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叫哥哥去正院吃饭，嗯。”胤祄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胤俄忍俊不禁，捏了捏胤祄的小脸蛋回头瞧了眼亚历山大。
“沐森也一块去罢。”
亚历山大如今的伯爵府还没竣工，暂时住在胤俄敦郡王府的一个院落里，在侧面开了一个门作为暂时的府邸。如今胤祄都来告知他哥哥要吃饭了，总不能留下亚历山大一个人对着空屋子饿肚子罢。
虽然王府里的奴才都不敢怠慢了亚历山大，不过胤俄觉得和他的沐森在一起吃饭，连吃腻了的菜肴又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亚历山大寻思了一番便跟在胤俄身后去了钮祜禄贵妃住着的正院。
钮祜禄贵妃早就听说亚历山大今天下午的遭遇了，一听她的儿子出宫回府便去了那边，估摸着到吃饭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回来。索性便带出来“儿媳妇”亚历山大的那一份，在做好后又让胤祄亲自跑了一趟腿儿……
胤祄如今人小需要少食多餐，府里便跟着这位小主子的作息来。亚历山大也是一日三餐的习惯，正好和胤祄重叠上。
两头都照顾上了。
“都是一家子，别拘谨，想吃什么自己夹。”钮祜禄贵妃说着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汤，先喝个水饱好少吃点。
至于胤祄早就乖乖地坐在特制的椅子上，握着小勺子挖着面前几个小碗里的蛋羹和肉羹往嘴里填。
亚历山大起初还有些不习惯，胤俄赶忙为其盛了半碗饭，又夹了几块切碎的牛排盖在上面递了过去。亚历山大接过去以后，低头赶忙吃了起来。
“别急，细嚼慢咽消化才好，吃急了晚上该积食难受了。”钮祜禄贵妃说着盛了一碗汤，春杏赶忙递过去放到亚历山大手边。
这位洋大人不是和王爷关系挺好的么，怎么到了主子这儿紧张得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钮祜禄贵妃还能不知道症结在哪里么，一碗汤下肚擦擦嘴，随后推着吃饱了饭闲来看热闹的胤祄去了里屋。
让他俩好好吃顿饭罢。
“额娘和臭小子都走啦，这回好好吃饭罢。”胤俄说着抬手摘了挂在亚历山下巴上的一颗饭粒，随后顺手又搓了搓亚历山大的下巴。“怎么又开始蓄胡子了？多显老……”
“才不是呢……”亚历山大咽下嘴里的饭，拿手背擦了擦嘴。“我的胡子长得比较快而已，这两天没有刮胡子……”
吃饱喝足，亚历山大又回到了他的院落，还是在这里待着舒服。
胤俄的王府是按照亲王的规制建造的，如今正房住着钮祜禄贵妃和胤祄，胤俄这位正主则是看心情随意挑选屋子了。
不过大部分时间是在亚历山大这边歇着，剩下的就在他额娘那边的偏院歇着了。
“王爷您怎么一直盯着我？我……我脸上还有饭粒么？”亚历山大感受到胤俄热切的目光好久了，再这么看下去就要坐不住凳子了。
胤俄招手让亚历山大到身边来，随后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沐森帮我看看殿试的考题罢……”
第88章 惊不惊喜
所谓的老祖宗规矩早就被他们任性的汗阿玛破坏得没边儿了, 好在还没出什么大事儿, 而且阴曹地府里的老祖宗们还乐不得瞧瞧儿孙后辈们的改革。
殿试来的人太多了，但需要各个方向的人才也不少，所以这考题就不能循规蹈矩考什么八股文了……
胤俄袖子里这张纸揣了一路, 所以褶皱得不像个样子。拿镇纸压了几遍才方便看纸上的内容。关于殿试的考题，亚历山大觉得他不是不能出, 而是貌似他出什么试题那些读书人都答不出来。
这边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要是问那些读书人欧罗巴在哪儿, 十个人里估计得有十个人答不出来。
亚历山大的想法胤俄也曾经想过，无奈地撇撇嘴将那张纸团吧团吧扔到了纸篓里。“我还是趁早和汗阿玛说这题没法出好了，先睡觉，明早再说也不迟。”
胤俄嘴上说着不管了, 躺到床上却问起了阴曹地府的老前辈和老祖宗们。
凡人胤俄玛法玛法，这题该怎么出？
福临没法出, 问那些学子们关于西洋的问题, 无异于对牛弹琴。
皇太极另开恩科罢, 先将风声放出去, 告诉世人这次恩科的考试内容与以往有所不同之处。有一技之长的就来考, 高官厚禄之下总能让有才之士过来。
努尔哈赤日后学子们的学业也该改一改了，不能光学八股文了。你尽管写折子，托梦什么的交给我们就是了。
有了太祖的拍胸脯保证，胤俄美滋滋地找周公唠嗑去了。
有了大致的方向, 胤俄的折子写起来就顺手多了。在亚历山大还在睡梦中的时候, 胤俄已经写好折子从暗道里直接进宫了。有了直达的暗道, 胤俄就不想再坐马车折腾了，有一段路就当锻炼身子了。
康熙也知道考大清学子关于西洋的问题不好考，所以看到胤俄呈上来的折子的时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十分高兴。
“老十办差越发的稳妥了，朕心甚慰。这个恩科可以开，不过今年是来不及了，你先去和你的几位哥哥好好商议，编写西洋教材的事情就让你三哥领头去做好了。”
胤俄一听这编写西洋教材的差事儿竟然落到了他三哥的头上而不是他，一时间有些没缓过来。“汗阿玛，那儿臣呢？”
“你明年跟汗阿玛去南巡啊。惊不惊喜，高不高兴？”康熙拿手指甲敲着御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胤俄。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胤俄一时间更懵了。
凡人胤俄我汗阿玛真没留什么后手？
黑无常你就那么喜欢办差么？
白无常你就当你汗阿玛又抽风好了。
“行了行了，瞧你高兴得都要傻了，汗阿玛平时对你有那么差劲么，一个南巡就让你高兴成这样。”这要是如今没立太子，他就……
康熙猛地想起来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收起来不少。“嘿，回过神来没？回过神就去你二哥那儿瞧瞧，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就帮着做一做。”
有南巡带着他这么大的甜头在眼前，如今让他办什么差事都有劲头。胤俄高兴得都忘了磕头谢恩，脸上挂着傻笑就跑了出去。
如今养心殿早已变了格局，胤俄一进去的时候头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他还在养心殿里陪侄子们玩时候的景象。当初虽然也累了点，但真的很开心。
如今弘昭年纪最长，被从四个兄弟里单独拎出来上课，剩下三个小的一同上课。弘晖作为最小的一个，被胤禛抱在怀里吃了不少小灶，和两位哥哥在一起上课倒不算吃力。
胤俄趴在窗边，两个屋子都瞧了一会儿才去了他二哥办公的地方。
“弘昭那个臭小子没偷懒罢。”胤礽手头工作有些忙，听出来是胤俄的脚步声，估摸胤俄半天没进来准保是先去瞧几个孩子读书的情况了。“前两天这小子以为他阿玛忙，就敢偷懒耍滑，还让阿尔松阿给他吹风……”
“二哥揍弘昭了？”
胤俄小声问了一句，胤礽无奈地哼了一声。有他汗阿玛在，他哪敢打他汗阿玛的金孙儿。子不教，父之过。他要是打了弘昭，他这个做阿玛的也跑不了被阿玛的收拾。
“就告诉他要是不好好学习，明年南巡的时候就不带他去。”
这威胁的套路简直和他们汗阿玛一模一样，胤俄摸摸下巴上的小胡子开口将话题岔了过去。“汗阿玛可是答应弟弟了，明年南巡的时候弟弟我就跟着汗阿玛去咯。”
“你去是应该的，毕竟汗阿玛打算靠这一行推广水泥路，这事儿汗阿玛没和你说么？”胤礽突然意识到他说漏嘴了，赶忙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接着说道。“左右这事儿也和你没什么关系，该吃吃该喝喝玩得尽兴就是了。”
胤俄一想也是，胤礽见胤俄真没放在心上松了口气，随后招招手让胤俄到身边来。
“跟你悄悄透个信儿，这次南巡的随行人员里有亚历山大哟。”胤礽一副你小子有福了的样子让胤俄有些无语，转念一想便琢磨出来有点不对劲了。
凡人胤俄来帮我查查我汗阿玛打算让谁负责推广水泥路。阴曹地府咨询券，一张
黑无常圣旨里没你的名儿……
白无常亚历山大和工部官员。
他是工部的掌事阿哥，他的沐森又是研制水泥的人员之一，这和让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无常你第一天认识你汗阿玛么？
胤礽一瞧胤俄脸上的笑意少了许多，琢磨了一会儿也寻思过味儿了。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干什么提亚历山大的事儿。这推广水泥路的事儿亚历山大是负责人之一，工部又是他十弟的地盘……
这和他十弟掌管这件事儿半点区别都没有。
“乐呵日子还在后头呢，赶紧先把正事儿办完。”胤礽赶忙将话题岔开，将他这边最终定下来的殿试考题拿给胤俄看。
“殿试日子已经让钦天监去算良辰吉日了，估计很快就能让汗阿玛抽签定下来了。最晚也就是这个月的月末，再拖下去等京城入冬这开销可就要翻番了。”虽然这银子都是从他汗阿玛的内库出，但日后这银子终究都会归自己。
胤礽想着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哪怕装不下也不能乱花……
试题出得很全面，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套路，估计学子拿到试卷以后都得傻眼。不过早晚都得迈出这一步，让他们早点意识到闭门造车已经行不通也是一件好事儿。
“大哥那边儿的事儿你也知道，汗阿玛在朝堂上什么性子你也了解。”胤礽说完苦笑连连，这前所未有的殿试可千万不要出乱子。
胤俄将试卷放好点了点头，殿试是没有落榜这一说的，如今跳过了会试这一关，这么多人扔到他大哥新划过来的地盘里其实根本不够看的。
他们汗阿玛早就有想将朝堂换换血液的想法，让眼光开阔的人站在朝堂，迂腐不化的老古董就去洋人那边教书育人去罢。
“这场殿试在日后史书里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可得打好精神咯。咱兄弟这么多呢，出不了岔子的。”胤俄能预料到的事情胤礽自然也想到了。要不是能在史书上有个漂亮的名声，他早就学他汗阿玛了。
谁叫他这个太子有这么多能干的兄弟呢。
该交代的都结束了，胤俄心血来潮决定去他九哥那边转转。按理说他九哥是最爱躲懒的那一个，也不知最近都在内务府折腾些什么。
“喔唷，这才什么时候啊，九哥你就让他们搞这么多羽绒衣？”胤俄一进内务府，就瞧到刚刚制作完成，堆在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打包运出宫的羽绒衣。
虽然如今这天儿早晚确实有些凉了，但远远没到该穿羽绒衣的时候啊。“今年新出的，专门过两天穿的薄款？”
“是薄一些，但也是冬季穿的。老十你想想今年从江南进京的学子有多少呢，送他们一件穿回去，这是多么好的推广机会。南方虽然不似北方严寒，但也没好过哪里去。”不想里三层外三层还冻得发抖，那就买一件羽绒衣好咯。
也没比寻常衣服贵哪里去，少喝二两酒就能换来一冬的温暖，多划算……
“弟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清财神爷名不虚传。”胤俄拱了拱手，胤禟嗤笑一声抓起手边的苹果扔了过去。“还财神爷，别逗了。爷的王爷名头还在天上飘着呢，什么时候正式册封啊？”
“急什么，等大哥回来了，咱们的爵位都提成亲王。”胤俄拿袖子擦了擦苹果，啃了一口说着。“大哥的铁帽子王是板上钉钉了，连老十四都封了郡王呢。”
贝勒提亲王，贝子提郡王。这是要普天同庆的阵仗啊，不过开疆拓土本就应该是大肆庆祝的事情，更何况是那么多的土地……
“对了，三哥出的试题你应该看了罢，觉得怎么样？”胤禟好歹也是挂了个名的，闲聊过后也得装模作样过问两句。
“试题从探讨礼制、定刑到如何算账、经商都有，我敢打赌，学子们拿到试卷都得抓狂！”
第89章 意想不到
殿试的日期依旧是由钦天监选出几个好日子, 然后由康熙抓阄定下具体的日子。或许是巧合，正好抽中了胤禟最希望的月末。
这样的话, 他的薄款羽绒衣就能当场发放下去，若是冷了就穿上, 不冷放在椅子上当坐垫也是可以的。
经历了胤俄自掏腰包修会试考场, 京中的学子一瞧这羽绒衣就猜到了是九贝勒的手笔。江南的学子虽未亲身穿过这种衣裳, 却也是听过羽绒衣的大名的。
如今已是深秋，正午还能好一些，到了傍晚时就是真的有些冷了。九贝勒能为他们着想简直是太礼贤下士了，这衣裳抱着都觉得暖和。
“老四，你说这些人现如今都在想些什么呢？”胤礽站在最中间闲得发慌，问了身边的胤禛一句算是闲聊打发时间。胤禛不动声色地瞧了瞧缓缓走进来的学子, 抿抿嘴唇摇了摇头。
估摸着近了就是在想考题会是什么, 远了就开始想日后做官儿时候会怎样了，除此之外总不会想今个中午能吃什么罢。。
不光胤礽觉得无聊，站在胤礽另一边的胤俄也觉得无聊透顶。将重心不停地从左脚到右脚来回换, 看着学子们陆续落座以后清清嗓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二哥你快点宣布开始罢，弟弟我这脚都站得都有些发麻了。”
“累了你就去坐着呗，二哥往你靴子底下粘胶了么？”胤礽说罢瞧了瞧天色, 发觉时候差不多了，从身后张起麟手中的托盘拿起康熙的圣旨，高声宣读了起来, 随后便让学子们翻阅桌子上的试卷开始答题。
早开始早完事儿, 虽然这只是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先老实坐一会儿, 一个半时辰过后你再下去逛逛。”胤礽悄悄打了一个哈气说着，胤禛坐在一旁捻了捻手中的手串将话接了过去。“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思路，你再过去一吓唬他们，怕是脑子里的想法直接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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