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蹲在地上的马小帅仰头看着许三多,
“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许三多咧着嘴的里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我的失误,我得设法弥补”
“你不能单独行动”马小帅马上就理解了许三多的想法,但是却摇头拒绝。
“我们别无选择,如果不这样,肯定会团灭,除非你能拿出更好的方案”许三多看着马小帅,他知道他提出的是唯一的解决方法,而且还不一定能有效果,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是最善于a人的队伍。
马小帅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眼前这个年轻士兵的决定,直到谢书臣说了一句
“班长,我和安林一起吧,我是狙击手,万一有事,还能互相照应”
许三多没表示反对,因为有狙击手在身边策应确实是有很多的好处。
马小帅终于妥协了,
“你准备往哪里走”
“3528高地,我研究过,那里是很一片很平坦的草原,只有那里适合装甲集团军作战,如果我能把那边的人引过去,无疑将会限制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而且这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你们可以去和营长汇合”
许三多整理着需要的装备,他挑了一只95短突背上,然后走到谢书臣跟前,递给他一只重型狙击步枪。
“这个在战场上更有用”
谢书臣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演习,对于应对不同的战争场面挑选适合的武器他还并不在行。
“c,ao,你要干武装直升机”尹刚忍不住吼道。
“嗯,空中的威胁对与我们来讲更大”许三多点头,然后跟马小帅和战友们做了个手势,便和谢书臣一起消失在密林中。
仪器上的信号又开始快速移动,吴哲按地图仔细的比对了一下方位,不禁有些困惑。
“齐桓,他们朝3528高地的方向去了”
“什么,3528?那里是装甲营作战的主战场啊,他们侦察营去那儿干什么”齐桓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滑动着。
“谁知道,但咱们跟是不跟”吴哲一直在监听着红方的通讯信息。
齐桓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得接通了陈亦的电台。
“我估计他们可能发现了跟踪器”陈亦迅速的给出了判断,
“他们的主要力量应该还在我们的包围圈里,你带着你们小队跟上就可以,”
沈明泽激动得心快速的跳动着,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好消息。
“齐头,那个混蛋到时候留给我成吗?”
齐桓瞄了他一眼,耸了耸肩,
“那要看你本事了”
成才和连虎在一旁听着,都没吭声,那个兵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清晨,下了一夜的雨停了。空气不错,视野良好,轰隆隆的枪炮声早就响成了一片,双方看来都是想要先下手为强。
袁朗站在指挥车的一个小角上,指挥车里边本有宽敞的空间,但加上了名目繁多的c4i设备后,车内显得拥挤。车里已经坐着的几名通信兵和作战参谋,有人给他翻开一把折叠椅,让他坐下。周围的几个兵正在完成测绘和转接设备。
陈森依旧原样地站在车上,在对着通话器高声地嚷嚷着……我是前哨二号,六号我要你机动行事,不要形成对战车的心理依赖!……我是前哨二号,你哪里?没事不要占用频道……
啊,你是一号?团长我说的就是你,现在我是前沿指挥,你当然不该占用频道……
后方猛的一声炮响,尖啸之后远处的高地上便炸开了。陈森一声命令发起冲击!战车便冲锋了起来。一队战车迅速从指挥车跟前掠过,冲下四十多度的山坡。指挥车震动着随后加入了冲击,车上的高机开始震响,弹壳四下飞jian。
前方的车开始拉开了烟雾,再加上车上的自动抛s,he器,冲击队形很快被淹没在烟幕之中。车载的步兵从行驶的战车上跃下,并且在奔跑中保持着战斗的队形。
袁朗凑到周视镜跟前,向外观察着。
枪炮声在周遭震响着,突然一个炸点几乎就在袁朗坐着的车边炸开,黄土砰砰地直打在车体上,并就着打开的舱盖迸了进来。
参谋紧急地拉着陈森的裤腿喊道营长,快隐蔽。
里边视野不好!陈森喊了一声,依旧地站着。
袁朗侧了侧头,瞥了一眼苦笑的参谋,想着,这老伙计还那副脾气,不听人劝。
外面依旧枪炮喧天,而最响的却是来自前舱口打得水泄不通的高机,那种武器从舱里听来足以把人震得热血沸腾。
……四号八号压制!六号七号迂回!三号五号正面冲击!……
舱外的陈森无视飞沙砾弹,镇定自若地进行着他的指挥。
一发高机弹壳从前舱叮当作响地蹦了进来,袁朗刚要去捡,指挥车忽然间竖了起来,竖得几乎是直立着,车里的人,脚和头几乎收拾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这是障碍翻越,之后车又猛地倒回原位。
袁朗的手被流弹壳炙了一下。
参谋和通信兵手忙脚乱地抢救着舱里那些未经固定的物品,猛烈的震撼中,那参谋被甩得直撞到了后舱门上,把头上的钢盔撞得铿然大响。车里已经尽是车外飘来的烟尘和硝烟,参谋从烟雾弥漫中站了起来,气恼又无奈地看着周围,通信兵和他一样狼狈,车舱里只有两个人是好好的。袁朗凑在周视镜旁边稳稳当当地看着,一只手捏着那弹壳,一只手调着周视镜,就是说他没有任何支点站在倾斜四五十度的车上却如履平地。
参谋看着都惊讶了。
陈森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个身着和他们不一样军服的军官是哪里来的。
许三多躲在一处坑洼的地方,浑身的伪装使他和枯黄色的草地接近浑然一体,此刻,他和谢书臣都位于蓝方的坦克后方,这无疑得益于昨夜的大雨让他们成功的越过了对方的哨兵巡视线。他微抬着头,用手扣下一块粘在脸上已经发干的黄泥,耐心的观察着前方的装甲部队阵型,然后他发现正在向前突击的装甲车里有一辆特别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那辆装甲车的车头上涂着一只张着大嘴的狼头图案,狼头下面还有一行ofor(假想敌)的缩写,而且那辆装甲车明显是这个局部战场的指挥中心,似乎纵横几公里战线上的几十辆坦克装甲车都在接受他的调度。
许三多的神经系统高度的兴奋起来,他和趴在不远处正在隐蔽的谢书臣悄声的说了几句,便开始行动。
正文 第14章 大义灭亲
武装直升机一直在双方的坦克上方盘旋,汇报着双方的动态,所有的战场情况都被实时的传递到导演部和红蓝双方指挥部的大屏幕上。
一个人影迅捷的从某处长满荒草的坑凹处扑了出来,直cha坦克的右后。看来他一直就在那里潜伏着。装甲车上的主s,he手发现异常,掉转枪口,但那人已经抓住车体,进入了机枪的死角。
人影稳稳当当斜挂在坦克侧甲上,如附在坦克上的一块钢板。
陈森在监控镜头里也看见了,顿时火冒三丈高,竟然有人敢袭击他的座驾,不想活了。他决定去掉这个讨厌的心腹之患,便亲自端着冲锋枪想爬出炮塔。这时候,许三多的手早已从侧甲上升了上来,一支手枪对着记忆中的概略位置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许三多翻上坦克时,陈森和主s,he手正脑袋上冒着白烟看着他,一脸的愤怒。
一开始,陈森没认出满脸泥的安林,倒还比较安静,只是瞪着那个已经脏的看不出模样的兵,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太大意了。倒是许三多,大概没想到自己攻击的居然是自己大哥的指挥车,倒是扎扎实实的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打了招呼,
“大哥”
然后又顺手做了一件更让陈森恼火的事,他把一个手雷扔进了坦克驾驶舱里。
浓烟滚滚的指挥装甲车,就这样停下了。
陈森依然没认出自己的弟弟,一是他平时特别忙,很少能见到这个弟弟,二是吧,许三多那声大哥喊得比较模糊,他到底是认亲呢,还是平时战友间哥俩好那样的喊一声,谁也没搞明白。
装甲车的主s,he手一脸不愤的嘲讽道
“跑这认亲来了,早干啥来着”
“不,不是,他是我哥”许三多其本来就对这个严厉的大哥挺发憷的,要是早知道陈森在这个车里,他刚才真不一定会这么干,这会儿更是结结巴巴的开始解释起来。
烟雾中,袁朗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外面太吵,此刻他的思绪兀自沉浸在刚才那幅画面中,那一连串伏击坦克的动作,包括进攻方式都是许三多最擅长的,袁朗不禁有些恍惚,顺手摸了摸自己胸前挂着那个标识牌,仰头靠在车壁上发起呆来。
陈森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士兵,突然猛地扑上去,卡住许三多的脖子,用自己的袖子使劲的擦了擦他脸上的泥油混合色,妈的,还真是自己家的那个二世祖。
“小兔崽子,看我不揍死你”
陈森y沟里翻船,两眼喷火,举起拳头。
“大,大哥…,可你已经死了”许三多被卡得喘不上气。
刚回神的袁朗正好听见许三多这句话,不禁笑了起来,几下爬出炮塔,将安林和陈森分开,这才吃惊的发现,原来是那个击毙自己的那个年轻的士兵。
许三多也很惊讶,袁朗怎么会和自己大哥在一辆车上,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时间多说什么,只能满怀歉意的看了自己大哥又看看袁朗,小声的说了一句,
“那个,我得进去看看”
说完,一错身便钻进了指挥车。
一个倒挂金钩,许三多人还没进去,枪已经先进去扫s,he了一圈,确保没有残敌幸存。
“这可好,先炸死一回,又被突突一回,死两回”参谋嘟囔着说道,一边将阵亡的白牌翻了出来。
放下突击步枪,许三多迅速的检查着车里的所有设备,陈森下面的那几个通信兵也真是伶俐的很,一看情况糟糕,早就在第一时间将所有设备的接线给拆了,因为一般能攻击装甲车的单兵不会是纯技术兵种,搞不定这些设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许三多先是掏出了步话机,说了一句极为简短的话。
“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那边传了一句短促的应答音。
被那几个通信兵扯掉的线路在地上散了一地。
军用电台复杂,接头一大堆,一个接头对应一个接口一个线路,错一条都不行。
许三多弯腰去拉线头。他拎起一个往一个接口一cha,再拎一个cha另一个,动作极其熟稔迅速,那些缠在一起的接头在他手上就跟玩儿似的,没几下就都接上了主仪器。原本抱着胳膊准备看热闹的那几个通信兵意外的不得了,连陈森和袁朗都很惊讶,作为一个院校生的安林,所拥有的技能简直出乎他们的意料。
袁朗盯着许三多忙碌的身影沉思着,技术的高低他不好评估,但是就眼前来看,安林的技术水准并不弱,而战术技能与体能上,却又比吴哲显然强了一些,体能一项是吴哲的瓶颈。
“行啊,哥们”终于一个通信技术兵忍不住说道。
许三多皱着眉,手里一刻没停,忽然很安静的反问道
“你们居然用了最新型的制导仪电脑”
“那是,哥们没见过吧”另外一个通信兵显得有些得意。
电台制导仪相当于现在的电脑远程控制,是当时刚研发的科技军品,只在少数作战机关配备,还没有在部队的基层通信单位推广。
许三多嗯了一声,迅速的将通信信号跳转到北斗卫星上,他接通了他的好哥们天才廖景辉的手机。那边先是惊奇的喊了一声,随即就明白了许三多的意思。
两人是多年的搭档,默契浑然天成。
一个人在电话那边发送口令,一个人这面飞快的安装,很快这台最新仪器就重新开始运行。
好像那边在问许三多,想要干什么。
“伪装蓝军信号”许三多简单的回应着。
陈森咬牙切齿的在一边听着,真想上去踹自己弟弟一脚,什么时候老三变得这么y险来着。
那边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许三多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一对酒窝浅浅的浮在脸上,袁朗的眼皮控制不住的跳了跳,他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一股尖锐的痛感沿着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皮层,长长的吁了口气,袁朗想大概是因为演习的这个氛围,又或者是那些战术动作,再不就是眼前这个士兵脸上所露出的那种极其单纯,明朗甚至有些从容不迫的微笑,才让自己此刻如此的控制不住情绪,因为这笑容和他记忆深处的某个人是如此的想象,念及此,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钝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