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眉点点头“我现在就觉得很幸福。”
“真的吗”
“就是假期太短，不能陪你们，不太幸福。”郝眉说着俏皮话，想要逗他妈妈开心。郝母嘴角往上牵了牵，笑意却没到达眼底。
半晌，她才迟疑地问道“眉眉，那如果让你退出娱乐圈，你愿意吗”
郝眉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郝母。
郝母神色有些慌乱“妈妈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在意。”
“妈妈。”郝眉叫住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你们要我退出娱乐圈，我愿意的。”
“好孩子。”郝母摸摸他的脑袋，没再说下去。
“妈妈，你和爸爸真的没事瞒着我吗”
“傻孩子，爸爸妈妈能有什么事瞒你。”
郝眉不再追问，反而笑嘻嘻地说道“今年我来替爸爸装扮这个家好不好”
“好，好。”
郝眉敏锐地察觉到了父母的强颜欢笑和满腹心事，但是他们不想说，那他就陪着一块儿演戏。可他心底却止不住地慌乱起来。
他忽然就想起当初父亲公司出问题时的场景，也是这样，他们都瞒着他，不让他知晓。这一次，难道又是历史重演
他觑了个空，给ko打电话，把他爸爸妈妈的情况和他的猜疑说了一番，问他能不能查到他父亲的公司是不是出了问题ko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转头就找了人去调查。调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郝眉的心稍微放了下来，可能，真是他多想了吧。ko宽慰他，好好和爸爸妈妈相处，除夕前夜过来接他。他点点头，转瞬想起ko看不见，就重重地应了个“嗯”字，脸上还挂着傻兮兮的笑容。
临挂电话，他还不忘提醒ko“不要忘了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以为我不在身边，就可以敷衍我。我可是有眼线的”
“知道了，小管家。”
“还有，记得想我。”郝眉快速又小声地接了一句，“我想你。”
那头传来ko的低笑声“宝贝，想你这件事，是我遇见你之后就养成的习惯。”
郝眉快被甜得融化了。他甜滋滋笑嘻嘻地挂了电话，转头却发现他母亲正皱眉看着他。
“眉眉，你在和谁打电话”
郝眉一下子惊慌起来。
风暴
“眉眉，你是谈恋爱了吗”郝母问道，郝眉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嗯。”他也不遮掩了，坦坦荡荡承认。但是这性别和身份，还得想办法瞒一瞒。
“对方是做什么的几岁了他，对你好吗”
“比我大几岁，同公司的一个师姐。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半了。”
“哦，哦。”郝母面上却不见喜色，反而有些怔愣。
“妈妈，你不开心吗”郝眉小心翼翼地问她。
郝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感慨道“你一下子就这么大了，都已经谈恋爱了。可在妈妈眼里，你还那么小。”
郝母深情地凝望着他“妈妈怕你受欺负。”
“不会啦。”郝眉不好意思地笑笑，脸竟然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他对我很好的，什么事都为我考虑，事事都以我为先，我感觉是他比较容易被我欺负。”
“可你还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
郝眉坚定地摇摇头“或许很多事情，按照我现在的阅历的确看不明白，但是他爱我这件事，毋庸置疑。妈妈，他爱我，比我爱他，多太多了。所以我想为了他好好努力，想有一天，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成为更好的人。”
郝母震住了，她睁大双眼看着郝眉。他的眼里绽放着璀璨的光芒那是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是对爱情的坚定不移。
“什么时候带他回来吃个饭吧。”郝母说完，就匆匆走了，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在郝眉面前崩溃。
她身后，郝眉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几天来，他一直做着孝顺儿子，帮妈妈打扫房间、清洗餐具、购置年货。他的父亲休息了几天之后，又去上了几天班，然后给员工提前放了春节假期，之后的时间一直待在家里。他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时不时仍有几声咳嗽，人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几分。
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可内里却是波涛汹涌。
有好几次，郝眉看见郝母望着窗外发呆，手上的碗不知道敲碎了几只。而他那从不抽烟的父亲，竟然破天荒地抽起烟来，看见他，又迅速地熄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郝眉努力耍宝逗他们笑，他们表面上配合，望着他的眼神却充满悲伤。
郝眉很不安，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道“爸爸妈妈，你们到底怎么了”
人在未窥见事物全貌的时候，总是容易发挥超强的想象力，尤其是在得到了那么一点线索之后。郝眉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父母越讳莫如深，他就越胡思乱想。
“是谁的身体出问题了吗”郝眉越说越觉得可怕，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下来，“还是出了其他不好的事情你们别骗我，我要知道真相。我是你们的儿子，我已经成年了。”
“眉眉。”郝母哭了，紧紧地抱着他，哭了。
“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急切地问着。郝母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他再看向郝父，郝父唉声叹气，却也没说话。
“叮咚”，气氛僵化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郝眉擦擦脸。
“ko”他惊讶地望着门口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郝眉下午和他通了电话，将这几日父母的反常和心中的不安说了说，ko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又着实担心郝眉，于是，忍不住驱车过来。他捏了捏郝眉的脸，说道“我在，别怕。”
“眉眉是谁啊”
“是ko。”
屋里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郝眉连忙跑了进去，地上一片玻璃渣子和水渍。
“妈妈你别动，我来做。”
“抱歉，打扰了。”ko也跟着走了进来，向郝父郝母打了招呼，“公司有些事要交代给郝眉，我送材料过来。”
郝父郝母一反常态地没作声。郝眉忙着收拾，也没有在意。
现场只有玻璃渣和畚斗敲击的声音。
等郝眉收拾完残渣回到客厅，才发现三人之间的气氛甚是诡异。父母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ko则一直站着，没有坐下。爸爸妈妈不是一直都挺喜欢ko的吗
“ko你坐啊。”他招呼他坐下，然后递给他一杯茶。ko看了看郝父郝母。
“坐吧。”郝母叹息般地说道。
“吃过饭了吗”郝眉问他。
ko摇摇头。
“那留下来一起吃啊。我们快开饭了。”
ko没回应，只是把目光看向郝眉的父母。郝眉疑惑地看过去“爸爸妈妈”
“留下来吃点便饭再走吧。”半晌，郝母说道，回避似的走了开去。
饭桌上，鸦雀无声。这大概是郝眉长这么大以来，最难咽下去的一顿饭，看上去谁都不痛快。郝眉埋下头，想要藏住他微微红了的眼眶。
吃完饭，郝眉主动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郝父郝母和ko坐在沙发上，气氛微妙。
“ko，我想问一下，如果郝眉要退出娱乐圈，他要赔付多少违约金”郝母开口。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吗”ko想了想，问道。
“主要是我们的想法。我们就他一个儿子，不希望他太辛苦，也希望家人能好好在一起，不希望再聚少离多了。”
“可是，他喜欢舞台，他也很适合这个舞台。”
“就当是我们做父母的私心，我们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在一起。”
“如果是这个问题，那么我会向公司申请减少他的工作量，安排合适的档期。”
“不需要。”郝父打断他，神情严肃，“我们只要他回到我们身边。娱乐圈那些歪风邪气，我不希望影响到郝眉”
“我会保护他。”
剑拔弩张间，郝眉端着一盆桔子走了出来，他欢快地对ko说“ko，你吃桔子。这些小桔子可甜了。”
“好。”ko对他笑笑，郝眉又走进了厨房。
回过头，ko又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这件事，你们能和郝眉商量一下，慎重考虑。”
“不用了，我问过他，他说愿意。”郝母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要付多少违约金就可以。”
ko沉默着。
“我又洗了几个苹果。”郝眉笑嘻嘻地拿着苹果出来。
等他走后，ko才缓缓说道“违约金不是问题，重点是，这会折断他的梦想。”
“梦想可以再有，但是有些路走错了，就回不了头了。”
“我会陪他一起走。”
“ko。”郝母无力地喊道，“有些后果，你能承担，但是我们眉眉不行。”
“他承担不了的，有我在。”
“ko，他玩不起你们富家子的游戏”
“哐当”一声，冬枣散落一地，郝眉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口中喃喃“爸爸，你在说什么”
郝家父母
后来才发现，郝眉和ko的事情，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只因他们从未把他俩往同性恋人方面想，才会如此后知后觉地得知事情的真相。
是什么能让一个助理如此劳心劳力鞍前马后地“伺候”一个小明星，又为什么从郝眉换了公司之后，从头到尾接触他们的只有ko一人，抑或者是为什么郝眉连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着他们
这中间一定出了很大的事，重大到郝眉无法坦然地面对父母，所以只能选择逃避。知子莫若父母，郝眉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乖孩子。
所以当郝眉的小姨父告诉他们ko的身份不简单时，他们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郝眉的小姨父是k集团下属子公司晨辉的员工，因为连续几年业绩完成得漂亮，公司领导有意提拔他，今年，更是决定带着他一起去k集团总部作年终的工作汇报。
他便是在那里瞧见了ko，他被众人簇拥着站在电梯口，郝眉的小姨父一下子就愣住了，他问旁边的领导，那人是谁。因为ko常年保持神秘状态，所以见过他的除了总部员工，其他的还真是不多。就连媒体上，也没见过他的照片。
而领导在听了他的问话后，脸上满是钦佩“集团总裁，年少有为啊。”尽管郝眉小姨夫心里做了准备，但是还是被这个答案大大地震惊了一番。因为之前见面的时候，他一直是以郝眉的助理身份出现的。
是什么，能让一个跨国集团总裁愿意屈尊降贵自降身份这事儿便是细思恐极了。于是，他便拐着弯地打听起ko的感情状况。
郝眉的小姨父并不像郝眉父母一样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空间，他看得多，听得多，知道得也多。富豪圈、娱乐圈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他听说过不少，所以他刚开始就猜想到了某些不好的方面。但是一想到ko在郝眉家里的表现，又觉得不像，于是，心里产生了又一个更加震惊的想法。
领导也没对他的意图起疑，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有了恋人了，而且很相爱。只是可惜是个男的，以后这k集团也不知道要交给谁了。”郝眉的小姨父当即就变了脸色，然后借口身体不舒服，匆匆走了，连报告会都没有参加。领导也体谅他，让他一路小心，好好去医院检查。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只要多放点心思，就能搜集到一些想要的信息。郝眉的小姨父回去后就着手搜罗，不论是ko的，还是郝眉的，他都没有放过。毕竟两个人都算是公众人物，虽然ko没有照片，但是关于他的信息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些痕迹的。因为郝眉也是最近才与ko同框出现在k集团，所以能搜到的消息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他们在k集团的日常。再进一步，就是挖出了郝眉和ko同时出车祸的消息。那也是他偶然听到ko车祸的事情，然后去对了对郝眉的日程表才发现的。总体而言，众人的评价就是他们很相爱，ko很爱郝眉。
郝眉的小姨父最终决定把他的发现告诉郝家父母。这是关乎郝眉一生的大事，他们有权利知道。虽然对于同性相恋发生在亲人身上这件事情，郝眉的小姨父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但是对于ko对郝眉的深情，他是动容的。不自觉地，在告诉郝眉父母实情的时候，他就婉转地为他们说了些好话。
郝家父母听完这些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们甚至连对同性恋都没有明确的认识，但是他们是一对爱孩子的好父母。
他们没有立刻找来郝眉对质，而是在郝眉小姨父的提议下开始去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他们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们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而其实他们最担心的，还是郝眉的未来。ko是真心对待郝眉的吗ko会一直对郝眉好吗未来，他们没有孩子，只有对方，那么老了怎么办他们最怕的，还是郝眉会受伤。他们最想要的，不过是郝眉有个幸福的未来。
他们心中忧虑，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拖延着，一直等到郝眉回家。他们想要让他退出娱乐圈，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这是他们为他想的道路。
可粉饰太平只是延缓了真相浮出水面的时间，并不会因此抹掉真相本身。当ko出现的时候，他们失控了。
事情也开始失控了。
郝眉听到父亲那句“ko，他玩不起你们富家子的游戏”时，完全得不知所措。
知道了，被知道了，辛苦掩藏的事情最终还是被知道了。他望着父母难看的脸色，终于明白了他们反常的原因。包括ko到来的时候，他也只以为父母是因为自己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对他冷冰冰的。原来不是，他们早已洞悉了事情的真相，然后希冀将它掩盖过去。怪不得母亲会问他愿不愿意退出娱乐圈，在谈到他恋爱对象时，还是那副难过的模样。
可是，“爸爸妈妈，他待我是真心的。”
坦白
郝眉一直觉得在他与ko的这段感情里，ko是“受委屈”最多的那个。他喜欢他，“巧立名目”把他困在他身边，却又保护他、迁就他，事事为他考量，不动声色为他铺路。
只要他想要的，他能给的，他都给。而自己呢，从一开始就抱着交易的心态看待他，看待他们这段感情。即便到后来，两人两情相悦，他付出的也远远不及ko。
所以，当父亲用“游戏”来定位他们的关系时，他不自觉地就为ko出声。他已经为他承受了那么多，这次，换他站在他面前。
他对他，并不是闲来无事的消遣，并不是填补寂寞的游戏，也并不是恃强凌弱的逼迫。他们真心相爱，并且打算共度余生。
郝眉忽然就有了满腔的勇气，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必再藏藏掖掖。他要坦坦荡荡地向他们介绍他是他的爱人。
他走上前，拉住ko的手，目光直视着父母“爸爸妈妈，对不起，欺瞒你们那么久。他叫ko，k集团总裁，也是我的爱人。”
“眉眉。”郝母已经泣不成声，郝父揽着她，也是叹气连连。
郝眉的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但是他不能退缩，也不能放弃。他开口，声音已带了明显的哭腔“爸爸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我怕你们不接受，怕你们伤心，所以我一直瞒着你们。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他对我那么好，甚至，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了。
我十八岁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陪着我，照顾我。我什么都不会做，还经常把事情搞砸，但是他一点都生气，也不嫌弃我，陪我玩陪我闹，替我收拾残局。
我不会做饭，他就做饭给我吃，我想念书，他找了最好的老师来教我，我想唱歌，他就让我继续回舞台唱歌，他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和他在一起，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幸福。我有时候也很怕，这会不会是我在做梦等我醒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每次看到他，我就知道，这不是梦。他一直在用行动告诉我，他有多爱我。那是我远远比不上的。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被骗，担心我受伤，可你们不知道，一直受委屈的并不是我。我最愧疚的，也是我付出的远远不及ko。
他那么优秀，明明可以选择很多很多的人，可是他就只对我好，只和我在一起。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你们这对父母，然后又有了ko这个爱人。
爸爸妈妈，我想和他在一起。没有了他，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郝眉哭得有些喘不上气，ko抱紧他，沉声说道“对不起，欺骗二位那么久。我比他年长八岁，有些事，郝眉或许考量不到，可我是明白的。一直未向二位坦白，也是我私心作祟。
我很喜欢郝眉，为他做任何事我都甘愿，我惟独害怕的就是失去他。他善良、天真又懂事，总是能带给人很多欢乐，看到他，就觉得这世界都美好了几分。
不瞒您二位，我时常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太干净了，可我不是。”
郝眉忍不住插话“你胡说，你那么好。”
ko朝他笑笑，擦了擦他的眼泪“因为你太善良，所以只会看到别人的闪光点。我其实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只是你不曾发现而已。”
他又把头转向郝家父母“郝眉来到我身边后，我获得了很大的救赎。他让我知道，家庭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存在。我眷恋那种感觉，而创造这种感觉的人就是郝眉。他让我觉得生活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旅程。
他说我付出的比他多，其实不是的，我从他身上得到的慰藉是我那点微小的付出远不能比的。如果没有了他，我的人生也便没有了意义。
他是我相爱至深的爱人，更是我融入骨血的亲人。我的家，是因他而存在的。他口中那么好的我，也是因为他而存在的。
我恳请你们，将他交给我。我会一辈子爱他，照顾他，尽我所能地让他幸福。”
他们站在一起，手紧握，目光坚定。即便前方路途艰险，也要并肩走过。一辈子太短，碰到一个真心爱人太难。
郝母已经哭倒在郝父怀里。
郝眉心疼地喊她“妈妈，您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们。”自己的眼泪却跟着没有停过。
“眉眉。你还那么小，你能保证你们能一辈子吗更何况，这条路那么难走。你们还不可能有孩子，你老了怎么办你都想过吗”
“爸爸，无论是和同性还是异性，谁都没办法保证一辈子。但我相信ko，也相信我自己，我们会一辈子一起走过。未来的路，只要有ko在，我就不怕，我也不会后悔。他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只要他活着，什么样都好。比起失去他，还有什么结果是我不能承受的呢
没有孩子又能怎样呢，孩子难道不是应该因为爱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我们之间有爱，现代科技又那么发达，适当的时候，我们会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我们之间没有爱，那么我即使娶了别人，也不会想要有一个小孩。
爸爸，我只要ko，就够了。”
这一晚的郝家，注定是不平静的。郝父唉声叹气地带着郝母回了房，剩下郝眉和ko站在客厅。
冷冰冰的，和这过年的气氛格格不入。
“对不起。”郝眉抱住ko。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ko揉揉他的脑袋，“今晚别多想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你好好陪着他们，我到了晚上就过来看看。如果他们不让我进门，你可得给我开门啊。”
郝眉被逗笑了，转瞬又忧心忡忡“爸爸妈妈会理解吗”
“一时之间有点难吧。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很爱你，如果他们要阻止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摊牌。郝眉，你有一对很好的父母。”
“他们以后也是你的父母。”
“嗯。”ko点点头，“我先走了，别胡思乱想，乖。”ko轻轻地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的车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冲突
接下来的几天，郝眉一直待在家里陪伴父母，ko则每天晚上准时报到。
郝家父母对他的态度仍旧是淡淡的，毕竟，接受这段关系需要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ko通常只是陪在郝眉身边，和他一起收拾东西。他不怎么说话，只在郝父郝母问他一些问题的时候说几句。在谈话中得知是郝眉小姨父不小心发现情况的时候，他和郝眉都隐隐松了一口气。他们决定隐瞒掉那个不怎么美好的开始。
人类是需要善意的谎言的，不然，那些不堪的真相会令人绝望崩溃。
就这么过了几天，郝父郝母也相对平静了些。ko和郝眉的那些互动他们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并不是他们主动表现得亲密，只是一种长久养成的习惯，已经融入在两人不自觉的行动里，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只有外人看得一清二楚。怕刺激父母，他们甚至还刻意地保持了一定距离。
只是爱意这东西，又怎么掩藏得住，光是互相凝视的眼神都能让人看出些痕迹来了。
郝父郝母选择视而不见，这已经是现阶段他们最大的宽容。
除夕前夜，郝眉被ko接回了他们的家。郝眉向父母坦白除夕和初一并没有什么活动，而是要去ko家的祖宅过年。既然他的爷爷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ko也不打算再委屈郝眉。他们要向前迈出新的一步。
郝家父母无力又担忧，叮嘱郝眉要保护好自己，又沉着脸吩咐ko别让郝眉受到伤害。能怎么办呢不让他们去吗还是坚决要求他们分手郝父郝母还没有想清楚，看着儿子无比坚定和执着的眼神，他们痛苦又迷茫。
郝眉在夜色里和他们挥手告别，保证年后再回来陪他们。等渐渐不见了他们的身影，他才露出难过的表情来。
ko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这是必须要经历的阵痛，他们想要在一起，就要面对这些。
大年三十，ko带着郝眉和小满回了祖宅。
郝眉和小满第一次去那里，都有些紧张，ko揽着郝眉的肩膀，又握着小满的手，无形地鼓励着他们。
管家钟伯见到他们三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番，尤其是见到小满的时候，他的眼眶里竟然有泪花闪动。他十几岁就来到这个家，至今已经为他们服务了五十来年。ko的父亲也是他看着出生和长大的，后来的那些事，自然他也是见证者。见到小满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往事，然后想起了他的小少爷。
“孙少爷。”他恭敬地叫道。ko对这位老人家也很是尊敬，给郝眉和小满介绍。两人俱乖巧地喊了一声“钟伯”。
“好好好。”钟伯欢喜地笑着，带着他们进了屋。
ko家里的一部分亲戚都已经到了。看到他们三个进来，原本还有些声响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们。ko坦然自若地和他们打招呼。众人在尴尬之后瞬间又客套地笑着寒暄着，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另外两人。
“这是我的爱人，郝眉。这是我的弟弟，薛小满。”ko镇定地说着。这些分支亲戚本来就是依附于本家生存的，现在作为掌权人的ko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去提出疑惑或者是反对意见。所以这些人对郝眉和小满相对还是友善的。
“ko，跟我上来。”老爷子站在楼梯上，神情肃穆，语调严厉，明显是在压抑怒气。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进了书房。
ko托钟伯好好照顾郝眉和小满，然后在众人或探究或幸灾乐祸或关切的目光中上了楼。
一进门，一只茶杯就直直地砸了过来，擦着ko的身体飞过，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我的好孙子，这是向我示威来了呢”老爷子怒吼道，“你厉害啊，自己家里丢人现眼还不够，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长大了，翅膀硬了，所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你是嫌我日子过得太舒坦，故意挑这么个时间来给我添堵是吗”
“爷爷。”ko平静地说道，“我和他相爱，并不是丢人的事。小满是我的弟弟，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好好好，你们一家三口好温馨啊。”老爷子怒极反笑。
“爷爷，您也是我永远的家人。”
“我怕我没这个福气啊”老爷子冷笑。
“爷爷，关于郝眉的事，我之前已经和您说过。这次带他和小满来，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身份，我不可能永远把他们藏在暗处，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
“公平你和我讲公平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爷爷有没有考虑过k集团ko，你长这么大了，难道还真以为这世上有绝对的公平吗”
“我明白。”ko直视着他，“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给他们最好的，不让他们受委屈。对您，我也是一样。”
“好好好，好一个痴情种有情人。儿子是这样，孙子也是这样”老爷子哀痛地说道，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ko将他扶到座位上。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爷爷，我知道当年出事之后，您其实很后悔。这么多年了，您也一直记挂着父亲，不然也不会一直派人保护他。我不希望我的下一代也是同我一样的命运，更不希望父亲的悲剧再次上演，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们，都无异于另一场灭顶之灾。
爷爷，我们是一家人。您还记得您当初教我写家这个大字时您说的话吗家，要所有人在一起，方能成家，少了哪一个，这个家就不稳固。所以您每年都要求大家除夕初一回家，就是为了让我们不要忘了这个家。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应该是相互敌对的关系，家，应该是很温暖的地方。”
老爷子沉默着，没有说话。书房里寂静无声。
突然有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钟伯在大声呼喊。
“进来。”
“老爷，孙少爷，少夫人和郝眉、小满起冲突了，你们快去看看。”
ko心里“咯噔”一声。
爆发
“贱种为什么要把这个贱种带回家谁带他回来的贱种”ko刚一走到楼下，就听到他母亲陈丽萍的嘶吼声，带着刻骨的恨意，伴着恶毒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小满撕碎。
小满整个人都缩在郝眉怀里，瑟瑟发抖。郝眉紧紧抱着他，捂住他的耳朵，但是那些恐怖的字眼仍旧一个个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去。
“母亲”ko疾步上前，大声喝道。他暗骂自己大意，本以为这些年母亲一直躲在佛堂，连吃饭都不出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万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他心疼地看着小满，嘱咐郝眉，“郝眉，你先带小满回房。”
“是你”他的母亲望向他，发出恶毒的诅咒，“我当初为什么生下你你这个废物废物现在还带了这个贱种回来，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来向我报复的吗废物你连你父亲都留不住，还想报复我吗废物别走别让他走贱种”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保养精细的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整个人状若疯狂。
“陈丽萍，你闹够了没有”随后赶来的老爷子厉声喝道。场面一瞬间诡异地安静下来。半晌，却见陈丽萍开始流泪，她说“爸爸，连你也要把这个贱种接回来吗”
“丽萍。”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还没有老糊涂，他姓薛，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让他进来”
“他还是个孩子，那么多年了，你何必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那他的父亲为什么和我过不去”陈丽萍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像要刺穿人的耳膜。
“都是我造的孽。”老爷子哀叹一声，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
“爸爸，你把他赶出去你把他赶出去”
“丽萍，你回你自己的房间。”
“爸爸，你把他赶出去”
“钟伯，带少夫人回房”
“不”陈丽萍挣扎着，一路还在叫骂，“贱种为什么要把这个贱种带回来这个贱种为什么不去死废物你为什么不去死你那么没用你为什么不去死”
“嘭”，门被关住，将她的声音彻底隔绝。
老爷子长叹一声，摆摆手“散了吧，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原本还挤满人的现场瞬间只剩下ko和老爷子。
ko沉声道“我去看看小满。”
“ko。”老爷子在身后叫住他，“你母亲你别难过。”
“爷爷，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对她就不抱有期望了。所以，我不在意，真的，我一点儿都不在意。”
ko进房的时候，小满还在发抖。他整个人都黏在郝眉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满，对不起。”ko郑重地道歉，语调哀伤。
“爸爸。”他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我害怕。”
“不怕，不怕，我在这儿。”ko低声哄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又亲了亲他的脸蛋，“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房间里只有小满的啜泣声。
半晌，他偷偷看着ko，轻声问道“哥哥，我的爸爸是一个坏人吗为什么你的妈妈要骂我，骂我爸爸呢”
“不是，你的爸爸是一个很和善很温柔的人，他不是一个坏人。”
“哥哥，你没骗我吗”
“没有。”
“那你的妈妈不喜欢我，你也会不喜欢我吗”
“不会。我永远爱你。”
“爸爸。”小满嚎啕大哭，郝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满，有很多事情你现在还没办法理解，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但是你要记住，你的爸爸是个很好的人，他很爱你，我也一样，会永远爱你。你只要记住这一点，知道吗”
“我相信你。”
“乖。”他吻了吻他的脑袋，“今晚我陪着你。”
“还有郝眉哥哥。”
被点到名的郝眉一惊，瞬间眼泪蓄满眼眶。“嗯。”他重重地点头。
好不容易等小满睡着后，郝眉坐起身，欲言又止地望着ko。ko朝他笑了笑，也坐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尽管他很快就抱着小满离开了，但是那些伤人的话语还是顺着空气传递到了他的耳朵。他难以想象，为什么一个母亲会如此憎恶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还发出如此恶毒的咒骂。他的ko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
ko一定很痛吧，被母亲这样对待。是否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一直这样度过，生活在被亲生母亲厌弃的痛苦里，被打击，被厌恶，被痛骂，甚至是被毒打他不是没听过他的故事，可是，他当初说起的时候那么风轻云淡，将那些丑陋的细节全部埋葬在心底。他的ko，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到现在，却还能成为如此美好的一个人。
他想分担他的痛苦，他想倾听他的过去，但他也知道，有些痛苦是无法言说的，有些过去是不堪回首的，所以他不逼他，他只想抱抱他。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隔着小满的身子，他伸出手，给了ko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想告诉他你也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
ko读懂了他的意思，他反手抱住他，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另一边，老爷子已经坐在书房里发了很久的呆。这不太像他的作风，他一生在商场上与人拼杀，鲜少有思考闲事或者发呆的时候。
钟伯端了一杯茶，拿了一些糕点进来，低声说道“我看您中午都没怎么吃，身体要紧。”
老爷子叹口气摇摇头“吃不下。老钟，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是，老爷。”
“老钟，你孙媳妇生了吗”
“还没呢，说是下个月。”
“好好好。到时候，你也好好休息一阵，享享天伦之乐。”
钟伯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是习惯留在老爷身边伺候。孙媳妇那边有我儿子儿媳和孙子呢，再说我那老婆子也闲着，天天念叨着要照顾小曾孙呢。”钟伯满脸幸福洋溢。
老爷子满是羡慕“你们这一家子，真好真好。”
“老爷，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可不讲我心里又难受。”
“你说。”
“我看见小满啊，就总是想起少爷。少爷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外面，我就觉得难受。”钟伯情动地揩了揩眼角，“当初少爷说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我也很震惊，也觉得是不对的。可是后来他们分开那么多年，我都没见少爷开心过。就算孙少爷出生，他也没有多高兴，孙少爷也是个可怜人，从小爹不亲娘不爱的，还受那么多折磨。现在少爷出了家，孙少爷又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可我看他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欢喜得紧。我就在想，当初我是不是想错了，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的时间，和男的女的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只是为了生孩子，少爷和少夫人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孙少爷开心吗折腾了这么久，谁都没有得到点好的。这真的是我们做父母的想要看到的情况吗我就想啊，只要孙少爷能开心起来，我觉着什么样的孩子都是好的，只要他喜欢。老爷我不太会说话，我就是这么个想法。我看着少爷和孙少爷长大，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啊。”说完，钟伯已经老泪纵横。
“钟伯。”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我明白。你先下去洗把脸休息一下吧。”
“嗯。老爷。”
钟伯走后，老爷子又在书房坐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来电名称赫然写着ko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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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那一通电话里老爷子和了空师父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那个晚上，一向不缺席除夕团圆饭的老爷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出来，而陈丽萍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没了踪影。
ko作为本家掌权人坐在主位上招待了各路亲戚，一切进行得安静又井然有序。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缄默，在有着无数秘辛的大家族里，装聋作哑是他们很早就学会的本事。
初一的时候，祖宅里还是一样没什么动静，察觉到了凝重的气氛，众人连脚步声都似乎放轻了些。
老爷子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和往年一样给小孩子们派了红包，又说了些吉祥话。郝眉和小满本来只是站在一边的，却没想到也被点到了名。
他们惊讶地看了看老爷子，又用眼神问了问ko，瞧见他点头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老爷子先是把一个大红包交到郝眉手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也还是一如既往得无波无谰“在我们家，还在上学的孩子都有红包。听说你在a大念建筑，好好学吧。”这一番话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众人都惊了一下，ko更是忍不住喊了一声爷爷，然后说了一句谢谢。郝眉也跟着道了谢，老爷子摆摆手，把目光转向小满。
“听你哥哥说你很聪明，好好跟着你哥哥学吧。”这就表示认了小满的身份，即便他与ko没有血缘关系，但谁都知道，他俩有多亲密。这薛小满以后的前途啊，真是无可限量。
小满乖巧地接过红包，低声说了句谢谢爷爷，然后退到ko和郝眉身边。
老爷子没坐一会儿，钟伯就说顾医生来了，于是人群也就跟着散了。
顾医生是被叫过来看陈丽萍的，祖宅里虽然常年有医护人员候着，但主要也只是处理些最平常最简单的情况，老爷子不放心，所以还是找了顾医生。
顾医生和老爷子打了招呼，就一起去了陈丽萍的房间。陈丽萍已经不像之前一样疯狂，她坐在床上，面对着窗，低声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有二十多年的心理疾病史。这些年一直吃斋念佛以为已经有所好转，没想到根本不是。
“爸爸，顾医生。”见到他们来，她木讷地打了招呼，又转过头看着窗外。
顾医生和其他医护人员轻声交谈着什么，老爷子走到她面前。
“丽萍，这么多年了，你该走出来了。”
她仿佛充耳不闻，老爷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当初的事情，罪魁祸首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么固执地要他走回正途上来，也不会害了你们。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守在这里，就是想等着他。但是你要明白，他不会回来了。丽萍，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昨天，他给我打了电话。”
陈丽萍终于有了点反应，将目光望向他。
“他希望你能够获得解脱。”
陈丽萍古怪地笑了起来“解脱我不可能解脱，我也不需要解脱，我的一辈子已经被他们毁了，我还要什么解脱”
“丽萍。”老爷子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地说道，“你还有重来的机会，不要让那些怨恨陪伴着你的后半辈子。”
“不。”陈丽萍激烈地摇头，“我不要忘了那些仇恨，这是他们欠我的，欠我的。我就要他一直亏欠着我，一辈子都还不清我要让他不得安宁，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陈丽萍”顾医生忍不住厉声喝道，“当年那些事，到底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明白。老爷子觉得亏欠你，这么多年一直忍着你，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这些年，这个家都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
“不说你们三个人的事，你是怎么对ko的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从小是怎么虐待他的那些验伤报告需要我翻出来给你看吗你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可是ko欠你什么了，是你把他生下来的。出生不是他选的，父亲不是他选的，母亲也不是他选的，他什么都不懂，你就下得去手。你配做他的母亲吗”
“他连他父亲都留不住，他有什么用他就是个废物既然是废物，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
“陈丽萍，你给我住嘴。”这次，就连老爷子也动了气，“ko是你的儿子，他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顾医生也继续说道“他小时候对你还不够好吗，打骂都由你，一声都不吭，被我发现了就说自己摔的。他最初一直以为他的父亲是个抛弃妻子的负心汉，这些思想都是谁灌输给他的他忍受了你那么多年的虐待是为了什么要不是最后差点死了，他还得在你手底下受多少年折磨是不是等他死了，你才乐意
再说他的父亲，当年他是没和那个人彻底断了，还是没和你好好组建家庭是谁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派了人去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到底是谁把他越推越远的ko出生的时候，他不高兴吗你别忘了，你到底是怎么嫁到这里，怎么怀上ko的可是你后来都干了些什么要说他欠你的，也该还清了。可是你欠他的，欠ko的，甚至是欠那个人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没有错我哪里错了我喜欢上一个人错了吗我想和他在一起我错了吗是那个贱人，他要抢走他他要抢走他我不能让他走，不能走。他是属于我的，我的那个贱人凭什么抢走他”陈丽萍尖叫着，旁边的医护人员眼疾手快地控制住她。
“冤孽啊。”老爷子长叹一声，“报应，是我的报应。一切都是我的错。”
清冷的风从窗外吹来，吹得人身体一个激灵，也吹动了那些埋在心底不堪回首的往事。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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