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很好，荣石已经离开上海了，发呆间，病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明镜明台好阿诚一起走了进来，明镜看见明楼眼泪就留了下来“明楼，你,,,你真的就为了荣石不要家了吗？你把你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是打算给他那个死去的弟弟陪葬吗？”
明楼勉强笑笑“大姐，您别担心，我这应该是昨晚着凉了。”说完看阿诚，让他赶紧给解释一下。
阿诚明白的开口“大姐，大哥没事，医生说就是着凉引起的发烧，烧退了就没事了。”明镜不放心的又拉着阿诚去外面找医生问明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听不懂日本人的话，特意拉上了阿诚做翻译。
等二人离开口，明台走到了明楼的病床跟前。“哥，我一直以为我是真的喜欢荣意的，可是看见你，我突然觉得我可能谁都不喜欢。”
“我们活在当下，有很多事情都比爱情重要的多。”明楼和明台说话早就是一语双关。怪的是明台这次听了他这话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明楼突然意识到，自家的小弟可能真的长大了，因为一个不得不放弃的人，因为一段不能去继续的爱情。他虽然心疼明台，可是也欣喜于他的成长，就是他对明台说的话，活在这个年代，他们有的不仅仅是爱情，无论是乱世中的家人，还是乱世中的国家，分量都比一份爱情重的多。
明镜问清楚了明楼只是着凉发烧后，就回了病房让明楼回家，又让明台去请苏医生，相比较这个日本人的医院，明镜更相信苏医生。明楼没有反驳明镜，而是先让明镜和明台出去，让阿诚给他换衣服，明镜没当回事就拉着明台出去了，反而是明台看了明楼和阿诚一眼。
“怎么样？能确定在哪里了吗？”明楼问阿诚，那日到了特高课后，才知道转变者是徐鹤，转变后啥都没说出口就被人暗杀，结果瞎了眼睛，重度污染，现在还在陆军医院。明楼笑着表示如果徐鹤能说话了南田课长问出了什么，请一定备份一份到76号，南田说着一定一定，暗中打量明楼和阿诚的反应，阿诚得了明楼的提醒，全程目不斜视，明楼全程伪装的笑脸，南田没察觉不对劲就让人走了，明楼这次生病，阿诚之所以将人送来陆军医院，也是存着看看徐鹤在哪里的心思。
“能确定，但是安保级别很高，暗杀很难。”阿诚一边说一边拿了衣服给明楼换，明楼一边换衣服，一边捉摸着怎么能弄死徐鹤，虽然说瞎了，但是人并没有废了，没有聋没有哑，手也还能写字，抖出个把人来轻而易举，他非死不可。
门外明台已经去接苏医生，阿诚去拿车，明镜扶着明楼，明楼不敢完全放力靠着姐姐，反而把姐姐的大半力放在了自己身上，感觉到明楼的举动，明镜又一次泪目，她不是不心疼这个弟弟，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弟弟多在乎自己，这段时间这么逼明楼实在非她所愿，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然而她不知道，对于她来说一切都结束了，对于明楼来说，这一切刚刚开始。
第五十八章
明楼的最终计划确定为阿诚出面以荣石可能是军统毒蜂的证据勾引南田上钩，和“军统”人员缠斗过程中阿诚受伤，南田会将人送往陆军医院救治，阿诚在手术室暗杀徐鹤，南田在去阿诚的毒蜂窝点的路上解决，事情本来是很完美的，但是因为黎叔这组人需要和阿诚一起去陆军医院杀徐鹤，荣石不在上海，军统林行动b组遭到了特高课伏击，最后狙杀南田的任务只能落在明台头上，而为了不出意外，电文指令只清除明楼，也因此明台得知了明楼的身份。
明楼想象中明台肯定会和自己闹一场的，然而回到家明台只是做好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几个简单的菜，阿诚看着明楼，就害怕这是小少爷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然后直到吃完了饭，明台也没有闹，洗好了碗敲了敲明楼的门，开门后看到阿诚的伤口也没问，而是跟明楼说“大哥，一会，我们可以谈谈吗？”
阿诚直给明楼打眼色，害怕一会小少爷发起疯来，明楼招教不住。然而明楼完全没理他，直接开口道“好”。明台关上门出去了，明楼给阿诚缝合了伤口，又给包扎好，阿诚推门而出的时候发现，明台一直站在门口没走。
“小少爷好。”阿诚潺潺笑道。
“阿诚哥好。”明台也回了个微笑，阿诚自觉今晚这兄弟俩的战场自己是无能为力了，赶紧快跑两步回自己房间了，明台收敛起了笑容推门而入。
明楼正给自己泡了杯茶，喝了一口，虽然不如阿诚泡的好，但是勉强也能喝，回头就看见了明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坐”明楼指着沙发和明台说。
明台依令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明楼不说话，今天的明楼和那天的明楼完全可以说是两个人，那天荣家兄妹刚离开上海，明楼整个人落魄的不比街上的流浪汉强多少，可是今天的明楼，贴身的西裤衬衫，修身的马甲，一丝不苟的头发，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的伤心难过。
“大哥，你是毒蛇吗？”明台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明楼。
明楼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是，我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是纪律如此……”明楼话没说完被明台打断“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的”。于是明楼闭口不言了。
明台想了想自己来找明楼的目的“哥，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是因为什么呢？”明楼皱眉。
“大姐临去苏州前，问我，觉得苏医生的表妹程小姐怎么样，我说还行，大姐找人挑了个好日子，等她从苏州回来就要筹备订婚礼了。”明台把在自己肚子里憋了几天的消息告诉了明楼。明楼却并不意外，“只要你自己喜欢，你的婚事我并没有什么看法。”
明台的情绪比进来的更低落了，他也不知道想从明楼这里听到些什么，他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喜欢的都是荣家的人，但是都不得不分开，他以为，明楼会跟他说点什么，可是听明楼开口后，他明白了，明楼最是不会感情用事了，他明知道自己是他弟弟，都可以下命令让自己亲手杀了他，虽然说最后的人并不是他，可是他只想着任务，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感受。
“明台。”明台快要出门的时候明楼突然开口。
明台回神“怎么了大哥？”
“明台，你记住，你永远是我弟弟，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家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平安，快乐。”或许是明楼看着他的目光太过于殷切，让明台有一种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不过这个冲动由明楼带来，也有明楼打破“好了，你去休息吧～特高课南田身死，明天又是一场大战。”明台恭谨的说了声“大哥晚安。”然后推门出去。
明楼头疼的捏住了自己的额角，抽屉里拿出阿司匹林，也懒得再去倒白水，直接咽了下去，这是他想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可是很多时候哪怕他付出生命都护不了他们周全。
第五十九章
金三爷祖上是邯郸人，年轻时候去苏州卖皮货，遇到了当地的混子，打断了一条腿，是当时明家的当家人收留了他，给他治好了腿，他伤好后，自己一个人从明家的厨房拿了把菜刀，结果了当时三个混子的命，被当时苏州道上的大哥收做弟子，后来那大哥死了，他就是苏州说一不二的人了，但是一直记着明家的恩，所以当明镜求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派人去杀荣石，只是没有杀了荣石，反而杀了荣树。
收到荣树死讯的时候金三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如果当时死的是荣石，荣树和荣意肯定没有那个能力给荣石报仇，甚至到时候荣家的家业他都能分一杯羹，可是死的是荣树，金三从来没有低估荣石的能力，他庆幸的只有荣石当时以为杀他弟弟的日本人，后来一直忙于抗日没有仔细查当初的事情，可是他不觉的这样就没事了，有些事情，只要做了，肯定就会有痕迹，只要查总是能查出来的，所以收到荣家送来的尸体时，他心里想的反而是，终于找上门来了。
金三其实不想和荣石见面，出来混的，年纪越大越惜命，可是有一样东西他们看的比命更重要，那就是脸。金三如果不约荣石，到时候道上都会传金三怕了荣家的小子，连面都不敢见，所以他必须得见荣石，而且还得他自己约，约见的地点还在放在荣石的大本营承德，这样，哪怕自己死在了承德，到时候道上说得都会是荣石仗势欺人，没有度量，而夸的都是他金三，他就是赌，赌荣石不会为了报仇，搭上他荣家数百年来的名声。只要让他出了热河，哪怕荣石的能力再大，也绝对威胁不到他的安危。
具体的地点是荣石定的，在承德避暑山庄，日本人的总部。金三在大门口就被日本人拿枪指着搜身的时候才意识到，荣石不仅仅是和他身份相同的道上的人，他还顶着承德头号大汉奸的身份，“无命休矣”就是金三现在唯一的想法。
金三的手下被拦在了大门外，看见的，看不见的无数把枪指着他们的脑袋，以达到只要一动绝对能一分钟全部打死的程度，一群人寒蝉若惊的站着，金三面如黑铁的让他们别乱动，自己一个人跟着一个日本人去找荣石。
和金三的待遇完全不同，荣石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会客室，门口没有守着日本兵，全是荣石的手下，腰间鼓鼓的都别着枪，金三刚进门的时候若说有点害怕，此时看见这幅架势，完全变成了愤怒。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当确定自己已经活不成的时候，反而会有一种大无畏。
“荣会长，不知道你摆出这副架势是要干什么，你出来走江湖的时候，你家长辈没有教过你见到长辈要尊敬吗？”金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坐在了荣石的对面大声说道。
荣石手里正捧着杯咖啡小口小口的喝，听见金三这话笑着开口“实在不好意思，三爷，家里人死的早，没人教过。”
金三也不理他话里的话，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你也不用多说了，你今天就划下个道来，三爷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我知道三爷干的是拿人钱财的事，道上也没规矩不找出钱人，找办事人报仇的，所以我也没有打算仗着这么多人把您留在承德。”荣石还是小口地喝着咖啡，完全没有对金三的话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那你是怎么个意思？”金三问。
荣石没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折了一下给金三飞了过去，金三结果打开一看，是一份生死状。
“地点是我弟弟坟前，时间您定，咱们决个生死，您觉得如何？”荣石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仿佛是嘲笑金三不敢应下一般，看见荣石这个笑，金三拿着手上的纸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还选什么时间，就现在，三爷还赶着吃饭呢。”
荣石竖起大拇指赞了声“三爷好气魄。”起身和金三出门，门口停着两辆车，荣石右手朝车道“三爷您请。”
第六十章
金三深吸一口气，上了第一辆车，荣石朝小五点了点头，自己上了第二辆车，小五转身去安排其他事情。
荣树的坟在荣家的祖坟，车开到还离着一百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荣石下车敲开金三的玻璃“三爷，前面是我家祖坟，不好开车进，咱们下车走过去吧。”
金三刚才凭着一股气答应了荣石的决斗，可是车上的时间已经把他那股子气消耗尽了，此时又到了荣家的祖坟，更是觉得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听着荣石的话，勉强吸了口气，保持不丢了自己的人，推门下车，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又有车响，是日本人的运兵车，只是车上拉的不是日本兵，而是承德的市民，和金三的手下。
荣石拍了拍金三的肩膀“三爷，我请人来给咱们做个见证，您别怕。”
金三一巴掌拍开了荣石的手，自己昂首挺胸的朝前走，小五停了车就跑到了荣石的身边，看见金三这样子笑“腿都抖了了还装呢。”
荣石看了小五一眼“别瞎说，你去家里接荣意过来，顺便把祭拜的东西都拿过来。”小五“哎”了一声，又走了，荣石看了眼都下了车的承德市民其中不乏以前荣树从日本人手底下救出来的人，非常满意小五办的事，抬腿跟着金三走，后面浩浩荡荡的跟了一群人。
一群人都停在了荣树的坟前，荣石对金三说“三爷，我给您的枪，您可能也信不过，您手下就在那里，您自己去拿吧。”荣石指了指金三的手下，金三自然不可能自己过去拿，早有机灵的小弟拿了枪给送过来，荣石多看了那个送枪的小弟一眼。
金三把枪上了膛，荣石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枪也没有拿出来，看见荣石这样托大，金三冷笑，年轻人托大，迟早要吃大亏，不过他可不会提醒他，最好今天他就死在自己枪下。荣石的一个手下，走到了不远处，拿出枪，对准了天空。
“啪啪”几乎两声连着的响声，金三连扳机都没有扣下，已经仰面朝天地倒下了，荣石刚才一套完整的战术动作，蹲下掏枪射击所用的时间，甚至比金三直接扣下扳机的时间还短。金三的手下都傻了一样看着荣石。
荣石起身并没有收枪，而是把剩下的子弹朝天都打了出去，打完了子弹的枪却仿佛比装满了子弹的枪更重，以至于荣石拿枪的手臂垂下来就再也没抬起过。数发枪声结束，承德市民这次反应过来，杀了他们二少爷的人已经被大少爷打死了，一群人蜂拥而上，又踢又打地上一动不动的金三。
荣石没有管他们，而是到了金三的手下面前，这些人现在看荣石，和看妖怪的眼神差不多，荣石也没有吓唬人，“我给你们留一辆卡车，把你们送到车站去，你们拉你们三爷回苏州吧，生死状我一会交给你们一起带走，别说我荣家欺负人。哦～还有，你们要报仇我随时欢迎。”
金三手下没有一个敢说话的，看那边还在不停的□□金三的尸体，荣石示意让身边跟着的人阻止一下，手下跑到那边一个个的去劝，人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还有几个最后还上去踹了两脚，等人全离开后，金三已经被踢的面无全非，荣石走到金三身边把枪捡起来上了保险，给了刚才给金三递枪的手下，那手下颤颤巍巍的接过了，听荣石开口“你们三爷这也能算是为了明家了，知恩图报也是一条汉子。”
那手下一句话也不敢说，颤颤巍巍的接过枪，叫了人去抬金三的尸体，看都不敢看荣石和承德那群愤怒的人一眼，抬了人就赶紧走，到了外边上了车，司机也好像是明白他们急切的心思，人还没坐稳，直接就走了，差点让最后上去的几个人直接摔下来。
车开出去一截的时候，几个人才大着胆子往回看了一眼，除了漫天的黄纸钱，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隐隐传来的哭声，什么也听不到，几个人又把头缩了回去，看看中间全身都是脚印的金三爷，不知道想什么。
第六十一章
荣石把金三宰了的消息明楼是三天后收到的，当天正好是明台和程锦云的订婚礼，金府一个电话让明家这场订婚礼更加热闹了，本来晚上还安排了舞会，只得取消，下午不到三点多就把来的客人都遣走了，明家一家子坐在客厅，明镜拿着电话仔细的问事情的始末。
“荣石约了三爷见面，见面后签了生死状，决斗的时候三爷输给了荣石。”明镜的声音仿佛飘着一般。明台和阿诚都看明楼，明楼却仿佛没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而是和明镜说话“那我们需不需要去祭拜一下，毕竟他是因为咱们家才……”明楼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大家都听出来了。
“打电话的人来说，三爷用自己的命还了明家的恩，所以不需要我们去祭拜他。”明镜的声音还是飘着。
“话虽如此说，可是我觉得还是去一下好，如果我们不去，外人看来，总会觉得咱们家做的不对。”明楼劝明镜。
明镜突然看明楼，看的异常认真，仿佛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弟弟一般“三爷是为了给父母报仇才惹上了荣家，现在他被荣石杀了，你想的还是我们家的名声问题？”
明楼只是笑笑不说话，明镜却被他气的不清，阿诚和明台看在眼里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大姐，就算您不去祭拜三爷，总得带着明台去回家一趟，告诉家里人他订婚了吧～”明楼没有解释，而是又转了个话题。
“我是要回去苏州的，也是要去祭拜三爷的，不过不是为了咱们家的名声，而是因为三爷在我的亲弟弟不给父母报仇的情况下，他给我父母报仇。”明镜扔下一句话上了楼。
“大哥～”阿诚看明镜愤怒离去的背影叫了声明楼，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安慰安慰大姐。
“明台，你和大姐去苏州，好好保护大姐，尽量让她在苏州多待一段时间，等……等上海太平了再回来。”明楼叹着气道。
“大哥～”明台叫了声明楼，“我也留下吧～”
“你留下干什么，我还活着，用不着你出来挡事。”明楼装模作样的皱起眉训斥明台。
明台看了明楼半晌，看明楼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可能性，软下了语调“大哥，保重。”说完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直到明台走的看不见人影了阿诚才问明楼“大哥，需不需要我安排什么？”
明楼摇头“不用，你快去睡吧，我心里有数。”阿诚虽然担心明楼，但是明楼的意思非常明显，他不需要任何人现在在他身边，阿诚只能回屋去睡觉。
明楼知道天色发白才回到卧室，洗了个澡，吃了两粒药，阿诚已经给他送进早餐来了“大姐个明台一大早就走了，把桂姨和阿香都带走了。”
明楼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起了阿诚送进来的牛奶和三明治，吃起了这相比平时最起码两三种主食还有四个五菜两种汤的早餐来说，过于简单的早餐。
“大姐还在生气？”明楼问阿诚。
“如果不生气，最起码会给咱们留个做饭的。”阿诚非常诚实的告诉明楼。
明楼好笑的摇摇头，他家大姐已经这么大的人，发起脾气来跟个小孩子一样。
明家的车上，明镜和明台一辆车，阿香，桂姨司机一辆车。明台看明镜还在生气，笑着跟明镜撒娇“大姐，你别气坏了身体，等咱们从苏州回来，罚他跪小祠堂，好好出气。”
明镜却没有因为明天的俏皮话而放松了面部的表情“我不是气他说的话，我知道那是他故意的，我气的是，他对于家人，都从来没有一句实话。”
明台错愕了一下，显然明镜这番话说的有点出乎意料。过了好久才说道“大哥他，他也有自己的苦处。”明镜没有开口，扭头看着窗外不理明台。
明台只好转移话题“大姐，咱们是先回家，还是先去祭拜三爷？”
“先回家，明天上午再去祭拜三爷。”明台唉了一声，继续抖其他的话题和明镜聊。
第六十二章
承德车站，荣意死死的抱着荣石不撒手，四周是围成人墙的荣家手下，将荣家兄妹围在中间一丝缝隙都没有漏出来。
“哥已经把家里大半的现金都存到香港去了，足够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房子哥也给你买好了，当初为了家里的生意把香港的房子卖了，哥又买回来了，你就住在那里，如果还想弄个咖啡馆就去弄，钱，等个到了上海以后还会给你汇的，你不用担心。等过些时候香港的一些股份，哥签了转让书，你就能坐着挣钱了，荣意，你记住，如果喜欢上什么人，千万不要死心塌地的去喜欢他，一定要给自己留个退路……哥，哥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去找你的，如果哥不去找你，你就一个人在香港好好生活，这辈子别再回承德也别去上海。”荣石说完把荣意的胳膊从自己背上扯下来，完全不顾荣意哭的嗓子都哑了，抓着她的手托着她上火车。
“哥，我不走……”荣意已经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是不停的喊着她不走，荣树已经死了，她不能让荣石也离开自己，仇可以不报，只要活着的人能好好的活着，仇可以不报啊～
上车的时候，荣意死死的扳住车门不放手，哪怕手都被车门划出血了，都没有放手。
“荣意，就当哥求你了，好吗？哥没保住荣树的命，不能再把你的命丢了。”荣石看着鲜血流过荣意的手，低沉的说道。“当哥求你了，别让哥死了以后都没脸去见爹娘。”
荣意缓缓放开了抓着车门的手，沙哑着嗓子跟荣石说“哥，我在香港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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