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闻言身子猛然一颤,眼眶顿时泛上一层淡红,若不是疼的没力气,他真想低头将这人手臂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你看不出来……简儿亲近他吗?我不过是想让孩子和子固多呆一会儿……因为以后便……没机会了,你这飞醋来的莫名其妙……简直不可理喻。”
白泽闻言,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口不择言,面上微热,悄声道“反正只要你看着他,我就不舒服。”
狐狸愣了愣,忽而莞然一笑,脸颊两点酒窝忽闪忽现的,像云层底下的星子,明亮动人。
白泽瞧那人手仍紧压着肚子,担忧道“要不要紧?要不去床上躺……”
话未完,胸膛里却滚进一个毛绒绒的头顶,白泽看着那人小猫似的蜷在自己怀里,不觉失笑。
“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那你还赖着?”
“我喜欢。”
白泽心跳漏了半拍,很快脸上便露出笑意“你喜欢什么?”
狐狸不语,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像是雨洗过的茉莉的气息。
白泽低头,嘴唇蹭过那人冰凉带汗的额头,沉声道“我以为,此次一见,你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前世也好,着孩子也好。”
“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至少你会想办法让那书生愧疚一阵子,毕竟……”
“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那么幼稚?”
白泽望着那人正对着自己的一双天真的眸子,突然哑口无言。
他又搂紧了怀里的人,唇角止不住上扬,眼底却满浸着心疼,感受着手掌下温热柔软的身体,他心里又无比感激,至于感激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眼前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天地万物,都是值得感激的。
“秀郎……”
“嗯?”
“我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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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有多喜欢
白泽(怀里揽着一团毛绒绒狐狸尾巴)小狐狸,我喜欢你。
狐狸(红着脸)嗯
白泽(揉尾巴)那你呢?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狐狸(红着脸)嗯……比“一点”要多一些……
白泽(继续揉尾巴)多多少?
狐狸(继续脸红)多……很多
白泽(把尾巴塞到那人两股之间)我要听实际的,比如为了我可以做到哪些事情之类的。
狐狸(忍不住跪着低喘,隆起圆润弧度的小肚子一颤一颤)唔……那……哈……那我喜欢……喜欢你到……嗯……能给你生小小狐狸……够不够?
白泽(摸摸头)乖……亲一个。
狐狸(脸红)啵~
白泽(面带微笑)乖崽崽,今天让你在上面~
第三十二章
深夜,一片浓墨似的漆黑罩着静静起伏的山峦,天地万物归于缄默,如一个熟睡的婴儿,呼吸柔顺而安详,越过一重重深翠至发黑的山岭,掀起月光织就的帘帐,视野便豁然开朗,入眼又是另一番景象。
月色如雪,幽幽落满了雕梁画栋,笙歌幽细,顺着铺满芳草的小径曲曲折折流淌过耳畔,似呢喃软语,似轻纱拂面,惹人心头酥麻,缠绵妩媚的笑语不知从何处传来,弥散在透着酒香的暖烘烘空气里。
此处便是青丘。
轻歌曼舞间,游廊尽头远远的迎来一人,但见他白衣墨发,英姿飒爽,手摇着洒金折扇,薄唇抿做弯线,一双细长明亮的凤眼略勾浅笑,浑身上下皆萦绕着淡淡仙气,端是翩翩如玉,气度不凡。
阿九望着白泽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惊讶道“想不到你仔细拾掇一番,竟也不差。”
还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模样。
少女粲然一笑,忽的神秘兮兮的凑近身前的人,道“今天可来了不少欲求不满的母狐狸,你一进去,必染的一身骚腥,回去小心那人把你踹出房门。”
白泽一听这话便挎了脸,苦涩一笑“我倒是想让他把我踢出来,踢几次都不要紧。”
少女闻言一挑眉,歪了歪头“这又为什么?”
白泽叹一口气,淡淡道“自从回来青丘,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秀郎了,一到他洞府里,那人不是在休息,就是在修炼,要么就是拿简儿当挡箭牌……我想着今日是狐族宴集,好歹他也要露个脸……”
说着,白泽探了探身子朝游廊拐角的深处那笙歌艳舞之地望了望,摇头轻叹,“看来,他是铁了心不出现……”
“我觉得,他在躲着我。”
阿九蹙起眉头“好好的,他躲你干什么?”
白泽没再开口,只细细摩搓着手中小小平安扣,眼底神色渐沉,如浓墨,似深井。
他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又有这几个月形影不离的陪伴与相互扶持,那人已经能够做到对自己放下所有的芥蒂了。
就算是一时半会忘不了那书生,也总不至于这么成日躲着他吧。
阿九望着白泽阴沉的脸色,说话也不觉小心翼翼起来,“呃……白泽,会不会是他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想一想,你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呆很久是什么时候?”
白泽愣了愣,道“是回青丘的前一天。”
“那,狐狸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反常?”白泽思忖片刻,皱眉道“总是低着头,好像不敢看我。”
“还有呢?”
“脸好像挺红的,我以为是那时我亲了他一下,他害羞了。”
“还……还有呢?”
“还有……说话……软绵绵的,眼睛里湿漉漉的。”
样子很想让人欺负。
白泽看了看少女熟透的脸颊,还是把最后一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去。
“这算是异常吗?”白泽认真的问道,他觉的这些反倒是很可爱的地方。
当然反常了啊!
阿九愤愤的剜了白泽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正色道“前辈,我觉得吧……依你说的,狐狸好像是……发情了。”
白泽怔了怔,眨巴眨巴眼睛,随即爽朗的笑开了“你们狐族的那个,不都是在初春三四月份吗?”
“是呀,但是……”
阿九勾起唇角望着那人,微笑中透露着一丝丝怜悯与质疑,“前辈,你真的不知道,狐族在生产不久之后,还会有一次发情期吗?”
此话一出,有如霹雳一声惊雷落在耳畔,白泽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神来。
阿九看着那人呆愣的模样,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至于为什么他会躲着你,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害羞……又或者是……”
话未完,她只觉白光一闪,一阵疾风掠过面颊,眼前那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叹了口气,抬眸望着明亮的月色,自言自语道“又或者是……他不知道怎么在这时候面对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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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洞府白泽闭着眼睛都能走上无数遍,但紧张的手心冒汗还是头一回。他穿过曲折幽冥的小径,路过四季都生着苔藓的青阶,绕过泛黄藤蔓织就的屏障,又顺着昏暗的山洞走了许久,忽然眼前一亮,胜过白昼。
凉风习习,携来阵阵秋荷清香。
小塘畔,凉亭一隅,孤零零的坐着一人,确切的说,是醉卧着一个人。
月明如霜,洒了满地的薄雪,亮晶晶的刺人眼眸,却盖不住那月光下一抹绝色。
白泽一步步踏过拱桥,走上凉亭,眼前一幕,恰如盛夏里一丝热风,彻底撩拨起他心底蠢蠢欲动的火星。
狐狸醉的很深,一双泼了墨的清眸望去却愈发明亮动人,如一只放下戒心的猫咪,水光氤氲的瞳孔里此刻只剩下了千般柔情。
他手勾着酒壶扬了扬头,雪白的颈子立即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喉结一动,便有清透的酒水顺着尖尖的下颌滑落胸膛,濡湿大片衣襟。红衣胜火,似月光织就的薄纱,半遮半掩的裹着一副雪白纤软的身躯,听不真切的低声喘息,愈压制,愈动人,直叫人意乱神迷。
白泽俯身,将脱下的衣衫裹在狐狸身上,心疼的将那已经绵软的似抽了骨头的人横抱起来,放到凉亭一侧的椅子上,嘴唇蹭过那人滚烫的耳垂,道“傻狐狸,地下多凉,怎的不知爱惜自己?”
狐狸闻言浑身猛然一颤,醉意顷刻消了大半儿,手中酒壶应着白泽的声音跌落在地,粉身碎骨,他攥紧了袖口,脸色一瞬苍白下来,咬唇道“谁让你来的?!”
白泽不依不饶的继续磨蹭那人小小的耳垂,含笑道“我想来便来,你不是说要闭关清修么,怎么,修着修着便发了情?”
狐狸闻此戏言更是羞愤难当,恨不能寻个窟窿将自个儿埋进去,眼眶刹那似染了胭脂般红透,一着急,身子便更加燥热。他此刻被白泽抱在怀里,只觉得浑身软绵似飞絮,一呼一吸间都是褪不去的情欲。
他愤然抬手,耳光尚未落下,腕子却被白泽轻而易举抓住,别到了身后。
白泽望着那轻颤的湿漉漉羽睫,同那可怜兮兮的含着水色的双眸,忽的心上一疼,立即收了玩笑之心。
他低头在那苍白滚烫的唇上烙下轻柔一吻,凑到狐狸耳边道“莫怕,我知道你现下不好受,我抱你去洞府里,好不好?”
狐狸抖了抖身子,咬唇抑住喘息,五指却不自觉环上白泽脖颈,未及开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便以身在柔软的床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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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露水滴落荷叶的声音格外清晰,荷香细细,顺着轻风送入室内,明日大概是个晴天。
狐狸头枕在白泽胸口,眼睛疲倦的打着颤。烛火幽微,在他脸上投下妩媚的柔光。
“白泽……”
“我在。”
“白泽……”
“睡吧。”
等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下来,白泽这才小心翼翼将狐狸放在枕上,赤脚下地,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蚕被轻轻盖在那人身上。
睡梦中,狐狸隐约感觉钝痛的后穴一阵冰凉,像是被轻柔的涂抹上什么药膏,疼痛渐缓,他没有力气睁眼,神思混沌间,唇边不自觉勾起浅浅的弧度。
狐狸缓缓翻了个身,闭着眼捉住白泽的手腕,似是梦呓般悄声道“别忙了,我没事,你也休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