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霹雳布袋]恨不相逢 第24节

作者:王老吉 字数:16675 更新:2022-01-09 05:02:44

    楼至听闻此言羞得满脸通红,原来蕴果答应自己废除春衫女官的制度,是想叫自己当着他的面穿脱衣服,以助两人情趣,不由羞涩难当,低低的声音说道“我是给你弄进来作践取笑的么……”蕴果谛魂笑道“是皇后宅心仁厚,意欲解民倒悬,与我什么相干?你若不肯,我自然还保有春衫女官的制度,倒是乐得……”话说到一半,早被楼至打断道“不许看!我亲自穿戴便罢了。”说罢咬紧银牙,将自己裹在身上的锦被掀了,只剩下一套正红的内衣在身上,正欲伸手将手中那套洁白礼服穿戴起来,却给蕴果谛魂按住手腕道“不急。”

    楼至见他按住自己手腕,便急道“又做什么,敢情你是要哄我脱了锦被给你瞧……”蕴果闻言失笑道“如何这般冤枉人,我怎舍得你为我着凉,只是这套礼服洁白无瑕,若是内中衬着正红的内衣倒显得皇后轻狂不够端庄。”楼至闻言却是有理,只得蹙眉道“如今也只得先穿戴起来,回到内宫再寻配色的内衣罢了。”

    却见蕴果谛魂自袖中取出一套透明的小衣亵裤道“奴才早已准备周全,还请娘娘穿用。”楼至此时方知他早有准备要欺侮自己,不由面泛桃意,佯装不悦道“原来你早就想到这一步要消遣我……”抬眼却见蕴果期待之色,心下顾及两人新婚,便不肯拂了他的春意,只得含羞欲解颈后小衣的绳结,却见蕴果摇头笑道“既然试穿衣物,如何少得此物。”说罢伸手在面前那架琉璃屏风上一推,原来中轴暗藏机关,受力翻转过来,竟是一面西洋水银镜子,却比往日在楼至闺中的乐昌公主镜照得越发清爽逼真,楼至辅入眼帘,却见自己半裸,给蕴果谛魂从后面搂在怀中,不由双颊滚烫,低了头不敢再看。

    怎知蕴果谛魂伸手托起楼至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中笑道“平日却不是对镜穿衣,有什么好害羞的。”楼至挣扎了几下未曾挣脱蕴果铁臂,只得别开视线低声说道“事已至此,你要怎的……”蕴果闻言,却在此时放开了对楼至的钳制道“只须在我面前换了衣裳,有何难哉?”楼至听闻此言,知道以蕴果的脾气,若是自己不肯,他便要传唤女官进来行事,当日成婚原是权宜之计,自己对他不过虚与委蛇,最初几年,因不惯燕好之事,也曾对他提过纳妾的打算,只是如今两人琴瑟和谐互许终身,再要自己容忍蕴果将旁人的媚态看去,却是难以为情,只得咬紧银牙,伸手解开颈后小衣上的绳结,一手掩在胸前,将小衣扯去丢在地上,回头求助地看向蕴果,却听他低哑着嗓音说道“继续。”

    声音虽然波澜不惊,眼内却逐渐浓重起来,满眼惊艳期待之色,楼至见了心上人痴迷的表情,羞涩之中隐有骄意横生,便咬住下唇,复又解了亵裤的绳结,大红的亵裤脱落之际,连忙伸手掩住双腿之间的嫩芽,回顾蕴果谛魂道“此番你还不餍足,快将那套内衣给我。”

    蕴果谛魂见楼至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也不忍十分作践,便含笑上前亲手为他穿戴,楼至原本紧闭妙目不敢对镜,如今只觉蕴果穿戴手法与平日自己贴身衣物并不相同,少不得偷眼观瞧,细看之下,却见蕴果谛魂手中之物并非自己平日贴身穿戴,那小衣竟是未曾见过的剪裁之法,不由暂息羞怯之意问道“这套内衣为何与平日穿戴的不同。”蕴果谛魂早知他有此一问,方笑道“这是西洋贡奉的,不是咱们织造局敬奉,一般女官亦不识此物,我瞧着新鲜,就给你留下了。”说罢将那西洋小衣延展手中给楼至观瞧。

    楼至听说是西洋的玩意,倒忍住羞涩之意起了好奇之心,在蕴果手上一瞧,原是两片薄纱缝合之物,上面几根缎带似是系在香肩雪背之上,那两片薄纱料子却是奇巧,不知如何纺织而成,竟能织出镂空雕花的样式,宛如雕刻一般,便知这两片东西乃是掩住的妙用,搭配丝带系在身上,托出曼妙身形。楼至见了此物,心中感叹西洋之物奇技淫巧,原本含羞不肯穿用,只是又见自己原本那套已经丢在尘埃,楼至平日最喜洁净,绝不肯将脏了的东西沾身,如今虽然羞涩,也只得先依了蕴果的意思将此物略作权宜,返回内宫之际再行更换。

    楼至想到此处,只得伸手接了蕴果手中之物,将自己的藕臂穿插肩带之中,扶正了胸前镂空的薄纱,又伸手挽起长发拂在劲侧,向背上摸索到丝带两分之处,果然摸到上面有两个暗扣,对合之下只听得“啪嗒”一声,两个暗扣严丝合缝扣在一起,此时楼至虽然害羞,也只得抬头比照镜中,只见胸前小衣的材质十分弹性,将两侧肌体聚拢酥胸之上,竟将楼至较之一般女子十分小巧的胸部托出圆润丰满的身形,楼至看罢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回避了,却见蕴果谛魂有了动作,从身后紧紧贴住楼至的身子,两手穿过腋下,探得胸前一对白鸽在手,肆意揉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蕾丝胸衣0 0

    ☆、第一百九回

    并蒂莲双花争艳,同命鸟鸢飞戾天

    楼至见他捉住胸前白鸽,面上瑰意大盛,却并不言语推拒,只是别开脸去不肯对镜,蕴果谛魂见状也不强迫,只是动作更加温柔地揉搓着爱妻的酥胸,那西洋小衣束缚之下,将楼至的胸部高高托起成为两个浑圆,虽然比不得一般出阁女子,却也算得丰满圆润,十分可爱,蕴果谛魂揉了半晌,见楼至眼中绮念闪烁,便轻轻拨开胸衣,伸手向内探取一个浑圆在手,打转揉捏之际,将手指夹了胸前珠玑辗转捻动起来,楼至双腿一软,险些跪坐在地上,多亏蕴果谛魂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才没有摔倒。

    彼时楼至情窦已开,知道自己此番定要在此承恩,又因两人名份已定,便也放□段柔声说道“别在这儿,咱们回我的寝宫去。”蕴果闻言调笑道“你我又不是第一次,岂不知这般光景如何忍到回宫,不如在这里权且弄一弄,先给我泄了火再说。”楼至见他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南面君临之威口中却说着如此下流不堪之事,不由芳心羞涩,却也觉刺激有趣,便不再抗拒,任由蕴果谛魂占去自己便宜。

    蕴果见他温顺,倒不忍作践欺负,只将双手探入胸衣之内,将楼至胸前给那西洋小衣挤出的两团浑圆从胸衣之内托捧而出,让他露出整个胸部,却依然不解小衣,只将其拉扯在胸线之下,以作衬托之用,楼至见镜中自己酥胸半裸,一如娇俏女子,却是平日未曾见过的景致,虽然羞涩,少不得瞟了几眼,又见身后蕴果谛魂早已红着双眼盯住自己胸前,不由心中羞涩骄然之意含混不清起来。

    蕴果谛魂见楼至频频偷眼观瞧镜中,不由促狭之意又起,伸手向下隔着镂空的亵裤,将楼至身下嫩芽探在手内揉搓起来,楼至嗯了一声,身子向后紧紧靠在蕴果身上,唯恐自己双腿无力摔在地上,蕴果连忙挺动腰身支撑着他,一面顺势向前顶动了几下。楼至见他此番趁人之危,却也没个奈何,只得给他轻薄了去,却见镜中蕴果谛魂隔着亵裤揉搓了一阵,楼至的嫩芽早已破土而出,陷在亵裤之内动弹不得,前端渗出爱意沾湿了新衣,蕴果谛魂见状笑道“真是个坏孩子,如何将新做的衣裳都弄脏了。”楼至听闻此言便知蕴果窥见自己偷看镜中,连忙别过脸不敢再看,却见蕴果谛魂伸手扶正了楼至的下巴道“卿如何辜负了这般良辰美景。”说罢竟伸手将那小巧的亵裤拨在一边,让楼至露出整个花部,楼至见状羞得闭上双眼道“别……我不看……”

    蕴果闻言,便知楼至这些年来依然未曾解开心结,当日因兼美之身被家人遗弃的伤心之事如今依然刺痛心扉,不由心中十分怜惜说道“梓童如何不知自家珍贵之处。”说罢一手挽住楼至一条雪白的大腿拉高,让他露出整个花心道“你看,世上哪有如此美景,你是神佛恩宠,兼美之身降临人间,倾城倾国,只在卿一念之间。”楼至素来排斥自己阴阳双生之身,只是如今听闻蕴果谛魂赞美自己,却禁不住微睁妙目偷偷观瞧镜中,只见自己一条大腿被人拉高抄在手中,依靠在身后心上人的身上才勉强站住,身形早已弱柳扶风起来,身下小巧精致的亵裤虽然未曾脱落,却给丈夫拂在一边,嫩芽破茧,轻吐春枝,傲霜斗雪早已挺立,露出其下一朵花唇,也因心上人的温柔赞美而含苞待放蚌吐珠玉,将内中一颗花蒂无私地吐出,呈现在夫婿的眼前,深处隐约可见花道蓬门,如今娇躯动情,亦含羞收缩吮吻,期待着有心人的采撷攻占。楼至看罢,颊上焯燃,连忙低头回避,只是却难得地对自己的兼美之身生出许多傲然之意,心中十分感念蕴果谛魂为自己解开心结。

    蕴果谛魂在楼至身后窥探镜中,见他虽然含羞回避了,却面上笑靥朵朵,不复羞涩惭愧之意,便知自己强他对镜,虽然摧折心意,到底让他看清自己倾国之美,日后便不再拘泥于身体缺陷,心内亦为他欢喜,又见镜中美景,自己亦不能克制,忍不住心中一动,尘炳早已耀武扬威起来,连忙伸手在楼至腹部轻轻一按,楼至带孕之身,十分紧张腹中胎儿,见蕴果伸手按住自己的肚子,下意识地向后挪动腰身,却将双臀直撞在蕴果谛魂已然挺立的尘炳之上。

    蕴果谛魂受此刺激闷哼了一声,十分受用地在楼至雪白的臀峰上磨蹭了几下,方才放过了他,楼至见他此番并未猴急娈入,便知他亦心疼自己月份未足,不肯冒险,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此番看够了?还不快放了我……”蕴果笑道“我这般心疼你,都不曾叫你承恩,却不思报答,倒急着抽身,哪能轻易放了你。”

    楼至闻言低声道“都这般放肆了,还要怎的……”蕴果闻言并不答话,俯身执起楼至一边的莲瓣,叫他踩在琉璃屏风下首横梁之上,做那门户大开的架势,楼至正因单足着地站立不稳,如今这个姿势虽然羞涩,也少不得顺从了蕴果,听话地踩在上面,此番动作,却见自己花门直对镜中,上下一对并蒂莲在心上人的眼底争相斗艳,似是争宠之意,定要邀得夫君的宠爱。蕴果谛魂见此美景如何再能将息,连忙伸出双手,一手持了楼至身下嫩芽,一手拨开花唇捻住花蒂,双管齐下。

    楼至梗着脖子娇啼数声,向后紧靠在蕴果身上,身子无助地扭动着,跟随着蕴果谛魂手中动作翩翩起舞,任凭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上弹奏出许多淫词艳曲、靡靡之音,一时间身下一弦一柱在心上人雨露均沾的疼爱之下竟同时攀上极乐净土,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喷薄而出,悉数喷溅在对面那块西洋镜上。楼至踩在横枨之上的莲瓣再也没有后劲,无力地滑落下来,整个身子瘫软在蕴果谛魂身上。蕴果顺势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推在西洋镜上面笑道“看你,都弄脏了穿衣的镜子,还不快弄干净。”说罢作势在楼至的雪臀上掴了几掌,楼至身子尚在余韵之中,给他打了几下,复又攀上一个情潮,嘤咛一声伸手扶在西洋镜上,却刚好对着方才自己射在上面的浊液与花蜜,心中羞涩难当,却见余韵之下,心上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舔舐起来,将那镜上花蜜悉数舔吻干净,吞入腹中。

    蕴果谛魂几曾见过楼至如此动魄的媚态,此番却是难以隐忍,扯住楼至的一双藕臂将他的身子拉高站起,从身后拥入怀中,猴急地半褪了裤子,扶住自己的尘炳刺入楼至一双的缝隙之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夹紧。”

    楼至闻言脸上一红,只是见心上人未曾得趣,却依然不肯探花伤害自己,心中着实怜惜,少不得含羞夹紧了双腿,绷直身子站在镜前以助蕴果谛魂得趣。蕴果此番攻刺着楼至雪白大腿之间的娇嫩肌肤,虽然未曾顶入花道之内,倒也觉得十分新鲜,加之怀中之人习武之身,肌体原比一般女子紧致许多,大腿内侧又是身上最为娇嫩的肌肤,其温柔绵密的触感却丝毫不输给楼至多情的花道,不由十分得趣,顶动了几十下,喘息之声便逐渐浓重起来。

    楼至因为蕴果在身后专心攻刺自己,无暇调戏,便大着胆子偷偷观瞧镜中,只见自己双腿之间,蕴果壮硕的尘炳不断进出,次次都能贯穿自家会阴之处,滑过两瓣花唇顶出腿间,直将自己已经泻火的嫩芽顶得向上弹跳起来,方才退出,如此这般百余抽,楼至原本含苞的嫩芽竟给蕴果焯燃的尘炳挑逗得复又如雨后春笋一般呈现待放之态,楼至给他顶得心旌摇曳,一面夹紧自己的一双,一面回头看向蕴果,伸手向后摸索着他的脸颊,嘟起唇瓣向他索吻。蕴果见娇妻给自己娈得动情失神的模样,心中如何不复骄然之气,放肆地俯身采撷了楼至的唇瓣,与自己怀中的美人肆意深吻,唇舌追逐相戏,一时之间情动之处,只觉尘炳之中的浊物就要激射而出,连忙放开楼至的唇瓣,俯身挽起他的两条大腿,将楼至的身子抄在怀内,尘炳向上一顶,精准地顶入楼至万蕊攒动的蜜菊之内,楼至此处并未完全绽放,如今没有准备给他硬生生顶入,不由哎哟了一声,柔肠却本能地缠住不速之客的周身,温柔地婉拒着激烈的动作,蕴果地魂的尘炳原本已在强弩之末,如今给爱妻一段柔肠温柔吮吻之下,如何还能自持,红着双眼紧紧盯住镜中楼至门户大开的媚态,将自己一腔深情洩在楼至九转心肠之中,楼至情肠之中一枚娇点,给那浊物一烫,也难自已,一对妙物霎时花蕊轻吐,向身后的情人献上了自己的极乐。

    作者有话要说天呐,我都写了些什么\lt

    ☆、第一百十回

    金龟婿辜负香衾,绮罗生倚重光阴

    一时事毕,两人均是长叹一声,楼至每每情潮翻涌过后,却比平日端庄自持之风别有意趣,从蕴果身上一跃而下,回身抱住他柔声说道,“我身子倦得很。”蕴果闻言,连忙将楼至拣选的衣裳为他穿戴整齐了,又伸手在他鬓边压了压发髻,方才将他打横抱起出了天衣阁。

    沿路之上亦有宫人行走,见了他两人便悉数转向宫墙面壁而立,楼至见状好奇问道,“这些人如何不来请安,却这般回避你我?”蕴果闻言笑道“你还好意思问?却不见卿面犯桃花之态,如何落入旁人眼底。”楼至听罢脸上一红,便知自己春意未褪,才惹来宫人回避之举,正在低头惭愧之际,却听得蕴果谛魂笑道“你也太老实了,这话原是我哄你的,面壁回避是本朝制度,无诏不得直视天颜,不然那日婚台之上……”话还没说完,早被楼至捶了他几下道“少混说……”蕴果见楼至脸皮薄,便暂息调戏之意,轻笑一声施展轻功带他回到皇后闺阁。

    一时间三日大婚已过,次日清晨楼至便早早起身打发蕴果谛魂上朝,蕴果兀自赖床笑道“卿岂不闻我在本朝号为影帝,鲜少涉足朝堂之上,如今再不肯辜负香衾的。”

    楼至没奈何朝床边坐了推他道“昨儿我叫无后那孩子来都打听明白了,皇帝大婚之后必然临朝,你少在这里跟我装神弄鬼的,再不起身,可仔细当日佛乡制度。”蕴果谛魂闻言朗声笑道“师兄饶恕则个,兄弟起床便是。”

    原来当日两人在佛乡之中情同手足,蕴果谛魂倒时常留宿在楼至的禅房之中过夜,两人既然共寝,自然要说些体己话方能睡下,况且都在弱冠之年,自然贪睡也是有的,每每耽误次日早课,当日在佛乡管理事务的矩业烽昙向来有些官腔,蕴果虽然不放在眼里,怎奈楼至顾念同门之情,倒不肯十分给矩业烽昙没脸,是以想出法子按时早起,若是他两人哪个赖床,便镇日不与他说笑盘桓,蕴果谛魂原有些纨绔子弟的毛病,给楼至这样一管,倒十分约束起来,两人相识至今从未再犯,如今见他复又提起少年之事,不由感叹道“当日我在潜邸之时,每夜只能睡一两个更次,跟我的亲兵都耐不住,每每私下抱怨主子规矩大,不得闲,谁知在你床上倒是睡得香甜,你不唤我,便镇日不想起身,当日我就寻思,若是来日娶你为妻,倒得个夜夜好睡的所在,却也受用得很。”

    楼至听闻他童心未泯之言噗嗤一笑道“好个没出息的小子,真真生错了地方,若是生在小门小户的,难道这般光景了也不知道出门做些营生养活家小,只在内帏厮混有什么出息。”说罢拉了蕴果的手不由分说拽他起来,谁知却敌不过他的力气,给他反身按在炕沿上亲了几下笑道“我倒是愿意生在民间做个贩夫走卒,每日出门奔波生计,养活你和孩子。”楼至听闻此言心中一动,十分欣羡起来道“若真能如此,倒是十分平安喜乐呢。”

    蕴果笑道“这有何难,质辛眼看大了,让他早些历练着,况且又有缎师父和十九郎帮衬,到了他独当一面之日,咱们就找个山水如画的地方住下,继续开枝散叶的岂不好么?”楼至听说前面的倒还罢了,听到“开枝散叶”四字,早羞得满脸通红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都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也不知稳重些个,今儿质辛要过来用早膳,你快些穿戴整齐了出去,别吓着孩子,饭也吃不踏实。”

    蕴果谛魂闻言妒意横生道“我说你前几日在我跟前百般承恩,怎的今儿倒薄了情份,原是为了这个小孽障,真真反了,等我闲了可要揭他的皮。”楼至听他拈酸之言噗嗤一笑道“你越发出息了,连你儿子的醋也吃起来,还不过来让我服侍你穿戴呢。”

    蕴果见自己赖床不成,也只得摇头一笑揽衣推枕下了龙床,端坐榻上教楼至服侍他穿戴,两人成婚以来楼至却是首次侍夫,蕴果忍住笑意却要看他忙乱之举,却见楼至看似深知个中制度,不出片刻便将一套繁复的明黄龙袍为蕴果谛魂穿戴整齐,蕴果见状却是讶异道“说不得,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了?”楼至含嗔看了他一眼道“如今我既然进来,自然是要照顾你们父子几人的饮食起居,方不辜负你待我的情谊,我跟着春衫女官习学制度的时候你还做梦呢,怎的恁般小看人。”

    蕴果谛魂听闻此言,方知楼至在百般承恩疲惫之际,依然抽出空子拖着带孕之身前去向女官学习后宫服饰制度,只为今日侍夫之举,不由眼内一热,伸手将他搂在怀内耳鬓厮磨起来,楼至笑着推拒他道“看你可怜见的,往后我自然疼你,快别做这委屈的样子了,看给儿子撞见了笑话。”蕴果暂息心中蜜意,放开了楼至让他为自己正冠,楼至因并无对镜,只得含羞在蕴果谛魂的膝头坐了,伸手扶正他的冠带,在下颌处打好了绳结,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脸上一红低了头不言语。

    蕴果谛魂见娇妻无故含羞,却也动了情潮低声在他耳边问道“好好的脸红什么?”楼至给他如此一问,睫毛轻颤了几下道“当日在佛乡之中我就觉得你生得俊俏,如今大了……”说到此处复又抬头深看了两眼道“如今大了,倒越发出息了,再配上这服色,倒也是个可靠的人品。”

    蕴果却鲜少听闻妻子如此赞美自己,不由心中一动,伸手执了楼至的下巴笑道“既然好看,怎的不多看两眼,梓童好狠的心肠,又要把我送到前朝去听那些不耐烦的劳什子。”楼至浅笑一声正欲答言,却听闻外间宫女通传的声音道“东宫前来定省。”

    楼至含嗔看了蕴果一眼道“都是你这般蝎蝎螫螫的,等会儿孩子进来,话也说的和软些才是。”蕴果谛魂作势不悦道“倒叫个小孩子拘束了我,你的心倒偏得厉害呢。”说罢伸手探入楼至后服衣襟之内,到底捧了他西洋小衣之下托高的两团浑圆狠狠揉搓了几下方才餍足地收了手。楼至给他揉得嘤咛了几声,靠在蕴果怀内喘息了片刻,一面瞪了蕴果一眼,一面稳定心神扬声说道“让太子进来罢。”

    话音刚落,便听见得得小跑之声,原来前日楼至已经叫人传话给宫无后,吩咐质辛明日前来中宫用早膳,特地吩咐蕴果谛魂上朝不在,不必拘束等语,质辛这才回复了童真个性,扑入帘来,却见父皇母后端坐于上,倒是唬了一跳,连忙规规矩矩站好了,垂手侍立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蕴果见楼至对自己频频使眼色,只得没奈何道“平身吧,今儿陪你母后多进些早膳,也算他没有白疼你,用完了就回上书房,这么大了别总在内帏厮混的,那十九郎不过比你大个两三岁……”话还没说完,楼至见质辛泫然欲泣的委屈神情,只得低眉道“时辰不早了,銮驾早些临朝罢,臣妾恭送。”

    蕴果见楼至这般低声下气改了称呼,便知他唯恐自己唬着了质辛,意欲撵他出去,又不好在孩子面前给自己没脸,虽然羞涩,少不得改口,便得意一笑道“这也罢了,早膳若有好吃的给我留几样,我下了朝就回来见你。”说罢深看了楼至两眼,楼至亦深情含笑回望,点了点头。目送蕴果去了,方才下席将质辛抱在怀中摩挲着笑道“在爹爹跟前不许错了规矩,只在妈妈这里不妨的,质辛想什么吃的玩的只管告诉无后哥哥,转告给妈妈自然有办法给你弄了来。”

    质辛给蕴果训诫了一顿,心下正不自在,却听得楼至如此好言相慰,孩童心性不由雀跃起来,复又猴在楼至身上不动,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昙花香气,楼至见他如此,便知自己昙花香气大盛,想是近日承恩过多,洩身频繁所致,不由脸上一红将质辛抱起来到外间,吩咐摆饭。

    一时间早膳齐备,楼至素知质辛怕生,便将皇后闺阁之中的宫女悉数遣出,传唤宫无后进来服侍,不一会儿门棂响处,早见一个俊俏少年推门而入,见了楼至欲行国礼,楼至连忙拉了他的手笑道“几日不见就这样生分起来?今儿难得陪我儿子用早膳,屋里没别人,你陪我们坐一会儿也使得。”

    宫无后素知楼至性子豁达,最不喜欢倚仗权势欺压别人的,便半推半就在下首坐着相陪。

    一时间三人用膳已毕,只有质辛因是楼至亲自喂饭,还不餍足地又添了一碗,楼至一面打发他扒饭一面笑道“这几日我未出闺门,却不知外头有什么新闻么?”宫无后闻言笑回道“近日新闻自然都是娘娘出阁之事,坊间传言不可尽信,倒是世叔最光阴捎来消息,敢情他竟是在那九千胜大人的朝廷之中谋得了一个差事,信上教我来日闲了只管去逛逛呢,还要我代为问候娘娘,那九千胜大人当日一别,倒十分挂念,听闻娘娘喜讯自然欢喜,若是日后进京述职,自然前来中宫谒见。”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李商隐《为有》“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第百十一回

    天衣阁湘裙半掩,战云界大闹皇城

    楼至听闻此言笑道,“这真是想不到的缘分,谁知他们竟能成了一对主仆呢。”宫无后闻言点头道,“据我世叔家书中所说,当日九千胜大人曾以绮罗生之名行走江湖,并未曾言明自己皇室身份,世叔与他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怎知两人联辔江湖之际,九千胜大人却连番遭逢不明势力追杀,我世叔一再追问之下,原是他兄长暴雨心奴所为,绮罗生至此才告知了世叔他的皇族身份,并将自己家事和盘托出,时逢宫中传来旨意,命绮罗生回宫述职,世叔到底不放心让他只身回到宫中,又深知他的个性十分以大局为重,不肯为了自家安危祸起萧墙,是以世叔虽然惯于倜傥不拘,却愿意为了此人甘做了朝廷的鹰犬,在他身边谋了一个侍卫的差事,所以这两人并不能以一般主仆论之,说是过命的交情倒也使得。”

    楼至听闻此言点头道“当日我见那孩子就说不错,若论容貌人品,却也值得这般深交回护,如今他已经成功夺嫡,想来你世叔在他身边倒也省去许多工夫,他既然身为番邦领主,自然有机会进京述职,到时彼此见了,越发放你几天假,好让你们叔侄二人团圆热闹一番。”

    宫无后听闻楼至体恤之言,心下十分感激,连忙躬身谢恩,一时间质辛用完了早膳,楼至因担心耽搁了早课,连忙命宫无后好生哄着他往学房念书去,质辛犹原十分不舍,猴在楼至身上不肯动弹,楼至没奈何,又应许了他许多恩典,质辛方恋恋而去。

    楼至打发了质辛上学,看看墙上的自鸣钟,离蕴果下朝还有些时光,便轻轻咳嗽一声,早有外间宫女应声而入垂手侍立,楼至点头道“我闷得很,要出去走走,不用你们服侍,只要看好了我给他留的几样小菜,还有他素日吃的参茶都搁在汤婆子上煨着,退朝之前我自然回转,误不了你们的差事。”中宫宫女早在楼至进宫之前便有蕴果谛魂旨意,凡事不可拘谨皇后,如今见他性子潇洒也只得从命,并不敢冒然尾随,楼至安排了内间事务,便依旧穿了从府中带来的家常服色出离中宫,又恐沿路之上遇见生人需要回避,便走了上次夜探皇城之时走的那条烟都小路,往天衣阁中去了。

    楼至原本打算得了空子来找那春衫宫女学习服色制度,怎知今日天衣阁中竟空无一人,想是宫女们未曾奉召并不能随意出入之故,楼至没奈何,待要回转中宫,又觉枯坐烦闷,想去瞧瞧质辛,又怕他分心不肯学习,只得在天衣阁中信步闲逛起来,不过以消永昼之意。

    楼至在万件天衣之间穿梭之际,忽见前方光华闪烁,走近一瞧,原是一件皇后戎装,想来却是为了自己何时陪伴蕴果谛魂阅兵之际所穿的服色,楼至久居闲散,早已褪尽江湖风霜,如今见了这件戎装,倒勾起自己身为武林盟主之时的风发意气来,因仗着阁中无人,便调皮地脱了外衫,只剩小衣亵裤之际方才试穿了这件衣裳,不想楼至当日只向春衫女官学了龙袍的穿戴方法,这后服戎装却因是为女子打造之物,与自己平日行走江湖的劲装并不十分相似,几番穿戴皆不得要领,楼至忽然记起当日自己与蕴果谛魂在天衣阁中放肆一回,曾经强他对镜燕好,如今倒可将屏风翻转过来对镜梳妆,岂不方便许多。

    楼至想到此处,便学着蕴果谛魂的模样在那屏风下枨一推,那架琉璃屏风果然翻转过来,水银镜中映照出自己的绝色容颜,楼至见镜中自己因试穿了这件戎装半日皆不得要领,倒气喘吁吁脸颊红晕,衣衫不整之际半裸着身子,西洋进贡的精巧亵裤之下遮掩不住珠圆玉润的腹部,不由脸上一红,正欲低头拉高石榴裙的下摆,却见身后竟似有个人影躲在衣衫林立之中,楼至心下一惊,心道莫不是自己行藏败露,给天衣阁中的女官撞见,若是如此,自己中宫盛名岂不是落下话柄,楼至想到此处心下埋怨自己如何年纪渐长却不知端庄稳重,没有旁人之际便做出这许多淘气的勾当来,若是日后此事传扬出去,倒连累了蕴果谛魂脸上不好看,不由执起戎装的披风,略略遮掩身子妙处,蹙起眉头道“谁在外面,怎的进入阁中也不知招呼。”

    谁知那人竟不答话,穿越万件天衣缓缓而来,身形逼近之际,楼至却见是个男子的高大身材,不由心中一惊,正欲回避,但见那人拂去两人之间的最后一件天衣与他相对,竟是王迹模样。

    楼至见状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他身中意琦行一魂一魄,竟能以自身意志强行压抑之下,行此刺探皇宫的勾当,想那皇宫大内何等森严戒备,当日只一个大宗师便将自己追逐得险些败露行藏,此人竟能万军之中斩将夺魁来在自己跟前,却未曾惊动皇城之内一兵一卒,楼至心思缭乱之际,恍然意识到自己只因见他安好站在跟前,竟觉松了一口气,不由心内惊惧起来,转身意欲回避,却给王迹从身后一把抱住道“我只问你几句话,绝不纠缠。”楼至此时心乱如麻,一时难以厘清心绪,当下并未答言,却也不曾反抗举动,王迹见他沉吟不语,便率先说道“你腹中所怀……是否我的子嗣?”

    楼至听闻此言,便知蕴果谛魂册封亲王诏书一出,自然传遍九州四境,王迹推算月份,自是有此疑惑,论理自己倒也应该与他解释清楚,且喜天衣阁中没有旁人,便略略挣扎道“你且放开手转过身去,让我整理了衣裳再说。”

    王迹听闻此言连忙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转过身子回避楼至整装,楼至见一身戎装总是无法穿戴整齐,只得将石榴裙拉在胸线以下掩住身形,上身用披风遮掩严实了,方才咳嗽一声,王迹会意转过脸来,见楼至一身戎装之中倒显出十分娇俏的媚态,不由深看了他两眼,楼至见状脸上一红道“你身子大好了?”

    王迹见他言语之中竟似关心自己的模样,不由心下一暖道“大好了,总想来瞧你,只是听闻你大婚在即,必然人多事忙,当日我缠绵病榻,实在也没有颜面前来见你,错过你新婚之仪,是我的不是……”说到此处到底因为心上人琵琶别抱,出阁大礼已成,眼内闪现酸涩之意。

    楼至见他此番却是隐忍心意以礼相待,也放缓的身段低声说道“我们成婚来的匆忙,虽然昭告番邦,却不曾下帖,倒是我跟他失礼在先,怎好怪你。我知你心下盘算,只是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将一片心思错付在我身上,你我早已不是当年……”说到此处,只因今日功体逐渐恢复,却也想起许多当年之事,到底感慨两人缘薄,竟也有些哽咽起来,只是如今再做儿女情长之态终非了局,若是再陷风尘,惹动两境三人之间云诡波谲之势,岂不闹到生灵涂炭也未必能了此残局,倒不如今日把话说开,彼此相忘江湖来的干净。

    楼至想到此处,隐忍了寂寥之意说道“当日请脉探得我腹中怀有双子之时,也曾有此疑惑,恰逢我师弟观世法来瞧我,言到当日我身怀质辛之时,曾被佛乡之中天佛圣像相克,遭逢雷霆之击,如今这一胎却沾染佛气并无排斥之相,参拜圣像之时胎动十分柔和安稳,我便知腹中双子并非你的骨肉,你大可放心,厉族骨血不会流落在外,我言尽于此,如今进了宫比不得在外头,你我更该谨言慎行,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你还是早些回转战云吧。”

    王迹闻言神色黯淡了一下,继而笑道“你说的正是这个道理,我这就回去了,你……保重身子要紧。”说罢对楼至点了点头,却不再与他对视,别开视线转过脸去,从窗口一跃而出。楼至见他离去的背影,竟似当日天之厉决绝之时,不由一阵撕心裂肺之痛,想要伸手去捉他的衣襟,却咬紧唇瓣忍住自己心下悸动,如此选择对自己三人来说已是最为妥当,只要隐忍一段时日,每日与丈夫爱子盘桓消遣,自然可以消磨心中纠缠情谊,楼至想到此处连忙伸手蘸去腮边泪痕,见身上还穿着那件皇后戎装,连忙趁着没人复又换上自己家常的旧衣服,打点清楚稳了稳心神,将方才王迹进入的门窗紧闭了,方缓缓从正门走出天衣阁。

    楼至见了石阶上的日晷指针,便知蕴果谛魂即将下朝,连忙抄着烟都小路返回中宫,一路行来却见几个锦衣黄门急急而奔,见了他没奈何都停下脚步垂手侍立,楼至见状蹙眉,心下暗道从未在白日见过烟都行动,怎的今日这般焦急,莫不是宫中出了纰漏,想到此处赫然一惊,心中暗道莫非王迹刺探皇宫被人发觉,烟都之人正在缉拿?想到此处心下一紧,连忙拉住一个小黄门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慌慌张张的?”那小黄门见中宫问话不敢虚言,连忙躬身答道“回禀娘娘,方才大宗师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便疑心是刺客追了下去,西宫和凉宫也尾随而去,我们几个小的轻功不逮,只得随后打杂。”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暗道不妙,也顾不得光天化日之下,连忙施展绝世轻功尾随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汤显祖 《牡丹亭·惊梦》“湘裙半掩,一对小莲花。”(ˉ﹃ˉ)

    老吉一来就惹事~混账老吉╭╯╰╮

    ☆、第百十二回

    意琦行乘虚夺舍,天之佛一斩风月

    却说楼至沿途追随,并不见大宗师两人追踪打斗的痕迹,心下十分纳闷,又不好寻人细问的,正在思虑之际,忽见前面闪出一条绯色人影,定睛观瞧之际,却是宫无后行色匆匆而来,见了楼至倒是彼此一愣,宫无后连忙上前见礼道,“方才无后听闻家师言道,宫中只怕闯进了贼人,叫我好生看顾太子安危,我戒备之际,却见太子周身无故散布些许红潮,捉在手中细看时,原是些血色飞虫,无后不敢欺瞒娘娘,特来知会,现下我师兄正在照顾太子,还请娘娘移驾东宫一趟,安抚太子殿下要紧。”

    楼至听闻质辛出事,当下便丢开王迹下落,连忙随宫无后往东宫而去,却见西宫弔影正戍卫寝宫门口,见了楼至慌忙跪倒行礼,楼至哪有心思应酬他,说了个“免”字,便兀自推门而入,却见质辛满面泪痕,惊魂未定,见了楼至便扑棱着小手扑入他怀中啼哭起来,楼至怜爱地摩挲着他道“质辛别怕,妈妈在这里,方才到底怎么了?如今身子觉得怎么样,可有不适?”

    质辛扑入楼至怀中,嗅着昙花香气,便觉心神稳定受用了许多,缓了一缓带着哭腔说道“方才孩儿下了学房,便吵着让无后哥哥带我去找妈妈用午膳,无后哥哥说今天爹爹有了旨意,不教我进去,孩儿心下不自在,忽觉一阵迷茫,不知怎的又招惹了这许多的劳什子来,孩儿怕爹爹知道了又要责罚,因此惊惧哭泣起来,无后哥哥怕我出事,就去请了妈妈前来探望孩儿了。”

    楼至闻言蹙眉寻思道,这红潮每每发作必有缘故,绝不会因为质辛心下不自在便散布此物,到底是何机缘触发此事。恍然想到质辛生父如今就在宫中,莫非竟是他身负厉元喧嚣了质辛体内的魔气,方才酿成红潮之祸?楼至想到此处,便柔声哄着质辛道“爹爹若知道了质辛有这个症候,怜惜你还来不及呢,怎会责罚于你?爹爹若不疼你,怎会册封你太子之位,将来继承大宝,好孩子,往后可不许多心了。”

    质辛听闻妈妈爱语抚慰,方才破涕为笑,楼至见状略为放心,眼见过了晌午,便抱起他安顿在内间床上,仔细掖好被角,轻轻拍着他歇中觉,质辛久居东宫,却难得见上楼至一面,如今见妈妈坐在床边陪伴自己,加之哭泣了半日十分劳累,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

    楼至见质辛睡熟了,方才在他颊上一吻,起手运起自己周身宏大佛气,在质辛床边布满卐字法印,方才放心退出了内室。

    出离外间见宫无后依旧持剑戒备,便上前点头道“不妨事,那贼人不会前来伤害质辛的,你且让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只是日后若再有红潮之事一定要来禀报我,千万耽搁不得。”宫无后闻言虽然不解楼至话中之意,也只得点头称是。楼至寻思了片刻复又吩咐道“我儿子这个症候,不必说与你师兄知道,往后你师父若问起来,凡事有我。”说罢深看了宫无后两眼。

    宫无后闻言一怔,又见楼至对自己点了点头,心下会意言道“娘娘放心。”楼至点头一笑,又嘱咐了几句,便推说蕴果谛魂下朝在即,自己须要回转中宫打点伴驾事宜,抽身出离了东宫。

    楼至步出东宫之外,果见小片红潮依然逡巡不去,便知质辛凭空召唤的飞虫与王迹之间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楼至一面追随红潮,一面不断暗提佛门清圣功体,散布开来的红潮受到楼至功体影响,纷纷灰飞烟灭,剩下小股依旧朝前飞舞,不出片刻便来在一处偏僻所在。

    楼至定睛观瞧之际,却见前方一片荒芜宫阙,蛛网密布的匾额横亘宫门,上书“冷宫”二字,那片红潮却并未在此停顿,竟飞越宫墙进入内中,楼至思虑片刻,身子轻轻一跃,翻墙而入,却见内中十分破败,断井颓垣了无生机,想是本朝不立后宫,此处早已荒废,并无半个人影。

    楼至追随红潮来在一处寝殿,却见红潮悉数停留在窗棂之上不再动弹,便知内中必有缘故,长袖一舞将残余飞虫净化了,低头寻思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楼至进入房内,本能只觉此间必有生人,只是此人身法迅捷,一时之间难以掌握。楼至不敢轻敌,伸手撕去自己长裙下摆,露出脚踝方便行动,一面巡视,一面暗暗运起周身佛气,探寻魑魅魍魉蛛丝马迹,却觉房内并无一丝魔气,却有十分正气沛然之意,楼至心下疑惑,莫非自己棋差一招,竟不是王迹避难此处,却是别个不成?

    楼至思虑之间身后却露空门,忽觉背后有人临身,倏忽回转身形,果见王迹面目,只是眼神不复片刻之前柔情蜜意,却是十分陌生,见了自己面目略一迟疑,起手便攻,楼至莲步轻移反身躲过杀招,却觉此人功体与王迹十分迥异,竟隐隐蕴含雷霆之威,心下一凛暗道,莫不是意琦行的魂魄竟在此时苏醒,想到此处不由心中焦灼之意大盛,说声“得罪”便提起三成元功与他缠斗在一起。

    两人身形交错插招换式之际,楼至方觉此人武功路数十分豪横,与自己佛门精微妙法颇有差距,若不出杀招自然难以将他擒获,若是运出禅天九定之招,又怕失手伤了王迹,只是若此番只守不攻的打法,不出片刻自然引来旁人,若是给蕴果谛魂瞧见了,妒意横生之下难保是否留得王迹性命周全,到时自己怎对得起他。楼至思前想后,只得低声唤道“天……你不认得我?”

    意琦行胡乱发招之际听闻此言,却是周身一怔,继而满面焦灼踌躇之意,却停下手中动作,似是饱受煎熬之状,单膝跪地伸手捂在耳边胡乱摇头片刻,到底将头一垂,似是陷入沉眠。

    楼至此时方松了一口气,戒备着上前扶住跪地之人,扶他端坐地上,收敛自己周身佛气,只将普通习武之人的真气缓缓度入他背心之上。

    半晌方听得那人缓上一口气道“此番是我连累了你,你把我交出去,我自然有法子应付他。”楼至听闻此言,便知是王迹的魂魄复又占了上风,暂时压抑住意琦行一魂一魄,不由长吁一口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那王迹低头轻笑一声道“此生能再听你如此唤我,死不足惜。”楼至听闻此言,便知他的魂魄沉眠之中,果然听闻两人相恋之时的爱语便冲破封印苏醒过来,一时心内五味杂陈,沉吟片刻道“方才那黄门令可有伤了你?”王迹摇头道“我不十分记得,只觉听闻你当时决绝之言,我一时心下茫然,只觉头痛欲裂,便知那意琦行的魂魄因我心思激荡,见有机可乘,意欲反扑,我唯恐在皇城之内给他占据此身,连累你要出乱子,便从天衣阁中一跃而出。谁知强提一口真气施展轻功之际,便渐渐迷茫起来,想是当时躯壳便被逐渐接管,只觉身子不听使唤,又听得身后有人追逐叫喊之声,心里知道坏了事,却已经无法作为。”

    楼至听闻此言,便知是自己一番绝情话语伤了他的心思,才给那意琦行有此逆袭,又见他如今狼狈模样,只为来见自己一面,却在皇城之中被人追杀重伤,不由心中愧疚怜惜,竟一时将息不得,默默滚下泪来。

    王迹见他哭泣,伸手意欲为他展去腮边泪痕,却见自己满手血迹,想是方才给那黄门令追杀之际所受伤痕,不由手举到一半,讪讪放了下来。楼至见此情形,也顾不得难过,连忙撕开他衣襟一瞧,只见一道剑气竟然深入肺腑,不由触目惊心失口言道“怎的这样狠!”那王迹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倒是心下一暖笑道“你可有心疼我吗?”

    楼至听闻此言登时冷下脸来不言语,王迹连忙隐忍疼痛陪笑道“是我一时糊涂冲撞了你,请别见怪。”楼至此时意欲与他恼了,又见他为了自己受此重创,只得叹了口气道“也罢,是我前世欠了你的,说不得挣命还你罢了,只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肯助你脱出皇城。”

    王迹点头道“你我相识以来,我可有拂过你的意思,自然凡事都依你。”楼至点头道“我要你断了念头,你可能依我?”王迹闻言笑道“倒不如你把我交出去何等干净,既断了彼此心思,也好对他有个交代。”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65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