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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狐聊斋同人之幡然 第10节

作者:l九思l 字数:18613 更新:2022-01-09 06:27:51

    半晌,才道“那那我给你讲讲修仙之道,行吗”

    狐狸颔首一笑,苍白的唇角牵起浅浅弧度,如弯月落镜水,荡起的涟漪缓缓化作他眼眸里的一道微光。

    薄唇轻启,落下一字。

    “好。”

    白泽原身是神兽,自小生长修炼在昆仑,所以对修仙论道之事十分熟稔,亦是族中之姣姣,被许多长辈寄予了修成上仙,震耀族威的重任,此刻论起仙道来,身周似乎都有飘飘然的烟云环绕,细长勾人的凤眼里如洒了一壶清酒,酣快淋漓,仙气盈动在一袭白衣之侧,愈发将他眉眼衬得潇洒俊逸,风流不凡。

    他语气极轻柔,低沉缓慢,加之说的又都是阴阳五行,天地大道之类的术语,使人听了不免昏昏欲睡。

    狐狸本想着努力睡去,这时却听的格外精神,腹中疼痛已经不那么剧烈,细微的很难察觉,小家伙时不时动一下,拱土的小笋一般。他一手安抚着肚子,一面安静望着那人滔滔不绝,漆黑幽深的眸子里不知道在遐思些什么。

    白泽察觉到目光,停了下来,柔声道“怎么了”

    狐狸一愣,旋即轻轻笑开“没什么,只是觉的,白泽你以后一定能修炼成上仙吧,真好。”

    而自己却没机会了。

    也不知道这人到了天上,还能不能和自己像从前一样,把盏言欢;像今日一般,浮生作陪。

    狐狸甚至没意识到,他竟在害怕他的离开。

    这份心情,如一朵枝头脆弱的花,欲盛开,还怕春风太过料峭,只得惴惴颔首不语。

    白泽却一瞬就明白过来,伸手揽了狐狸清瘦的硌手的肩膀,淡淡道“成仙不成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在哪,我便在哪,你在九重天,我自然要飞升成仙,你若在凡尘里,我做个凡夫俗子又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狐狸就算再迟钝,也大约能明白那人心中所想了。回想起前些日子的种种暧昧,不觉耳尖又是一烫。

    心里却是莫名喜悦着,脸上不经意笑开,如一朵明媚而不自知的小桃花。

    狐狸低着头,长睫似羽扇,盖住了半双清眸,掩去其中如絮纷乱,许久,才轻轻开口“白泽,你待我之心,我清楚明白,可是我自己的心,我却尚且看不透”

    他知道,自己执着于的,其实不过是这几百年来对一人的念想罢了。

    只是这道坎儿,太难跨过。

    他用了半辈子去寻一个人,念一个人,那人名字是刻在他心上的一个烙印,粘着血,牵着筋,一碰就疼。

    他不曾想,有朝一日,假如他不再执着于云远归,执着于刘子固,那他这几百年的守候和期盼,又都算作什么

    狐狸深吸了口气,肺腑里好像扎入冷硬的冰碴子,忍不住呛咳几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白泽,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的心不是完整的,他的身子亦不是完整的,他整个人就像秋天的一片落叶,摇摇欲坠在枝头,已经枯败,已经失去水分,只待一阵凉风,卷其入尘土里,被揉碎碾烂直至消散在风中。

    白泽望着那双含着秋水的深墨色眼底,心里蓦然一抽痛,直想把这人整个儿揉在怀中,融进血骨,“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在这里,那是我心甘情愿,你若不想见我,我立刻就走,不再烦你。”

    说罢,竟起身真要离去。

    狐狸心下一惊,脑子里还未反应,一苍白的只手已经慌忙探出,两指堪堪拽住了那人雪白宽大的云袖,“谁说烦你了”

    白泽停住身子回头,眼底笑意渐浮,唇角挑一抹微微的弧度,容色满是掩不住的开怀。

    狐狸瞧着才知被耍了,心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止不住气闷,一把甩了那人的手臂,清丽的脸庞浮出几丝窘迫,耳根微红,小声嘟囔一句“混蛋”后,愤愤靠回软垫上。

    青碧的长袍如初春新柳,上好的绸缎色泽鲜明,似罩了一层清透水光,愈发映的那人肤白如雪,容色端丽,像是自画卷中不小心走出的一般,无论何时何地看去,都惊艳的令人难以挪开目光。

    白泽坐回床畔,俯身侧脸贴在狐狸圆滚滚的肚子上。

    软乎乎的触感轻柔而温暖,像是身处一片春暖花开里。

    他目光向上看去,入眼先是狐狸一双尖尖下颌,紧接着是苍白的紧抿的薄唇,再往上是秀挺俏丽的鼻尖,宛如玉葱般清透洁白,最后是一双略显细长的桃花儿眼,眼底噙着淡淡的笑,一颗乌黑的泪痣,像是含着那许多说不出口的话,道不明朗的心绪,无声点在眼角下面。

    白泽抬手握住那人垂在身子一侧的指尖,手心顿觉一阵冰凉,他一瞬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复又攥的更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秀郎,今夜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

    狐狸垂着眼帘抿唇不语,胸膛起伏却愈发剧烈。

    盛夏晴朗的正好,小轩窗外,蝉鸣如水,花香如潮。

    白泽感觉到狐狸的手心像是浸了水一般,湿淋淋的,冰凉又柔软,又道“秀郎,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不想再把一颗心埋在角落里,更不想看着这人纠缠在回忆里无休止的承受痛苦。

    他想大大方方的牵他的手,吻他的唇,嗅闻他长发间淡淡的清香,不必小心翼翼,更不必以玩笑来掩饰真心。

    他想对他说句“喜欢”。

    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几百年。

    第二十三章

    深夜。

    狭小的卧房内,弥散着一股苦涩的草药味儿,重重帷帐里,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苍白着脸无声无息躺在纱帐里。

    刘子固在正厅焦灼的来回踱着步子,两层眼袋下卧着淡淡乌青,头发蓬乱,深青色的胡茬几乎蔓延到鬓角。

    望见那老者颤颤巍巍的从卧室里打帘而出,刘子固一步跨上前迎去,焦急道“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为何只是淋了一场雨,便浑浑噩噩昏睡了这么多天”

    老人不紧不慢的拈了拈须,烛火明灭下,显得那苍老枯败的面容上有几分高深莫测,“单从脉象上看,确实只如普通的风寒无异,但是令夫人一直昏睡不醒,那就有些棘手了,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病症。”

    刘子固眉头皱的更深,双唇微颤着,脸色愈发苍白起来,“那她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令夫人目前的脉象是平稳的,往来流利,如珠滚盘,并无滑胎迹象,公子可放心。”

    刘子固稍稍松了口气,而下一句话,又让他整个人的神经紧绷成一根欲断的弓弦。

    “然而倘若她再这么昏迷不醒下去,老夫也不能确保她的安危,毕竟人在昏睡里吃不下东西,四肢不能活动,很快就会衰弱下去。”

    说罢,老人幽幽望了刘子固一眼,压低声音又道“恕老夫直言,令夫人的病症不似寻常,倒像是中邪,她在昏睡之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同什么人见过面”

    刘子固怔住,一张脸瞬时煞白如纸,昏黄烛火摇曳,更映的那一张脸鬼魅一般忽明忽暗着。

    他清楚记得,那一夜阿秀浑身湿透的回来,再大的雨也冲不去她身上那股轻淡而熟悉的香气。

    如清荷,似幽兰,就那么萦绕在深沉如墨的雨夜里,好像那个人就已经盈盈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秀郎的味道。

    老人望着那失魂落魄的男子,摇头轻叹,弯下腰跨上了药箱。

    刘子固堪堪回神,匆忙拽住那人衣袖,“大夫,阿秀她”

    老人止住脚步,他的脸一半儿明,一半暗,窗棂月色与烛光柔柔交缠在一起,将他纹路深纵的眼尾染上一抹诡谲的笑意。

    刘子固却只看见一个灰色佝偻的背影和一头乱蓬蓬的白发,他隐约觉的这身影有哪里十分熟悉,脑海里的那根断弦却如何也连接不上。

    “大夫,求你救救阿秀”

    老人摇摇头,拂开了袖上的手,“老夫观公子方才神色,定是被我说中了,令夫人想来是最近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种事,老夫帮不上忙,公子该去请道士才是。”

    “道士”

    刘子固蓦然愣住,回过神来时,厅中早已空无一人。

    门扉外竹影憧憧,好似一缕缕无处回去的幽魂,正挣扎着低声啜泣。

    他不觉想起了前几日在医馆偶遇狐狸的情形,那惨白如纸的面容,那怪异笨拙的身形,那遮遮掩掩似有所隐瞒的态度,都不似他从前所认识的秀郎。

    他所见的秀郎,是那个温雅柔婉的男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如天上谪仙般风流灵逸,秀美无双。

    不是那憔悴的连笑容里都透着无力的人。

    此时,刘子固这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无论如何,那人终究是一个妖。

    一介妖,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

    “秀郎啊”

    一声低叹,落入尘土,扬起的浊雾吞噬了他眼底淡淡寒光。

    七月十五,中元节。

    鬼节是盖州城最热闹的节日之一,虽说是为了悼念亡灵而设的节日,却又异常欢闹美丽。夜幕一落,玉盘清悬,便有稀稀疏疏的天灯徐徐升起,橘色暖光照亮家家户户的飞檐,照亮街道上来往行人,渐渐化作遥挂的星芒。

    城郊河畔更是人潮熙攘,多的是手执莲灯,装束朴素的虔诚男女,蹲坐在河岸悄声耳语,时不时闭目祈祷祝愿。也有小孩子,尚不知何为参商永隔,扯着铜铃般清澈的嗓子追逐来去,手捧着桃粉小荷,笑容天真明亮。

    远离人烟的下游河岸处,有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相倚而立。

    月色如雪,瑟瑟铺洒河中,仿佛搅碎了一池透明琉璃,粉红莲灯顺水而下,一盏盏打着旋儿停滞在狭小河湾里,将整面河水映成娇艳妩媚的胭脂红,清风掠过,水波潋滟,恰似他脸上浅浅的笑。

    “白泽,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就是这里”狐狸侧过头望着身畔的人,下颌微扬,眼底沉着亮晶晶的月光。

    “是,我记得以前你曾抱怨过,来人间游荡许多年,竟不曾同凡人一起过过节日,心里可不平衡了。”

    一声嗤笑,轻飘飘散在微寒的夜风里,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开怀,“这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我都没印象了,你竟还记着”

    “只要你说的,我都会记得。”

    “又这么肉麻,亏你说的出口,白泽不是我说你,你这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也就我能忍你,换了别人早就把你踢河里去了不对,你再说这种话,我也把你踢进去”

    白泽闻言淡淡笑开,转过身,伸手轻轻扳过那人的身子正对自己,“不是我脸皮厚,而是你太紧张了吧。”

    小声的碎碎念戈然而止,狐狸一愣,浑身轻轻一颤,似给人揪住尾巴的松鼠,一身皮毛倒竖,漆黑如墨的圆眼睛里好像藏了两颗来回滚动的星辰。

    白泽望着那人微红的耳尖,勾唇道“我以前也没少说这种话,怎么现在就是肉麻了”

    “以前现在,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月色如薄纱,朦朦胧胧罩住他脸上淡淡嫣红,狐狸猛然挣脱了白泽的手臂,踉踉跄跄倒退着,脚跟猝不及防踏上一颗突出的小岩石,身子霎时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倒的一瞬间,狐狸第一反应是护住肚子。

    天上的星河一瞬跌落在狐狸眼中,而狐狸跌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入眼是白泽一双漂亮的凤眸,似虞美人般直勾人心。

    “没事吧”

    “无碍”

    狐狸在那人搀扶下站定,五指仍死死攥着腹部的衣衫,手心里止不住冒着冷汗。

    两人身子贴的极近,狐狸高高隆起的肚子紧紧贴在白泽腹部,很柔软,微微有些,像一株脆弱的花苞,抵不住一点风雨的摧折。

    白泽抬手为那人紧了紧凌乱的衣襟,又揉了一把狐狸毛绒绒的头顶,“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去放花灯,这才有过节的味道。”

    从下游河岸到花灯摊位前不算远,狐狸却走的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稳迈错了步子,两只胳膊亦死死圈护在肚子上,护雏的小鸟一般。

    白泽瞧着那人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笨拙的模样实在让人喜欢的不行,一颗心就像吃了蜜一般甜柔。

    “你不用这么小心,有我护着,没事的。”

    狐狸抬头瞥了白泽一眼,额角挂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他淡淡一笑,道“你还能永远跟在我身后不成”

    他知道这人总会有一天乘云霄,上九重,身披仙氅,足踏金云。

    那是白泽的命,而自己亦有自己的命。

    白泽却全装没听见,随手拿起一个细绢织的莲花灯,举到狐狸眼前,“好看吗”

    狐狸怔了怔,脸上浮上一抹无奈的笑容,仍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看。”

    摊位前,琳琅满目的花灯整整齐齐摆在一起,种类简直比上元佳节时候还要齐全,做工亦十分精美。

    白泽挑了一盏绢织莲花灯和一盏兔子形状的彩绘纸灯,付了铜钱,正准备携狐狸离开,却被摊前老叟叫住。

    “两位小公子,请留步。”

    狐狸回神,听见那人叫自己“小公子”憋不住低声笑开,眼睛弯成月牙儿,心说我都快一千岁,旁边这位更是上万年岁了,倒被你这个小娃娃占了便宜。

    “老朽看两位小公子仙风道骨,风采不凡,想再赠二位一样东西”

    狐狸一听这套路,这是要摸骨看相讹人啊,连忙拉了白泽的手凑到那人耳边,“这种事咱们以前见的多了,快走快走”

    白泽却来了兴致,轻轻攥了攥狐狸的指尖,扬眉一笑道“不急,且先看看他拿出来个什么。”

    老叟意味深长的深邃眼光在两人之间巡视两圈,紧接着从一旁的麻织袋子里掏出什么攥在手心。一根朱红色线绳飘飘悠悠垂落在枯树皮似的的指尖。

    狐狸被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勾的好奇,不觉凑近前去,白泽也上前半步,挡在狐狸侧身前。

    一双苍老的手慢慢张开,躺在那纵横交错的掌纹里的物件儿,清润玲珑,水亮透彻,赫然是一对上等的平安扣,上面各系着两条鲜红精致的同心结,月色下更显雪亮莹白。

    狐狸瞧着一愣,身子僵住,脸上渐渐飘起两朵云霞,“你送我们同同心结做什么”

    老叟微微一笑,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小公子莫要害羞,我观两位言行举止,一举一动,眼中皆有对方,互为牵挂难道还配不起这两枚同心结吗”

    狐狸眉头一皱,正要开口,白泽却抚掌而笑,一只手轻轻拿过老叟手中的一双平安扣,抽出一枚放到狐狸腰间比了比,眉眼微弯道,“这东西精致华贵,又不张扬,挺配你的。”

    “可是”

    那人话未完,白泽指尖灵巧一绕,小小的玉佩已经挂在了狐狸腰间的衿带上,颜色雅致,月色下泛着淡淡水亮光泽。

    做工精巧的同心结垂落在雪白绸缎上,细碎的朱红流苏随风飘摇着。

    白泽低头凑到那人耳边,轻声道“这小玉可保出入平安,驱邪避灾,你带着罢,就当是我送给这孩子的一点心意,好不好”

    这一下狐狸没了理由拒绝,只得点点头,指尖悄然触上腰间冰冰凉凉的玉石,心上却暖融融的 ,薄唇挑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老叟却将两人一来二去都望在眼里,不觉摇头无奈低叹一声,眼里闪烁着微浑的水色。

    白泽同狐狸又多挑了几盏花灯,到河畔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小乞儿在翻弄人们丢下来的破旧花灯,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喊叫来。

    月色愈发明亮起来,窄窄的河面如同落了一层薄雪,素绸般浅浅荡漾着,寥寥河灯漂浮在水岸,渐渐失去鲜艳的色泽,搁浅在污泥里。

    白泽脱下外袍盖在生了露水的草地上,这才扶着狐狸缓缓坐下。

    “累不累”

    “还好。”狐狸扶着肚子喘了几口气,身子却撑不住软靠在白泽肩上,脸色透出几分苍白,一双眼睛却仍旧十分明亮而精神,琉璃般流转着动人光泽。

    白泽又为狐狸掖了掖领口,随手拿起一盏莲花灯,另一只手执着毛笔,侧头问身畔的人,你想许什么愿望

    狐狸闻言一愣,不禁失笑,“白泽,这是中元节,不是上元节,不该在这时许愿的。”

    说罢,狐狸望着白泽一瞬茫然的神色,才看出来那人根本不懂这两者的区别,他伸手抱过白泽手里花灯,唇角不觉牵起小小弧度,两点梨涡点缀在白皙的脸颊,更衬得那一双弯弯的眉眼清雅俊美,望之如沐春风。

    “其实许愿也不必分什么时节,关键在心。”

    说着,狐狸悄夺过毛笔,皓白的腕子左右轻移几下,干净灵逸的字体跃然纸上。

    白泽凑过脸来,却连一个尾巴也没看到,只见狐狸灵巧的五指飞快一卷,扬手轻轻一抛,素笺便落入莲灯蕊中,粉红花灯顺水缓缓而下,渐渐成了视野里一盏忽明忽暗的光点。

    “你写的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说也不见得灵。”

    “那你告诉我,你又打算写什么”

    白泽轻轻一笑,“我要写的不是愿望,是想对一个人说的话。”

    “”

    “我同他是挚友,亦是知音,是高山会流水,伯牙遇子期。”

    “”

    “我们在一起几百年的岁月,其实,这句话我早该和他说的。”

    狐狸低垂着头,身子抑不住微微颤抖,苍白的面容在月色下几近透明。

    “秀郎,我喜欢你。”

    心脏猛然一紧缩,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倒流,每一道呼吸都如游丝般颤缓,似乎稍一不小心,便被吹断在冷风中。

    狐狸浑浑噩噩的的抬起头,双眼一眨,落了两滴泪,泪挂在唇角,尚晶莹剔透,便被滚热的舌头卷走,同思绪一齐化作飞灰。

    “唔”

    他像一个被触碰了最脆弱的心房的孩子,又像冬末照到第一缕阳光的积雪,渐渐的,渐渐的,化作自己都诧异的柔软模样。

    白泽滚烫的唇带着清冽酒香,很绵软,亦十分体贴,他吻的比今夜的落下的月光还小心,好像生怕碰坏什么,揉碎什么。

    他轻轻扣住狐狸的后脑,另一手环住那柔软的腰肢一点点贴近自己,羊脂玉簪无声滑落在草地,狐狸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如飞瀑般泻落满肩,层层叠叠铺洒在湿漉漉草地。

    “白泽不嗯等等唔”

    坚硬的牙齿磕上脆弱柔软的唇,带出一丝丝血腥气味萦绕在两人相互胶着咬合的唇齿间。

    “哈哈啊”

    狐狸拼了命呼吸,却似乎总也赶不上那人掠夺的速度,他好像一只被迫上岸的鱼,难受的快要窒息,却又很享受这份垂死挣扎。

    清风徐徐吹拂,月色洒落如昼,河水荡起雪白的涟漪,盏盏莲灯承载着沉沉的心愿,打着旋儿飘向远方。

    一声声低哑蝉鸣隔着流水潺潺,给这月夜徒添一丝妩媚。

    白泽不知道这一吻进行了多久,只是回过神来时,狐狸已经沉沉睡去。

    他看着怀里那人微阖的眉眼,抬起指尖一寸寸描摹起来,从眉骨,到鼻梁,到嘴唇,再到下颌。

    似是察觉到不舒服,狐狸皱起眉头一小声,眼皮撑开一小条缝,迷迷糊糊的望着,直到看到白泽一双含笑的凤眼时,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狐狸猛的起身,脑子里蓦然却嗡嗡作响,眼前晃过几丝黑影,他咬牙忍了忍,额头一侧的穴位一跳一跳疼的厉害。

    白泽一把圈住那人不稳的身子,皱眉道“怎么”

    “没什么,起猛了”狐狸缓了缓神思,直到头疼的不太厉害了,才低声开口,苍白的脸颊飘上一丝丝薄红,“白泽咳咳你刚才”

    “都是认真的,无论说的,还是做的。”

    狐狸一愣,垂下眼帘,唇边悄然一莞尔,低声道“我知道。”

    “那你”

    “白泽,给我点时间。”狐狸抬手放到肚子上轻轻摩搓着,掌下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暖,像开出了一朵花,“我想在人间生下他,无论如何,他总有权利见他们的父亲一眼,哪怕只是被当做一个陌生孩子,我也想让那人看看他。”

    “等他生下后,再说我们的事,好吗”

    白泽望着狐狸平淡如水的神色,心中蓦然一酸涩,不觉俯身吻上那人眼角的一抹薄红,道“这样也好,那我陪着你。”

    狐狸抬眸望了那人一眼,眉尖微蹙着,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担忧着什么,最终还是淡淡笑开。

    “白泽,我欠了你许多,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那人闻言一笑,道“你可是妖,一辈子长着呢,还怕还不清”

    “再说你与我,无所谓相不相欠了。”

    狐狸愣住,几百年里的许多过往就这样涌上心头,逼的眼睛涩痛。

    每次回首,恰巧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每次受伤,恰巧有一份不言不语的关怀;每次难过,恰巧有一杯甘醇绵香美酒,每次醉卧;恰巧有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他以为是巧合的那些“巧合”,原来都不是巧合。

    他以为是依赖的那些“依赖”,原来都不叫依赖。

    可是如今才醒悟,是否太晚了

    本就是根基尽毁的身子,等到孩子落地后,自己又还能撑多久

    胸膛里忽然钻进一个热烘烘毛绒绒的脑袋,白泽怔了怔,欣喜于狐狸少见的乖顺,他抬手一下一下顺抚着那人柔滑的长发,低声道“秀郎”

    “白泽,回家吧。”

    “好,回去。”

    次日清晨,晓光微破。

    刚刚同狐狸互通了心意,白泽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修长五指一把推开窗棂,雪白的羽毛立即哗啦啦扑进了嘴里,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莫名味道。

    “咳咳呸呸呸”

    白泽捂着嘴抬头,入眼是一只身影矫健,神色高傲的雪白仙鹤,仙鹤他认识,在自己还没降世之前就开始跟着自己师傅了,这算是他的半个师母。

    白泽恭恭敬敬对着仙鹤师母行了礼,打着哈欠道“师母什么事我还赶时间呢。”

    赶着给狐狸崽子做早饭。

    仙鹤师母冷冷瞥了眼前的人一眼,翅膀一抖,一张纸片随着雪白的羽毛轻飘飘落下来。

    白泽拿起看了,纸上不多寒暄,只有寥寥数字魔入昆仑,速回。

    第二十四章

    狐狸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白泽穿戴整齐的立在自己床前。雪青长袍,浅绛衿带,配一头垂落腰间的乌黑如墨的长发,愈发显的其人身形修长矫健,如雪中挺拔而立的青松。

    狐狸眨了眨惺忪眼睛,望着那人眼中来不及收敛的忧虑,尚有混沌的脑海一瞬清醒过来,他缓缓支撑起身子,一头黑发浓似深夜,略有些凌乱的披洒在肩头,映着一张苍白清瘦的脸颊。

    “白泽,今日怎么这么早”

    “隔壁鸡打鸣,睡不着了”

    狐狸闻言淡淡一笑,不做它话,神色里却多几分了然。

    他缓缓挪动着腰腹起身,将近六个月的肚子已经高隆的不像话,成一个微微的梨形绑在纤瘦修长的身子上,硬是将那足能罩下两人的雪白单衣撑的略显紧绷。

    狐狸坐在床头,身子不由得寻找一个稍稍舒适的姿势而向后微仰,两腿分叉开来,一个圆圆润润的大肚子便十分勾人的挺挂在纤窄的腰胯间。

    白泽望着那人难以言喻的一种美丽姿态,不由得心火沸腾的移开了黏着的目光,随手拿了一件水青色云衫披在那人肩头,蹲下身子为狐狸仔细系好了衣带。

    “白泽,你的脸为何红了”

    狐狸第一次见那人手脚慌乱的模样,不由得低声嗤笑,眼睛弯成浅浅的月牙模样。

    白泽抬起头,心知狐狸这是得到了机会揶揄自己,他望着那双桃花儿眼里小小的得意和戏谑,唇角一勾,撑着狐狸身子两侧的床沿起身,对准那梨粉的唇瓣就是一吻。

    说是吻,也不过就是蜻蜓点水似的一碰。

    如浅尝一尊美酒。

    白泽心满意足的瞧着那人瞬间蔓延起嫣红的耳根子,和那副呆愣似受惊的兔子一般的表情,不禁笑道“现在是谁脸红”

    狐狸不语,不轻不重的推搡了白泽的肩膀一下,脸颊红的很自然很通透,却一点儿不见羞赧与拿捏。

    两人似乎是心照不宣的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绝口不提昨夜。

    却有什么东西悄然酝酿着,改变着,如一朵满饮了清露和晨光的花苞,正在东风里跃跃欲试的舒展开柔嫩花瓣,每一个姿态,每一缕清香,都散发着令人无比陶醉难以言喻的柔软和迫切。

    盛夏的清晨尚留微寒,鸟鸣幽微,庭竹葱茏。

    狐狸洗了把脸,用毛巾简单拭了拭水珠,墨黑长发绾起一半儿,用白玉簪子轻轻绕了一个小结,剩下那半儿绸缎一般柔柔垂落腰间,丝丝缕缕缠绕着黛色衿带,浅青衣襟掩映着雪颈,愈发衬得狐狸白的动人,整个人似一株盈在水雾里的玉兰,端丽雅正,骨子里又透着干净的妩媚。

    他收整好装束,一推门,便瞧见白泽已经摆好了早餐在小石桌上。

    食物不多,却样样精致,青花敞口瓷盅里盛着满满的粘稠米粥,几颗小核桃大的枣子点缀在雪从里,红艳艳的,更勾人食欲,热气腾腾的包子堆了一盘,有的胀的列开了嘴儿,从里面流出了浓稠的馅料和切成细丝的嫩笋尖儿,亦有许多连狐狸都叫不出名字的小糕点摆在桌上,颜色淡雅样式别致,香气甜而不腻。

    也不知道在这更衣洗漱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里,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白泽听见声音,挥手赶走膝盖上趴的几只松鼠,将手中的花生米撒到地上,忙去扶着那人下台阶。

    狐狸刚起床,腰背酸疼的紧,也并不端着架子,就势自然而然的倚在了白泽臂膀里,一步一步迈下低矮青阶,低着头,只能见到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完全不见了脚尖儿。

    白泽揽着身侧的人,只觉得除了那浑圆柔软的肚子,那人身上其余地方都瘦削的硌手,倒像个身量初成的少年,柳絮一般,轻飘飘的惹人怜。

    落座后,狐狸扫了一眼桌上的琳琅,不觉轻蹙起眉头,“白泽,早饭何必总费这么多心思,多浪费。”

    “那你就多吃点,瞧你净长肚子了,这可怎么行”

    若是搁从前,这样的一桌狐狸能一口气吃个一渣不剩,如今月份愈大,胃口反倒愈发差了,倒像又回到了起初孕吐的时候。

    虽是努力压着恶心,狐狸却仍旧没吃下多少,几口白粥下腹,便觉胃中似有什么东西用力向上顶着,呼吸间亦有些许不顺畅。

    狐狸抬手不动声色的在石桌底下揉着略发闷痛的肚子,抬眸却见白泽拿起他刚刚用过的筷子,端起那半碗剩粥囫囵的送进嘴里,不觉一愣。

    好像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便有如敲在心上的一滴露水,不易察觉却又丝丝缕缕渗入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

    “白泽,你不是辟谷了吗”

    “人间呆的久了,偶尔也想吃点东西,尝尝味儿。”

    “那我去弄些新的”

    “不用不用,你歇着,这点儿够了。”

    “”

    清晨的和风里带着露水的凉意,带着草木的芬芳,十分轻柔的拂过这一片翠绿庭院,笼罩着这充满温馨,琐碎,安宁的日常。

    狐狸唇角抿着浅浅的笑容,定定的看着白泽吃剩饭吃的很有滋味儿,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股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他挽起袖口,又为那人添了一碗米粥,捡了瓷盅里剩下的枣子都盛进碗里,望着空气里袅袅萦绕的热雾,过了会儿,才淡淡道

    “白泽,吃完早饭,你便早些走吧。”

    那人闻言一愣,差点一颗枣核儿咽进嗓子眼里,“走走去哪”

    “昆仑啊,你看,你在人间这么久,也是该回去看看了,万一那里出了什么事”

    “”

    白泽放下碗筷,伴随着一声清响,那一双漂亮的凤眼里闪现出几分逼人的凌厉,“秀郎,是不是阿羽找过你”

    阿羽就是一大早堵他窗口的那只仙鹤,他的半个师母。

    狐狸摇摇头,道 “没有,只是今早觉的你有几分魂不守舍,我这才猜测也许是昆仑那边有什么异动。”

    “”

    “白泽,你回去罢。”

    狐狸顿了顿,目光轻轻落在白泽眼底,又道“你不必顾及我,我在人间,一切都好。”

    白泽望着那人平静如云烟的神情,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双清透如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仿佛流淌着柔柔的月光,无声无息照近他忐忑心底。

    他起身,又紧捱着狐狸身侧坐下,低叹一声,唇边勾一抹无奈笑容,“秀郎,说你聪明,你有时候顽固的要命,说你傻,你有时又精明的过分。”

    狐狸轻轻一挑眉,一双桃花眼里浸着如烟浅笑,“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白泽摇摇头,不是夸,亦不是损。

    是心疼。

    他其实希望这人任性一些,骄纵一些,甚至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一些,也不愿见他如此,懂事的令人生怜。

    白泽俯身贴上狐狸温暖柔软的肚子,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安心等我,可不能偷偷跑了。”

    “还用你说,我揣着这小崽子,想跑也难啊。”

    狐狸一笑,漂亮的眼睛弯起动人的弧度,如微风荡起涟漪的清溪,似月色翻起波浪的芳丛,只一眼,足可令人沉醉数千年。

    白泽实在是舍不下狐狸,临走前,又依依不舍的向人家的索要了几个浅而柔的吻。

    狐狸今日乖顺的异常,怎么调戏都不炸毛,令白泽很是欣慰。

    他望着那人被自己的略带嫣红的双唇,和那含着不易察觉的水光的眼眸,心中按难不住又是一阵燥热。却是被自己硬生生压了下去,白泽掏出怀里的平安扣,同狐狸腰间的那另一枚玉佩轻轻一碰,清脆悦耳的玉音仿佛是暗暗定下的约定。

    “秀郎,记住,倘若有什么事,拿着这玉佩唤我,我便能听见。”

    狐狸点点头,又催促那人快些走。

    几声反反复复的嘱咐过后,一道淡紫身影纵入碧空,蛟龙一般辗转盘旋着,一阵轻风卷过,便彻底不见了踪影。

    白泽看不见,那人倚在门边一瞬苍白下去的脸色,像一朵倏然凋零的梨花,颜色浅淡的令人心惊。

    狐狸握紧了腰间的玉佩,眉眼紧阖着,掌心如浸透了深冬江水,冰冷的骇人。

    第二十五章

    暮色四合,清月东升。

    深色大门前,一袭青衫被风吹皱,一缕薄烟般揉进了暖红色夕阳里。

    阿九一到巷子口便停住了,望着狐狸怔怔呆愣了许久后,这才踏着碎碎的小跑迎了过去,朱红衣袂随风飘荡着,一路环佩清响。

    待到近看,阿九委实被那人苍白的脸色下了一跳,不由得一把扯过狐狸撑在腰间的双手,神色一沉,细长的柳叶儿眉稍快要飞上了天,“你怎么杵在风口里手这么冰白泽呢”

    狐狸似是这才回过神儿来,眸光一闪,终于肯将那紧抿成一道线的薄唇动了动,声音里带几分不易觉的沙哑。

    “他走了。”

    “走了可,为什么他走哪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大概,不会回来了罢。”

    狐狸低垂着眸子,长睫将目光深藏,墨发参差错落垂在肩头,笼了淡淡夕色,愈发衬得他面庞如一块清润的白玉,光泽微弱而莹亮。

    他其实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白泽,那就是阿羽,确实是找过他的。

    就在昨夜。

    阿羽原本是一只仙鹤,化成人的模样很漂亮,白衣墨发,手执拂尘,配着高挑纤瘦的身材同那一双傲然清澈的眸子,活脱脱一个轻狂不羁的俊美少年。

    所以狐狸自动忽略了他跳窗户进来而且还洒了一地羽毛的事实。

    阿羽话不多,也不做寒暄,直奔主题。

    “白泽将是要做上仙的,这是他的天命,谁也不能改,你明白吗”

    “我明白。”

    “我观你自身气数,实属式微衰颓之相,你与他长久不了,再这么耗下去,两相无益,我想你肯定不愿意他为了你整日无心修炼,荒废了大好仙途。”

    狐狸摇头低声笑,月色如霜,悄然淌进窗栊,将他脸色映的有几分惨白,“你想带白泽回昆仑,却来和我说这些,不是搞错了吗”

    仙鹤很诚实,很坦然,实话实说道“可是他只听你一个人的,只有你对他开口才管用,因为他喜欢你。”

    狐狸闻言差点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脸庞不觉涌上一阵滚烫。

    心道,你们昆仑的人都这么没羞没臊吗

    “狐狸,你倘若也以他待你之心待他,此时便该放手。”

    “”

    之后阿羽又说了许多话,狐狸看似神色专注,其实却听的浑浑噩噩,脑海里总也不能把那清清冷冷的一字一词拼合成完整的一句话。

    但那人的意思,他是明白的。

    他也曾记得,白泽曾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他最大的愿望便是修炼成仙,上九重,踏凌霄,尝遍琼浆玉露,看尽沧海桑田。

    一袭白衣凌风飘摇,隐在烟波浩渺里,背影带几分熟悉,亦有许多生疏。

    狐狸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是这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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