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谁叫自己把青春热血都奉献给了千万坟堆,不过也不差,比较有男人味,配我高涵养的内在气质。
男人并不急着解释,从见到闷油瓶起,他的心情就特别的好,即使被揍残了,也是有重逢的喜悦、满足。
男人笑得很纯粹,说“先别管那么多,大家还在外面等呢,小哥,你先帮我把腿接上吧,老子怎么感觉断了,啧,你下手可真黑”。
“……”。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感觉到了烦躁,咬牙、一狠心,膝盖咔嚓一声,男人也只不过闷哼了声。
闷油瓶觉得已经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他不杀他已经很仁义,事实上他并不认识他,他一直在等男人说实话,而这个男人似乎比想象中更狡猾,反而一直在拉笼自己。
这种招术闷油瓶见过太多,何况,他还有事,也没必要对这个男人的生命负责。
闷油瓶没多给他一个眼,转过身就走,他想过,如果男人要下手,那他也不会放过他。
男人一怔,猛的站起来欲追,可他忘了自己伤的很惨,一屁股砸在地上,他骂了句娘,彻底火了。
“张起灵,你到底想怎样”。
事实上,他根本无法喊得很尖锐,反而让自己变得扭曲丑陋。
而效果却很好,目的也达到了。
闷油瓶转身看着他,并不说话。
男人气得直喘,脸红脖子粗的像要扑上去拼命。
“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你失忆了,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但是你放心,我欠了你很多条命,我自己死也不会害你,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闷油瓶冷冷的笑了下“我不相信你,我也没有失忆”。
男人怒目圆瞪,第一反应是闷油瓶又要去冒险,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蠢蛋,闷油瓶都在这里呆了十年了。
所以,闷油瓶没有失忆,也不认识自己。
2如果我说我是吴邪,你信吗?
男人心里五味杂陈,他搞不懂闷油瓶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难道说认识现在的自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还是说,这张脸已经陌生的让他不确定了吗?
为什么?
男人苦涩的笑笑,原来并不是不在意,原来即使拥有一颗石头一样的心,也还是会痛上一痛。
“如果我说我是吴邪,你信吗?”。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问一个这样的问题。
闷油瓶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你不是吴邪”。
真是神补刀,一刀能透过心脏钉在灵魂上,真他娘的惨,居然还是警告的口吻。
我不是吴邪,那我是谁?
空间静谧下来,男人摸出烟,划动打火机的手在发抖,不,他浑身都在颤抖。
一滴水砸在手上,男人一惊,心说闷油瓶,我都被你气哭了。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我来和你道别,我的时间到了。”
“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吴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的阳光很好,却有凉凉湿意,胖子端上山鸡炖蘑菇火锅,闷油瓶擦干手指,坐在吴邪对面,晕光下的模样很是柔和。
吴邪叼着烟,笑着,夹了一块糕点到闷油瓶碗里。
(“小哥,这里面有雨籽参,吃了可以长记性,省得你又忘了”)
闷油瓶很给面子的小口吃着,似乎感觉味道很不错。
(“好了,天真、小哥,来,咱仨干一个,好好庆祝咱铁三角重聚”)
砰!
静谧的风,雨丝落在脸上,胖子白花花的肥躯在清河里翻滕,红色内裤特别醒目。
吴邪靠在树杆上,侧着脑袋看了闷油瓶一眼,左腕上的刀疤好像真的治愈了,脖子上的痕迹也不疼了,好像身体上的伤都被抹去了。
这份安宁,别说被砍十刀八刀,死半条命也值了。
(“吴邪”)
(“什么事,小哥”)。
喉咙一紧,吴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为什么?
(“你不是吴邪”)
你不是吴邪
你不是吴邪
你不是吴邪
猛的惊醒,男人拿下死掐住喉咙的手,喘息着。
手电筒已经灭了,周围很黑,黑得仿佛能感觉到闷油瓶的手还在脖子上。
什么是恐惧。
他不怕死,不,他有比死更害怕的东西。
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如果我消失呢?谁会发现?
男人拖着残腿,一步步朝门外面走,他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见到胖子,至少胖子会记得自己是谁。
男人茫然的看着,门外什么也没有,连闷油瓶放在那里的衣服都不见了。
男人烦躁的骂了几声,现在自己这样,下山一定死,留在这里等闷油瓶吗?
别开玩笑了,那货都忘了一起倒过他家祖坟。
他心里还是不相信闷油瓶不记得他。
所以,必须要马上下山,尽快和胖子他们取得联系,同时也要查清是不是自己有尾巴没斩干净。
如果连闷油瓶都忌讳的玩意,那事儿就大了。
男人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无助,所以他很坦然,这么多年,他不也什么也没有,没有三叔、没有潘子、没有闷油瓶,拿命拼也不是第一回。
腿又开始疼了,男人皱着眉,温泉处没有胖子他们,他不知道胖子他们怎么了,他并不担心他们,在他心里,他的小伙伴都是很强的。
男人咬咬牙,他有必须下山的理由,舍了这条腿也无妨。
不知道走了多久,该死的,没有护目镜,他的雪盲症又犯了。
呯。
男人摔在地上,手上摸到一片湿热,中弹了吗,为什么没有感觉。
他感觉到危险,却避不了,这里没有事先设计好的坑给他摔。
身上被人用脚踩着,有人在说话,可他好像听不太清楚。
有人抓着男人的领子,在大声喊着什么。
啪~,他被掴了一巴掌,脸好像肿了,感觉牙都被打松了,眼前的重影很厉害,好像有男有女。
他们好像很气愤的骂了什么,又拎着他的领口,一路拖回温泉底。
有了温度,身体开始回温,男人闭眼放松,手脚被捆着,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至于绑他的人似乎更累。
一刻钟后,他有所好转,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点点试应,然后才放大招子观察起来。
直到他看到三人队伍中的那个女的,不由的抽了口凉气。
女人靠在岩石上假寐,手里端着枪,短发。
男人对这个女人可以说很熟,不仅那张脸熟,连波涛汹涌都很相似。但是,如果他没有脑残的话,这个女人还是在西王母国死在他怀里,死在蛇口下。
3好久不见,我叫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