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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五前厉承血离]归一 第1节

作者:黑爪子的猫 字数:16361 更新:2022-01-09 08:28:14

    五前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

    作者黑爪子的猫

    文案

    仙五前厉承血离同人,原作衍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灵异神怪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厉岩血手,姜承姜世离 ┃ 配角 ┃ 其它厉承血离,仙五、仙五前相关,赠小声生日贺

    一一山

    千峰岭、山贼。

    夏侯瑾轩走近时,正闻得几声碎念。

    姜承抱臂站定,皱眉思忖,见有人来,那村人一打拱,去了。

    夏侯瑾轩方才问道“怎么了”

    姜承止住思绪,转身来看,顿了顿,道“前方的道路可能有些不太平静,似乎有山贼出没。”

    边向后者坦言思忖,又宽慰几句,几人借道一行,当不致有大问题。

    夏侯瑾轩欣然道“有姜兄在,又有瑕姑娘、谢兄他们,如何不放心,何况不济也有术法傍身,倒是这一路,委实姜兄操劳,瑾轩赔个不是才是。”

    姜承摇头一笑,道“职责所在,少主不必”

    话犹未已,夏侯瑾轩叹声道“姜兄,是夏侯兄。”

    姜承失笑道“自然,夏侯兄。”

    二人又话上几句,分手后姜承还觉不妥,便去药铺走了一遭。

    他身上金创药不多,十之八jiu耗在凝翠甸。

    凝翠甸花妖

    记起昨夜走火入魔之兆,一时忐忑,又怀揣几分不解。

    练功在火候,欲速则不达,他素来谨慎,把握有度,绝不会逞强作势,致伤人伤己,然则那时体痛,甚乎躁狂不安,又确是走火入魔之势。

    百思不解,又无法可循,惟有按下困扰,大局为重,待回返折剑山庄再说。

    来时岂知变故,先行一步也罢,又心血来潮,车马不用,改道绕行,一路上多有叮嘱,亦不会上夏侯瑾轩之心,姜承摇头一叹,迈步往店内走去。

    碧溪村地处山岭,名贵药材不多,姜承取了些止血草,打算连夜捣成药,以备不时之需,回客栈时正遇夏侯瑾轩,却是点了桌酒菜,集体候着他。

    前者一见姜承手中药草,赞佩道“还是姜兄细心,出门在外,多有担待了。”

    姜承莞尔,他这拱手作揖,书生模样,确是经年未见了。

    夏侯瑾轩神情一喜,难得见他笑开,道“这便是了”

    姜承奇道“什么”

    夏侯瑾轩摇头道“没什么,天色不早,快进去吧。”

    二人方踏进客栈,谢沧行与瑕已落座,只剩暮菖兰迟迟未见。

    夏侯瑾轩招呼道“暮姑娘说去采买些物什,晚些就来,让我们不必等她。”

    姜承点头道“我去把药放下,你们先吃吧。”

    那边谢沧行一早朵颐起来,姜承上楼时暮菖兰正巧回来,被瑕请到一旁坐下。

    夏侯瑾轩抬手挥了下,道“姜兄你快些”

    姜承一点头,转身回了屋里,推门时忽而顿悟夏侯瑾轩适才之言。

    此处既无他人,何妨宽心一笑。

    姜承明白他心意,然则他始终是姜承,折剑山庄弟子。

    身份之别,继而人言之畏,这些横亘在眼前,是打不破砖墙,但求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不落人口舌便罢。

    而这一夜终究不平。

    白天那伙地头趁夜摸进客栈,幸得暮菖兰警醒,将人打发走。

    姜承耳闻动静,抽身追赶时,不慎打翻手里的药,待各自回房,又是一宿未眠,天明时才草草弄完。

    次日,五人经山道往千峰岭一行。

    千峰岭形如其名,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山岩灰白,植被难觅,口鼻似能闻得焦灼的黄沙味。

    风猎猎响猿声声啼,孤鸟飞绝,百兽深藏,放眼望去一派萧索景致。

    姜承带头走在最前,身形笔挺,面容肃杀,似在戒备。

    夏侯瑾轩言他紧张,其实不然,他仅仅是预感

    身为一名武者,被山涧潜藏的杀机激起发肤战栗的直觉。

    夏侯瑾轩不解,但见他肩背绷紧,拉成一张满弦的弓,蓄势勃发。

    非但姜承,谢沧行亦然,面上谈笑风生,然则手下重剑,数度握紧。

    一如此前所言,深藏不露。

    尚有不知深浅的暮菖兰,此一行当真平安顺遂

    途经山岭岔口时,他们救下一形貌特异之人。

    面露凶相,目中却卑微胆怯,离得近了,更觉出异乎寻常。

    人非人,魔非魔,半人半魔,夹道生存。

    姜承眉心一跳,蹙紧起来。

    那半魔神情激愤,言道两不相欠,留下一包袱,旋即走开。

    姜承打开包袱,见名贵药材,以及一幅草图,堪堪绘着千峰岭地势。

    有了地图,走起山路亦不觉多难,惟姜承仍沉浸方才之事

    他等路见不平,出手相助,那半魔却神情戒备,出口不逊,宁可散尽财物,以示作答,亦不愿受点滴之恩,他无害人之心,不过面貌特异,便要赶尽杀绝

    姜承不惧妖邪,却难懂人心,他忆及自己处境,不免叹息。

    正思忖,忽闻夏侯瑾轩一声唤,道“奇怪,那里有人”

    众人适才转进一条岔口,暮菖兰尚在比对来路,就见一对老夫妇慢步走来。

    夏侯瑾轩一片诚心,上前询问,夫妇二人称折剑山庄人士,往碧溪村寻访故人,今日准备回去,众人道山中草莽,路上不平,恐二人损伤,不妨同行,也好照料,却被老妇婉拒,夏侯瑾轩再三劝不动,只得作罢,讪讪前行。

    离去时忽闻二老说话,姜承回身望去,老妇神色凄然,低声哀叹,老丈在旁劝慰,离得远了,终是不曾听清。

    到半山时,忽闻异响,众人按兵不动,姜承近前探查,见山贼劫掠。

    此前预感,孰料成真。

    商议番后瑕出面,引开山贼注目,伺机救人,一番口角却演成大打出手。

    此行旨在护送,姜承无意是非,若是闹大动静,惹来报复,有恐夏侯瑾轩闪失,故而出手未尽全力。

    他本意在击退,山贼却不然,仗着一身蛮力,挥刀乱砍,姜承左右格挡,目中一丝蹊跷,以他看来,这几人身怀异禀,若非毫无章法,勉强摆开架势,今日几人恐吃暗亏。

    便是惊奇,亦处之泰然,但见一刀劈来,姜承拳剑作挡,刃口擦过刀边,巧妙卸去劲力,他闪身抢入对方怀抱,一手变拳为掌,击在山贼胸口处,将人撞开。

    看似重重一击,实则不过四五成力,那山贼失察,一时跌退五六步,堪堪停将,以为胸痛吐血,岂知全然无恙,只是微微作痛,心中称奇,露出古怪神色。

    “你”

    正开口,另一人拉着他道“还你什么你,点子扎手,快跑”

    尚有一人与瑕缠斗,眼见形势不妙,高呼道“哼,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走”

    二人架着适才一人,夺路而走,谢沧行等欲追,被姜承拦下,道“穷寇莫追,我们不清楚山贼的真正实力,不可冒险追击,等到了折剑山庄之后,我会禀告家师,他定会派人来此地清剿。”

    谢沧行哈哈大笑,锵的声拄剑在地,道“姜小哥说的是,不过没架打了,这一路还真是闲得慌。”

    姜承叹道“眼下还是继续赶路吧。”

    谢沧行抗起大剑,正往前去,越过姜承时,忽而投来一眼,姜承心中一凛,暗暗戒备,二人相视一错,耐人寻味,其余三人在与被救父子搭话,未觉有异,众人收拾停当,才再上路。

    姜承一路心事,神情凝重,夏侯瑾轩自觉无趣,便滞后少许,与瑕同暮菖兰并行,论道千峰岭,虽不比凝翠甸宜人,也难及碧溪村风貌,却一路与友相伴,看奇峰怪石,灰岩白壁,亦不算寂寥。

    惟有一人不得松懈。

    姜承四顾山岭,耳听八方,上下前后俱不错漏。

    故而一人衣袂破风嘹亮。

    间有那声冷笑。

    远山光影下厉岩一头火发仿若在烧。

    谢沧行出手在即,却有一人比他更快,拔身而起,犹如离弦之箭,厚积薄发。

    而那不速之客,亦俯冲直下,刹时拳爪相碰,真气四溢,黑焰炽火灼痛人眼。

    一时山岭激荡,百兽作吼,地且摇、人且晃。

    夏侯瑾轩等勉力稳住脚跟,姜承已落在前方,丈许外一人横眉怒视。

    厉岩目中波光一闪,转瞬掩没。

    他罕逢敌手,而适才一招,他占先机、夺地利,借俯冲之势,欲一击退敌,未想反被震开,故而不若面上镇静

    这紫衣人不在他之下。

    厉岩一双赤瞳逐一掠过姜承身后之人。

    酸生不足为惧,那绿黄两女子当会些拳脚,还有那高个汉子

    他冷睇一眼谢沧行手中巨剑,暗道此人难相与。

    需知凡以重剑为器者,非奇力不可为。

    “就是这几个人”

    厉岩冷哼一声,踏前几步。

    一山贼在旁嘀咕几句,正是此前三人之一。

    他二人说话时,又有山贼围上前来,姜承眉心一蹙,出面抱拳道“在下是折剑山庄弟子,这几位是夏侯世家的人,我等前往折剑山庄参加品剑大会,路经贵地,本无意冒犯。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厉岩面色不见好转,反而斥道“哼,你们这些山庄、世家有几个好东西,我可不吃这一套。伤了我厉岩的弟兄,今天就别想安然离开”

    他目光梭巡一圈,最后定在姜承身上。

    紫衣看来出手留情的就是他了

    众山贼见头领神情不善,渐有提刀拔剑起来。

    姜承面对厉岩,一手护住夏侯瑾轩等,另手亮出拳刃来。

    厉岩神情一动,唇似讥诮,目露趣味。

    他识得这人兵器,以拳掌佐以腕刃取敌,擅近身,重攻也易守。

    难怪能一拳震得他虎口微麻

    厉岩一振右臂,魔化手红纹乍深,激起魔息缠绕。

    姜承一方神色凝重起来。

    招式固然精妙,也难敌四手,一旦陷进包围,势必顾此失彼,自乱阵脚。

    倘若夏侯瑾轩有闪失

    “等一下”

    姜承踏前一步道“这位兄弟,你是否愿意和我单打独斗一场”

    厉岩冷声道“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哼,那书生摆出一副头头是道模样,自以为他们为钱财,当真笑话,别忘了他一早撂下话头,敢伤他厉岩的弟兄,妄想安然离开

    姜承见他神色,沉声道“正如刚才所说,要是双方混战,我们以命相搏,你们也必定死伤惨重。”

    他并无十分把握,单从适才交手,一省对方来意。

    这红发男子,一击下威势惊人,满含怒火战意,却并无杀机。

    想来当不置于死地。

    且在碧溪村就有闻,此地山贼虽劫掠,却不伤人性命

    自然,对厉岩便存一份善感。

    姜承见他不语,似为所动,道“不如你跟我,两条命,博身后这么多条命,怎样”

    论独斗,厉岩未必能胜,而姜承,亦未必会输。

    不过五五之数。

    况且谢沧行几人,俱身怀绝技,而山贼中,恐怕只有红发青年,独木难支。

    厉岩一挑眉,径直看向姜承。

    胆敢敌众我寡下搦战主帅,人类怎么说胆色过人

    哼,有趣的家伙

    他扬扬空置的左手,摆开架势,算是应承,目中燃起一丝兴味。

    敢为人先者,多坚毅傲然,足令人钦佩,反之亦遭人打压。

    为谋生计,他看过太多背信弃义与尔虞我诈,而对上姜承,却油然生出一分奇心。

    倘若他在此击倒姜承,众目睽睽下,那些被他护在身后之人会如何

    失望、愤怒,恐慌惧怕不足够。

    这些都不足以说明人心。

    他忽而生出一念,想让姜承亲眼目睹

    一如他们,曾经无处容身,反抗而受镇压,被践踏、残杀,连苟且偷安都难如登天。

    奇妙的,便是这互不言说的几眼,让厉岩一瞬展露内心的柔软。

    而这一切却只发乎一场比斗。

    如此不合时宜。

    姜承正对夏侯瑾轩一笑,示意无碍,他整理停当,上前一抱拳。

    过程中厉岩一直看着,心忖他当真自信能全身而退

    其实不然。

    姜承只打定主意击退厉岩。

    翦除最大危机,便是脱困法则。

    他要护住夏侯瑾轩等,就要做出两败俱伤的觉悟。

    多年之后,厉岩才知那自信来源,彼时姜承已死,惟有魔君与护法,祸福与共。

    此时,二人专注眼前,姜承可以无后顾之忧,厉岩却不能输、不敢输。

    他是寨中惟有高手,落败即意味无人能敌谢沧行几人。

    在姜承看来,这是目下,保得夏侯瑾轩最稳妥的方式。

    而孤注一掷,便再没有留手余地。

    适才一击,厉岩未尽全力,此时观他魔化右手,每经催发都势必燎原,究竟煞气有多重,恐怕厉岩亦未必能说清,姜承不得不忌惮。

    大战一触即发。

    厉岩身体前倾,目光紧盯姜承,犹如一张弹弓,蓄势待发,姜承毫无畏惧,肩脊向后微张,双手拉开,聚起火灵熠熠,继而握拳。

    受他契机牵引,厉岩右足一顿,猛然发力,人电射而出,欲突入姜承怀中,占得先机,姜承神情一动,见他步法奇诡,必有后招,一个鹞子翻身,避其锋芒,左手冲拳化为柔掌,一击即退。

    他不高看自己,亦不贬谪对手,单厉岩一招,便知他身法之快,远在自己之上,直如疾风游龙,迅捷无影。

    厉岩招式用老,但见他一掌打来,一式反腕勾锁,竟以精妙步法,强扭身形,右臂屈肘拐出,姜承心中赞佩,不曾硬接,他看出那手力道蛮横,顺水推舟,火灵聚在掌间,乍看不过一推,实则重重打在厉岩肘上。

    后者亦是身经百战,岂能叫他如愿,把臂拦门,以力抗力,一时魔息大作,冲天而起,姜承目光一沉,惟以炫龙拳,噬去紫黑魔障,一个闪身,堪堪避过。

    二人乍合倏分,均有些气喘。

    厉岩兴味大盛,战前已知姜承不简单,胆敢徒手接他右手一招。

    而这正是趣味所在,常人道他形貌迥异,一手黝黑狰狞,避之不及,难得此人坦荡,并无轻视之意,倒真有趣。

    厉岩发丝拂扬,右手虚握两下,似在警示姜承,又像挑衅,后者神情淡然,看不出悲喜,双拳紧握,惟右脚一动,红发半魔笑意大盛,心道有趣,这姜承竟也在提醒他,既要比腿力

    他身法又加快一重,魔影纵恰如其名,步法之迅,神鬼莫辨。

    姜承弹腿冲拳,揉身而上,拳拳变化,忽掌忽指,拍、打、击,迫厉岩变招。

    厉岩稳扎下盘,弓步马步、仆步歇步,或踢或弹,疾闪姜承两腿,栽拳亮掌,上下翻飞,毫不逊色,姜承则刚柔互用,弹韧相兼,威而不猛,柔而有力,抬腿如风,落地似针。

    二人甫一交手,便以快打快,旁人只道拳爪相碰,迸出火星连连。

    不论山贼还是夏侯瑾轩等,俱大气不敢出,比相斗二人更紧张。

    姜承神情不变,实则暗暗心惊,与世家武艺不同,厉岩一招一式,不曾花哨,大巧若拙,乃经生死淬炼,故而肃杀之气极重,若非无意伤他,收敛几分态势,恐怕威势还要惊人,远不及此。

    未知何故,油然一分好感,然则当务之急,不容分心。

    姜承神色一敛,双腿忽而施力,竟将厉岩下压之势,顶撞回去。

    他全身热力惊人,此时不仅拳上,连靴筒亦烧起似,厉岩神情一紧,再把握不到他踢打速度。

    高手相争,只在毫厘。

    不过一时疏漏,姜承已一拳往面门,厉岩缩身后撤,那火星便擦过发梢,右手魔息喷薄,姜承防他故技重施,捉他另一手,厉岩神情一动,一个反身劈山,未与他可趁之机。

    岂料姜承正待此时,绷直一腿横扫而来,刹时风沙莽莽,割得眼皮生疼,脑中晕眩,他二人此前未曾交手,厉岩却直觉尚有后招,也不便恋战,巧施魔影纵,掠出战阵。

    姜承确是旋焰蹴在即,厉岩如此迅捷,着实叫他吃惊,反之又添一分欣赏,后者却道千钧一发,但见他踏步击掌,直若云起龙骧,石破天惊之势,便知厉害。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二人路数一般,俱是拳掌见敌,难分轩轾,竟有几分相惜之意。

    而另一边,谢沧行嘿笑一声,大为技痒,惹来众人侧目,却是暮菖兰神情凝重,适才一招,厉岩一时不察,落于下乘,险些败北,只是姜承亦有不妥。

    夏侯瑾轩不明所以,瑕功夫不弱,眼力却不及,见二人一笑一愁,一时却不解。

    姜承身形一晃,又勉力站定,面色犹如失血,非一般差。

    那种感觉又来了

    厉岩回到战前,红瞳逼视姜承。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输,挣扎求存时、掩护同族时,一旦倒下,就是屠戮,为此,他绝不能输。

    他看着姜承,血脉奔腾起战意,辉煌澎湃,似无上荣耀,过去不曾有。

    视乎一种奇妙的力量,在体内流窜,叫嚣着与之搏杀。

    姜承深吸一气,力持镇定,额头颈间俱是薄汗。

    自方才起不,交手时起,那形如火烧的触觉又席卷而上,每与厉岩交战一分,那痛觉便愈甚,经由发肤渗透血脉,再由内而外,一瞬喷薄,好比走火入魔,又全然不是,只是有什么要涌出。

    厉岩亦在犹疑,他渴求力量,却要靠自身得来,他心惊于这不受控制的战栗,仿佛一个不留神,便会将他燃烧殆尽。

    二人对视片晌,无一开口,目中皆有决意。

    一招定胜负

    姜承神情坚毅,以无上定力克制疼痛,而厉岩终于使出全力。

    但见他拔地而起,魔影纵接魔煞式,抢入姜承近前,魔手欲抓,后者以拳对爪,炫龙拳腾蛟起凤,狂战于野,将厉岩爪影道道击破。

    厉岩防他后招,一个回风步,提膝挑掌,右臂高举起,魔殓式扬手拍地,魔息直入地下,忽而土石间隙,飞射而出,化作赤黑鬼手撕向姜承。

    锵的声。

    姜承拳剑出鞘,刃口银边在黝黑爪下分外惹眼,两手火灵缠绕,刀边更显凌厉,或格或挡、或劈或斩,将那鬼手尽数砍断,无一错漏。

    一者左击右擒,另者力劈三关,众人眼花缭乱,亦不知谁占了上风。

    厉岩神情一动,料想击不倒他,魔殓式不过惑敌之法,真正杀招还是魔煞式,姜承身法不如他,自然以快取胜,任他一夫当关,也难闯三寨,总有松懈之时。

    而姜承确有不支,他一手劈斩鬼影,心神始终紧绷,长此以往,于他不利,为今之计,惟有示敌以弱,方可出其不意。

    厉岩见他攻势渐弱,有意试探,一掌劈出,魔息激荡处,但听鬼哭狼嚎,威势惊人,姜承却知此招为虚,恐惑乱心志,竟两眼一闭,不为外力扰,双手疾挥,打落鬼影无数,又两耳听风,闻声辨位,忽而心中一动,正是左侧,一声极轻的破空之声。

    姜承想也未想,屈肘向后顶去,同时踢出一脚旋焰蹴。

    此招有别一般腿功,乃真气灌注于腿,激发身中火灵,连续踢打对手的狠招,厉岩心中一凛,道他心志之强,需知惑敌之法,亦是全力施为,不曾留手,姜承竟可临危不乱,有此心性,当真

    不枉一战。

    厉岩接他一肘,又被连连踢中,饶是右手魔化,一时也臂肘生麻,先机已失,莫怪姜承觑准一击,狠狠一拳打出,厉岩退势难止,人在半空,又受姜承一拳,当即胸口一痛,受下不轻的伤。

    姜承一招得手,亦不进逼,勉强稳住身形,立在原处喘息,深紫领口被汗浸湿。

    胜负已分。

    众山贼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夏侯瑾轩仓惶回神,冲到姜承身旁,后者看向厉岩,淡淡道“你输了。”

    厉岩按住胸口,脸色青白,决然道“我没输再来”

    不论他人如何看,只要一息尚存,他厉岩便决不认输。

    姜承还待再言,忽而极痛涌上,呼道“唔”

    那痛楚悄然释出,蜷成微黑气息,却叫厉岩一惊,因他熟悉那气味。

    仿佛来自深层,牵引血脉为之贲张的

    “你”

    厉岩只来得及说出一字。

    而那群围着姜承的人类,究竟在说什么不得要领的东西。

    静心理气凭什么

    他和我、和我们是一样的,凭什么要他压抑

    厉岩不再忍耐,而是大声喝问道“你明明是我们的同类,为什么要给人类卖命”

    他挥开手下,勉力站稳,那边谁说了句什么,厉岩毫不在意,反而手下山贼不忿起来,双方再生口角。

    姜承面对厉岩,一片茫然,他试着理顺气息,然而收效甚微,忍到此时早已不觉痛,惟有面色惨淡骇人,他背对谢沧行,故而看不见他眼底叹息。

    夏侯瑾轩但觉姜承触手滚烫,形如火烧,急道“姜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姜承不欲他忧心,点头道“气息已经平复一些。”

    他无意隐瞒,只是如何说心法全无效用

    反之若不一力抵挡,而是任其施放,便好似舒爽般

    这个人

    厉岩神情微变,眉心蹙起,想起一事来,有手下会错意,以为老大不快,将人围起来。

    双方一触即发,姜承咬牙撑起,对厉岩道“你要打的话,我们再来比试”

    厉岩看他一眼,尚有不少魔息残留。

    哼,这不好不坏的状况,打来有什么意思

    他止住手下山贼,冲姜承一点头,道“这次胜负未定,先放你们一马。”

    姜承神情一松,却听厉岩道“那个姓姜的,你身手不错将来有一天你若是无处容身了,可以来找我。”

    后者一震,容色煞白,半魔与人为敌,以厉岩心性,岂会说这些无处容身,是何用意

    一时心如擂鼓,面上难堪,惟故作精神,看向厉岩,红发半魔亦正看着他。

    厉岩冷冷一笑,道“撤”

    姜承见他率众离开,又看一眼身边同伴,缓缓摇头。

    这一山走来不平,姜承自觉在经历什么,然则又辨不清。

    谢沧行在说浑话,暮菖兰催他起行,瑕落在队伍最后,夏侯瑾轩耐心等她。

    姜承自众人中穿行而过,复又肩脊一挺,站到最前。

    惟脚下道道裂痕,尚在记忆一场拼杀。

    贰一梦上

    十岁的厉岩藏身灌木后,眼神紧盯前方。

    半根松垮的绷带自右臂滑落,散出一丝浮躁的气息。

    他朝后比了个手势,窸窣中钻出一人来。

    仔细看去是个同厉岩一般大的人类少年。

    少年名唤姜承,与师兄跌落崖下,被厉岩救起。

    厉岩曾以为,飘在水中一头紫发的姜承,是同类。

    其实不然。

    姜承是人,而厉岩是半魔。

    火红的发、黝黑的手,异于常人,离群居所。

    厉岩没有父母,也忘记是否煞气影响,才会这样。

    他在长久孤独的旅行中来到这里。

    一座妖魔盘踞修行的奇诡山岭。

    没有厉岩领路,姜承根本逃不出去,或许与他那无能师兄,一并成为妖魔果腹之餐,比摔死崖下还要凄惨上百倍,奇怪是厉岩救下姜承,承诺帮他离开,二人结伴在这无人山涧,挣扎求存。

    姜承拨开叶尖,矮身凑到厉岩旁,道“那老妖去了何处”

    厉岩皱了皱鼻子,摇头道“他道行深,味道去得快,只知道去远了,往哪儿去我也不知道。”

    魔类五感聪敏,但凭嗅觉便知动向。

    二人久候在此,待那巢中老妖去远,方才出声说话。

    姜承朝外看去,指着一丛发光叶片,道“那边亮得很,是你说的仙草吗”

    厉岩随他指看去,点头道“没错,那妖就是靠那些长功力,山里没能打过他的。”

    言罢转头对姜承道“我们就拿一些,不能多,够治你们伤就行。”

    姜承一点头,跟紧厉岩,悄然潜过去。

    他右手不便,被两片木板夹着,用粗绳绑定住。

    厉岩在前走着,边留心四下动静,对姜承道“姜承,你真想好了,要救你那师兄”

    一日前。

    “你真要带上他”

    火光掩映下,一少年粗声粗气道。

    姜承吃力看他,身下地气寒凉。

    厉岩挪到风口处,替姜承掖掖毛毡,道“他伤了脏器,退不下热,谁都救不了。”

    说着点点一旁,姜承看去,正见昏迷不醒的萧长风。

    二人跌落崖下,姜承摔进水中断了手,萧长风却不是。

    他撞断几棵老树,砰的声掉在草坪上,两眼一黑摔晕过去。

    厉岩神情不善,凑近姜承道“你带上他只会拖累我们。”

    萧长风面色涨红,呼吸短促,间有咳声带血。

    姜承定定看他几眼,转回厉岩,道“你有办法救他,可你不愿意。”

    在这山坳适者生存,妖还魔俱是孤立,援手只在自己。

    厉岩徒惹麻烦,到此时甩不脱,便要翦除弱者。

    相比萧长风,他自然看姜承顺眼。

    厉岩直起身子,道“他是人类。”

    姜承点头道“我也是。”

    厉岩瞳仁微缩,神情不悦,道“他害的你掉下来”

    他在对面的山头看得一清二楚。

    姜承护住萧长风,却被他一剑挑穿皮肉,血溅得二人满脸。

    一只鹏怪觑准来袭,姜承咬牙抵挡,萧长风并出一剑,可惜落在空处,此时姜承握剑手伤重,流血不止,正吃痛喘息,那鹏怪作势欲扑,被一旁另人所阻。

    来人身手不弱,架住鹏怪一击,勉力护住姜承,却听鹏怪一声尖啸,双翅拍打,掀起滔天飓风。

    萧长风欲探无门,又一剑刺出,被风屏打落银剑,足下不稳,堪堪摔出崖外,姜承高呼一声,递出受伤手欲抓,被萧长风一扯领子,双双跌下。

    姜承盖在毯下手微微一动,右手指外均无知无觉。

    他微一沉吟,神色旋即豁然,点头道“他是我师兄,我要救他。”

    转而又看向厉岩,一字字道“你看到师兄伤我,其实那一剑是刺鹏怪,我被它风沙迷眼,师兄是为救我,可惜那怪通人性,被它倏忽逃去,才会打到我身上。”

    厉岩眯起眼,神情不以为然,一径道“他不抓你手,扯住你领子,难道也是我错看吗”

    姜承一咬唇,低声道“是人总想活那时候哪容得多想,我不怪师兄。”

    厉岩出神看他,似觉得姜承傻,连害和救都分不清。

    大抵那一刻姜承确是触动他,才让厉岩决心去救。

    二人对视片晌,厉岩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姜承我有办法救他,可我不愿意。”

    他轻轻说着,曲起手指去勾姜承的发。

    火光掩映下,看上去和自己一样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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