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的方法被他拟出来,又径自否定,无论怎么费尽脑力思考得到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朽木苍纯的离开不可逆转。
他的好友,是真的离开他了。
深深吸了口气,夜晚的冰凉浸入肺腑,蓝染闭上了眼,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只是站着。
再次睁眼时,那双眼里已是一片平静,有如冰冷浩瀚的海洋,单纯映照着眼前的一切,初闻朽木苍纯死讯时的茫然早已不见踪影,连点残迹也不留。
没有人能透过他的双眼猜测蓝染心中所想,没有人。
经过入狱事件后,禁闭期过去获释的蓝染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与往常无异,谈天时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没被挚友离去的阴影笼罩,担忧他因朽木苍纯过世而有什么影响的人们,在数日观察后暂时放下了高悬的心。
“唷!”
“师兄!”
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并排走着,迎面遇上结束救援任务正要向总队长会报的五番队队长副队长,平子真子及蓝染惣右介,京乐抬手和前方的平子打招呼,浮竹则是略过平子真子,神情欣喜的快步到蓝染面前,对蓝染的称呼脱口而出。
“喂喂,无视我吗?”
平子露出一口白牙,嘴角不悦的下垂着。
“别这么爱计较,浮竹之前身体不适没能去探望蓝染,对此他一直过意不去。”
拉了拉帽沿,京乐边道边向前走了几步,平子真子瞇眼看着两人交流的模样,咋舌别过头去。
注视浮竹和蓝染对谈的样子,好友那双难掩担忧的眼睛,以及雀跃的心情,京乐有感而发。
[浮竹可是…把蓝染当成了憧憬,和努力的目标阿!]
蓝染察觉京乐的视线,转头对他笑了下才继续和浮竹对话。
[这样看起来应该是重新振作了吧?蓝染。]
事情真的像京乐想的那般顺利吗?
确实,蓝染状态稳定了,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在此刻也已经确立了。
在尸魂界蓝染的态度没变,但是虚圈常和他接触的下属都知道,蓝染变了不少。
变得愈发地深沉,偶尔一个眼神就能给人难以抑制的颤栗感,他把自己的情绪压抑在深处,看起来平淡内敛,再也无人能探知他的情绪,挚友的死亡改变了还没来得及厘清自身感情的他,并带走了他正常人应有的一部分。
蓝染走在空旷的长廊,脚步声的回音传进耳里,全身被纯白的硬甲包覆,拥有碧绿竖瞳的虚安静的站在一旁,恶魔般黑色细长的尾巴安分的垂着,锋利致命的长指甲面对蓝染时没有半分攻击性,一双无机质的漂亮眼睛专注的凝视蓝染。
经过乌尔奇奥拉身边时,蓝染手探入衣襟,拿出一枚用结界包裹色彩诡谲的玉,将危险物品交给他信任的属下。
“乌尔,把这个放进阁楼的容器里。”
“遵命。”
蓝染继续往前走,完全不担心乌尔奇奥拉能否完成他交代的事。
刚开始接触的知识太少而显得有些笨拙,现在疯狂吸收了大量经验的乌尔奇奥拉,完全能让蓝染放心。
遵从、忠诚、永远将他摆在第一位,无庸置疑,乌尔奇奥拉是名出色的部下。
待蓝染的身影踏出视线,被雪白钢皮覆盖的上级虚动了,手里拿着蓝染托付的物品,按照蓝染的命令前往阁楼,黑色的尾巴随着转身的动作划出半圆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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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见星星呢!要!”
“阿……”
[美丽的人阿……不知道她的脸,但是,却是个漂亮的人。]
皮肤黝黑的青年时不时应声,嘴角上扬,双眼却是无神没有焦距。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是个盲人。
“我很喜欢夜空呢!可是夜空就像世界,一切被黑暗包围,却仍有许多光点在闪耀!但又有一片片的云遮挡,是吗,要?”
“是阿……”
“要,我阿……想成为挥开这些云的人,为了不让任何一个光芒消失,我要去把云摘下来!”
[不知呼唤了多少次我名字的人,我听到那些声音很高兴,但总是没有说出来我其实很喜欢云的事实。]
“我要结婚了喔!要。”
“他是死神,我今天也收到了真央的合格通知,也成为死神了,成为死神和虚战斗,创造和平!”
“要!我想第一个告诉你!”
他艰难的挤出笑容,试着真心祝福他所爱慕的人。
“……恭喜你了!想告诉我什么?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就好了……”
“谢谢,但是要就保持要的样子就好,然后当我回来的时候,听我说说话!”
[就这么说定了喔!]
她说话时声音里带着笑。
但是,这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了……
再次见面时她的身体冰冷,已经没办法说话,没办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