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锦衣卫用刀挡了头顶刺客砍下来的刀,朱佑樘抓紧时机一刀将身前的刺客砍倒,血水溅了他一身。
“殿下杀的好!”有锦衣卫看到朱佑樘的反应,在他们眼中一个孩子不仅没有被吓倒反倒懂得还击真是太过难得。
刺客头领看到朱佑樘,狞笑着执了刀一步步向朱佑樘杀过来,风中雪花呼呼的拍在脸上,视线尽头是长满了枯树的黑压压的山谷。
刺客的头领武功高强典型的亡命徒,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法,凡是挡过来的锦衣卫纵然伤了他他也要反手再给锦衣卫一刀。
朱佑樘身边已经没有多人了,敌人杀上来时朱佑樘正要举刀迎上眼前突然挡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接下刺客的刀,他的眼前又一阵翻滚另一个锦衣卫趁有人挡刀的同时抱了朱佑樘翻出敌人围上来的圈子
“殿下,抓紧卑职!”是同行出来十人中的一位锦衣卫小卫。
这名小卫已经被满身是血,抱了朱佑樘快速往黑木崖的方向跃去,朱佑樘看着他的身后已经有刺客陆续追上。
朱佑樘回头向后看去,剩下的锦衣卫全都已经倒在地上,雪降落的速度很快,整个山谷的地面已经被雪覆盖,白茫茫的地上红色的血洇出整块整块的痕迹。
朱佑樘瞳孔一缩看见领头的刺客冷笑着搭了弓,箭以他视线可以捕捉的速度向抱着他的锦衣卫射来,紧接着便是两个人狠狠的摔向落了雪的地面,耳边嗡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神教的一个香主背了朱佑樘来到东方不败面前
“教主。”
东方不败手中捧着茶视线缓缓落在已经昏过去朱佑樘洇了血的额角,又转到他满身是血的衣袍,薄唇微启
“放下吧。”
香主疑惑的看看东方不败小心翼翼的将朱佑樘放在座椅上,行了个礼带着教众退出去。
东方不败看了眼屋中的一干侍女,侍女们敛了眉目静静的退出去。
待人走光了东方不败回过头来继续翻阅手中书本,手边的茶盏没有盖着盖子,热气氤氲带着茶香轻轻漫进东方不败的鼻息。
他翻阅书篇的手慢慢停下来,最终还是将书卷放下转过头来看着一旁椅子上已经很狼狈的朱佑樘。
此刻的朱佑樘还小,仅有八岁,东方不败平和的视线落在朱佑樘的脸上,渐渐的从前脑海中朱佑樘为神时的模样与此刻这张稚嫩的面孔慢慢重合,然后又分开。
东方不败的神色有些迷茫,他已经没有心了,所以他感觉自己的胸膛之中变得空落落的。
朱佑樘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呼啸的风雪,隐隐还有茶香,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双穿了描金黑靴的脚,额间传来的疼痛让他微眯了眼睛,视线顺着那双靴子缓缓向上看去,直到看到穿着那双靴子的主人的脸。
朱佑樘一怔有些惊讶视线却没有舍得转开
“东方?”
东方不败点头。
朱佑樘突然想到今早带出门的那十名锦衣卫,猛地站起身来看看空无一人的身后
“和我一起来的那十人呢?”
东方不败语气平淡
“无一人存活。”
朱佑樘心中一痛,缓缓闭上双眼,只觉得原本疼痛的脑中更加天昏地暗,脚步踉跄。
东方不败的身体先他自己的心一步想要去扶却被东方不败生生忍住,他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神色如常。
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朱佑樘闭目不言语。
东方不败也没有说话,屋外风雪不歇,屋内空气也变得停滞,东方不败皱了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风吹着雪落在廊间,落在檐下。
东方不败背对着朱佑樘,逆光负手而立,许久,他说
“若是无事本座命人送你回太原府。”
朱佑樘眉心一动,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因为逆光背影如同剪影的东方不败,他想起最初上黑木崖的目的
“孤想请教主下山助孤一臂之力。”什么时候他和东方不败竟然这么生疏。
东方不败没有回头,他望着屋外,红姑带着侍女们收集落在凌霄花上雪花,再远处是坚守在岗位的教众
“不行。”
朱佑樘早知道东方不败的回答,可真的听在耳中心口还是觉得绞痛,咬咬牙
“孤登基后给神教正名,钦定神教为皇商,宫中若有采购首先考虑神教。”朱佑樘的眼神再无从前的宁静,他怕东方不败不动心又快速许诺“若是你还觉得不够,南直隶赋税孤让你一成,你我合作百利而无一害……”掌心越握越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东方不败的脚步。
东方不败听了敛了眉眼便要迈步离开,耳后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朱佑樘用他受伤的胳膊一把将身边桌上的茶杯尽数拂落在地,他红了眼眶失态的冲东方不败喊
“东方不败,这是你欠我的!”
东方不败顿住脚步,只听朱佑樘说
“从前一早我便同你说过,我于情爱一事不上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紧逼,如今我非你不可你却将对我的情谊抛的一干二净!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你一开始招惹我做什么!”朱佑樘喉头滚动,眼中热泪险些滚落,他知道他这话说得及其没道理,可他又能该怎么说?他又能用什么打动一个没心的人?
“你没有心了你不疼,可是我疼!掏心掏肺的疼!”朱佑樘站起身来,看着东方不败的背影,目光悲痛挣扎。
“你说前尘往事尽去,我不强求,可如今我在宫中步履维艰只是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助我登上皇位你都不肯。”
又是一阵风卷过大丛凌霄花最后钻进廊间,东方不败凌厉的眼角依旧微垂,许久,他说
“三日后,本座随你进京。”说完迈步离开,他忘记了这原本就是他的房间。
东方不败走后朱佑樘松下紧绷的心神跌坐在座椅上,用手抚了脸颊,他的身后慢慢浮现出一个白衣男子,男子眼神复杂
“你又何必非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