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爱罗伸手接过衣服。他其实有带衣服,都封在空间卷轴里,不过他没有说。
“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鹿丸不知道为何想要逃离这里,看着对方清澈明朗的眼眸总有种害怕,害怕心底压抑的某种东西挣脱出来。
我爱罗望着逃一般的转身打开门的某人,突然的想要叫住他,留下他。
“鹿丸……”
鹿丸听到声音立即转身,带着他也没有察觉的一丝期待,“嗯,有什么事?”
好像又没有话要说,我爱罗隐去低落的神情,“谢谢”
“这是应该的嘛!”鹿丸笑着挠头,“今天晚饭的事,抱歉。”
我爱罗十分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抱歉?”
“请你们来做客,却把你们扔在一边,怎么说都有些过意不去。”
我爱罗想起晚上那不算太愉快的用餐,倒没想到鹿丸会专门来道歉,“是我们不太适应那样的场合,由木人也不会介意的。”
木叶现在毁坏的厉害,自然很多事也顾不上。作为房子没有被毁,又和我爱罗关系较近的奈良家,自然而然担起了招待的责任。
只是恰巧碰上了因房子毁坏来求助的井野一家。我爱罗和由木人两个外人关系自然比不上老相熟的两家。
比起相谈甚欢的两家人,被无意中的忽视的两人多少是有些不快的。
“妈?”鹿丸刚出门一个转身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站在那的吉乃,“你怎么在这,吓死我了!”
吉乃没好气的拍了一下鹿丸的头, “你个死小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鹿丸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吉乃。
“有没有生气什么啊?”
“啊!我爱罗才不是小气的人,妈你就安心了,麻烦,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邀请人家了。”
“混小子,小心挨揍”吉乃说着又举起手,吓得鹿丸往后一缩,“我刚才去隔壁的房间没有见人,你再去问问我爱罗,问问他知不知道”
“妈,这么麻烦的事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你还敢顶嘴,快去……”吉乃作势要打。
鹿丸一看架势立马改口,“好好,我去……”
鹿丸不情不愿的转身回到房门前敲门,却没有人应,奇怪的喊了一声,“我爱罗?”
试探的打开一条缝,灯还是开着的却没见了人影。
怎么会这样,鹿丸急忙走进来,房间干干净净的没有动过的痕迹,衣服还是刚送来的样子摆在床头。
窗户打开了一扇,透着凉意的风丝丝的吹进来,夹杂着细碎的谈话声让鹿丸不由的靠窗走近了些。他知道偷听别人谈话不礼貌,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一轮清月悬挂在墨色的夜空中,我爱罗轻步走到由木人旁边坐下。
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分毫没有打扰到她赏月的兴致。我爱罗坐下了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待着,仰望着璀璨的星空。
“陪我傻坐在干嘛?”
由木人扭头看着我爱罗。
“睡不着”
由木人哑然一笑,“说谎,衣服都没有换。”
被拆穿也不恼火,我爱罗就静静的坐着。
“你呀!”由木人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蓬松的头发,“关心人这么含蓄以后可找不到女朋友。”
我爱罗理了理乱成一团的头发,闷声道“我不找女朋友。”
“你也想和我一样而立之年还孤孤单单的,”由木人带着笑意,半开玩笑道“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这滋味可不好受。”
注意到某人惊讶的稍微张大的眼睛,由木人气愤的咬牙,“别以为你木着脸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爱罗心底闪过一丝尴尬,扭过头看天看地看树……
“我三十岁你很吃惊吗?”
我爱罗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照实说,“知道你年龄大但没想到你这么大。”
“我是该高兴你夸我看着年轻呢?还是该生气你说我年龄大呢?”由木人咬牙切齿的道,举起的双手恨不得掐死他。
不得不说,我爱罗无辜的小眼神一眨一眨的,对由木人的杀伤力巨大。
“唉……”长叹一声,由木人扭过头继续望月。
“今天餐桌上的是又旅。”
“你看出来了”
“又旅不会用筷子,夹不住菜。”
“噗……”听着我爱罗一本正经的解释原因,由木人很不厚道的笑出声。看的我爱罗心里一阵发虚,别别扭扭的。
“你把又旅惹恼了”由木人总算是笑够了。
我爱罗随即一愣,然后道“抱歉”
由木人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又旅可比守鹤善解人意多了,不会真生你气的。”
“那就好。”
[我怎么就不善解人意了]守鹤不爽。
我爱罗听到守鹤这闹别扭的声音也不禁笑出来。
[没有,你比它善解人意。]
[这还差不多。]
“能遇见又旅是件幸运的事,我爱罗你也这么觉得吧?遇见守鹤。”
“嗯”
由木人往后一倒,枕着一只手臂,望着天空,脸上不知是喜是悲。复又看向即使是休息也坐的笔挺的人。
“整天正正经经的累不累?”
看着这人疑惑的表情,由木人突然觉得轻松许多。
“你总说鸣人是你生命里的光,其实你不知道自己就是光。”视线又转到悬挂的月亮上,“人柱力的故事总是相似的,你、我、奇拉比、鸣人……”
眼前的时空好像和曾经的自己交叠在一起,那段刻意忘记的岁月又清晰可见,那个被全世界背离的蹲在墙角哭泣的小人……
“我两岁的时候成为人柱力,受到命令远离父母生活,走到那里都是自动散开的人群。后来受不了的我偷跑回家里想要哭诉自己受的委屈,但发现爸爸妈妈也用隐晦的不安的眼神警惕的看着我,甚至是小心翼翼护着弟弟不让他靠近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没有家了。我告诉自己努力吧!努力别人就会认可你了。”
脸上是哭还是笑,由木人已经分不清了,轻抹一把脸,继续道“再后来啊!‘二位由木人大人’成为了我的称呼,人们总是带着尊敬礼貌,却疏离的目光。我就知道我还是一个人。”
……
“我爱罗大人”
“风影大人”
那样尊敬而疏离的目光
……
我爱罗仰望着那一轮静默,孤傲的清月,喃喃道,“我想我能明白……”
“我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尤其是阖家团圆的场面,因为它会告诉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每每想到自己空寂寂的房子,就想着轰轰烈烈的战死就好了,死后还会有人悼念。”
“知道吗?鸣人是你的太阳,你是我的月亮”由木人突然坐起身,和我爱罗一起抬起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任务中死亡,我觉得这是作为人柱力最好的结果。可是遇见你以后我才发现人柱力也可以为自己活着。和你的旅行,我才知道天地间也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好玩的事可以去尝试”
由木人突然笑得像个孩子,“你乍一看冷冷清清的,其实内心比谁都热。就像是天边的月在每个孤寂寒冷的夜晚,照亮了我的路。”
说内心不震撼是假的,因为从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我爱罗内心像泛起涟漪的湖泊,久久的不能平静。
“砂隐的月是惨白的,冷漠的。无数个夜晚,我站在屋顶,总能感觉到它的冷眼。高高在上的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我的奢望……”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我杀过很多人,在月的注视下”我爱罗低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喝醉酒的醉汉,不喑世事的孩子,弱小乞怜的妇女……为了不看到那种眼神,恐惧厌恶的眼神,那样的眼睛总是在告诉我,我是不该存在的……”
痛苦而铭心刻骨
“我的舅舅也死在我的手里。他告诉我只要诚心诚意的道歉就可以得到原谅,所以我大半夜拿着伤药跑到我伤到的孩子家里求得原谅,可是没有……那孩子明明白白的厌恶直印到我的脑海里,我觉得舅舅说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可是我再也不会有机会来质问他,因为那一夜我失手杀了他。他听从父亲的安排,带着面具来暗杀我。”
“月亮看尽了我的罪恶,我夜夜仰望着它,看着它的冷眼,一遍遍忏悔着,找不到可以喜欢它的理由。”
说道这我爱罗突然顿住了
“可是,现在我却有了喜欢它的理由。”
☆、只想保护你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鹿丸心一阵一阵的抽痛,静默的转身出了房间。
“鹿丸,你怎么去那么久,我爱罗怎么说?”
吉乃担忧的看着跟失了魂似的儿子,“鹿丸,你怎么了?”
“啊?”一瞬间惊醒,鹿丸马上又恢复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装作烦躁的挠挠头“老妈,你就是瞎c,ao心,能有什么事。”
“没事?”吉乃还是很担心,自己儿子她又怎么不了解,“你……”
“妈……”鹿丸眼眶突然shi润,一把抱住了吉乃,哽咽着,“谢谢你,谢谢你……能当我的妈妈……我一定是修了很多辈……才能成为你和爸的儿子。”
吉乃被鹿丸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你这孩子今天突然怎么了?这么奇怪……”
“妈,我累了。”鹿丸疲倦的打断了她。
“那快去休息吧!”知道他不想说,吉乃轻柔地拍拍他的背。
鹿丸红着眼眶从吉乃怀里退出来,然后扭头回了房间。
吉乃忧心忡忡的望着儿子逃离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敲我爱罗的门。她这个儿子聪明过了头,自尊心又强,很少有这么感情外露的时候。一定是遇到什么刺激才会这样。
吉乃轻轻敲了几下门,温柔的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我爱罗换衣服的动作一顿,迅速的套上外套去开门。
“您有什么事吗?”我爱罗让开门请吉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