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子谦兄年纪轻轻就是一族的族长了!”
“承蒙宗族不弃罢了!”杜子谦说着谦虚。
“即是如此,也请子谦兄叫艾某一声怀雍便是了!”雍正说着,与胤禩一齐紧紧的盯着杜子谦的神色。
果不其然,杜子谦听到艾怀雍这个名字,细长的桃花眼顿时瞪大,硬是给显出了几分杏眼的影子来了。
很快的,杜子谦便收敛了神色。“那么……怀雍兄请上座!”
雍正点点头,领着胤禩与吴书来坐到了正堂的客座上,杜子谦也随后坐到了主座上。
“艾某此次前来,是来探望许久未见的子楚兄的!”
雍正坐在客座上后,便挑明了来意。
“唉……”杜子谦听到雍正的来意后,却是轻叹了口气,看着雍正,几几的欲言又止。
“子谦兄是怎么了?可是有何忧虑?……还是说子楚兄他……?”雍正一脸的惊疑不定。
“不瞒怀雍兄……”杜子谦用着略带哀伤的语气说道“怀雍兄您是来晚了……子楚他……他一年前突发急病,不到一日就……去了!”
雍正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就这么去了?一日就去了?是什么病?看病的大夫又是谁?吃的什么药?谁煮的药?谁送的药?”
一长串的疑问从雍正的口串出,倒把杜子谦问呆住了。
杜子谦迟疑了一会,便开口答道“此事杜某也不甚清楚,子楚去时,我正在京城!”
“子谦兄可是不信我?”雍正问道。
杜子谦眯了眯细长的桃花眼,眼睛紧紧的盯着雍正不放,嘴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雍正说这句话的用意。
“既然如此,还请子谦兄告诉我子楚兄安葬在何处,好让艾某前去拜祭一番!”雍正黑着脸,冷冷的说道。
杜子谦嘴角勾起一丝细不可察的弧度,眼底里带着少许戏谑的笑意看着忽然一个转身背对过自己的雍正,开口“不知怀雍兄可信我?”
杜子谦的反问将了雍正一军!
“这……子谦兄,此话……何意?”雍正问道。
杜子谦迎着雍正惊讶和诧异(表面上)的眼睛,收起了邪魅不羁的神情,严肃的看着雍正。
雍正沉吟了一会,轻轻的,却又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杜子谦微微勾起唇角,道“那……还请怀雍兄到内室说话!”
锵!
一名耐不住气的侍卫把手的刀微微拨出了销,发出清脆的响声,把雍正和杜子谦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雍正看到杜子谦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一阵气恼!
胤禩悄悄上前几步,靠近雍正,在其身后偷偷捉住雍正的右手,按了按,让雍正回神过来,放缓了怒气。
雍正心里还是知道的,这些侍卫忠心,自然不想见到自己出事,即使这些忠心夹杂着一些私心,但也是让雍正安慰许多。
雍正递给吴书来一个眼神,示意由他掌管局面,便领着胤禩,对着杜子谦说了一声“那就请子谦兄带路了!”
杜子谦笑了笑,道“怀雍兄,这边请。”
然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第42章
杜子谦笑了笑,对雍正比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便率先提步跨出了大厅。
雍正无奈,便留下了吴书来和其他的侍卫们,单单带着胤禩随着杜子谦向他口中的内室而去。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开过口,走廊上也一个人都没有,沉静的空气仿佛凝固在三人之间,挣脱不去。
“怀雍兄,请!”
杜子谦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打开门,示意雍正可以进去。
雍正没有动,只是用他那黑沉沉的眸子打量着杜子谦。
杜子谦不为所动,只是摆着一张笑脸,端得是一派风流妖娆的作态。
又是静默半晌,才有人动了。
胤禩从雍正的身侧闪出,率先跨步进入了房间,打量了房间几眼。
“四哥,进来吧!”胤禩开口唤道雍正,同时不动声色的把视线放在了杜子谦的身上,杜子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僵了一下。
雍正朝胤禩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也跟着进了房间,随后,杜子谦也连忙跟了进来。
一进房间,便看到摆在正中的一个屏风,紫色玉石双面彩绘屏风,高约18米,通宽3米。系用五扇板障拼合,每一部分都画着一副美人图。屏既宽阔,又耸高。即使有人躲在屏后,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在这个以红漆木为主的房间,这个紫色玉石的屏风实在是打眼。
雍正隐隐觉得这五幅美人图里的美人有点熟悉,忍不住上前几步,细细赏玩起来。
胤禩也是看到了的,也随着雍正上前,一看这五个美人或坐,或卧,或扑蝶,或执书,或抚琴,不同的姿势,却是一样的脸……
胤禩想到这些美人图是谁所画的之后,脸色顿时黑了!
“这五幅美人图……”雍正喃喃开口,一脸的若有所思,声音小的几不可察。
“四哥不必在意,天下间的美女基本上都长得差不多!”胤禩赶忙开口,引开雍正的注意力,在雍正耳边小声说话“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嗯!”雍正点了点头,也就暂时不再去纠结屏几上的美人图,冷冷的开口“不知子谦兄有何事要说与我们听?”
杜子谦没有立即答话,只是径自坐在了一旁的红漆木凳上,对着两人比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请坐!”
雍正和胤禩顺从的坐下,期间,胤禩忍不住瞪了杜子谦一眼。
雍正不动声色的看到有异动的胤禩一眼,却没说什么。
杜子谦并不着急说正题,只是指着那扇紫色玉石彩绘屏风,说道“不知两位觉得这个屏风如何?”
雍正和胤禩没有说话。
杜子谦也不恼,又说道“这个屏风杜某甚是喜欢,特意令匠人在上面刻了两句诗。”遥遥指向玉石屏风的右下角,眉角微挑,念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哦?这诗和这屏风的意义相符?”胤禩貌似颇感兴趣。
“说是与屏风的意义相符,倒不如说是与这屏风上的美人的经历相符!”杜子谦的语气颇为挑衅,眼神紧紧的盯着雍正。
“说来听听!”雍正貌似关不在意,只是冷冷的命令。
“说起这五幅美人图,乃是杜某的第八个哥哥所画的。”说到这里,杜子谦把视线放到胤禩的身上,明目张胆的让雍正也忍不住看向胤禩。
豆大的汗水在胤禩的额头上滑落……
雍正知道杜子谦所说不妥,因为之前粘杆处送来的资料里,就曾说明,杜家只有杜子谦、杜子楚两兄弟,杜子谦哪来的第八个哥哥?除非……
雍正顿时无语……
难道又是一个重生的兄弟?
再看了一眼杜子谦的桃花眼,雍正大概的猜到他是哪个兄弟了,但还是决定要等到稳妥点之后再另行计较!
相对与雍正,胤禩在看到杜子谦的第一眼就有所察觉,至到看到那五幅美人图才确定了下来。
雍正四年,雍正以胤禩结党妄行等罪削其王爵,圈禁,并削宗籍,但在之前,胤禩早有所感,只因雍正每次来看他之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胤禩也不愿雍正为难,便乖乖的束手就擒,只是在这之前,把他画的几幅美人图交与了九阿哥胤禟,拜托胤禟藏了起来……
却没想到,与他一同获罪的还有胤禟……
便一同关进了宗人府里!
索xi,ng,在此之前胤禟就把这几幅画藏好了。
可惜的是,胤禩却是不知道这几幅画的去处,重生为纽钴禄·善保之后,自己也曾想找过,但是胤禟将它们藏的太过隐秘,找了放久都不曾找到,这才最终放弃了!
胤禩却没想到的是,原来这几幅美人图早就又回到了胤禟的手里。
若是当初把这几幅美人图交给胤礻我就好了……
胤禩在心里默默的懊悔……
杜子谦忍不住嗤笑出声,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兄弟,难得有一次看到胤禩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不禁又开心,又难受——
自己还以为,这一辈子怕是再没有见到其他兄弟的可能了,谁又曾想到,命运竟然就这样转了个弯,开了个玩笑——别人自己或许不清楚,但是杜子谦本人还是很满意这个玩笑的!
“唉——”杜子谦叹息一声,“因为杜某实在是太爱这几幅美人图了,便特意找了一名颇有名气的匠人,做了这个屏风,尤其是这几幅美人图,我也是找了手艺ji,ng巧的绣娘绣上去的!”
雍正和胤禩这才知道,原来屏风上的美人图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绣上去的,忍不住在内心惊叹一声,尤其是雍正——自己刚刚靠得屏风那么近,都没有发现那竟然是刺绣!
“还是双面绣哦~”杜子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荡漾,连表情都有些虚幻——
杜子谦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呢?作者先不详加表述,请各位看官先看看胤禩的表情吧——
胤禩听了杜子谦的话后,顿时煞白着一张脸,后背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shi了,秋天的阳光虽然也有些shi度,毕竟也不比夏日炎炎了,因为,被浸shi的后背一股股的凉意让胤禩又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
胤禩的表情和杜子谦的语气让雍正察觉了什么,雍正蹙紧了眉头,忍不住仔细的看了看那五幅美人图……
雍正的额头略有青筋暴出,让时时注意着雍正的胤禩心里凉凉的,几几想到辩解,却偏偏说不出话来,只是担心着雍正会不会气坏了身子,或者担心雍正会不会觉得自己折辱了他……却偏偏不想着为自己脱罪。
雍正冷厉的眼神注视着胤禩,让胤禩几乎不敢直视,而杜子谦,则在一旁调笑般的仿佛在看着一场好戏。
雍正深吸了几口气,呼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只是冷冷的,轻轻的对胤禩说了一句话“这几幅画……我们回去再说!”
胤禩略带不安,忍不住剜了杜子谦一眼,只换来杜子谦嘻笑着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胤禟!”雍正冷冷的道“那个杜慕裳是怎么回事?”
杜子谦,好吧,现在应该改称呼为胤禟了。
胤禟闻言,知道这是要进入正题了,便也严肃起来“那个杜慕裳,是我姑姑的女儿,而且还是私生女!”
“私生女?”雍正蹙着眉头,继续发问“那你们杜家怎么会把杜慕裳嫁给杜子楚的?不怕败坏了杜家的声誉吗?”
“说起这个,还真是一言难尽……”胤禟正想要口若悬河的长篇大论一番,便被熟知他本xi,ng的胤禩打断了!
“长话短说,重点!”
“八哥,你可真是不识情知趣啊~”胤禟假意的叹了口气,不过,也还是乖乖的听话了“杜慕裳是前任硕亲王撒勤的女儿,硕亲王岳礼的妹妹。”
“当年撒勤到苏州府办差,遇到了我姑妈杜云裳,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杀人夜……咳,说错了!”受到胤禩的白眼一枚,胤禟只能‘忍气吞声’的改了口“在一个花好月圆的晚上成就了j,i,an情……成就了好事!谁知道了撒勤在苏州府呆了不到两个月就跑了,更没想到的是杜云裳竟然一j,i,an成孕,那时我们杜家才知道他们两个的‘好事’,也让我们杜家成了整个苏州府的笑柄!”
说到这里,胤禟就想起了初初重生到杜府时,杜家的艰难处境,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