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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烟雪任平生 第32节

作者:安零 字数:7498 更新:2022-01-09 06:44:08

    原来如此吗。

    后背重重撞上冰冷崖壁,脊骨寸裂。朱虹横劈,在冷面一般的石壁上割出一道伤口,剑锋犹带青芒,隐隐约约,进逼停在了颈项一侧,浅金的一束发辫立断,顺风流落,飙遥长天。宫无后从小被他悉心教诲,故而激战过后,血风氤氲千万里,仍旧吐纳悠宁,芳气流转。血泪之眼元光闪烁,朱火晔延。

    这就是百年不世出的武学奇才,纵然只见过一次,纵然当年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纵然是迥然不同的刀剑陌路,镌刻在脑中,应和在剑端。

    昆吾脱手,铿然直坠。不近不远,古陵逝烟抬手抚上那凝脂似的脸,玉滑不染。修眉慢脸,星眸深处,有寒苦淡春,拇指轻轻触到那滴血泪。

    一种不舍,唤作“相守无因”。

    一层温热覆在他手背,清泪瞬间滑下,打在他掌心。

    于是天地万物、杂然流形、阴阳荣辱、祸福进退全部崩然陨灭,好像这咫尺相顾、一泓清澈,就是他潜藏的生命的源头一般。

    “无后……”

    宫无后一手握着朱虹,一手抓住古陵逝烟的手。他们就是这样一起经历了二十多年。

    他的天地君亲师。

    眼中似有潮涨潮落,不知何归。

    古陵逝烟看得心上一紧,刚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宫无后握着他的手,一蓬醇厚内力迅猛突破他周身大穴,洗脉双卷逆流周转,转眼已是连一根手指都指挥不动了。

    宫无后面色凝冷,目不斜视,左手腕一扭,奋而抽出长剑,碎石滚滚坠下,跌得粉身碎骨。

    “这就是你要的‘百年血泪’……你固然炼就了他,但你得不到。”他悠悠一语,似深重的诅咒。

    他踉跄地退开几步,怆然仰天,碧幕霞绡万缕红,一纵千岁,冷烟浓。

    他们都将在这一刻再世为人,却没有孟婆汤来送一程,但往事重头,重如千钧,他已经半分也提不起。他细细睇着朱虹,绝代风华,也指望着最后一式来尘埃落定。

    他横剑,压着脖子猛割下去。

    ――宫无后!古陵逝烟无声呐喊。

    五岁起,他就在一场梦里。如今,梦可以醒来了,然后他们,都会在身边……

    虎口涌上一股大力,就要偎依上那节颈项的刃乍然远离,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重重栽到沙尘之间。

    宫无后手上一空、心里也是一空。彻底没了战意。

    一对赤铜双珠如有神助,击落了朱虹,反向一弹,交错双舞,悬停在古陵逝烟身前。

    最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居然出现。百花杀尽却有枯香入裾,柔条半谢尚存寒心依旧。

    西宫吊影身姿萧曼,在他面前亭亭一立,张口一句,振聋发聩。

    “师弟执着于父仇,可当日的来龙去脉,恐怕你从未仔细回忆过。”

    宫无后蓦地被一种恐惧攫住了心。西宫吊影对他来说,有时是比古陵逝烟更可怕的存在,就像突然发作的毒、从天而降的网。

    “别黄昏固然命丧于昆吾剑下,但那年冬天战云界三凶乱世,那一晚澹台无竹受伤传讯求助,自大宗师以降,各宫、闇亭一脉精锐皆前往救援,宫内守备薄弱,才给了你父亲潜入之机。”西宫吊影顿了顿,终于问出,“你有没有想过,在那么混乱危急的战况下,为什么大宗师还能早早守候在你们逃走的路线上呢?”

    有些事,卧薪尝胆、包羞忍耻地念念不忘了那么多年,就如同反复玩赏的把件,年深日久,早已圆润模糊了棱角。在一种恶心的眩目中,他慢慢陷入了那片昏黑的夜里。

    ……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赋儿睡得正香,突然被人从厚厚软软的丝绒被里拉到怀里,背心着了风,冻得一阵哆嗦,他忍不住往那个温暖的身上挤了挤,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双亮得有些怕人的目光,“吊影哥哥……?”实在太困了,他打了个呵欠,隔着薄薄寝衣嗅到了师兄身上熟悉的气息,渐渐又要睡过去,但师兄凶巴巴的话又硬是拉回了他的神思。

    “你说你是师弟的父亲,有何凭据?”吊影愈发收紧了手,生怕师弟被人抢走。面前之人避开了红楼别夜那么多耳目、从容入室,修为之高,别说是自己,即便他呼救,多半也拦阻不了他的去路。

    “赋儿天生眼角生有一颗朱砂痣,大宗师曾言其为‘血泪之眼’。赋儿左手有一颗虎头铃,虎额上刻有他的单名‘赋’字……”男子并无恶意,反倒像是害怕惊动了人一般急忙辩解着。

    吊影听完心中惊讶不已,这人竟然真的是师弟的生父?那么他偷偷潜入烟楼……

    “爹爹!”一声清亮童音打破一室的焦灼与寂静。赋儿在梦里听到那个久违的声音,一下子转醒,接着就扑棱着伸手欲要够进男子怀中,藕一样的手臂上,黄澄澄的铜铃也在发出孩子笑声般的轻响。

    吊影不知是该抱紧还是松手了。

    “我、我只是担心他,想来看看他好不好……”别黄昏心心念念了三年,终于听到这一声呼唤,惊复喜、喜复悲、悲复痛,情肠触动,百转千回,又偏偏碍于情势,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潮涌,一番解释都听上去慌慌张张。

    吊影被他目光中的急切所感,有些怔怔的,不料赋儿竟趁机自己挣开了,摇摇晃晃踩着被子扑了上去。

    本以为从此失去的亲生宝贝好端端地对他笑、对他说话,别黄昏如在梦中,这么多年的痛苦辗转都是值得,激动得浑身发抖,把孩子抱个不够。

    赋儿却天真地问他“爹爹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顿时酸楚填膺,别黄昏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颤着声音问他“赋儿在这里过得好吗?”

    “嗯!”赋儿漾出一个开心的笑脸,回过头去找师兄,“赋儿过得很好!师兄和师父都对赋儿好!”又仰起头望着生父,“但是……爹爹怎么都不来找我……?”

    别黄昏弯腰下去紧搂着他,哽咽难言。

    吊影半坐在床上,寒冬腊月,衣裳单薄,却丝毫不觉得冷,这次第,足以让他懵在原地,手足无措了。

    “爹爹是来带赋儿回家的吗?”

    二人都是一愣。

    小孩子敏感于那延长着的沉默,慢慢放开他的父亲的脸上,凝固成一种格外复杂的表情,他看得难受起来,眼睛忽闪了几下,几颗细微的水珠悬上了长睫,怯怯发问“爹爹……不要赋儿了吗……”

    别黄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最后被这一声稚嫩的话推翻在地,抛撒得到处都是、无法收拾。他一咬牙、一横心“不是……”

    “不行!”就在同时,吊影也扑了上去,扣住赋儿肩头,“师父不在,你不能带走师弟!”他心下暗暗着急,他这样大声呼喝,外面竟然毫无所动,这人一定是把守备统统制住了,单凭他一个小小孩童,该怎么办?

    别黄昏心里其实也在痛苦挣扎,他等了那么久,此刻无疑是带走赋儿的最好机会,但是带走又如何?未来他真的能躲过烟都大宗师的天罗地网吗?毫无自信。但低头看看孩子努力忍耐着泪水的样子,又实在不忍放弃。

    “师弟,师弟……”吊影急忙凑到赋儿身边,“师父临走前不是让你乖乖听师兄的话吗?师兄不要你走。”

    “可是……赋儿很久没有见到爹爹,也很久没有回家了。……赋儿就跟爹爹回去几天,马上回来!”

    你这一去,哪里还会再回来。吊影心急得不行,看看别黄昏,那眼神简直黏在他师弟身上了。他想了想,又道“要是师父回来看不到你,会很生气的!师兄又会受罚啦!你留下来,你爹可以常来看你啊!你不喜欢跟我们在一起吗?”

    “唔……赋儿喜欢吊影哥哥,也喜欢师父……可是赋儿也想爹……”他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又巴巴地望着吊影,“吊影哥哥,你不要告诉师父好不好?我保证过两天就回来!”

    那双乌黑的瞳仁紧紧瞅着他,眼角泪痣在月光下如此晶亮,吊影被他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别黄昏只怕夜长梦多,急道“小兄弟,你先让我带走赋儿,赋儿未来如何,别黄昏会亲自向大宗师负荆请罪、求得谅解,请你不要声张。”

    七岁的孩子仿佛似懂非懂,静静的几个呼吸过后,只听他迟疑道“……好吧。——那你要保证要回来亲自跟师父说清楚这件事!”

    别黄昏大喜,忙不迭抱起孩子,应声说“自然!多谢!”

    “师弟!”吊影还是心上一慌,爬起来去拉赋儿的手。

    赋儿一阵欢喜,可扭头看到师兄泫然欲泣的样子,唉,大概是怕又被师父打手心、关黑屋子吧……他忽又有些难过,一再保证说“赋儿一定早点回来!”说完,伸出头,“吧唧”一声亲在吊影脸颊。

    别黄昏一颗心“咚咚”狂跳,迟则生变,他不再犹豫,抱紧了孩子头也不回地转入黑夜中了。

    再然后……

    再然后……

    “……我自知无法留住你,便索性先放了你们走,因为别黄昏就算能闯入,但他心虚慌乱之下,再要走出‘雾锁烟迷阵’就没那么容易了。”西宫吊影虚虚地望着远处天际,安静得宛如重重朱帐绛纱后端坐的处子。

    宫无后觉得一身鲜血都不在流了,脸孔惨白。“在我们走后……你就用烟讯通知了大宗师……?”

    一句问话,仿佛百转着、拧紧了才从喉头吐出,可出了口又后悔不迭,他宁可不要问、不要听,宁可问这话之前他就死了,宁可父亲当年放弃了他、从未在大宗师面前出现过。

    然而西宫吊影坦然地看着他,点头承认“是。”平淡得近于残忍。

    暮色四合,急风阵起,卷得飘蓬无据,血的气味,正一点点稀释下去。

    第39章 三十八、红烟渡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日本旅行,所以写文时间不固定,走走停停,停停写写,脑子也不大清楚了,请包涵。

    广寒普照,疏疏落落如银针渗入万物肌理,空里流霜,点点滴滴都似鲛人眼泪飞扬。繁英院落,浓荫兰亭,沉香烟冉,芙蓉帘动。花枝万条垂落,纤纤弄影渲在纸上,澹台无竹出神地研墨,见到那一方浓灰色,枝桠乱错,像被人操弄的一场皮影戏,只是不知上演的是谁家悲喜。

    深庭寂寞,唯闻木石之声,澹台无竹随手抄起折扇轻挥,吹乱了那直上的青烟。

    “本以为竹君嗜香,如今看来,竹君似乎更加精于驭烟之术?”

    婉转的女音刚刚响起,澹台无竹怀中已然温香满怀,柔荑似的一只手悄然滑过冰凉的脸颊。

    澹台无竹面露惑然之色“什么‘驭烟之术’?花君的话从何说起?”

    步香尘颦眉转笑,“没什么……”眼角微光一泄,“倒是竹君,我这方黄石砚虽不值钱,可也经不起你这样消磨呀!”

    砚堂里墨汁早已风干,澹台无竹也没发现,白白拿着墨块在千金之价的凤眼石砚上干蹭,发出“滋滋啦啦”的磨人声响。

    “啊!抱歉抱歉……”澹台无竹忙往里面添了水,又取来一架牡丹插屏摆在案头挡风,“幽梦楼群芳常盛,不比外面愁云惨淡,让人忘了还有北风怒号,是这院墙也拦不住的。”

    步香尘只装作不知“倒也不全是竹君失察,今年入冬太早。明日更是全阴之日,看这天色,怕是要下初雪了吧。”唇角忽有一抹玩味的笑,“竹君心有旁骛,难怪一笔未下了。”

    澹台无竹倒被她说得果真怆然一叹“花君这部新作结局未免寥落,是以感伤。”

    步香尘仔细辨识着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浮现的认真表情。

    “明明两厢有情,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俗世道理、天意捉弄,不得不陌路擦肩,实在是辜负三世轮回才挣得的一段缘分了。”

    绛色团扇打开,水袖翻飞,兰陵不谢花颇有洋洋自得之意“所谓话本小说务须跌宕有致,方得拍案惊奇之妙。人人都说这二人有情、该相守一生,那讲故事的就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让人领悟世道人情之外,尚有‘天意’不可违。则既收一拍三叹之效,又有一重发人警醒之功,更重要的是,这本看完、存了这遗憾,自然就会等着盼着下一本,如此,我与竹君的生意才能财源滚滚啊!”

    澹台无竹恍然“花君高论,区区受教了。区区果然是红尘万丈的俗人一个,看惯了‘待月西厢’、‘奉旨成婚’的套路,一时真不能适应花君的高标独行。”

    步香尘拿团扇遮着脸不住地笑“竹君仪表堂堂,遗世出尘,怎么这看书的品味也跟里巷中人一般无二?”

    “在下固然见识短浅,可即便是旧时王谢,情到深处,也会叹一句‘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碧色的流苏丝丝蔓蔓地斜逸于脸际,在精致的脸庞上打下深邃的阴影。步香尘心道,这人真的是如此入戏?

    细杂的冰晶穿帘入幕,雕梁的角落里已积了一层单薄的皓色。

    “竹君如此在意,莫不是,勾起你的什么陈年往事、刻骨铭心?”

    澹台无竹推诿地笑笑。

    步香尘紧逼不放,愈发贴紧了人,在耳侧问道“只不知,竹君这一往而深、所托何人?”

    “唉,花君别套话了,说出来太扫兴。”一声俏丽之音突然传入。

    二人齐齐回头去看,红裙妖娆,黄衫娇嫩,一前一后,莲步款款,袅袅娜娜穿庭而近——居然是柳含烟的一对双生姐妹花魁。

    “竹君念念不忘的可是他老家的糟糠之妻跟一双儿女,真是虚顶十年的青楼薄幸名。”

    章台北里这种声色犬马之地向来是兰陵不谢花读者的群聚之所,而柳含烟更是最大的发售据点,故两下里颇为相熟。步香尘也是久历江湖的老妖,可听她们这么说还是觉得太爆炸,把人推开了些,像打量怪物似的上下扫视,面容扭曲,口中啧啧称奇“竹君、此话当真?!”

    澹台无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心里琢磨着,我该怎么圆呢……

    还是小红替他回答了“当然是真的,你看,就因为竹君成日里游冶花丛,老家里把绝情分镜的信物都送来了。”说着把一只锦袋交到澹台无竹手中。

    步香尘自然也凑上去看。只见一块上好羊脂玉牌,周尺三寸,白如截肪,腻润脂滑,可惜上面无文无饰、无款无识,看不出来头,只有那垂落的明黄色珠珞流苏极为精巧,显然是门阀大族才有的家传之物。复又去看竹君的脸——那简直是风云变色,惊愕难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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