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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烟雪任平生 第44节

作者:安零 字数:9541 更新:2022-01-09 06:44:15

    黝深的眸色中反射出决断的光,她暗暗定了定心,深吸一口气道“烟都……虽已不复昔日强盛,但我深感他们将是未来的一个变数,不可轻纵。但圣裁者所虑不无道理,所幸中原在见识了烟都之能后难道真能高枕无忧?我们正可利用这一点指点中原武林去对付烟都,借力打力。”

    这应当是当下最稳妥的方法了,黑罪孔雀如是想。他默默攥了攥手中的地擘印,突然灵光一现“……元生造化球。”

    不知从哪一天起,元生造化球的谶言像传染病一样扩散到了苦境各方。大意是这颗球原为天疆麟族神龙所化,麟族与天地同寿,长生不死,得到元生造化球者,不止可得到永生不灭的天命,更注定了取得天下的运数。

    一时人心浮动。有人说烟都大宗师本非池中物,取得天下这种事就算现在看上去还是跟笑话无异,但放之长远,四奇观要与中原分庭抗礼也不是不可能。又有人说流言乃是大宗师授意散布,目的是替自己将来一统全境造势,实在狼子野心,中原武林怕有大事。更多的人则是聚在诸如布袋戏的布蓬下仰望台上的热闹,放开了哭一回或笑一回了事,没什么比今天填饱了肚子更重要。

    中原武林不作评论,烟都自己也销声匿迹。

    这流言蜚语辗转多日飘进宫无后耳朵里,那时他正在帮朱寒掘取这一年新长成的绛珠草。

    绛珠草果实丹红如血泪,是烟都独有的珍贵药材、疗伤圣品。深秋时颜色最为红艳,药性也最佳,但一经晨霜便会枯萎,须趁夜采撷。且茎身柔嫩,最最经不得粗野磕碰。朱寒小心再小心,也不免在挖掘的时候碰坏根须,眼见着一颗颗饱满的红果当即坠地腐烂,着实心疼不已。他家公子实在忍受不了他日日夜夜连声哀告,又是跳脚又是拍大腿的样子,便说替他取药。

    绝顶的用剑高手自然有外人无从领会的施力技巧和手法,小小的银锄在手,三两下就将那些脆弱不堪的仙草连根取出,毫无拖泥带水。

    朱寒看得傻了,一边啧啧赞叹不停,一边托着他公子红衣长长的下摆等着,不时说些外面的见闻,聊天解闷。

    “……朱寒也是听人说的,元生造化球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一听到“元生造化球”这五个字,宫无后莫名就失了力道,锋利的铁器一偏,正划上了右手食指指尖。

    初时只觉得手指一麻,心肌被什么东西牵动,狠狠一痛。与生俱来的勇敢都席卷而去,只剩下虚滑的阴森的冷意。

    “公子?”朱寒看他目光虚空,忙叫了一声,再低头看看,只见排玉似的一只手上血涌如流,不由握住了惊呼,“公子!公子怎么受伤了?”

    宫无后这才愣愣地低下头去。那伤口是凉的,血是温的,黑夜里也盖不去那种图穷匕见的残酷。

    心跳得越来越快,耳中鸣响不止。终于等到一切都快要绷断了,他原地旋步一挣,身形化作平地拔起的长虹,向着西边去了。

    第50章 四十八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究其原因无外乎懒癌发作拖延症晚期然后上班之后事儿多没法集中注意力等等等等

    但是不会弃坑不会弃坑不会弃坑!

    球不要抛弃我qaq被打

    然后这一章是我向往已久的师尊战龙宿!!啊啊啊啊!!好想看他们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啊!!可惜原作没这机会,我奋而提笔、然后写了个狗跪

    以为恨断天涯一战已经是最难的了,写完那个放眼四海还有啥我写不了的!——然而现实告诉我,没写出来的章节才是最难写的!

    因为宗师和龙宿都已经是顶峰级别的人物了,所以打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其实我根本无从揣度,何况写出来了倒地不起

    但是走到这一步,自己挖坑,含泪也得自己埋qaq

    和光同尘就如同冷窗功名一般,都是烟都最幽密的所在。长廊百转,窈窕虚明,两侧广植长青之木,苍翠玉立,播撒迷影秾稠,交错铺垫在脚下,愈发显得尽头处讳莫如深。

    步履尽可能放轻,虽说烟都独有的云锦华服轻于鸿羽、价抵斗金,可仍嫌衣摆与地面擦出的细细簌簌的声响扰乱了这神圣的宁静似的,男子谦恭俯首,屏息跟在宫人如牵线木偶一般规整的身影后。

    路途好像漫长得走完了一生,又好像顷刻间就站到了泛着幽蓝青光的隔扇前。惶恐中,他甚至没听清宫人通报的内容,便在余光中看到木棱蒙着明纸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移开了。

    令人意外的是目光的边缘触及的是一幅玄黑绣金色团寿纹的衣裾。熟悉到陌生的服制让他心生诧异,不由抬首去看。

    坐在殿堂靠外的那个人也恰好回过头来,笼着的黑金大氅随之缓缓缘着青石地面拖开,露出一小截艳丽的正红衬里。其人容色妩媚而近妖,却滴水不漏地敛进了眉宇间居高临下的冷肃中,异于常人的浓密睫毛于微微挑起的眼角染出薄薄的一重深紫色,把眼中的流光都含糊了去,神情看起来似倦非倦、似醒非醒,加上随心所欲地倚在花梨木太师椅中的姿态,颇类晨光里慵起的凤凰。唇上一弯刀痕尤为分明,让面容变得狠厉起来。

    再往上,则借他个胆也没那个勇气去探看了。

    静室飘来淡香,若兰若麝的一丝半缕,沁凉入骨,像钩子把魂都索去了般。

    男子原本就害怕,这么扫了一眼烟霭朦胧间对坐着的两人,慌忙拜了下去“草、草民参见大宗师、千宫大人!”

    痕千古垂眸瞟了一眼来人,便认出是从前烟都著名的那间江河万古阁的玉器商人方清宴,于是又转头询问古陵逝烟“宗师这是又淘到什么珍品了?倒未听说宗师出门。”

    古陵逝烟眼见着日影突然灌入,案头彻夜燃烧的油灯绝望地摇动了一下、无辜无奈地化成了卑微的一团淡光。“千宫伤势迟迟不见大好,原来是不肯安心将养,还在操心吾之安危。真感动。”

    这互相打趣一般的对话听在下面的人耳中平白无故地了捕风捉影的材料,忍不住要去百般思量竹雨潇|湘变故在前,这一时的对白是真心实意的往日重现,还是事过境迁后的暗中攻讦。

    殿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嗒”,继而响起痕千古懒散拖慢的声音“愣在那里做什么,东西呈上来罢。”

    方清宴心弦一颤,鬼使神差地忙从宫人手中接过朱红漆盘,举至齐眉,勉强镇定地迈入殿中,小心翼翼地把物事摆在二人中间,又躬身退后,静待圣裁地弯腰候着。放下东西的时候他终于看见原来是大宗师和千宫正在对弈,黑白二子各自组成两条长龙、厮杀交混在中盘。方才的那一声“啪嗒”正是白子落盘之音。

    烟都人人从小被要求精学六艺,棋之一项更因为有箴宫金无箴这样的国手在而风行全境。方清宴也算乡里的好手,粗粗一瞄,对比鲜明的棋势便瞬间突入脑海,挥之不去。看似都是“烟都流”惯常定型,细究下去又暗生变化,想着想着人都有些犯晕。

    “千宫看看,可分得出真假么?”那头大宗师闲庭信步地落下一枚黑子。

    大红漆盘上并排放着一模一样的两块玉牌,正是大宗师从不离身的双鱼珮。痕千古仔细端详了一阵,从中稳稳地拿起一块,起身绕到古陵逝烟身前替他缀回空空如也的绿丝绳圈上,一面答到“若非修行四奇观功体之人,决计看不出差别。——方老板好手艺,且不说这镂雕仿得精湛,就连所选玉料的飘花冰絮的纹理也一般无二。”

    谁知方清宴却是大惊失色“千宫!那块是……”

    痕千古扭头觑了他一眼,截住了后话“是什么?”

    方清宴立刻住了口,决绝一般地矢口应到“没什么。承蒙千宫谬赞,草民愧不敢受。”

    挥退了旁人,和光同尘的隔扇重新闭合,将无穷无尽的过去未来事牢牢闭锁,关成了一句“不可说”。

    痕千古把另一枚玉佩贴身收好,复又投入难解难分的战局中。

    “这棋下了一夜才至中局,实在是千古棋力所限,难得古陵不厌。不过算起来,金无箴就快回来了,到时候自然可以陪着宗师杀个痛快。”他掂量着这一枚白子的落处,随口说起。

    古陵逝烟却轻轻摇头,道“箴宫棋艺超群,连吾都甘拜下风。但他的棋只有成败,每一步必行最优之解,往往走得棋形丑陋,毫无美意。他自己大约还会沾沾自喜,但下棋不过是消遣,又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拼。他又太会算,走不上几步便见输赢,实在是乏味极了。千古固然不曾工于弈棋一道,但吾欣赏好友这起势、布局,稳健之余更有出奇之举,玲珑有致,下多久都不觉得无聊。你我心中皆没有输赢,剩下的便都是意趣,日久天长,咱们且下着吧。”

    黑白子此起彼落,慢慢蚕食了网格中的空白,断断续续的棋路缠绵地连成一片。

    痕千古怎会听不出那一番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静好之意,难为他好容易静水无澜的心尖骤起乱雨、点破浮萍。可就是不肯屈尊就擒,仗着相熟嘴硬道“明明就是输怕了,何必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他心里得意,气魄万千地拍下一子。谁成想是个坑。可落子无悔,细眉一蹙,暗叹大意失荆州,大宗师这是故意的啊。

    果然黑子趁机追着打来,交替几手,西南角那一大片岌岌可危。是宁失数子、不让一先地壮士断腕,还是咬碎铁齿搏一个死地后生?痕千古盘算来盘算去,犹豫不定地落下一枚。

    孰料变局陡生。

    起先只好像手边那尊紫金砂香炉的烟浓了起来,等他有所警觉,就已被黑白棋子之间渗出的白气笼络住了形体。这本是世间最柔软之物,此刻却如同最为颠扑不破的铜墙铁壁。痕千古拖着病体急运内息,却震不开分毫。烟气牵风引流,嚣张扩散,吞并了大殿的实景,千头万绪的巨大网格从他脚下延伸开去,恢弘的棋盘格像什么有生命的物体舒展蔓延,呼吸间长出了磨盘大小的二色棋子,一步一步,眨眼复盘了方才那一局。

    古陵逝烟以中指、食指拈着一枚黑子,封住了棋盘西南角那块白子的最后一口气,咒缚既成。

    清袖拂过桌案,油灯灭,通体玄黑的阔剑被人轻巧挽在身后。起身离席间细腻的气旋自怀中出,化成幻境里的商飙骤起,袭灭天日,压迫得阵中人透不过气。

    痕千古意识依然清明,却指挥不动四肢,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背向他缓步离去。天青色的影子,在漂白的世界里由实而虚,由深而浅地淡了。

    “古陵——”他困在原地,禁不住焦急地大喊。

    烟云开阖,莫可名状,人已远,徒留其音恍惚而来“此局不易破,千古可徐徐图之,吾去去就回。”

    姑射山景色迥殊于烟都的暧昧若迷,群山峭拔,峰骨尽出,宛如光阴一笔一笔锋利的刻痕。朝阳奋出于东山,熏染得六合悄然。其下大江如匹,可作沧海之赋,静水泛鳞,波纹历历。

    潜龙媚幽姿,困凤期翔舞。都是不甘寂寞之人,恰如长鸿穿云,总希冀着留下只影遥音。

    大宗师静静看着西去之水,猝然腕间一拧,拇指与中指就势一扣。他神色冲宁,淡然到了无情,手却绷得极紧,棱棱玉骨,毕露锋芒。四气蕴于中宫,沿着周天一转走到腕间,疾速弹指,一道剑气有似陨星堕空,笔直打在沉静的水面。顿时就如闷雷炸开了般,完璧江流被炸成了万千碎片,四射飞开,正中一股白浪薄天,仿佛天地间耸起的支柱。一环一环的气劲几可目视,震颤着群峰,令后者撞钟击鼓一样地发出阵阵轰鸣。

    水练如同挥出的白纻复又返归江面,乱坠成帷,阻隔了视线。缥缈朦胧的帘幕闪烁着一片珠光灼灼,像是一盏一盏亮起的灯火。突然受了什么引力牵动般旋聚成了一点,短暂的霓虹一晃而过,让神鬼惊诧的那一簇锐光迅然逼到了大宗师面门。

    两袖翼然翻舞,大宗师置若罔闻一般地双目微垂。只见落在山石上那修长萧疏的人影微微变了个角度,牵着身体独倚朱栏似地向右一侧,正险险避过诡谲崔巍的剑光。同时足下激起气旋,盘盘而升,托着人倏忽就漂移过江面,凌波轻伫立,人随着流水飘忽着载浮载落。

    延颈回望,此前立足之地的半壁山岩正像是西风刮落的枯叶般崩于眼前。令人误解世界行将毁灭的可怕响声里,狼烟来扑,两涘之间,茫然不辨。

    瑞凤眼中流光微动,只因灰蒙蒙的尘土中忽变清流涓然,伴着龙吟三叠,紫光铺满了眼底——原是密不透风的剑气,用常人难以辨认的无解剑路,幻织成一场清醒的梦境。

    大宗师脚下轻拨水面,荡出一圈涟漪,坦坦荡荡地引身直面这来势汹汹的一招。左手捏决,气行周天,平实出招,却在平移前指的一刹那勘破了所有角度的攻势,指尖萤火似的一点瞬开雷光万刃,回应着百万龙翔般的剑斩。

    青紫光束交相撞击,像磁极相引严丝合缝地拼到一处,看不出谁占了上风就尽数碎裂成弥天的星粒。

    方才一招还来不及收势,其余威尚且搅动浩淼晴川翻腾不息,满目琼琳中一个人影破开了这迷雾似的景,挑剑来攻。龙行水上,碧波如被裁开的裂锦,在他身后掀起雪浪。

    大宗师撤开半步,指尖运气,不着痕迹地抹过反照着白光的剑身,四两拨千斤地向后一送,卸去了大部分力道,更是足下轻点,若有若无地借着水面的一点力腾转上半空,一记飞踢,转守为攻,突向对手右侧。

    对方提肩支肘,蓄力格挡,截然不同的内劲两相对冲,各自震开丈余。

    轻盈到不可思议的身形在半空凭借干脆利落的一串侧翻落回水面,迎着对手毫不留情的剑尖,甚至相当悠哉地抚顺了耳侧的贯珠缨穗,施施然大方道“龙首不在你的儒门天下纳福,到吾这穷山恶水之地有何指教?”

    疏楼龙宿身上还染着暗夜的黑光,这一刻抛掉了一切君子皮相,乌沉沉的眼中像有深不可测的漩涡,唇齿间流露轻蔑之意“大宗师稳坐钓鱼台看够了晦阴绝域跟正道的相杀,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些。可你唆使手下人来挑事,竟然连伪装都懒得换。那么明显的烟都服色穿在身,还敢到别人的地方招摇过市,就没想过会有被拆穿露怯的一日。”

    ——是的,根本不必劳驾鷇音子千里迢迢跑来跟他分析当时两方冲突背后的前因后果,他冷静下来之后就已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那帮麻烦人士固然会为了所谓道义原则同他兵戎相见,却也断不会伤及穆仙凤这等若质女子。之所以迟迟不曾出手,无非在等一个时机。

    “士别三日,大宗师倒是良禽择木,找到了中原武林这棵大树。只是不知,你不惜动用元生造化球引聚地气来讨好他们,却要耗费功体几何?”他腕间轻扭,回剑待刺,真气催动,敏感的水流立时不安地鼓噪喧哗,灿灿水花一路开到了古陵逝烟脚下,彬彬有礼地嘲弄道,“疏楼龙宿实在好奇,这一厢请招了。”

    脚下轻轻一蹭,人已闪到面前,紫龙影繁复的剑气被一招“一荡山河满江红”扫出,冲波逆折,澎湃而至。

    古陵逝烟左闪右避,更在一剑直直横劈向腰际之时侧身一跃,凌空抽手,同向一挥,锐利的劲气尖啸着,仿佛杀来的一杆回马枪,四周烟岚激旋。

    疏楼龙宿横剑一顶,正点在剑柄上方三寸,震得虎口发麻,不禁也要暗叹大宗师修为之深。

    何况昆吾未出。

    他来时的确抱着满腹填膺的愤恨,可对上古陵逝烟拆解了半天招式,骨子里游戏人间的兴味渐渐涌了上来。何尝不知鷇音子拐弯抹角地对他晓以大义,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借他的手对付烟都。他既不肯白白被大宗师戏弄,也不屑当了别人的棋子,偏偏这一战又势在必行。好就好在他二人都不是什么仁义道德的主,也老奸巨猾地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只是显然还没到假惺惺地鸣金退兵的时候。

    二人俱为当世先天,各自摆开了阵势,大开大合地试探出手。

    儒门龙首游龙骋跃,翩翩风姿,剑意通灵,随意赋形,招招都落在要害处,却又舞风掣水,狂飙的剑气里处处留着顾盼间的桃容柳眼。

    四境之主则是风雨难撼的不动如山,昆吾出鞘,却轻如无物般地运于手中,或横推,或纵劈,每一道行径路线简化至极,却有意无意地恰好挡去连番攻势,看似险之又险地被他避过,实则全是算计。

    试探得差不多,龙宿足下一蹬,“哗啦”一声水声里,人欺身而上,细指纤纤握成龙爪在古陵逝烟暴露的一个极小间隙里攻他心口。

    大宗师果断横臂一挡,脚下亦是一顿,水流潺潺立时改了方向,卷起水花,在二人相触的刹那奔腾涌起。

    这便用上了一套贴身小巧的功夫。龙宿第一招受阻,立刻转向依着那手臂狠狠一扯,想扣他脉门。大宗师果断运起借力打力的那套太极,顺着那股凌厉掌力的方向一顺、一扭,极速翻腕。只见广袖张扬,珠珞辉映间,已成两掌相对,各自一运内息,伯仲之间的两股大力撞到一起,两人只得后退。先前抵着的兵刃就此铿鸣擦过,凄烈的长鸣,像在心上割了一刀般燃烧着痛苦。

    几乎是同时阻住了倒退之势,不由分说又再度合到一处,细密连绵的苍劲剑风四散着青蓝电光,呜呜哀叹,如拥雪蓝关前仙君的悲怆箫声。

    日轮已行至中天。

    左腕轻扭,恍若无骨,紫龙影换成了反手握住,滴水成涓,沿着剑身打入水面,某个瞬间明光一闪,映得疏楼龙宿凛凛然宝光锐气,一身珠联,至清至艳。人影一晃,又错身到大宗师左侧,“嗞——”的一声长鸣,宛如灵蛇吐信。

    昆吾宽重,轻灵地一纵而起,兵刃交接,凶狠的相击撕咬过去,古剑沉然,纹丝不动,如有一条看不见的界线,内中之人秋毫不可犯。

    一击过半,又疾速变招,身体转过一个角度,随之肘部一压,剑锋斜上、掉转了方向朝对方下颌刺去。刁滑至极的一剑,令疏于防范而又柔软致命的喉头那块皮肉暴露在转瞬即逝的战机下。

    毫无阻滞地,也没有任何讶异的反应,古陵逝烟一偏头闪过,昆吾离手,如有神识般绕腕一周,不早不晚铿然撞上紫龙影的锋刃,便闻呛然一声。激楚之音卷起浪潮,完美无缺的水之圆环,犹如命运的轮回,呼啸着扩散,升举接空,再重重拍下两岸。

    这不过一息之间的交锋。龙影似溶解进了漫天水雾中,那么精妙的一击随手抛弃了一般消弭了气劲,借着同昆吾的那一撞击泠泠飞转,眨眼走过一个半圆的轨迹,又向对手空无一物的右侧袭来。

    冰蓝色的瞳仁在剑刃逆向飞旋过面前的刹那反射出寒彻的眸光,心不动、身亦不动,唯有铁器再度相斫而来的、扎入耳膜的锐音惹来银缕编就的帽缨追着逝水振动绵连。

    又一回合过去,二人反常地背向而对,却是各自以剑封锁所有偷袭与被偷袭的角度,若非仇敌,几乎要感动于这密齿咬合一样的协调默契。

    大约是嫌汹涌洪波就此平息会太过寂寞,两道人影一错,青色与紫色的剑光再度笼罩了这片水域。怒涛的嘶吼震耳欲聋,星火漫落如落英缤纷。

    参差龙影,渗透在对手剑锋顾及不到的空隙,其刃何利,连带着眼角流转的笑意都冷得彻骨寒心;其阵何巧,精工细腻得仿佛侍女替他绾发梳髻。是为儒门龙首的剑,已无关生死,起势落招皆是一场场名局,直欲人困缚其中、迷失窒息。

    再观昆吾重剑,沉稳得一如太平盛世里的传灯把盏,将杀机掩饰得不着痕迹。一剑斩落,炫光缭绕着剑脊迸发开去,烟水模糊里,能窥得一片长安月影。

    虽是完全不同的剑路,只因用剑之人都已将天下至理悟了个透彻,殊途同归地站到了绝顶之境,结果这一场交战反倒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和解,两人之间始终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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