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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狐聊斋同人之幡然 第12节

作者:l九思l 字数:19947 更新:2022-01-09 06:27:52

    入秋,天气转寒,一场场冷雨接踵而至落个没完,天空终日阴沉沉的,肃着脸不露一丝晴意。

    卧房里火炉烧的正旺,透明的热气蒸腾着,将人熏出了一身的汗,窗子紧闭的严丝合缝,暖融空气里尽是轻淡的沉香气味。

    床上被褥都是崭新的,雪白的绸子摸上去光滑如脂,那日染了透血的,悉数被白泽扔进了火里。铺开的轻软锦被里,裹着一个形容清瘦的人,便是紧阖着眉眼,也掩不住那俊美的姿容。

    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打破了岑寂,来人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闪身进屋后,又匆匆掩上,手上端一个瓷碗,碗中乌黑浓稠的汁液缓缓荡漾着,苦涩顿时萦散满屋。

    “秀郎,喝药了。”

    狐狸不应声,却是睁眼缓缓抬了头向那人望去,一张清瘦苍白的脸上无甚表情,雨打落的花瓣一般,浅淡的近乎无色,纤眉轻蹙着,底下是两只憔悴的好像有无数个日夜不眠不休的眼睛,眼角微微的红着。

    白泽看了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

    他放下手里药碗,抬手小心翼翼揽过那人肩膀,将其又软又瘦的身子扶正,塞一个软垫到那人腰后,又道一句“吃药了。”

    “嗯。”

    狐狸很是乖顺,低眉垂眼,不发一言,白泽喂一口,他便就着汤匙缓缓抿一口。

    药的苦味儿冲的白泽鼻尖都有些不适应,那人却好似失了味觉一般,形同嚼蜡,好像苦的甜的一进到他嘴里,都没了区别。

    一缕乌黑的药汁长线一般滑落那雪白的下颌,白泽拿了帕子,轻柔的为那人拭去,低声问道“苦不苦”

    狐狸愣了愣,旋即小幅点了点头,却又开口道:“不苦的。”

    言罢,抑不住低咳几声。

    狐狸的嗓子是那天喊哑的,喉咙破了个大口子,一说话,便要出血,养了这许多天,也只是稍稍见好,不细听便不知道那人说了些什么,只能听见一阵低弱含混的音节。

    一大碗药汁很快见了底,狐狸强忍着吐意靠下身子,胃里一阵阵犯绞,脸色煞白。

    “白泽,开开窗子罢,屋里闷。”

    白泽闻言起身,怕狐狸再受风,又抖开了一床薄被仔细的压盖在那人身上,将边边角角的都掩好,这才起身去开窗。

    细细的秋雨无声飘落进来,湿了窗角下一片地面,冷风瑟瑟,摇落窗前几株翠竹,寒气一丝一缕的钻进屋内,钻进那人酸疼难耐的骨头缝里。

    蓦然,几声清脆的啼哭和着小雨猝不及防扑进耳畔,一声声嫩弱的“咿呀”无端惹人心怜,狐狸紧抿着唇呆愣了一瞬,长睫猛然一颤,胸口悄然起伏的剧烈。

    苍白的五指细瘦如柴,洁净如玉,一根根发着颤紧扣住床沿,那双手的主人似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不让心里决堤的情绪喷涌出来。

    “白泽外面”

    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白泽趁着狐狸昏睡不醒的空当,将同那道士但凡有一点关系的人都一个个除了,亦把那晚被道士算计困在结界里的阿九救了回来。

    刘子固起初每天都锲而不舍的来何宅门外候着,一站便是一整天,一袭灰布长衫,将那瘦弱的身子堪堪笼罩着,似罩着一只无处可去的游魂。

    书生眼睛里沉淀着黯淡的光,仿佛只期盼着还会有一人推开漆黑厚重的大门,那人穿一身雪白云衫,长发垂腰,眉眼含笑,一言一行端是清雅绝尘,风华无双。

    渐渐的,日子久了,刘子固也不再执着,一来阿秀身子愈发重了,离不开人照顾,二来刘洵也到了调皮捣蛋的年纪,成日带头在学堂里作乱,没人看着估计会把家里的房顶都掀下来。无尽的琐事如潮水一般将人淹没进好像每天都一样的死循环里。日子浑浑噩噩的过着,不疼不痒,心里有一个疙瘩静静的搁置着,不碰它不想它,好像它也不存在。

    一切都似漂浮在无风江面的小船,沉静的令人心惊。

    那一晚,书生返回刘家旧宅,没有见到狐狸,空荡荡的厅堂里,满地狼藉,似硝烟弥漫的战场,只地上血泊里躺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花白的发被血水浸湿,纠缠成辨不出颜色的一团。

    书生战战兢兢的走近,见到那尸体的正脸时,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腿脚却顿时酸软,身子瘫坐在地无法动弹。

    他脑海里一瞬清明无比,一幕幕画面马戏一般飞速旋转在猩红眼前。

    先是阿秀的一病不起,再是老大夫殷切关怀的嘱咐,他要寻找道观,恰巧就有一个道士凭空出现在眼前,将狐狸编排成活生生一个无恶不作的妖怪,字字句句都将阿秀的昏迷归到“邪祟”两个字身上。

    可笑的是,自己却信了。

    无一丝查证,一点对照,全凭他人信口之言,他便将那人蒙眼推至漆黑悬崖边,寒冷刀刃前。

    将他孤零零的丢在这空荡荡没了人气的旧宅子里。

    一念至此,书生一口热血堵在喉咙里,毫无征兆便喷洒在襟前,温热的液体灼的喉咙生疼。

    刘子固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一回去便头朝下倒栽进门槛,恹恹的不省人事。

    阿秀刚好,他这一病,又是许多天。

    身体稍见好,书生又一次匆匆去到何宅时,那紧闭的大门却似一块压在心上的重石,再也不曾打开。

    秋雨飘摇,冷风如细小的寒刃一般灌进屋子,将滚热的空气豁出一道道口子,白泽倚在窗边,抬手掩了掩窗户,却余留了一小条缝隙。

    狐狸侧身躺在床的内侧,紧闭着眼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声声婴啼悄摸摸的从窗户缝溜进来,像是东风里第一抹嫩绿,怯生生的,脆弱的可怜,看准了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钻去。

    狐狸阖眼攥紧了胸口衣襟,掌心涔涔汗水湿了薄衫,一半儿埋进枕头的脸愈发惨白,耳边声声短促的嫩啼好像是凌迟之刀,一下下剜磨着骨肉,生生将人拖拽入那日望不见尽头的夜。

    他不愿再回想,却又做不到视而不见,身上的每一丝血肉,脑海里每一根细弦都仿佛被那小小的生命牵引着,随着那声声啼哭来回颤动摇摆,几乎不能自已。

    又一阵清脆哭声,和着阿九手忙脚乱打碎什么在地的声音一同纠缠在耳畔。

    狐狸咬牙倏的起了身,长发随着身体带起的猛然一阵风紧贴在脸颊,他望着白泽,目光灼灼,指甲不觉将身下缎面被褥绞的抽了细丝,半晌,才哑声道“他那孩子为何总是哭”

    白泽望着狐狸满是担忧的面孔,意料之中的微微一笑,合严实了窗,低声道“孩子小,见不到亲爹,哭一哭闹一闹是自然的,再说阿九你又不是不知道,毛手毛脚的,可能是一个失手磕了碰了那小家伙哪里了吧”

    狐狸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一紧,话便脱口而出“那怎么能行我去看看他”

    说着,一把掀了被子,赤着两只脚就下了地。

    白泽两步挨近塌前,伸手稳住了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子,垂首凑近狐狸耳畔,温言劝道“你别动,他就在隔壁,我去抱他过来给你看,好不好”

    “恩,那你赶紧去,现在就去,快点”

    白泽看着那人微微潮红的脸颊和那六神无主的慌乱目光,不觉失笑道“好好好,你先回床上躺好了,地下凉。”

    狐狸立马乖乖听话照做了,上床一丝不苟的盖好被子,脊背靠在床栏上微微紧绷着,一张雪白的小脸儿上既有期待,又写满了不安。

    白泽刚走到门边,身后紧接着传出一声惴惴的“等等”

    他回身道“怎么了”

    “我看起来还不算太难看吧是不是憔悴的很”

    白泽闻言心里好似被什么攥紧,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抬眸,入眼是一张消瘦苍白的脸颊,墨黑的长发有些干燥了,略带凌乱的披散在单薄胸前,衬着一只尖尖的下巴,一双微狭长的桃花眼里写满疲态,却仍是强撑着笑意,那两点酒窝似凌晨时分的星子,暗淡而固执的闪耀着。

    “一点儿都不憔悴,秀郎,你还是那么好看。”

    好看到想让他倾其所有去换。

    狐狸一愣,没说话,低下头悄然笑了笑。

    孩子被白泽抱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哭了,只两点透明的泪珠子挂在凝脂般的粉嫩脸蛋上,小嘴微张,不住的细细抽噎着,乌黑水亮的大眼睛周围红肿似熟透的桃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瞧的人一颗心都绵绵化作一滩春水,不住流淌荡漾。

    见到狐狸后,小娃娃眉开眼笑起来,笑的像东风拂开的小桃花儿,那叫一个灿烂明媚,曳着圆滚滚的身子不住的向前扑去,好几次白泽差都点抱不住。

    狐狸却有些神思恍惚,抬眼有几分茫然的望着白泽,道“他他想要什么”

    白泽挨着狐狸坐下,认真道“可能是想要你抱,他亲近你。”

    “我我不行的我没轻重我怕,怕弄坏了”

    “那你摸摸他,很软的,很舒服。”

    狐狸拧着眉心犹豫再三,终于是抬起手伸出一根指头,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脸颊,指尖刹那像是陷入了软绵绵的糯米团子,又凉又滑,靠近时,一股轻淡的奶香萦绕在鼻尖。如果天上的云朵也能够触碰,一定没有这么柔软动人吧,狐狸不禁这样想着,手上不自觉的又轻戳了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几下,眉眼含着如春浅笑。

    小家伙像是得了和他玩耍的人,止不住挥舞着拳“咯咯”笑的更欢了,一双眼睛弯成了两道亮晶晶的缝子。

    “白泽,你看他,眼睛都笑没了”

    白泽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心里抑不住一阵酸涩,不过好在对狐狸来说,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他又将怀里小家伙往前送了送,道“给,你抱抱他吧。”

    狐狸仍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小心的伸出胳膊将那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接了过去,有些僵硬的圈在怀里,动作轻柔的好像捧着一件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孩子动的厉害,一会伸伸胳膊,一会踢踢腿,一会又咿咿呀呀吃着手,总也消停不下来,狐狸大气也不敢出,悬在半空的手臂微微颤着,只怕弄疼了他。

    白泽抬手拭去那人额头的一层薄汗,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点,这样抱着容易累。”

    “恩,我知道。”

    虽是这样应着,狐狸却还是只敢僵硬的维持着最初接过孩子时的姿势。

    白泽只得又往那人胳膊下垫了两个软垫,好让他能卸下些力气。

    小家伙吐着泡泡的胡乱玩弄着狐狸垂落胸前的长发,不一会儿那人的头发便打上了死结,凌乱的不成样子。狐狸也不恼,只垂眸笑着,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怀里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渐渐地无声红了一片,好像要滴出血来。

    他抿着唇,干涩的喉咙滚动着,眼睛蓦然一眨,便有泪接二连三的落下来,啪嗒啪嗒淋湿了小家伙白皙柔嫩的脸颊。

    孩子还以为是落雨了,只懵懵懂懂弯起眼睛,不再玩弄那人的长发,伸着粉红的小舌头专注于品尝唇边咸涩温热的雨水。

    狐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那张温润带笑的面具悄然被什么击的粉碎,只有眼泪一个劲儿无声的溢出红肿的眼眶。

    白泽知道那人是为了什么,也不说话,只抬手一下一下顺抚着那颤抖的脊背。

    狐狸没哭多久,泪便不再往下掉,成了含在眼里的一抹透彻水光,脸上的哀戚却似乎永久的停留住了,即便是笑着,也让人觉得心底里难过。

    空寂的眼神仍停留在怀中鲜活而朝气蓬勃的小家伙身上,他动了动苍白的唇,带着淡淡的鼻音道“白泽,那个孩子你带我去见见他吧。”

    那双清澈的眼里溢着温柔,好像身周的一切嘈杂与喧闹都离他远去了,只有一张看不清眉眼的稚嫩的轮廓,忽明忽暗的依偎他脑海里。

    “生下来,我还没看他一眼呢。”

    “也不知道,像不像这孩子,这么软,这么好”

    听着那强忍着哽咽的沙哑嗓音,白泽抿了抿唇,微微仰头将眼中的温热逼回,伸手一把将那一大一小的身子揽进怀里,手上似乎揽过了千山万水,拥着这世上最沉重也最美好的东西。

    “好,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便陪你去。”

    第二十九章

    细雨不眠不休的接连落了好几日,直到秋分这天,被雨洗成透明的天空这才肯散出一丝丝带着清冷的阳光,光线稀薄,点点碎云轻飘飘游荡在透着湖绿的碧天,反倒让人更觉寒凉。

    清晨的气温骤降下来,薄雾淡笼,清露微寒,悄然染白了庭院。

    白泽臂弯里搭了一件深黛色披风,疾步从卧房里走出来。

    屋檐下,青阶旁,摆着铺了毛绒绒大毯子的藤椅,藤椅轻轻摇晃着,里面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相互紧紧黏贴着依偎着,好像成了一体的。

    难以形容的亲密无间,似这寒秋里最暖的一道风景。

    白泽在不远之处顿了顿脚步,复又含笑走近,蹲下身子望着那人怀里熟睡的打起了细小鼾声的孩子,又望望嘴角噙着一抹勾人的浅笑仍不自知的狐狸,心里暖洋洋的。

    他随即将手上披风轻轻盖在将人身上,悄声道“怎么这会儿就睡着了”

    狐狸“嘘”了一声,头也不抬道“小孩子哪有时辰一说,困了便睡了你帮我揉揉腰,麻了。”

    小家伙自打前几日见了狐狸一眼,便是认准了不撒手,一离开亲爹三步远,就扁了小嘴巴泫然欲泣,红透了两只水灵灵的乌黑眸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不等着他哭出来,狐狸一颗心早就化作了暖融融的一池春水,满眼都只剩了心疼,任由那柔软又香喷喷的小身子窝在怀里一个劲儿闹腾,只差将其捧上了天去摘星星抢月亮。

    看孩子不是个轻松活儿,几日下来,狐狸也累的够呛,本就未曾大好的身子,又反反复复的闹起些小毛病。

    只要维持着一个姿势呆的稍久一些,生产那夜淋雨受了寒的腰便细细碎碎的疼起来,像是骨头里扎了数不清的针尖儿,抽痛一下,直叫人半晌缓不过一口气。刚刚入秋的天气潮闷的能滴出水来,于狐狸来说更是难熬。

    白泽耳朵很尖的抓住了那人轻淡语气里一抹来不及压下的低喘,皱眉道“腰疼的厉害”

    “也没有就,一点点。”

    狐狸垂着眸子,抬手又为怀里的小身子掩了掩披风,话语轻轻的,脸色却盖不住白了几分,像是蒙了轻薄一层月光,细碎的汗水挂在额角,濡湿了搭在眉梢的一小绺细发,乍一看去,倒显得那人清雅的模样里带几分柔软的乖巧。

    白泽知道那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示弱半分的,也不再多言,抬手覆上那纤软腰腹,五指轻缓而有力的拿捏起来。

    “这样行吗重不重”

    狐狸心不在焉的摇摇头,目光仍是流连在小家伙清澈稚嫩的眉眼上,淡淡道“白泽,你说,给这孩子起一个什么小名好听”

    白泽想了想,道“简简单单的就成。”

    未必要有太多的寓意,太多的枷锁,人生在世,难得简单。

    狐狸目光凝在那张熟睡的胖乎乎脸庞上,抬手轻柔的拨弄着那绵软的小耳垂,忽而弯眉粲然一笑,乌黑清亮的眼底似浸透了皎洁的月华。

    他道“那便叫简儿,你觉得怎么样”

    白泽尚还耽溺在那扣人心弦的一笑里,两双眼睛有些茫然的发直,愣道“你起的名字,自然都好。”

    狐狸闻言只是轻轻的勾着唇角,含笑的眉眼里像是氤氲开了一杯温度刚好的淡茶,柔软的长发纠缠交叠,墨梅一般簪在月白衣襟上,衬着一张清雅如玉的面庞,端是一株临风浴露的木芙蓉,雪白的瓣做肌肤,嫣红的蕊做薄唇,至于那一点风流灵俏,全然生在了骨子里,更不需言说。

    白泽觉的狐狸自从生产完,好像同以往有些不同,身上少了些棱角,多了些柔和,也似乎对一切看的都不那么重了,每天一门心思的放在孩子身上,唱一唱歌谣哄简儿入睡,或是捡一个有太阳的日子,晒一盆温水在院子里,清洗些柔软的棉质小衣物,有时候也描一描丹青,只不过每一幅洒了金粉的雪白宣纸上都会印上许多汤圆大小的手印子,模糊的轮廓隐约可辨出五个胖乎乎的小指头。

    或是像现在,搬一个藤椅,怀里蜷着一个熟睡的小团子,垂着眼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那人笑,白泽也跟着弯起眉眼,两人有时可以相对无言的在廊下呆上一下午,狐狸执笔画秋景,简儿便趴在自家爹爹的桌案上,手脚沾了墨水,耍坏一般到处印上小梅花,然后十分神气抬头的看着狐狸不爽又不忍心呵斥自己的小模样,红着脸吭哧吭哧的笑,

    没办法,有爹的孩子像块宝。

    那人则忙着给满院子的花草做入冬的准备,时不时回头看看那自画中走出一般的父子俩,眼底悄然含笑。

    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干,也各自都知道,身边有一个人在无声的陪伴。

    对白泽来说,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两人一同游历人间,闲访山水的时候,只不过如今却多了一个孩子,和内心里一份不同于往日的柔软与悸动。

    “想什么呢呆子。”

    狐狸伸出一只手轻轻推了那人的肩膀,眉头轻皱着,眼帘微垂,有些困倦的模样。

    白泽道“想以后,我们不如就在人间安顿下来,找一个人烟稀少,依山临水的小村子住着,谁也打扰不到我们。”

    狐狸“嗤”的笑了,道“你要当个砍柴的樵夫吗神仙也不做了”

    白泽闻言,一瞬皱了眉头,带点惩罚意味的轻轻掐住那人柔软腰间,道“还说这种话,上次你同阿羽和我师傅一起把我骗昆仑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你个小狐狸,就这么想让我走”

    狐狸摇摇头,唇边勾一抹微带苦涩的笑,垂着眸子小声道“我当然不想,可是做神仙是件天大的好事情,寿与天齐,了却烦忧,每天有喝不完的美酒你以前同我说过,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尝一尝天上的酒,和人间的有什么不一样像我这种人,毁了仙骨是自作自受可你不能犯傻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

    狐狸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有些混乱,有些忐忑,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干涩的唇发着苍白,紧抿着,等待对方的回应。

    白泽望着那人一双水洗的乌黑琉璃似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倏的起身抱住了那呆愣似冬眠的松鼠一般的人。

    狐狸慌了,瞪大了眼睛,悄声的夸张道“白泽,你别别压到孩子”

    “别动”白泽不为所动,将脸深深埋进狐狸散着淡淡清香的肩窝里,许久,才带了一丝鼻音道“秀朗,如今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仙了。”

    “我不知道从前什么时候同你说过那混账话天上的酒,人间的酒,又有什么区别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忘了酒是什么滋味儿了。”

    你就是我的酒,尝一口,心中欢喜,细细品,能解千愁,埋心底,忘却烦忧。

    逍遥似神仙,只羡共白头。

    初秋的风吹啊吹,小小的藤椅摇啊摇,一对儿常驻院里灰黄的松鼠翘着蓬松的大尾巴准备过冬的食物,南飞的群雁紧紧依偎着,飞过气候愈发寒冷的北方。

    狐狸仰着头,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包子,入眼是一片碧蓝的似要滴出水的天,一颗心不觉也随着身子小幅的的摇摆而天旋地转。

    他抬手,修长的五指缓缓穿过那人后脑的墨色长发,眼眶不觉一阵发热。

    “秀郎,你怎么不说话了”

    狐狸抿紧了唇,眼睛似被冷风吹的狠了,红彤彤的像兔子,“你还要让我说什么”

    “要是我还铁了心赶你,不是显的我太残忍了吗。”

    白泽笑着凑近那人滚烫的耳垂,道“别,别勉强自己,你让我走我便走,你让我修仙我便修仙,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是真心这么想。”

    狐狸愣了愣,轻声道“不勉强,白泽,你刚刚那么说,我真的开心,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我分明是希望你修炼成仙,可一听到你那么说,我又很高兴”

    白泽闻言,只笑着又将怀里的人圈紧了些,压低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动人的沙哑“傻狐狸,我已经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白泽笑而不语,脸上春意盎然。

    这世间,多的是人为情所困,栽进轰轰烈烈的一场春秋大梦。

    而你我还能有机会能平淡相拥,爱的不多也不少,何其幸运。

    盖州城郊的一处僻静清幽的山坡脚下,鼓着一座小小的坟丘,小丘周围生着遍地的长春草,细弱的草茎不堪摧折,淡紫色的花朵瑟瑟摇曳在秋风里,蒙了一层淡淡白霜。

    一道清瘦身影立在夕阳下,似一条未经裁剪的雪白绫罗,轻飘飘荡在风中,披了一身晚霞。

    狐狸俯身跪在地上,将肩上披风解下,轻柔的搭在身前一块无字小碑上,苍白的指尖拂过冰凉石面,颤抖着不愿落下。

    白泽走近前去,也捱着那人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搭上那单薄的脊背,手掌下一阵阵微弱的颤抖,似细小的针尖,密密麻麻的扎在心头。

    “秀郎,我知道你难受,哭出来罢。”

    狐狸摇摇头,目光淡淡落在碑上,一双眼睛红的快要滴血,却是扯着苍白唇角笑了,他吸了吸鼻子,托着浓重的鼻音悄声道“我哭不出来。”

    “我总觉的这孩子还在,他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他生下来时我还听到了一小声哭声,虽然没有简儿那么响亮我不会听错的我听不错”

    白泽听着那人含混不清的低弱呢喃,起身一言不发的脱下身上氅衣,盖到那单薄瘦弱的肩膀上。

    “天冷了,回家罢,你身体还未好。”

    狐狸身子一僵,转过头苦涩一笑,咽下喉咙里一股腥甜热流,道“再让我陪他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一双红透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憔悴的好似许多天不眠不休。

    白泽不再言语,也随着狐狸一同跪下,脊背挺直如松。

    他目光盯着石碑,一只手悄然撑上狐狸已经酸软麻木的腰间,微用着柔力,低声道“你要呆多久,我都陪你,只盼你莫要将这一条生命全背负在自己身上,那时,你已经尽力了。”

    狐狸愣了愣,随即死咬着牙摇摇头,脸上一凉,才知是落了泪。

    这一哭便如收不住的潮水,愈发撕心裂肺起来。

    残阳如血,没入远山,天地缓缓沉入一片朦胧的灰暗里。晚风渐凉,有细小的雨丝无声飘落起来,和着白霜一点点濡湿了乌黑的鬓发,细碎的霜花像是雪白的盐粒,悄然覆满了眉睫。

    白泽伸手握住那人冰凉的指尖,轻道“秀郎,简儿还在家等你,是时候回去了。”

    狐狸一惊,身子猛然一颤,似是如梦初醒,痴痴的面容竟比月光更柔白上几分,他将头埋的更深,抑不住低咳几声,半晌,才道“好”。

    “等等我,还想带些东西回去。”

    言罢,狐狸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线锁了边的芽色小锦袋,上面绣了两朵含苞待放的紫荆花。

    一只素手捧起了坟角一撮湿润的泥土,十分珍惜的放进袋子里。

    系好淡紫的丝绳,将其仔细放入怀中,狐狸这才抬起头,对着白泽露一个浅浅的,柔和的,短暂如昙花一现的笑。

    乳白的流淌的月光,将他身影淡淡包裹,化作一片雪白的,朦胧的影子。

    “白泽,走吧。”

    狐狸摇摇晃晃的起身,久跪的膝盖上蓦然一阵刺痛,如弯刀剔骨,刹那疼的钻心,他咬牙闷哼一声,脑海中顷刻间嗡鸣作响,眼前骤然砸下一片浓墨似的漆黑,就这么头重脚轻的向下栽去,轻飘飘的身子却及时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秀郎”

    白泽仓皇的揽住狐狸抽了骨头一般止不住下坠的身子,只觉怀中抱着一个滚烫的小火炉,那人像是在大太阳底下炽烤了几个时辰,身上却一丝汗也无,他心下一惊,垂眼望去,怀中狐狸早已紧紧阖上了眼睛,轻蹙着眉不醒人事了。

    小剧场六一儿童节到了

    狐狸白泽白泽,你准备给我什么礼物呀

    白泽你都多大了,一千多岁了吧挑眉

    狐狸哼╭╰╮,我不管,我就要礼物

    白泽那我送你一只小狐狸崽子,可好一把扑倒狐狸

    狐狸啊等等别掀我尾巴啊Σ ° °︴

    几个月后。

    白泽躺在床上摸着狐狸圆滚滚白花花的小肚子,一脸满足。

    “怎么样宝贝儿,还喜欢我这个礼物吗”

    “,给本狐滚”

    第三十章

    长夜将尽,秋雨缠绵,寒风阵阵扑着紧闭的窗棂,屋檐下雨连成线,声声敲着更漏,而橘光满盈的室内却温暖如夏,屋子正中央的暖炉熊熊燃烧着,微带苦涩的药香被熏的愈发浓烈。

    白泽端着已经不知道温过多少遍的药轻轻搅动着汤匙,目光却从未离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紧皱的眉头上似乎上了一把锁。

    榻上,厚厚的蚕被将狐狸捂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了一张清瘦苍白的脸在外,鸦发如云,铺散满了瓷枕,暖色烛光轻柔洒落,为那人熟睡的容颜笼罩上一丝易碎的脆弱。

    白泽揭下狐狸额头已经温热的毛巾,重新在冷水里浸透,拧干,又小心翼翼的盖在那人滚烫的额头上。

    似是被冰冷的温度刺激到,狐狸皱着眉头小声喘息起来,脸颊上浮起淡淡的透着灼烫的潮红,似晕开的胭脂一般,恍惚带着几分动人的明艳。

    “唔白泽白泽你救救我”

    白泽闻言一把攥住那人搭在床沿的素手,将那空虚的手掌瞬间填满,他嘴唇轻轻抵上那人手背,一颗心顷刻像有了依赖。

    “我在,秀郎,我就在这里,你快醒醒”

    狐狸皱着眉仰起了头,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颈子,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他浑身挣扎的猛烈,不多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墨发全湿漉漉的贴在了惨白的脸侧,嘴唇不知何时被咬破,嫣红的如碾碎的花瓣一般,竟透着一股别样绝艳。

    白泽见状,立即毫不犹豫的掐住那人掌心,这一下用的是猛力,几乎是顷刻间便将狐狸从梦魇里拉了出来。

    虽是醒了,狐狸人却仍是迷迷糊糊的,浑身软烫的厉害,甚至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有轻浅的喘息如飞絮一般游弋着,柔惨欲断。

    白泽撑起那人的身子,一手端着药碗送至狐狸唇边,无奈那两片苍白薄唇紧抿着,赌气般任是如何也不松动半分。

    一口药只湿了湿唇,剩余几乎全部都顺着那人下颌滴到了衣襟领口上,不多时,狐狸便猛地咳了出来,沙哑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咳咳咳”

    狐狸双肩止不住打颤,眉眼似半睁半阖,鼻尖凝汗,面遮霜雪,长发如瀑披散在肩侧,愈发衬的那身子单薄的可怜。

    白泽用帕子抵住那人下巴接着药,硬是急出了一身汗,“秀郎,乖张张嘴,把药喝了病才能好才能和简儿一起玩”

    狐狸似是能听到那人的话,嘴唇松了松,待到白泽端着的药碗凑到近前时,又本能的紧阖上,身子一个劲儿往后瑟缩着。

    “你不想见简儿了吗”

    床角的人愣了愣,点点头。

    “那你喝不喝药”

    狐狸咬着唇摇摇头,可怜兮兮的将身子又往里缩了缩。

    白泽望着那人孩子一般的举动,也不知是该哭该笑。

    他看了看手中凉透的药,又看了看狐狸轻颤的眉眼,索性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存在嘴里,含温了,这才俯身近前,闭眼轻柔的压上了那人滚烫的唇。

    “唔”

    狐狸身子猛然一颤,喉咙里发出闷闷的,整个人却被白泽有力的双臂钳制着,动不得分毫。

    膏脂一般柔滑的嘴唇被小心的撬开,苦涩温热的药汁顿时涌入了唇齿间,呛进肿痛的喉咙里。

    “嗯唔”

    苦药送尽,这一吻却似着了魔般,不愿就此作罢,反而愈陷愈深,愈缠愈紧。

    一缕棕黑的药汁从两人不留缝隙死命咬合的唇瓣间蜿蜒滑落,一滴滴落在狐狸漂浮着嫣红的半敞的胸膛。

    锦被不知何时掉了一半在地,雪白的绸衣似一层薄雾般罩在那人柔软清瘦的身子上,一只玉白的脚悬空搭在床沿,一颗颗指头死死蜷起着,似都蒙上一层诱人的薄红。

    白泽心有分寸,知道此时还不到胡来的时候,依依不舍的收了吻,又为那人掩好了被子,接下来只认真的一口口喂着药,再不乱来。

    而狐狸安静乖巧的就像个孩子,那人喂一口,他便老老实实的咽下去,不多时,一碗药汁已经见了空。

    过了没多久,许是苦涩的味道刺激到神经,又或是药效上来的快,狐狸动了动指尖,垂在身侧的手随即被白泽紧紧握住,他缓慢的撑开一双疲惫的眼睛,乌黑的眸里依旧浸着一抹灵秀水色。

    “白泽”狐狸动了动有些莫名发麻的唇,被那人攥紧的手不觉用力回握住对方,轻咳几声道“简儿呢”

    见着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白泽这才松下了心,笑道“本来是守着你死活不睡觉,后来困的睁不开眼,阿九抱他去睡了。”

    狐狸眉头一皱,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白泽顿了顿,又淡淡道“是第二天的寅时了。”

    狐狸一怔,瞧了瞧窗外浓黑的夜色,却一点也看不到黎明即将到来的意思。

    “我竟睡了这么久。”

    狐狸看着白泽布满血丝的双眼,心中蓦然一疼,不觉抬起指尖,轻轻划过那人泛着青色的有些扎手的脸颊,“你一直没休息”

    轻柔的触碰,温热的指腹,让白泽顷刻忘却了心底那点责备与担忧,眼中只有淡淡的喜悦与心疼相互交织着,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我不是凡人,不会累。”

    此话一出,却让狐狸心中更加难受,苍白的五指不觉用力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脸上只余一丝苦涩的笑容。

    “倘若我身子不如此”

    白泽立即止住他的话头,道“别担心,我会把你养的滋滋润润的,你很快就是从前活蹦乱跳的小狐狸。”

    狐狸听了只是轻笑了笑,眼底流转着零星的光芒,明澈如水中碎月。

    “你忘了,我是九尾狐,有九条命,所以丢一条也没有关系。”

    白泽闻言心里一紧,听那人愈是平淡的语气,便愈是惊心,他忙将狐狸瘦的硌受的身子揽入怀中,沉声道“莫要说胡话,自古九尾狐有九条命的说法便只是一个传说,任谁也没有证实过,再说了,纵然你真有九条命,那也都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狐狸不再说话,眼睛似是倦了般阖了阖,睁开时,睫毛有些湿润,像凝了清晨的露水。

    他从枕下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白帕,掀开四角。

    “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简儿的事,竟忘了它。”

    细碎清彻的声响如泠泠泉涌,悄然伏在耳畔。

    白泽低头看去,蓦然愣住,只见许多莹亮的碎玉正静静躺在丝帕里,散着光。

    “你送我的平安扣那一日我不小心弄碎,只差一块,拼不齐了”

    低弱的嗓音带着一股淡淡的沙哑,绵绵的雨一般流过心尖,有些委屈,有些无措。

    狐狸低着头,白泽只能看到那漆黑毛绒绒的头顶,不知为何,他却总觉的那人现在一定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白泽记起来,那天狐狸手中死死攥进掌心肉里的一块浴了血的碎玉,那时候,在那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他定然是唤了自己的吧,而自己,却不知道。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狐狸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他小心翼翼开口道“白泽你生气了”

    白泽一愣,垂眸正对上那一双漂亮的桃花儿眼,眼前似有东风拂过,他低头磨搓着那人软软的指尖,缓声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当时回了昆仑,师傅立刻将我迷昏,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我醒来,已经是十几天后,与你那一对儿的玉也不见了他老人家铁了心要困住我,我千方百计偷了玉逃出来,却仍是晚了一步”

    “我恨的,是自己的无能。”

    “明明与你有过约定,你一唤我,我便出现的。”

    说着,白泽从怀里掏出那日从狐狸手中拿出的碎玉,轻轻放到那人掌中,一同落在那莹白手心里的,还有一滴热泪,“这是缺的那一块,那天,你一直攥在手心里来着。”

    “秀郎,你恨我罢。”

    狐狸愣愣的,似乎半晌才消化完那人所说,随即抬手轻轻摸了摸白泽的头顶,他身子同白泽比起来纤瘦弱小了许多,此时做这样的动作倒有几分可爱,“昨天你还安慰我,别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怎么这会儿到了自己就都忘了呢”

    “白泽,若没有你,我今日可能只是一丝幽魂了。”

    “简儿也变得孤身一人。”

    “你陪我走了几百年的路”

    “你说,让我拿什么理由恨你”

    话道最后,狐狸觉得眼睛有些发烫,眼前的一切似被水晕的墨画,摇摆晃动着,好像要融化成水滴落下,他吸了吸鼻子,低头小猫一般将眼泪蹭在那人温暖的胸膛,带着鼻音道“都过去了,白泽都过去了。”

    他一遍遍重复着,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胸口芽色的锦袋里一捧冷土灼的肌肤发烫。

    都过去了。

    白泽亦跟着道“都过去了。”

    随后他搬过那人凉凉的脸颊正对自己,深深地吻了下去。

    “恩唔”

    狐狸身体僵硬了一瞬,旋即便如同新抽的嫩柳般柔软下来,伸出两只手轻轻还住了那人脖颈,勾身回应。

    雨声稀疏,晨光微漏。

    两人胶着了不知多久,分开时,狐狸被折腾的七荤八素,嘴唇红似新结的樱桃,鲜艳欲滴。

    白泽为那人挽好耳边一丝滑落的长发,嘴唇恋恋不舍的停留在狐狸额头上,低声道“秀郎,跟我走吧,带上简儿,跟我走。”

    狐狸浅浅的弯起眉眼,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口上,“去哪”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

    正此时,清晰的敲门声“叩叩”传来,门外闪动着一抹火红。

    “白泽,狐狸起了没我带简儿进来了哦。”

    言罢,阿九一把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个小小的粉琢玉砌的娃娃,看清房间内的两人后,忽而面颊通红,将孩子一把塞给狐狸,扭头落荒而逃了。

    简儿眨巴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抬起小手胡乱扒拉着狐狸的衣襟,这一扯不要紧,狐狸本就松松散散的单衣彻底散落,一大片雪白的染着薄红的肌肤顷刻曝露在微寒的空气里,如凝脂,似流云,好像轻轻一碰便能抹下一块儿来,鸦发散落满床榻,愈发衬的那人皎白如月,清艳明丽。

    狐狸任由简儿胡闹,脸上始终笑的宠溺。

    “简儿你怎么这么调皮恩哎不许碰那里痒痒”

    “别闹了哈哈小东西,你再闹我哈”

    白泽轻咳两声,一把捞起那个在自己亲爹身上“胡作非为”的小家伙,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道“快穿上衣服,你烧还没退利索。”

    “哦。”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撩拨的白泽心头有那么一些燥热不安。

    小家伙趴着白泽的肩头向后望去,看见狐狸纤细如竹的柔腰,“哇”的大叫一声,看见狐狸白花花的大长腿,“哇” 的大叫一声,看见狐狸衣着整齐的笑着朝自己张开双手,又“哇”的大叫一身。

    狐狸笑着越过白泽的肩头接过孩子,道“白泽,你没事吧,怎么好像有些发抖”

    白泽转身道“屋子里有些热。”

    “是吗那我去把暖炉烧小一些。”

    “不用了。”白泽急匆匆拽住狐狸的手腕,红着脸道“也没那么热。”

    “你这一身衣服,很好看。”

    狐狸低头瞧了瞧身上的水玉云衫和那垂落腰间的天青色衿带,皱眉道“我以前也总是这样穿呀。”

    “今天格外好看。”

    狐狸愣了愣,反应未及,左侧脸颊上便被轻轻啄了一口。

    简儿见状,也学着白泽的模样,在那人右脸上猛地“吧唧”了一口,声音十足响亮。

    狐狸怔立了片刻,脸上立即飘起淡淡的晚霞色来,眉头轻皱道“白泽,当着简儿能不能别这样”

    “小孩子懂什么”

    “你别看他小,其实什么都看在眼里。”

    白泽淡淡一笑,道“那他知道我喜欢你吗”

    小家伙愣了愣,随即吃着手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白泽奖励似的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头顶,喃喃道“原来你还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狐狸面上一热,转身便要出门,拂袖时却不经意带落了角落里柜子上的什么东西,顿顿的声响清晰传入耳畔。

    他止住脚步回头一望,身子却蓦然冷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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