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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李唐逸事 第10节

作者:青枫垂露 字数:11390 更新:2022-01-09 08:02:21

    李淳风嗤笑一声“当然是来看戏的啊方才那位可是口不对心啊,他哪里是关心什么大唐运势,分明就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上皇帝。”

    袁天罡警告性地瞪了李淳风一眼“你再不管好你那张嘴,当心有一天祸从口出。”

    李淳风浑不在意地从那柜子里爬出来,挪到袁天罡面前,嬉皮笑脸地缠着打坐的人“袁大相师,你这么厉害,帮我算算呗,看看我李淳风将来是大富大贵,还是饿死街头”

    袁天罡闭着眼,冷声道“你今日很闲堂前扫洒人手不够,你”

    李淳风一听,连忙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襟危坐起来“别,别我这不是打坐嘛打坐”

    可惜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李淳风便又按捺不住了。他凑近了袁天罡,悄声问道“说正经的,我方才在柜中,替那人算了一卦。这卦象不对啊,明明出身至贵,可命有凶煞,这是功业未成,身先横死的命数啊。”

    李淳风说完,见袁天罡仍旧闭着眼,又不死心地问道“你方才说那人是极贵之相的确没错,可这话还没说完吧”

    袁天罡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李淳风“你不是都算出来了么”

    李淳风目光闪烁道“我这不是被卦象震惊了么你就行行好,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不是和我一样”

    袁天罡盯了他许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李淳风便立马站起身来,在那静室之内来回地踱步“完了完了,兄弟反目,长安城也太平不了,我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过了一阵,他又叹气道“不对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天子么我走什么离开了长安,更是去哪儿都不安生。”

    李淳风看着无动于衷的袁天罡,嘟囔了两句,又重新钻到柜中,再会周公去了。

    李淳风可以安逸地蒙头大睡,李世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看着手中那份敕令,眼睛瞪得通红。房玄龄在一旁看了,觉着秦王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星子来。

    “父皇还真是干脆,一份敕令,就几乎将我府中的人遣散。为了太子,他还真是竭尽全力”

    房玄龄接过那份敕令,将上头罗列的名字一个个看过去,最后他的目光在杜如晦处顿住了。

    “殿下,谋士贵精不贵多,只是杜参军对时局的洞察力极其精准,有他在,许多事情会事半功倍,还请殿下尽力将其留下。”

    李世民沉吟片刻,又想起那日与杜如晦交谈的情景,颔首道“本王明白,只是父皇请相师为承乾算命格一事,玄龄如何看”

    房玄龄蹙眉道“我虽不懂命理之学,可自认还是有几分识人之能。殿下这些年的功绩,别说太子,就是陛下也对您忌惮三分,世子又聪慧过人。陛下对天命之事,向来是深信不疑的,若是此番世子真有天命在身,怕是陛下心里的天平,又会变了”

    中元节这一天,称心四更天便醒了。他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神不宁的少年悄悄披衣起身,走到庭院之中。星夜的秦王府十分静谧,称心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冲着李承乾的住处走去。

    前世,称心从未踏足李承乾儿时的住处。自从入了东宫,他便鲜少有出门的机会,他的身份见不得光,除了李承乾身边的人认得他,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像一株依附着大树而活的小植物。如果有一天大树的养分耗尽,他也无法继续存活下去。”

    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自己能够在一旁守望着李承乾,陪他长大,竭尽全力护他周全。哪怕李承乾对房遗直的成见一直无法消弭,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称心,从来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走到世子宫苑的门前,守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瞧见是称心,便放下了戒备心,笑道“房小郎君,你记错日子啦,今日世子要进宫,无需伴读,合该是休沐日才对。”

    称心笑道“我也只是醒得早了些,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叨扰二位了。”

    正说着,石阶之上,正殿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一位女子有些慌张地从殿内跑了出来,眼尖的称心马上认出了,那是照看李承乾的奶娘。

    奶娘看到称心时,蓦地一愣,低声唤了一句“小郎君。”

    她这样的表现,让称心越发肯定,定是李承乾发生了什么事。

    称心的脸色,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他仰头看向奶娘,见奶娘一面拿眼神扫他,一面冲守卫道“你们方才,可有看到世子从此处经过”

    称心心下一咯噔果然出事了。

    那两名守卫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称心试探着问道“小世子如今,不在房中么”

    奶娘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小世子睡觉怕黑,向来都是点灯睡的。往日都好好的,可今夜我打了个盹起来,掀开帐子一瞧,世子却不在榻上。现在还不到平日起身的时辰,我在殿内寻了许久,可世子却连人影都不见。”

    称心越听,脸上的神色就越凝重,秦王府内守卫森严,像刺客窃贼一般不可能进得来。最坏的情况是,王府内进了细作,趁人不备将世子掳走,当然更有可能的是,李承乾自己起身了。

    可李承乾刚学会走路没多久,年岁又小,夜里走在路上,连颗石子都会被绊倒,实在是太危险了。

    称心迅速地将眼前的状况梳理了一下,回过头来便发现奶娘正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臂弯里低声地哭着。一面哭还一面啜泣道“这眼看着晚些时候就要入宫了,世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丢,若是王妃追究起来,我”

    称心原本就满心焦急,乍一听奶娘的话就皱起了眉头。在这个节骨眼上,奶娘最关心的并不是小世子的安危,而是自己的下场。虽然明白人不为己的道理,称心还是不免感到了一丝薄凉。

    他望着头顶的夜色,吸了吸鼻子,俯下身子冲奶娘问道“昨日世子可曾出门”

    奶娘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略一回想,小声道“昨日天气晴好,我曾领着小世子到府中的花苑赏花,可是从这里到花苑并不近,世子他如何能寻得到路”

    第二十九章

    “花苑”称心喃喃道“世子这几日,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那奶娘也逐渐止住了哭泣,仔细回想道“反常的举动倒是没有,可有一件事,还与房小郎君有关。”

    称心讶异道“与我有关何事”

    “世子爷特别钟爱您送的陶埙,时常抱在怀中不愿撒手,连就寝时也得抱着哦,对了,方才那枚陶埙也不见了。”

    称心一怔,颇有些摸不着头绪,只得冲奶娘道“如今已经四更了,过不了多久世子就要入宫,纸包不住火,我们先分头找。若是一个时辰后再找不到,便只能如实禀报王爷与王妃了。

    奶娘惊惧地点点头,如今她已全然失了分寸。世子若是真的出了事,她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

    称心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沿着通向王府花苑的路径,打着灯笼摸索过去。自奶娘那番话后,他便总有种预感,李承乾该是往花苑去了。

    可他每走一步,都禁不住质疑自己,才刚学会走路的李承乾,怎么能够独自走这么远也许他只是一时贪玩,跑到了离寝殿不远的地方,又或许他只是一时调皮,躲起来让众人寻他。

    当称心终于来到王府的花苑时,苑内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称心轻叹一声,觉得自己定然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寻到此处来。

    草丛里隐约传来的猫叫声,像是在应和着他的想法。称心绕着水潭子走了半圈,正准备原路折返,忽然发现潭子旁有个黑影,看起来就跟地上杵了块石头似的。

    称心举起灯笼一照,好家伙,这哪里是块石头,分明就是抱着腿坐在潭边上的大活人。

    称心缓缓地走上前去,在灯笼映照下,看清了披着袄子的李承乾。直至此刻,一颗提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远处,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名的光火。

    一向好脾气的称心板着脸,冷声道“奶娘不过一错眼的功夫,小世子便跑到这儿来了。”

    李承乾听到响动,抬眼看见称心的那一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讶异“房房”李承乾被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半天也只挤出了一个房字。

    称心却误把这种讶异当做孩子做错事后被抓包的心虚。他已经尝过失去李承乾的滋味,他不敢想象,若是眼前人今生再出什么意外,他该如何自处。

    称心脸上冷硬的表情,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痕,严厉的声音在李承乾耳边响起“世子,还请将手伸出来。”

    李承乾有些莫名,却觉得这样的房遗直,才有点熟悉的样子。

    那样刻板的,不知变通的印象。

    李承乾缓缓地把手伸了出去,称心抓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就打了下掌心。

    说是打,但其实称心没使多大的力气,更没有用工具,顶多只能算是轻轻拍了拍。

    “这一下,是让世子记住,今后不能够在深夜里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让别人好找。”

    李承乾却直接被称心的动作整懵了,他是堂堂秦王世子,就算再顽劣,除非当今圣上或者秦王亲自点头,否则像手板一类的惩戒,绝对落不到他的身上。

    旁的不说,就说眼前的房遗直,在做伴读的时候,不知替李承乾挨了多少打。每回只要李承乾闯了祸,他就是代为受罚的那一个。李承乾要给他下绊子太容易了,正因如此,才有了后来房遗直那句在京城家喻户晓的名言“天下至难之事,便是陪太子读书。”

    可如今,李承乾没为难房遗直,这房小郎君,反而打起世子来了。李承乾今夜心情也极差,火气一下子就上了头。

    他挣扎着想将手从称心手里抽出来,可他毕竟岁数小,哪里扭得过如今的称心。

    称心见他挣扎得厉害,知道小孩子身子骨软,怕他伤着自己,连忙道“若是世子不想雪上加霜,还是不要挣扎为妙。”

    可惜称心好意的提醒,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李承乾全然听不进去。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团气,称心又是一下,打在了李承乾的手心里。

    “这一下,是提醒世子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夜晚风凉,只穿薄袄子根本受不住。”

    李承乾涨得满脸通红,简直憋得快要内伤。

    他在原本对房遗直的成见上,又狠狠地记了一笔。

    称心却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当是世子委屈了。原想着做做样子,三下过后再来哄人。

    没想到这第三下,因着李承乾在挣扎,本该打在手掌上的巴掌,却打在李承乾的手腕上。

    和打在手掌上不同,打在腕上的声音小,却比手心要疼。加上小孩的皮肤嫩,称心估摸着,那一下李承乾的手腕该红了。

    称心细看李承乾的表情,才觉出不对劲来。

    这孩子太安静了,要是寻常的孩子,别说三下了,就是一两下也吓得哭个天昏地暗。可李承乾没有,他只是紧紧地抿着唇,一双大眼睛瞪着称心。

    称心一怔,李承乾的眼神中,像是包含了很多种情绪,看得称心心下莫名压抑。这时他可以肯定的是,里头绝不仅仅是委屈。

    称心哪里知道,李承乾这是把对房遗直的新仇旧恨都算上了。他口不能言,便只能透过眼神来表达不满。

    要是李承乾哭了,称心反倒觉得好哄。可他不哭,只是这般抿着唇的模样,却让称心更加无措。

    称心索性就地坐下,想把人揽到怀里来,可李承乾的身子僵得要命。称心哪里会不明白,李承乾这是在暗暗使劲儿。

    这一下,称心总算体会到,长孙氏所谓的气性大,是怎么个意思了。不过称心倒也不恼,上一世李承乾对着他,是极为温柔可亲的,若说迁就,也多是太子迁就他。

    也就是那样的温柔可亲,才让单纯的称心从此情根深种。偶尔李承乾气性上来,也会对着称心发脾气,但因着两人身份悬殊,称心也不觉得太子爷的脾气有什么不妥,更不用说过后,还总是李承乾率先求和。

    这种哄人的体验是称心从未有过的,他轻轻地抚着李承乾的背,柔声道“没事了,小世子今后记得,莫要再让旁人担心了。”

    李承乾的胸膛急剧起伏着,小身板绷得紧紧的。他在忍,忍着一口气。听见称心说没事了,李承乾却提了提唇角,这事儿记在他心头,和房遗直过往所有的劣迹一般,没完

    称心见他这样,心中也没了章法。虽然自己控制住了力度,却还是打着灯笼,细细地替李承乾查看起来。

    只可惜,这般诚意满满的事后补救,看在李承乾眼里,就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丝毫触动不了李承乾的心。

    待称心仔细确认世子的手腕无碍后,才暗自松了口气,却发现李承乾的另一只手垂在身侧,那手上还紧紧地握着什么。

    称心有些好奇,便冲李承乾道“世子手上拿着的东西,能给我看看么”

    李承乾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就想将东西藏起来。可没等他将手背到身后,就听称心笑道“看来小世子很喜欢我送的贺礼呢。”

    李承乾这才想起,他手上的这枚陶埙,确实是房遗直送的,偏偏他还傻傻地拿着仇人送的东西,在这睹物思人。

    若是称心知道了,只怕又会难过了吧。

    这样想着,李承乾抬手就将那枚陶埙扔进了水潭子中。

    称心震惊地看着由落水陶埙渐起的水花,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做了一件绝对出乎李承乾意料的事情。只见他飞快地挽起袖子,跳进了那水潭子之中。

    李承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在水里伸手摸索着。幸好这潭子里的水不深,否则准得出意外不可。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承乾终于拾起了搁在岸上的灯笼,给了称心一点微弱的光亮。

    像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来之不易的光,称心抬头望了望李承乾,又重新投入到摸索大业中去了。

    待他终于将陶埙摸上来的时候,天空中的墨色似乎也散去了一些。称心抹了把脸上的水,将那陶埙用袖子擦净,才重新递给李承乾“方才我曾冒犯世子,如今世子也罚过我了。世子就原谅我这回,这笔账算消了如何”

    李承乾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称心看了他一阵,又拿过他手中的陶埙,轻笑道“世子可知,这乐器叫什么”

    李承乾瞥了他一眼,就算知道,以他现在的发音,他也并不想开口。

    称心却浑不在意地自问自答道“这叫埙,是吹奏的乐器。世子知道什么叫乐器么,就是可以演奏出好听声音的玩意儿。”

    说着,他将那埙凑到了嘴边,一阵悠扬婉转的声音,便从称心的唇下流泻而出。

    李承乾一副见鬼般的神情看着称心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房遗直么,那截朽木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

    第三十章

    上一世,李承乾其实并不十分喜欢陶埙的声音,总觉得那音色太过清幽哀婉,总像在幽幽地诉说着什么,听得人心里压抑。

    可这一世,称心不在身旁时,听不到那如泣如诉的声音,李承乾反倒格外想念。他想起许久前的那个梦境,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反倒愈发想念那个人,被思念蚕食的心,支撑着这具孩童的躯体来到王府的花苑。

    当李承乾踏入花苑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梦该醒了。夜色下的花全都隐匿起了颜色,往日清澈的潭水变得死气沉沉的,哪有半分梦里的宁静祥和

    李承乾独自在水潭子边上坐下来。他把头埋在臂弯中,以一个饱含着自我防护意识的姿态将自己蜷缩起来。未来还有那么长的路,一直到他入了东宫,才能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他第一次觉得,长大的过程那么漫长。在此之前,他还要将皇室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辛秘都经历一遍。因为心有执念,所以未来可期,同样因为这份执念,所以备受煎熬。

    恰恰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遗直打着灯笼出现了。也许连李承乾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房遗直,比起上一世更能挑动他的情绪。

    此刻那如泣如诉的埙声流进李承乾的耳中,小世子浑身都僵住了怎么可能房遗直怎么可能会吹埙

    可是眼见为实,李承乾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

    嘶好疼不是幻觉。

    称心吹完一曲,却不知道李承乾心中早已百转千回。

    他偏过头,朝李承乾笑道“好听么”

    李承乾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房遗直方才的行径,便只是默默地垂下了头。

    不曾想,却听到身侧的人,轻轻地打了个喷嚏。

    是了,称心不管不顾地跳进水潭了,腰部以下的衣裳湿了个透,被夜里的凉风一吹,更是地挂在身上。

    李承乾瞥了他一眼,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小短腿朝前迈了两步。见称心还坐在原地,又回过头瞪着他。

    称心见状莞尔,他掰着指头算了算,李承乾如今只会说些简单的词句,算是开蒙得比较晚了。偏生这孩子聪慧过人,却不喜欢开口说话,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听着旁人的议论。

    称心有时瞧着,莫名地就觉得,其实李承乾都能听懂。

    他仍旧坐在水潭边上,冲李承乾道“世子想要我做什么,不说出来我怎么照办呢”

    李承乾皱着一张小脸,甩下了两个字“快走。”

    这一回,称心彻底笑开了,他点点头“这就来。”

    他站起身来,却感觉到脚掌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只怕是被那潭底的沙石硌伤了脚,却因为太过焦急,以至于自己全然没感觉到。

    称心并不想让李承乾看出端倪,他不动声色地将鞋履穿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李承乾面前,伸手摸了摸小世子的头“走吧。”

    迎着那丝丝缕缕的微风,李承乾打了个呵欠,孩童的身子,如何能够吃得消熬夜所受的罪。称心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李承乾身前蹲了下来。他也还未束发,脊背比不上成年男子的宽广,可是背李承乾,还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

    小世子却犹豫了,他实在是不想与房遗直有那么多的牵扯,总觉得重生以来,明明自己有意规避了,两个人的交集却还是渐渐增多。

    称心见他不动,直接拽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再把小屁股一抬,李承乾就以一个别别扭扭的姿势,趴上了称心的背。

    称心将李承乾的臀部往上抬了抬,轻笑道“世子该清减清减了,这分量可不轻。”

    李承乾的小拳头,半真半假地擂在称心的背上。如今房遗直每开口说一句话,李承乾都有一种世界幻灭的感觉。难不成真的是记忆出了岔子,小时候的房遗直真的有过那么蔫儿坏的时候

    很快,伏在称心背上的人,就察觉出不对劲了。背着他的少年,步子并不太稳当,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了,可步子依然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称心正全神贯注地走着路,生怕自己一个步子不稳,将李承乾摔着。忽然感觉到背上的人在戳自己,一把稚嫩的声音在称心耳边响起“你的脚”

    称心没想到李承乾这般敏锐,的的确确他的脚掌心正火烧火燎地疼着,然而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安抚道“没事,方才在潭子里硌了一下,不碍事的。”

    伏在他背上的李承乾,此刻心情很复杂。他不会忘记,如今背着他的这个少年,是如何激烈地主张处置称心,那个时候他也是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满口都是为了太子情愿肝脑涂地的话。李承乾只差一点,就要命人将他的嘴堵上。

    可是重生一世,这人却不断地在颠覆自己的认知。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将他的人皮面具撕下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另一个人假扮的。

    当一个人和你针锋相对的时候,你有十足的信心和勇气将他打败。李承乾害怕的是,眼前的少年学会了以柔克刚,用温柔和包容编织一张大网,让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

    正想着,他听见身前的少年轻轻地提了口气,轻声道“世子可是喜欢埙”

    破天荒地,李承乾配合地“嗯”了一声。回答完毕,他又在心里补充道,其实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称心沉默良久,忽然道“确实,那埙光滑圆润,看起来就跟枚鸡卵似的,确实挺好玩儿的。”

    李承乾险些要翻个大白眼,感情房遗直以为,他是觉得埙长得逗趣才喜欢的。

    他他是那么浅薄的人么不服气的李承乾,又往称心背上砸了一拳,力道很轻,没什么威胁力。

    “其实论婉转动听,埙确实不是最优的乐器。它音色太悲,多数喜欢埙的人,都不是因为它好听,而是因为,它最能传达自己的心境。挂念一个人的时候,前路渺茫看不清方向的时候,用埙吹奏的曲子就很应景了。”

    李承乾默不作声地伏在称心背上,心头却止不住疑惑如果房遗直说的是真的,那称心每次吹埙的时候,恐怕是心事大于欢喜。

    李承乾像是忽然开窍了一般,他依稀记得,每次他与太子妃同床共枕时,就会听见窗外传来的埙声。每一回,太子妃都会以嘈杂为由将门窗都掩死。

    李承乾原以为,称心可以借着吹埙来排遣无人陪伴的寂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排遣、爱好都是假的,称心是在凭音寄情,是在用埙声一遍遍地凌迟着自己。

    李承乾感觉自己的眼眶渐渐湿润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就在这时,他听见房遗直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做什么和世子说起了这些世子觉得无趣了罢。”

    这一回,李承乾再没有应答,甚至没有再挪动一下身子。称心等了一阵,果真以为李承乾睡着了。他轻笑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继续背着李承乾,往住处走去。

    李承乾最初只是不想被人发现异样,才选择装睡。怎料称心走路一晃一晃地,就像是温暖的摇床,渐渐地,他竟然真的伏在称心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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