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受到伤害的那一刻蓝染便下意识地攻击敌人的要害,但又在瞬间回过神止住攻击,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场面。
卯之花的刀刺穿蓝染的腹部,而蓝染的镜花水月则抵着卯之花的胸口,也就是灵体的致命点,锁结与魄睡。
这场比斗的胜方已然确定。
刀锋上的鲜血滴落地面发出断断续续的沉闷声响,卯之花才回过神,她似乎还在为蓝染中招而讶异着,毕竟连她自己也不认为刚才的‘突刺’能对蓝染造成威胁,原本是想藉由这招找出蓝染的破绽,但实际上却直接让蓝染受了不小的伤。
腹部被捅穿了,当然是‘不小’的伤。
蓝染觉得他今天的状况完全可以用倒血霉来形容。
“……到此为止。”
说是这么说,蓝染却没有将镜花水月的刀尖从对方的胸口移开。
卯之花不愧为一代女杰,她很快就理解了蓝染的意思,将刀刃抽出的动作已经特意控制却还是有鲜血顺着她的举动飞溅而出,洒落于地。
蓝染的感官没有失灵,他当然会痛,但即便如此也一声不吭。
卯之花垂下刀尖示意对方自己没有攻击意图,然后低头看了眼还未从胸口移开的刀,抬眸看向蓝染。
蓝染动了动带着鲜血的唇,憋出问句。
“现在,可以随我回瀞灵廷了?”
卯之花没开口,只是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蓝染见卯之花同意才撤回直指对方要害的刀。
别跟他说什么威胁女性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他现在不想承担任何风险,如果要继续耗下去他还宁愿用强硬的手段逼对方说出让他满意的回答,也好过没有结果的浪费时间!
蓝染收刀转身欲走,却被卯之花叫住。
侧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等卯之花开口,那副样子就好像在说‘又怎么了!’ 一样。
“你的伤……我暂居处有一些草药。”
不去揣测卯之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沒有意愿再次品尝各种麻烦贫血症状的蓝染跟着卯之花到暂居之所进行伤处的紧急处理。
“抱歉,只剩下这种药了。”
卯之花端了一碗草药放在蓝染眼皮子底下,带着些许歉意这么说。
蓝染认得出碗里的药草种类,他在瀞灵廷藏书阁的一本‘救急药物’中看过,那是被归为止血类的药草,却因为效力不足只有减缓血液流失的功用,没办法做到止血的程度。
“没关系,就这样吧。”
蓝染是真的这么认为,有减缓血液流失的药就足够了,所以他向卯之花要了一份药和一捆绷带,席地而坐处理伤口。
蓝染对于自己每次见到卯之花都会挂彩有种些许微妙的情绪。
好吧!不应该说是每次,正确来讲是‘两次’,第一次是不久前带着京乐的那次,当初是因为错估对方实力,轻敌乃兵家大忌,蓝染没想到女流之辈也拥有这等能力,那毫不犹豫的挥刀动作、历经屠戮的一身煞气,无不昭示着眼前女子是位觉悟与经验同时具备的合格剑士。
当时蓝染觉得此次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再会,虽然就他本人来讲想要‘再会’的意愿并不高,因为他有预感第二次见面会和初次相差无几,都是让人不怎么愉快。
两人第二次见面,也就是现在。
果真印证了蓝染的预感,虽然说眼下情况不能完全归咎于卯之花,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蓝染没来找卯之花,如果上辈子遗留的问题没在关键时刻发作……
但现实就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现在的情况是蓝染又再次挂了彩,对他而言,还真是该死的‘再次’。
就算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蓝染心情再阴郁也不会、不可能迁怒于一位‘女士’,虽然那位女士性格诡异了点。
更何况他只需要一会儿就能调整好个人情绪,不会让‘感性’左右决定。
该做的,无论如何都会做。
已经决定的,不论过程如何最终必将达成。
就算是出于善意,他人的谏言也无法影响蓝染的决定,他从未否认自己是个人主义者,至于其他人能不能悟到这点,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用卯之花从屋内拿出、经过处理的草药暂缓血液流失的速度,再用绷带绕着伤口缠了几圈固定,中途他把手伸到后背摸了摸,之前突发的剎那疼痛害他落得现在这副模样,原以为有什么事情,结果检查过后是令他错愕的无恙。
蓝染确定之前的剧痛并非错觉,虽然那种感觉十分短暂。
或许他的身体存在着他自己也不清楚的问题。
在背上的话……是灵子重组时出了问题吗?
他就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死而复生不需要任何代价,在他的认知里和灵王的交易确实不属于代价的范畴。
果然还是该找时间谈谈,但不是现在。
瞥了眼才刚弄好就被鲜红渲染的绷带,蓝染套上处理伤口时退下的、比以往重了几克的死霸装,整了整衣领双手环胸后背靠着树干安静地等待。
“血腥味真重。”
蓝染闲闲没事随口抱怨的时候卯之花已经收拾完毕从破旧小屋内走了出来。
她背着一个体积不大的麻布袋,手拿刀鞘为深蓝色的弯刀走近蓝染,蓝染看她出来便站起身,视线扫向对方背着的麻布袋,挑了挑眉面露疑惑。
“那是?”
“一些药草,之前采摘的。”
蓝染点首表示理解,凭卯之花那时常出格的举动,确实需要一些自保的手段,单独行动的她如果受伤了就必须自己处理,以平时收集的草药制作疗伤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