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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李唐逸事 第1节

作者:青枫垂露 字数:12051 更新:2022-01-09 08:02:13

    重生李唐逸事

    作者青枫垂露

    文案

    他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嫡长子,如无意外,应当顺利继承帝位,守护李唐百世基业,却因一个伶人与父皇反目,最终走向了谋反的不归路。

    他是太常寺的普通乐童,因为一夕得幸于太子,而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一缕魂魄历经数年,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初唐。

    可是,这副身子,好像有些不大对。

    房遗直天下难事有二,一则陪太子读书,二则为太子暖床。

    c:李承乾房遗直称心

    内容标签 历史剧 重生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房遗直称心,李承乾 ┃ 配角李泰,高阳公主,房遗爱,唐太宗 ┃ 其它唐代背景

    第一章

    盛夏的日头异常毒辣,顶着这样的烈日,人就算是安静地站着,背后也会冒一层薄汗,可在长安西市的一角,即便是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人们也情愿挤作一团,为的就是一睹刑场中那死囚的模样。

    随着等待的时间渐长,百姓的议论声也渐渐大起来。一位拄着木杖的老者低叹一声“唉,真是作孽,那郎君长得那般俊俏,偏偏得了祸乱宫闱的罪名,真是天意弄人。”

    旁边一位男子听了老者的话,摇头道“老人家,您有所不知。那郎君是东宫太子的面首,迷惑太子、祸乱朝纲,这才被官家处以极刑。”

    怎知那老者闻言却喃喃道“这面像,倒不像个会生事的,虽然俊俏,却不狐媚,怎么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呀。”

    那男子见老者不应和他的话,讨了个没趣,便识相地闭嘴了。

    刑场上,差役附在太子詹事于志宁的耳边轻声道“于詹事,时辰到了。”

    于志宁脸色铁青地瞧着跪在地上的青年,沉声道“称心,你还有何话说”

    青年一双明眸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缓缓道“奴不悔。”

    于志宁的脸色蓦地一变,眼神陡然望向一旁挣扎着的太子仆从。这一眼过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冷喝一声“行刑。”

    那一刻,四周炸开了锅,而称心的内心却格外平静,他沉默地等待着身后的刀刃,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殿下,奴去了。”

    与此同时,东宫崇仁殿内,太子李承乾显得坐立不安。他一时站起身着急踱步,一时又负气坐下,如此循环往复,就是绕不开面前拦着他的人。

    “房遗直,你莫要以为本宫不敢动你,若是称心出了半点差错,本宫要你们全都去给他陪葬。”

    李承乾的吼声,顺着紧闭的殿门传了出去。少詹事张玄素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悄声冲一旁的房玄龄道“房阁老,这该如何是好啊。”

    房玄龄不慌不忙地捻了捻胡须“詹事莫急,这称心犯的可是死罪,即便是逃过了今日,陛下他日也一定不会放过他。至于太子年少气盛,这是正在气头上呢,等过了这一阵儿,便消停了。”

    面对着李承乾的吼声,房遗直面不改色。他虽是文臣,却执拗得很,坚决不让李承乾踏出房门一步。

    忽然间,李承乾脸色一变,浑身脱力般跌坐在凳上。心中的绞痛,让他几乎窒息。

    “称心”他咬牙看着面前的房遗直,还是那样的愚忠迂腐,冥顽不灵,年纪轻轻,行事却像个老顽固。

    李承乾气狠了,将案上的砚台朝他砸去。被砸中的青年闷哼一声,顶着一身墨汁巍然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被派出去的仆从哆嗦着回禀道“殿下,称心他他”

    仆从看着李承乾通红的双目,那个“死”字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李承乾眼中的希望一点点褪去,最后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打在红色的弁服上。

    房遗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子,在他的印象里,李承乾算得上是劣迹斑斑,可不论是被中书门下的重臣当面训斥,还是被皇帝疾言厉色地斥责,身为伴读的房遗直,从未见过李承乾流泪的模样。

    房遗直一时失神,那柄花鸟莳绘刀就已经到了眼前。李承乾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随时都会将刀捅进他的胸膛。

    那侍从反应却极快,他拦腰抱住李承乾,嘴里喊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侍从的喊声惊动了候在外头的重臣,张玄素等人将房玄龄搀扶起来,不等李承乾下令便闯进了门内。

    李承乾见到房玄龄等人,怒意更甚,眼见着刀就要捅到房遗直,房玄龄却忽然开口道“殿下,自古以来,都没有诛杀谏臣的道理啊。”

    李承乾最不喜欢的,就是房玄龄、张玄素等人,总拿直言进谏的借口来说事儿。偏偏房玄龄还接着道“若是今日,我儿真的伤在了殿下的刀下,房家世世代代都会以此死谏贤臣为荣,可是殿下,世人又会如何议论您的行为呢”

    李承乾气极反笑,刀刃已经触到了房遗直的前胸,胸前的布料被鲜血染红了,房遗直的脸,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却并没有让开一步。

    房玄龄看着这个被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儿子,最终还是妥协了,他颤声道“殿下,请您体谅老臣的爱子之心,要杀要剐,便冲老臣来。”

    他一口一个老臣,不断提醒着李承乾自己的身份。李承乾苦笑道“本宫体谅你,那谁来体谅本宫,你的儿子不该死,难道称心就该死么”

    这一回,房玄龄保持了沉默,可房遗直却开口道“殿下,称心是男子,龙阳之癖有违人伦,您成日里和他腻在一块,鲜少去太子妃处。称心此举,无异于谋害皇嗣。”

    房遗直的每一句话,都让李承乾如鲠在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伴读“本宫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你就是这般效忠于本宫的”

    房遗直丝毫不退让“在殿下犯错时,赔上性命也要加以劝阻,这就是我的忠心。”

    李承乾冷笑道“有朝一日本宫得登大宝,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你。”

    第二章

    称心的魂魄漂浮在半空中,看着李承乾如笼中困兽一般发泄着他的怒火,想去开解劝慰,却又无能为力。

    如今化作一缕幽魂的他,脱离了肉身,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官差将他的首级带进宫城,呈予太宗。他生前从未有机会一睹皇帝的容貌,不曾想却在死后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了。

    冥冥中,他觉得自己还有要去的地方,那是他的归宿。他跟随着意识的脚步,飘到了东宫,李承乾的眼泪,李承乾的痛苦和挣扎,他通通看在眼里。

    称心一直都不明白,李承乾究竟看上他什么他只是太常寺中,一个最平凡的伶人,没有惊为天人的相貌,也没有动人的歌喉,可李承乾从那么多人中,一眼就挑中了他。

    在他收拾行装住进东宫的率更寺时,曾有太常寺的伶人在背后嚼舌根,说那东宫的主子是个瘸子,素日里喜怒无常,荒唐度日,像称心这样的人,就算一朝撞了大运进了东宫,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谁能想到,这样平庸的他,竟真的成了太子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也许在旁人眼里,李承乾是个瘸子,是个纨绔太子,是个不知上进的儿子,是个不通情理的储君,可是在称心眼里,他只是殿下,那个待他极为温柔的殿下。

    如今,他的殿下颓然地握着刀,像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四天过去,李承乾粒米未进。

    称心看着一个打扮华丽高贵的女子,从侍女手中接过羹汤,亲自端进李承乾房中。

    “殿下,我熬了杏仁粳米粥,您用些吧。”女子将瓷碗搁在桌上,抬头却没有看见李承乾的身影。她疑惑地左右张望,最终在殿中一角瞧见了蜷缩成一团的男人,他的手里攥着一把刻刀,面前的小木人已经刻出了雏形。

    女子瞧见他手里的木人,原本温婉的神色大变。

    “殿下”她惊呼一声,扑上去夺李承乾手中的小刀。李承乾的力气极大,那把刻刀就像是长在他手上一般。女子越是得不到,就越使劲儿,她嘴里哭喊着“殿下,你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哪里,现在满朝上下都在嘲笑你,说你是断袖,说你不配继承大统,说我无能,连你的心都留不住。而殿下你呢,你还躲在这里刻一个死人”

    “死人”两个字,像是一个开关,让李承乾蓦地清醒过来。他像是不确定般重复道“死人称心死了”

    太子妃看着李承乾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酸楚,她将李承乾拥进自己怀里,让太子的头抵在她的胸前“殿下,我可以代替称心,陪伴你、安慰你、就像这样抱着你”

    李承乾倚在她怀里,像是睡着了般没有说话,这样的姿势保持了片刻,太子妃轻声道“殿下,我扶你到床上去吧。”

    见李承乾没有反对,太子妃将颓丧的男人搀到床榻上。一直没说话的李承乾忽然开口道“替本宫将靴子脱下来。”

    太子妃一怔,转身轻唤道“樱桃,进来替殿下脱靴。”

    李承乾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亲自帮本宫脱。”

    这一回太子妃的表情变得极为僵硬,她强笑道“殿下”

    李承乾像是不想再多说,只冷冷地抛下了一个字“脱。”

    太子妃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握住靴子的那一刻,她几乎能感觉到李承乾那畸形的脚。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太子妃飞快地将靴子甩开。失去了靴筒遮掩的脚,虽然穿着足衣,却仍旧异于常人。

    太子妃自己都能想象得到,足衣覆盖之下的那双脚,是怎样一番光景。

    一想到这些,她就禁不住排斥抗拒。

    李承乾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浑不在意地将脚搁在太子妃的膝头磨蹭了一会儿。

    太子妃从未有一刻那么清楚地认识到,她的夫君,东宫太子李承乾,是个瘸子。

    太子妃苏氏,是隋朝名臣苏威的后代,自幼成长于名门望族的她,何曾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又何曾见识过那样轻浮无赖的行径,登时一张脸羞得通红,抿着唇不说话。

    李承乾却尤嫌不够般,将那唯一遮掩病足的足衣褪下,畸形的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苏氏吓得惊呼一声,拼命抚着胸口,才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却是再也不敢靠近李承乾。

    李承乾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他沉声道“你出去吧。”

    苏氏犹豫地看着李承乾英挺的脸,心下抑制不住地遗憾,明明是剑眉朗目的潇洒郎君,怎么偏偏是个瘸子。

    不想李承乾却冷笑起来“本宫的脚怕是会污了太子妃的眼,太子妃的侍奉,本宫消受不起。”

    苏氏吞吐道“殿下我我只是”

    李承乾旁若无人地端详着那小木人“称心他从来不会嫌弃本宫,就算有一天,本宫这条腿彻底废了,与帝位失之交臂,他也不会埋怨我、更不会离开我,你能做到么”

    苏氏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她还记得当年册妃的圣旨“训彰图史,誉流邦国,正位储闱,寔惟朝典。”一直以来,她都以长孙皇后为楷模,潜心习礼,努力学做一个贤妻良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为一国之母。

    在苏氏眼里,李承乾的这番问话,就是无理取闹。这样的假设,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就好像称心一定会被处死一样,太子最终,也必定会登上帝位。

    她柔声劝道“殿下,我伺候您歇息吧。”说着就要扶李承乾躺下,却被李承乾用力地挥开。

    寂静的宫殿内,只能听见太子的低吼“给我滚。”

    称心在房梁的一角,看着太子妃跌跌撞撞地哭着跑出门,看着太子把自己缩成一团,冲那木头小人喊着“称心。”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很想去抱抱床上的人,很想亲手替他按摩双腿,然而这些,他都做不到。

    称心的手穿过了李承乾的身躯,只能凭借肉眼看着男人哭到浑身发颤。

    第三章

    当李承乾终于熟睡的时候,称心的魂魄会飘出寝殿,看看东宫熟悉的景致,听听下人们的谈话。

    他听见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说“太子妃近日越发喜怒无常了,听说今日樱桃还在宜春宫挨了训。”

    那侍女的同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她左右张望了下,确认四下无人,才轻笑道“谁让太子殿下瞧不上她呢,从前称心郎君在的时候,谁不知道那才是太子殿下捧在掌心里的人,不过要我说,这男子交合,有悖人伦,如今称心没了,听说率更令正偷着给太子物色新人呢。”

    称心闻言有些失神,他瞧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子,双脚幽幽地离了地,漫无目的地飘着。就如同那侍女所说,总有人能替代自己,得幸于太子。

    但很快,称心发现自己想错了,率更令专程从太常寺挑了好些伶人,还命人授予他们床笫之技,以此求得太子青眼。然而无论率更令如何苦口婆心地劝,李承乾却认准了称心一人。

    他将称心生前穿过的衣物,埋进寝殿旁的土堆,还亲手为称心立了一块简陋的石碑。每当李承乾对着石碑祭奠时,称心的魂魄就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渐渐的,宫里流言四起,说皇太子为了一个面首,终日茶饭不思,形销骨立。称心想,如果自己还活着,一定会制止李承乾这种疯狂的行为。

    然而,称心已经死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承乾安排人手去刺杀少詹事张玄素未遂,师生反目水火不容;看着李承乾穿上突厥的服装做荒唐的行猎游戏;看着魏王李泰圣眷日隆,而东宫人心惶惶。

    看到后来,称心甚至有些生气,他不明白好端端的皇太子,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虽然心疼,但每一次于志宁等老臣毫不避讳地责骂李承乾时,他都希望李承乾能够醒悟过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事与愿违,每一次进谏到了最后,李承乾虽然嘴上答应着,行为上却依然故我,太宗对这个儿子的耐心也越来越少。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李承乾也会偶尔卸下他的伪装。当圣旨宣布,魏王李泰的吃穿用度与太子同例时,李承乾面上虽然笑着,可在空旷无人的寝殿里,称心还是听到了他难过的嚎哭。

    称心坐在那床榻上,听着李承乾的哭诉“称心,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在父皇的眼中,我样样比不上李泰,他是聪颖绝伦的魏王,而我是一无是处的太子。可是称心,我就是要他明白,杀了你,是他一辈子做得最错的决定,杀了你,就等于杀掉了昔日的李承乾”

    李承乾每说一个字,称心的表情就惊愕一分,他听见李承乾恶狠狠地道“那些个东宫的僚属,你以为他们是真心为我好,他们不过是想挣一个身后的贤名,他们辅佐我,不过因为我是东宫太子,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倒了,他们的官位也就不保了。还有苏氏,她是真心爱我么,她不过想要那中宫之位,想要效仿母后,你相信么,如果今天李泰是太子,她可以毫无留恋地依附于李泰。”

    称心震惊地听着这一切,半晌回不过神来。

    从他被送入太常寺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白所谓伶人,不过是官家养的一个玩物,宫城里头的达官贵人,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遇见李承乾,是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李承乾是中宫太子,从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他相貌英俊,身姿挺拔,如果脚上没有残疾,必定是人人仰慕的天之骄子。他博学多识,在称心眼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许多人都说,称心是李承乾挑中的玩物,可称心只知道,自从自己跟了太子,李承乾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那样骄傲的人,一旦对称心发了火,过后还是会温言软语地求原谅。

    称心不懂情爱,如果不是李承乾,他或许会在太常寺待上许久,待到年老体衰再被遣送回家,又或者被另外的贵人看上,福祸难料。

    可就是李承乾这位中宫嫡子,一点一点地将情爱的甘露沁进他的心里。即便是这样,称心也从未想过取代苏氏的位置。

    他明白,自己和太子的关系,是无法展露在人前的,他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去和苏氏争宠。只有夜晚那一轮明月知道,他有多羡慕苏氏,她和李承乾站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赞叹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从来没想过,苏氏图谋的是皇后之位,他很想告诉李承乾,也许只是殿下没有发现,苏氏对您的爱慕。

    第四章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许是明白了就算倾诉也没有人听,李承乾逐渐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行为举止依然故我,

    魏王的声望在朝臣中日渐高涨,皇帝要行废立之事的传言甚嚣尘上。东宫的僚属们急得头发都白了,李承乾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连旁观的称心,也察觉到了太子的自暴自弃。

    称心知道,在声色犬马的背后,李承乾每日都会将自己关在崇仁殿内,惟有汉王李元昌,大将军侯君集等人可以入内。称心看着他们激烈地争论,不知疲倦地谋划,心下惊惶,他隐约猜到,太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一日深夜,李承乾独自站在称心的墓碑前,抬手往火盆里添了一把纸钱,冷峻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绝“称心,本宫必定会替你报仇的,你且等一等。”

    称心盯着那明灭的火光,神情焦虑地看着满身寂寥的男人。

    又过了些日子,还没等李承乾有所动作,却传来了齐王李祐谋反的消息。侯君集将此事禀报李承乾时,称心听见太子亲口道“李祐远在封地,他要谋反,如何能够比得上东宫这处近水楼台。”

    称心怔住了,他没想到李承乾竟然真的存了谋逆的心思。他想提醒李承乾,当心隔墙有耳,他想上前捂住李承乾的嘴,不让他再胡言乱语。

    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像是宿命一般,齐王的案子几经追查,竟真的查到了李承乾的亲信身上。那名亲信禁不住重刑加身,不仅招供了李祐谋反的细节,更将李承乾意图谋反逼宫的筹谋全都招了。

    李世民看着那一纸供状,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幸亏侍从及时扶住,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太子谋逆,兹事体大,李世民先一步将李承乾软禁在别宫,下令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会同一应重臣审理此案。

    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一夕沦为阶下囚,连带着侍卫对他也不再恭敬。李承乾离开东宫时,面对着满室琳琅的财宝,却只带走了那个小木人。

    称心跟在李承乾身后,看他拖着不便的腿脚,一点点地朝别宫挪去,从前对他毕恭毕敬的宫人,全都避之不及。

    在别宫荒凉的苑内,李承乾将那木人摆在案上,盯着看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含着几分歇斯底里,听得人心底发寒。

    “称心,在你眼里,本宫一定是个废物吧,堂堂皇太子,连替你报仇都做不到。”李承乾的指尖,抚摸着那小木人已经模糊了的眉眼,沙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温柔“不过,这样也好,本宫终于能到黄泉路上陪你了,太子谋逆是死罪,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称心心头一片酸楚,他拼命地张开喉咙,冲李承乾喊道“殿下,奴在这儿,您回头看一眼,奴就在这儿。”

    阴阳相隔的两人,一个睹物思人暗自垂泪,一个泪眼婆娑束手无策。在别宫,时间仿佛特别漫长,李承乾挥退了所有仆从,将自己一个人困在房内。

    他原打算谁也不见,就这样困上一辈子也是好的,然而这一日,他却迎来了太宗李世民,这位他曾经最敬爱的父皇。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李世民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李世民进屋时,那小木人原本好端端地摆在桌上,李承乾却倏地将它藏进了怀里。李世民留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却并没有说破。

    他只是像从前父子俩促膝谈心那样,试图靠近李承乾坐下,缓缓开口道“承乾,父皇不明白。”

    见李承乾面色淡漠,却没有别的举动,李世民继续道“朕自认从未苛待过你,吃穿用度按的都是太子的份例,你罹患足疾,凶险异常,朕为你寻遍天下的名医,又请来高僧为你祈福,在为君之道上,朕更是为你请了德高望重的名师,你瞧瞧如今的东宫,于志宁、张玄素、还有房玄龄、魏征,哪个不是名满天下的贤达之士。承乾,你扪心自问,父皇这些年为了培养你,费了多少的功夫和气力,你怎么”

    李世民说着,竟然哽咽起来,李承乾闻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明明是血肉相连的父子,此刻却形同陌生人。

    李承乾毫无征兆地双膝一软,跪倒在李世民面前,颤声道“孩儿如今,只求一死,望父皇成全。”动作间,他怀中的木人掉了出来,滚到了李世民脚下。

    李世民弯腰拾起那木人,当他看清木人的眉眼时,止不住浑身颤抖道“你就是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你置大唐江山社稷于何地、置父子亲情于何地、置天理人伦于何地”仿佛为了确认一般,李世民再次仔细端详木人,即便愤怒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实在刻得太像了。

    “为了一个称心,你要弑父”李世民深吸了口气,抬手狠命一砸,那木人遭此一劫,霎时间跌得四分五裂。

    木人的碎屑残骸,让李承乾想到了称心残缺不全的尸体,他只觉得头痛欲裂,禁不住双手捂着太阳穴,发出了崩溃的哀嚎。

    李世民痛心地看着这个曾经让他自豪的儿子,像个疯子似的去拾那摔成碎片的木人,心神巨颤的皇帝一下子跌坐在了凳子上。

    也不知道捡了多久,李承乾小心翼翼地拼合着木人的尸骸,却在最后关头发现,还是缺了一部分。

    就像人死不能复生一般,摔碎的木人再也无法还原了。

    李承乾愣愣地瞧着手中残缺不全的木人,双目煞红地看着皇帝,李世民几次伸手想将他搀起来,最终还是作罢。

    称心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太子,心疼得无以复加,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永远不要遇上李承乾。若是不遇见,李承乾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变成一只折了羽翼的苍鹰。

    李世民离去的时候,李承乾看见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微微佝偻着背,没有被冠冕遮盖住的地方,跑出了几缕银丝。

    他的父皇,真的不年轻了。

    第五章

    李世民寂静无声地离去了,他和李承乾之间,因为彼此的执念,留下了太多创痕,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忍心将李承乾置于死地。

    那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嫡长子,他还记得当初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满心欢喜地为他取名为承乾,期间的确包含了自己的小私心,希望这个儿子能够继承大唐的百世基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储君,可如今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太宗走后,李承乾的生活更加放浪形骸,他似乎料定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抓紧这最后一点光阴及时行乐。

    在李承乾全然放纵自我的同时,司空府的书房内,房玄龄来回踱着步,房遗直站在书房的一角,沉默地望着父亲。

    “直儿,你说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子谋逆是重罪,按律当斩,可中书、门下的敕文递上去那么久,陛下那头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房遗直思索了片刻,应道“陛下虽贵为天子,但说到底是为人父者,与太子的感情素来亲厚,恐怕”

    房玄龄低叹一声“兄弟阋墙,父子反目,难不成就是我大唐的宿命罢了,太子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他落到如今的下场,我这心里也难受,索性向陛下求个情,顺道探探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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