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根交给齐羽的事情,让齐羽意识到关根对吴邪的保护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张家楼有什么?齐羽有两点猜测
一,打开青铜门的方法;
二,抑制尸化的方法。
为了不让自己对关根猜测的野心成为事实,齐羽决定借刀杀人,这把刀解家最适合不过。
为此当齐羽上至顶层时,他错误的发现关根并没有说谎,原来,他和关根其实是在为同一个目的在奋斗。
原来,他和关根是可以成为盟友的。
可是,已经太晚了,他的时间到了,他已经看不到最终的结局了。
讽刺的是,生命最后,却是这个他设想的敌人陪在他身边,给了他最后一丝安慰。
也好,此生无憾了。
呯—————
枪声结束了平静。
“干掉了。”瞎子给了关根一支烟,他说“你似乎对他格外疼惜。
关根忧伤的抹了一把脸,淡淡的吐出“这是我欠他的。”
瞎子有点明白了。
关根这人吧,就算你和他成为了敌人,他也只会做他想做的。就算你当他是杀之后快的敌人,他如果想保护你,就不怕死在你手里。
“我时间不多了,瞎子。”
瞎子虎驱一震,又有一种要被算计的感觉。
“我要你帮我。”
果然,是这货的本色。
瞎子怒“喂,哥们儿,你一毛钱都没给老子,又要我为你拼死拼活,你别以为是我爱上了你,这他妈是一种病。”
关根笑着说“哪没有好处,你看你不仅得到了虫盘,还玩得过瘾,最重要的,你不用被我干我死后的财产都是你的。妈的,这等好事连老子都眼红了。”
瞎子特别想踢爆他的头。接他的盘口那也得有命享啊。
指不定日后关根一死,他清清白白的名声就得和这家伙绑在一块。虽然他不在乎,可想想着了道就他妈的不爽,得玩回来一局才行。
“你要我做什么?”瞎子无比真诚。
关根暗笑,道“我要见张起灵。”
91:好久不见
2005年6月,天气有了热的感觉。
关根光着膀子站在烈日下,正在逗一条黑毛蛇玩,他的左腕上又多了一道伤口,血正滴滴的砸在黑毛蛇身上。
关根点了一支烟,站在蛇的对面,笑得十分欠干。
“嘿,小朋友,相信你已经去尝试过了,怎么样,那感觉是不是很酸爽。”
说到这关根停了下来,一直笑得肆无忌殆。
等了一会后,关根才继续说“骂完了吧,那好,现在你得认真听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的话,受苦的人是你又不是老子,啧啧,你以为你的傻逼行为能伤害到我吗?”
“相信你已经听到了很多个版本的故事,你可能已经分不清楚真假,甚至于接下来你会听到更多的故事。”
关根笑着摇摇头,道“首先,你必须要明白一个道理,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不用急着去分辨,你要等待,时间会告诉你什么是真相,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
关根灭了烟,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关根收好蛇,按着腕上的伤。虽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不过,很多事不试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之后的一个月,关根都在各地留下了蛇,他始终相信这是可以用到的。
在关根为未来做准备的时候,各方势力开始把目光放在长白山。
2005年7月底,瞎子终于找到了从墨脱回到了杭州的闷油瓶,他们在一处荒芜的宅子里见到了关根。
关根看着闷油瓶,闷油瓶也望着他,彼此四目相对,却也只是遥遥的相视,谁也没有上前一步。
关根已经习惯了闷油瓶的淡然,这个男人无论情绪多么激烈,都能本能的克制住,变态的自制力。
可笑的是,时隔多年,他也成为了闷油瓶那样的人。
在事情没有真的发生的时候,我们总是会有无数种幻想。
就像当时的关根也曾幻想过,如果青铜门没有打开,如果自己没能接到闷油瓶,他有无数个幻想。
而事实上,青铜门开了,而他也没能接闷油瓶回家。
就好比现在,闷油瓶的那一刀虽然不会让关根怨恨,但是那种痛还是会伴随着关根,只要他活着,就会一直痛,至死方休。
一场穿越,重走旧时路,让关根越发的理解了闷油瓶,也因为这份理解,让关根没了活路。
“好久不见,小哥。”
没有热泪、没有拥抱、也没有要死要活的相见。
仿佛所有的故事就该回归于一种平静,淡淡的刻骨。
因为共同经历过、因为彼此懂得、也因为彼此相惜,才会形成一种君子之交淡于水,而不是那种浓烈得能毁掉一切。
也因为懂得,所以,不用说。
闷油瓶跟着关根进了屋子,他一直在沉默,把所有的情绪、情感统统压制住,也不会让其爆发,这就是他。有着属于他的人生惮意。
就像当年在雪山,他只说他可以说的,不可说的自然不说,比起万语千言,都抵不过篝火下的一个凝视。
闷油瓶他,把人生这个惮意参得太透了。
房间不大,一张简床,一张木桌,衣服堆在床角,乱得像一座小山。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矿泉山瓶,里面装满了烟头。
房间的一角堆着一箱速食方便面,几箱矿泉水,一个鼓鼓的背包。
陈旧的吊灯,被旧电线拉着,桌子上连个茶杯都没有,因为根本不会有人到访,所以连个凳子也没有。
这就是一个无悲无喜、了无牵挂的人的生活。
闷油瓶眼里有说不尽的哀伤,他记忆里的吴邪不是这样的,他设想的吴邪的未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错了?
92:交锋
关根问闷油瓶要不要喝水,得到的回答是否定。
关根不在意的说“相信我们的对话不会很长,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多站一会。”
“吴邪………”
关根受不了闷油瓶那忧郁得天都快掉下来的感觉,开口接过闷油瓶的话头“说实话,我有时候特别受不了你这种有屁不放的性格,妈的,偏偏干的事也是这个德性。你也看到了,我没事。”
闷油瓶目光黯淡下来,“对不起。”
“好了小哥,咱们也别再小事上纠结了。”关根笑着走过去,轻松地拥着闷油瓶,“小哥,欢迎回来。”
一场持续了很久很久的拥抱,仿佛任何语言都会打破这份宁静。
最终还是关根主动放开了他,关根靠着桌子,抽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只是默默地看着闷油瓶。
说实话,对闷油瓶来说吴邪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大得令他无措。
如果不是有未来的记忆,知道关根就是吴邪,那么这个吴邪在他眼里就只是关根。
这真的是一场措手不及的相遇,让人说不出到底是错误的,还是应该喜悦的。
闷油瓶也终归是闷油瓶,再多的难以预料,也总能快速的找到解决的办法,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本能。
“你想知道什么?”闷油瓶问道。
关根盯着他,似乎能将闷油瓶看透。
关根扔了烟,笑了下,淡淡的说“开始时,是有很多疑惑,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闷油瓶有瞬间的惊诧,然后是一种掩饰不了的错愕,又瞬间变成淡然。
如果彼此是敌人的话,对方都会是最难战胜的对手。
这种感觉很奇异,很容易令人振奋,一种来自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
“我见你,只是想让你看到我很好。”关根突然上前一步凑近闷油瓶,闷油瓶没有躲闪,站得笔直,目光定在关根眼里,仿佛能看见这个男人眼底深处狠到极致的收放自如。
这是一个内心强大到令人颤栗的男人。
关根轻笑,口鼻间的男性气息喷在闷油瓶脸上,混合着浓重的烟草味。闷油瓶不自觉的皱了眉头,他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
关根缩了回去,重新悠闲的靠着桌子,眼里是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狠,“不要阻止我。”语气坚决果断、掷地有声。
这似乎是一个连神佛也挡不住的男人,他想前进,即使是地狱,也不会让人拦着。
而这种状态,却是闷油瓶最不想看到的。
闷油瓶的态度更强硬,“你知道我做不到。”
“所以你也知道我也做不到。”
“我会让你放弃的。”
“你以为你还能拦得住我。”
“你可以试试。”
“那好,就冲你这句话,这一局老子接了。”
“…………”
闷油瓶被气得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只得放缓语气,决定打温情牌,“吴邪,你到底想要什么?”
关根一愣,目光透过闷油瓶看着窗外躲起来看戏的瞎子,瞎子很乐呵的挥手打了个招呼,差点没叫关根当场骂出来。
关根收回视线,说“当我知道想要的已经不可能得到时,我就不去想要了,努力去得到可以要的。”
闷油瓶听懂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