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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布袋]恨不相逢 第64节

作者:王老吉 字数:14006 更新:2022-01-09 05:03:15

    楼至听闻此言,倏忽想起当日自己梦境之中,曾与那剑布衣共赴巫山了一回,还身登极乐,如今再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又羞又怒道“少混说,他是他我是我,如何这样混赖起人来!”剑布衣见楼至恼了,知道是自己说话莽撞,连忙打躬赔罪道“是我一说说顺了嘴,唐突了师兄,只是按你这样说来,倒也解释了他这个症候,如何发病之时生出一头嫣红的长发,又怎会眉目品格儿都与你相似,却原来是给那前世的魂魄记忆占据了躯壳。”

    楼至点点头道“这话说得明白,如今只怕他盗你元阳也是为了佛婴之事,就不知道他收集这些佛子究竟意欲何为,只是如今他应名是你的妻房,不知你可为了我舍得此人呢?”剑布衣听见楼至这样问他,若是在往日,自然不假思索回答了,只是如今听闻那咎殃原是楼至的双生杀体,却不知怎的心中舍他不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楼至见那剑布衣迟疑起来,心中不知怎么有些不痛快起来,因冷笑一声道“你如今大了,又已经成亲,眼里还能有谁?方才的话不过是哄我,这也罢了,我也不敢求你,救出孩儿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因说着,将衣袖一甩转身就要出离房门。

    那剑布衣见了连忙一把扯住他衣袖道“好好的怎么又恼了,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如今我说了为什么迟疑,你且心平气和听了再恼也不迟。”楼至听闻此言,也只得回身朝窗棂旁边站住了道“你且说来。”

    剑布衣点了点头道“咱们从小一起,你的心事岂有我不知道的?你当日不拿我当外人,才对我说起了你的身世,这些年你虽然不说,我心里明白你比旁人更耽于家人温情之中,所以那蕴果谛魂对你好,恁般掏心掏肺的,你原先虽然不曾将他放在心里,天长日久自然生出许多夫妻情份来,如今是再也分不开的了,我虽然嫉妒之心甚重,心里却也明白你不是那样水性之人,只因自小比旁人少了父母呵护娇养,方才这般重情重义。

    如今方才你问我可愿意为了你与咎殃为敌,我不是全然舍不得他,只是你说他前世是你双生之体,我是怕万一错手伤了他,岂不是惹你伤心,是以方才迟疑起来,并不是对你存了二心,这样解释,不知道你信不信呢?”

    楼至听了这话方才暂息了雷霆之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叫你为了他出手伤他不成?不过是让你戒备着,万一他给那前世魂魄夺舍重生,你我也好有个照应,决不能教他伤了我的孩儿罢了,咎殃那样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孩子,我怎么舍得叫你伤了他呢。”

    剑布衣闻言方才放心笑道“我早知道你不是那样心狠意狠的人,如今就这样办罢,你此番远道而来必然辛苦,不如就去我们王上那里将息一夜,我自然有法子探听到咎殃宫里的消息,一旦有了王嗣的消息,我必然进去传递给你知道的。”

    楼至听闻此言,知道这师弟办事素来妥当,因点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讲云朵的安危托付给你了,好歹留心,就是再晚我也等你。”那剑布衣闻言点头去了。楼至见他出离了房门,稍等了片刻,推门出来传唤宫女,教人引着自己回在那天之厉的寝宫之中,但见他正在内间批阅奏折,见楼至来了,连忙起身谦让,一面打发跟前服侍的人都出去。

    楼至此番与天之厉心中再无隔阂,到了他房里倒也随意,将怀中的孩儿已经安睡了,因动作轻柔将他安置在天之厉命人专门预备的麟趾床里,一面闲看那床上精雕细刻的百子图样。天之厉见爱妻此番母仪之态,因上前紧挨着他做了,一面看看孩子,柔声说道“方才与驸马谈妥了么?”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道“现下我不想与你们那咎殃王子有什么冲突,他那个症候你也是亲见的,发作起来不认识旁人,并不是有心掳走咱们的孩子,此番若是剑布衣能够得手探得孩儿的踪迹,咱们也犯不着跟他撕破了脸,只是你日后少教他掌管皇极殿的差事,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也多防着他一点儿便罢了,他给人生魂入体也够可怜了,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再难为他。”因说着,到底心里没底,将头一歪靠在天之厉怀中磨蹭起来。

    天之厉见此番妻子撒娇,因十分心疼将他楼在怀中道“驸马办事素来妥当,我那幼弟凡事都听他做主的,此番前去定然不差,这件事情若是真的,只怕他此生也再难进入皇极殿行走,不然打发他回异诞之脉看家也好,省得彼此见了尴尬。如今咱们在寝宫里静待消息就好,不必太过萦心,凡事都有我在旁边陪着你。只是我听方才进来的女官说,你与那剑布衣对谈之际也没有怎么用膳的,如今天色还早,只怕这会儿吃了倒也克化得动,不如我再传旨御膳房叫他们准备几个时令小菜给你用用吧,只怕我也劝不住你,今儿定然是要熬夜的,如今水米未进,仔细熬坏了身子,就算找到了云朵那孩子,他也定然不愿意这样折磨自己。”

    楼至此番前来寻子,早已经心乱如麻,如何吃得下东西,因摇了摇头道“你叫人预备下也是糟蹋东西,我此番方寸大乱,如何吃得下呢。”天之厉闻言笑道“我命人准备些你素日爱吃之物,也不敢强你,若是不爱吃就搁着什么要紧,说的好似我这战云王殿之中连些吃食也供应不上似的。”

    楼至听闻此言只得点头答应着,那天之厉方出去传旨,不出片刻,早有一众宫娥彩女捧了几个金漆彩画的食盒进来,那天之厉亲手接了搁在榻案之上,服侍楼至脱了绣鞋上得牙床,教他靠在自己怀里笑道“你看看可有什么爱吃的东西,说出来我夹在你盘中。”

    楼至见他还想小时候两人刚刚定情之际哄着自己,不由心下一暖,抬眼看了看那些菜色,却是有些讶异道“这些都是我在中原皇宫之内常吃的东西,怎么你却知道我在那家的口味呢?”那天之厉见他如此一问却是笑着摇头道“你若是好奇想知道内中关窍,只要用完一碗碧梗粥我就告诉你如何?”

    楼至见他百般呵护,也只得勉强在丈夫手里喝了几口清粥,又教他夹了几口小菜过来佐餐,到底是食不下咽,却也有些素斋垫底了,因教那天之厉服侍自己漱了口,又喝了半盅养生的参茶,方才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此番也算是进了些水米,你也不要食言才好,到底这样的菜色你是何处得知的呢?”

    那天之厉闻言笑道“这是你一位故人所做,她因在后宫之中听闻你来到此处身子不爽快,特地连夜进宫为你烹饪佳肴,如今可要见上一面么?”楼至闻言却是好奇道“我在此地没有熟人,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呢?”

    天之厉见状手上轻击三掌,但见外间帘栊两分之处,一位娇艳端庄的女子按品大妆恭顺而入,见了他夫妻两个,提纵罗裙盈盈下拜,口称“臣妾拜见王上王后。”再一抬头时,楼至却认得此人,原是当日他宫里的教坊教习后无封,不由得大吃一惊道“当日听闻你跟随夫君反出中原,如何又流落在此处呢?”

    那后无封听闻此言倒不忙答言,因说声失礼站起身子来在楼至身边,伸手在他手上一握道“娘娘不要太过担忧,若是王嗣真在战云王殿之中,定然可以寻访回来。”楼至原本尚在心乱如麻之际,听闻这位夫人一番轻声细语的安慰,不知怎的倒觉得心下一宽,一面心中暗暗佩服她果然是诞育过孩儿的人,知道自己此刻心境,最想听些什么,因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多谢夫人安慰,如今借你吉言但愿此事一切顺遂,只是不知你为什么流落在此处,当日又为什么不告而别呢?”

    作者有话要说姑嫂重逢~

    ☆、第二百六十回

    后无封听见楼至闻言,只是低眉含笑也不言语,楼至见状不解,倒是那天之厉在旁笑道“你不认得她?她如今原说是你的妯娌姊妹也使得。”楼至听闻此言倒是大吃一惊道“先前在中原朝廷的时候倒是听说过,这位夫人的夫主原是一位敌国贵族,莫非竟是你兄弟不成?”

    天之厉闻言点点头道“这是我兄弟魑岳的浑家,当日他因为大战之中失落了孩儿,心思一时回转不来,都怪在我的身上,如今幸得夫人相劝,方才回转心意重回厉族门下,咱们至亲骨肉,又岂有怪罪之礼,自然重新册封了爵位,如今你这位旧相识也是咱们厉族的王妃娘娘了。”

    楼至听了此言,连忙下了牙床,整顿衣衫,要与那后无封平叙姐妹之礼。后无封见状如何肯依,连忙上前捧了他一对雕花玉腕道“小君这样多礼,岂不是折煞了臣妾,当日不告而别实在是我们夫妻两个不对,还请娘娘宽恕。”

    楼至如今他乡遇故知,又听说这后无封原跟自己有了亲戚情份,心中倒也颇为欢喜,因点头柔声说道“前番怎样咱们都不用理论了,如今既然重新认了这门亲戚,往后却无需这样多礼的。”两人因叙了礼复又落座,那天之厉见妻子如今与这弟妹相谈甚欢,自己在此多有不便,因推说前朝有事衣冠而出。

    姊妹两个目送他出去,楼至却回身深看了那后无封两眼轻声问道“我冷眼旁观着姐姐身子有些沉重,比先前在内宫之时更为丰腴了些,莫不是……”后无封见自己身段给楼至看破,因脸上一红低了头道“闺中羞人的事情也瞒不过娘娘,这一胎却是在内廷服侍的日子就有了的,也是娘娘福泽庇佑,恩典成全的缘故。”

    楼至见那后无封此番有孕,心中替她夫妻两个欢喜之余,复又想起自家孩儿不知流落何处,不由得愁眉深锁起来。后无封见楼至秀眉微蹙,便知他担忧自己的孩儿,因上前柔声劝道“娘娘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咱们那位驸马爷的功夫才情你我都是亲见的,这件事情教他去办很是妥当,如今王上担心娘娘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因特地从王府之中传唤婢子前来伴驾,如今我陪着你等一等,保证不出几个时辰就有好消息传出来的。”

    楼至此时虽然心中七上八下,如今给这位夫人好言相劝一番,心中也知道自己现下只能倚重依靠那剑布衣了,因点点头道“这也罢了,我不担心就是,只是姐姐如今怀有身孕,最是不宜劳心费神的,我那夫主也不知进退,怎的叫你一个带孕之身进来服侍,只怕王爷知道此事要见怪的。”

    那后无封闻言噗嗤一笑道“若说旁的事情,我夫家倒也未必肯听,如今听说是进来陪伴娘娘,赶着套了香车亲自将我送进宫来,只因当日侥幸得了这个孩儿,都是娘娘恩旨所赐,如今我们夫妻两个又怎能不鞠躬尽瘁尽心服侍呢。”

    楼至听了方才略微放心,一面到底不肯让后无封操劳,因有些亲近拉了她的手道“姐姐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只是你我都已经不算是青春少艾花信之年了,如今诞育王嗣更要保重身子才是,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教他们弟兄两个再生嫌隙么?依我说不如你先回到府中休息,这边有了什么消息,左右有他在此坐镇,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那后无封听了此言,倒真有些担心自己好容易怀了这么一个哥儿给掉了,因有些花容失色道“娘娘这样一提点,婢子倒真有些担心起来,既然娘娘恩旨叫我回去歇着,我也不敢不依,只是有了消息好歹请个内相往我府里通传一声,我和我夫家也好放心。”

    楼至点了点头再三劝她,那后无封方才放心去了,前番出了房门,却见那天之厉又从后门进来道“你担心的是,这件事上是我失了忖量。”楼至与他夫妻同心,自然知道夫主不曾走远的,因点点头道“如今没事还好,若真是在咱们家中出事动了胎气,只怕你与那王爷更加不好开交的呢,如今为了我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了,怎的还嫌不够。”

    天之厉闻言点头笑道“我原本也觉得此事不妥当,只是如今你独在异乡,唯独与她盘桓一回方能稍解心宽,咱们再等等,只怕那剑布衣就能将孩子寻访回来了。”因说着,夫妻两个外间春凳之上对坐闲谈,一面等待消息,楼至总是闷闷不乐,有一搭没一搭的,那天之厉虽然也十分担心子嗣,到底心意更在浑家身上,因百般呵护哄他取笑,一面静待消息。

    却说那剑布衣得了楼至的旨意,因特地命掌管内事的小黄门往咎殃房中探听,就说请旨今夜合房,咎殃因在病中时好时坏昏昏沉沉的,那剑布衣许久不曾沾身了,如今听说驸马今夜要留门,心中不知何意,却是有些羞涩紧张,只得点头应允了,命人传话出去恩准合房,一面拖延病体起来梳洗,香汤沐浴重梳发髻,换了几件鲜亮衣裳,一时间吉时已到,因命人去请驸马前来合卺。

    剑布衣听见咎殃这厢肯了,心中倒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又不愿意骗他身心,只是若不进去同床共枕,只怕一时之间也查访不出云朵的下落,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磨磨蹭蹭来在那咎殃的寝殿门外。却见内中多有宫娥彩女准备盥洗之物,见他来了都掩口而笑,十分热络往里间让,倒把那剑布衣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咎殃在内间听闻自己的贴身侍女取笑驸马,怕他脸软下不来,连忙出声吩咐叫她们退下不必进来服侍,一时间偌大寝殿之中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剑布衣此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咳嗽了一声堂而皇之进了里间,但见咎殃淡扫蛾眉清清爽爽穿了一身冰蓝色的寝衣倚着熏笼而坐,面目虽然期待雀跃,神色却有些疲倦之意,一望可知是连日来的沉疴折磨所致。

    剑布衣见了他此番惹人怜爱的态度,越发与楼至小时候十分酷似起来,不知怎的心中一软,那王嗣的下落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得搭讪着朝他身边坐了笑道“我瞧你今儿精神好多了,等过几日大好了,咱们往御花园中逛逛罢,总是这样枯坐在房中,没病也招出病来了。”

    咎殃闻言意欲对他笑笑,怎奈身子又没什么力气的,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道“这样的症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说也奇怪,有时候就觉得这身子不是自己的,就像是给人夺舍了一般,又梦到做下许多坏事,只是……”数到此处脸上一红,又低了头十分羞愧的模样。

    那剑布衣却是首次听闻咎殃说起自己的病来,见他说道夺舍之事,却与楼至的猜测不谋而合,因试探着问道“只是什么?如今你我既然做了夫妻,彼此之间就不该瞒着对方,不然这门亲事结的还有什么趣儿呢。”

    咎殃听见剑布衣这样的爱语,心中自是温暖,并不知道这是拿话试探他,因面上有了些喜色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话,睡里梦里不过总是与你做些不见三光的勾当罢了,只是我那手段倒不似初学做人的,不知怎的学了恁般花样。”说到此处因为是新婚,到底脸上红了,不肯再说下去。

    剑布衣听闻此言,心中暗道原来咎殃不知他百般引逗自己合卺,只道是做梦一般,因想着若那王嗣真是给他带走的,自然梦境之中也要留下些许痕迹,因顺着他的话头试探道“你我是新婚夫妻,正在燕尔之时,这些春梦原不值什么,我做丈夫的如何却要取笑自己的浑家,只是你发病之时只怕不止如此,常常面目有些凄苦,可是梦到了什么身不由己的事情么?”

    咎殃听闻此言却是面露恐惧之色,因委委屈屈靠在那剑布衣怀中道“除却床笫之事,还常常梦到我双手沾满鲜血,又或是身陷杀伐之中不能自已……说句不怕你嫌弃的话,我虽然神识饱受煎熬,只是好像自己又十分喜欢这样血腥的场面似的,浴血之际心中只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还……”说到此处眼内尽是惊恐之意。支吾了一阵道“我近日总是缠绵在一个诡异梦境之中,只是这件事若说出来,只怕你也不愿意和我好了……”

    那剑布衣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知道已经触及了关窍之中,如何肯放他干休,虽然心中不忍,也只得假作疼爱之意将他搂在怀中呵护道“今儿太医说了,要彻底除去这个症候,定要对症下药,知道你究竟缠绵何等梦境,方能解开心结,如今你我夫妻一场,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起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儿叽~

    ☆、第二百六十一回

    咎殃见了驸马这般呵护自己,不知他是套话,心中倒欢喜起来,又见他说的这样郑重,如今只有将梦中之事和盘托出,只怕太医对症下药,参详出一个方子来认真吃几剂就好了,到时夫妻和睦长相厮守岂不妙哉。

    想到此处,虽然心中羞涩恐惧,也只得强打精神道“我最近做了个奇怪的梦境,或者是喜事也未可知,只是这样梦魇端的诡异,竟是我将个婴儿活活吞吃下去了,不知道却是什么征兆呢?”

    那剑布衣闻言心中大骇,若真如咎殃所说,莫非他给那欢喜天王生魂入体之后,竟将楼至的爱子吞入腹中增加功体不成?那咎殃见了驸马眉目紧蹙起来,怔怔的也不言语,因伸手在他跟前挥舞了两下笑道“想什么呢这样出神?”剑布衣闻言方才回归神儿来支吾道“这样恐怖的梦境只怕不是吉兆,你暂且躺下睡睡罢,我出去跟太医参详一个方子,再回来陪你。”

    咎殃听闻剑布衣要走,心中却有些凄然之意,只得一面安慰自己他是紧张此番病体方才行色匆匆的,因勉强笑道“正是呢,我与你说了好一阵的话,心里倒觉得絮烦些,如今你去罢,叫我也好生歇歇,等闲了时咱们再说话。”因说着,任由那剑布衣服侍自己躺下,盖好了锦被假寐起来。

    剑布衣见状又不甚放心的,他素知这咎殃心思有些深重,此番见自己不曾合卺就要离去,只怕又要神思过虑,万一招出那欢喜天王的魂魄不是玩的,因趁着哄他睡下之际,却伸手轻轻在他睡穴上一点,咎殃此番没有防备,给他拂在大穴之上,浑然睡去。

    剑布衣见咎殃此番睡熟了方才略略放心,出得门来但见一众守夜的宫娥彩女都在外间听窗,见他出来,众人不由得脸上一红,纷纷上前施礼,一面好奇那剑布衣如何这般急匆匆地出来。剑布衣见了这些人也没甚在意的,抬脚要走,却给那为首的女官藕臂一伸拦住了去路道“驸马要走?”

    剑布衣如今正在心急之时,意欲快些将这个消息通传给楼至夫妻两个知道,因不似往日恁般怜香惜玉的,没甚好气道“让开!”那女官闻言唬了一跳,只是护主心切不曾示弱,一面娇娇怯怯道“王爷出阁以来,驸马爷扪心自问来过咱们寝宫几次?如今他卧病在床这么久,好容易把您盼来了,怎的还没起更就要走呢?小夫妻之间略有龃龉倒没什么,世人打小都是这样过来的,如今驸马就算是让着王爷一回,好歹等天亮了再走,也是夫妻一场的意思不是?”

    那剑布衣此番急着要走,倒给这咎殃的贴身女官奚落了一顿,心中非但不恼,反而有些愧疚之意,向来自己因为楼至之事冷落了咎殃,竟连他身边的宫女黄门都瞧得出来,不由十分惭愧,因口中支吾道“王爷身子不大好,如今我要去传太医来瞧瞧,你们在此守护,若他还要发病梦魇之时,千万不可让他四处乱走,我去去就来。”

    那些女官听他说的这样重大,连忙点头答应着。剑布衣摆脱宫女纠缠,因快马加鞭来在王上寝宫之处,因为是皇亲却也不用通传的,来在宫门之外,隔着帘栊就瞧见楼至夫妻两个正在翘首期盼,见他来了,手上却没有婴儿,楼至早已心凉了半截,因颓然往春凳上一坐道“想是没找到么?”

    剑布衣此番见了心上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却也顾不得避嫌不避嫌的,因上前拉了他的手柔声说道“事情不太妙,只是你也不用担心,左右我们都在此处,决计要就回你的孩儿。”

    楼至听闻事情有了眉目,连忙伸手捉了那剑布衣的衣袖连声问道“你见到云朵了,他到底怎样,给人关在何处,可是受了委屈?”剑布衣见楼至此番神色激动,却有些不敢如实相告,倒是那天之厉神色沉稳道“驸马说来无妨,我孩儿既然得了我的避尘之珠守护,世上死劫都可以避过,即便身体发肤遭劫泯灭,魂魄自然长存。”

    楼至与剑布衣两人听闻此言,方才稍微放心了些,那剑布衣遂将咎殃梦中所见之事细细地告诉给楼至夫妻两个知道,那天之厉虽然着急心痛,只是顾及娇妻心思,倒也不甚表现,楼至听了这话却早已昏死过去,唬得天之厉与剑布衣两个手忙脚乱为他输入元功护体,半晌方才救醒了,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两人见他哭出声来方才放心,天之厉因上前摩挲着妻子的背部轻声道“你先哭两声,将方才积郁在五内的感伤之气散一散,慢慢听我说来。按你所说,若我小弟真是那欢喜天王转世,是你双生杀体,自然体内构造与你相同,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楼至闻言怔了半晌,伸手拭去面上泪痕道“你说的有道理,莫非想到了什么?”天之厉点头道“这样就好办了,既然那欢喜天王是你双生之体,体内应该也有一座修罗狱海才是。如今即便他将咱们的孩儿吞入腹中,未必湮灭,多半是给关入那狱海之中,既然你本是天之佛转世灵童,此番他见了正主,自然不敢与你抗衡,到那时还将你腰间的雷霆之剑劈开那欢喜天王的罪身,自然可以救出咱们的孩儿。”

    楼至听闻此言,下意识按了按腰间的佩剑,豁然站起身子就要出门,紧走几步忽然又停住不动了,因回身瞧了天之厉与剑布衣两眼,低了头道“我不知咎殃体质如何,是否与我一般能够承受这样开肠破肚之苦,若他此时魂体尚且未曾完全苏醒,竟还是凡胎,如今给我手中长剑劈开,这孩子焉有命在?”

    天之厉听了楼至此番分析,正欲答言,转念一想那咎殃虽然是自己的幼弟,只是如今已经出阁许了那剑布衣,此番表态,自己倒不好先说,因打住了话头不言语,却冷眼旁观那剑布衣的神色。剑布衣见他夫妻两个只等自己表态,复又想起方才临出门的时候,咎殃面上神色,好似只等自己回来一般,当下心中十分不忍,只是若要自己回护他,却与楼至对立,却也不能,只得隐忍住伤感之意道“你去,我们在外给你掠阵,此番定然能将孩儿营救回来的。”

    楼至听了这话,心中却比那剑布衣还要难过,只是如今云朵生死未卜,自己也只得兵行险招出此下策,此番既然剑布衣允准了,因复又看向天之厉道“如今他是你幼弟,你又怎么说呢?”天之厉听见浑家问他,因摇头苦笑道“事有轻重缓急,人有远近亲疏,如今为了你们母子,我自家性命尚且可以不要,手足之情安能顾惜……”说到此处,到底心中担心咎殃,也是眉目紧蹙没了言语。

    楼至见咎殃至亲的两人都同意了,因按定了腰间佩剑,伸手将自家孩儿从龙床之内抱出来道“我此去还要带着璎珞为我掠阵,他虽然年幼,却是三十三天之主,你们无需担心,此役之后我自然解释分辩。”那两人见楼至此番笃定神情,知道他心中自有盘算,因点头答应着,护送他去往咎殃的寝宫。

    楼至等人来在寝宫门外,但见内中红云一片,宫人纷纷闪避出来,见了他几人联袂前来,纷纷上前施礼道“王上请速速避走,前面咎殃王爷的府邸走水了。”几人见状大吃一惊,楼至听闻此言,心中猜测是那欢喜天王正在夺舍,因也顾不得在场众人,因施展轻功绝尘而去,天之厉与剑布衣见了,连忙提纵身形紧随其后。

    楼至施展轻功提纵之术,转瞬之间来在焚烧的宫室之内,但见内间灼热逼人,却无火舌窜动,因屏气凝神汇聚功体凝结冰晶护在周身,抵御房内焯燃之气。但听得帘栊深处一个和软的声音娇笑了几声道“哥哥好狠的心肠,这些年来不曾与小弟厮见相认,往日每每遭遇劫数,还不是要我出面化销的,如今用不着我时,就这样落井下石,与我兄长和夫婿商议,竟要将我开肠破肚置于死地?哥哥如今这一世就我一个亲人了,怎的不知疼爱顾惜,却要手足相残同室操戈起来。”因说着,故作娇声嘤嘤啼哭起来。

    楼至听闻此言,虽然心中明白是那欢喜天王故作姿态,怎奈心神不知怎的,却被他哭得芳心欲碎,眼中竟止不住滚下珠玑来,神识被他声音所迷惑,懵懵懂懂往那内间走去。但见水晶帘内,一个模样与自己半点不差的青年男子半坐半卧在那春凳之上,一身烈火袈裟,满头嫣红的长发,胸前妆饰着一串无限光明的璎珞,生得妖娆俊美,一双桃花眼含情含嗔,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总攻粗线~

    ☆、第二百六十二回

    那青年见了笑道“哥哥好狠的心肠,一别经年就不认得你兄弟了?”楼至闻言,心中便知此人是欢喜天王真身,因收敛了悲戚之色,面露戒备道“你也不用跟我套交情,前世之事我原记不得,如今听闻你带走我的孩儿,既然你我前世双生之体,我的孩子自然与你的是一样,料想天王自然不会痛下杀手,只为与我玩笑罢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孩儿归还于我,到时我自然在你夫家面前调停一番,叫你们夫妇和睦,今日之事只当是个误会也罢了,你道好不好呢?”

    那欢喜天王闻言噗嗤一笑道“哥哥恁般会说笑,自小我的东西自然都是哥哥赏的,你不要的东西就丢给兄弟玩玩,如今那剑布衣也不是你心爱的,赏与我耍子有什么不好,省得他总是对你心怀觊觎,叫哥哥好生为难的。”

    楼至听这欢喜天王出言作践剑布衣,不由心中十分不悦,只是碍在孩儿安危之事上面,又不敢与他撕破了脸,只得秀眉微蹙道“剑布衣原是我家师弟,与我清清白白无甚瓜葛,好兄弟,你可别多心,如今你们既然成婚了,此番尘埃落定,哪有什么让不让的呢,只是你侄儿年幼,一时半日也离不得我,如今还求你看在往日情份上,将他归还于我吧。”

    那欢喜天王闻言咯咯娇笑了几声道“要还你也不是不能的,只是那孩子自从到了我手里,哭得厉害,当真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吵得我不得安宁,哥哥你素日是知道我的,最不耐烦一些小生灵了,偏巧有一日心里正不熨帖,给那小畜生一闹,因急火攻心没个算计,就将你的孩儿吞入腹中管教一番。”

    因说着,邪魅一笑,摩挲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楼至听闻此言大惊失色,心中暗道那剑布衣所说果然不假,只怕这欢喜天王为了增强实力,已经将云朵吞入他体内炼狱之中进行炼化,虽然云朵也是天王转世,给他吞入腹中暂且可保性命,只是日子一长只怕就要化为地狱血海,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此处因也顾不得兄弟情份,伸手在腰间一探,那雷电双剑昂然上手,剑尖直指欢喜天王道“将我孩儿还来,饶你不死!”

    谁知那欢喜天王非但不恼,反而妖娆一笑道“我的哥哥,你好痴心啊,既然你是天佛转世灵童,凡兵难伤,岂不是你我双生之体命格相同,如今你手上双剑也是当日我的武器,怎能伤我呢?”

    但听得楼至面露哀伤神色道“这剑自然斩断不了孽缘的,只是当日佛陀面前已有分辩,我为正你为副,如今我已自身血河炼狱收你,你敢不从?”因说着,竟调转剑尖对着自己胸口,咬紧银牙狠命一刺,那雷电之剑直刺肺腑之中,劈开楼至罪身法相,开启了地狱之门。

    那欢喜天王见状唬得花容失色,口中惊呼道“楼至韦驮,你好狠的心肠,当日将我剥离为恶体驱出体外就不肯相认,你敢说你对那地藏王没有半点情份?你们若没有私情,为什么当日你我一体同心之时,你要将手中雷电之剑一夕之间斩去地狱亿兆鬼魂,百鬼夜哭白虹贯日,修得如今的罪身法相?时候西方极乐世界追究下来,你却将我打出体外,推得干干净净。楼至,你这个伪佛,我永生永世不能与你干休!”

    因说着,化出了天王真身,面目狰狞暴跳,直扑楼至而来,楼至见状,因手拈法印口诵佛号,霎时之间补下天罗地网,将那欢喜天王困在内中,因出言哽咽道“前世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自然你这样说,我并不敢辩驳,就当做是我前世今生都对不住你,来日阴司地狱报应,我自当领受,只是今日你害我孩儿,我决不能姑息,少不得将你镇压我罪身法相之中,换回孩儿性命!”

    因说着,收起天罗地网,将那欢喜天王缓缓化入自己肺腑之中,那欢喜天王如何肯任命,在网中拼命扭动哀嚎,无奈那天罗地网乃是楼至随身法宝之一,任凭何人困顿其中,自断所有生门,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瘟路、六断阴兵路、七断邪师路、八断灾瘟五庙神、九断巫师邪路、十断吾师有路。

    那欢喜天王虽然是楼至杀体,只是自古邪不胜正,如今见楼至大开法门,却也无可奈何花落去,只得任命伏诛,兀自无助地挣扎了几下,给楼至纳入肺腑之中的血河炼狱之中。

    楼至韦驮收了罪身法相,因身子一软跌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虽然与那欢喜天王生死一战,竟将杀体重新吸入自己体内,来日将他完全化为自家功体,自然能将云朵拯救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又不知自己性格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是否会变得一如那欢喜天王一般暴虐成性滥杀无辜。二来,此番所杀之人虽然是自己前生的双生之体,却也是天之厉今生的同胞手足,他知道此事又是否会原谅自己呢……

    楼至想到此处,当真心乱如麻,只是是以至此,也只得对众人和盘托出了。因起身打点了衣裳,一扬手收了那欢喜天王布下的火焰结界,勉强支撑的出离了咎殃的寝宫。

    外头但见剑布衣与天之厉两人方才收了武学,连忙上前来接着他道“方才怎么样?你想也不想就纵身跳入火海之中,我们再要进去之时,却受制于那火焰结界,不知怎的就是难以突破。”

    楼至听见问他,正欲张口答话,不知怎的就滚下泪来,两人见状心中关切,意欲上前劝他,那剑布衣见天之厉在旁,又不好过于关切的,只得讪讪住了手退在一旁。天之厉因上前扶住他问道“你觉得怎么样,里面发生了什么,对我说。”

    楼至因哭了几声方安稳了道“此番是我对不住你们,为了救我孩儿,舍弃了咎殃,如今他已经被我关进血河炼狱之中,现下只怕已经魂飞魄散被我吸食殆尽。”

    那天之厉与剑布衣听了,虽然不能责怪楼至,乍然失落了亲人,却也痛彻心扉,只是两个知道那欢喜天王原是楼至双生之体,既然他们两个都这样难过,楼至又怎能没有切肤之痛,因不敢十分表露悲戚之色。

    天之厉因上前柔声劝道“事已至此,既然咎殃给人投胎夺舍,导致性情大变,如今已经伏诛,王后也不要太伤心难过,还要勉力保重身体,帮助小亲王重塑肉身要紧。”

    楼至听闻此言,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如今云朵已经成形在血河炼狱之中,还要璎珞作法将他带回来,只是咎殃……”说到此处,忍不住又哭了,两个将他劝慰一番,扶入内宫休息不提。

    当夜楼至觉得腹中疼痛,因将身边的璎珞唤醒问道“只怕是你兄弟已经成形,如今劳烦你将他带出血河炼狱之中。”璎珞领了法旨,因化作婴灵进入楼至腹中,将云朵的肉身救出炼狱,云朵经此一役,因给那欢喜天王关在自己体内一段时间,阴阳调和,竟将自身出生之时一点戾气抹去,化作一个十分清圣平和的童子,楼至见了自是欢喜,百般顺遂,只有咎殃之事依旧萦心。

    一连在天之厉宫中调养了几日,楼至的身体逐渐痊愈,不知怎的心中十分挂记着蕴果谛魂,思乡情切,就要向那天之厉告辞动身,彼时天之厉已经宣布宫廷走水致使咎殃身亡,战云界一片国丧之中,神情十分萧索。

    又见楼至要走,心下老大不舍,因上前携了他的手道“如今家里出事,不如过了三七再走吧,你们前世兄弟一场,也算尽尽情谊。”

    谁知楼至不知怎的心中一阵不耐烦,竟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两人见状都是一怔,楼至见天之厉有些伤情的神色,连忙找补道“如今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心中不知怎的不耐烦起来,方才举动并不是有意的,还请你别见怪才是。”

    那天之厉闻言心下觉得疑惑,面上却不形于色道“你我之间何必这样生份,既然你心里不痛快,不如回宫歇着,明儿我再去瞧你。”两人因说着各自分手,天之厉往前面御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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