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他近乎本能地不愿看见某个人的死亡,为此不惜满心算计,违背诺言。
“玄震你放开我”
“玄震你以为如此谋划,玄霄便会苟活于世吗”
玄震微微一笑,并未回头,“今日之后,是生是死都凭师弟定夺,只是,只要我尚存于世,就绝不会任由师弟受我所累,去受那轮回之苦”
“你道这般,我便会感激你吗”玄霄双目赤红,此刻他内息混乱无比,经脉几乎逆行,却仍是不管不顾地催动内息。他死死盯着前方的那个身影,忽然狂笑道,“琼华如此,神界如此,便连师兄,也要弃我而去吗”
“玄震,不要让我恨你”
玄震没有回答,因为九天玄女的掌风已至。在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之下,只有一瞬,白袍黑发的青年便化为了虚无。
神魂俱灭。
“师兄,请留步。”
明真停下脚步,见叫住自己的是新入派的小师弟,便道,“天河你有何事”
云天河笑了一下,将自己父母与琼华派的渊源讲了一遍,“虽然琼华已毁,但我还是有些好奇,师兄可知琼华派遗址所在”
“琼华”不知想起了什么,明真顿了顿,“几块残垣断壁,有什么好看的”
“不瞒师兄,实是我爹娘经常提起一个名叫玄震的人,言语中大有追悔怀念之意,我生为人子,自当代为祭拜。”
“你说玄震”明真一震,脸色变得极为不自然,“是了,琼华已毁,任他如何强大,自然也要受罚。”
“师兄也认识玄震”云天河好奇地道。
“哼,你去便是,理会这些作甚”匆匆扔下一个地址,明真转身离去。
当云天河来到传闻中的卷云台之时,惊讶地发现那里早已伫立了一个人。
那人长发披散,光是一个背影就有无穷气势,让人心生畏惧。但是,云天河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却觉得这个人孤单沉默地站立在这里,便连空气也凝滞了一般,无端地生出几分凄凉。
莫名地,他不想打扰这个人,便等在一旁没有说话。
但是,当他的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望舒”
“你是何人,竟识得望舒”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如同他的背影一样,这个人的声音也是冷硬无比,毫无感情。
“我叫云天河,请问前辈是”
“云天河云天河你的父母是不是云天青和夙玉”
“咦,前辈竟与我爹娘是旧识吗那前辈也一定认识一个叫做玄震的人了”云天河欢喜地道,但他话音刚落,空气却一瞬间冻结起来,身旁传来的强大压力几乎让他跪倒在地
“玄震”那人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语气难明地念出这个名字,“十九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原来竟过了这么久。”那人转过身来,只见他面容冷峻,如同刀刻一般,最让人讶异的是此人双眼竟然是全然的赤红色。
“你”云天河惊讶地睁大眼睛。
双眼赤红,此人分明是入了魔的
“哼,不必害怕,我若是要杀你,哪里会等到现在。”玄霄淡淡扔下这句话,脸上的神情却极为复杂。
那一双红色的眸子中,竟然有几分犹豫不定。
终于,他迈开脚步,朝那把插在地上的望舒剑走去。他走的极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浑身的灵力却开始不断震荡。
“十九年我终于挣脱束缚,从东海修炼成魔”玄霄语音低沉,他缓缓地伸出手来,抚上立在此处的望舒,“可是这些又有何用”
不知道为何,虽然他语气平静非常,一旁的云天河却仿佛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听出无尽的痛悔来。
“太晚了。”
云天河有些犹豫,还是道,“莫非前辈便是玄霄”
玄霄没有回头,但也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只听他冰冷地道,“不错,你又是从何得知。”
“因为我爹曾说过,与玄震师叔最为交好的,除他以外,还有一个叫玄霄的人。”
“交好”玄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似痛似恨,“不,我简直是恨他我硬闯鬼界,便是要问他,当初为何要违背诺言,留下我一人”
“但他竟连这个机会也不留给我更加可恨”
云天河一愣,难道玄震竟是神魂俱灭,所以连鬼界也
“如今我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玄霄语气癫狂,抚摸望舒的动作却很温柔,“师兄,你可满意”
“前辈”云天河露出不忍的神情,道,“逝者不可追,你还是”
“可笑”玄霄打断他,眼中浮现出一股可怕的执着,“什么逝者不可追,不过是弱者的托词罢了你看,望舒气息仍未断绝,师兄定然还在这世上的某一处我玄霄,非要追上一追,哪怕搅翻这天,打破这地,也要将他找到”
“若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玄霄慢慢地重复,脸上竟然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来,“既没有了师兄,那这天人鬼三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在云天河惊骇的视线中,玄霄纵声长笑,突然消失了踪影。
只有那把望舒剑,如同十九年前一样,日复一日,丝毫不变地插在原地,仿佛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仙剑四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云吞云吞的两颗地雷,以及夜涅楼迦的地雷,亲,你们破费了。
解释一下,这篇文里云天河父母俱在,自然性格不会像原作中一样了,本来我连名字也想改的,但怕大家阅读不便,于是作罢。
仙剑四到此结束,霄哥依然被我苦逼了一把,抱头求不要打脸私以为,比起原作中众叛亲离一生尽毁的霄哥,本文中起码有人愿意为他而死嘛而且,貌似还有转机
17、哈利波特1
一片黑暗之中,睁开了一双眼睛。
吴琛毫无睡意,身体被一点点碾碎的感觉在梦里不停回放,这可称不上什么愉快的经历。放在床头的电子表显示着时间4:点02分。
吴琛一愣,看来上一个世界对他的影响延续到了现实中。琼华门规极为严苛,天还未亮众弟子便要起身练剑,他身为师兄,自然要充当表率。即使离开了那个地方,他也已经习惯早起了。
此时正值夏夜,整个城市一片静谧,安静得犹如死水一般。吴琛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但他还是迈开脚步,推开了窗。
天气晴朗,繁星正好。
这样子的天空,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出现在这个城市的上空了。但在吴琛眼里,这片难得的星空也不过是与另一片重合在了一起让他的神色温柔起来。
“我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被吵醒的z十分恼怒地拍着桌子,但他对面的人却不为所动。
“6点30分。”吴琛微笑着报出一个时间。
看着这无懈可击的微笑,z果断败退,“算了,以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你这个怪胎是我的不对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吴琛将上一个世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这次你已经靠自己的力量忍耐下来了”z摸着下巴,歪着头打量着他,“看来,我估计的没错,你的忍耐力的确增强了。”
“z。”吴琛皱眉。
“好吧,”z放弃了绕圈子的打算,“我的建议是,从今天之后,尽量少杀人怎么样”
“今天以前,你的建议截然相反。”
“情况不同啦,”z摆摆手,“你以前那种状态,不给你一个发泄的途径,恐怕整个城市都要完蛋。但现在不同既然这种忍耐是可以锻炼的,那不妨试试别的方法。”z的脸上浮现出轻浮的笑容。
饶是吴琛,心中也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啧啧,发泄也是有很多种的嘛”
“既然你这么会装,找个女人应该再容易不过了吧”
靠在窗边的少年合上了手中的书。
烛火燃烧了一夜,等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缕晨光已然透过厚重的墨色窗帘缝隙,洒在了他的身上,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尚显稚嫩的线条与天生的凛然结合在一起,只是一个侧脸,就拥有让人窒息的魔力。
一夜未眠,少年却没有丝毫疲色,细长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遮挡住暗藏其下的眼神。黑如鸦羽的长发被一根丝带系起,蜿蜒在肩上。
抚平黑色长袍上的皱褶,吴琛站了起来。
厚重的大门发出低沉的声响,门外的侍从对他恭敬地弯下了腰。但吴琛还是感觉到对方紧绷的情绪那是一种深深的畏惧。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也许是因为他手中那本用人皮制成的书,又或者吴琛慢慢地走过长而阴暗的走廊,脚步声回荡,更显得这座城堡冷清无比。廊上挂满了家族成员的肖像,但是其中的一些却附着着奇怪的暗色斑点。然而就算是吴琛,也不会怪罪仆人的粗心大意。有那么多地方需要清理,漏掉这一小部分又有什么要紧呢
毕竟,那些飞溅而出的、来自他所谓亲族的血液,可是将整块地毯都染红了啊。
年仅十六岁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一个纯粹的黑巫师。他强大、邪恶,还拥有迷惑人心的美貌。传说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因为觉醒了羽蛇血脉而令母亲难产而死,接着,又在十六岁的时候对自己的亲人举起屠刀,杀光一切反对者将整个斯莱特林握在了手中。
他天生邪恶,冷酷无情,注定不会为任何事物而动摇
“真的不行”
传闻中恐怖的刽子手、独裁者萨拉查-斯莱特林为难地皱起了眉,墨绿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卡尔,你是十六岁,不是六岁。”
“可是哥哥你太严肃了,”半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却仍在微笑,“而且魔药好难喝。”
“加糖会影响药效。”
“嗯,我知道,”卡尔-斯莱特林乖巧地点着头,“所以我才要哥哥对我笑一笑啊,这样魔药就不难喝了。”
“”
看着被关上的门,卡尔抑制不住地勾起嘴角。只是当他的视线触及手中空掉的魔药瓶时,刚刚还浮现在脸上的笑意突兀地消失不见。
“啪”
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卡尔任由药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女仆战战兢兢地进来打扫,连头也不敢抬。
“滚出去。”一个冰冷的声音低声道。
女仆吓了一跳,停下了动作。
“我说滚出去”咆哮声响起,卡尔脸色狰狞地挥手。
“是是。”女仆连忙退了出去。
停下动作,床上的少年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他看着自己苍白手上淡青色的血管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身体呢
除了给哥哥添麻烦以外,什么也做不到的身体,还不如死掉算了。
少年将头颅深深地埋入双臂,还不如死掉算了。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看到自己父亲在灯光下深深皱起的眉头。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吗”
“戈德里克,你来看看这个。”扬了扬手中的信,老格兰芬多神情严肃。
“这是”金发蓝眼的青年微皱眉头,然后猛地睁大眼睛。“求救信埃尔夫舅舅居然发来了求救信出了什么事”
“哼,这个家伙老糊涂了,竟然卷到斯莱特林家的事情里去了。”老格兰芬多神情不愉,“现在人家大权在握,又开始害怕起来。”
“斯莱特林家”戈德里克一挑眉,想起之前在巫师界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舅舅做了什么”
“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的话,还能活到现在吗”冷哼了一声,埃里克-格兰芬多道,“斯莱特林家的那个小辈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现在还剩下几个”
“别人家里争权夺利,他也敢伸手。好在他占住的那几个庄园并不是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名下的,否则”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那个家伙,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现在还有哪个家族敢把他当做一般的十六岁少年看待斯莱特林家能够觉醒羽蛇血脉的人并不是没有,但你看过一出生就觉醒的人吗小看他的、冒犯他的,都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沉重的、用鲜血铸成的代价。
戈德里克沉默了片刻,“那么,难道他就没有弱点吗”
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父亲点了点头,“弱点,当然有。”
“人们只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一出生就觉醒血脉,从而导致母亲难产而死。但是却很少有人了解,其实他还有一个双生弟弟。这个弟弟,就是他的弱点。”
“双生弟弟”
知道自己的儿子在疑惑什么,埃里克点了点头。巫师界生育力低下,双子更是极少,更何况萨拉查又觉醒了血脉按理说,卡尔-斯莱特林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卡尔-斯莱特林,虽然侥幸没有死,但是他的身体极其虚弱,魔力水平也和哑炮差不多。但是如果你认为他不值得重视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埃里克沉声道,“上一任斯莱特林家主深爱他的妻子,也因为她的死亡,整个人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可以说,整个斯莱特林家族的内乱,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这个男人对家族事务不闻不问,连刚刚生下来的两个儿子也毫不关心,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这样状况下勉强长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不可能是个不懂得隐忍的人,他会突然爆发只是因为,他被触到了底线。”
“他的底线是卡尔-斯莱特林”戈德里克思索道。
“没错。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接过家主之位的萨拉查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一样被架空,而是一点一点地抓稳了手中的权力,于是那些蠢货们就着急了,他们设法带走了卡尔-斯莱特林来威胁他”
戈德里克蔚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无耻”
“而且愚蠢。”老格兰芬多冷静地补充,“据说,那一天整个斯莱特林城堡中回荡的惨叫声响了整整一晚上,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来。”
“”在今天以前,戈德里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人竟然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传言。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魔鬼、暴徒,他不畏惧神明,也不在乎血脉可是我的孩子,他的强大足以盖过这一切缺点,让人只能仰视他的光辉。”埃里克注视着自己的继承人,“所以,戈德里克,这次的事是一个机会。”
“什么”金发蓝眼的青年有些怔愣地问道。
将手中的信递到儿子的手上,老格兰芬多露出狡猾的笑容,“感谢埃尔夫,他的愚蠢给了我们一个,与斯莱特林结盟的机会。”
“可是”戈德里克欲言又止。
“哼,剑术果然让你的头脑变得迟钝了这种时候还纠结于黑白巫师之分有什么用,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
戈德里克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语气低沉地念出两个字,“教廷”
作者有话要说 凌夜煌扔了一个地雷
安宁扔了一个手榴弹 感谢亲的霸王票,jj文章首页的显示抽了,幸亏后台可以看见。
关于攻受本文目前还没有定c,但是基调不会变的,暧昧为主,攻受大家可以自行脑补啊,不会明着写的。不过我的风格是比较偏向攻的,起码不会明着受。不知道为啥不管我初衷如何,最后都会写成这个样子连女穿男都攻得很。
这章我又放出了很猥琐的设定,乃们看到了咩哇卡卡卡。
18、哈利波特2
虽然被自己的父亲骂作“脑子里只有剑术的蠢货”,事实上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年轻一辈中拥有十分不错的声望。
相比起强大冷酷到被人恐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金发蓝眼的年轻人热情正直,又不失智慧与稳重,身上自有一种令人折服的魅力。一旦他笑起来的时候,那英俊迷人的外表甚至可以充当武器,而且丝毫不逊于他手中的剑。
但是这样的格兰芬多第一次碰了壁。
让他碰壁的人就坐在他的对面,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他。
卡尔-斯莱特林,萨拉查唯一的弱点。
戈德里克苦笑,他只是来为舅舅的所作所为道歉的,并没有做出其他冒犯的事情吧甚至他连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面也没见到,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对他如此敌视
卡尔厌恶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他身体虚弱,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个名叫戈德里克的人被称为格兰芬多有史以来最为优秀的继承人,年轻的巫师以他为偶像,年老的巫师以他为骄傲。
这种光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的家伙,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的哥哥但是在外人眼中,自己的哥哥却是邪恶的代表,正义永远属于格兰芬多。人们惧怕疏远萨拉查,却对这个家伙百般赞颂。
更加可恨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哥哥
戈德里克有些尴尬,面前少年的敌意越发严重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原因。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戈德里克最先闻到的是银叶草的味道,这种因为在叶片两面都长有银白色绒毛而得名的植物具有一种十分独特的气味,所以就算是对魔药并不擅长的戈德里克也能分辨出来。
难道这个斯莱特林的家主竟然是在熬制魔药这个念头只在他脑中转了一圈,接着就没有了下文。
因为格兰芬多家最为优秀的继承人愣住了。刚刚推门而入的身影与他的想象中实在差别太大,以至于他竟然失礼地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
十六岁的少年苍白纤细,实在不像是传闻中那个邪恶的亲手将自己的族人屠戮一空的人。但是整个斯莱特林家族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少年,凌冽,高贵,强大的魔压扑面而来。
吴琛并没有在意这样的目光,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熬制魔药让他极度疲惫,脸色苍白。
“哥哥”卡尔走上前拉住了他,“你需要休息。”
“卡尔”吴琛皱眉,拉住他的手臂体温十分之低,于是他反握住他的手,“你今天没有喝魔药”
卡尔看了戈德里克一眼,没有说话。
戈德里克苦笑,他被这个少年盯了半天,现在竟然成了耽误喝药的罪魁祸首。
“我”
令他惊讶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竟然首先向他表达了歉意。
“卡尔有时候比较任性,请原谅。”接着,不等他身边的少年抗议,萨拉查便微微屈身,然后当着他的面抱起了那个与他同岁的少年。
“请稍等。”他对他点点头。
“哥”戈德里克听见少年的抗议声戛然而止,卡尔一脸惊讶,随后通通化为了压抑不住的笑容。
那种全然幸福的眼神,戈德里克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了。而这个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的萨拉查
是警告,也是震慑。
这个少年在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宣告,卡尔-斯莱特林不是一个无用的魔力低微的哑炮,更加不是家族的弃子,他是他唯一的兄弟,是他的逆鳞。
戈德里克的目光柔软下来。会这么做的人,绝不会是他人口中邪恶冷酷的人至少,不全然是。
“教廷”
吴琛看向自己对面的人,戈德里克蔚蓝的眸子坦荡无比,“萨拉查,亲眼见识之后再做决定怎么样”
自从接手这个身体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城堡里的吴琛点了点头。
戈德里克把他带到了一个简陋的村落。
麻瓜驱逐咒,反射咒,隐蔽咒,气味屏蔽结界,萨拉查挑了挑眉,要维持这么多咒语的正常运转,并且躲避教廷的搜索,这里至少有两位以上的优秀巫师不间断地输出魔力。而这些,不过是为了一个破败的小村落而已。
进入结界之后,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血腥味,大量的,来自不同的人的血腥味。甚至还有皮肉烧糊的气味。
戈德里克转头看见萨拉查不变的脸色,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还能够面不改色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了。罗伊娜脸色铁青,而赫尔加则直接哭了出来。
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巫师聚居区,而是用来隐藏和治疗那些侥幸从教廷的手下逃出来的巫师的地方。
格兰芬多家族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获得情报,和这个地方不无关联。这里永远充斥着对教廷最大的仇恨和恐惧,愤怒和悲伤,就连最小的孩子也是一样。
“戈德里克”端着水盆走出来的少女有些惊讶地道。随即她的目光停留在萨拉查身上,陌生而防备。
“赫尔加,”戈德里克对她笑了笑,让出了身后的人,“这是萨拉查,萨拉查-斯莱特林。”
全巫师界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么一个名字,只是很少有人能够将它和眼前的十六岁少年联系在一起。
赫尔加惊呼一声,然后捂住嘴,满怀歉意地看向他。
戈德里克有些尴尬,萨拉查却并没有生气,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怀中被鲜血染红的布巾上,“里面的是什么人”
“我觉得”戈德里克掀开门帘,“你还是亲自看比较好。”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脸色苍白,但又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仇恨。
躺在床上的人毫无声息。
萨拉查看到她蜿蜒在身后的黑色长发,被折磨得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以及隆起的腹部。
少年眯起了墨绿的眼睛。
连魔药也无法治愈的伤口,还有那种千奇百怪的折磨方式,只能出自教廷之手。无论是老人、孩子,还是孕育着新生的女人,在教廷的眼中只有一种身份肮脏的异端。
他们甚至不肯给予这个女人永恒的安眠,他们折磨她,并以此为乐。腹中怀有孩子的女巫往往最为顽强,因为孩子她们能够忍受一切折磨,所以他们特意避开了腹部。
到底谁才是野兽
“如果不是赫尔加的草药,她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戈德里克低声说,嗓音沉痛,“为了让她逃出来,她的丈夫透支了魔力以及生命。”
萨拉查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走过去,将手放在了女人的额上。
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房间。这光芒柔和、稳定,仿佛能够抚慰一切伤痛。
“萨拉查”戈德里克惊讶地看着他。
女人紧皱的眉渐渐地松开,在外的手臂上,那些连魔药也无法治愈的伤口竟然在渐渐愈合。第一次,这个饱受折磨得女人脸上,浮现出了隐隐的笑容。
“这这是”戈德里克激动地上前,“萨拉查,这是羽蛇血统的能力”
少年的手一顿,“嗯。”
查克拉这种东西对巫师而言太过陌生,不如将这些都归于那个魔法生物的血脉。
萨拉查并没有停下手中的蓝色光芒,也没有转过头来,但是莫名地,戈德里克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渐渐升腾起来的东西,并不是愤怒,而是更加深沉的,以及更加可怕的
“你刚刚说的,”他听见少年冷静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我答应了。”
格兰芬多家族与斯莱特林家族,正式结盟。
千年之后,无数的史学家提起笔来,试图用最煽情最打动人心的方式来描述这个伟大的时刻,以及这一天对整个巫师界的深远影响。他们认为,正是这一天,巫师界开创了新的历史,踏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他们称这场战斗为“神圣战争”。
然而战争之路充斥的从来不是光明与伟大,而是鲜血与荆棘。此时的两个年轻人也不会如同后世一般,将它粉饰为为了尊严与正义的荣耀之战。
战争,是为了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天妖破月、笛里水风生的地雷
s本章字数少了一点,但是断在这里最合适了,再写别的就多了。
萨拉查才不会玩洗白呢,战争就是战争,杀人就是杀人,他是二货变态神经病啊。
19、哈利波特3
无数争论声使得整间房间乱成一团。
萨拉查面无表情地沉默着,看着面前几个家族的族长吵得声嘶力竭。
“自不量力自不量力”
“你就知道躲,教廷都要发动圣战了”
“这是犯罪,是对巫师力量的浪费”
这其中甚至包括格兰芬多的现任族长,埃里克-格兰芬多拍着桌子,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狡猾的样子。戈德里克站在父亲身后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格兰芬多家族是典型的主战派,他们认为对教廷的忍耐和躲避已经到了极限,巫师们应该反击,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地保护自己。而主和派则认为,教廷和巫师不管是从力量上还是人数上都相差太远,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不如尽可能地保存力量,而不是用在战争的消耗中。
平心而论,这两种说法都有可取之处,但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叫做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冷静的疯子。
木质的椅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十六岁的少年突兀地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刚刚还喧闹无比的大厅变得落针可闻。
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并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族长,更是诸如冷酷残暴的代名词。这个少年的残酷,似乎将一个普通的名字也染上了浓重的血色,让人心生恐惧。
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的少年语气冰冷,“教廷只会不断强大,巫师早就没有退路了”
“要么战,要么死。”
戈德里克站在萨拉查身边,看着正在集结的巫师,还有诸如马人、吸血鬼的魔法生物。
“你这么做,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是强迫。”
这个少年用一己之力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迫于他的威势,巫师们才勉强集结起来。
“你是指,我的手段太过强硬么”黑发的少年平静地道。
“不,”戈德里克苦笑,“事实上除了这种方法,我想不到其他更快的做法。事实早晚会证明你的正确,萨拉查。只是,那些家族虽然暂时顺服了,难免不会心怀怨恨”
这种做法对斯莱特林家族并无益处,萨拉查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只是转过头去,注视着被染红了的天际,“戈德里克,时间不多了。”
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格兰芬多正要追问,却见少年抽出了魔杖。
作为羽蛇血脉的继承者,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强大毋庸置疑,很早以前,他就能够熟练地使用各种无杖魔法,因此,就连卡尔都很少见到他的魔杖,更不用说格兰芬多了。
握着魔杖的手苍白纤细,但周围一瞬间爆发的魔压卷动了尘土,如同小型风暴一样。
少年的强大毋庸置疑。戈德里克看着这个握着魔杖的少年,却觉得他的手中正握着剑一般。
少年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戈德里克,只有鲜血才能熄灭仇恨,就好像埋葬野心的唯一方法,便是死亡。”
“他们迟早会知道,对教廷的惧怕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丝怪异的微笑,“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地位、荣耀以及利益。”
远处,一队白色的骑士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
战火使得天空也变成血液浸染一般的殷红。
年轻的骑士勒住马,沉默地注视着战后一片狼藉的土地。这里混杂着的,有巫师的血液,但更多的却是来自圣殿骑士一方。自当上团长以来,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最为艰苦的战斗。巫师们一改往日软弱的作风,变得强硬起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身着黑袍的少年。
“莱恩大人,”随从轻轻走到他身边,恭敬地低下头问,“战场已经打扫完毕,要下命令返回吗”
莱恩看了远处一眼,调转马头。
莱恩-布尔顿出身贵族,在他还未当上圣殿骑士团的团长之时,就因为极其优秀的表现被视为圣殿的希望。而他本人也极为正直自律,没有丝毫懈怠,终日过着如同苦修一般的生活。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圣殿骑士团的团长,并不如人们想象中一样虔诚。在战场上拼杀的他比常人更加理解所谓“神的恩赐”是怎么一回事,对圣殿背后所做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每次看见那些满怀希望的平民来到神殿,交出全部的钱财,或者对战争感到恐惧的骑士们跪在神像前祈求庇护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大主教眼中不屑一顾的神态。
神不会庇护这些人。
正是明白这一点,他才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也比任何人都满怀悲哀。不论如何光亮如新,在他的眼中,手中的剑永远都被一层又一层的鲜血覆盖着,沉重又肮脏。
这种通过践踏他人灵魂来谋取利益的方式,与其说是圣职者,不如说是军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布尔顿家族的荣光,这是他从出生起就背负着的使命。不知为何,这么想着的莱恩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黑袍的身影。
十六岁的少年眼神冷冽,黑色鬼魅的身影成为了所有人的噩梦。没有人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弱点。
那些陌生邪恶的魔法如同尖刺一般轻易地穿透骑士的圣光结界,下一秒,无数人便消失在从天而降的火焰之中。
莱恩原本以为,对教廷威胁最大的巫师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但是他错了。
对圣殿骑士而言,这些陌生却杀伤力巨大的魔法邪诡而恐怖,但是对于巫师一方,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的存在却如同神迹一般,激起了无穷的斗志。只是站在那里,少年的身姿就足够震慑所有人。
更何况,他所做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漫天的战火中,两人的视线远远交叠在一起。莱恩看见那一双墨绿的眸子深邃而冰冷,又仿佛压抑着什么极为火热的东西,与那样的目光相会,竟令他产生一种被刺痛的感觉。
无数人奔赴战场,无数人流血牺牲。
莱恩不禁好奇,这个不为所动的少年心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缘由,让他站在这个宛如地狱的地方,自始至终不曾后退一步。
连续的胜利使得巫师界一片欢腾。
萨拉查走出帐篷,迎面遇到他的巫师脸上浮现出极为激动的表情,用最隆重的礼节向他行礼。也许其他巫师会因为萨拉查的残酷手段而对他心生戒惧,但这绝对不包括参战的巫师。
这个少年伫立在战场上的身姿是如此的坚定强大,犹如灯塔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他不会迷茫不会畏惧,永远冷静得犹如一台机器。
这样的萨拉查挽救了无数巫师的生命。
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早已成为一些人心中当之无愧的领袖。他们狂热地崇拜着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和忠诚。
戈德里克调侃地看着又一次被一位血族拦下的萨拉查。这位男性高阶血族满脸迷恋地看着他,不顾少年冷漠的神情,正在喋喋不休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慕之情。
感到空气中隐隐不稳的魔压,戈德里克连忙忍住笑,找了个借口将少年解救了出来。不过当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金发的青年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萨拉查,为什么不试着答应他呢那可是一位侯爵。”
少年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戈德里克,你就是来说这些的”
“不,”金发的青年闻言摇了摇头。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笑容从脸上褪去,“萨拉查,你觉得这场战争,哪一方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萨拉查转过头来看着他。
格兰芬多苦笑,“虽然最近的几次战斗我们都占据了优势,但是巫师经不起消耗,总有一天”
“圣殿骑士团并不是教廷唯一的力量,”萨拉查道,神色平静,“能够为教廷所用的,一共有三支骑士团,这不过是其中一支而已。”
“果然,教廷并没有尽全力进攻。”
“巫师界也同样没有。”
“你是指那些躲避起来的家族”戈德里克明白,虽然现在的萨拉查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他的年纪使得他并不如表面那么有威信。一些狡猾的巫师早就躲避起来,暗中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