲洗,淡淡的道“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出门的时候,越前刻意看了下手塚所携带的东西,见他只带了一支麻醉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部长你有枪吗”

    “没有,平时也用不到。”仔细关好门,带着越前走过幽暗的走廊,一直走出他们居住的公寓大楼,手塚指着街道的尽头道“这里是以前的千代田区,穿过这条街那边有一个大型的超市,我们就去那里吧。”

    在手塚的帮助下在地图上认真做好记号,越前又问“这里已经是中心区域了,免疫者多吗darkness呢”

    一边关注四周的动静,一边抓着越前的手不让他走得太快,手塚压低嗓音道“这边没有什么地下室之类的地方,darkness一般不会聚集在这里,但过了前面的广场就比较危险了。至于免疫者,东京这么大的地方,哪怕还剩下几千人,平常也是很少看得到的。”

    低头在地图上标注出手塚所指的危险区域,越前刚要说话,却被对方突然一下子紧紧搂在怀中。彼此的身体靠得极近,被手塚略微急促的呼吸拂过脸颊,越前不自觉涨红了脸。抬手想要去推,却见手塚紧张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他也连忙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在那处y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仰面躺着,头发已经尽数脱落,苍白的面孔上血管暴涨,胸口极缓慢的起伏着。很明显,这是一个在太阳升起来前还没来得及藏匿到地下的darkness,在白天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只要一旦夜晚来临,他又会恢复比野兽还要强悍的战斗力,攻击活人。

    “留在这里,部长,我要过去看一下。”从背包中掏出针筒和试管捏在手中,越前轻轻挣脱手塚紧搂着他的双臂,握着手枪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对着那具行尸走rou的左胸开了一枪,等到剧烈抽搐的手脚彻底停止了动作,越前蹲下身从他手臂中抽出一管血注入试管当中仔细保存好,这才回到手塚身边,轻声道“好了,走吧。”

    虽然很想知道越前这么做的原因,但手塚明白此刻不是说话的地方,默默从背包里取出一罐备用的汽油,一路走一路浇在他们经过的路面上,直到汽油洒尽才扔掉了罐子,道“等下回来我们需要绕远路了,没想到darkness会出现在这里,昨晚并没有听到声响。”

    越前明白手塚这么做是在掩盖彼此身上的气味,darkness的嗅觉比正常人要灵敏许多,如果不这样的话,极有可能被他们找到。要知道,活人新鲜的血rou,是darkness最喜欢的。而在手塚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对方修长的手臂,神情有些恍惚。就在刚才,被这双手臂搂着,他的心跳得好快。

    “越前,越前。”见那双漂亮的琥珀猫眸满是恍惚之色,手塚伸手拉了拉他,示意他跟上自己,边走边问“你要darkness的血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部长需要罢了。”嚅嗫了一句,见手塚疑惑的挑眉,越前连忙又补充了一句“部长不觉得比起那些老鼠来,活体的darkness更有研究的价值吗把他带回去太危险了,抽点血会方便许多。”

    胸口浮起一阵暖意,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越前的头发,手塚垂下眼轻声道“下次别那么做了,太危险。”他曾亲眼目睹过濒死的darkness暴起伤人咬死免疫者的惨状,免疫者虽能免疫病毒,却依然是血rou之躯,承受不住darkness锋利牙齿的撕咬。他害怕越前受到伤害,在越前昏迷的那几天,他已经受够了。

    “唔我会注意的。”匆匆低应了一句,越前红着脸朝前走了几步,只觉得耳朵有些烫。他已经不是那个年少懵懂的越前龙马了,他听得出手塚简短话语里饱含的担忧。

    到底是位于市中心的大型超市,比起越前平日常去的那个要大了一倍不止,让他一进去便陷入了什么都想拿一点的境界。路过饮料区域时,看着货架上摆得满满的葡萄味芬达,他挑起眼角偷偷看了眼不远处的手塚,强忍着不去拿。他还记得,这位严肃的部长从前是明令禁止他喝这种碳酸饮料的。

    那样渴望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手塚锐利的双眼,无奈又好笑的轻叹了口气,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拿了一罐塞到越前手中,浅笑道“喝吧,你现在已经不需要长个子了。”

    “谢谢”不好意思的嘀咕了一声,越前像怕手塚反悔似的快速拉开拉环,猛的灌了一大口才作罢。他很庆幸隔壁货架上的牛nai已经变质,否则以手塚刻板的xi,ng格,一定会塞给他那些敬谢不敏的玩意儿。

    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可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稚气的表情,看得手塚心中柔软非常,又在越前墨绿色的头发上摸了摸,他这才步行到其他地方挑拣生活必需品。想着越前从前特别喜欢泡澡,手塚还特地去了沐浴用品区域,细细的找出几款浴盐给他挑选,又认真的确认了一下保质期才放进背包。

    “回去好好泡个澡,对腰上的淤血化开也有帮助。”在越前困惑的目光下轻轻解释了一句,手塚示意他跟着自己从超市的另一个门出去,找到停在街边的备用车辆,等着越前上车后便发动引擎,道“我们绕远路回去。”

    舒舒服服的靠在副驾驶位上,越前眯眼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笑道“原来部长和我一样,准备了好多车。”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就怕要用的时候没有。”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在这座城市中生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危险就会降临,有车的话总归能逃得快点。所以,手塚和越前一样,在自己活动的区域范围内随时准备好一辆车以备不时之需。反正,满大街的车现在也算是没有主人了。

    像是看穿了手塚此刻心中所想,越前勾了勾唇角,自嘲般的道“要是放在从前,我们都是偷车贼了。不过,我还以为部长会坚持原则,绝对不去动别人的东西呢。”

    听出了越前话语中的揶揄,手塚唇角微扬,伸手揉了揉他的发,轻声道“眯一会儿,我会绕很远。”

    这一绕的确是绕了很远,当越前跟着手塚下车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也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回到家,让越前先去泡澡,手塚自去做晚餐,等到晚餐吃完,窗外已只剩下些许微光。先将越前赶去休息,手塚又细细检查完所有的入口,这才回到卧室。

    越前已经蜷缩在床上,正拿了本书百无聊赖的翻着,见手塚进来就去拿被褥准备打地铺,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犹豫了一阵后开口道“部长,上来一起睡吧。”

    正在忙碌的手微微一僵,手塚抬头看向越前,想要看他此时的神态表情。只可惜越前的脸陷在台灯照不到的y影里,除了一双眼眸仍然明亮,其他都是模糊不清的。略微沉默了片刻,手塚转身继续去整理被褥,轻声道“不用,我睡地上就好。”

    见手塚不同意,越前有些急了,把手里的书一扔,他趴到床沿,道“地上又冷又硬,而且床也够大,睡得下我们两个。”之前并不觉得,可今早比手塚先醒,看到他在薄薄的被子中蜷成一团,越前顿时生出强烈的罪恶感他霸占了部长的床,把部长赶到了地板上。

    本想对越前说“真的没关系”,可一抬头就看见那双睁得大大的猫眼近在咫尺,手塚心中不自觉一颤,话到嘴边又狠狠咽下,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重新裹好被褥塞进柜子,他和衣躺进越前留给他的位置,手脚竟紧张得不知该往哪里放。

    再一次闻到手塚身上淡淡的清香,越前不自觉的朝他身边靠了靠,眯着眼道“部长,我打算明天回家了。”离家这么多天,他最挂心的还是家里的广播电台,要是万一跡部有了回音他又没收到的话,那就糟糕了。虽然,他心里清楚,那种可能xi,ng几乎为零,但仍抱着一丝期望。

    越前的脸就在手边,近得几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让手塚情不自禁的抬高手臂,绕过他的头轻轻垂落在他的肩上。侧过脸凝望着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ji,ng致面孔,手塚放柔了目光,微哑道“好,我送你。”

    勾唇满意一笑,无意识的将头枕进手塚的臂弯,像猫一般蹭了几下,越前懒懒打了哈欠,嘀咕道“睡吧,部长,睡了就听不见那些讨厌的声音了。”

    “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书。”并不打算将手臂抽回,手塚心不在焉的翻了会儿书,等着越前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他熄了灯,侧身将那纤瘦的身躯轻轻搂入怀中。不顾心脏狂跳如雷,他一下一下轻轻啄吻着越前的发,低哑的轻唤“龙马龙马”

    、chater5

    公元2023年5月7日 日曜日 晴

    天空终于放晴了,明媚的阳光给越前带来了好心情,让他渐渐忘掉了从手塚怀中醒来时看着彼此衣衫不整的尴尬。说老实话,越前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被手塚抱着睡了一夜,反而特别喜欢对方身上干净的味道。

    他甚至在想,以后下雨天或天气降温的时候,就去找部长一起睡觉吧,挺暖和的,远远胜过潮乎乎的被子。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越前由手塚陪伴着回到了已离开了一个星期的家。只是一进门,看着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客厅,他的好心情再一次转为无法掩饰的尴尬。回头看了看正站在门口静静望着这一切的手塚,对方平静得看不到任何异样的表情让他不自在的红了红脸,低声道“太乱了,部长还是去楼上卧室坐吧。”

    “好的。”轻应着,回身仔细锁好门,手塚按照指示径直上楼,很体贴的留给越前一方平复心情的空间。

    目送手塚上了二楼,越前手忙脚乱把随手乱扔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又烧了壶水,这才端着水杯回到卧室。因为满心记挂着跡部是否有消息,他进门的第一件事是把水递给正站在屋子当中的手塚,招呼他坐;第二件事就是把电台找出来,翻找回应消息的记录。

    如预料中一样,虽然接受到的回复很多,但都是询问他具体地址的,跡部并不在其中,让越前微微失望的叹了口气,又把电台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做完这些,他才注意到手塚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床铺,耳根泛着可疑的红。

    顺着手塚的目光看过去,越前脑子“嗡”的一声,连忙冲过去将床单并床上的事物一起抱在怀里,又面红耳赤的冲出门去。出门那天,他并不曾收拾过床铺,跡部留给他的东西还被顺手扔在床上,雪白的床单上还遗留着一摊干涸的淡黄色痕迹。

    越前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手塚,只能躲在浴室里懊恼的咬着嘴唇。脑中一片混乱,唯一回荡着的念头就是怎么会给部长看到那东西,部长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y乱不堪的人可来了这里这么久,他是第一次做坏事,怎么才做了一次就被抓了个现行,而抓他的那人还是最最严肃的部长

    要不,还是等部长走了再出去吧。像只鸵鸟般选择了逃避,越前抱着床单久久的坐在浴缸里,直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然后,他听见手塚在门外用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平静嗓音道“越前,我帮你把床单换好了。”

    听了手塚的话,越前觉得原本已经冷却了许多的面孔又滚烫了起来,紧抿着唇不肯出声,心中不断祈祷对方赶紧走。只可惜,他的祈祷并不见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的手塚自己推门走了进来,让越前心中又是一阵懊恼他怎么没锁门

    走过去坐在浴缸边缘,看着面色绯红的越前,手塚想了想,伸出手去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正常的生理需要而已,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就算正常的生理需要也不会用到那东西吧赶紧走,赶紧走在心里无声的咆哮,越前将头埋得更低,觉得脸上的热度可以去烧水了。

    见越前一声不吭的样子,手塚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干脆伸手托着他的胳膊往上抬,道“别这么坐着,腰伤还没完全好,等下又要疼了。”

    在冷硬的浴缸里坐了这么久,的确是腰酸得不行了,眼看着手塚并没有即刻离去的意思,越前只得依着他的手劲站了起来。手上的东西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浴缸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越前低头一看,只见那东西就躺在他脚边,后端用来放电池的地方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

    短短的一会儿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越前已经有点麻木了,绷着脸跨出浴缸抬脚就走。走到浴室门口,一转头看到手塚正面色犹豫的伸手要去收拾那东西,他眉头紧蹙,粗声粗气的道“别管了,上去吧。”

    一场闹剧终于在两人回到卧室时画上了句号。手塚坐在床沿一边慢慢的喝着已经冷却的水,一边眯眼望着床头柜上那张合影,沉默了片刻问道“跡部他,现在在哪里”

    “安全区。”因为腰酸,越前趴伏在才换了干净床单的床上,咬唇盯着照片里那张俊美张狂的容颜,眸光有些黯淡。

    其实安全区并不安全,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势力,尤其是那人在送他来时,那人的家族里正在发生着激烈的夺权斗争,这才是最让他担心的。那人是跡部家族正统的继承人不假,但并不见得家族里其他人就能乖乖听他号令,尤其是自己和他的关系,成为那人上位的最大障碍。可就算是这样,那人在他们单独相处时从不会提起这些,他都是从父母那里听来的。

    见越前并不想多谈的样子,手塚默默放下水杯,伸手替他按摩后腰,低声道“越前,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微有些犹豫,因为越前明白如果说起缘由,势必会提到跡部现在的情形,所以他不想说。可一抬头迎上那双被关切柔和了的清冷凤眸,他又忍不住想说。这些事情藏在他心里已经太久太久,久到他想找个人倾诉,哪怕那个人只是充当听众也好。

    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还是开口了“部长,你知道我们家其实一直是从事医疗研究的吧”

    “嗯,我知道。”他当然知道,早在当初越前还是他的学弟时,他就已经从那些对越前有兴趣的人那里听过了。他还知道,越前的父母都来自医学世家,越前的父亲南次郎会涉足网球是个例外。越前南次郎和竹内伦子的结合,促成了两大医学世家合并,而越前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与同样身为豪门继承人的跡部景吾门当户对。这也是当初他最终保持沉默的原因之一。

    像是有点趴累了,越前翻身仰躺在床上,任由手塚找出药膏替前额的伤口换药,继续道“darkness病毒爆发后,我们家一直希望找到治愈感染的方法。因为缺少感染者的血液样本,所以必须有人前往病毒爆发的城市收集。在所有备选的城市当中,我最熟悉的是这里。”

    “跡部呢他为什么没有陪你一起来”凭借对跡部的了解,手塚当然相信跡部是最不希望越前涉险的人,没有在越前身边见到跡部,是手塚最无法理解的。

    眉心微蹙,越前睁眼静静望着手塚,轻声道“部长,你忘了吗猴子山大王和你一样只免疫空气传播,他不能来这里。而且,他们家那时内斗得很厉害,他走不开。”回想起分别时跡部紧搂着自己久久不愿登上直升机的情景,越前眼眶一红,连忙低下头把脸靠在手塚温热的掌心。

    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流露出的一抹无法被掩饰的脆弱,手塚无法克制的俯下身,轻轻拥抱住像猫一样蜷缩着的越前,抚摸着他的发,哑声道“我会陪着你的,越前。”这一刻,手塚无比羡慕跡部,羡慕他能够让这个记忆中骄傲倔强的孩子思念至此,也无比渴望将来某一天越前在提到自己时,露出这样的表情。

    再没有什么能够比在孤独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臂供自己依靠让人觉得安心,抬眼望着手塚写满疼惜的双眼,越前不自觉的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搂住他的颈,把脸埋入温暖的胸膛。他想起来了,从前的部长就经常对他说,“我会陪着你的,越前。”

    “越前”耳畔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如小兽般的呜咽声,手塚心痛得厉害,紧紧搂抱住极力克制着颤抖的纤瘦身体。等到越前平静了,他稍微后退些许,垂头凝望微红的猫眼。四目相对,望着那双清澈眼眸里依旧闪烁的一丝晶莹,他忍不住凑近一些,用唇轻轻去碰触越前柔软的唇瓣。

    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微微一僵但并没有松开,手塚像是受了鼓励,又像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一般,猛的吻住越前的嘴唇。十几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感此刻如潮水般涌来,他再也顾不得怀中的人是跡部的恋人,放肆亲吻着略微僵硬的唇瓣。

    将手探入越前衣内,不断抚摸着光滑柔软的皮肤,直到摸到他腰间厚厚缠绕的纱布,手塚这才像大梦惊醒一般,连忙松开。越前躺在他身下,面色嫣红气息不稳,双眸中满是错愕,隔了好半天才像回过神来般猛的坐起,将头扭向一边。

    这份尴尬比刚才那些更甚,压得两人半晌无话。最后,还是手塚站了起来,轻声道“抱歉,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话虽这么说,但手塚自己清楚,经过了刚才,他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出现在越前面前了,他不知道再拿什么去面对这个放在心里喜欢了很多年的孩子。

    不等越前说话,手塚快步朝前走,却听得越前在身后叫住了他“部长,你还是搬过来住吧。”略微顿了顿,他继续道“你那边离市中心太近,不安全。”

    一股巨大的喜悦充斥在心间,回头久久凝望着那双因不自在而左右闪躲的猫眼,手塚犹豫了许久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狠心拒绝道“不了,我还是先回去了。”越前的提议于他而言有无比的诱惑,但他没法答应,即使那个地方再危险,他也必须回到那里,守在那里。因为,那个地方有着支撑他在这座被遗弃的城市坚持活下来的全部理由。

    、chater6

    公元2023年5月24日 水曜日 雨

    因为实在不放心手塚独自一人居住在危机四伏的城市中心,越前这段时间每隔三两天总要过去探望。在这个被病毒充斥着的城市里生活太艰难也太孤独,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说话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昔日的部长,越前觉得自己说什么都要保护好手塚。

    冒雨背着一包重重的补给品来到手塚居住的公寓楼,才一上楼梯,越前就听到了刺耳的抓挠声。整栋楼就只住着手塚一人,无论何时都是寂静一片,死一般的安静衬得这声音格外响亮,也听得越前头皮发麻。心中一紧,他连忙加快脚步,在越来越大的声响下来到手塚所居住的楼层。

    手塚家的门是开着的,但他并不在里面,让找了一圈的越前心中越发焦急。那种抓挠声他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听过,每次问时,手塚总说是被关在笼子里用来做实验的老鼠发出的。他当时只觉得疑惑,但也没细问,现在想想根本不对,哪有老鼠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更何况那些老鼠在不见光的情况下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越想就越觉得害怕,冷汗顿时间shi透了脊背,让越前再也顾不得什么,抽出防身的枪握在手里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这栋公寓的年代已经很久了,格局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分布着不少房间。也是因为太老旧了,有一些路灯也已腐坏,让整条走廊一片昏暗,越朝里走就越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声音是从走廊尽头的转角处传来的,一下又一下,带着狂暴的气息。

    紧贴着冰冷潮shi的墙壁,越前屏住呼吸,强忍着心脏的狂跳偷偷探出头去,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借着窗外昏暗的天色,他看到手塚跪坐在一扇用铁链严严实实缠绕着的防盗门前,头抵着门,而声音就是从那门后传来的。

    “部长”握枪的手仍不敢轻易松开,越前轻唤了一声,一步步走上前去,双眼紧盯着手塚,想要看看他身上是否有被撕咬过的痕迹。那一刻,越前只觉自己紧张得快要窒息了,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对方真的被感染者咬伤的话,他该怎么办。

    好在听到他的声音,手塚缓缓转过头来,望向他的凤眸依然神色清明。只是他的脸色憔悴苍白,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疲惫,心力交瘁。

    从未见过手塚这样悲伤脆弱的模样,越前心口骤然一痛,快步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压低了嗓音焦急的问“部长,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门后面是不是关着感染者”

    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手塚反手紧紧抱住越前,将头抵在他肩膀上,浑身不住的颤抖。许久之后,他稍微平静了,抬头望着满含担忧的清澈猫眼,哑声道“是,他们是感染者,但他们也是我的父母。”

    “彩菜阿姨和国晴叔叔”眼眸愕然瞪大,越前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低呼。也许是他的音量大了些,门后再一次传来猛烈的抓挠声和撞击声,声音之大,简直要震破人的耳膜。

    看着脸色铁青的越前,手塚惨然一笑,神情凄楚。手指轻轻抚上紧闭的门扉,他沙哑的道“灾难爆发那晚,趁着他们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用麻醉剂麻醉了他们,然后把他们关到了这里。这一年多来,我不断进行试验,就是想要拯救他们。”

    手塚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可越前却听得明白,这份平静是经过了多少折磨之后才历练出的。胸口的疼痛无法被这平静的嗓音所平息,他再一次紧紧抱住手塚的肩膀,低低的道“别害怕,部长。我会帮你的。”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人是怎样守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父母孤独活下去的,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在这一刻对这个人充满了怜惜,想要替他分担。

    静静的跪坐着,感受着透过紧搂自己的手臂传递来的温暖,手塚缓缓阖上双眼。那一刻,他突然想起来那一年关东大赛对阵跡部之前与越前那仅有的三球练习。那时候,他背负着肩伤的隐患,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毫无信心。越前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部长,你一定要赢。”那场比赛他虽然以一分之差败给了跡部,但越前的鼓励却支撑他强忍伤痛打出了一场前所未有的ji,ng彩比赛。

    抬手轻轻摸了摸越前柔软的发,将他推开些许,手塚起身背对他,轻声问“你想看看他们吗”

    “好。”点点头,在手塚的示意下朝后退了一步,越前屏住呼吸看着他略微迟疑的停顿了片刻,然后拉开了门上那扇极小的窗户。而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到窗开拉开那一瞬间猛的撞上来的一张狰狞扭曲的脸,越前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快退了几步后反s,hexi,ng的举枪。

    他从未见过在活跃状态下的感染者。即使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收集感染者的血液,他一般都是选择在白天去找寻那些落单的。见到如此狂暴又充满了攻击xi,ng的感染者,他不能不感到害怕。

    “别越前。”见越前的手指已经落到了扳机上,手塚焦急的低呼一声,闪身挡到枪和门之间,眼中满是哀求之色。“这是我母亲。”

    用力呼吸让自己冷静,越前缓缓垂下手臂,静静注视着手塚。看他转过身敏捷的掏出麻醉枪对门击,不久之后门后便传来沉重的坠地声,他心中又是一痛。那是部长的父母啊,要带着怎样的心情才能对父母举枪s,he击,若换做是他绝对做不到。而部长却日复一日做着这样的事,又该有多难受

    “回去吧。这一针是正常人十倍的计量,能够让他们安静到明天早上。”锁好小窗,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上的铁链,手塚转过头时,脸上再一次恢复了惯有的冷凝。他神情平静,若不是越前之前见过他脆弱的样子,简直无法相信他其实倍受煎熬。

    默默跟在手塚身后回了房间,见手塚径直走向厨房开始准备午餐,越前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搂住他,低声道“我来吧,部长你去休息一下。”

    身体微微一僵,慢慢转过身望着越前明显流露出担忧的双眼,手塚突然伸出手扣住他轮廓ji,ng致的下颌,对着那错愕微启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仿佛故意要弄疼彼此一般,他用力蹂躏着越前柔软的唇瓣,灼热的舌在温热的口腔中肆意翻搅。

    没有任何预兆的吻让越前不自觉僵直了身体,可他并没有推开手塚,反而柔顺的承受着越来越深的吻,抬手轻揽住他的颈项。手塚的唇舌间有淡淡的烟草味,但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并没有见过手塚抽烟,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疼,心疼这个人比自己还要孤独寂寞。

    良久的亲吻让唾液沾shi了彼此的唇角,当这个吻结束时,越前的嘴唇已然微肿,色泽格外艳丽。生着薄茧的指腹在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手塚紧蹙着眉,哑声道“越前,我们在一起吧。我知道你爱跡部,也知道你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城市,但在你离开之前,和我在一起吧。”

    琥珀色的猫眼愕然瞪大,望着那双写满温柔与期盼的眼,听完手塚继续说“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我很后悔没有在跡部之前对你表白。如果将来你要走,我不会阻拦,只求你留在这里的时候,和我在一起。”越前抬手紧搂住他的颈,将发烫的面孔埋入温暖宽阔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很快,那种莫名的雀跃欢喜完全不亚于当年跡部对他表白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那时候是部长先对他表白,他会不会也一样答应。那时候,其实对部长也是有好感的吧,否则也不会一直偷偷关注部长的一举一动,他很清楚那份关注不仅仅只是想要战胜部长。

    竭力回想着当年自己到底对手塚抱着怎样的心情,越想就越觉得心中柔软酸疼,越前默默享受着手塚在脑后轻抚时带来的舒适感,最终近乎于无的轻轻点了点头。

    “真好,龙马。”紧抿的薄唇微扬,稍微后退一些垂头在越前的额头烙下珍爱的轻吻,手塚轻声道“去休息吧,我来做饭。”

    除去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之外,越前并没有感到太多的不适应,就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随着身份的转变与从前有特别的变化,又像是他们从前就一直是这样相处的,除了捅破了那层纸,除了手塚的神情更温柔一些。站在手塚身后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越前干脆挽起袖子去把刚才胡乱仍在地上的背包捡起来,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往外拿,边拿边道“我带了好的吃的过来。”

    趁着等水烧开的空档,手塚回头看了看越前带来的东西,当看到其中有一小包衣物时,他略微意外的挑了挑眉头,问“今天不打算回去了”

    “嗯,明天我打算再朝里面走一点,从你这里出发的话会省好多时间。”来的时候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何不妥,可此刻再说这话,越前感到双颊微微发烫,忙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食品往冰箱里塞。

    从身后轻搂住越前纤瘦的腰,嘴唇在线条姣好的颈项上轻轻细吻,手塚唇间溢出低低的笑“我陪你。”

    在不时停下来交换一个柔情蜜意的亲吻间,手塚很快做好了简单的午饭,招呼跑到实验室里东摸西摸的越前一同前来享用。“你在里面干什么”

    “唔,我带来一些感染者的免疫样本,放在冰柜里了。”也许是真的饿了,越前埋头吃着食物,还未放下袖子的右臂就这么随意的搁在桌子上。

    微微抬眼,眼尖的看到越前右臂内侧有一个新扎的针孔,手塚眉心一蹙,不语起身快步走进实验室,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装着抗生素的小药瓶。站在越前身后,手指轻轻抚摸着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明显的一点红,他沉声道“吃片药预防感染。”

    他都看见了,冰柜里除了多出来的血液样本,还有一小管新采集的血液。联系前后情形,手塚很轻易就能想到,是越前抽取了自己的鲜血放进去的。他不能不觉得心疼甚至是愤怒,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营养的补充本身就是个大问题,哪里还经得起这样隔三差五就抽掉几百毫升血液的折腾。

    回头看了看手塚,看着那双清冷眼眸里极力压抑的怒意,越前撇了撇嘴,乖乖吃下药片,沉默了一会儿仍是不甘示弱的嘀咕“我没事,一点点血而已。”

    “下一次别自作主张了,龙马。”轻轻叹息着,手塚一把抱紧他,沙哑的道“我不想让你受伤,更不希望你为我而受伤。”我是那么想要保护你,照顾你,这个愿望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没有停止过,哪怕你从未属于过我。

    、chater7

    公元2023年6月29日 木曜日 晴

    梅雨季节过后,夏天终于如约而至。

    面对一日比一日炎热的天气,越前渐渐失去了继续探索城市腹地的兴致,整日懒懒的躲在家里,从附近超市里借来的光碟已经在客厅里堆得老高。相比他的无所事事,手塚最近正陷在狂热的实验当中,两人很少见面。

    因为快半个月没见越前了,手塚特意抽出一天的空档前去探望,一进门就被随意乱扔的脏衣服弄得直叹气。一直以为越前已经长大可以照顾自己了,可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得太过乐观。

    此时,趁阳光正好,手塚大肆搜刮出越前所有的衣物,该洗的洗,该晒的晒,在后院挥汗如雨的忙碌着。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戴了顶帽子遮阳,就靠在走廊边打着瞌睡。

    “龙马,要睡觉回房间睡,你这样容易中暑。”见越前已经热得满脸通红,手塚有些不忍,连声催促着准备将他赶走。

    的确是太热了,浑身直冒的汗水黏糊糊的贴着衣物,越前只觉得全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也就不再坚持。起身走过去抱了抱同样像泡在水里的手塚,他嘟哝道“那我先去冲个澡,部长忙完了就进来吧。”

    小东西,算你还有点良心。虽然这么热的天气并不适合两个被汗臭笼罩着的大男人拥抱,但手塚真的不介意越前的亲昵,薄唇弯起浅浅的弧度。目送越前离开后,他继续无怨无悔的收拾着这一大堆脏衣服,心里想着,也许再过一个小时就差不多可以休息了。

    然而事与愿违,手塚并没能安安静静的洗完这堆衣服,也就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客厅连接着后院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越前一脸激动的冲了过去,抱着他语无伦次的道“走快跟我走跡部山大王,不,景吾山大王,不,是猴子山大王来了我们去接他”

    一连几次都没能叫对给跡部的称呼,越前心中的紧张和激动可想而知。可手塚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拉着越前的手臂让他站好,慢慢的擦了擦脸上蜿蜒而下的汗水,他淡淡的问“他在哪”

    没有人愿意看到心爱的人提到另一个男人时不自觉流露出的狂喜,手塚也不例外。可越前似乎并不能体会到他此刻不是滋味的心情,一把抓着他的手就朝外走,边走边道“我刚才在电台里收到他的消息了,他来了,就在之前分别的地方。”

    如果可以,手塚很想对越前说“你去吧,我先回去了。”可看着越前几次都没能正确找到已开了车门的车,他真的很不放心让他独自开车前往。将越前赶到副驾驶位上做好,伸手替他系好安全带,他道“我来开车,你指方向就可以了。”

    不理越前不断催促加速的唠叨,手塚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车速一直把车开到了城外快接近水泥围墙的地方。远远就看见一架带有跡部家族标志的直升机停在肆意生长着野草的空地上,有个机师模样的人正在清理直升机周围的野草,而另一个戴着墨镜斜倚在直升机旁身材修长的男人,手塚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跡部景吾。

    不等车停稳,越前推开车门便朝着跡部跑去,那急切的模样看得手塚心中一阵阵刺痛,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见越前跑近之后,跡部也快步迎了上来,抱着他原地转了两圈后两人便立刻吻到了一起。

    两个外貌同样出色的男子在灿烂的阳光下肆意拥吻,那幅画面是极美的,可落在手塚眼中,却像心头多出了一把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剧痛不已的心脏。紧抿的薄唇不受控制的抽搐,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暴起青筋,他就这么笔直的坐在位子上,静静望着他们。

    长时间的亲吻过后,跡部意犹未尽的舔咬着越前微肿的下唇,低低的笑道“宝贝,有没有想本大爷,嗯”

    不问还好,这一问便立刻惹恼了越前。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不安分的舌头,听着跡部的痛呼,他将头一扭,哼道“谁会想你了,你最好一辈子也别来找我。”

    言不由衷的抱怨引得跡部闷笑不已,更加亲密的搂紧越前,低头在他微红的耳垂上细细啄吻的同时歉然道“抱歉,宝贝,实在是走不开。你不知道那帮老家伙有多烦,要弹压住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稍微后退些许,紧盯着那双含笑的深蓝眼眸下一圈明显的黑影,越前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搂住跡部的颈,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那么重的黑眼圈,即使不用问他也清楚这段时间这个人有多辛苦,他舍不得再抱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小声问“现在就准备回去吗”

    “嗯,那边的事情暂时让忍足帮忙顶着才得空来接你,走吧。”一边说,一边搂着越前就要登上直升机,直到察觉怀中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动,跡部这才转过头望着那双欲言又止的猫眸微微挑眉,“怎么血液样本没有带过来”

    “猴子山大王”回头看了看手塚所在的方向,越前轻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般的迎上跡部写满疑问的双眼,轻声道“我现在不能跟你走。我遇到部长了。”

    “手塚”眉心微蹙,跡部抬头看向停在远处的那辆车,目光直直的落在驾驶位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垂眼看了看正怯怯望着自己的越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勉强笑道“那好,本大爷就陪着你。”说完,他转头招呼机师,让对方把放在补给品和行李箱从直升机上搬下来。

    愣愣的望着跡部,直到对方拉着行李箱就要朝前走,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困惑的轻叫“猴子山大王”

    “早就想到你这只猫不可能这么乖的跟本大爷走,本大爷自然要做好准备。”在越前不解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笑笑,跡部示意机师把补给品搬过去,自己搂着爱人纤细的腰快步向前,催促道“快走,这边紫外线辐s,he太厉害了,本大爷浑身皮肤都在发痒。”

    跡部不说越前还没注意到,此时认真一看,只见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上,以及脖子上都出现了隐隐的大块红斑,让他想起来那城墙之上为了防止感染者逃逸的紫外线发s,he装置可是没日没夜都在工作的。这里的紫外线强度已经超过了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待久了会造成皮肤癌变,的确是不能再长时间停留下去了。所以,越前也不再说什么,直到把补给品搬上了扯,被跡部搂着坐到了后座,他才低声问“你那边怎么办”

    “管他呢,有忍足顶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太大的纰漏。你可是本大爷最爱的宝贝,再大的事也没你重要。”说这话时,跡部故意瞄了眼手塚,转过头又向机师叮嘱了些要带回给忍足的话,他这才转眼正视手塚,懒懒哼笑“好久不见了,手塚。”

    “是的,好久不见了,跡部。”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手塚发动引擎朝城内驶去,车速甚至比来时更快。

    早就习惯了手塚沉默少言的xi,ng格,再加上本身心里就不是很痛快,跡部冷哼了一声也就不再言语,抱着越前搂在怀中,低声道“你这只坏猫,一放你出来就开始撒野,这么久也不知道跟本大爷联系一下,就不知道本大爷快急死了吗”

    感觉到跡部的手已撩开了衬衫下摆在腰上暧昧的抚摸,越前轻喘了口气用力按住,不自在的朝手塚的方向看了看,微恼的轻斥道“别闹,这边根本就没有通讯信号,我一直在通过电台和你联系的。”

    把越前不自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见他如此在意手塚,跡部心里更是不爽,甚至感到隐隐的酸疼。他不是看不出来,他心爱的小猫在离开他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心中有了别人。虽然不知道小猫和手塚之间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但一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小猫身边那个人就是从前被当成情敌防备着手塚,他就心里就格外苦涩,也格外懊悔。

    为什么要为了应付家族里那些烦人的斗争放任小猫独自来到这座危险的城市为什么不能丢下一切陪伴在他身边但他又能怎样若是在家族的内斗中输了,安全区就那么大一点,根本没有他们容身的地方,他不得不去争,不能不去斗

    见跡部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越前也就不再吭声,只是乖巧的蜷缩在他怀中。三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落脚处,下车之后,手塚望着被跡部紧搂在越前,轻声道“我就先回去了,越前。”

    原本亲昵的称呼再度还原成姓氏,即使是神经粗大的越前也能轻易听得出手塚刻意的疏离,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他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他也很清楚既然跡部来了,就不应该再对部长表现出不舍,可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人独自回到那空荡荡的屋子,独自去面对已被感染的父母。所以,在手塚转身离开时他叫了一声,接着道“部长,留下来吃了午饭再回去吧,猴子山大王带了好多新鲜的食物。”

    没有忽略越前眼中隐隐的期盼,手塚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在跡部不悦的目光下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打扰了。”

    进了门,跡部占据了浴室,越前蹲在装补给品的箱子前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手塚见自己cha不下手,干脆走到后院完成之前未结束的洗晒工作。等跡部收拾好自己走出来时,越前也已完成了补给品的分门别类,正站在厨房里倒腾午餐。

    见两人没有凑到一块,跡部总算是松了口气,径直走到越前身后将他轻轻搂住。毫不在意越前身上都是汗味,他细细舔咬着白皙的颈项,直到上面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吻痕,他哑声轻笑“我好想你,宝贝。”

    侧脸看了看那双写满深情的深蓝眼眸,越前朝后一仰靠入温暖的胸口,放任他伸手在衣内四处抚摸,眼睛却透过窗户望着正在后院劳作的手塚。原本以为这个人来了,他会有很多话对他说,可现在却找不到话题只能沉默以对。

    越前难得的柔顺成功安抚了跡部本来有些忐忑的心情,也就不再闹他,只从身后轻搂着他,指尖一下下拨弄着他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来之前我去见了南次郎叔叔和伦子阿姨,他们要我转告你,血液样本如果收集得差不多了,就跟我回去。他们一直收不到你的消息,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垂眼看着跡部那双白皙修长的手,越前眼底飞闪过一抹伤感,嚅嗫道“对不起。”他曾经一直数着时间等待这个人来接自己离开这座危险的城市,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实在没办法丢下部长一走了之。有太多太多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本大爷说过,只要你高兴,本大爷都依你。只是,不要玩过头了就好。”别有深意的在越前耳畔说了这么一句,感觉到那纤细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颤,跡部眸光微沉,却又若无其事的松开手,轻笑道“差不多了,我去叫手塚来用午餐。”

    手塚正强迫自己把所有的ji,ng力都集中在手上的事情里,突然耳边传来冷冷的轻哼,他不自觉绷紧了身体。略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望着神情讥诮的跡部,他定了定神,轻声问“有事吗”

    有事吗当然有事一个两个都是这么故作镇定的样子,真当他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见手塚神色如常,跡部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怒意,紧抿着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漠然道“没什么,叫你吃饭。”

    他其实很想质问手塚“你和小猫之间到哪一步了”,但现在情况不明,若他们俩并没有挑明,这么问只会提醒了手塚,让事情更加难办。所以,目前最聪明的做法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先观察一阵再做决定。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陪在越前身边,不用急在这一时三刻。

    手塚很清楚跡部已经猜到他和越前之间有问题,也不是看不出跡部的打算,但既然对方并不打算即刻提及此事,他也正好顺水推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就算越前答应了与自己在一起,那也是在跡部不在的前提下;现在跡部人已经来了,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自然到此为止。他不想让越前难做,更不敢心存妄想。哪怕越前表现出来的态度的确是很在乎他,他也不会自大的认为越前会在他和跡部之间选择他。

    毕竟,越前和跡部是有婚约在身的啊强抑着心口越来越强烈的抽痛,面上却依然维持着惯有的冷漠平静,手塚点头应道“好,我晾好这些衣服就来,你先进去吧,外面很热。”

    不想见到两人之间柔情蜜意的模样惹自己心痛,手塚故意在后院磨蹭了很久,直到越前出来催了两次,他这才慢慢走回客厅。坐在餐桌前味同嚼蜡般快速吞下自己的那份餐点,主动将碗碟洗干净又将晾干的衣服收回来叠好,他起身道别“实验的结果差不多出来了,我要先回去了,越前。”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嘱咐道“晚上记得关好门窗,别弄出太大的声响。”

    手塚的理由很充分,再加上跡部就在身边,越前也不好再挽留,只得送他到门外,目送他的车开出好远,一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到屋内。

    斜倚在沙发里翻看着早就过期的网球杂志,见越前回来了,跡部挑眉懒懒的问道“别弄出太大声响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提醒本大爷什么吗”

    被那露骨的目光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越前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道“晚上是darkness活动的时间,他们听觉很灵敏,如果声音太大会被他们找到这里的。”

    爱极了越前又羞又恼的表情,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走过去抱住正在将一扇扇窗户关好再拉下钢板严严实实锁紧的越前,跡部肆意抚摸着他,哑声笑道“既然这样,那今晚宝贝你要克制住不要叫得太大声哦。”

    、chater8

    公元2023年6月30日 金曜日 晴

    从傍晚一直被折腾到凌晨,越前此刻已是力气全无,瘫软在被汗水和体液濡shi的床上,全身上下布满了暧昧的痕迹。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仿佛饥渴了许久还不打算放过他,仍旧意犹未尽的四处点火。

    “别闹了,我好累。”极度敏感的身体在生满薄茧的掌心之下不住的颤抖,越前无力的抓住跡部的手,却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喘息得越发厉害。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吧。”爱不释手的拨弄着红肿不堪的ru尖,跡部翻身坐起来喝了口水含在口中,俯下身哺入他唇间,哑声轻笑“你不在这段时间本大爷可是一直都硬生生的憋着,当然要全部都给你才行。”

    气得咬牙,狠狠在跡部唇上用力一咬,越前皱眉怒道“谁稀罕把灯关暗一点,引来darkness谁都救不了咱们。”

    依言伸手将床头灯调到最暗,眯眼望着床头柜上的合照,跡部突然想到一件事,遂转过头来问正闭目养神的越前“宝贝,本大爷给你的好东西呢用过没有还满意吗”

    不提还好,一提就让越前想起之前在手塚面前格外尴尬的情景,ji,ng致的眉宇皱得更紧,硬邦邦的顶了回去“坏了,就扔在抽屉里,赶紧拿去丢了。”

    “坏了被你用坏了你就这么想本大爷啊,宝贝。”故意曲解越前的意思,还在那双忿忿的猫眼瞪视下露出好惊讶的表情,跡部闷笑不已,伸手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拿出那个被存放得完好无损的盒子。

    快速打开,看着那东西后端真的裂开了一条口子,跡部强忍着笑叹道“你到底怎么玩的,居然把这里玩坏了我说小猫,你该不会是夹着它一直往墙上撞给撞裂了吧。”

    跡部景吾你个满嘴胡说八道的混蛋知道跡部在和自己单独相处时说出的话总是全然有悖于他平日里追求的华丽,越前连气都懒得生了,很干脆的一翻身背对着他,打算睡觉。可没隔多久,股间突如其来的充盈和随后而至的强烈抽cha让他浑身剧烈一颤,连忙咬住枕头才勉强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

    强烈的快感让越前连骂跡部的力气都没了,转过一双shi润的猫眼望着对方,他颤抖着问“还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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