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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古剑]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 第69节

作者:纳西瑟斯的草 字数:12055 更新:2022-01-09 05:50:31

    韩休宁立在屋中,面上仍带着忧伤,但神情已不似白日那般失态,她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听无忧说你是无殇哥哥在中原结识的朋友,我有话要问你。”

    沈百翎隐隐猜到她所问何事,当下只点头道“姑娘请问。”

    韩休宁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问道“我只问你,无殇哥哥离开乌蒙灵谷不过半月,怎么会忽然死去?他年纪轻轻,功力又是我们中最好的,绝不会是生了病,他是不是被人杀死的,是谁杀了他?”她一句紧接一句,本来刻意压低的嗓音也越来越高。

    沈百翎沉吟了片刻,缓缓道“这件事本来只能告诉韩黎大巫祝,但韩姑娘是大巫祝亲女,又是下任大巫祝,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切记不可传出去。杀死百里少侠的人,名叫厉初篁!”

    “厉初篁……”韩休宁将这个名字反复念叨几遍,抬头又问,“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了无殇哥哥?”

    沈百翎叹了一口气,问道“韩姑娘,你可知百里少侠为什么要到中原去?”

    “我怎么不知!他是去——”韩休宁正要脱口而出,但想起韩黎的嘱咐,又将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反哼着问,“那你又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中原了?”

    沈百翎淡淡笑道“我不知你们灵巫族有什么机密,但百里少侠曾对我说,他来中原是为结交正道人士共抗妖邪。只因为灵巫族被一群歪魔邪道暗中觊觎,凭借灵巫族的结界虽能挡住妖邪一时,却不能将惨事杜绝。百里少侠只盼着能联合一批中原高手,将这群人制服以绝后患,可谁知……”

    “谁知他却被厉初篁杀死了!”韩休宁不等他说完便抢着接道,眼中悲愤之色愈发浓烈,她自言自语道,“这姓厉的与无殇哥哥有什么仇,啊,我知道了,他就是那群妖邪的头目,见我无殇哥哥要坏他的好事,便先下了手!这厉初篁在哪里,你告诉我,我要去杀了他替无殇哥哥报仇!”她说到后来,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沈百翎袖子喝问。

    沈百翎大为苦恼,且不说他还不知厉初篁现在是否渡魂成了欧阳少恭,单就韩休宁现在的修为,真找到了厉初篁也只有送掉小命的份儿,但要阻止这少女,要费的功夫更是不小。他正无可奈何,忽然听到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着喝道“休宁,不要胡闹!”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计劝无忧

    柴扉吱呀一声敞开,月光从门外倾泻而入,将门前一人佝偻的影子拉长在地下。沈百翎和韩休宁齐齐回首看去,只见一个乌衣赤面老者正拄杖立在当地。韩休宁倒抽一口冷气,惊叫道“爹爹!”

    突然出现的老者正是韩黎。自沈百翎前去中原,他便一直在家中闭门修养,对外则称自己忙于修行无暇露面,族中一切事宜都放手交予女儿,韩休宁倒也不负所托,将大小事务俱都管理得井井有条,人也较之以往沉静稳重不少,韩黎看在眼中满意在心底。哪知这日韩休宁从外归来却脸色大变,在屋中心神不宁,时而悲痛时而愤恨,韩黎一看便知她心中有事,不由得十分留意,果然见她夜间独自溜出门去,他心系爱女,又自忖近日伤势略有好转,干脆便暗中跟了上来,谁料竟听到了这些消息。

    韩休宁本就将百里无殇之死一事隐瞒未报,如今见父亲已然得知,顿时大惊失色。韩黎陡然得知爱徒竟死在异乡,心内震撼自不必说,但眼见亲女如今还不知轻重,更是又怒又失望,张口正要斥责几句,先吐出的却是一连串咳嗽。

    沈百翎见师父咳得两腮涨红,周身更是热气蒸腾,顿时猜到他旧疾又犯,忙上前将他扶到床边坐下,长袖轻扫,真力到处空气中点点冰晶飘落,一股沁人凉意霎时间在茅舍中蔓延开来。

    韩黎正闭目运功,忽觉一股极醇厚的真力自手腕流入,顺着经脉直涌而上,不多时便与他体内灵力回合,朝着翻滚不休的煞气推去,真力到处炎煞立退,浮于体表的火热也随之渐褪。韩黎见这股真力绵延不绝,浩荡若海,心下暗惊,缓缓吁出一口气,睁开眼朝身旁瞅去,恰恰望见沈百翎担忧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怔。

    沈百翎这才将搭在韩黎腕上的手与探入的真力一并收回,冲着他微微一笑。

    韩黎咳嗽稍止,又想起站在一旁的女儿来,指着她怒道“休宁,你好不懂事!如今族中内忧外患,你却只顾自己一时激愤,还说什么为无殇报仇,无殇……咳咳……”提起自己一向得意的大弟子,他面上浮现一抹悲意,“无殇殒命,难道我就不心痛?但你也该好好想一想,别说你那点微末修为,便是百里巫祝也尚不如无殇,连他都不敌的恶人又该有多强?这般贸贸然跑来,还对客人无礼,难道就是我们南疆人的作为?”他说了许多话,呼吸又急促起来,喘息了一会儿又道,“更何况你身为下任大巫祝,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族中诸事都得你一人顶住,你怎敢任意离开?若是你离去时恶人欺到咱们家门前,谷中却连个主事之人都没有,族中这些人又该怎么办?本以为你这几个月大有长进,想不到行事还是如此莽撞,叫我……咳咳,叫我怎么放心?”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韩休宁不由得低下头去,见韩黎咳嗽又剧烈起来,又愧又急,忙道“爹爹,休宁知道错了,你别气,我担心你的身子……我、我只是心里好难受……”说着不觉小声呜咽起来。

    韩黎见爱女哭得如此可怜,又早已猜到她的心事,当下也不好再斥责,只沉声道“再也不许提什么报仇之事,也不想想你娲婶婶心里又何尝不难受!这些事都得从长计议,万万不可任性妄为,听到没有!”

    韩休宁默不作声,只轻轻点了点头,两颗泪珠从她雪白的俏脸上滚落,簌簌落在衣襟上。

    韩黎又向沈百翎道“我这女儿素来任性鲁莽,但绝不是有意无礼,也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还请不要怪责。”

    沈百翎摇头道“韩姑娘率直可爱,我怎么会见怪。”

    韩黎又道“但我也有些话要问问你,方才在门外我依稀听到了几句,你说无殇是被厉初篁杀死,临死前托你将他的骨灰送回南疆,但我灵巫族素来有族规不许族人轻易将乌蒙灵谷方位泄露给他人,算算他出谷的时日,与你相识不过数月,怎么会如此信任于你?”

    沈百翎听出他话里的疑心,好整以暇地微微一笑“我与百里少侠一见如故,又有着共同的仇敌,自然无话不谈。实不相瞒,许多年前那厉初篁险些要了我的命,后来还曾夺走我的魂魄,更威胁过我一位至交好友,我与他之间有着深仇大恨,自然不愿见这等妖邪之辈如愿,百里少侠又有意联合中原侠士共同抗敌,我得知后自然十分乐意。只可惜……唉。”

    他故意轻叹一声,果然引来韩家父女的注意,韩休宁擦了擦眼泪,追问道“只可惜什么,你快说呀。”

    沈百翎看了她一眼,道“只可惜厉初篁身怀异术,行踪不定,青玉坛虽不能跟他一起躲起来,却也毕竟是昔日名门,实力犹存。百里少侠本想联络昆仑诸派合力将其压制,但殊不知越是名门大派,行事越小心谨慎,不肯落人一点口实,若想他们相助,必得拿出青玉坛作恶的证据,否则纵使人家有莫大慈悲也不会出手。好在天墉城有我一位故友,他向来嫉恶如仇,得知此事后当即派遣弟子暗中到衡山一带探访,只盼能找到青玉坛作恶的蛛丝马迹,到那时离青玉坛覆亡也就不远了。”说着又一叹,“如此一来,也算是完成了百里少侠的遗愿罢。”

    韩黎也深深叹息,起身向沈百翎行了一礼“若真如你所说,你和你那位好友都是我们乌蒙灵谷的恩人,灵巫族一族都承你的情。”

    沈百翎忙回礼道“韩大巫祝不用客气,我与百里无殇情同兄弟,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他的族人自然也是我的族人,也希望韩大巫祝不要将我看做外人才好。”

    他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诚恳,韩黎一听也不觉有些感动,先前对沈百翎的疑心顿时去了大半。沈百翎又取出一柄小小玉剑递了过来,说道“我正在中原四处寻查厉初篁下落,不能守在谷中,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只需将这柄玉剑灌满灵力发出,它自会传讯给我,届时我定会赶来相助。”

    韩黎更是感激,当下便命韩休宁将玉剑收起,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女儿告辞。

    第二日灵巫族便将百里无殇的骨灰正式下葬,葬礼足足举办了一日,直至晚间百里无忧才将清水食物送出谷来。沈百翎现如今功力本就高,又是妖族,修行可谓一日千里,早已对口腹之欲不甚重视,只随意取用了一些,抬眼时却见百里无忧神情郁郁,沉闷中还带着一丝不快,便问道“谁得罪了你,怎么这般神色?”

    百里无忧愣了一下,欲答不答。他本对这个相貌风姿犹胜大哥几分的人无甚好感,甚至隐约有几分羡妒,但两日相处下来又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颇引人亲近,忍不住便想要对他倾诉。踟蹰了片刻,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道出了实情。

    原来今日一早,韩黎便令韩休宁独自前往祭坛为族中祈福,三日不得离开,名义上虽是如此,但实质却是对韩休宁的处罚。百里无忧嘟囔道“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般不通情理,当我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罚休宁么,明知她和大哥最是要好,还不许她去看大哥最后一眼……现在休宁还不知道多难过呢。”

    沈百翎看他眼中满是关切,不由得心底一动,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让韩姑娘不那么伤心,不过得靠百里少侠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百里无忧当即道“当然愿意!我……我就是见不得她伤心,如果能让她高兴,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沈百翎莞尔,弯着眉眼循循善诱道“那便好了。我看百里小弟你对韩姑娘倒也情深意重,只是不大懂她的心思。要知道姑娘家本就多愁善感,难过时若是独自一人,更是喜欢胡思乱想,越想越是悲伤,若是想要她不难过,那便得时时刻刻陪伴她身旁,她喜欢什么,你就给她找来,想法设法也要逗她欢喜,时间长了,那些让她愁闷的事自然也就淡了,到那时百里小弟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会和现在大大不同,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呢。”说着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百里无忧深以为然,搔头摸耳地想了半晌,忽然沮丧地道“她喜欢什么……她喜欢我大哥,我总不能闯入鬼界去给她找来啊。”

    沈百翎摇了摇头,道“死者已矣,生者犹可追。若韩姑娘总想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她一生一世都不会快活,唯有让她看见眼前人,才会知道守在身旁的才是最可贵的。难道百里小弟你不希望她眼里有你?”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希望她眼里有我……”百里无忧磕磕巴巴地辩解道,脸上悄然浮起两坨红色,“可是我就是想陪她,师父也不许我上祭坛啊……”话说了一半,抬眼触及沈百翎似笑非笑的眼光,顿时挺起胸膛,改口道,“不许就不许!难道我不会偷偷溜去?休宁在祭坛呆了一整天,只怕一口水都没喝过,师父不心疼,我还……给师妹送些吃食本就是身为师兄应当做的……”话音却在沈百翎愈发笑意盎然的目光中渐渐降低,一张脸也越来越红,不等沈百翎开口调侃便如猴子般一跃而起落荒而逃了。。

    沈百翎望着他连蹦带跳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过了许久,他面上那缕笑意终于渐渐隐没,化作一丝茫然。他也不知自己这样怂恿百里无忧去哄韩休宁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或许这样对韩休宁、对百里无忧都好罢,他们曾经仰慕的那个百里无殇本就早已死去,又何必再徒惹伤悲?

    ☆、第一百五十五章 纪村瑾娘

    百里无殇既已下葬,沈百翎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不日又有涵素真人传讯,说探得江都一带有青玉坛弟子出没,得知此信,沈百翎当即向韩黎等人告辞,启程向中原匆匆而去。

    御剑一日千里,没几日便入了江都地界。沈百翎不欲惊动寻常百姓,在城郊一处树林中落下地来。时值盛夏,天气颇为闷热,地上走兽飞鸟俱都躲入洞巢以避炎日,唯有夏蝉鸣声此起彼伏,沈百翎快步走出树林,只见林外好大一片田亩,参差着十数间农舍,原来是到了一个村庄之畔。

    他依稀记得自己落下时江都城似在西北,有心寻个村民细问一问路途,谁知转来转去竟不见一个人影。沈百翎心下起疑,正当晌午用饭之时,缘何田间院中一个人也没有,偌大一处村庄,总不能人人都不在村中罢?

    正满心疑惑,忽听东面隐隐传来喧哗,似是市集一般。沈百翎循声走去,不觉走入村中,只见一块空地上聚了好些人,乌压压的一片,似乎全村村民都到了此处。他好奇心起,随手拉住一名大汉问道“这位大哥,不知你们村子出了什么事,怎么都聚到了这里?”

    那壮汉向沈百翎瞧了一眼,见他衣着华贵,姿仪不凡,不由得心生敬慕,忙不迭答道“俺们村出了个妖精,近年来不知惹下多少祸事,如今实在容不得她,所以村长和几位叔爷商议决定今日正午便要将她烧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盼老天爷看在咱们除妖的份儿上保佑全村人!”说着朝天合掌拜了又拜,满脸都是期盼之色。

    “除妖?”沈百翎眉头一蹙,疑惑地朝四周环顾一圈,以他如今功力,方圆百里内大小妖怪的妖气都逃不过探查,但附近分明半点妖气也没有,难道是出了什么千年道行的大妖,又或是对方身携帝女翡翠之类的宝物?

    他正寻思,旁边又有村人见有人打听,你一言我一语地滔滔不绝起来“大爷你有所不知,这妖精从小就古里古怪,生得也不似个庄稼人,长着一副妖妖娆娆的模样,看着就是个不安分的。连她爹娘都叫她咒死了,不是妖孽又是个什么?”

    这“妖孽”二字一入沈百翎的耳朵,反倒勾起他旧日心事,几个村民见他突然沉下脸来,心中一颤便不敢再说下去,先前那大汉一直仰着头朝场中央张望,忽地喜道“看,村长来了!”

    沈百翎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果见有一老者排开众人走向场中,还有一名手拿铜锣的年轻汉子走在他身后。那老村长走到场中一个柴禾堆前站定,将手一挥,那跟在他旁边的汉子忙用力在铜锣上击了几下。锣响声传开,村民议论渐低,终于场中一片安静,村长这才大声说道“今日召集大伙儿到这儿来,想必都知道缘由。咱们纪家村平平安安了百多年,没想到这十几年里竟出了个祸害!她年纪幼小又失了父母,若不是众位乡亲怜悯接济也不能长到这么大,谁知这妖孽却不知感恩,反而给村子带来不少天灾人祸!如今我与村中几位长辈商议决定,再不能将她留下害人,今日正午定要将她烧死以除大患,大家也给做个见证!”众村民似是早已深受那“妖孽”所害,当即齐声应诺。老村长将手又一招,喝道“把妖孽带上来!”

    这时又有两名健壮村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沈百翎定睛细看,才看清那两名妇人中间还夹着一个女孩儿,她身形本就细伶伶的,架在两名肥壮村妇中更是不怎么显眼。周遭村民一见着她,纷纷叫骂起来。

    群情激愤,沈百翎却好生不解,他听得分明也看得清楚,场中这女孩子明明是个人族,怎么这些村人却污蔑她是个妖怪?

    两名村妇将这女孩儿拉扯到柴禾堆前,那年轻汉子低声向她们吩咐几句,两人便将女孩儿推到柴禾中间绑在了一根竖起的木桩上,又有几人提了油倒在柴堆上。村长朗声道“放火!”那汉子便从旁人手中接过一支火把丢入了柴禾堆中。

    沈百翎暗叫一声“不好”,心念一动,已唤来一股清风将那女孩护在了正中,青光夹在风中猛然向四周迸射,霎时将刚刚燃起的几簇火苗尽数吞灭。

    异变突生让众人都是一惊,站得极近的两名村妇先高声呼叫起来“这风来得好邪乎,定是这妖精鼓捣出的,果然是妖精啊!”

    听到这话,那女孩原本垂着的头霍然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没去看那两名村妇,而是不偏不倚,穿过人群,正正看向了沈百翎。沈百翎撞上她似是全然深知的眼眸也是一愣,当下也顾不得多想,只高声道“且先住手,我有话想请问村长!”

    老村长毕竟阅历更深,先时忽起清风扑灭火焰让他吓了一跳,但转念便知是有高人暗中搭救那女孩,现下见沈百翎主动走出人群,眼珠一转便猜到先前的神通是他的手笔,皱了皱眉还是拱手道“原来是你……这位公子宅心仁厚,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只是你为何要插手本村事务?”

    “不过路见不平,难以袖手旁观罢了。”沈百翎淡笑上前,侧目瞥向那女孩,见她口中呜呜连声,似是有话要说,只是口中塞着有物不能说出,便道,“你们众口一致说这小姑娘是妖怪,可我看她身上没有一丝妖气,分明是个好好的人,若她真是妖,又怎么会险些丧命在你们手里?便是死刑犯临上断头台前还许辩解一二,怎么不让她自己说说看,她是不是真如你们所说,是个妖精?”说着轻轻弹指,一道青光顿时射了出去将缚住那女孩手足的绳索断作几截。

    那女孩甫一获得自由,忙不迭从柴堆上逃了下来,直躲到了沈百翎身后,这才伸手将口中塞着的布团掏了出来。只听呸呸呸的几声,那女孩朝地上吐了几下,这才探出头指着村长破口大骂“你这个死老头,原来真想谋害老娘的性命!还把什么臭烘烘的东西都往老娘嘴里塞,欺负老娘年纪小啊?真不要脸!”她声音清脆,骂起人来也颇为伶俐,只是一口一个“老娘”实在粗俗得很。

    沈百翎也着实没想到自己救下的小姑娘撒起泼来如此惊人,不由得目瞪口呆。老村长拦阻他救人不及,顿时哀叹不已,也不理会那女孩的叫骂,只苦着脸对沈百翎道“公子你干的好事!你可知我们为何将这妖孽的嘴巴堵上,哪里是不许她辩解,皆因她一张口不是污言秽语地骂人便是诅咒啊!”

    还不等沈百翎问是何解,那女孩已一连串地骂了回去“谁是妖孽,谁咒你们?一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蠢货!老娘看出村子要逢大难,好心提示你们避祸,却叫你们一个个说是老娘把你们咒成这样,还要把老娘烧死!早知如此,还不如看你们一个个遭难呢!”

    闻听此言,沈百翎双目猛地睁大,抬手止住村长要说的话语,转向那女孩道“你能看到未来?你有天眼?”

    那女孩一愣,脏兮兮的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她哼道“老娘不知道什么天眼不天眼,我就是能算出那些人的命。”

    老村长在旁插口道“什么算命,就是咒人!这妖孽……”见沈百翎脸色微沉,他终于改了口道,“这丫头、这丫头几年前不知从谁家翻出本算命卜卦的书,明明大字都不识几个,偏说自己学会了给人算命,谁知算来算去竟将她爹娘先算死了!后来更是见人便没好话,偏偏说的竟都一一应验,祸事一桩接着一桩,可不都是她引来的?”

    “胡说!那都是我算出来的,须知天命如此,无可更改。”那女孩瞪眼道。

    沈百翎一双眼在那女孩身上打量过来打量过去,心中思忖不已。他当然知晓这天底下有一种人确是天赋神能,便如许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卦仙。如果眼前这小姑娘真如老村长所说能够预言未来,说不定便与卦仙他老人家一般,也是个天生天眼的异人……

    他正猜测,旁边那群村民却再也忍不下去,有人叫道“村长,别跟这小子掰扯个没完,快把这妖精烧死了罢,再留着还要害死多少人?”更有家住得近的早跑去取来家什,扬着柴刀、锄头纷纷围拢了上来。

    沈百翎眉头深蹙,转目向众人看去,沉声道“你们当真容不下这孩子?”

    老村长身旁的年轻汉子摇头道“公子一看便知,我们全村人受尽了这丫头的迫害,不是容不下,而是不敢再容她!”

    “好!”沈百翎淡淡道,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腕,“既然你们村子无论如何也容不下她,那我便将她带走,这女孩是好端端的人,不是妖,更没作下什么恶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你们烧死。”

    老村长神色一动,欲言又止。那女孩却顾不得什么,欢喜地一跃而起,露出一排白牙笑道“大难不死,得遇贵人,我算的果然不错!”说着跪倒在了沈百翎面前伏□去,“恩人在上,快请受瑾娘一拜!”

    ☆、第一百五十六章 都遇故(上)

    且说沈百翎从众村民手中救下了那女孩,因他承诺带这孩子离开永不返回,纪家村众人方才作罢。但如此一来,他原本打算问路兼做休憩的念头也不免打消,只得带着那女孩快步离开了村落。

    待到再也看不见纪家村村头的树影,沈百翎这才停下脚步。途中他已问明,这女孩确是纪家村人,名作瑾娘,父母早亡,因颇具占卜异能又口无遮拦,说的又多是祸事,这才惹来村中怨怒。说起村中旧事,瑾娘依旧忿忿“不过是算出的命不如他们的意,便折算到我的身上!更有那些愚顽婆子,嘴巴长的好比老鸦,什么脏事坏事叫她们那张臭嘴一说倒都成了我干的,哼,我若是有这种本事,还用得着受这些闲气!”

    沈百翎无奈摇头,劝道“不过是些凡人,不知你天赋异禀,又何必争这些高低?如今你既然离开了纪家村,自然和他们再无干系,可得好好打算打算以后。”

    瑾娘并非笨人,听他话中深意似是并不欲将自己带在身边,眼中当即闪过一丝失望,但她生性倔强,自尊心又极强,不愿恳求沈百翎留下自己,索性大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恩人能带我离开火坑,瑾娘十分感激,至于以后如何……天大地下,何愁没有我一个小女子的容身之处!”说着昂起头来。

    沈百翎不禁一怔,想不到她竟有如此豪气,不由得生出几分欣赏。他身有要事,多带一个弱质女子自然颇为累赘,当时不过迫于形势不得不将瑾娘带走,一路上倒也百般思量该如何安置这个小姑娘,此时见瑾娘一双眼中灵气非常,忽然心中一动这瑾娘说不定真有天眼异能,若是如此倒不能放她独自在江湖漂泊,她年纪尚小,也没什么自保能力,如果落到歹人手中丢了命或是被逼作恶反倒不妙。若她并没有天眼,仅凭她小小年纪从一本相术书中就能学到占卜堪舆之术也足见其才,这等聪明伶俐之人若是不好好教导,让她走上歪路,岂不是我的罪过?倒不如送她去天墉城,涵素真人见多识广,对她也不会以为怪异,名门正派教导弟子更十分严格,对这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来说当真算是个好去处。

    他既已想定,当下便对瑾娘笑道“你一个小姑娘有这等豪气倒是难得,但我却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到处漂泊。我已想好要将你安置在何处,我们先进了城再说。”

    两人辨明路径,午后总算入了江都城。沈百翎虽曾到过江都,但那已是四百多年前,当年屋舍景物如今早已大改,再无记忆中的半点旧迹,而瑾娘更是从未离开过纪家村,头次进城看什么都稀罕。他二人一个是锦衣华服的俊美青年,一个却是衣衫褴褛好似小乞丐的村丫头,结伴同行难免惹人注目,瑾娘却丝毫不觉,见人张目望过来便恶狠狠地瞪回去,非要看得对方转过头去才心满意足。

    恰巧经过市集,瑾娘见街边各色杂货琳琅满目,直看得目不暇接,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听人家说真人又来送仙药了,老姐姐,这次咱们可得跑快点,不然又落了空,我那老头子不得抱怨死我!”她扭头看去,只见两个年老妇人正匆匆向市集东面赶去,口中不断念叨着“真人”“仙丹妙药”等话,不一会儿转过街角便没了身影。瑾娘看得好奇,便扯了扯沈百翎袖子笑道“恩人,那两个老婆婆说那边有人送仙丹给人吃,好有趣,咱们也过去看看罢,说不定还能讨上几颗仙药尝尝呢!”

    沈百翎耳聪目明,早将那两名老妇举止言行听看分明,当下只得无奈笑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热闹都喜欢看?”说着便带着她向那边走去。

    转过街角,果见前面围着一大群人,走近了更不时听到有人高呼“多谢真人、多谢真人”,想来是得了灵丹妙药的人。瑾娘早已松开沈百翎衣袖,挤入人群去看那真人长什么模样,沈百翎却只驻足站在人群外。过了好一会儿,瑾娘终于从人堆中钻出,连蹦带跳地奔到沈百翎面前,捧着两枚黑乎乎的丸药对他喜孜孜地道“恩人快看,这是我讨来的仙丹,你快先尝一个,听说吃了包治百病呢!”

    沈百翎莞尔一笑,摸了摸她头道“我本就没病,不需要吃这劳什子仙丹,你自己留着玩罢。”

    瑾娘白了他一眼道“你可不要当这仙丹是江湖郎中买的假药,刚才我打听过了,那几位真人真是从仙山上下来的神仙,给百姓们送药都不收钱的,好多人吃了他们的药病都好了,要不能围了这么多人?”

    “哦?仙山上来的神仙?”沈百翎随口问道。

    瑾娘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什么横山什么坛的神仙,我倒是不明白,怎么神仙要住在坛子里?”

    沈百翎一怔,脱口道“衡山青玉坛?”

    瑾娘忙点了点头“对,对!我听那个真人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是什么雷长老门下,说得文绉绉的,好大来头的样子呢。”

    沈百翎大吃一惊,再顾不得听她絮絮叨叨,忙先挤入人群看了一眼,果然见众人包围中有几人穿着青玉坛的服饰,只是都年纪轻轻,修为亦是平平,没一个有长老的威势,但的确是青玉坛中人不假。他心中一凛,又带着瑾娘在城中略一打听,原来这些青玉坛弟子来江都不过一个多月,他们个个都精通岐黄之术,隔几日便在市集免费发放些丹药,还替人治些疑难杂症,是以短短月余盛名便已传遍全城。沈百翎隐隐觉得奇怪,按理说雷严下山后百般藏匿行迹,怎地到了江都反而如此大张旗鼓地暴露起自己所在,莫非其中有诈?

    好在这几名青玉坛弟子在城中颇引人注目,住处不难打听,就在市集旁一家客栈中。沈百翎有心就近查探,索性带着瑾娘也投到这家客栈中来。他多给了店伙计几两银子,只说自己仰慕神仙,想住得近些沾点仙气,特意要了那几名弟子隔壁的客房,又托店伙计买来新衣打些热水送去另一边瑾娘的客房。

    晚饭是店伙计送入客房中的,沈百翎只简单用了几筷便不吃了,只侧耳留神细听屋外动静,傍晚时分,总算听得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上来,直走入了隔壁客房。他心知是那几名青玉坛弟子回来,听得愈发仔细,谁知忽然“吱呀”一声,自己的房门先被人推了开来。

    沈百翎回首望去,不由得一愣。只见门前站着一名陌生少女,玉脸琼鼻,长眉秀目,虽一身布衣也难掩秀丽之色。他诧异问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可是走错了门?”

    那少女闻听此言也是一愣,接着便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乐不可抑地道“恩人,怎么瑾娘换了身衣服你就不认得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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