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情况有点特殊。别拐弯抹角了，有话赶紧说吧。”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去万事屋调查坂田银时，另有一个人，和你一样。似乎都想阻碍我调查他。于是我想，或许你们多多少少知道对方。”
这又是怎么回事？土方有点懵了。“我不懂你说什么。”
“对了，你有看报纸的习惯吗？注意到最近报上刊登的关于那件骗取保险金的案件报道没有？”佐佐木又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土方默默点头。各种骗取保险金的案例确实屡见不鲜。
“案子虽是破了，但关键不在于犯案的那对夫妇，而是他们投保的保险公司。”佐佐木翘起一根手指，特别向他说明，“对于‘康普莱’这家保险公司，你有印象吗？”
“听说过，风评不太好。”
“确实。社长目前仍在接受审理。这么一来，过去多起没有进展的诈骗案，如今算是有了眉目。这案子，本只是依照惯例，传唤他到警局接受调查，但警方手里掌握了一些可以说至关重要的，他犯罪事实的资料。他本是矢口否认，后来招认了一两件较轻的罪行，现在警方正顺藤摸瓜，打算将他的所有罪行都翻出来。”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可是从来没光顾过这家保险公司。”
“知道我们手里的那些资料怎么来的？”
“切。”土方哑然失笑。“喂喂，这不是机密吗？我哪里会晓得？接下来，你该不是打算就这么向我坦白吧？不过呢，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是道上的某个人送给我的，条件是放弃对坂田银时的调查。”
土方震惊了。
“土方先生，这回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大费周章和你说刚才那些话。”
“那你……那……”土方脑中刮起一阵风暴，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你是想问，那我为什么还要去万事屋拜访？”佐佐木替他把话说完。“那天我是想和当事人谈谈这件事，不想中途你来了，这样有些话就不好说了。回去的路上，我想或许也该和你单独聊聊，于是今天特地把你叫出来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脑中的风暴稍事平息，土方稳了稳神，说“能不能请你告诉我，那个家伙的名字。”
佐佐木沉思片刻，告诉了他。
这么做究竟妥当不妥当，佐佐木自己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如果不采取行动，就真的变成被高杉牵着鼻子走，正合了他的意。即使破案了，将“康普莱”的社长绳之以法，他心里的阴云也不会散去。看情形，高杉主动资料给警方，是为了尽早摆脱“康普莱”，通过审讯得知，他们之前确实有些往来，但似乎都不足以治罪。这个高杉晋助究竟是何方神圣？看似参与了很多犯罪案件，可到最后却总能逃过一劫。佐佐木不由得啧啧称奇，不仅仅出于职责，将黑社会逮捕归案，个人对他的兴趣也更加浓厚了。
晚些时候，土方回到办公室，近藤看到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顿时将刚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土方没有打招呼，径直坐到沙发上，兀自一根一根抽烟。
“十四？十四？”待他拿出第四个烟，近藤才试探着小声问道，“我们是不是又被警察关注上了？”
隔了将近一分钟，土方才缓过神来，他缓缓转过头，“刚才你说什么？”
“呃，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谈话相当不顺利啊。那个，他不接受你的道谢，还说了过分的话？嗨，嗨，其实依我看呢，佐佐木这个人，尽管性格有点难相处，只要不涉及双方的原则，还是可以来往的。”
“没说，根本没这事。”土方有点不耐烦地打发道。
“啊？！我们还真被盯上啦，喂喂，别开这种玩笑啊！”
“也不是……”土方烦躁地挠挠鬓角。“老大，我现在情绪很糟，不好意思，暂时出去透口气。”他站起来径直抬腿走人。
“哎——十四！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啊！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清理河中淤积的泥沙，满山遍野捡垃圾塑料袋和空瓶，真不件轻松活。大部分游人都很有教养地将自己的垃圾装进袋子，最后扔进垃圾箱。但仍有不文明的家伙存在啊。哎呀，这种活应该把假发叫来才是，他最倡导保护动物，保护植物，保护环境之类的了。哎，说真的，确实有日子不见那家伙了。
一直忙到天黑，坂田银时才回到万事屋。打远处就见到自家二楼的灯亮着，新八和神乐在呢。这感觉真好。哎，想到明天还得继续工作，今晚可得早睡才是。
“是阿银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啊？”问话的是新八，神乐正在看电视。
“我还想问你们哩，明天又不是周末，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去吗？”
“我们住下来也没什么嘛。”新八理所当然地说。他刚才趴在茶几上看教材。
“哎，你这是学习还是看电视啊？这边开着电视机，你能专心复习，啊？”
“那也没办法啊，地方就是这么小，没有其他房间可以看书了啊。”
“所以才叫你们回家去嘛！得啦，我先去洗澡了，今天简直快累死了。哎哎，先不说啦。发反正是工作嘛工作，阿银可是很努力哦。”坂田银时一挥手，朝浴室走去。
“该不会又是打着工作的借口吧？”新八推了推眼镜。
“去清理垃圾啦！嘁！”
“噢！对了，阿银，你又没带手机吧？”
“哈？”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带着呢。“怎么会，要和委托人联系啊。不过，刚吃过中午饭就没电了嘛。你们那会儿找我有事？”
“土方先生打电话来说的，他说你手机打不通，估计没带在身上，就打到了万事屋。听他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大事，你最好给他回一通。”
那家伙能有啥大事啊？坂田银时挤挤眼。“知道啦，先洗澡！”
土方来到站前街，一直留在skirthigh的休息室里。他实在没心情回公寓，握着电话犹豫要不要再给天然卷打一通，下午他已经打了很多次。可是又觉得应该理清思路，冷静下来再去问他。
知道高杉这个人不假，也仅限于知道。他曾经营赌场，也就这些了。想不到天然卷过去和他有交情，又是通过佐佐木得知的。忍住好奇心，不挖掘天然卷的过去，但总是从别人嘴里得知，心里仍然不舒服。高杉维护天然卷，不想佐佐木追查他的事，也是不想自己过去那些事被牵扯出来吧？这点倒可以理解。全东京有这么多警察，为何他偏要将重要的资料交给从茨城调来的佐佐木，选择这个人应该是有特别的理由吧？换言之，佐佐木和高杉也有些来往。嘿，这个佐佐木也真不简单，试图一边利用黑道一边抓他们的罪证吧？
他拨通了万事屋的电话。
“喂！你小声一点，两个小鬼刚睡着。”坂田银时压低声音说。
“你的老朋友还真热心呢！”刚说完，土方突然后悔了，立即改口，“不，没什么。我找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哎？新八说你下午就打来了，是不是急事啊？”
“那会儿蛮急的，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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