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饭菜烧的一般,齐桓吃得很香,见吴哲没什么食欲的样子,便说“队长跟你说了吧,明年还有一次学习交流。估计八成是你去了。等你到了那儿,大半年吃不上米饭,就知道大米有多香了。”
吴哲听了只是笑笑。
结帐的时候,齐桓看到吴哲吃剩的饭,皱起了眉头。
“我等你的时候吃过了。”吴哲说。
齐桓白了他一眼,“饿死也是你自己的。”
回到基地,齐桓先去袁朗那里报到。袁朗见他大包小包的行李,简单问了两句,就打发他回宿舍。
齐桓和吴哲拖着箱子来到宿舍楼。花坛边,成才正在除虫。
“花儿开得真漂亮啊。”齐桓看着花坛里盛开的鲜花,对成才说,“这个长工很称职嘛。”
成才笑得跟身边的花有得一拼“回来了。”
齐桓和他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说“我看薛钢他们在打球。你去把大家都叫来。把礼物分了。”
拎行李上楼的时候没见人,前脚刚进宿舍,后脚就涌进来一群人。齐桓把他们挨个踹了一脚。
“菜刀,我们可想你了!”
“那是必须的,贼想!”
“比小护士还想!”
说归说,几十公斤吃的用的玩的,转眼就被瓜分干净。大家还想跟齐桓聊天,毕竟半年没见,都想听听齐桓在那边的见闻。
齐桓好气又好笑地骂道“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箱子里那么多脏衣服怎么没见人拿出来给我洗啊?”
许三多把衣服扒拉出来,说“我给你洗。”
“行了行了,放下。”齐桓抢了回来,“时候不早了。该干嘛干嘛去。日子还长着呢。”
众人又缠了一会儿,才渐渐散去。
“还是这里的宿舍亲切啊。”齐桓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锄头,你猜我在那里最想念什么?”
吴哲敲着键盘头也不回地说“反正不会是小生。”
“废话,当然不是你。”齐桓笑骂道,“国粹啊。”
吴哲了然地笑道“那小生给你找两个人来?”
“你去把新来的南瓜找来,我看看。”齐桓也不和他客气,直接点名。
新来的南瓜叫裘东明,空军空降兵,拓永刚的室友。话题从27开始,很快就熟络起来。小伙子人很机灵,听袁朗说各科成绩都不错。打起牌来也有板有眼,能赢的绝不放水。第一印象,齐桓给他打了75分。
由于怕风吹,没开电扇,几圈打下来,都有些出汗。成才起身说,我去买点饮料。齐桓说,可乐,冰的。裘东明说,一样。吴哲正在摸牌,随口说,我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成才拎着塑料袋跑了回来。
可乐,两罐,搁在齐桓和裘东明的面前。
橙汁,两罐,搁在吴哲和自己的面前。
齐桓拉开易拉罐,无比惬意地喝了几口,说“诶,锄头要的不也是可乐吗?怎么变橙汁了?”
成才说“碳酸会使人体体液处于一种酸xi,ng状态,容易对j,,g液中的碱xi,ng状态产生干扰。”
噗——噗——齐桓和裘东明对喷了一脸。
“吴——哲——!我掐死你!”
一场疑似群架后,小南瓜的印象分提高到80分。
第二天开始,齐桓正式参加训练。袁朗的规矩是,谁在最后,谁加餐。被加了几次餐后,齐桓的体能恢复了大半。袁朗更得瑟了,南瓜就是得靠削才有型。
受台风影响,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天一放晴,袁朗把队员拉到湖边,十公里武装泅渡。最后一个达到岸边的,375峰四个来回,没商量。
“锄头,今天c3病假,你做好准备。”齐桓小声说道。
吴哲面不改色地说“以你现在的体力,未必会在我前面。”
“试试呗。”齐桓伸出拳头。
吴哲和他撞了一下拳,“赢的人今天负责洗衣服。”
齐桓笑道“没问题。”
吴哲爬到岸边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每一下呼吸都疼痛不已。袁朗拿眼角看了他几眼,说“原地解散。吴哲留下。”
等队员们都散了,袁朗走到吴哲跟前“我说你这体能从参训到现在,怎么就没什么长进呢?”
“十根手指头都有长短呢,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拔尖。总得有人垫底吧?”吴哲没好气地说。
袁朗挥了挥手,说“别废话了,跑吧。”
吴哲刚要卸下装备,袁朗说“负重。”
吴哲瞪了他一眼,认命地向远处的375跑去。
跑到第三个来回的时候,吴哲捂着腹部,趴到路边吐开了。之前在水里吃的面包变成面糊,吐了一地,最后是胃酸,灼得喉咙火烧似的疼。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哲抬头一看,是成才。吴哲接过他递来的水,漱了漱口。
“队长叫你来盯着我的?”吴哲的声带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成才又把毛巾递给他“好点没?”
“死不了。”吴哲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成才跟在他身后,几米之外。
跑完最后一个来回,吴哲把装备一卸,瘫倒在草坪上,闭着眼睛,感受微风吹过毛孔的感觉。
成才坐在他旁边,问道“喝水吗?”
吴哲摇摇头“陪我躺会儿。”
成才捱着他躺下,手臂碰着手臂,汗shi的,有点发粘,却不愿分开。成才发现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和吴哲这样并肩躺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自从在375坐了一夜,他和吴哲的关系在外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照样一起玩一起打闹。甚至在私下,两个人也和过去一样,有说有笑。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天起,成才回自己的床铺睡觉。有生以来,成才第一次觉得原来单人床也可以这么大。多少个夜里,他几乎不能克制自己去吴哲那边的冲动。以至于后来分来了南瓜,对成才而言反而是种解脱。吴哲说要分寝室,果然是对的。
成才觉得自己和吴哲是在演戏,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入戏太深时,成才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真的是兄弟,再没有别的。而现在,当他们靠在一起,一直暗藏在心底的那份涌动,又开始作祟。成才想去握住吴哲的手,想到几乎发狂,但他没有。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吴哲说过,他们不能。
“吴哲。”
“嗯?”
“吴哲。”
“嗯。”
“吴哲。”
“别说话。”
天空湛蓝如洗,白云缓缓地飘过。
入秋,三中队接到一个任务。某边境地区,近年有几伙非法武装分子非常活跃。最近有消息显示他们勾结上领国的军队,准备组织一系列暴动,并企图把军火偷运入境。上面要求立刻派人潜入领国边境某军队驻地,务必将此次暴动的计划和部署图秘密带回。
袁朗和铁路商讨了一夜,最后决定由袁朗带队,齐桓吴哲成才,四个人去完成这个任务。
“遗嘱改不改了?”临出发前,袁朗问道。
齐桓放下弹夹,抬起头,问“队长,很危险?”
“我不问你们吧,你们一路上就给我叽叽歪歪,说遗嘱还没改,万一牺牲了死不瞑目。我问你们吧,你们又疑神疑鬼。”袁朗恨恨地说,“得了,再说下去我也变话唠了。上路。”
过了边境,又深入十多公里,便是军队驻地。袁朗和吴哲潜入,齐桓盯梢,成才狙击。虽然戒备森严,但漏洞也不少。袁朗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摸进了指挥官的办公室。
“队长,”吴哲压低声音喊道,“你看是不是这个?”
袁朗凑过去,从屏幕上地图的标注来看,正是火力点无疑。“读出来。”
“等等。”吴哲又打开几个文件,“我靠,b市和s市也有部署。他们怎么把军火运过去?”
袁朗脸色一沉,说“没时间了,你尽可能把相关的文件都读出来。十分钟后撤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哲见还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没有复制完,想再等等。袁朗一把拉掉数据线,喝道“撤!”
刚刚爬上天花板的通气口,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走进来几个副官。袁朗瞥了吴哲一眼。吴哲做了个口形你怎么知道?袁朗回道直觉。吴哲认输。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两人再次爬下去。有了上一次入侵的经验,吴哲很快就把剩下的文件复制了出来。
“队长。”齐桓见他们撤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拿到了吗?”
“拿到了。趁着天还没亮,我们赶回去。”袁朗对着对讲机说道,“成才,撤。”
“报告,他们好像发现了。”成才在瞄准镜里看到驻地里有几个人在奔跑,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兵从营帐里跑出来。
吴哲说“可能有人在我们后面去了办公室,机箱是热的。”
袁朗没再说什么,和成才汇合后,便往边境赶。
撤退很顺利,顺利到袁朗都不敢相信。眼看就要摸到边境了,都没有遇到追击他们的人。跑出树林,是条百多米宽的河流。渡过河,就是中国的领土。这条河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游过。前两天暴雨,水流湍急,底下很多暗涌。袁朗不想在最后关头翻了船,决定先在树林里休息片刻。
受到伏击的时候,成才正在和吴哲开玩笑,说就这么点距离的泅渡,别再落在最后了。吴哲还没有还击,枪声响了。
交火来得太突然,对方人数众多,袁朗他们很快就被迫撤到河滩,失去了掩体,形势危在旦夕。但对方显然不想要他们的命,只是追着打。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袁朗猛地意识到了对方的企图。而于此同时,对方像是不要命的拼死了几条人命,硬是迫近到了吴哲的身边。吴哲的枪被对方踢飞,再要拔匕首已经来不及。一个ji,ng于格斗擒拿的士兵一把捏住吴哲的手腕,膝盖重重地撞向他的小腹。吴哲刚从腹部的疼痛缓过神来,肩肘就传来一阵剧痛。
“放下武器!”对方的阵营里走出来一个军官,枪口抵着吴哲的太阳x,ue,c,ao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我们都不是为要人命。大家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