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还珠]和珅 第3节

作者:石头与水 字数:19885 更新:2022-01-09 09:24:29

    福保应了声,“哥,那你先歇着,我去买东西啊。哥,你头上流了那么多血,可得吃些好的补一补。”

    “嗯,去院子里给我摘个柿子吧,黄澄澄的,瞧着就甜。”

    福保马上出去折了枝柿子进来,墨绿的叶子衬着两个拳头大的黄柿子,极可爱。“还是有些硬,不太软,放些日子再吃吧。“

    善保接过,赏玩了一会儿,起身把柿子搁桌案上摆着,笑道,“行了,别做饭了,咱们出去吃。一会儿再去木器行买几件家俱,人市挑几个仆佣。”

    “哥,你还是在家歇着吧,买东西的事不急。”福保劝着。

    “嗯,也有理。”善保不大信任现在的医疗水准,拿出十两碎银子给福保,“别在家做饭了,去外头饭店要几个小菜,拿家来吃。等我伤好些,去买了下人,家里的事也就有人做了。”

    “哥,一两都用不了。”

    “多的你带在身上,平时学中或者什么时候用银子呢。”善保道,“你花不花的,都带在身上,也能应个急。”

    福保这才接了。

    总得来说,善保现在,不仅生活转好,心情也是阳光常在。

    索绰罗家的果然如钮祜禄国忠所料送了礼品来,善保这次倒没拿去卖钱,花瓶器物全都留在卧室与小厅相隔的博古架上作陈设,药材也妥当的收起来。

    有钱了,东西先存着。

    善保对老北京城并不熟悉,等额上伤口结痂,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揣着银子去街上购物。

    索绰罗氏也太狠了,善保家除了房子和善保兄弟二人,其他的都被一扫而光。善保自认并不算精于享受的人,不过住这种空荡荡的房间还是超出了善保的心理预期。

    初到清朝,善保其实倒也没多少抱怨,除了大街上的牛屎马粪,尽管有拾粪人,不过真的挺讨人厌。

    “善保”

    福康安远远看到善保拎着袍角跳来跳去,不觉有些好笑,驱马上前唤他,“你怎么还没去学里呢”

    善保回头,倒吓了是福康安一跳。

    要说善保吧,如今年纪小,容貌还没长开,可在学里也是公认的俊俏书生,这如今脑门儿上的结的痂刚刚脱落,还留了道白印儿,怎么额角又添了一道

    破相了。

    这是福康安的第一反应。

    以至于人家善保刚走近,福康安就问了,“你这脑袋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的挂彩哪”

    “你又没去学里”善保有些好奇,不是听说福康安这小子也在官学念书么

    “有事,进宫了。”福康安下马,拉着善保站到街边儿上,笑问,“你不在家养伤,出来做什么”

    “已经好了,我出来买东西。”善保忙着赶时间,笑岺岺问,“你这是要回府”识相些赶紧走吧,咱俩又不熟。

    福康安并不是个笨人,虽然他是乾隆皇帝的内侄,可他的皇后姑妈过逝好几年了,他家有兄弟四个,乾隆皇帝偏偏对他宠爱有加,可见福康安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能在乾隆跟前讨生活,起码的眉眼高低肯定是知道的。

    福康安心头微动,便明白这是善保赶人呢。要是别人当他面这儿样说,他肯定是要怒的,不过善保是他看中的,以后要栽培的心腹。上次他给善保送了东西,不过彼此还缺少推心置腹的感情,福康安觉得需要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他偏故意叹道,“唉,好不容易能有空出来玩儿,着什么急回去呢。我回家不是念书就是练武,阿玛还要考较弓箭骑射,累不累呀正巧我也没事,你去哪儿,我带你吧,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快的。”

    “那真劳烦你了,我得去木器行,你顺道不”善保顺水推舟问。搭便车,还能省下车马钱。

    福康安从贴身小厮小喜子手中接过缰绳,抬下巴示意,“你先上去。”

    “你先上吧,我坐你后面。”

    福康安已经十五岁,平时营养到位,身高体壮,英气十足,比之善保,足高出一个头,善保心里暗暗白眼傻大个,傻大个

    “善保,叫你上就上,快点儿,你再磨蹭,一会儿可就天黑了。你坐后面不稳当,摔着怎么办”福康安拿捏着架子教导了善保几句。

    “你当我傻么,娘们儿才坐前头呢。”善保斜了福康安一眼。

    人家善保是正宗的丹凤眼,尽管脑门儿上伤了两处,可此时横波一扫,还真有几分韵味儿,扫得福康安心内跟着一痒,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贱兮兮的笑起来,“你在哪儿听得这些混话,没有的事儿,上马吧。”说着还偷偷的瞟了眼人家善保的腰线,只可惜穿得厚,啥也看不出来。

    “我去车马行租辆马车就是了。”善保要走,福康安只得投降,“好了,我先上马,你坐我后面,可得搂紧了,掉下去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下你 。”

    老子用得着你救么,老子的骑术好的很

    善保腹诽着,人福康安一抓马鞍前桥,脚尖儿轻点地面,一个翻身便稳稳当当坐马上了,那姿势那身法儿,就是外行人如善保,也嫉妒了一小会儿。

    一双黑色掐云纹短筒鹿皮靴踩在马蹬上,善保看福康安一眼,酸不溜丢的,“你脚踩着马蹬,我怎么上啊”

    福康安怎么都觉得善保有趣,笑着让出马蹬,善保掸一掸衣衫,作文质彬彬状,道,“你坐稳了啊。来,扶我一把。”

    福康安侧着身,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善保先左脚踩在马蹬上,左手握住福康安的手当然,善保也是要面子的,也想学一把福康安飞身上马的帅气,不过他本身学文,平时缺乏锻炼,脚上力气不够,只得手上拼命借劲儿,差点将福康安拽个趔趄,下头小喜子惊得冲上去扶了善保的腰一把,善保才把右腿翻送上马背,坐在了福康安身后。

    福康安手被善保掐得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发酸,善保屁股扭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还抱怨着,“福康安,你力气不大呀,我这么瘦,你都拽不上来。前头点儿,挤得慌。”

    “哪有你这样上马的,不说你自个儿笨,倒怨别人。你就是瞧着瘦,坠起来跟秤砣似的。”福康安哼了一声,回头看善保还在调整坐姿,没好气道,“别乱动,你手放哪儿呢,抱我腰,掉下去我可拽不住你。”

    “瞧这话说得,真够废物。这是要做大将军的人说的话么”善保推福康安,“往前坐坐,你不觉挤啊”

    “这是马,不是马车,就这么大的地儿,你抱紧些,去木器行是吧”福康安让马慢跑,他还是被善保那句“要作大将军的人”哄得乐呵。

    今儿天气不错,不过在马上风也有些大,善保缩在福康安身后避着风。

    嗯,跟福康安这种人啊,说话不能太恭敬。他知道上位者的相法,越是站得高,偏越要表现的亲民啊平等啊啥的例如,每逢大年三十,国家最高领导人都要去农村啥啥家庭煮一顿过年饺子

    例如福康安吧,你真跪下叫福三爷,人家不一定瞟你。你就得刺他两下,哄他一下,叫他不安稳,让他觉得你好像把他当成朋友,挺亲呢,挺自然,挺这时间久了,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一段革命友谊。

    虽然宿命中,好像和珅、福康安这两大权臣有些不对路,可,善保真不愿意得罪福康安这家子后台,太硬了。

    要买的东西,善保都拉了单子,大到贵妃榻、箱柜,小到盆架、八角凳,林林总总列了几十项。

    善保一样样的挑选,福康安倒是意见不少,“这是什么木料的长多少年了瞧着这色儿不大清亮”

    “回爷的话,这是三十年老榆木的。”掌柜一双眼睛历练多年,瞧着福康安从头到脚都写着富贵二字,派头十足,一看就是能当家作主的人,倒是善保小孩子一个,掌柜试探的问,“爷若瞧着不合意,还有上好的红木,爷要不要瞧瞧”

    福康安见善保正端祥抚摸着一件浮雕花开富贵的贵妃榻,不由皱眉,“这雕工也太土了。”曲指“嗒嗒”敲了几下,问道,“有没有黄花梨木的榻”

    果然是大主顾啊,掌柜赔笑,“瞧爷说的,如今就是有黄花梨的板材,谁又敢随便解料,打成家俱像这些板材,都是请客人看好,解了封,再请最好的木匠师傅解料打家俱,一个边角都不敢浪费的。”

    “又不是你花银子买,哪儿来得这些意见”善保问掌柜,“这榻多少银子”

    “爷,不敢给您报虚价,一两银子。”

    善保笑了笑,自袖中取出要买的家俱清单,“你看你这里都有哪些,我瞧瞧,若合适一块儿买了,你直接给我送家去,我省得再去别处。”

    “好咧。”掌柜的一看就乐开了花,问,“爷您都要一水儿的榆木家俱么,要说咱们行里,黄花梨、紫檀木现成的没有,还有红木家俱也都不赖。”

    “嗯。榆木便宜。”

    善保买东西算快的,逐一挑好了,就坐太师椅中跟掌柜的讨价还价。

    “嗯,你这个价不行,”善保摇摇头,从掌柜手里接过小算盘,拨了两个滚圆的算珠,勾唇一笑,“这个价。”

    掌柜倒抽一口冷气,苦了脸,“爷,您好歹得赏我们点饭钱吧。”

    善保抚摸着搭在膝前的袍摆,一下一下的抚顺摸平,笑道,“我本就买得多,这样大的一宗生意,你家店里也当给我稍稍减价一二。再者,这价,你自个儿心里思量思量”

    两人死磨硬泡的讨价还价,让福康安大开眼界。

    “爷您在加点儿,这个数。凡在我店买的家俱,以后坏了您给我送回来,我这儿免费给您修理。”掌柜弓着身子弯着腰。

    善保弯着眼睛,“你这次给我个实惠价,算下次生意了。”

    “您好歹加点儿,要那个数卖您,老板回来得抽我耳光。”

    “没事,你把我住址给你们老板,叫他找我去。”善保死不松口。

    福康安听得心急,不耐烦道,“算了,这里东西也不咋地,去别家看看,磨磨蹭蹭的,没个痛快。”

    善保一笑起身,“可不是么,你说的有理。我也不好叫掌柜你吃亏,既然这价钱你觉得赔本,那就算了,我别家买一样的。”

    掌柜忙拦住善保,两人马上和和气气的一手交钱,一手送货,善保还站边儿上盯着指挥,“别弄这些样品送我家去,不知道给人摸过坐过多少回了,都二手货了,掌柜的你还想卖给我啊。那可不行,二手货是二手货的价儿。”

    “哟,爷,小的跟天借胆也不敢糊弄您哪。”掌柜亲自给善保和福康安添了回茶,笑道,“爷您稍座,我亲自去安排他们装车。”

    善保点了点头。

    福康安却是不耐烦了,这里的茶他根本没喝一口,一指小喜子,“在这儿给善保看着,叫他们挑新的装好送善保家去,我们先回了。”

    小喜子不放心的道,“善保大爷,您不嫌弃就骑奴才的马吧,奴才一会儿跟他们木器行的车去您家就成了。”

    善保欢喜的应了。

    福康安淡淡地瞟了小喜子一眼多嘴。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十一回家

    还碰到偶弟和偶弟妹还吵架,偶弟妹一气之下就回娘家了

    唉,偶真看不出婚姻的幸福在哪儿

    一家人的心情都受影响,很差

    10、福康安心里小算盘

    善保的骑术相当普通,幸而小喜子的马极温驯老实,骑在上面倒还稳当。

    出了木器行便是花鸟市场。

    福康安去了一家最大的梧桐轩,敞开的雕花折扇门,外头挂着一溜儿的细竹吊铜钩的鸟笼子,里头真是百鸟齐鸣,悦耳动听,有安徽的画眉、“口外”的百灵、河南的红子、华北的黄雀,还有东北的红脖、蓝脖、虎皮、太平鸟、朱顶红等等。还有架在皮手套上的鹞子,目露凶光,布兜里的鸽子应有尽有。

    外头的伙计显然是认得福康安,老远便上前打千作揖,请安问好。

    福康安拢住缰绳,笑问,“你家八哥送来没”

    “回三爷的话,老板前儿亲自去乡下请来的,会说几十句吉祥话儿呢。这鸟金贵,天天蛋黄蒸栗米的喂呢,不敢挂外头,”这伙计后头还有个穿灰棉衣的小伙计,十来岁的模样,和福保个头大小差不离,眼睛溜圆,尖尖的瓜子脸,看着便有几分伶俐,赶紧着替福康安、善保牵马,并将马拴在店外头的拴马桩上。

    另一边儿大伙计已将福康安让到店里头,又招呼人端茶倒水,福康安向来是喝御茶的主儿,哪里看得上这些东西,摆摆手道,“不用忙了,八哥儿呢”

    后头另有个穿蓝棉衣的伙计拎了个罩着黑布的鸟笼子出来,先问安行礼后,掀开黑布,果然是只玉脚玉爪儿的八哥。

    善保只在电视上看过会说话的八哥,好奇的问,“真会说话么”

    蓝衣伙计从腰下锦囊中摸出几粒瓜子仁,搁手心儿往鸟笼边儿一递,那八哥儿飞快的探出头衔了去,呱唧呱唧的咽了,脆生生的说了声,“主子吉祥”

    善保给逗得直笑。

    福康安也觉有趣,“还会不会说别的”

    接下来此鸟表演了诸如,“长命百岁”“平安如意”“松柏常青”之类的吉祥话儿,哄得福康安眼睛没眨一下,就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这只破鸟。

    败家啊败家

    自己买一屋子家俱拢共才花了二十六钱六分银子,这么个长舌畜牲就要一百两

    关键是,福康安一摸荷包坏了,银子都在小喜子身上呢。

    人大家子出身,向来银子搁奴才身上。

    旁边有等着收银子的掌柜,福康安按了按荷包,咳了一声,“善保,借我一百两银子,明天还你。”

    善保“哈哈”一笑,哥们儿气十足的捶福康安一拳,“这话见外了,咱们啥关系,什么还不还的见外了不是,没的叫人恶心。”痛快的从袖筒子里的内袋里摸出几张小额的银票,拌擞着展开,数出一百两,为福康安付了帐。

    福康安这人一辈子功勋卓著,打仗的人一般都比较豪爽,善保就算心里滴血,面儿上也不能显出小家子气,为哄得福康安开心,爽快的拿银票付帐。

    福康安笑了笑,伙计瞅了瞅两人,将鸟笼子递给善保。

    善保马上掩鼻避开,嫌恶道,“一股子鸟屎味儿,我才不提呢。你没瞧我们俩骑马来,没带仆人,一会儿送马神庙东街忠勇公府,就说是府上三爷买的。”

    伙计一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在京城多年,对忠勇公府的大名最就仰慕已久,这可真是现成的大财主,俐落的又给福康安赔礼赔笑,“瞧小的有眼无珠,听爷的吩咐,马上派人给您送去。”

    福康安忽然道,“你既认得我,怎么倒不给我便宜些银两”

    别说伙计听了瞠目结舌,就是善保也受了不小惊吓。

    在清朝,满人是一个很特殊的特权群体,满人爱面子拼排场讲身份,基本上是属于冤大头一类。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他们买东西不怕贵,就怕不贵,低了他们的身份。

    像福康安,此人乃标准的贵族子弟,在善保眼中,福康安于经济事务方面就是个缺心眼儿的肥羊,这,这

    福康安好像很享受两人的惊诧,笑道,“算了,银两不与你计较,搭我两只鸽子吧。”福康安随手一指石榴树上挂的鸽笼,拉着善保,转身走了。

    善保出了门还没回神,福康安索性牵着马和善保步行。

    “善保”

    “啊”善保抬头,看向福康安,眼神中有一丝迷茫,浅粉色的嘴巴微张着,露出一丝雪白的贝齿。

    福康安笑,“那对鸽子送你吧。”

    “啊。”善保抿了抿唇。

    “还有”福康安心里暗笑,“你的银子啊,不能一次性还你”

    善保忙道,“没事儿,不用还。”

    “唉,我一个月也只有二十两月钱,这是买来孝敬我额娘的,不好从公中支银子,等明儿先还你十两,嗯,”还装模作样的扳着手指算,“明年七月份就能还完了。”

    福康安肯定是在开玩笑吧,善保没说话。

    “唉,如果善保你肯帮我还价,就能早点还清善保的银子呢。”福康安很欠扁的叹一口气,歪着头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对了,善保你怎么忽然变得有银子了呢”

    “没银子怎么替你买鸟啊。”善保斜福康安,撇撇嘴,“就一点吃饭的银子,也值得拿来说嘴再说了,我阿玛生前也是做官的,有银子怎么了倒是你,想让我还价就直说,谁知道你们大少爷怎么想呢有人买东西还嫌便宜呢心里有话不直接说,看你就不是个实诚人。”

    因为看人看走眼,善保很有几分迁怒,这个王八蛋,你扮猪吃老虎呢妈的,你本来就时虎,竟然扮成一头猪,好玩儿么

    善保向来觉得自己对历史熟悉,很有几分作为先知的优越感,别说福康安,就是福康安的爹、爷爷、祖爷爷,他都知道一二,也就没把人家当回事儿。

    结果,托大了。

    丢脸了。

    “善保”见这人忽然在一家花店门口傻站着,半天不动,虽然眼睛半垂,可混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怨念,福康安忙唤了一声,善保脸色不善的扭头瞅着他。

    福康安家里兄弟四人,两个哥哥他不敢招惹,不过他还有个弟弟福长安。他们兄弟家教甚严,福长安虽然只有五岁,在家也是一板一眼,还不如善保一会儿瞪眼,一会儿撇嘴,一会儿发呆好玩儿呢,福康安索性指着身边儿的顶上开着三两朵纯白小花儿的仙人球问,“善保,想买花啊”

    “是啊,你送我鸽子,我也得回礼呢。”善保花了二十个铜板,买了两盆仙人球,叫人送到忠勇公府上。

    善保生了一路的闷气,自个儿一边憋气一边往家走。

    福康安却是难得的好心情,他觉得天气实在好极了,云格外的白,天格外的蓝,连气鼓鼓的善保也透着那么股子可爱。

    “善保,买两个火烧吃吧,我有些饿了。”福康安指了指火烧铺,善保“唔”了一声,没动。福康安笑,“那天看你在这儿买了火烧,想来味儿不赖吧”

    “什么时候啊”

    “就是我去你家探病的那天。”

    善保一个激灵,立马想起把人家福康安送的药材当了五百两银子的事,把缰绳抛给福康安,转身就去买火烧了,天哪,可千万不能给福康安知道。

    像福康安这种人,可能会觉得有趣拿他取乐,不过贵族向来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福康安就是装成猪的老虎,其本质也不会改变的

    善保心里着急,面儿上还挺沉得住,先装出不满的模样对着跟着他到火烧铺门口的福康安说了一句,“那天怎么瞧见我也没说话呢,想是有事忙吧。”再还以体贴的微笑,“我还发愁晚上请你吃什么呢,你既然好这一口,正好顺便多买些卤味。你平日少出来吃东西,或许不知道,这家是老铺子了,味儿地道。”

    善保一百个铜板买了一大包的火烧卤肉,抱着往家走,对福康安道,“我牵马吧,你先吃火烧,别饿着肚子了。”

    对于牵马和抱着火烧卤味而言,牵马明显更显男子气概,福康安体贴笑道,“你抱着吧,哪儿有在大街上吃东西的对了,忘跟你说了,我明儿就要去宫里当差了”

    “宫里”做太监啊,那真恭喜你了,善保笑问,“是侍卫么”

    “嗯,三等蓝翎侍卫。”福康安忽然道,“善保,咱们满人是以武功起家,虽说现在天下太平,这弓箭拳脚最好也不要搁下。你文章做得好,日后是想科举的吧。不过我觉得那事儿不靠谱儿,全国的举子们都挤到北京,三年一考,拢共录取不到三百人,中不中多看天意。你要中进士,起码得再熬十年,若运气不好,就得一直考一直考”

    “你咒我的吧。”善保气得噎了福康安一句,不会说好听的啊,说不定历史上人家和珅没能科举晋身就是福康安诅咒的。妈的,老子还没考呢,你就给老子念咒一直考一直考,考你个姥姥个脑袋瓜儿。

    福康安觉着自己修养见长,竟然没生气,大约是善保噘着嘴太可爱了吧,福康安自作多情了,“跟你说实话,你又不高兴,我这还不是为你操心。”狗咬吕洞宾啊你。

    “我跟你说,咸安宫我虽没去几日”福康安停了一停,他生下来就是乾隆赐的名儿,后来略长大,乾隆便降旨让他进上书房同诸阿哥一道念书,本来念得挺好,后来乾隆皇帝给五阿哥指了个娘们儿兮兮的伴读叫啥福尔泰的,一个包衣奴才,每天恨不能把头抬到天上去。福康安是何等出身,哪里瞧得上福尔泰,一次小冲突,福康安直接把人摁地上胖揍了一顿。

    其实,在福康安眼里打了福尔泰根本算不得事儿。

    关键是福尔泰后头的主子五阿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傅恒是个谨慎稳妥的人,连上了三封请罪折子,把福康安训得狗血淋头,从宫里提溜出来塞进了咸安宫宫学。

    福康安回过神,现在因五阿哥受宠,这个该死的奴才秧子还活得挺滋润。不行啊,没自己人啊。

    缺人手啊

    “善保,你成绩每年考核都名列前茅,只要是弓马娴熟,待咸安宫推荐,可以直接从侍卫做起。”福康安道,“御前当差,得见天颜,一步登天。你要是一心从科举晋身呢,就算中了状元,也不过是塞进翰林院做个六品翰林,这要万一在二榜三榜,发到京城外当个七品芝麻小县官儿,估摸着你就是熬半辈子也且熬不回来呢。”

    不管福康安打什么主意,善保也得知人家的好意,“知道了。我倒是想早当差养家呢,这会儿也急不来。”

    福康安打量着善保矮冬瓜一样的个子,笑道,“也是啊。你以后可得多吃肉,你看,福保比你小两岁呢,跟你个头儿差不多。”说着还摸了摸人家善保的大脑门儿,善保打掉福康安的手,“男人头女人腰,不好乱摸的,知道不”

    “你听我跟你说嘛,咸安宫每三年一大考,介时能向皇上上书推荐,授为侍卫,虽然品级低,也是极体面的。”福康安反复同善保灌输做侍卫的好处。

    善保低头看脚尖儿,“你说得轻巧,学问上,我自问不输人,可哪儿有那么容易就被推荐呢。我家的情况你也见了,这才好些。要是能直接补差事,谁想考科举呢”

    福康安等得就是这句话,郑重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想得长远是好事,只是你年岁小,急也是急不来的,当下就好好念书、学习骑射。等日后,反正我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就是。”

    善保装出一副惊讶,微张着小嘴儿,脚下站定,眼睛带着一丝感激望着福康。忽然又有些湿意,又慌忙的别过头去,仿若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福康安对善保的反应挺满意,就得这样,同窗,自己也算看着善保长大,更熟悉。打小儿的情谊、恩德,以后善保肯定对自己也更为忠心。

    福康安笑眯眯的打着小算盘。

    11、善保的第一个休息天

    善保把家收拾好,又买了个会做饭的丫环红雁,平时兄弟两个去上学,留红雁看家。

    咸安宫官学其实没多少人,拢共也就一百一十位。不过,这是标准的高干子弟学校啊,除了达官显贵的后代便是朝中重臣的子侄,那叫一个非富即贵。

    在这一群纨绔当中,没爹的善保还真是不怎么显眼。

    谁瞧得起他呀。

    贵族中吧,像一般没能入选上书房的子弟,这些王爷贝勒贝子的就都把儿子塞咸安宫来,反正也是在紫禁城内。

    官员中吧,亲爹官职起码得正二品往上,你才有这资格。

    唉,就算善保的亲爹常保活着,他在咸安宫这一群显贵子弟中也属贫下中农。

    何况,他那短命的爹已经死了。

    善保倒是有个亲叔,钮祜禄君宝,可君宝远在云南,归来无期。

    虽然善保换人做,不过他上学依然很认真,咸安宫官学的老师都是庶吉士出身,还有专门的教骑射弓箭的满人师傅萨兰。

    这种机会在善保看来太难得了,现成的国学大师亲自授课,他不学点儿二十四史、琴棋书画那都对不起老天爷让他穿一回。

    不过最让善保开心的是,上学不但不收学费,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拿,额外还有肉菜银五分,每季另给米五石三斗。

    基本上,他和福保除了些书本上的额外开销,学里的银子尽够吃饭了。

    唯一不足的便是如今上学比较辛苦,每十天才休息一天。

    善保家院子其实不小,当然跑马是不成的,竖两个靶子还是有地方的,兄弟俩一人一把宝雕弓,练习射箭。

    福康安一大早就来了,侍卫处并不忙,两天一轮班,有的是时间,他听说十一月份咸安宫大考,善保又是头一名,正好借着由头,来给善保道喜了。

    叫善保说,这第一名并不难拿,咸安宫教学条件当然是一等一的好,可也得有人听老师上课哪。

    教不严,师之惰。

    可这咸安宫的老师,除了能对善保这种没啥后台的人展示一下严师的威风,其他如老爹是王爷贝勒中堂等身份的,你敢动一下试试你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吧

    所以,咸安宫的第一名,含金量并不高。

    福康安却觉得自己有眼光,人家善保在家歇了一个月都没耽搁念书福康安在乾隆跟前很得宠,当然对乾隆有所了解,乾隆喜欢风雅、有才学的人,尤其这个人如果是满人

    不过善保的骑射可得加强啊。

    “这样对着死靶有什么趣味“福康安一边握着善保的手纠正姿势,一边道,“下次你休息,我带你去庄子上骑马打兔子,练活靶才有意思呢”

    善保已经练了一个早上,胳膊酸得厉害,索性把弓箭挂到树上,拿起手边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热汗,招呼福保,“福保,累的话,一会儿再练吧,这也不是一时一天能练出来的。”

    福保把弓箭收拾了,叫了声,“福三哥。”又问善保,“哥,你不说今儿个摘柿子么我这就摘吧。”

    “不急,先歇会儿,这刚出了一身的汗,不能呛着风。”转眸看了福康安一眼,你大早上的就来我家吃早饭哪,笑了笑,“都进屋来吧,喝杯茶。”

    家里的丫头红雁在张罗早饭,几人就去了与卧房相连的小厅,福保告声罪进去换衣裳,倒是善保仍是一身劲装短衫打扮,寸宽的黑色腰带勒出一握纤腰,使得福康安流连不止,“善保,上回给你的补品吃了没瞧你怎么一点肉也没见长。”

    “吃了。虽然没长肉,你瞧我个子高了没”善保唇角勾起,挺高兴从锡罐里倒出茶叶,用开水沏了,转身站到福康安跟前,笑着拉了张铺棉垫的椅子坐了,“以前不觉得,衣服就能瞧出来。再说,男人都是先长个子再长肉,瘦点儿也没不好。”

    “你早饭还没吃吧”

    福康安笑,“你好不容易得一天空闲,没提前给你送帖子,怕你有事出门,我不白来一趟么”

    善保低头倒茶,双手捧了,递一杯给福康安,“多谢你记挂了。茶不好,你别嫌弃啊。”

    福康安垂眸瞟一眼比茶碗还白三分的小白手,忙接了去,“善保还是那样客气。”轻呷。微涩的茶水在嘴里转了个圈儿,福康安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暗自盘算下回一定要送些好茶叶给善保儿。

    “我听福保说你以前除了要我帮你破题写文章,都不大理睬我,心里悬着呢,哪里敢不客气。”善保喝一口茶,见福康安面上微露尴尬,笑道,“后来才知道其实你人挺不错,你出身富贵,我虽没去过你家,也常听人说。倒不是自卑,只是觉得你来我家,我拿不出好东西招待你,心里怕你委屈。”

    福康安这才释然,“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理。我要是嫌弃你这儿,就不会来了。”

    “对了,我还有事想请你帮忙呢,”善保眼睛在福康安身上溜了一遭,笑问,“就不知你方不方便”

    “说来听听。”福康安的规矩都烙在骨子里去了,即便坐在善保常用的榻上,也是正襟威坐,行止端正,使人一瞧便知此人礼数教养都是极好的。

    善保见福康安还挺谨慎,没充大爷一口应下,想来此人的确是与一般的提笼溜鸟的纨绔子弟不同,遂温声道,“我想给福保请个教拳脚的师傅。你也知道,学里虽然有师傅,其实教得有限。我看福保,是个好武的,你不是也说要弓马娴熟么我觉着,东西不必学得多,一定要精。如果福保日后上战场打仗,只是弓马娴熟是不够的。我叔叔、外公都不在京里,堂叔家也没合适的师傅,再亲近的人,也就是你了,你交际的人面儿也广,想问问你呢”

    亲近

    听到这两个字眼儿,福康安便豪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事你找我算找对了,我家里是一门子武将,大哥二哥都是在军中效力,合适的人应不难找,你且等着听信儿吧。”

    善保笑,“那就麻烦你了。”见福保换了长衫棉袍出来,吩咐道,“福保,福康安说了给你寻摸个拳脚师傅,快谢谢你福三哥。”

    福保赶紧给福康安作了揖道谢。

    过一时,红雁来请去用早饭。

    主院是一溜五间的正房,善保兄弟住了最东边儿一间,跟着便是相连的小客厅,挨着小客厅的是书房,穿过书房便是吃饭的饭厅。

    这几间房大部分摆的是善保在木器行买的家俱,墙上挂着几幅善保自己临摹的山水风景或花卉鸟虫,四角摆着高脚细腰的花架子,上面放着白瓷花盆里开得正好的晶莹洁白的水仙花,房屋里似也有萦萦花香。

    福康安觉得这屋子虽无法跟自己家相比,也透着股子雅致,推辞不过便坐了上首之位。

    主食是米饭。

    四个菜,红焖羊肉、红烧鲤鱼、牛肉炖蕃茄、香菇青菜。

    一人一盅汤。

    福康安尝了一勺,味儿还不赖,笑道,“鸽子汤”

    “嗯,这还是承你情呢,”善保给福保夹了一筷子羊肉,笑道,“你送了那几笼鸽子,都挺不错,正经的乳鸽,味儿鲜肉嫩,我和福保都觉着好吃。”

    福康安忽然觉得这汤堵嗓口眼儿了

    上次和善保买鸟儿时,那梧桐轩的掌柜得知福康安身份后成心巴结,福康安金口一开要人家多送两只鸽子,梧桐轩便多孝敬了几笼,福康安差人都给善保送了来。

    福康安是想着,善保家宽敞,人却少,养些几笼鸽子也添些活气儿,何况鸽子是出了名的好养,并不麻烦耽误功课

    不承想福康安垂眸看了眼手边儿色香味儿俱全漂着菌菇的鸽子汤,他终于承认自己还是不太了解善保。

    其实善保这人只张了一张风雅的脸,实际上每天晚上盘算的都是带着铜臭味儿的银两花销,对衣食住行,他不小气,不过他坚信要把每一分银子用到刀刃上,什么狗屁鸽子,老子还得花银子买粮食喂养,索性一天两只乳鸽汤,全都炖了。

    福康安挺有口福,赶上了。

    福康安搅着手里的黄铜长柄汤匙,怎么都觉得这鸽子汤有点儿不对味儿。

    当皇帝的,就是放个屁都希望有人接住。

    福康安想自个儿送的东西,善保不好好养,倒给炖了,这心里就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进而进行了一系列由鸽子汤引发的联想

    善保是不是心里没拿我当回事儿啊

    善保是不是表面恭维我啊

    善保

    善保用公筷夹了筷子鲤鱼放福康安碗里,“尝尝味儿怎么样,早上要吃得有营养,别傻看着了。你要觉着好,下回还做给你吃。”

    福康安一瞧,是半拉鱼尾,善保笑,“你上回不是说鱼尾上的肉最香么,给你吃。”

    加吉头,鲅鱼尾,刀鱼肚子,鲕鱼嘴。

    福康安是个讲究的人,不过对上善保笑眯眯的眼睛,也就只能感动一下,估计着,善保不懂这些。还有,善保听自己讲话,是不是只听一半哪

    “福康安,你别客气,多吃点儿哈。”

    用了早饭,善保便招呼着福保和小喜子搬梯子,摘柿子。

    “福保,你小心些哈一手拽紧了柿子树,远点儿的就别摘了小喜子,扶稳了哈”

    善保仰着脖子,眼睛不离福保分毫,红雁在地上把福保丢下来的硬柿子捡到篮子里。

    “红雁,挑篮子好出来。”

    “福康安,一会儿你带一篮子回去放着吃吧。”

    “你不是要做柿饼的么”福康安负手站在善保身畔。

    “没事儿,反正多得很,我家柿子格外甜。这颗柿子树还是我曾祖父出生时,我高祖父种下的唉哟,福保,小心些,别摘那枝儿,太远了”

    善保是真的心疼福保,但凡远一点儿的稍细枝干上的柿子,都不要福保摘,等福保下来,还剩半树柿子没摘到。

    “累了吧,歇会儿。”善保拽着福保,拿着鸡毛掸子给福保掸身上的灰尘。

    “哥,还剩那些呢。”

    “没事儿,就留着送给冬天的麻雀吃吧。别冒险去摘,万一树不结实掉下来怎么办。”现在又没保险公司赔。

    福康安叹口气,足尖儿一点,纵身跃至树上,身姿轻盈如燕。

    要是没眼皮挡着,善保觉着自己的眼珠子能从眼眶里掉出来,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么

    “常听人说福三哥功夫好”福保一脸的兴奋,在善保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福三哥是大内侍卫教的武功,哥,你看多灵啊”

    嗯,这要是半夜翻墙挺方便呐。善保忽然喊了一嗓子,“福康安,你就给福保找个会这种跳来跳去的师傅啊。”

    一刻来钟,福康安就把善保家的柿子摘了个干净,小喜子和红雁抬着柿子去厨房了。

    福康安轻飘飘的跳回地面,福保跑过去围着福康安转,小脸儿都红扑扑的一团,那崇敬是溢于言表的,“福三哥,你轻功真好,你练多久才能这样上房上树的”

    “打五岁开始学的吧。”福康安伸展手臂,站在善保跟前,大模大样,“给我掸一掸,也没带衣裳,只得凑合了。”

    12、善保家的秘密家教

    尽管有专门的书房,善保还是习惯在卧室临窗的位置放一张书案。

    书案上文房四宝俱全,旁边地上还支着薰笼,里头燃了百合香,整个屋子也暖香暖香的。

    善保已经很少晚上用功念书,他怕伤眼睛。再者,福康安的话也给他提了醒,这科举不仅要看实力,运气也要占很大的成份。

    最关键的是,他是满人。

    满人是有特权的。

    有门路的,像福康安一样,补个侍卫。

    没门路的,也可以参加满人的生员考试,补个笔帖式。

    笔帖式虽然职位很低,不过却是满人常用的晋身之路,朝中以笔帖式而晋一二品大员都比比皆是。

    翰林院是汉人的天下。何况如今那儿就坐着尊名为“纪晓岚”的大佛,善保想出头儿,除非再死一回,重新投胎唐宋八大家。

    基本上,不用福康安刻意的诅咒,善保也死了科举的心了。

    现在,还是做些实际的事教福保理财。

    三根婴儿臂粗的牛油大腊将房间映得亮如白昼,善保一手秀美端庄的小楷,把福康安送的礼单入帐。

    福保坐一边儿,无精打彩的给他哥念礼单。一时又瞅着他哥俊秀的侧脸,福保心里盘算了半天才开口道,“哥,福三哥总给咱家送东西,咱们要不要去买点礼物回礼啊”

    “今儿下午不是给他装了篮子柿子回去么”搁下笔,弹了弹厚皮的帐本子,善保露出满意的微笑,他家的庄子要等收益得明年夏收了。不过,现在时不时有些额外收入,叫善保怎能不喜上眉梢。

    “哥,你瞧人家福三哥给咱家送的,都是啥,做衣裳的料子是皇上赏的进上的贡缎,还有那些裁毛衣裳的皮毛,多柔软多光润,我看城里的皮毛铺子都没那样好的。写字用的砚台你不说是前明的古物么”福保小声嘀咕,“以前哥你生病时,福三哥还送过那些珍贵的药材如今咱们呢,给人家一篮子柿子”

    善保瞪福保一眼,“柿子怎么了”

    福保对着自己的兄长,还是挺不耻下问,“我就是觉得咱们给福三哥回的礼也太薄了。”

    善保本来想骂福保“笨”,不过想福保年纪小,还是要以鼓励教育为主,以免打击到福保的自信心。

    “福保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善保拉起福保的小手,笑眯眯地,露出两颗小虎牙,语重心长道,“这句话叫作礼轻情意重。”

    “礼轻情意重”福保还真没听过,他乍一听,也不太明白啥意思。想着自己的学识向来不如兄长渊博,就眼巴巴的等着善保解释。

    善保微微一笑,端起手边的清水,喝一口润润嗓子,温声道,“对啊,礼轻情意重。福康安给咱家送的礼当然贵重,这贵重,指的是礼品本身的价值。是啊,绸缎、皮毛、药材都是挺值钱的。那你觉得,若是按照福康安礼物的价值回礼,咱家回得起么”

    家里什么情况,有多少银子,善保从没瞒过福保,福保稍一合计,就摇了摇头,不过人的正直是天生的,福保仍执拗道,“就算咱家没那么多银子,也不该总占福三哥的便宜。太贵的买不起,也可以选些便宜的嘛。一篮子柿子还是太简薄了。”

    对付福保这样的小朋友,善保信手拈来,正色问,“你也不是头一回见福康安了,对他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且不说他这人的性子,你就说说,依福康安的家境出身,会不会用咱们给他买的便宜些的回礼”

    福保被问得哑口无言,张张嘴又闭上,没说话。

    善保深深的叹一口气,夜深人静,他声音也放得格外轻,“福康安随手送来的就是这样贵重的东西,那他平日用的,只会比这些好,绝不会用差的。若为面子计,在京城的铺子里买些中上的东西给福康安做回礼,你觉得福康安收到那些东西和今天这一篮子柿子有什么区别么”

    福保摇头,“我就怕福三哥觉着咱们是占他便宜,怕他看轻哥你。”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86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