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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李唐逸事 第7节

作者:青枫垂露 字数:11504 更新:2022-01-09 08:02:18

    抓周礼上,为了求得一个好兆头,一般是不会放寓意不祥之物的,所以那竹简,究竟是什么呢。

    李承乾索性坐在地上,结果刚一坐下,就被硌了一下,李承乾伸出小手往臀下一摸,望着那物件哭笑不得。

    那是一只呆头呆脑的麻布老虎,正傻傻地瞧着自己。

    李承乾嘴一噘,抬手就将那老虎扔得远远的,谁稀罕这玩意儿。

    人群中传来了轻笑声,李渊也笑着冲李世民道“世民啊,你这个孩子,是个有性格的。”

    李承乾郁闷地坐在地上,这满毯子物件,没有一样是他想抓的,与其拿诗经、角弓这样无趣的东西,还不如孤注一掷,直接拿那未知内容的竹简,保不齐还能有意外收获。

    这样想着,李承乾就径直往那竹简爬去。

    看着他的动作,一时间李世民与长孙氏的脸色都有些微妙,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上首的李渊。

    李渊早已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承乾的动作,直到确认他将那竹简牢牢地抓在手里,才长出了一口气。

    长孙氏刚想冲李承乾招手,就见李承乾脚步未停,小小的身影爬到了太子李建成的跟前。

    太子原本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冷不防脚下一个小豆丁爬过来,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裳下摆。

    “承乾,你怎么了”太子很快反应过来,和颜悦色地问道。

    可他忘了,李承乾不过周岁,连话都不会说几句,如何能回答他的问话。小小的孩子只是拽着那冕服不说话。

    长孙氏经过短暂的吃惊,也试图上前将李承乾拉开,无奈李承乾就是死死地拽住那冕服不松手。

    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把声音,一位朝中的老臣颤声道“我眼花了,看不大清,世子究竟抓住个什么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世子明明就是在抓周。

    可眼下这状况寂静的大殿内,除了那位有些焦急的老臣外,没有第二个人敢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转过弯来了,李承乾抓住的,除了一本内容不明的竹简外,还有皇太子的冕服,标准的九旒冕冠制式。

    可是,当今的皇太子,明明就是李建成,就算将来要登大宝,那皇太子也应当是李承宗,有他李承乾什么事

    太子妃早已阴沉了一张脸,属于太子党的官员,脸色都不大好看。

    李世民望向儿子的目光却十分复杂,他这个人,刀头喋血,戎马半生,若是真信鬼神之说,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早就不知来找过他多少回了,哪还能像如今这般安枕清梦呢

    可是这一回,他却无比希望,李承乾抓周的结果是神灵预示,有一天他真的能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把皇位传给他的儿子。

    对于李世民的野心,李承乾是再明白不过了。就算自己今天没有上演这出戏,他日玄武门之变,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样人头落地。可他今天当着李世民的面,堂而皇之地抓住了那件冕服,就相当于告诉李世民,上天注定了,皇太子只有我李承乾一个。

    这也是李承乾重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远没有上辈子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满不在乎,他战战兢兢守了大半辈子的位子,怎可拱手让给他人。

    这一生,江山他要,称心他也要,一样不少,通通都要讨回来。

    这一次,是李世民带头跪了下来,他冲着上首的李渊沉声道“承乾逾矩,是儿子教子无方,还望父皇和兄长,看在承乾年幼的份上,宽恕他这一回。”

    怎料李建成还未发话,他身边的齐王李元吉便冷笑道“这哪里是教子无方啊,二哥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连前程都替你谋划好了。”

    李世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善,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李建成却远比冲动的李元吉成熟得多,他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怨不到李承乾身上去,才那么点大的孩子,话都不会说两句,能懂什么,更怨不到李世民身上去,既然李承乾不懂事,那么就绝无可能是李世民唆使的。

    他可不愿意相信什么天命所归,自当是这冕服上的图样,吸引了李承乾的注意力,所以才这般扯住不放。

    于是他缓缓地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摸了摸李承乾的头,一面将他抱起,一面冲李世民道“世民,你这是做什么,承乾不过看我这冕服漂亮,一时兴起,故而抓住不放,并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他指了指李承乾手中的竹简,朗声道“你瞧,世子不是已经抓过周了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渊,看着兄弟三人演的一出戏,心情真可谓是五味杂陈,他冲李世民抬手道“世民,你先起身。”

    又冲抱着承乾的李建成招招手,待承乾到了眼前,才缓缓道“承乾,你可想好了,确定要拿这竹简”

    李承乾当然不会点头,他目光游移,手上却丝毫也不放松。

    李渊颔首道“将世子手上的竹简取下来。”

    待竹简展开在众人眼前,李承乾才发现,那是一卷道德经。

    唐时奉道教为国教,将老子与庄子分别封为道德天尊和南华天尊,因此老子也称道德经,庄子则称作南华经。

    李渊将李承乾抱进怀中,朗声道“承乾聪慧灵秀,乃天人转世庇佑我大唐,是大唐之幸。”

    幸亏李承乾现在没喝水,不然非得一口水喷出来不可。

    李世民与长孙氏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反倒是太子笑着应道“父皇所言甚是,这道德经是道家之大成,承乾能够抓到它,想必慧根不浅,他日必将大有所为。”

    太子一发话,众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附和。李承乾窝在李渊怀里,脸都快烧起来了。

    其后的环节十分稀松平常,无非是伶人献艺,歌舞升平。李承乾坐在李渊腿上,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称心则时不时地瞄着上座的小人儿,见他脑袋一点一点的,便知他是困了。

    又过了一阵子,李承乾被长孙氏抱回去歇息,太子妃也携李承宗起身告辞,留下君臣同乐,宴庆到深夜。

    回到承乾宫的长孙氏,颇有些心神不宁,她看着李承乾清俊的眉眼,喃喃道“难不成,这真的是宿命”

    李承乾不知怎么安慰他的母妃,只能乖顺地蜷在长孙氏怀里。

    侍从将礼单呈到长孙氏面前,笑道“这是各位王公大臣的礼单,请夫人过目。”

    长孙氏在看的同时,她怀中的李承乾也转过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礼单。

    礼单上大多是与众大臣身份相符又不出差错的物件,比如李世民府内的一众辅臣,大多送的是珍藏的书画、古籍善本,也不想想他一个目不识丁的孩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读得懂那艰深晦涩的书卷。

    冷不防的,李承乾居然在名目上看到了“房小郎君”四字,再仔细一琢磨,房小郎君指的,可不就是房遗直。

    紧接着,他便在名字后头,看见了房遗直所送之物乌木笔床。

    若不是因为太小,李承乾恐怕要嗤笑出生,果然是那块木头惯常的行径,这礼送得倒与他的形象十分贴合。

    事实上,不仅李承乾在看,长孙氏也看到了,她轻轻抚了抚额,沉吟道“特地将直儿唤过来,却只顾得上招呼宾客,倒把他给忘了,难为他还费心准备了礼物,让我好生瞧瞧。”

    李承乾腹诽区区乌木笔床而已,有什么好瞧的。

    第二十一章

    侍从听了长孙氏的吩咐,便从那一众贺礼中拿出了一个匣子,笑道“这就是房小郎君送的礼。”

    长孙氏缓缓地将匣子打开,李承乾虽然心中不屑,眼睛却始终黏在那匣子上。

    匣子里头,果然是一块四方的乌木笔床,做功十分精致,长孙氏摩挲着那笔床,笑道“那孩子想必十分珍视这笔床,保存得十分完好,真是有心了。”

    李承乾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笔床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寻常的瓷器摆件,做什么要珍藏着。

    正想着,长孙氏忽然在他耳边轻轻地“咦”了一声。还不待李承乾反应过来,长孙氏便已发现了,那乌木笔床下头,还有一件东西。

    长孙氏将那物件取出来,端详许久,迟疑道“这是埙吧,如此小巧,恐怕都不能吹奏。”

    李承乾却猛地瞪大了眼睛。以他对房遗直的了解,那家伙对丝竹管弦,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若说他会有这么精巧的陶埙,李承乾是决计不信的。

    那眼前这一切,难不成是幻觉

    很快,长孙氏的话就告诉他,那不是幻觉。房大木头,当真给他送了一枚精巧的陶埙。

    长孙氏轻笑道“没想到,直儿还有这样的雅兴,这陶埙瞧着,确实可爱得紧,只是不知道直儿会不会吹奏,下回再见到他,一定要问上一问。”

    说着,长孙氏把那枚比他巴掌大一点的陶埙,放在他手上,笑问“承乾喜欢么”

    李承乾用力将那枚埙握在手里,心内却如同翻江倒海,丝毫不能平静。

    上辈子,称心最喜爱的乐器,就是埙。虽然称心拿手的乐器很多,但大多都是因为本职的需要,只有埙,是称心惯常随身带着的。

    每当兴致来时,称心都会将埙取出来,吹奏上一段,吹入了神,连李承乾悄悄来到他的身边,他都不会察觉。

    正因为这样,李承乾还跟那陶埙计较过。他半真半假地冲称心抱怨道“你光顾着吹埙,倒将我冷落在一旁,一天有许多时间跟着陶埙唇舌交缠,怎的就不能分我一点。”

    彼时的称心涨红了一张脸,嘴上抱怨着他的混账话,身体却很诚实,直接抛弃了那陶埙,主动献吻于李承乾。

    爱人在怀的李承乾,再看那埙也不觉得刺眼了,反倒觉得因为这埙,才促使称心主动的满足感。

    他这边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那头便听到了侍人的惊呼声“王妃,小世子鼻衄了。”

    李承乾猛地回过神来,就听见长孙氏焦急的呼喊“承乾,承乾,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看着面前衣衫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小手一摸鼻端,果真都是血。

    要是寻常的孩子,恐怕早就被吓得嚎啕大哭,可李承乾却心知肚明,他这血明明就是燥热攻心,想称心想的。

    可这一切,看在长孙氏眼里,就全然不同了。李承乾不哭也不闹的模样,反倒让她更加担心,她急忙吩咐道“琉璃,快着人去请尚药局的侍御医。”

    李承乾莫名地有些心虚,不过脑补了些画面,怎料小孩的身子太弱,为这点小事兴师动众,实在难堪。

    说来也怪,当李承乾回过神后,那血就渐渐止住了。侍御医来瞧过后,也只是指明了世子火气大,小孩的身子骨虚不受补之类的缘由。

    太医在看诊,李承乾只好乖乖地躺着,脑子里却都是房遗直所送的那枚埙的模样。

    这真是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房遗直那么不懂风月的人,怎么就会想到送他埙呢这一样礼,也不像是寻常人家送给孩子的东西。

    李承乾觉得,他越来越看不透房遗直了。难不成他以前那副木头样子都是装的,骨子里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李承乾试图将房遗直那张脸与纨绔的行径划上等号,可光是在脑子里设想,李承乾就已经把这荒唐的想法给否决掉了。

    房遗直要能开窍,当真母猪都会上树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承乾渐渐睡去。

    周岁礼后的几日,李承乾被封为恒山王,算是沿着上辈子的轨迹,踏出了第一步。

    与此同时,前线战场上,由八总兵率领的唐军与薛举的军队战了个平手,双方损失相当。唐军这一仗打得虽然不算漂亮,可到底是守住了底线,没让薛举的军队再下一城。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让称心吃惊的消息,在与唐军对峙的过程中,薛举本人病倒了,为薛举看病的巫觋,一口咬定薛举是被唐军将士的亡魂所扰,换句话说,唐军将士的鬼魂,索命来了。

    明明是一顿无稽之谈,却成了薛举的心病。薛举不顾将士的劝阻,执意要在前线请僧人前去超度亡灵,做水陆法事。

    然而这一劳民伤财的行为,并没有能够治好薛举的病,与此相反,他的病越来越严重,最后甚至到了米水不进,神思模糊的地步。

    薛家军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是人心浮动,战力低下,唐军趁势返攻。薛举的儿子薛仁杲率将仓促应战,最终自然是兵败被俘。

    这一边,李渊因为驻守长安,已经站稳了脚跟,可李密却因为率领着瓦岗军打洛阳,与隋大将王世充来了个硬碰硬。虽然李密数次战胜王世充,但瓦岗军也因此损耗良多,实力大不如前。

    隋炀帝一死,王世充便立马拥戴镇守东都洛阳的越王杨侗为帝。杨侗可不如镇守长安的杨侑好拿捏,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过是王世充手中的傀儡。

    王世充也不是李渊,他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唯一相信的,只有握在手中的权柄。面对杨侗这个傀儡皇帝,他是态度倨傲,言辞放肆,连表面的恭敬都不愿意维持。杨侗对他的不满日积月累,终于爆发了。

    年幼而寡助的帝王,当然不会正面和王世充撕破脸,他一面咬牙忍着,一面派人暗地里联络尚未攻取洛阳的李密,言辞恳切地请来前来洛阳辅政,企图让李密与王世充分庭抗礼。

    但有一点,年幼的帝王并没有料到。

    李密和王世充打了这么久的仗,双方视彼此为世仇,不死不休。而当李密发现,王世充在洛阳大权独揽,为所欲为时,他十分干脆利落地回绝了杨侗希望他辅政的请求。

    和王世充同朝为官,对方还权势熏天,一不留神自己连命都得搭进去,李密可不愿为杨侗做到这种程度。

    他并不算无家可归,从年少时奋斗到如今,虽然霸业未成,他也已华发早生,但至少还有瓦岗军,作为他最后的依凭。

    或许时间就是这么残酷,在李密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悄然老去了。

    英雄迟暮,伴随而来的总是放浪形骸和力不从心。一向治军从严的李密,开始放纵自己的部下,他本人也过上了声色犬马的日子。既然等不到盛世的太阳,那便偏安一隅,及时行乐吧。

    李密不动,不代表王世充不动。杨侗私下里的小动作,很快就被王世充知道了。趁着李密放纵懈怠的空档,王世充亲率两万精兵直逼瓦岗寨。而此时的李密,不仅没有充足的准备和周全的布置,对自己的部下,也渐渐开始不再信任,瓦岗军内部矛盾重重。

    这一天,瓦岗寨派出的密探从洛水边上返回,探听来的消息是,王世充已经陈兵洛水,准备与李密决一死战。

    以往胜利的经验,让李密对交手王世充充满信心。然而,他的部下贾闰甫却察觉到瓦岗军面临的危机。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主公,切莫大意轻敌啊,王世充在洛阳屯兵已久,如今实力早已壮大,而我寨中粮库空虚,将士们士气低落,若是贸然应战,恐怕”

    李密坐在上首,享受着美姬给他喂的葡萄,并不拿正眼瞧贾闰甫。他幽幽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会败给王世充。”

    贾闰甫犹豫半晌,迟疑道“若是不早做准备”

    李密如今连好话都很难听得进去,更何况是逆耳的忠言。他冷笑一声“我看你早就盼着我兵败如山倒,然后你可以投奔洛阳的皇帝小儿吧。”

    贾闰甫一口气堵在心头,他全心全意为李密谋划,换来的却是李密的诛心之语。

    正僵持间,李密的另一位部下邴元真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地给李密行过礼,这才温声道“主公以往,在对王世充的战役上从未输过,如今那贼人若敢再犯,也一样是兵败的下场,贾兄也未免太过小题大作了。”

    邴元真和贾闰甫不同,他比邴元真更早地摸清李密的心理。李密哪里稀罕当什么辅臣,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要自己单干,称王称霸,傲视群雄。然而如今的李密,已经听不进任何意见了,他以为背靠瓦岗好乘凉,却不知道瓦岗寨内部,早已成了一个空架子。

    第二十二章

    从殿中出来的那一刻,贾闰甫原本绷着的脸就彻底垮了下来。邴元真却笑着冲贾闰甫道“闰甫兄,可愿赏脸陪小弟喝一杯”

    贾闰甫忧心忡忡的,偏偏主公不听他的,他又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哪还有心思喝酒啊。

    对于邴元真的曲意逢迎,贾闰甫极为不满,他禁不住伸手指着那满脸堆笑的人“亏你还能笑得出来,如今外头是什么形式你我心知肚明,主公沉溺于享乐,你不仅不加以劝阻,还助纣为虐,简直可恶至极。”

    邴元真慢条斯理地捏着他那把稀疏的胡子,笑眯眯地听贾闰甫把话说完,才从容地应道“闰甫兄,你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贾闰甫却不理会他,脚步甚至还加快了些,像是不想再和他多说话。

    才走出一段距离,贾闰甫才听见邴元真在身后叹道“闰甫兄,你知道么,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贾闰甫的脚步顿住了。

    “你是跟随主公的元老,多年来深得主公信任。而我呢,众所周知,我是翟让的旧部,翟让谋反,我也牵涉其中,主公待你,就算再不客气,那也是全身心的信任,可我不一样,这一辈子,主公看到我都会想到翟让,那是一把悬梁剑啊,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贾闰甫气道“你胡说,主公岂是不能容人之辈,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邴元真嗤笑一声“闰甫兄啊,主公已经不同往昔了。他对你尚且如此,若是我犯颜直谏,如今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说着,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贾闰甫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于是到了最后,李密依然没有听从贾闰甫的话,没能及早布置兵力应对王世充。一直到决战洛水的那一天,李密还做着他称霸天下的春秋大梦。

    王世充的队伍准备充分,士气旺盛,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大军压境的气势。反观李密的队伍,因为长期缺乏训练,在面对强手时,这些需要以命相搏的男子,一个个双股战战,垂头丧气,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这时,李密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双方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肉搏和械斗,李密的队伍完全落于下风。

    这一回历史的东风,没有再向着李密,李密麾下数员大将被俘,自己也被逼至穷途末路,率领残部向东逃出。瓦岗一系的势力,于此一役土崩瓦解。

    贾闰甫也在被俘之列。

    当他被押送到王世充的军营时,却赫然发现一个熟人邴元真。

    按理说,邴元真是李密的部下,理应像贾闰甫一般被五花大绑,等候发落。而眼前的邴元真分明是个毫发无损的自由人。

    贾闰甫怔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指着邴元真骂道“你你竟然是王世充派来的细作”

    邴元真脸上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容,他蹙眉道“闰甫兄此言差矣,我哪里算得上什么细作,不过是替王世充办事罢了。”

    贾闰甫还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邴元真见他这副样子,终于收敛起了笑容。他的语气寡淡而疏离,期间还隐隐含着告诫“闰甫兄,我邴元真一向敬佩你的忠心,你是忠良,只可惜从未择得明主。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抱负,你可知道造反当日,李密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这种滋味我不想尝第二次。在这乱世之中,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活下去,你或许会看不起我,但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

    贾闰甫被押走了,他一言不发地任由身后的将士推搡着自己前行,明明身后的人,长着一样的皮肤,一样的眼睛,却凶恶得如同豺狼。那一瞬间,贾闰甫忽然不明白,自己长久以来费尽心思地辅佐李密,究竟是为了什么。

    却说李密一路东逃,逃到武牢关附近,已是精疲力竭。他翻身下马,瘫坐在地上无力地喘息着,正准备打开水囊喝一口,却发现里头已经空空如也。

    李密气愤地将水囊一扔,冲身后的兵士道“想我李密,少时接管瓦岗寨,征战一生,杀敌无数,没想到最后竟落得个败走武牢关的下场,如今更是连喝口水都困难。”

    那将士是个极忠心的,一听这话便立刻道“主公请稍候,我这就替你去寻水。”

    李密却抬手止住了他,颓然道“罢了,都已经落到如今这副田地,总归是我对不起你们。古有楚霸王无颜见山东父老,今有我李密愧对瓦岗众将士,为今之计只有我以死谢罪,你们再拿着我的首级,另择新主吧。”

    众将士一听这话,哪里肯依,一个两个纷纷上前圈住李密的手脚,愣是不让他将佩刀抽出来。部将柳燮更是哭喊道“主公,现下还未到穷途末路之时,您可千万不要放弃啊。”

    李密见状,也红了眼眶“这天下之大,哪儿还有我李密的容身之处啊”

    这原本只是一句悲凉的感慨,不想柳燮听到后,却渐渐地止住了哭声。他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正色道“主公,还真有一处。”

    李密也愣了,好奇道“何处”

    柳燮缓缓道“长安。”

    长安这个地名对李密来说有些许陌生,自从选择攻打洛阳以后,他将全副精力都放在洛阳上,再无暇他顾。这一耗,就将自己耗到了气数将尽的地步,对长安现今的形势,李密着实不大清楚。

    “长安现下如何”李密问道。

    “您还不知道,长安已经换了新主,改姓李了”

    “李”李密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后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李”,指的是李渊,那个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同样出兵反隋的诸侯。

    “李渊据五郡之兵,拿下长安以后,改立杨侑为帝,改元义宁,前不久连戏都不做了,直接自己登基为帝。唐军刚刚和薛举的军队交过手,本来两方势均力敌,可那薛举不知怎的,忽然就重病缠身,没能救得过来。唐军白白捡了个大便宜,把薛家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李密怔怔地听着柳燮的话,只觉得恍如隔世。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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