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结都结了,你也不许反悔!”
他无声地笑了。
我也嘿嘿笑,我知道自己笑的有点傻,可就是抑制不住。
“傻样儿!”他笑我,又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说过的这句话?——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很有缘啊,不是我救你就是你救我的,就是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当然记得啊!”我说,“结局就是赶紧带你去恒山见仪琳,免得仪琳有遗憾。”我学着他曾经的语调说,对他做个鬼脸,“你装的不太像啊,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在说,令狐冲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不要去找别人!”“去!”他作势要打我。
我抓住了他的手,“你难道现在还想嘴硬?”
“是啊,我总是嘴硬。”他竟然承认了,“那时我们来到这个山洞,你问我为什么那么要去找狼胆,我说是为了仪琳所以不想让你死。仪琳是小时候没有爹娘,她住在我们家,我确实把她当作亲妹妹,最初我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这个人不错,真心想过要把你和她配成一对。我这些年在黑木崖,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她,后来我发现我竟然越来越不能克制地喜欢上了你,这是不对的,我很想把你让给她,却发现做不到。”
我郁闷地道“我是个人,怎么能让来让去?”
'“不要那么小气!呵呵,我最后不是没让吗?”
我看着他的眼,“那时,你从后面抱住我,你说——自从我遇见你那天开始,我的心,就像跌入了深深的湖水,推不开,躲不掉,心一直想往你身上靠,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也不能靠近,可我一见到你,我就变得不像我自己。”
“在华山上,我们曾经说过,永远不要喜欢彼此,我一直对自己说我把你当作董兄弟,后来我对自己说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说我再也不会喜欢人了,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难受。可是其实,我却发现硬让自己不要喜欢一个人更加难受!”
“你知道,我听到你说那句话有多么高兴吗?”我抱住他,“你原来真的也喜欢我!你也喜欢我!不是我自己的猜测!我终于不用抗拒自己的感情!那次在这个山洞,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我们一起下山,可是却遇到了岳不群,我和他决裂了,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问方正你在哪里,他却骗我说没见过你!后来阴差阳错我伤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东方摇头,“都过去了,我今天很开心!我们约定不要喜欢彼此,却喜欢了,我们说不知道结局怎么样,却结婚了。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就好。”
是啊,以后要开心地在一起。
我不再说话,我们喝下交杯酒,洞房花烛夜。
我们都不舍得离开这个小镇,每天都在附近流连忘返,我天天背着我游方郎中的旗子到处走,遇见病人治一治,没有就去山上采药。
狼胆终于被我取了不少,狼王我们谁都没有动,我不想让这个狼群因为没了狼王四散流失。
我们一直住在那个客栈。
这天我终于看到了师娘的来信,她祝福了我们。送信来的是我没有想到的人——小师妹夫妇,和他们的儿子。
见到他们我很意外,看他们和乐融融我很开心。
小师妹带着儿子去外面买面人了,林平之说他有话要说,东方也转身出去了。
他扑通一下竟然要下跪,我急忙拉住了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师哥!”林平之叫我,他的声音异常诚恳,“大师哥,我以前从未真心实意地叫过你大师哥!我原来不但嫉妒你,还总是认为身边的人对我的好都是别有用心,就是师姐,我也不能全然信赖。如今,才知道全是我的错。”
“我真的谢谢你!师娘都告诉我了,若不是你去华山的那一次,我可能没有和师姐结婚就练了辟邪剑法,我也就不会有念冲这个儿子!我还要谢谢你治好我的眼睛,让我能看见他!”
“念冲?”
“是,他的名字是我起的。”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还是练了辟邪剑法,我今后再也不能为人夫君,但是我有一个儿子!这些日子我独自住在华山的后山,我可以天天看见他,陪他玩,教他说话,看他笑!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开心!”
“你住后山?那师娘呢?”
“师娘和师姐住在一起。我怕师姐一个人孤单,请求师娘回去陪她,师娘同意了。”
我叹气,“我以为你们两个在不知道哪里一起隐居呢。”
“我们一开始是在外面,后来师娘回去了华山,岳不群死了。我知道师姐惦记着师娘,就带她回去了。而且,我不想,再和师姐住在一起。”
“何苦呢?你那么爱着她,她也爱着你!”
他激动道“所以我不想让她那样受苦!我希望她忘记我,找个好人嫁了,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我摇摇头,“她不会的。”
“我来就是请大师哥帮我劝劝她追求幸福!”他再次要跪下。
我没有拉他,我大声喝斥他“你给我起来!”
“你以为你这样是为了她好吗?不论你怎么样,她爱着你,就像你也爱着你的儿子,你看着他跑看着他笑就快乐,她也是一样!她能看见你,能看见你笑,听见你说话,就会觉得幸福,你把她推给别人,她怎么可能幸福!我实在不想说你了,你自己想想吧。”
我拂袖而去。
等我回来,他还跪坐在地上抱着头。
“想明白了没?”
“嗯。”他说,“我不会让她再嫁了,但是我还是想住在后山。”
我无奈地道“林师弟,你起来吧。其实我以前也嫉妒你,对你也不好。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幸福,至于你们怎么相处,我没有资格去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师哥,谢谢,还有,祝你们幸福!”
我笑了,“恩,这句不错,怎么最后才说啊。”
小师妹他们不回来,我就和已经恢复平静的林平之喝酒。
“林师弟,很难想到,我们俩会这样坐着喝酒!”
“恩,大师哥,我一直把你当情敌。从未想过这种时候。哈哈。”
“华山都好吧?”
“都好!高师弟为人稳重,华山被他打理的很好。”
我看看他“其实你做掌门比较好。”
“我性格偏激,实在不合格。”
我笑“哈哈,林师弟,你现在真的是大彻大悟啊!”
“可惜太晚。”
话题至此僵局。我闷声喝酒。
半天,他突然问“大师哥,东方,额,东方教主他……”
“什么?”
“他习了葵花宝典……”
“宝典第一步,他没有那么做!”
林平之大惊站起“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如果是那样,习练之人必死!不是初时就被内火攻心而死就是暂时被什么压服了,但是十年之内,慢慢全身僵瘫而死!”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难道他真的没有……?这,这怎么可能?”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到底有什么根据?”
“我给你背一遍辟邪剑法的开篇一段话……”林平之开始背,他说的内容和东方曾经说过的有一些不同,但其中有一句一样“第一关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
非死即伤,非死即伤,我想起在嵩山的时候东方第一次和我说起葵花宝典,有提过一句。我当时并未太在意,因为他说用千年寒冰玉和另一种武功做了压制,我也摸过他的脉,有一些怪,但是还算平衡。
我一直给他吃药,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我以为就没事了。
“若是用极寒性的武功压制,会有什么结果?”
林平之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猜就是后一种结果。不过凡事有例外,这个,这个说不定……”
我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设定,仪琳是东方小时候认的妹妹。
☆、23 死了都要爱
小师妹他们走了之后,我们继续留在小镇。
东方一如既往地吃我给他的各种药食,我常常悄悄地观察他,也没有发现明显的不妥,把脉感觉还是一样。
但我心里还是异常紧张了起来,这天吃饭,我问他“任我行到底被关了几年啊?”
“十年多,你问这个做什么?”他随意回答。
林平之说的是十年必死,现在已经十年多了,如果说,现在已经就快发作了,或者本该发作了,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出异常来?
“怎么了?”见我脸色有异他追问。
“哦,我想起他那时说已经研究出防止反噬的法子,还说要我入神教才能教我,没想到是骗我的,十年那么久他都没有研究透。反而是我学了易筋经,才是彻底去除了吸星大法的隐患。
“恩,你彻底没事了真好,那时候被反噬昏迷,我带着你去少林的时候,我心中真是忐忑害怕的很。”
“易筋经很好,你也学学吧?”
他一笑“怎么可能?方正那老和尚会让你教给我?再说我好的很,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再学别的武功。”
此事就此作罢,这种武功造成的暗伤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本来寄希望于易筋经,但他似乎无意学习。他也说自己好的很,似乎不准备让我知道他身体的隐患,我也不再提,我给方正写信,说明了一切和我的担心,恳求他让我把易筋经传授东方。
信很快回来了,大体意思是他知道东方戾气已消,情况既然特殊,人命关天,易筋经可以教。
我心中大喜,对他说方正同意了。他也笑笑,“你想让我学?那就学学,其实我一直也很好奇这门神奇的武学究竟有何不同于寻常。”
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等我说完了全部内容,试了一试,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怎么回事啊?我以前学过这门功夫啊,时日已经很长了,在这门功夫上的造诣,我恐怕都可以当你师傅了。”
“学过?那你知道还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我学的就是易筋经啊,就是收养我的老伯教我的,没说什么名字。”
我一想方正既然能在特定情形下把易筋经教我,估计他的什么前辈也就有可能传给了那个老伯。
东方把这事当做一个笑话一样笑了我一回就没再提,我却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就是因为一直练易筋经才能十年了还好端端的。
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天真地认为这就没事了,我心中的大石始终放不下,这让我开始焦灼起来。
过了几天,东方说想回去水泉窑的小院子。我很奇怪他老是想去那边是什么原因。我们在这个小镇上生活也是一样啊。何况我觉得这里对我们还有特殊的意义,但他似乎异常执着于那里,我自然不会不同意。
我这一次回来,就常常找借口自己离开采药,其实跑去好几个远的地方去走访各地的名医,拜读他们的着作,为此我搜肠刮肚认真回想了许多后世总结的历史中散失的稀奇古怪方子作为交换,古时名医的着作往往只传直系后代,有的就是弟子也不给看。没有人提到类似的情况,我很失望。
这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东方也没去采药,只是把我拿回来的药材分门别类,研磨,晾晒,做种种处理。
然后他有空会载一些盆景,多数是松柏,似乎是新的爱好。他因此也常常出门,回来会拿着树或者载好了的盆景。
一次我在他放置花盆的木柜子里发现了几张绣品,竟然都是年画的胖娃娃。
我笑他“喜欢小孩子了?”
“恩,你师妹他们的儿子真是好玩。”
“那我们收养几个?”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