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同志。”胖子喘了几口气一颗心总算回到了原处,他苦口婆心地教育道,“我们要遵守交通规则,不然容易出事的。我看你也不是那飙车的大少爷,怎么就……”
“胖子,我老实和你说,今天是我二十几年来第二次飙车。”
吴邪打断了他的话,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零一分。
差不多了。
他将油门踩到底,在胖子不敢相信的大叫中继续飙车。
也许,这一趟下来这辆车就真得躺进回收站了。
“小三爷,我们要怎么离开石家庄?”黑瞎子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去火车站还能干什么?”
“坐火车?”黑瞎子挑了挑眉毛,“现在?”
“我下午去买了车票。”吴邪握着方向盘淡淡地说道,“对了,一张六十五,回头记得还我。”
“可是瞎子我现在半分钱也没有啊?怎么办?小三爷?”
“记着。”吴邪瞥了黑瞎子一眼,“利息按中国银行活期储蓄算。”
黑瞎子笑得肩膀发抖。
“行。小三爷,我记着。”
他轻佻地说道,语气和平常一模一样。然而无人看见的眼底,他的目光执拗。
小三爷,瞎子欠你一条命。
我记着。
吴邪开着车行驶在石家庄的大街上,一路开向火车站的方向,大城市午夜时分依旧是流光溢彩,街上车灯一片一片地铺撒。
吴邪放慢了车速,只在一些地方巧妙地超车。
黑瞎子静静地坐在,偏着头看专注地开车的小三爷。
大城市夜晚的灯火打在小三爷脸上,忽明忽暗,小三爷的眼底藏着一个神秘的世界。
一个同样流光溢彩,却被小三爷深埋的世界。
大城市的喧闹里,黑瞎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三爷啊。
你,在想什么?
“咦咦咦?天真同志,我们不是要坐火车么?怎么不进站啊?啊啊啊!过头了过头!吴邪倒回去啊啊啊!”胖子看着站台擦肩而过不由得惊呼起来。
“谁告诉你我们要进火车站了?”
吴邪一脚踩下刹车,车在离铁道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胖子。
胖子大吃一惊:“车票都买了?怎么不进火车?吴邪你可别耍老子玩!”
“我说坐火车,可没说进火车站。”吴邪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二十分多一点,伴随着长长的汽笛声,火车将要出发了,胖子紧张起来了。
“枪给我。下车。”
黑瞎子将枪递给吴邪,吴邪拉开枪栓看了眼,将枪塞进了衣服里,他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到后车箱取出行李。
他把行李箱打开,取出背包。
黑瞎子随后下了车,胖子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这时候也不容他说什么了,只好跟着下了车。
“跑。”
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火车缓缓地经过车站。吴邪大喊了一声,跑了起来,转眼间已经冲出了好长一段路。
“我靠!”
胖子当年也是下过乡当过知青的人,到这个时候哪能不明白吴邪想要干什么!靠!吴邪居然是打算扒火车!
胖子真是服了吴邪!
现在这个年代,谁还记得扒火车这件事?眼下那群人铁定是把车站盯得密不透风,怎么可能注意铁道这边?
之前没反应过来,其实也怪不得胖子,毕竟在胖子印象里吴邪一直都是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模样。
扒火车,半夜提枪砍人。
这种事情似乎离这个总是微笑着,目光澄澈的青年太过遥远。
谁能把应该居于高堂的翩翩贵公子同扒火车这样的事情联系起来呢?
“吴邪,胖爷我服了你!”
胖子一边跑一边大喊,他虽然胖,但跑起来却十分迅速,就像脚下按了两个滑轮一样,吭哧吭哧地就冲出老远。黑瞎子的身手更是敏捷,轻松地就追上了吴邪。
三个人越跑越快,而这个时候,汽车也驶离了车站开始缓缓加速。
就在火车驶离站台的一瞬间,三个人纵身一跃,在一瞬间便牢牢地抓住了车门边上的把手。
抓住把手的一瞬间,黑瞎子手上一个用力,就翻到了车顶,胖子刚要同样借势爬上去,却听得咔擦一声,手上抓着的把手竟然被他生生扯了下来。
胖子脸色一变,全身一凉。
一瞬间心沉到了底。
扒火车摔下去那可不是说没事就没事的。
胖子急忙四下乱抓想要抓住其他东西固定住身体,然而手边却没有其他能扒住的东西,身体一空,胖子浑身一凉,心知这次有大麻烦了。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也要直接翻到车顶的吴邪在千钧一发之刻抓住了胖子的手腕。险险地扯住了他。
“死胖子,你他妈这几天吃什么?怎么又重了?”
吴邪咬着牙,忍不住骂道。
“放屁,我这几天天天和你们一样吃得比老黄牛还少。”胖子借机抓住了旁边的一根横着的铁杆,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回了原位,一张脸吓得是雪白雪白的,嘴上却还要硬撑着,“明明就是这火车偷工减料!”
“回去非得看着你减肥不可。”
吴邪哼了一声,一翻身也稳稳地站到了车顶。
胖子没有他和黑瞎子那么好的身手,只好老老实实地抓着铁杠爬上了车顶。
翻身上了车顶,吴邪第一时间看向了车站的方向,一手已经握上了枪。
然而那边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小三爷?”
黑瞎子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向车站。
“没有发现。我们走。”
吴邪微微松开手。
此时车的速度已经逐渐加快,就算车站里头埋伏的人发现也晚了。
这时候胖子也爬上了来,他擦了把刚吓出来的冷汗,展开双手就要学伟人来抒发下自己的豪情壮志。
吴邪刚想抬腿踹他一脚,又想起这是在车上,这么一脚下去,胖子只怕要滚葫芦一样滚下去,到时候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再扯这个家伙一把,所以只好生生地收回这个念头。
黑瞎子可没他那个顾虑,上去就是一脚。
胖子被他踹得身子一歪险些掉下去,又被黑瞎子拉住。
“黑瞎子我去你……”
大爷两个字没说出来,因为黑瞎子猛地一松手又一抓,胖子的身子又往旁边沉了沉,吓得他顿时半句话都不敢说。
“第十二节车厢,别弄错了。”
吴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地走向车的那一头。
他站在车顶上,两边的风景一掠而过,光影交错斑驳。车顶上的风已经变得很大,他的风衣被风吹得瑟瑟作响,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
然而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不紧不慢,步子坚定,脊梁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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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吴,居然还是订软卧,行啊,够意思。”胖子好不容易从窗户爬进来,发现黑瞎子和吴邪已经一人占了一个上铺,不由得有几分纳闷,“你们两个是商量好了是不?怎么都要上铺啊?”
吴邪懒洋洋地靠在床上,正在看手机,听胖子的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没办法,我可不想半夜被塌下来的床压死,那也太亏了。”
“……”
胖子脸上的肉抽了抽,想要说什么却无话可说,只好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不是,我说天真,我们可是扒火车进来的,等会儿检票怎么办?”
“这个啊。”吴邪坐直了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车票看了看,抽出四张,递给胖子一张,扔给黑瞎子三张,“待会检票员进来,你帮我拿给检票员下,我去餐车买点吃的。”
“顺带帮我带一份啊!”
胖子一听要买吃的,急忙喊道。
“怎么会是三张?”黑瞎子晃着手里的车票问吴邪,目光落在同样空着的另一张下铺,“那个……”
“你认为从车窗扒进来是很时髦的上车方式?”
吴邪轻盈地从上铺翻了下来,无声地落到地面,他拉开车厢门走了出去。
黑瞎子耸了耸肩,重新躺了下去。
走过几节车厢,吴邪在一个没有人的吸烟室停了下来,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