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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你禽兽 第15节

作者:陈二哥 字数:24674 更新:2022-01-09 09:13:25

    无花心中读着佛经,努力忽略手上的触感,可却挡不住楚留香的低吟传入耳中,他咬牙道“你快些”

    楚留香一边吻着无花的脖子一边笑了,口中虽然说着“好”,可无花哪怕没有自己动作手都酸了却还没有结束,就在无花忍不住昏昏欲睡的时候,楚留香终于喊着无花的名字让无花感受到了满手的热度,突然清醒了起来。

    知道无花不会喜欢满手黏腻的感觉,楚留香赶忙将无花的手擦得干干净净。

    “可以休息了吧”无花冷着声音问道,可楚留香却早就充分明白了无花“纸老虎”的真实面孔,也不害怕无花当真生气。

    他的手不老实地绕在无花身前,像泥鳅一样不等无花捉住便滑进无花的裤中,“我还没有哄你睡觉呢,你怎么睡得着”说罢便使出了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功夫。

    无花修佛多年,本来清心寡欲,莫说自渎,便是连成人时的正常身体反应也没有过几次的,哪里能撑得过情场老手的楚留香,在楚留香的攻势下,无花很快败下阵来,手也只是虚握在楚留香的臂上,使不上力。

    楚留香看着无花眼角殷红的样子,更是努力,干脆将无花在丝质的被上向上推了几分,俯下身来将无花含在口中,无花在楚留香俯身之时便猜到几分,他想推开楚留香,却被楚留香制住了,感受到楚留香口腔的温度,无花眼眶一阵湿意,口中也忍不住哼了几声,让楚留香更是卖力。

    楚留香素来都是被服务的那个,何曾为别人做过这些事情刚开始时的确也十分不习惯,小心翼翼就怕无花不适,但他很快熟稔起来,让无花忍不住随波逐流。

    “你,你松开”无花喘息着说出这句话,楚留香却并不理会,反倒重重一吮,无花一阵失神,就听楚留香咳了两声,结束了这场情事。

    无花眼中满是复杂,他楚留香何曾需要这样讨好别人胡乱将自己擦拭干净,默默将水倒在杯中,让楚留香漱了漱口,无花艰难地开口“你何必”

    楚留香虽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感觉,却并没有觉得难受,反倒很乐意看到无花因为自己失神的样子,他眼中满是笑意,揽住无花倒在床上,“我想让你高兴。”

    随后不等无花回话,便吻了吻无花的额头,闭上眼睛,“睡吧”

    无花无声地叹气,阖上双眼,将一切复杂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采缘兴浓,惊叫连连

    两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了采缘山场,山场中人群簇簇,无花带着斗笠反倒更加显眼,只好将斗笠除去,不少姑娘在看到无花和楚留香二人之时眼神一亮,但当她们看到二人腰间的锦囊时,又只好遗憾地离开。

    采缘山场的一边立着花杆,不少人围拢在周围,为不断向上爬着的少男少女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便摔下来。

    “你说,若是我去爬这花杆,多久能将花杆顶上的礼物取下来”无花自从起床之后便有些沉默,楚留香有意让无花忘记昨晚的事情,开口道。

    “你若使上轻功自然不过一瞬,若是不用,我便说不上来了。”无花也不欲与楚留香一直尴尬下去,遂顺着楚留香的话开口。

    “我与你打赌如何”楚留香看了一眼十分高的花杆。

    “赌什么”无花顿了顿,开口问道。

    “我若是能不用轻功在十息之内将花杆上的礼物取下,你便许我一个承诺,若是我输了,便任你处置。”楚留香眼神灼灼,无花只觉得其中的感情要将自己烫伤。

    “好。”无花避开楚留香的眼睛,口中却答应下来这个赌注。

    楚留香听到无花应允,飞扬地一笑,来到花杆下守着花杆的人身边,将腰间的白色锦囊摘下,恳切地开口“我虽已有家室,昨日却不慎惹他生气,今日恰巧碰上这等盛况,可否让我借花献佛,参加一番这比赛,也好拿了礼物向他赔罪”

    采缘节本就是男女互表心意传达爱慕的节日,此时楚留香既没有隐瞒自己已有家室的情况,又将参与的理由说明,守着的人自然不会不答应,“你倒是对你家中那位很好,你想参加便参加吧,自己心尖上的人,可得好好对待才是。”

    楚留香笑着应下,来到花杆之下,手脚并用,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很快便窜上了花杆的最顶处,选了一支木制发簪取下,得到一片掌声,有几个面上飞霞的美丽女子看到楚留香利落的动作,又看到他俊雅的外貌,忍不住要上前搭话,却被守杆人拦住。听到楚留香参与的原因,也只好心中遗憾,朝楚留香露出一个祝福的微笑。

    楚留香回以一个笑容,但在围上来的人群中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只好从人群中挤出,寻找无花,却只看到不远处无花正在同一位穿了紫色衣衫的儒秀男子言谈正欢,他顿了一顿,这才大步地走到无花身边。

    “你可看到方才打的赌究竟是赢是输”楚留香也不在意无花正在同别人说话,开口就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问道。

    “抱歉,这是我的挚友,他平日不拘小节惯了,还望胡兄不要在意。”无花听到楚留香打断自己的话,当即对那个紫衣男子道歉,随后眼含无奈地看了一眼楚留香道,“这是方才结识的胡玄胡兄,还不道歉”

    “你还未回答我的话。”楚留香根本不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胡玄,只当身旁没有他人。

    “你想要做的事情,哪有做不成的这个赌自然是我输了。”无花歉意地朝胡玄笑了笑,这才回答楚留香。

    楚留香得到答案,这才分神看向胡玄,胡玄正满脸笑意地看向二人,他身穿一身紫色衣衫,面冠如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即使平日里看起来也带着三分笑意,何况此时他本就笑着,更是让眼神看起来似醉非醉,令人有着朦胧的的感觉,但好在眉骨犀利,让他的桃花眼看起来亦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勾人的媚意。他手中拿了一把折扇,虽然与楚留香往常总爱拿在手中的那把无法比较,扇面却也算是少有的精品了,满腹诗书的他一眼看去便能看到满身的书卷气,让人舒适。

    楚留香却怎么看都觉得他并不顺眼,心中也有些奇怪,若说自己是心生嫉妒未免有些可笑,他楚留香对无花虽然心存爱慕,可却不会觉得世间所有的人都对无花存了一样的心思。

    何况无花本就答应了和自己尝试,虽然实为被迫,但凭无花的性格,不论情况如何,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反悔,若是一个刚刚相识的人就能越得过他楚留香,那无花也就不是他认识的无花了。

    虽然心中不喜此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刚才的无礼也没能让胡玄变了脸色,自然不好再接着不客气下去,当下抱拳致歉,“抱歉,实在是我求胜心切了”

    胡玄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哪里,是我方才不小心撞到了无花兄,又见猎心喜同无花兄谈得太过投入,才致使他未能看到楚兄的风姿,该我道歉才是。”

    楚留香摇摇头,三人便朝着山场的另一侧走去,言谈之间,发现彼此趣味相投,不由逐渐熟稔。楚留香也慢慢放下了心中的不喜,他本就喜好结交天下的朋友,除大奸大恶之人,任谁他也能攀谈几句,何况是一个满腹诗书却又并不迂腐的难的的意气相投之人呢

    山场虽大,但是说话间就不知不觉来到了另一侧,男女之间对唱的声音也传入耳中,胡玄笑了笑,一把折扇指向人群,“这里的习俗很是可爱,我们平日里守着男女大防,莫说这样互白心意,就是男女同行也很少见,二位远道来此,可要好好看看才不枉此行”

    莫说无花,就是楚留香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不禁在一旁驻足,正在此时,只听一声尖叫,众人便乱作一团,围向一个地方。

    三人听到这一声带着惊吓之意的尖叫声,不由朝声源处而去。

    拨开层层围绕的人群,就看到在一汪湖水旁边,一个下身血肉模糊,大概年纪五十岁上下,打扮妖艳,衣不蔽体的女尸。

    其死状颇为惨烈,衣衫大敞,胸前也一片血迹,双胸被人割下,也不知扔在了何处,身上仅剩的布片也渗着水,头发上还有着水草,虽不至于发出恶臭,可气味也绝不会好闻到哪里去。

    无花看见不禁打了一声佛号,念起了往生咒。

    胡玄则面色有些凝重,虽然是读书人,但看到眼前血腥的场景,却也并不怎么害怕,反倒在一旁细细看着尸体尸体。

    楚留香看到尸体,下意识上前翻看,也不在意死者性别,查看死因。

    “知县大人到”一道声音传来,人群也为从远处来的轿子让出了一条道路,蓝色的官轿出现在此处,从轿中下来一个身形清隽的官员,穿着官服,一双丹凤眼中满是威仪。

    他走近几步,看到胡玄,便停下来行了一礼,“大人”

    楚留香和无花略带惊讶地看向胡玄,胡玄见状,只好笑了笑,“抱歉,不是我隐瞒身份,只是我也是出来游玩,实在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哪里,本就是萍水相逢,也未曾谈及身份,何来隐瞒之说”楚留香见官员到来,停下翻看的动作,得知胡玄的身份,也就不奇怪刚才自己莫名的不喜了,楚留香的身份,哪怕是江湖中给他面子,称他一声“侠盗”,归根结底也是个小偷,只要是小偷,对于官员捕头之类,总是会莫名不喜的。

    “大人,不知道这二位”那位知县见到楚留香和无花在此处,看上去与知州大人也算熟稔,不禁问道。

    “好了,子晏,你我本就是同窗,不过是官级不同,我今日又未着官服,何必这样认真”胡玄见到知县一板一眼的模样,打断他的问话说道,看他脸上柔和下来,又接着介绍无花和楚留香道,“这二位是我方才结识的好友,楚留香和无花,虽然相识不久,却可以说是一见如故,这二位的见识和学识,也是不一般的。”

    “在下徐子晏,是这一方知县,见过二位了”这位知县也是个妙人,虽然穿着官服,身边也有不少人围观,却毫不在意官威一说,当即便朝着两人抱拳行礼,与胡玄的满身书卷气不同,其行为倒是同江湖人很是相像,可若说是江湖做派,看他刚刚一本正经向胡玄行礼的模样,却又不像。

    楚留香和无花同样还以一礼,徐子晏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胡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府中也无事可作,想着今日是采缘节,便想出来看看,结识了这二位,可一声尖叫将我们引来,便看到了这一幕,我们也正一头雾水,你便来了,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许是碰到了熟人,满身儒雅的胡玄在同徐子晏说话时随意了很多。

    徐子晏听了胡玄的话,点点头,便将官帽摘下来交给胡玄,又将袖子挽起,从靴中抽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上前翻看起尸体来。

    无花和楚留香看到这毫不拘泥的一幕,都有些神色莫测,胡玄看到两人的表情,哂笑道“可是惊讶当初我见到这一幕时也十分不可置信”

    胡玄毫无敬意地将官帽夹在腋下,“他习惯自己验尸,从前我们还是同窗,未曾考试之时他还想着我若做官他就来给我当仵作的,现在自己做了官,也改不掉自己动手验尸的习惯。他还抱怨过官服没有口袋装他验尸的工具,平日出门也只能塞一副手套在靴口。”

    “这已经是第五具尸体了”胡玄说话之间,徐子晏已经将手套摘下,“自去年年后开始,湖州一带便陆续发生了几起案件,死者有男有女,但无一不是下身惨烈,且性征被割下,凶手一直没有落网,这已经是第五起案件了。”

    心意转变,同往美苑

    “看来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胡玄听到徐子晏的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既然是连环杀人,凶手又滴水不漏,想必这几个人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回去调出卷宗来查看。”

    “好。”徐子晏点头,便命手下的衙役将尸体抬走。

    “你既然来了,不如就住在县衙吧”徐子晏不忙着调查案件情况,反倒是先请胡玄回府里住下。

    “我来这里本就是这样的打算,自然是要随你回去住着的”胡玄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击手心,后又对无花和楚留香做出邀请,就如徐府是自己的府邸一样,徐子晏也没有阻止,“不如二位也随我去子晏府里住下,二位见闻广博,短短几句洽谈,实在不能让在下满意,还想与二位再聊上几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正合我们心意”无花同楚留香对视一眼,答道。

    楚留香是个闲不住的人,碰到了案子,哪怕自己不亲自查个明白,也总是想看到结果的;至于无花,则是确实鲜少见到如胡玄这般精通佛理之人,想要多聊上两句。

    到了县衙后的府邸之内,楚留香吃下无花来时带给他的古仁心所制的暂时让蛊虫沉睡的药丸,不甘寂寞地去和徐子晏一同查案,而无花则是和胡玄在凉亭中饮起酒来。

    “无花兄既与挚友一同游玩,又为何眉宇间隐有郁色”胡玄一边撩了袖子为无花斟酒,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随后又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当,加上了一句,“自然,这是无花兄的私事,若是无花兄不愿言明,也是正常的,就当做我未曾问过这个问题吧”

    无花知道自己心软,无法看着楚留香折磨自己而无动于衷,因此才应下楚留香,陪在他身边,事实上与楚留香相处并不难过,反倒可以说极为舒心。

    可相处时日已经不短,他却渐渐明白楚留香所求,并非仅仅只是陪伴如此简单,而自己的心绪日渐繁杂,自然脸上会有几分郁色。

    他犹豫片刻,心中情绪已经堵了有些时日,最终开口,“不瞒胡兄,我确实心中有所忧虑。”

    “萍水相逢亦是有缘,别后又再难相见,有何困惑,不如对我说说”胡玄微笑着将碟中的点心放进嘴里,等着无花的叙述。

    无花在开口时便已经准备要说,也不隐瞒,当即说道“我确与他为挚友,若仅与他赏玩风景,我自然心中极为高兴,然而这一行,他所求的,却不仅仅是只是风景而已,他向我求的,是我不能给的。”

    胡玄声音中有几分兴趣,“哦你不能给是不愿给,还是不能给”

    他没有问楚留香求的究竟是什么,却明显听出了无花的意思。

    “不想给,亦不能给。”

    “为何不能”

    “我若给他,便是害他。”莫说他为男子,便是他为女子,也怕是不能给楚留香想要的。若一个弑母害亲之人同他在一起,可想而知。

    “为何有此一说”

    “我”无花垂下眼睛,看着酒杯中因风拂而微微漾开的酒液,“我若给他,于他名声无益,声名扫地只求这一物,不值。”

    “哈哈哈”胡玄竟是放声笑了出来,“只能说你身在局中,子非鱼,你怎能知道于他而言不值”

    “便是如此,他所求之物,也是我早已抛弃之物,我不知是否能给得了他”无花只道自己早在幼时便已经没有了情爱之心,此刻楚留香想要自己的感情,自己却怕是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所以他只能回避楚留香越来越急切的心思。

    “我看无花你精通佛理,怎会不懂弃者不弃的道理你只觉得自己已经抛弃这物,又怎知道抛弃之物是否落在他人怀里”胡玄一边饮酒,一边摇了摇头看向无花,“何况你这哪里是不想给的样子,虽我与你相识不久,但你若真不想给,就不会考虑如此之多了,只不过你被自己所困罢了”

    “也许。”无花微微笑了起来,他明白胡玄的意思,“是我着相了,你说得对。”

    胡玄听了无花的话,自己却出神起来,眼神不知望向哪个方向,“世间之人何人能一世清明呢便是我明白,也走不出自己的局啊”

    无花不说话,只静静地等胡玄回过神来。

    人人都有心中自己的局,他如今看清了,也出来了;可有些人,即使看到了出口也不会选择那条出路。

    “哈哈哈”胡玄转过神来,看到无花清亮的眼睛,笑了两声,“喝酒为乐”

    两人细细品酒,个中滋味却不相同。

    “如何”无花刚回房间不久,楚留香便踏进了房门,“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茶水,看上去许久没有沾水了。

    “今日发现的尸体是一家青楼的鸨母,我同徐子晏查了一天的卷宗,将每一个字都细细读过,且找关系将以前死去的人的身份又重新彻彻底底清查了一遍,发现死者均在同一家青楼待过,只是十年前,他们便大多隐姓埋名离开那家青楼,只剩下今日发现的那名鸨母还留在那里,我正打算明日去那家青楼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无花有些好笑地看着楚留香提起案子有些发亮的眼神,说道“我明日与你同去。”

    “你平素不是最讨厌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从前你还是俗家弟子的时候,我想让你去一趟几乎比登天还难,怎么这次倒是主动想去了”对自己心上人的变化,没有人会不敏感,楚留香感觉到无花有些不同往日,但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既然碰上了,为免再生事端好好欣赏桃花,总要查明真相才好放心。那药究竟能压制锁心蛊多久,古神医也没有定论,我同你去也好以防万一。”无花顿了顿,挑挑眉,“难道这青楼,我不去得”

    “哈哈哈”楚留香笑得神采飞扬,“你能陪我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这四海之内,只要我楚留香去得的地方,哪有你无花去不得的”

    “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房去歇息,留在这里做什么”无花眼中狡黠,每日被楚留香紧紧锁在怀里入睡虽然已经习惯了,可却并不能算是舒服,现下在旁人的府上,能有机会分开睡,他自然不会让胡玄只准备一间房。

    楚留香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竟是忘了这件事,若是早想到,他是断然不会答应住在这里的,但此时也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往隔壁走去。

    且不说无花独自一人睡在床上好不自在,楚留香这边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早已习惯了嗅着无花身上的檀香入睡,乍然独自躺在床上,实在是难受得紧。

    估摸着时间,楚留香悄无声息地起身,一个翻身轻巧的落在无花的房间,落地无声,小心掩着自己的气息,侧身在无花身边倒下来,也不敢将手搭在无花身上,只是感受着无花散发出的人体的温度,才安然闭上了眼睛,没有看到无花在他闭上双眼后微微抖动的睫毛。

    清晨,无花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余温,根本看不出曾有人占用他一半床铺的事情,他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楚留香凭什么觉得以自己的武功会完全感受不到一个活人摸进自己房间的事情。

    不欲与楚留香多计较这些事情,无花只当自己不知,自顾自起身做完早课。

    “胡兄也要一同去”无花来到院中,便看到穿着整齐的胡玄,问道。

    胡玄折扇一开,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早闻美苑多出美人,只是为了以身作则,已是清廉,我就是连悄悄过去也不曾有过,此次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楚留香也已经准备妥帖,看到脸上神情愈加冷起来的胡玄身后站着的徐子晏,悄悄勾了勾唇。徐子晏虽然未着官服,但腰间却是带了官家的腰牌,只是挂在同为墨绿的衣衫上并不怎么显眼,若不注意看不出来罢了。

    美苑的鸨母的消失仿佛给美苑没有带来任何影响,美苑依旧歌舞升平的太平模样,其中的客人也没有因此减少。

    无花几人均是长相俊美,气度非凡,一进美苑,就被男男女女围了上来。

    无花闻到身边传来的脂粉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声问了一句“为何还有男子”

    楚留香看着无花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轻轻笑了笑,将无花隔开,无花闻到楚留香身上熟悉的郁金花香气,这才舒展了眉。

    “美苑搜罗天下美人,不分男女,这家青楼无论是小倌妓子,都是有的,且均质量上乘,无一不是美人,也因此这家青楼叫做美苑。”相比起无花的避之不及,胡玄则显得似乎乐在其中,左手搂了一个娇弱的美女,右手揽着一个清隽秀丽的男子,给无花解释。

    徐子晏面对着周边的各色美人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小刀拿在手中把玩,刀身上反着的冷光让楼中的男女不敢接近。

    “除了手套,什么时候你在靴中藏了平日验尸用的刀”胡玄见此情景,放开一左一右揽着的人,搭着徐子晏的肩,戏谑地问道。

    “今早。”徐子晏将刀收起来,即使不说,胡玄也猜到徐子晏是想着今天要来青楼,这才将刀放在靴中,就是为了吓退这些围上来的人,不禁浑身抖动,闷声笑了起来。

    暗藏阴私,自荐枕席

    “这位官爷。”一个姿容上佳的男子看到了徐子晏腰间的腰牌,大着胆子开口,“既然不是来我们美苑寻欢作乐,那究竟是作何来我们这里”

    徐子晏任由胡玄趴在自己身上笑着,也不推开,就那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向这个小倌,“查案。”

    小倌吃了一惊,但是却没有惊呼出声,不禁让无花多看了两眼,觉得终于有一个能好好说话的人,“你们这里谁同鸨母走得最近”

    “带我们找一个房间坐下,好好说话。”胡玄终于正经起来,将搭着徐子晏的胳膊放下,儒雅之风又重新回到了身上,看得眼前这个小倌有些发愣地说了一个“好”字,呆呆将几人引上楼去,想来是还未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人。

    “奴如鸢,官官爷有什么话要问小人”那男子站在坐着的四人面前,有些紧张,下意识收起了媚态,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倌,这种看起来像是三堂会审的架势他可没有见过。

    “你们这里同鸨母最为亲近之人是谁将他叫来回话。”徐子晏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看起来让这个叫如鸢的男子觉得有些惧怕。

    “莫要惊动别人,就说我们想让他来弹琴。”可见胡玄在办正经事的时候还是比较靠谱的,他在如鸢出去之前嘱咐如鸢道。

    “是。”如鸢应声出去,带上了房门 。

    “你觉得凶手会是楼中的人”徐子晏神色莫测地看着胡玄发问。

    “那倒不是。”胡玄摇了两下折扇,笑着摇头,否认了这一想法,笑容中还带着一丝高深,“我只是怕打草惊蛇罢了。”

    “公子,奴将头牌如水带来了。”如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后便听一个脚步声离去。

    胡玄笑容深了几分,“进来让我们瞧瞧。”

    一个穿着水绿色拖地长裙,面容清丽,身段玲珑有致的女子应声进来,女子声若黄莺,轻轻福身,抬眼粗粗扫过面前四人便将头低了下去,不再看屋内坐着的人,“看几位不像是来寻欢作乐,可是有事要问奴家”

    胡玄上下打量着如水,挑唇微笑,“果然是如水,名如其人,确实有水的妩媚,也不愧是头牌了”

    如水任由胡玄用放肆的目光打量,听着胡玄的评价,面上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是又福身谢道“谢这位公子夸奖了。”

    “你可与这里的鸨母丽姐相熟”徐子晏看到如此绝色也没有丝毫怜惜,厉声问道,“你可知她现在身在何处”

    “官爷说笑了,丽姐既是这里的鸨母,我为头牌,自然是相熟的。”如水并不像一般女子,听到这样的厉声便惊慌失措,声音仍旧不疾不徐,条理分明,“只是丽姐三天前便匆匆忙忙出去了,到现在也未曾回来,我也不知她究竟身在何处”

    胡玄看到如水脸上几分犹豫,“接着说。”

    如水听到这样的问话,心中大概明了几分,“只是我昨日晚上似乎听闻客人说起此事,似乎是丽姐的尸体被人从采湖中捞了上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此时看几位前来这里向我询问,大概是真的了。”

    “不错。”楚留香嘴角挑着笑意,“为何你看起来半点没有伤心之色”

    “我为何要伤心若不是丽姐在我幼时将我从人牙子手中高价截下调教,我此时身份至多不过是个奴仆,而非妓子。”如水脸上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神色,声音却有些不稳,“我怨恨她还来不及,为何要伤心”

    “可我听闻你与鸨母最为亲近,是也不是”徐子晏声音中的冷厉褪了几分,但依旧严肃。

    “官爷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如水勾起了进入房间后的第一个笑容,可这笑容中却满是惨然,“只是他是鸨母,楼内基本一手遮天,我若是不讨好她,在这楼里如何能活的舒坦”

    “你倒是没有傲气。”胡玄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女子,也许是觉得这是难得的聪明人。

    “傲气我已经在这里出不去了,要傲气来做什么死不了,还不如想法子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的舒心些。”如水的声音里有几分悲意。

    “唉”楚留香也对这样的女子颇有好感,听闻这样的话,也只能叹一声罢了。

    “公子叹气做什么可是在可怜我”如水却听不得这样的叹息,“一切都是天命罢了,总归公子也无法让我解脱,公子又何必怜惜我”

    “我只是觉得这世间的青楼楚馆,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孩子,我怜惜的是天下如你一般的人,感慨的是世间所有的不平事,姑娘不必多想,你很坚强,哪里用得着旁人怜惜”楚留香微微笑起来,他总是欣赏这样努力生活的人的,“只是你愿不愿我帮你赎身”

    如水蓦然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楚留香,待看到楚留香的微笑时,神色眼见的柔和下来,当真是如水,她又垂下头去,喃喃道“我在楼中看了这般久,也等过有人帮我赎身,只是大多都不过是说说罢了,便是真有那重情义的书生愿意为我赎身,楼中的管事也会将赎金十倍百倍的翻上去,最终不过徒劳罢了,公子有这份心如水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只是如水怕是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如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徐子晏挂着的腰牌,“大人可能保证今日如水接下来对大人所述大人能够尽力查证,哪怕会因此身陷险境”

    徐子晏沉声下来,目光坚定,“为官者当如此,本官保证。”

    如水垂眸看向地面,“我相信这位公子相信的人,一定是好官。”

    “不瞒大人说,这家青楼丧尽天良,违法乱纪,所做的违心事不知凡几,只是身后的靠山少有人能惹得起,再加上很少有人愿意为了区区一家青楼便得罪权贵,于是这间青楼便一直如此繁华。”

    “这间青楼的地下具是监牢,每隔数月,便会有人将一些绝色的幼年男女送来,丽姐过目之后便会一一调教,若是有人不服管教,便会受到惩罚。虽然处子的价值更高些,可若态度强硬,丽姐就会将人赏给手下的爪牙玩上几天,任由他们随意折腾,等到再将他们带回来的时候,他们无一不会惧怕,便都只能乖乖听话。”

    “他们”如水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他们还都年幼,便被那些畜生强占了身子去,除了脸蛋,身上也说不准会留下什么痕迹,硬生生地被丽姐慢慢调教成勾人的样子,丽姐不会教他们这些人学识舞姿,只叫他们学床上勾人的本事。而这些人被调教好之后,因为已经是破了身的,便会高价出卖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莫说最后身染重疾而亡,就是直接被人玩儿死了也不会被怜惜,尸身便草草葬在乱葬岗。”

    “我不知道这间青楼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我只知道没有人能逃得出这里,也有人想要寻死,但都被及时救了下来,而后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条路,沦为像那些倔强之人一样的真正的玩物,直到最后死在客人的床榻之上。”

    “我们这些听话的则会受到奖励,可以逐渐住在温暖的屋子中,会有先生为我们授课,只是最终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提高我们的身价,把我们卖个更好的价钱罢了。”

    胡玄不知什么时候沉默了下来,手中的折扇也几乎要掰断。

    “这些幼年男女的来处不明,还希望大人查清。”如水最终声音凄厉恳切起来。

    在场众人听得皆有些愤怒,徐子晏眼角瞥了胡玄一眼,定定地看着如水承诺“一定”

    如水将眼角的泪珠拭去,重新变得似水般温柔沉静起来,“丽姐的死法我听说了,实在觉得大快人心,只希望这个案子永远不要查明才好”

    “如水这就退下了,若是大人能将这间青楼除去,救这楼里所有的人脱离苦海,我就是死也甘愿了”如水福了一身,说完这话便退了出去,只留下房中四人神色不定。

    “苦海无边,这里哪里算作苦海,分明已经是炼狱了。”无花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处,心中却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有着怒意,他虽知道青楼中少不了会有些腌渍事,可是能对仍是幼童的孩子做下这种事情,真是连畜生也不如。

    “我们走吧”胡玄的神色已经没有了来时的轻松,而是一片深沉。

    “公子”四人走到青楼的大门门口,正要出去,却听到如水的声音。

    她看着楚留香,脸上的温柔不再浮于表面,“如水从来没有见过如公子一般懂我的人,奴家虽不能赎身,但自己要免费陪着哪位客人几日还是做得了主的,公子可愿让如水陪公子几日”

    楚留香久经风月,自然知道入水口中的“陪几日”是什么意思,他原本只是对她的怜惜,可满心的情意早已经都给了无花,怎么可能答应,“不瞒姑娘,我已有家室,对他也是满腔爱意,怎可在外留情,我对姑娘只有敬重,全无其他的意思,辜负姑娘了”

    如水听到这样的答复,虽然有些失望,可到底缺更欣赏这样守得住的人,“我只道男子多流连美色,却没想到公子却能独守一人,是我小看了公子,也轻贱了自己,公子慢走,想必公子的内人定然会极为幸福,祝你们二位白头偕老。”

    楚留香看了无花一眼,却看到无花端然站在那里,脸上眼里没有半点不悦之色,心中五味陈杂,“自然,多谢姑娘。”

    案件明晰,游遍江湖

    “你为什么不生气”在外一天,无花回到房间刚刚脱下外衣,准备上床休息,便被身后的楚留香压在床上,楚留香声音中压抑着不满。

    “生气”无花有些不解,他看向近在咫尺的眼眸,“我为何要生气”

    “你怎么能不生气”楚留香的脸逼近了无花几分,“明明我与你在一起,可却招惹了别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生气难道你对我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在意”

    无花听了楚留香的话才知道楚留香在说什么,他一个翻身,和楚留香上下的位置便颠倒过来,“那女子确实值得人怜惜,莫说是你,就是我也要动容几分的,说不得是你招惹了她,我何必生气”

    “你怜惜她”楚留香听到这一句,眼神有些危险,无花一向冷情,照理说,此时也至多是悲悯,而非怜惜。

    无花叹了一口气,知道楚留香毫无安全感可言,干脆俯身以口封唇,吻住了楚留香,看楚留香滞住,就要离开。

    楚留香伸手扣住无花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直到无花呼吸不过才松开,“无花”,他言语未尽,这是无花第一次主动不因他物而吻他。

    “”无花平稳了自己的气息,正视着楚留香的眼睛,“若是我无花不愿意,没有人能逼得了我,你可懂我的意思”

    “无花无花”楚留香自然明白无花的意思,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将无花的头压低便又吻了吻他的唇,贴着他的唇开口,“我姓铁,铁海霄,泓逸是我的字,以后唤我泓逸可好”

    “呵呵”楚留香贴着无花轻笑出声,“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我一直想亲口告诉你我的名字。”

    “泓逸。”无花也微笑起来,不闪不避,喊出了这个很久不曾有人唤过的名字。

    二人唇齿交缠,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互相爱恋之人的亲近更为美好的事情了。

    不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楚留香这一夜只觉得连情事都更加美妙

    “无花”,他喘着气满是爱意地喊出无花的名字,看着无花薄红的身体,感觉着无花微微迎合着的动作,身上的汗滴顺着蜜色的肌理滴在无花身上,和无花身上的汗珠融为一体,再分不出你我。

    窗外雨声作响,对屋内的人却没有丝毫影响,楚留香放肆地挥霍着自己的体力,吻着无花失神的眼角,烛火悄悄地燃尽,像是羞于继续看下去

    夜尽天明,无花动了动身,忍不住抽了一口气,眯眼看着睡得香甜的楚留香,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楚留香摔在地上双眼一睁,看到眯着眼睛的无花又松懈下来,摸了摸鼻子,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就伸手想要为无花揉揉腰,却被无花眼睛一瞪,将手收了回来。

    “我去给你煮些粥来。”楚留香清了清嗓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触碰了一下无花红润的唇角,在无花还未来得及向他发火之前冲出了房门。

    “楚兄这是”胡玄扇着一把折扇,挑了挑眉上下看了看端着一碗粥,笑得有些傻气的楚留香。

    楚留香顺着胡玄的眼神看向自己,这才发现出来的太急,竟是连外套都没有披上一件,难怪厨房里的厨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楚留香空着的手摸上自己的鼻子,随即正色道“有些热了,我想着府中也没有外人,便未着外衣,是我狂浪了,还望胡兄不要见怪,无花身体有些不适,我给他将饭送到房里。”

    胡玄摇着折扇看着楚留香匆匆离去的身影,笑得十分耐人寻味。

    “怎么了”徐子晏查案回来,看到朝一个方向望去的胡玄,开口问道。

    “没什么。”胡玄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徐子晏,摇了摇折扇,笑得一脸神秘,“不过就是一只猴子顺杆爬了上去还在得意这杆愿意竖起来让他自己爬罢了。”

    徐子晏摇摇头,“又在说什么傻话,你何时才能正经些”

    胡玄像登徒子一般摸了一把徐子晏的脸,“有你正经就够了,我若是也正经起来,还怎么看你这副表情”

    “看来你早就看出来有问题。”无花坐在房顶,看着胡玄轻声走出来,还小心地带上房门,四周看了看没有人看见才接着往前走,对身旁的人说道。

    “你不是也一样”楚留香虽然是出来查案,却一直看着无花,不过以他们的武功,哪怕是只有一丝注意力在胡玄身上,也足以听到他的脚步了。

    “是。”胡玄已经消失在两人的眼睛中,无花也不着急,“昨日在青楼中,从如水姑娘说起美苑的阴私之事起,他的表现就开始特殊起来,而且在最初看到那个死去的鸨母尸身时他眼中还微微闪过了快意。我本来只当他是对那尸体身份的不屑,只是后来却慢慢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看来他果然有问题。”

    “看来事情的真相我们很快就会明白了。”楚留香微微一笑,率先纵身跟上了胡玄,无花随后施展轻功追上去。

    “这是”无花随着楚留香停在一棵树上,原来跟着胡玄七拐八绕地在城中溜达了一圈,最后仍是回到了县衙府邸,只是来到的却是一个无人居住,也无人打扫的荒凉院落。

    院落的凉亭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背影极其熟悉,待他转过身来,无花和楚留香才相视恍然,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子晏。

    “你把我约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还嘱咐我来之前在城中绕上一圈,小心莫要给别人看见,莫不是又想要约我一度良宵吧”胡玄脸上仍然是那般不正经的样子,声音中却没有玩笑的意思,而徐子晏脸上也没有了往常听到这种话的无奈,而是仍然严肃着。

    “我都知道了。”徐子晏的声音中带着了然。

    “你都知道了。”胡玄脸上的表情逐渐退去,他步入凉亭中,“我料想你会知道,却没想到你知道的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徐子晏的声音有些急,他将胡玄压在亭中的石桌上,“你为何做这些你明知道我会替你做这些事的,你当初接近我,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不就是为了这些”

    无花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只看出徐子晏同胡玄有这样的关系,却不知道背后还有隐情,只是怎样看二人都是互有情意的。

    “我等不及。”胡玄被压在石桌上,却没有慌乱,只有冷静,“你知道,我等的太久了,自打我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我没有一刻不想着将他们千刀万剐,我想走律例的路,为了将他们绳之于法,我从籍籍无名的书生做到现在的知州,可我还是没有办法。”

    “而你”胡玄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我看中你有武功这一点,在同窗之中想办法接近你,想办法让你爱上我,为了让你帮我,我甚至一次次在你身下承欢,但是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之后呢”

    “你根本没有动作,你说应当走法内的路,你说总有一天你会帮我做到一切,你在床上说的倒是好听,可这些一点都没有实现”

    徐子晏的脸色随着胡玄一句句话痛苦起来,“你为何不能再等等”

    “再等等”胡玄冷笑两声,“再等下去,恐怕我等到的,就是你成为丞相的走狗,将我的事情都供出去讨好主人的一天了”

    “与其等着你把事情处理好,倒不如我自己动手,先让我能够到的人尝尝他们应该尝到的滋味”

    “走狗”徐子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否则呢”胡玄避开徐子晏的眼睛,“丞相忠心的手下”

    “好好”徐子晏咬牙说道,眼睛也有些发红。

    他一把将胡玄的衣服撕开,胡乱啃噬着胡玄的身体,将胡玄挣扎的手死死地禁锢住。无花和楚留香不禁有些尴尬地将眼睛转开。

    “你干什么”胡玄身体不住的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上方有力的掌控。

    “我干什么”徐子晏的声音有些癫狂,“我在做一个走狗该做的事情,替丞相出气”

    “你、你给我”胡玄下面的话被堵在口中,接下来就只能听到细碎的呻吟和低吼。

    “咳咳”楚留香和无花脸上都有些红,这种偷听别人床脚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做,楚留香咳了两声,问无花道,“要不我们回去”

    无花强自镇定地摇了摇头,“不必,既然来了,便将事情都弄清楚才好,不碍事。”

    楚留香和无花便吹着冷风,将身子背着两人听了许久。

    直到结束,在一片低低的喘息声中,二人才听到想听的事情。

    “你别闹脾气了,我怎么可能当真与你为敌。”徐子晏冷静下来,吻了吻胡玄胸口上有些破皮的地方,将身上的衣服裹在胡玄身上,遮去了一身的痕迹,“这件案子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只是不想扰了你发泄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恨意,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以为丞相手下的人会不知道”

    “只是你现在连楼里的管事也杀了,这件事情我是瞒不住的,只能拖延一二,好在我已经收集了不少证据,只要小心周旋,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

    “我知道你妹妹的事情你有多难过,我也知道你看到你妹妹的尸身上有多痛苦,只是这件事情实在需要从长计议,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我若当真听你的话简单地将这几个人杀了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到时候你和我势必会被丞相抓到,你大仇最终还是不能得报。”

    徐子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迟疑地问“你该不会真以为就凭我三脚猫的功夫能闯进丞相府将丞相杀了吧”

    胡玄抿了抿唇,没有说自己真是这样觉得。

    徐子晏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将胡玄搂紧了几分,“你放心,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等事情一结束,我就同你辞官,回你的家乡为妹妹守墓。”

    “至于这件案子”徐子晏一把将胡玄抱起身来,朝胡玄房间的方向走去,“一个官员任职期间,有一件悬案也算不得是什么稀奇事”

    楚留香和无花从徐子晏两人的对话中得到了很多信息,也将事情的原委拼凑的七七八八。

    “今日”无花有些犹豫道。

    “今日我们只是在房中睡觉,什么都未曾听到。”楚留香在无花说话之时便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

    “你不是最爱惜生命的”无花听到楚留香的话,有些惊奇。

    “我的确爱惜生命,也的确觉得即便是恶人也应当由法律来制裁,但我却不觉得所有人都要守我的规矩,何况若是亲近之人遭受这样的事情”楚留香连想都不敢想,他紧紧搂上无花,“我已经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对了。”

    楚留香没有想下去,却知道如果无花死去,自己根本不会让凶手死的这样简单。还好,还好无花一直好好的。

    “胡兄”无花就当真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往常是何态度,今日便是何态度,见到胡玄之后便十分自然地打了一声招呼。

    “无花兄,楚兄”胡玄揉着有些发青的后腰的手在听到无花的声音之事赶忙放了下来,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后又挑起那带着风流儒秀的微笑。

    徐子晏则十分自然地站在胡玄背后,袖子也自然垂在胡玄腰后,至于他的手究竟放在何处,宽大袖子的隐藏之下,无花和楚留香也不得而知。

    无花和楚留香只当自己没有看到两人的动作,态度依旧自然,无花与楚留香一同拱了拱手,“我们二人在这里也耽搁了不少时日,今日再去好好赏玩一番桃花,便要离开了,特来辞行。”

    “你们在这里住了不过几日,这便要离开”胡玄虽然那风流恣意的浪荡模样全是装出来的,可他喜与无花相交却是事实,当下便有些不舍。

    “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无花清雅一笑,“在这里祝二位心中所想一切皆顺。”

    这句祝福似乎有些突兀,让胡玄不禁怀疑无花知道了什么,可看无花的样子却又不像是知道,只好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希望今后再见吧”

    徐子晏站在胡玄身后,依旧是少言寡语的模样,微不可见的朝无花和楚留香二人颔首,“一路顺风。”

    无花和楚留香便这样离开,若是碰上事情,便围观一番;若是碰不上,便赏玩美景,走遍了大江南北,恣意的很。其间也从未刻意打听过二人的消息,只是后来丞相的罪行暴露,因此落得锒铛入狱,最终处以斩首执行之事传播得沸沸扬扬之时什么也没说,只相视一笑而已。

    女装吃醋番

    无花和楚留香已经在一起五年了,五年内,他们没有吵过一次架,从来都只有楚留香单方面的醋意。

    楚留香身上的蛊也早在一年前就在湘西碰巧解除。

    “诶呀,楚小子,你这样可不行啊,怎么从来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醋意大发呢,你总是将无花看得这样紧,无花总有一天会腻的”古仁心看着又脸色阴沉忍躲在他药房内的楚留香,长吁短叹。

    “他会腻”楚留香原本只是阴着脸任由古仁心去说,听到这话不禁看向古仁心。

    “对呀。”古仁心见楚留香终于理他,开始向他传授“御夫之道”,“你看啊,无花是不是对你从来都淡淡的”

    “他本就如此。”楚留香皱着眉,不知道古仁心想表达什么。

    “你这样想就错啦”古仁心一拍大腿,痛心地看着他,“你想想,你看到有人同无花小子亲近是什么感受”

    “”楚留香没有说话,身上的气息却危险起来。

    “你再想想你与人亲近的时候无花小子可曾表现出不喜”古仁心小声问道。

    楚留香“腾”地站起身来,是了,自己无论是同什么人显得亲近,甚至有人向他求欢,无花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醋意。

    “唉,长此以往,你们的生活平静无波,自然会惹人厌烦。”古仁心被楚留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瞬,后又恢复过来,捋着胡子叹道。

    “”楚留香只要想到有一天无花会倦了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光,便无法自抑,有些迟疑地看向古仁心,“那我当如何”

    古仁心捋了捋胡子,脸上得意地笑道,“你附耳过来”

    当天夜里。

    无花沐浴后手执书卷在烛光下读书,烛光映照在周围米白色的纸罩上,显得更加明亮,窗外的绿竹在月光的沐浴下如藻荇交横,映照在窗前的地上;无花有些散着湿气的头发随意披在身后,逐渐变得干了起来。

    楚留香还未归家,事实上,他已经三日未归了,无花也并不担心,以楚留香的功夫,即使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也总能脱身。无花也乐得清静,楚留香在时总是闹着闹着便滚到床上去了,这两天倒再也不用担心。只是无花习惯了楚留香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短短几日未曾见到,偶尔也觉得有些无趣。

    房内的窗户突然打开,一道黑影瞬间便从窗户钻了进来,无花听到声音,也不曾回头,眼睛仍在书卷上,“你回来了,为何又不走门”

    但却良久没有听到回应,无花将头转过去,才看见楚留香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无花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卷,俯下身扯了被子就要给楚留香盖上,但盖到一半时手中的动作便顿下了,眼睛也眯了起来。

    “呵”地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被子扔开,无花便踏着轻功扬长而去,屋内门窗大开。

    楚留香从无花俯身替他盖被时便一直强忍着伸手将无花搂在怀里亲热的冲动,无花脸上的发丝垂在楚留香脸上,让他的心都痒了起来。

    待感受到无花的动作顿住时,他就一直等着无花将他拎起来问自己身上的脂粉气和脖子上的红痕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无花竟然就直接走了,走了

    他翻身坐起来,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古仁心这是什么破主意,无花这个反应,不像是吃醋,倒像是划清关系。

    他顺着无花的方向使出从未有过的速度,甚至能看到残影,终于看到了无花的身影,“无花”

    无花也并没有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反而将速度慢下来,任由楚留香追上他,“风吹着可清醒了”

    “清醒了。”楚留香干巴巴地回答,“无花,我们回去说可好”

    “不必,我看外面的微风正好,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无花不像生气的样子,可楚留香心里却心虚起来。

    “我你听我说。”楚留香见无花不像是要跑的样子,放下心来,却不敢说出自己真正做的事情,眼神闪烁地答道,“我去青楼实在是有原因的,也并没有当真做什么,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地看了看歌舞,至于脖子上青楼里温度过高,蚊虫多也是常事。”

    无花看着楚留香一本正经胡扯的样子微笑起来,“故意去青楼滚了一身脂粉气沾染一身酒气然后在脖子上拧出这样的痕迹再故意让我看到你又犯了什么病”

    楚留香见无花一下便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且笑得杀气四溢,也不敢再说什么鬼话,只好说出事情的真相,“无花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是古仁心教我的,他说我不这样做你很快会过腻这样的生活”

    无花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楚留香却觉得有些发冷,“你当真生气了你莫要生气”

    “你觉得我可是生气了”无花将手背在身后,“楚留香,你现在都已经知道编些子虚乌有的话来糊弄我了莫不是真觉得我无花修佛修得没了脾气”

    楚留香一听无花没有喊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他一定生气了,无花最厌恶之事便是别人欺骗于他,心中便有些慌神,“无花你莫要生气,你肯消气的话我便什么都肯依你。”

    无花张了张口,刚想说话便又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随后慢慢看向楚留香。

    他可还记得自己被迫穿着女装的时候被楚留香调戏的窘迫样子,只怕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如此穿一个月女装吧”无花极为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看到楚留香有些愕然的样子笑了笑,“不愿”

    “好”楚留香咬咬牙,穿一个月女装罢了,也没什么难。

    无花勾了勾唇,便慢悠悠地踏着月光回了房间。事实上他也没有太大的怒气,若说原本的怒气有七分,在楚留香表出那番担忧的蠢样子时便也已经只有三分了。

    无花自己跑出来的原因,也确实是楚留香所希望的那般,只是他很快便想明白这件事情罢了,不过这件事楚留香可没必要知道。

    楚留香跟在无花身后往回去的方向走着,心里恨恨地想着古仁心,又想起自己答应下的承诺,有些惴惴。

    “给你”楚留香昨晚忐忑不安,在床上躺了半宿才入睡,早上一睁眼便被无花扔过来的衣服盖住了,他将遮住自己视线的衣服扯了下来,便呆住了。

    这是一身粉色衣裙,上衣的袖边并不齐整,而裙子则是有些透明的丝滑布料,好在里面还有一层薄裤,应是当下最常见的款式,但饶是如此,楚留香也对这件衣服敬谢不敏,何况无花竟是连配套的肚兜也一并扔给他了呢。

    楚留香摸摸鼻子,有些讨好地对无花笑了笑,“无花,我以为昨晚你所说的是戏言,怎么”

    “我从不戏说。”无花眼睛看了看那堆衣衫,眼中闪过笑意,“你亲口应下的,穿是不穿”

    楚留香咬咬牙,将身上扒的一干二净,开始穿起这套衣衫,他倒是并不疑惑该如何穿戴,毕竟他曾亲手脱过的。

    也不知无花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套衣服,尺寸竟然刚好合适,楚留香有些高大的身材穿着丝毫不觉得紧,他有些别扭地将床下那双巨大的绣鞋穿上,狠心站起来。

    无花看着楚留香这幅新出炉的样子,有些忍不住笑意。

    楚留香穿着这般少女的颜色,两边宽阔的肩膀将这衣服的肩撑得没有褶皱,十分平展,袖边参差的不齐布落在楚留香健壮的胳膊上,腰身收束,但却丝毫没有女子那样纤细的模样,一双粉色绣花鞋上,对比明显的是楚留香没有穿白袜的蜜色的脚上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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