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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布袋]恨不相逢 第21节

作者:王老吉 字数:40250 更新:2022-01-09 05:02:41

    楼至此番哪有心思听得他调笑,如今两洞受辱,竟都是灼热攻刺之物,虽然信任丈夫绝不会勾结外人前来糟蹋自己,只是此番触感温热真实,却又不想是假的,身陷樊笼一片漆黑之际,只觉身后竟有两个男子轮流作践糟蹋自己一般,因忍不住这般屈辱心酸,却是触动了当日冷宫之事,伏在箱柜之中的铺盖上滚下泪来。

    蕴果谛魂一面攻刺着妻子的百转柔肠,十分得趣之际,忽见身下的玉体轻颤起来,似是哀哀哭泣之声,因连忙停下动作,伸手将那柜门开了,动作轻柔地将妻子的娇躯抱了出来,翻转过来一瞧,但见楼至满面娇嗔,早已珠玑四溢,因十分怜惜地吻着他香腮之上的泪痕道“梓童睁眼瞧瞧,我可有伙同了外人来作践你么”

    楼至听闻此言,因微睁妙目偷眼观瞧之际,但见身上只有丈夫一人,哪来的什么贼子因咦了一声,低头一瞧,却见蕴果谛魂的脏东西正娈在自家蜜菊之内,上头的花道之中,却是前儿夫妻两人共寝调笑之际见过的胭脂胶,因羞得满面红晕,却渐渐止住了泪痕道“你也太淘气了,咱们又不是没有一起住过的,明知道我怕黑,还要这样作践人么。”

    蕴果谛魂方才不过因为妻子俯身在箱柜之中寻找寝衣,因见了露在外边的纤腰翘臀,不由十分动火,方才忍不住前去戏妻一回,又见那雕花笼第二格里可巧放着当日那件胭脂胶的男型,遂想出这个法子哄他一回,谁知却唐突了自己这位娇滴滴的浑家,因心下十分不舍,将楼至的娇躯抱在怀里哄着他道“可是唬着了别怕,哥哥在这里。”

    楼至原本满心委屈羞涩之意,如今见丈夫依旧像当日佛乡之中,两人共寝之际自己做个噩梦时恁般轻哄宠爱,因破涕为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就是唬着了也不相干的,只是往后不许再淘气了,如今彼此大了,多学些相敬如宾的勾当才是正理。”

    蕴果谛魂闻言答应了一声,因将妻子的玉体打横抱起,复又动作轻柔安置在凤床之上,一面举止温文俯身将他压在身下,试探着轻吻着楼至的唇瓣。

    楼至见此番丈夫举动温柔体贴,倒是个多情的檀郎,况且方才一番放肆举动,刺得自己春心已开,也只得宽了他这一回,遂伸出一双清辉玉臂,环住了蕴果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夫妻两个缠绵深吻起来。

    蕴果见妻子此番顺从了自己的纠缠,遂一面轻吻,一面将右手试探着来在妻子阴中,执了那一根胭脂胶的男型,在楼至花道之中渐渐攻刺起来。

    楼至原本性子坚贞,床笫承欢多年以来,虽然花样百出,却从不曾借助外物,何况那东西原本得了人的精气,并不单是金玉之物,却也好似男体娈入花丛之间,又是往日丈夫的形态造就,越发羞涩敏感起来,因给蕴果娈了百余抽,花道之中水意渐浓,逐渐洋溢出一些潋滟之声。

    蕴果谛魂听闻此声,因笑道“才说不要,这身子倒兀自肯了,你却说我该信哪一个”楼至闻言红了脸,再要端着,到底春心已动,芳心不实,只得别过脸去只做不理。蕴果见了得意一笑,复又将手中那胭脂胶的男型操弄起来,顶得楼至玉体如海中孤舟一般来回摇曳,只得攀扯了丈夫的铁臂维系端庄的身姿,一时之间复又刺了三四百抽,楼至方梗着脖子娇啼了两声,洩在蕴果手下。

    蕴果谛魂心疼妻子此番春意,倒也并未落井下石再行攻刺,却也不肯立时抽出那胭脂胶的男型,只将那话顶入楼至一对花唇之间,留了个把柄在外头,叫妻子夹紧了,免得内中花浆横流,弄湿了铺盖。

    楼至闻言虽然羞涩,只是自己夫妻两个久无此趣,却也有些顾忌,万一放松花道吐出那爱物,来日给贴身女官瞧见了痕迹,面上也不好看,只得暂且夹住余韵,一面叫丈夫扯了锦被掩住两人身形,夫妻两个抱做一团缩入内中,说了好些个体己话,楼至与丈夫双足纠缠之际,忽觉那脏东西兀自威武,似有若无地顶在自己的白玉箫上,因含羞伸出丹寇葱管,执了那浊物道“劝你安分些吧。”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你不弄它,它自然安分了,如今撩拨了夫家,倒说我不肯安分,正是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楼至闻言红了脸,意欲丢下那脏东西,又有些心疼丈夫,不肯这般遗弃,因只得伸手捧了,一手暖了棒身,一手又探到下头那弹丸之地,捏得硬了,因有些心痒,伏在蕴果谛魂耳边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怎么你的身子倒像是铁打的,这些时辰了也不嫌累的”

    蕴果谛魂闻言爽朗一笑道“你还敢说,平心而论,你方才得趣几回,花开几朵可曾赏我一星半点不曾”楼至闻言心知理亏,因含羞低了头道“说的这般可怜见的。”遂将两人的尘炳紧贴在一起,一面伸出一双白嫩小手捧了,一面扭动纤腰,襄助丈夫得趣起来。

    那蕴果谛魂鲜少得蒙妻子恁般主动闺意,如今见了,如获至宝一般,底下的脏东西登时其热如火,烫得楼至的白玉管竟有些受不住,嘤咛一声丢开手,却将身子一扭转了过去。

    蕴果谛魂正在紧要之处,如何放过身边绝色佳人,因伸手捉住楼至的纤腰向后一按,直将妻子的圆臀按在自己胯间,双腿挽住了楼至的莲瓣,见他从身后紧紧抱住压在身下,扶住那宣天游龙,直捣一泓秋水蜜菊之中。

    但听得楼至哎哟了一声,身下蜜菊万蕊攒动,温柔地接纳着君临天下的龙形,蕴果谛魂此番故地重游,却也不敢十分霸道,尽根而入之后,暂且伏在妻子的雪背之上蛰伏一阵,等待怀中的玉体做好承恩的准备。

    但见妻子玉体轻颤,虽然夫妻二人此番行状,尚不能窥见楼至的芙蓉玉面,只是他蜜菊之处久未承恩,如今给人活活顶入那一汪蜜水之中,倒也辛苦得很,但见如雪的长发纠缠在雪颈之上,都给楼至的香汗淋漓得湿了,因却是十分心疼妻子此番克己承恩,心中一动,手上遂持了那一根胭脂胶的男型把柄之处来回顶送起来,以助妻子得趣稍减疼痛。

    楼至倏忽给丈夫娈入蜜菊之内,只觉五内如焚,身子的妙处关窍之中尚且不能即时适应恁般庞然的浊物,万瓣蜜蕊皆被撑开,一朵娇艳的蜜菊怒放起来,娇嫩的情肠不堪恩宠,端庄地收缩起来,排挤着不速之客,玉体疼得兀自轻颤之际,忽觉阴中一股蜜意纠缠心头,低眉偷眼观瞧之际,却见竟是丈夫舞动着那根胭脂胶的男型自上而下地疼爱着自己,因脸上一红,心下却兀自受用起来。

    蕴果谛魂手上顶送之际,但听得花道之中一汪深情叮咚作响,便知妻子此番玉体受用了,又觉自己身处的那个妙处自有蜜意汩汩而出,因得意一笑,竟然两端发力起来,楼至此番进退维谷腹背受敌,因一时之间玉体难以化销这般滔天快活,一扭雌伏在丈夫身下,口中不断哀求蕴果休要这般两端摧折,谁知那蕴果谛魂此番动了性,因也顾不得妻子玉体娇弱不堪承恩,遂将楼至的娇躯按在炕沿儿之上狠命入了起来。

    楼至实在不耐身后的绵密恩宠,因就着这个姿势,伸出一双藕臂攀住床沿,不耐地扭动着身子,试图爬下床去,因将玉体奋力一扭,酥胸就蹭出了雕栏之外,一双玉臂够在地上,无助地刮搔着床前的白玉阶,蕴果谛魂见了,因得意一笑,翻身上马,坐在妻子的圆臀之上,就着此番姿势,十分放肆地攻刺起来。

    楼至原本身材纤弱娇小,如今给个成年男子坐在圆臀之上,身子再也难动分毫,因只得任命雌伏蕴果谛魂身下,一双清辉玉臂伸手撑在凤床外面隔间的白玉阶上,扭动着臀部为丈夫助兴。

    蕴果谛魂此番原本不欲尽根,怎奈眼前美景叫人甚是动火,因一时之间按捺不住心中私欲,一面顶送着腰身占有着妻子的蜜菊,一面手上挥鞭策马,将那胭脂胶的男型次次刺入妻子早已水泄不通的花道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炖肉之二

    、第二百四十九回

    黄门令隔帘取种,俏中宫莲瓣轻分

    楼至此番给人前后夹击,原本久旷的女体再难承恩,因叫了一声皇天菩萨,却是洩了一个花潮丛生,那花浆与菊蜜同时迸射,竟将花道之中的胭脂胶复又顶出半寸。

    蕴果谛魂见妻子床笫之间这般情浓,却似有些把持不住的模样,因红着双眼盯着那胭脂胶进出之处,倏忽伸手将那男型复又频送了几十抽,直娈得楼至叫也叫不出来的,方才歇了手整根抽出,复又从妻子的蜜菊之内抽身,连忙娈入正室,从身后紧紧抱住楼至的圆臀,将一剑的龙精喷在妻子久无雨露滋润的花道之内。

    楼至给人刺得迷离之处,忽觉阴中一热,便知是丈夫克制不住占有自己的心思,竟将龙精灌入正室之中,此番得知自己的身子竟是通向异境之门,万一只因此番快活复又珠胎暗结,天之厉之事只怕又要节外生枝,因神识一惊清醒过来,奋力地扭动着身子,意欲挣脱丈夫的束缚,谁知他此番挣扎,却教蕴果谛魂深觉得趣,因龙精兀自喷溅之中,还有几股不曾完纳,见身下雪白的娇躯无助地扭动着,妻子口中兀自哀求自己不可射入,倒像是未曾合卺之际,梦境之中常有之事,因心中一动,却不肯放过身下的玉体,遂俯身在妻子的雪背之上,紧紧将他压在身下,伸手双手将楼至胸前的两团暖玉抄在手中笑道“此番挣扎无用,劝梓童省些事吧,只怕四皇子早已坐胎腹中了。”

    楼至听闻此言,因身子一僵,倏忽失了气力,软绵绵地雌伏在丈夫身下,认了命不再挣扎。蕴果谛魂见状,因十分得意地将龙精完纳了,方才抽身而出,却是依旧不曾过瘾,遂持了丢在一旁的胭脂胶男型,复又顶入楼至的花道之内,以防那龙精复又流出。

    一时之间夫妻两个云收雨散,楼至却只是神色仓惶眉目紧蹙地瞧着屏风之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担心自己一旦坐胎,天之厉之事又要耽搁,只是丈夫此番正在蜜意之际,又不好对他说起,不由身怀龙精坐立不安起来。

    蕴果谛魂一旦喷了龙精,神识已复清明,见妻子给自己欺负的满面泪痕,又见他一双之间竟给自己娈入了那胭脂胶的男型,此番玉体兀自抽搐轻颤,因心中暗暗责备自己一番,复又举止温文地将妻子搂在怀里道“别怕,往后我都改了”

    楼至见丈夫此番陪着笑脸轻哄自己,倒也不好与他恼了,只得口中埋怨道“那太医院的人又不是没有告诉过咱们,做什么连一两的月也等不得,如今万一又坐了胎,当真是两年抱三了,叫我日后在宫中怎么做人呢更有一件,当日我诞育之时你又不是没见过,如今想想,却也后怕。”

    这一句话却是触动了蕴果谛魂的心事,方才行房之际原也不曾估计许多,见了身下玉体横陈着心上人的模样,一味只想着占有征服,却忘了当日楼至诞育之时百般凄苦,虽然妻子已经吞入避尘珠,可保此生再无死劫,只是那诞育之苦却是历历在目,前番已经生下双子,莫不是楼至命中也有双生体质,若此番再得两子,只怕又要摧折了爱妻的玉体。

    蕴果谛魂想到此处,因蹙起眉头道“别怕,此番是我对不住你,先给卿陪个不是,还要有件勾当要与你商议。”楼至见丈夫此番也有些慌了神儿,倒觉得新鲜有趣,一时之间眉头舒展起来笑道“我不过是一时回转不过来心思,并没有真心恼你,况且咱们夫妻两个求子多年,好容易得了一对龙子,哪那么容易就怀上了,只怕却是杞人忧天起来的只是不知你又有何事要跟我商量呢”

    蕴果谛魂闻言点头道“凡事都要防患未然,何况此事关乎卿卿的玉体,我自然不敢大意,因想着宫中原有秘法,黄门之中多有精于此道者,你要是愿意,不如咱们试试”

    楼至闻言不解道“如何秘法,怎样试试”蕴果谛魂点头笑道“当日我曾与你共寝笑谈之际讲过的,后妃承精之后,若是皇帝不欲此女受孕,自有烟都黄门将其体内的龙精取出。”

    楼至闻言脸上一红道“这如何使得,我虽说不值什么,好歹也是你的中宫皇后,难道凤体就这般给人瞧去了不成”蕴果谛魂闻言笑道“烟都黄门又不是男人,纵使瞧了去怕什么。”

    楼至闻言摇头道“说句不怕报应的话,当日你们前朝祖宗也没个算计,这样的事情怎好假手烟都,左不过派遣精通医理的女官做倒也罢了。”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这原有个说法的,只因女官纯阴之体,身子上自然也有与后妃相同的妙处,因身为女子感同身受,下手倒失了果敢之处,来回攀扯,反而不及黄门手上准头。”

    楼至听闻此言,因秀眉微蹙寻思一阵,自己与丈夫淘气一回,将那龙精灌入花宫之中,若是一时半刻不能导泻而出,只怕就要坐胎也未可知,想到此处也只得叹了口气道“这也罢了,左右嫁进来时便想着你家这不得见人的地方,定然要受许多摧折的,说不得你快些传唤人进来服侍罢。”

    蕴果谛魂闻言点头道“烟都之中你中意哪一个呢”楼至闻言红了脸道“什么混账话也拿来问我。”蕴果谛魂闻言朗声一笑,因心中自然知道妻子与那烟都宫无后情如姐弟,此番若是传他进来服侍倒是最为便宜的,因传旨叫宫无后进入皇后闺阁之中听差。

    那宫无后因往烟都原先住所之中设了灵堂,单等三日期满之后,意欲告假出宫,往自家故里祖坟之中迁葬朱寒,此番正在灵前相陪,一面寻思当日大宗师将朱寒指给自己做了侍童之时,恍惚之间就在昨日一般,想来自己却是一片痴心,直将朱寒当做亲兄弟一般看待起来,谁知那布局却是做得精妙,原以为十几年来什么样的铁心肠也感化了,谁知到底盘算不过师父,只是此事也不能埋怨朱寒年轻糊涂,他深知烟都用人之法,朱寒此番卖命,定然是家中还有要紧的人口握在古陵逝烟手中。

    宫无后兀自寻思之际,但听得灵堂门口一个小宫女传话进来,说圣上如今在娘娘闺中,立等丹宫前去回话,因连忙收敛心神,同着那小宫女来在皇后闺阁之中。

    宫无后缓步来在闺阁外间,立于珠帘之外低声回禀道“奴才宫无后见驾,不知圣上召见有何吩咐”但听得蕴果谛魂笑道“你且进来,将外间房门掩了说话。”

    宫无后听闻此言,心下有些不知端的,只是圣上见招,也只得躬身而入,一面回身掩了房门,隔着内间屏风听后差遣,但听得墨帘之内蕴果谛魂的声音笑道“方才你主子承恩了,此番不留。”

    宫无后听闻此言心下一紧,因反应了片刻方才明白过来,自己初入烟都之际倒是学过这门手艺,原是想着来日太子即位,自己因是潜邸旧臣,自然进宫作为内侍,服侍圣上的后妃起居之事,难免有承精去留之分,若圣上不欲哪位后妃受孕,此宫之中的黄门令都要亲手将后妃体内的龙精取出,再灌入温润的汤药避宠,只是楼至入宫以来一人专宠,他们夫妻两个又都求子心切,谁知此番竟要取出龙精,倒也不能十分猜透个中端的,想来是因为皇后甫得了双生龙子,花道尚未复原,是以夫妻两个并不急于一时再要也是有的。

    想到此处,因躬身回禀道“既然如此,奴才自去准备一应物件,还请圣上襄助娘娘玉体横陈于凤床之上,打下第一层墨帘,再烦请两位贴身服侍过的女官姊姊,自两端帘外伺候。”因说着自去取用一应物件不提。

    楼至在帘内听闻此言,早已羞得满面红晕道“我还当只要无后进来服侍便可,怎的还要讲究这许多的劳什子。”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这不值什么,左右有我相陪,你是成婚多年的妇人了,想来不甚疼痛,若真是挨不过,就咬住我的手腕。”

    楼至闻言白了他一眼,却也没个奈何,只得仰面倒在蕴果谛魂怀中,含羞半卷墨帘,将一双伸出,外面服侍的贴身宫女见了,连忙按照宫无后的吩咐,取了两个绣墩搁在两旁,伸手扶住了楼至一对莲瓣,穿上罗袜与绣鞋,教他踩在绣墩之上。

    楼至此番顿觉门户开放,因脸上登时绯红了,抬眼含嗔瞧了丈夫两眼,但见他满面怜惜殷切之情,又不好出言责备的,只得闭起一双妙目,权当自己死了,那身子就任凭外头的奴才摆布糟蹋。

    未几但听得外间卷帘之声,便知是宫无后取了一应器物而来,见了楼至伸在帘外两条雪白的大腿,因不知怎的喉间一紧,连忙咳嗽了一声遮掩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吉又来讨口子啦无后嘤嘤嘤我好羡慕你

    、第二百五十回

    天之佛妄谈废立,裳璎珞问鼎中原

    宫无后止住心猿意马,因上前躬身再拜道“娘娘莫怕,奴才自在帘外伺候,并不需窥探金面,紧要时,娘娘怕疼只管呼唤无妨,奴才自会温文调理。”

    楼至闻言羞得满面红晕,又不好答应的,只得假作没听见,但见蕴果面上有些得意之色,却是带些笑意的,因恨恨伸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两把,那蕴果谛魂却也不恼,因担心楼至害怕,反而十分温柔将妻子搂在怀里。

    宫无后见楼至并无旁的吩咐,遂躬身上前,见了两位贴身宫女道“此番有劳两位女官姐姐,且将中宫娘娘莲瓣轻分,好教奴才花丛一探。”

    两位女官久在后宫服侍,虽然不曾亲见,到底受过调弄的,因点了点头,自两边挽起楼至一双,做那门户开放的样子,内中一团娇艳爱物早已呈现在宫无后眼前,花道之内,却依旧娈着蕴果谛魂放入的那胭脂胶的男型。

    宫无后见状,便知内中已经灌入龙精,此番将男型束缚,定然是怕雨露沾衣,因脸上一红,点了点头说声“失礼”,遂一手伸入楼至之下托起他的身子,一手轻轻执了把柄,缓缓扭动着棒身,教楼至适应此番抽身之苦。

    谁知楼至方才与丈夫花开几朵早已不可胜数,此番体内余韵犹在,给他这样调弄一番,倒是有些心痒起来,只是外头那孩子原是自己当成弟弟一般疼爱的,又是自己宫里的黄门令,怎好将这样的媚态教人领略了去,因伸手捉了丈夫的手臂,很有些辛苦地摩挲起来,意欲导泻体内的情潮。

    谁知那蕴果谛魂见了妻子此番闺意,却生出了促狭之心来,因将妻子的玉体紧紧搂在怀里,却伸手捏住了一个浑圆在手,肆意调戏玩弄起来,楼至原本神识不复清明,此番给他一弄,因低低地娇呼了一声,连忙推拒着他的手臂警告丈夫不要胡闹。

    宫无后在帘外听闻此声,还道是自己弄痛了楼至,连忙收手道“娘娘可是觉得吃痛不过么”楼至闻言红了脸道“不曾,你只快些弄了罢,我知你还有旁的差事”

    宫无后闻言答应了几个是字,因取了随身琉璃瓶,缓缓抽出那一根胭脂胶的男型,却将那琉璃玉瓶对准楼至的花道,躬身回禀道“娘娘别怕,阴中只管放松无妨,奴才此番要取了圣上龙精,不可差池。”

    楼至闻言虽然心中羞涩疑惑,只是这话又不好细问的,只得依言而行,逐渐放松了花道之内的媚肉,将丈夫的脏东西缓缓吐出。

    那宫无后虽然生长烟都之内,却是不曾这般真切地亲近女体,如今正是自己十分恋慕的皇后娘娘,玉体尽显莲瓣轻分在自己跟前,饶是他残废之人,却也压抑不住心中惊艳之意,但见那蕴果射入内中的龙精汩汩而出,内中也有许多粘腻透明的可爱之物,一望可知是楼至洩出的花浆,宫无后见了,连忙收敛心神,不敢生出一点轻慢亵玩之心来,因恭恭敬敬将玉瓶接了,回身搁在一旁的接手桌上。

    复又躬身回禀道“奴才无礼,此番既然不留龙种,只怕还要探花洗涤一番,此番需要将避宠的汤药洗剂灌入娘娘花宫之中,虽然如此,此物最是温润滋补,可以襄助娘娘调息阴脉温暖花宫之用,并无旁的相冲药效,还请圣上与娘娘放心。”

    楼至听闻还要灌药,因有些为难地看了丈夫几眼,却见蕴果谛魂闻言笑道“你只管调弄无妨。”又像楼至柔声说道“别怕,若是疼痛,就咬住我的手腕。”

    楼至闻言心中方才放开了些,却是依旧有些胆怯,紧紧捉住丈夫的手臂,拉了他的手闭起一双妙目,权当这身子不是自己的也就罢了。

    宫无后见两人准备妥当,因自腰间取了鲛人皮囊,对准楼至一对尚未璧合的花唇,说声失礼,因一手剥开花唇,一手却执了那皮囊,将内中温润暖宫的汤药灌入楼至尚且动情的花宫之中。

    谁知楼至给那一股温润的玉液一烫,阴中竟似复又授精一般,却有些将息不得,只将一对潋滟水意的妙目无助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蕴果谛魂此番见了皇后动魄的闺意,因也有些不愿隐忍,隔着墨帘,无声地亲吻着妻子嘟起的唇瓣。

    楼至此番正在意乱情迷之际,见丈夫深情吮吻,自己也有些动情,因十分顺从地轻启朱唇丁香暗吐,与丈夫亲嘴儿咂舌起来。

    宫无后因在帘外缓缓灌入汤药之际,但听得内间交吻之声,便知是皇后娘娘此番动情,因偷眼观瞧了身旁的两个女官,见他们也都是十四五岁年才及笄的年纪,都羞红了脸掩住笑意,自己也连忙收敛心神,不去遐想帘内香艳的一幕,一面挤弄着手中那鲛人皮囊,将一罐汤药全部灌入楼至的花宫之中,复又将方才取出的那一柄胭脂胶的男型,用干净锦帕搽拭干净了,方缓缓顶入楼至的花道之内,因躬身回禀道“娘娘暂且将息一阵,花宫之中避宠的汤药逐渐温凉之际,即可抽身排出体外,此番便可保龙种不会坐胎腹中,若没有旁的吩咐,无后就告退了。”

    迟了片刻,因听闻内间楼至的声音十分软款温柔道“好孩子,此番劳动了你,快回去陪陪朱寒吧,我这里还有圣上照顾,想来不妨的。”

    宫无后闻言,因躬身再拜失礼,低着头退了出去,那两个贴身女官见皇后去精已毕,也没有旁的吩咐,遂服侍楼至璧合,复又脱下他一双莲瓣之上的绣鞋罗袜,一面将两个绣墩撤出,纷纷躬身施礼而去,只留了楼至夫妻两个在内间凤床之上。

    楼至见此番手术已毕,因含羞推了蕴果谛魂俩把道“还不放我起来呢,此番也该餍足了,若是此时我竟不认得无后那孩子,教别人来与我施以手术,我是再也不肯的了,劝你最近一个月安分些吧,每次夫妻行房都要带出幌子来,倒没得折了我的身份。”

    蕴果谛魂见妻子有些恼了,因连忙涎着脸上前陪笑道“看你,若是没有十分把握,我如何敢叫外人进来作践你的身子,自然是见你们情如姐弟,才叫他进来服侍的,你可仔细着腹中,那汤药虽然温润,却也有清凉的时候,总是怀着在身子里,只怕要受凉的。”

    楼至闻言低头看时,但见自己花宫之内给人灌入了足足一罐的汤药,花道之内又娈入胭脂胶的男型以助避宠,粗略看去,竟似又回到了怀着龙裔的岁月,因甫出月份,依旧母爱横溢,却是忍不住伸出一双丹寇葱管,十分怜惜地摩挲着自己的肚子。

    蕴果谛魂见了妻子此番母性,因有些动火,伸手将他扯入怀中搂着,一面也伸手在妻子腹部摩挲着笑道“这样看去,倒像是怀孕三个月时的情形呢,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看来将来咱们再要几个却也无妨。”

    楼至闻言啐了他一声道“你且饶了我吧,孕中辛苦暂且不说,就是如今那三个小祖宗,哪一个又是省事的,我冷眼旁观着,云朵与质辛就不甚对付的,这还饶是一个不会说话呢,等来日学会了伶牙俐齿,渐渐长大与兄长一般之时,又不知要闹到什么田地去,我冷眼瞧着,倒是璎珞这孩子沉稳大方,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也未可知。”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这话也只有咱们夫妻二人共处之时方说得,论理却也不该这么说的,虽然自古闺房私语不传六耳,到底宫中人多眼杂,比不得别处,梓童为了咱们的三个孩儿,更该谨言慎行才是。”

    楼至闻言不解道“你这话说得糊涂,这三个娃儿还不是我亲生的,虽然品评一番,何至于这般小心,怎么连我亲生孩儿,我这个做母后的都教训品评不得了”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不是这么说,只因如今质辛是东宫太子,又是咱们的嫡长子,旁人再好,也是辅佐他的奴才兄弟,他就算不好,自有国家法度拘束,你一面虽然是深宫妇人的身份,却也还有帝国小君之衔,与我共领金瓯,如今擅自品评三个孩儿得失之处,万一传到前朝去,只怕有人又要借机妄谈废立之事。”

    楼至闻言心下一惊,转念一想早已明白过来,只因自己当日进宫册封正宫皇后,却是带着一个十岁的孩儿再嫁入宫的,外头虽然不敢十分物议此事,到底满朝文武举国百姓,又有谁不知道质辛原不是蕴果谛魂亲生的,且喜此番自己复又给他生下两个亲王,那云朵虽然也是蕴果谛魂的子嗣,到底在坐胎之时收到王迹魔气影响,开启地狱之门,修罗海中冤魂无数,沾染了帝释天王一点神识,却教他此生有些骄纵暴虐之处,那璎珞却是蕴果谛魂亲生子嗣,全然不曾掺杂,论理若要继承大统,却是璎珞最为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吉祥的数字真的不来一发地雷么

    、第二百五十一回

    宫无后严刑逼供,薄命童入土为安

    楼至想到此处,因试探笑道“论理我本不该品评三个孩儿,只是如今你我既然有了子嗣,立储之事你若是有了旁的打算,我与质辛却是没什么要攀扯的地方,或者你冷眼旁观着哪个孩子好,就叫他跟着一起入部学习也罢了,左右自古汗青之中,立长立贤者皆有之,也犯不着因为从前哄我的几句话拘束住了自己,将来地下也难见你家中列祖列宗。”

    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这是梓童多心了,我原与你说过,本朝自来风俗如此,太子之位嫡长子居之,如今好端端的妄谈废立之事,你叫质辛的脸面性命还要不要了他从小又是个聪明多心的孩子,虽然不肯恋栈权位,那是他自持身份懂得自重,只是咱们做父母自然也要百般呵护,凡事指示教训,怎能让孩儿寒心呢。”

    楼至听丈夫这样说起,方知他心中早已拿定主意,只要将这片锦绣江山托付给了质辛做一国王上,自己原是多虑痴心了,想到此处,因心中感念丈夫顾及孩儿的感受,并不肯在诸位皇子之中分出亲疏远近来,凡事以嫡长子古训约束,却也明白事理,因含笑点头道“难为你这般替我们母子着想,时辰也不早,如今给你闹了这半日,身子乏得很,且歇一歇罢了。”

    因说着,教丈夫襄助自己将那胭脂胶的男型取出,往恭桶上坐了,排出方才娈入的药液,小腹因渐渐平坦下来,依旧窈窕身姿,遂将晚间寝衣罗裙穿戴整齐,与蕴果谛魂携手上床,交颈而眠。

    次日清晨,楼至因打发蕴果谛魂上朝之时,闲话说起宫无后家中变故,倒也未曾提及朱寒,只说他家里一个要紧的兄弟没了,意欲家去守孝几个月,蕴果谛魂闻言点头道“他原是你跟前的奴才,你裁夺着办理就是了,这点小事何苦来问我呢。”

    楼至闻言支吾了几句道“我久不回去看看了,心里倒也端的挂念着那帮老街旧邻的。”蕴果谛魂闻言失笑道“敢情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姐姐了昨儿我见他在帘子外头面红耳赤的,只盯着你的爱物瞧了好几眼,若不是个小黄门,早就教人推出午门办了,如今你倒心甘情愿陪他回家守孝,却不是带出幌子来又是什么”

    楼至听闻丈夫编排他,因气得挥起粉拳捶了他几下道“好端端就倒攀扯起人来,他几岁上就进了烟都净过身的,一辈子也不曾知道这男女之事为何物,恁般干净的一个人,都是让你带累坏了名声的,这话可不好乱说,明儿他若说不上妻房,倒是你我的不是了,原本这件事我还要与你商议,如今你既然勒掯我,我也不用问你,这就收拾东西跟他回村里住几天。”

    蕴果原本说几句玩话,如何与个小太监真的争风吃醋起来,因笑道“这也罢了,不过说句玩儿话,你就认真恼了起来,你要过去伴着他倒也罢了,只是两个孩子又还不曾断奶,又吃不惯乳娘的供奉,却是如何是好呢”

    楼至闻言点头道“我的意思是要带了他们去,只是不知你可放心不放心。”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这倒奇了,孩子跟着亲生母亲不放心,难道放在宫里就放心了你只管带了他们去罢,孩子太小了也忌讳这般泼天富贵,沾些贫苦农家地气,却也好养活。”

    楼至点头笑道“这话很是,如今打发你上朝,我就跟无后那孩子出去了,你晚间记得用晚膳,我做了好几顿给你留在小厨房里的,如今天气还在春寒料峭,你好歹打发了人将那几碗菜在笼上蒸透了在趁热吃,千万别吃冷的,仔细坐下病根儿。”蕴果谛魂不等他说完,兀自搂住玉体亲了个嘴儿,方含笑去了。

    楼至给丈夫轻薄了去,倒也没个奈何,因在自家闺中收拾打点一应盘缠行李,倏忽想起一件事来,却往内间昙花车中,取了那一股雷霆雌雄双剑,那双剑得了天佛一点真气加持,瞬间光华四射,直冲云霄之上,双剑尚未出鞘,便惹得九州四境风起云动一番,唬得楼至连忙贴身收好了,因心中盘算着此番出去,要救出天之厉的本体,还要仪仗这一对宝物。

    一时之间收拾妥当了,因也不用人传唤宫无后前来,却是自己往他下处而去,如今宫无后在中宫当差,早已不在烟都居住,就在西偏殿外围下房之中安置,楼至也不用人通传的,兀自打起帘子进来,但见房中设着灵堂,却并无朱寒的牌位,心知宫无后是怕蕴果谛魂探听了风声,因此不敢公开服丧,但见灵堂前头按例陈设着四季鲜果,糕饼点心等物,点着一盏长明琉璃灯,又有引魂鸡,香烛纸马,金银锭子,倒也丰富齐全,宫无后因昨儿服侍了楼至一回,回到下处复又守灵一夜,今儿见没有传唤的差事,因此上就在供桌旁边枕着胳膊小睡了。

    楼至见状,心中倒也十分怜惜他,因点了点头,上前取下自家昭君套,往他身上一盖,谁知那宫无后久在烟都御前供奉,自是机灵警觉,给那披风一碰,兀自醒了,却见面前一个娇滴滴的倩影,定睛观瞧之际,却是皇后模样,连忙扶住昭君套站起身子躬身施礼道“奴才原没瞧见娘娘,见天色这般早晚了,还不见闺中传唤,想是今儿没有无后的差事,就又枕在桌上睡迷了,还请娘娘见责。”

    楼至闻言柔声道“好孩子,此处没有外人,你也不用这么拘束住了,今儿可是朱寒引幡之日么”宫无后闻言点头道“多谢娘娘记挂着,正是他的正日子,只是宫中事务繁杂,尚且不得空家去。”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道“方才我回明了圣上,祈下假来与你家去几天,既然今儿是正日子,不如咱们收拾妥当了,这就动身回去如何”

    宫无后无言倒是唬了一跳,因躬身再拜道“娘娘此番举动,岂不是折煞了奴才与朱寒,我兄弟二人命小福薄,只怕当不起此番大恩。”

    楼至闻言笑道“这不值什么,朱寒那孩子原是我耽误了他,若不是我当日失察,定然能将他挽救此岸,又怎会糊里糊涂做了别人的替死鬼,只是那古陵逝烟向来有些手段,此番朱寒受他摆布,必然有些苦衷,好孩子,他虽然反背了咱们,这十几年跟着你的情分倒也不假,你千万别为了我的事与他恼了,可怜也没个亲人,论理咱们倒该送他一程的。”

    那宫无后听闻此言,早已禁不得滚下泪来,因点头道“娘娘此番金玉之言,朱寒若是九泉有知,定然后悔当日所为,我也替他多谢娘娘此番宽宏。”

    主仆两个倒在灵前叹息了一回,因一时商议已毕,各自回去休整拾掇些东西,楼至复又来在东宫之处与质辛话别,质辛如今已近舞勺之年,倒也不似往日那般依恋母亲,因十分乖巧赌咒发誓自己定然跟着缎师父与十九郎好生念书,再不教妈妈在外悬心挂怀等语。

    一时间嘱咐已毕,楼至方带了宫无后与两个小亲王举身登车,凤辇仪仗一路浩浩荡荡往皇城之外去了,沿路宫无后扶灵无话,楼至见他神色哀伤,少不得挑些话头道“前儿我吩咐你将那巫阳女官看管起来,你可有照办,到底问出些什么来”宫无后闻言点头道“那蹄子嘴硬得很,我将烟都秘法招呼了她一回,也不见吐出什么真东西来,倒是昏厥了几次,探她脉息,却也没甚武功,如今还羁押在一处密室之内,没有我的手信,就是西宫与凉宫也见不着她,娘娘自可放心。”

    楼至闻言倒是叹息了一回,因心中有些埋怨宫无后手段阴毒,只是此番到底是自己嘱咐他办的差事,却也不好多说,只得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一面心中盘算,如何问她当日情由,事毕之后,此女却该如何处置等事。

    一时间皇后仪仗来在村外十里之处,楼至唯恐惊扰了村中百姓,因命人止銮,自己扶着宫无后的手臂迤逦着下了凤辇,复又缓上寻常富贵人家的七香车,因打发仪仗回在皇城之中,切不可跟随铺张等语。

    楼至复又上了七香车中,因在车内叫宫无后服侍着,换了寻常妆束的鲜亮衣裳,只做那新嫁娘的打扮,此番算是回门,说话间到了宫无后家中,因此番有了准备,先派了几个小黄门过来,将家中一应陈设备用之物拾掇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比上次撞进来时又有不同之处,楼至见了,觉得甚为便宜,因赏下许多银子给那两个奴才,打发他们回去了。一面安顿了朱寒的灵堂,复又开笔写了牌位,供奉在灵前。

    、第二百五十二回

    雌雄剑罪身破碎,天之厉涅槃重生

    是夜楼至依旧教宫无后在西厢房住了,自己带着两个孩子住在正房之中,待他睡下之后,方才与两个孩儿低眉耳语,云朵兀自活泼,并不像哥哥恁般老成持重,因笑道“母后此番带我们弟兄二人前来,可是要救出父王本体么”

    楼至闻言点头含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机灵,只是不知有何讲究没有,千万别损伤了你们父王的龙体,方是两全之策。”云朵闻言蹙眉寻思一阵,因转向璎珞问道“母后问你话呢。”璎珞见他机灵,因也不曾追究,淡然一笑道“不妨的,母后只管教云朵持剑劈开罪身法相,我自然能助父王本体脱出修罗狱海。”

    楼至闻言蹙秀眉微蹙道“只是如今作法,只怕惊动了无后那孩子,倒是他担忧咱们母子安危,万一闯将进来如何是好呢。”云朵闻言笑道“母后好痴心啊,他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够窥见天机,此番孩儿早已将道场转移到了三十三天之上,那小奴才还做梦呢。”

    楼至闻言复又问道“只是如今你们父王魂体不全,冒然救他出来可有什么要紧么”璎珞闻言笑道“这倒不妨,那避尘之珠乃是父王最为精纯的一魂两魄,如今借由母后服用,回归父王本体之中,自然可助他保住人形,来日只要与那意琦行商议此事,他岂有不愿意夺舍的道理,自然肯了,那是父王魂体完全,此事指日可成。”

    楼至闻言方才放心道“既然如此,还要劳烦云朵为我劈开罪身法相为是。”云朵听闻此言点头答应了几个是字,因教楼至取了腰间雌雄双剑擎在手中,双剑隔空交汇,闪耀点点金芒,霎时两只雄浑威武的巨魔神凌空现世,直扑楼至胸口而来。

    楼至见状大惊,意欲回避之时,却想到此番是为了救下天之厉性命,也只好挺身承受,谁知玉体受了那雌雄双剑劈开,却全无半点疼痛,因低眉一瞧,果见自己的身子已经给宝剑划开,惊现内中罪身法相,但见天之厉的本体给数条铁链锁住,吊在自己肺腑之内,一望十分凄楚。

    楼至正在注目之时,但听得云朵叫道“璎珞快去将父王迎回。”璎珞听闻此言,因屏气凝神抱元守一,周身佛气大盛,竟显大梵天王宝相庄严,纵身一跃进入修罗狱海之中,但听得夜空之下百鬼夜哭,唬得楼至花容失色道“这是什么声音,好生凄楚”

    云朵闻言笑道“这是母后体内罪身法相炼化的极恶之魂,如今修罗狱海一开,他们都赶着超生呢。”楼至闻言疑惑道“我却不知我还有这样的本事这些人难道都是死在我剑下不成”云朵闻言摇头道“母后是佛子,双手不然嫣红,杀伐之时都是欢喜天王出面,他是母后杀体,最是嚣张暴戾的一个人,我与哥哥都难撄其锋。”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倒对那欢喜天王好奇起来,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觉肺腑之中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玉体难以承受,嘤咛一声昏了过去。神识迷蒙之际,只觉记忆不断回溯,过往云烟流转充盈于自己心上,多半都是与天之厉之间的恩爱过往,佛乡之外与琉璃照宫中百般恩情爱欲皆在此时浮现脑海,原本芳心两分之际,心中不知怎的却十分渴想与情郎一见,此念一出,因缓过一口气来悠悠转醒,但见自己依然身处乡间茅檐草舍之内,却是睡在天之厉的怀中。

    天之厉见他醒了,因柔声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胸口还疼么”楼至闻言迷迷茫茫的,下意识低头瞧了一样,但见自己酥胸之上只系着一件大红的肚兜,衣裳都给天之厉款去了。因脸上一红道“不甚疼痛,那伤口怎的不见了。”

    天之厉闻言笑道“雌雄双剑安敢欺主,再说你是天佛金身,巨魔神雷霆之气原伤不得你的。璎珞将我带回来之后,就关闭了修罗狱海,梓童可以放心,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因抬眼看他,只因自己记忆回溯,与天之厉的欲爱缠绵多半失而复得,如今再见情郎,芳心之中娇爱横溢,因伸出一双藕臂揽着他的脖子哽咽道“此番你松动了锁链,不再拘住我的记忆,方知你我从前之事,其后我琵琶别抱,还屡次加害于你,你可怪我么”

    天之厉闻言十分怜爱地笑道“这正是你坚贞可敬之处,我为什么怪你呢,如今既然你我隔阂已销,我才敢对你讲的,当日屡次招惹你,燕好之际,你的身子分明还记得与我之间的鸳盟,若在旁人时,身登这般极乐,鲜少能有不允奸的,谁知你恁般冰雪其行,虽然与我恩爱和谐,为了丈夫孩儿,还要违背自家心愿,斩断与我情思,端的是一位贞静的贤妻。”

    楼至听到爱郎夸奖自己,因脸上一红笑道“我若似你说的恁般贞洁,只怕你早就给我害死了呢,当日我心屡次想要斩草除根的,谁知甫一想到你出事,心中却又如同万箭穿心一般,因对你也不是没有心软过,不然当日战云王殿上为什么救你,还给你骗去了清白的”

    天之厉听闻妻子娇嗔,因有些按捺不住,将怀中的玉体搂紧了笑道“看你,甫一清醒过来倒翻起了旧账,当日若不是你娇嗔在先,我怎肯对你失礼,你倒是串通了外人来算计我,点我睡穴叫他们带我脱险,你也不想一想,若因为救我当真教你出事,我又有何面目苟活世上。”

    楼至听闻此言却是噗嗤一笑道“好没脸,我因与你那几个兄弟说好了,怎么他们至亲骨肉倒成了外人呢,既然这么说,我和质辛越发没有立足之地了。”

    天之厉闻言摇头笑道“怎么没有,他们说外人,你是内人,岂不正好。”楼至闻言脸上一红,因挥起粉拳捶了他的肩膀几下,天之厉见状不能隐忍,因翻身上马将楼至压在身下,方才抱他小睡之际已经除下了寝衣,通体只剩肚兜亵裤,因伸手隔了那鸳鸯戏水图样的肚兜,揉搓起妻子一对丰满的酥胸。

    楼至与爱郎久别重逢,方才交颈而眠之际早已哄动春心,如今见丈夫意欲缠绵,也就半推半就从了,一面伸手往雪白的后颈上,解了那肚兜之上的金锁,天之厉见楼至此番放开了,因心中一动,伸手扯下肚兜,让他露出整个胸部,但见酥胸珠圆玉润雪峰挺拔,其上的两颗宝珠因为玉体动情,早已玲珑剔透饱满充盈,因俯身衔了,吮吸起楼至胸中一腔春情。

    楼至见状,十分怜惜他此番沉沦狱海多年,早就想犒劳他,因伸手抱着丈夫的脖子,将他搂在怀中,如疼惜孩儿一般将那丹寇葱管在天之厉的华发之中温柔地轻梳着,天之厉受了楼至的挑逗,因愈发动情,将妻子胸上的宝珠吮吸得水声锵然,洋溢而出的乳液来不及吞咽,因横流在楼至的玉体之上,散出稀微昙花香气。

    夫妻两个正欲得趣,但听得床内婴儿漾奶之声,楼至闻言唬了一跳,因连忙推开天之厉,伸手掩在自己胸前回身一瞧,但见两个孩儿原来睡在床里,因脸上一红道“看你,怎的不说孩子在这,他们如何这般贪睡,大人说话也不曾吵醒了的”

    天之厉闻言笑道“难为他们两个为了我的事尽心费神,因为方才元神离体,如今本体不堪疲倦,早已睡去了,只怕是梓童身上的昙花香气牵引着,叫他们朦朦胧胧意欲转醒。”楼至闻言连忙伸手取了一旁的寝衣穿了在身上道“既然如此,你且慢动手罢,万一给孩子瞧了去可怎么使得。”

    天之厉听闻此言,知道此番不能得手,因有些失落,转念一想如今自己与妻子已经相认,彼此之间再无嫌隙,往后要多少鹊桥之会使不得,倒也不曾急于一时,因点头笑道“这也罢了,如今天色不早,再过几个时辰,你的侍卫就要醒过来,恁时节我在你房里,面上须不好看,不如放你安稳睡一夜,你我多年夫妻情深,原也不在朝朝暮暮的。”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复又秀眉微蹙道“你这一出去在何处落脚,身上可有银子使么你给囚禁在修罗狱海之中多年,衣裳也残破了,又不晓得外面的买卖行市,仔细家去路远没有盘缠,我这里”话音未落,那天之厉早已隐忍不得,将妻子的娇躯一把搂在怀里亲了个嘴儿笑道“几年不见,这般会心疼人的。”

    、第二百五十三回

    策梦侯藏身书寓,欢喜天恃武夺嫡

    楼至闻言好奇道“京中也有你们战云的势力么”天之厉闻言点头笑道“原本鞭长莫及,如今因与你成亲了,自然要在此处设立行宫,只是不能效仿战云王殿的规格,一切从简罢了。”

    楼至听闻此言点了点头道“这样也使得,如今剑布衣不在,安排了堂口倒也便宜,或是我有事寻你时,也好有个去处传话,只是不知却在何处”

    天之厉听闻妻子询问,却不正面答话,反而卖个关子笑道“你可还记得你我初见之际的那位故人么”楼至闻言,心中便知他所指乃是策梦侯,因心领神会道“如此说来,想必你家的本钱就是一间书铺了”

    天之厉见妻子聪慧,一点就透,因颔首笑道“当日你得了策梦侯手稿的一间书铺就是咱们家的本钱,你若闲了时只管去逛逛,侯爷夫人倒是十分记挂着梓童的。”

    楼至听他提起步香尘,因心中倏忽记起当日她襄助自己窥探天之厉梦境之事来,想起当日自己决绝神态,还持剑意欲伤害心上之人,不由心中惭愧委屈起来,因伸出一双藕臂环住天之厉的脖子柔声说道“当日那位侯爷夫人助我一探你的梦境之中,方知当年之事我竟十分对不起你,且喜未曾出事,不然岂不是叫我追悔一生,又何来今日这段美满姻缘”

    天之厉见妻子甫一重拾记忆,很有些伤春悲秋的况味来,深恐他初愈多思伤了心神,连忙回抱住妻子的娇躯柔声安抚道“此事时隔多年,况且你当年给天之佛元神控制,并不认得我才会痛下杀手,我又怎能怪你,当日之事不提也罢了,如今你既然记挂着那位夫人,闲散之时大可前去瞧瞧她,也是你们故交一场的意思。”

    楼至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因缩入丈夫怀中与他安置了。这一觉却是好睡,因记忆回溯耗费心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转醒,伸手往身旁一探,果然早已人去楼空,心中便知天之厉忌惮宫无后在外间守卫,不到天明兀自去了,因见自己睡的香甜,不忍吵醒作别也是有的,因回身往炕里瞧了一回,但见璎珞依旧沉睡,却不见了云朵的踪迹,当下并不在意,只道是宫无后因为云朵啼哭方才抱他出去哄了。

    因将璎珞抱在怀内意欲哺育,谁知触手之际,但觉他周身佛气宏大,不似孩童模样,因伸手在他额上一探,却是滚烫,呼之不醒。楼至见状方才心急了,因连忙扬声唤道“无后何在”

    但听得外间衣袂飘飘之音,未及却是宫无后的声音回禀道“无后在外间伺候,娘娘有何吩咐。”楼至因焦急问道“可是你将云朵抱出去玩耍了不成”宫无后闻言不解道“娘娘与两位小亲王一直在内间安睡,并不曾听见什么响动,无后不敢进来惊扰,并不曾带走小亲王。”

    楼至闻言心中大惊,勉强稳定心神细想,莫不是天之厉自罪身法相之中脱出之后,竟有了夺子之心,将自己的亲生孩儿顺手牵羊带回厉族之中继承大统转念一想心上人多年来细心守候温柔体贴之处,断然不会作此勾当,如此说来云朵去向又在几何呢。

    楼至前思后想皆不得要领,正在心思焦灼之际,但听得怀中的璎珞支吾了几声,似是就要转醒,因打定主意点了点头道“无后暂且别慌,暗暗去村中旁敲侧击问一问,可是有什么生人来过此处打尖,换件家常衣裳再去,切莫打草惊蛇。”

    宫无后闻言,心知一双皇子之中恐怕已经失落一人,如今皇后娘娘归宁自己家中,自己守护不利竟不知何人夤夜之间盗走了亲王殿下,当下心急如焚,因答应一声兀自前去寻访了。

    楼至打发了宫无后出去,因悄无声息运起半成元功,缓缓渡入璎珞体内,半晌见他悠悠转醒,见了楼至,因眼圈儿一红道“母后救救云朵。”

    楼至见孩儿醒了,暂且缓上一口气,因柔声说道“好孩子,你暂且别急,慢慢说。”璎珞闻言点头道“方才父王走后,母后与我们两个小的兀自沉睡,因不知怎的我们就给人拖入结界之中,言语打斗皆不能惊醒母后神识,孩儿久战不利,未能护住皇弟,到底给人掳了去”说到此处,因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哭得十分委屈。

    楼至见状心下焦虑怜悯,连忙将璎珞搂在怀中轻哄道“璎珞不怕,母后在这里,绝不再叫你们受了委屈,只是到底何人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能在我天佛灵童身边将帝释天王带走”

    璎珞听闻此言亦止住哭泣,稳了稳心神道“母后可还记得当日孩儿与云朵提起的那欢喜天王”楼至闻言大惊道“自然记得,莫非将云朵带走的竟是此人么”璎珞闻言蹙眉点了点头。

    楼至听说是那欢喜天王将云朵带走的,心里倒不十分害怕了,因眉头稍霁道“既然如此,暂且不说他带走云朵有何目的,想来近日之中你弟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常听你们兄弟提起,那欢喜天王是我双生之体,我的孩儿自然也就是他的孩儿一样,岂有作践加害之理”

    璎珞听闻此言蹙起眉头道“母后这话说差了,那欢喜天王虽是母后双生佛子,容貌一般无二,性情却大不相似。听闻当日佛子降世之时天女散花,只因佛子纯洁仁爱,垂怜上苍,却无杀伐暴虐之气,佛陀唯恐佛子入世之后不能自保,因命人将他送至十八重地狱尽头,地藏圣王的府邸修行。

    谁知佛子修行但凡不知千百春秋之后,原本应该奉旨返回西方极乐世界,因舍不得那地藏圣王,意欲与他一同遣返,谁知当日地藏王接掌地狱之时,曾经发现宏愿大誓,号称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当日地狱恶鬼何止千万,地藏王每日忙于讲经说法,渡化信众无数,却依然不断有犯罪亡魂堕入地狱之中。

    谁知那佛子因与他盘桓久了,却是生出了贪嗔之心来,因有一日趁着地藏王不在府邸之时,将手中雷电之剑一夕之间斩去地狱全部亡魂,一时之间百鬼夜哭遮天蔽日,血河炼狱波及阳世,就连西方极乐世界也因此震惊,因命三十三天王合力将佛子擒回。”

    楼至听闻此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因凝眉道“你说的那佛子,自然就是我的前世,不想我此生固然骄纵任性,与前世一比,倒还算是稳重平和呢”璎珞闻言点头道“说是母后前世也使得,之时如今母后魂体已经失落一半,那前世罪孽原也做不得数了。”

    楼至闻言不解,因蹙眉问道“怎么又叫做魂体不全,我自是三魂七魄皆在,方能心思澄明清楚,何来不全之症”璎珞闻言摇头道“事已至此,也只有和盘托出母后方能明白。当日那佛子给三十三天王擒回西方极乐世界,依旧不肯降服佛陀,佛陀因唯恐此子日后遁入魔道,因将佛子魂体撕裂,一分为二,将那一股子地狱沾染的杀伐之气剔去,化为人形,因当日三十三天王与佛子缠斗之际,折损一员欢喜天王,就让那佛子的杀体顶替了这个亏空,做了新一任的欢喜天王,替佛子承担下所有的杀业,魂体禁锢红莲业火之中,永生饱受煎熬。

    那佛子善体虽然没了罪过,到底亦被牵连其中,佛陀因将涉事一干人等纷纷贬落凡尘,才有了如今一段公案。当日我与云朵因是母后身边的护持童子,自然不必说了,连带着地藏圣王下世,做了一朝天子,便是母后如今的夫君蕴果谛魂;母后的坐骑麒麟圣兽因为舍身护主触犯佛法,亦贬下凡尘做了一方不世枭雄,便是如今的天之厉,三十三天王之中除了孩儿两人阵前反水,还有增长天王一人,因恋慕母后前身,混战之中倒戈相向。佛陀因责备他虽是天王身份却有了儿女私情,因也叫他重入轮回之苦,此人就是母后的师弟剑布衣。”

    楼至听闻自家前世今生一段公案,方知自己今世几段情缘都是前世注定的,心中叹息伤感之余反而明白起来,及至听闻剑布衣前世便是为了自己百战身死,倒也怪不得他如今还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虽然心中依旧不肯原谅他玷污自己的清白,倒也有些回转过来,因点点头道“原来今生缘法都是前世既定的,这也罢了,只是不知那欢喜天王掳走我的孩儿又是为了什么,既然我与他双生之相,我既然下世为人,只怕他亦投生在此间,只是不知到底落在谁家门户,人海茫茫,如今却去哪里寻访才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文求花花

    、第二百五十四回

    忆前缘说破身世,定计策再访香尘

    璎珞闻言却有些迟疑,因欲言又止看着楼至也不言语。楼至见状,心中猜度此番璎珞定然心中深知这一段公案的始末,如今支吾不言,只怕却有些难以启齿的勾当在内中。因莞莞一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一生孽缘众多,什么样的世面见不得倒叫你一个小孩子这般蝎蝎螫螫的担心。”

    璎珞闻言倒是眼圈儿一红,因想着楼至此番便落凡尘原本就是赎罪而来,只是如今这件关乎天理人伦的勾当一旦说了,母后心中定然又要饱受煎熬,待要不说时,又怕时日耽搁久了,云朵落入那欢喜天王手中只怕要受到加害,只得紧蹙眉目道“既然母后恕罪,孩儿少不得就要和盘托出,那欢喜天王却不是别个,正是如今与剑布衣师叔奉旨成婚的厉族王子咎殃冰无漪。”

    楼至听闻此言,电光火石之间却想起许多典故来,此番咎殃成婚,曾远远瞧见过几面,回宫之后便夜有所梦,生出几缕嫣红的长发来,却听得战云行宫之内那冰无漪也有这个症候,加之当日在琉璃照之内见了那盛满女儿红酒浆的罐子,自己心中原有些猜度,只怕来历与厉族脱不了干系,怎知自己原来竟与那咎殃是双生之相。

    楼至想到此处倏忽想起什么,因抱起璎珞很有些急切问道“若他就是欢喜天王,莫非今世我们也是”璎珞知道此番避无可避了,只得咬紧了唇瓣点点头道“今生今世,母后与那咎殃王子亦是自同一母体之中双胞而出”楼至听闻此言,不由得五雷轰顶一般,因放松了手上襁褓,将璎珞安置在床上,自己斜倚熏笼枯坐不语。

    璎珞在旁但见楼至失魂落魄的模样,因心中很有些焦急担心的,不由扑棱着小手意欲引起母后的注意,楼至抬眼一瞧,见自己此番面目让爱子忧心,因凄然一笑,抱起云朵道“妈妈没事,此番经历劫数如斯,不知怎的心中反倒澄明了许多。”

    那裳璎珞因前世乃是楼至的奉印童子,知道天之佛子心思深重,如今入世历劫,却比当日在天庭之际更为深沉一些,因很有些担心道“母后切莫自怨自艾,当日孩儿在西方极乐世界之时,曾听闻佛陀说起,如此安排母后托生厉族之中,乃是为了历练母后,消弭差别之心。至于父王之事”说到此处,因有些难以启齿,微微抬眼偷看楼至,但见他面目平和并无不妥,因试探着继续说道“至于父王的事,厉族之中从来都是内亲通婚,此番质辛与云朵却是更为名正言顺的,母后乃是天之佛子,自然知道色相原本浮云,血脉不可当真,只要堪破了这一层,心里过得去,往后自然无虞。”

    楼至闻言点头道“道理自然是你说的明白,只是我浸淫红尘多年,如今乍然厘清心绪却也不容易,为今之计这些都暂且放下,还是要先将你兄弟寻访回来方为上策,既然那咎殃是我双生杀体,为何平日里却不曾显现恁般绝世武功,屡次相见,但觉他面目与我倒也不甚相似的,不过举手投足之间有些相仿的品格儿”

    璎珞闻言点头道“只怕这咎殃王子的魂体尚且不曾完全觉醒,至于面目一事,孩儿也想不清楚,若说双胞之子,大多面目一般无二,除非”说到此处,因倏忽想起什么道“除非母后与他二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就与我和云朵一般”

    楼至听了这段剖析,倏忽想起当日天之厉衾枕之间说过的那个故事,传言当日厉族王殿之上,曾有一个中原女子与厉族之人和离,因当着全族的面杀了自己亲生孩儿,又重伤了夫婿,方能与厉族斩断此番孽缘,飘然而去不知所终,此事莫不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若说自己真是厉族王子,又怎么会不明不白给人抛却深山密林之中任其自生自灭,除非内中却又什么难以启齿的秘辛苦衷

    楼至想到此处,心中却有些猜测,只是不知是否准成,因意欲前往战云王殿一趟,一来寻找自己孩儿,二来也可以顺便查访当年之事,可巧如今自己借口归宁来在宫无后家中,蕴果谛魂暂且不会起疑,为今之计,只怕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楼至心中初步腹稿之后,因将自家盘算与璎珞商议了一回,母子两个合计妥当了,遂起身穿戴整齐了衣裳,单等那宫无后回来复旨。说话之间但听得外间门棂响动,却是宫无后的声音道“启禀娘娘,奴才没本事,未能查获小亲王的行踪,还请娘娘降罪责罚。”

    楼至心中早知如此,却也不怪他,因点头道“这件事情我稍微有些头绪了,只是一时拿不准,非要亲自走一趟才便宜,少不得叫你在圣上跟前撒个谎,替我遮掩几句,方能不动干戈寻得小亲王的下落。”

    宫无后听闻此言,因脱口而出道“莫不是娘娘已经有了小亲王的行踪既然如此,咱们现下赶回宫中请旨,请圣上出面迎迓岂不便宜,娘娘金枝玉叶千金之子,怎可身处闹市之中”

    楼至闻言勉强笑道“你年纪尚轻,原不知个中干系,我心中有些疑惑此事竟是我一位故人与我玩笑的,只是他性子骄纵乖张,倒不好冒然前去要人,若是给圣上知道此人竟将他的爱子随意带走,只怕两境之间又要兵戎相见,大事化小方为持家之道,又何必弄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心里知道他没有恶意,方想着私下里前去寻访一番,左右圣上那儿告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假,此番抽身前去却是便宜,只是不便带着你去,此番还要与你商量,好孩子,云朵既然是我的骨肉,我自然不肯将自家性命与另外一个孩儿也赔进去,不然即便身死他乡,也救不了自家孩儿,却又是何苦来你心中细想是否这个道理,便知我心中已有腹案了。只是恐怕你必定不能放心,如今咱们打点一番,先去寻我一位故人襄助,你见了她自然明白的。”

    因说着,主仆几人略为收拾了一些箱笼细软就要前往策梦侯的书寓。那宫无后素知楼至虽然面上温婉平和,实际最是心有城府,自己定下的事情旁人绝难更改了主意,因心中着实担忧,又不好强行跟随的,少不得在村中采办了许多备用之物带在身上,心中寻思等见了那故人之时,若是成行仓促,自己带的东西也好有个照应。

    楼至见了宫无后为自己此番启程忙前忙后的,心中却是过意不去,只是他终究是烟都内卫,隶属蕴果谛魂管辖,如今将他牵涉进来到底不妥,并不是心中不信的缘故,只因不想让这孩子知道太多内情,将来难以抽身事外。

    说话之间几人来在那策梦侯的书寓之外,宫无后何等聪明之人,早已想到楼至此番意欲求助的乃是皇后当日初来自己家中之时盘桓过的那位少年书生。不想两人因为此事竟成文字之交,哪里知道内中的深情底理。楼至见到了夫家本钱之外,因回身对宫无后笑道“我与那书生的夫人乃是闺中密友,此番进了内室盘桓,那夫人行动坐卧之际多有不避讳我之处,你这孩子脸皮儿薄,少不得先嘱咐你几句才是正理。”

    宫无后听闻此言连忙躬身谦逊道“主子说话,岂有奴才置喙的余地,无后此番进去只为确保娘娘安危,故人相见自是热络,娘娘千万不必拘束,既然这位夫人可以襄助寻回小亲王,自然是本朝的大恩人。”

    因说着,主仆两人带了云朵进入书寓之中,早有使女进去通传,那步香尘如今得了天之厉的旨意,早知楼至早晚寻到此处,却不想此番这般焦急,心道莫不是有甚为难的事情,如今他已经接受册封成为厉族王后,与天之厉共享江山,自然怠慢不得,因整顿了衣冠迎迓出来,此番却不似当日放荡轻佻,却是诰命打扮盛装而出,见了楼至,因提纵罗裙盈盈下拜,楼至点头还了半礼,一面使个眼色看了宫无后一眼、

    那步香尘久经风尘,自然知道楼至心中有些顾忌,这护卫的少年当日自己原有一面之缘的,竟是个烟都内卫的身份,只怕此番不能深谈,只要接着楼至的话头方能稳妥。想到此处,因娇笑着上前携了楼至的手道“夫人好狠的心肠,当日一件,竟抛撇下奴家这般光景,也不来瞧瞧我,如今我家老爷正逢大比之期,许久不曾来铺子里打点了,都是奴家一人应付官面,调理下人,周旋迎待抛头露面的,当真拖累人,偏生那呆子念书把个三魂七魄也念没了,虽生得个才貌仙郎的人品,端的不知道体恤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楼儿是老吉的弟弟嘛0 0这是锤基的节奏

    、第二百五十五回

    楼至向来不大乐意与人亲近的,只是此番却要教那宫无后不能起疑,也只得半推半就给那步香尘拉了手,随她往内堂去了,一面吩咐宫无后不刻擅闯闺房禁地,规规矩矩等在外头要紧。那宫无后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又怕娘娘凤体有损,只是此番皇后严命,自己不能不从,只得手持朱剑护卫在外。

    楼至见打发了宫无后,到了内堂之处也就不找边际放开了步香尘的手,一面轻声问道“许久不见你家老爷了,如今可是要考取中原王朝的功名么”那步香尘闻言噗嗤一笑道“娘娘说哪里话,他原是个闲云野鹤,如今不知又跑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端的是个没笼头的野马,狠心短命的”说到此处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倒也眼圈儿一红。

    楼至见这位夫人思念夫君,自己又不知如何规劝,正在两难之际,倒是那步香尘破涕为笑道“今儿喜得王后娘娘贵足踏贱地,咱们娘们儿许久不见,做什么只管说这样扫兴的事情,前儿臣妾刚刚得了王上的旨意,说叫我在此处依旧暗暗做了战云界的行辕,日后若是娘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着现办,就来臣妾这里传话也使得。”

    楼至听她这样说起便点点头道“如今正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请夫人代为周旋,只是不是是否便宜呢”步香尘闻言噗嗤一笑道“我的娘娘,如今你是厉族的小君,是我正经主子,有什么便宜不便宜、使得使不得,只管吩咐臣妾就是了。”

    楼至连忙谦逊了几句,一面超外间努了努嘴儿道“如今我好容易得空出来,只因我这位近丞家中有个要紧的亲眷没了,圣上方才恩准我离宫回家省亲的,现下我有几句要紧的话与你们王上讲,还要劳动夫人玉体,为我通传一声,若是他不得空来时,我却等不得,今日之内定要动身前去寻他的。这里既然是他们家的堂口,想来夫人自然有法子与他联络。”

    那步香尘闻言脸上一红,轻佻一笑道“这可不巧了,方才没有多大的功夫时,王上刚刚动身返回战云王殿,只怕又要耽于国事,一时半刻难以折返的,都说一刻值千金,只是不想王后往日人前恁般端庄贵重,如今一旦与王上成说,倒也牵挂的紧。”

    楼至见他错理会了自己的意思,还道是自己心中放不下丈夫,是以刚一分开便来寻他,不由羞涩起来,倒也不好在外人跟前分辩,只得口中支吾道“我找他确有要紧的事情,还请夫人通融则个。”那步香尘闻言倒也不敢十分怠慢,因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王后娘娘稍带片刻,待婢子以梦花之术与王上取得联络。”

    说着转身进入内间牙床之处,却是款去衣衫,只剩贴身小衣亵裤,楼至见状唬了一跳,脸上一红连忙扭头回避了,但听得那步香尘笑道“夫人脸软,不如就在帘幕之外等候罢。”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连忙来在外间待客之处回避,但见正厅之中摆放着一对雕花玫瑰椅,倒是新鲜可爱,因莲步轻移端坐其上等待片刻,但听得内间有些靡靡之音,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楼至嗅了这样花香,却也说不出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觉芳心一阵摇曳,心中不由感叹那步香尘的梦花之术端的夺人心魄。

    未几但听得内间娇笑了几声道“王后娘娘躲得我好远,倒没得伤了婢子的心意呢。”楼至闻言起身谦让道“并不是嫌弃夫人的意思,只是夫人这般手段,倒叫本宫有些招架不得。”那步香尘一面打点自家衣衫一面出离了内间牙床笑道“如今王上有旨意,因咱们的一位小王子身染怪病,一时不得脱身,却不放心娘娘只身赶路,因叫奴婢护送娘娘回去,只是您身边那位护卫大人好大的排场,婢子亲近不得,还要恳请娘娘前去劝和劝和方为上策。”

    楼至闻言笑道“这却无妨,来时我已经对那孩子说了,他知道我的打算,必然不会为难的,只是不知夫人现下将他安顿在何处”步香尘点头回禀道“我见那孩子总是冷傲的样儿,心中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的,娘娘可别见怪才是。”

    楼至闻言一惊,不由一跺脚道“夫人如何这般孟浪了,那孩子除了与我亲近之外,向来不愿意别人近身的,如今又正有朋友的丧期在身,你何苦去寻他的晦气。”

    步香尘闻言娇笑道“娘娘的话,奴婢却不敢争竞的,只是您也太瞧得起他,怎知奴婢手下没有这样的好姑娘降得住他的”楼至闻言只不信,连声催着那步香尘带着自己去找宫无后。步香尘见状不敢抗命,只得上前扶住楼至的雕花玉腕,将他扶进内院。

    两人将那客房院门推开一瞧,但见那宫无后的朱剑掉在地上,人就站在客房中央,正与一个大约双十年华的少女相对而泣,倒将楼至主仆两个唬了一跳。宫无后见楼至进来,连忙拭去了腮边泪痕,垂手侍立。楼至见状不解其意,回身问那步香尘道“这是怎么说”

    步香尘听她主子问话,倒也不知如何答复,愣了一愣笑道“莫不是这两个孩子打架,竟在势均力敌,谁也打不过谁的,倒彼此恼了,正抱团哭呢”楼至给她逗得噗嗤一笑道“夫人诙谐的好。”因转身上前推了宫无后两把道“看你,怎么把人家女孩儿弄哭了你们两个可曾有什么龃龉么”一面冷眼旁观着那位少女,但见她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在这步香尘的书寓之中却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品格儿,一面观其面貌,倒与自己年少之时一两分相似之处。

    正在细看时,但见那宫无后推金山倒玉柱拜在楼至跟前道“回禀娘娘,这就是我往日常常提起的义姐水荧儿。”楼至闻言却是一惊道“这就是当日你提起的那位姊姊,只是”说到此处有些不便,只得打住话头听他细说。

    那宫无后见楼至此番神情尴尬,便知他心中也是深信水荧儿早已亡故了,谁知如今见了她好端端的站在众人眼前,自是不肯轻易相信的,因起身点头回禀道“当日姊姊久病卧床之时,我为了给她弄到些请郎中的银子,因自愿往那烟都之中卖身为奴,守了净身之礼,谁知那古陵逝烟却将此事欺瞒于我,假意将典身钱送至家中,实则不曾派人救治我姊姊,她缠绵病榻多日竟是无人问津,求生本能之下爬出院门求救,却给路过此处开着书寓的那位先生遇见,因救下了性命养在夫人闺中做个贴身使女。

    我在烟都数月之后,意欲回乡省亲,那古陵逝烟方命人到我家中寻找,谁知早已人去楼空,因他心中赏识我是个学武奇才,不愿意为了此事与我撕破脸,只得命人假造义冢,拿些谎话前来支吾,说我姊姊病体沉重不能好了,临终时留下遗言,怕耽搁了我的前程,不让说与我知道,我当日年纪幼小,并不能识别他一篇欺瞒之言,更不忍开棺验尸,多年来早已深信此时是真,谁知天可怜见,到底有我姐弟两个重逢之日,还要多多拜谢这位夫人并她家老爷,多年来恩养我姊姊视如己出,并不曾朝打夕骂欺凌作践的。”

    楼至听闻此言,细细地打量了那少女两眼,但见她明眸皓齿神色温柔,确如宫无后往日所说,是个善良聪慧的女子,如今无后长到弱冠年纪,倒比他这位姊姊高出一头来,两人并肩而立,恰如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因心中十分怜爱他们姐弟的人品,继而笑道“这真是想不到的天上缘分了,如今你们姐弟两个团圆,只是不知日后有什么打算呢”

    宫无后闻言倒是红了脸,支吾了几声道“我父亲在时,曾经给我做主,与姊姊订过亲事的”那水荧儿见状羞得满面红晕道“少混说,那是当日年纪小,爹爹与咱们说的玩儿话。”

    原来这水荧儿自小养在步香尘身边,虽然做了她的贴身使女,不曾在书寓之中挂牌会客的,到底这样风月之地,男女之事原比宫无后见多识广一些,如今已经长到双十年华,只因当日养父母曾经说过要将自己嫁与这个幼弟,是以步香尘夫妇多次劝她选一门亲事过起来,她皆不愿意,当日昏昏沉沉之际又不知怎样流落在此,没了宫无后的下落难以寻找,如今天缘凑巧与自己的爱弟重逢,自然欢喜无限,又见他虽然入了烟都之中,却已经生得这般英挺俊俏,自然芳心羞涩心生恋慕之意,如今见弟弟说出当日白首之约,不由臊红了脸面不肯搭腔。

    作者有话要说无后要成亲鸟

    、第二百六十五回

    谁知那宫无后见了水荧儿此番态度,还道是义姐嫌弃自己卖身进入烟都之中,已经不能人道,是以不愿意应允婚事,不由心中一寒,只得勉强笑道“若是姊姊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只是如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好歹允我常来瞧瞧你,也算是咱们年幼时节青梅竹马了一场。”

    那水荧儿听闻此言芳心之中倒羞涩委屈起来,心中埋怨自己这位义弟不解风情,又不好翻脸否认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只得跺脚道“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牛心左性的”那步香尘闻言娇笑了几声,伸手在宫无后额头上狠命一戳道“这是个实心眼儿的好孩子,就是端的不懂女孩儿家的心思罢了,如今你瞧你那好姐姐的态度,分明是肯了的,怎么还不上前去温柔软款劝和几句,今儿就做主给你成亲罢。”

    一旁楼至冷眼旁观着,倒觉得这对小鸳鸯有些意思,只是自己素来在男女之事上颇为懵懂,若不是有了前世的夙缘,只怕今生就算独对青灯古佛也不甚要紧的,如今见那步香尘点破两个更具心意,因心中暗暗绸缪道,若是宫无后倒叫这水荧儿绊住了不得脱身保护自己前去战云界,到了那里讨回孩儿之事也就便宜许多。

    因点了点头道“夫人这话说的有理,既然你姊姊心里也愿意,你们又是有过父母之命的,如今你是我房里的人,我也做的了你的主,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在书寓之中成婚,可巧你已经讨得了一月有余的假期,就带着荧儿往家去住几天也便宜,等我此番远行回来,禀明了他放你出去单过也就是了。”

    那一对小鸳鸯听了这话,都是头一次商议婚姻大事,岂有不脸红的,到底那水荧儿比无后大几岁,又是使女出身,懂得察言观色的,如今见面前这位夫人生得貌若天仙,服饰华贵举止娴雅,便知是宫无后的主子,因推了他两把道“呆头鹅,主子赏你这样恩典,还不谢恩呢”

    无后闻言方才回过神儿来,因红着脸拉了水荧儿的手,对着楼至拜了两拜,又给步香尘行了礼报答她收养教导之恩,两人之间又对拜了两拜,算是简单行了礼,步香尘见状甚是欢喜,连忙命人准备灯火红烛,给这一对新人筹备简单婚礼。楼至见了也有些喜气,只是自己的孩儿给人带走,虽说是同胞兄弟,却听说此人脾气暴戾乖觉,又怕他做出什么伤害孩儿的事来,因心中总是忧心,也就没有心思为他们夫妻两个绸缪大婚,看来只得等到自己寻回孩子,方能有这个闲心回来给他夫妻两个补办了。

    一时间到了掌灯时分,几人胡乱用了晚膳,那一对小鸳鸯复又上前来拜了楼至与步香尘,那夫人倒是熟络此事的,因命底下的粗使丫头将他两个安排在客房之中成亲,一面携了楼至的手笑道“叫他们夫妻两个闹去吧,夫人是斯文人,咱们就不跟着闹洞房了。”

    次日天明时节,楼至因心中怜惜那一对小夫妻,意欲往后堂会齐了步香尘不辞而别,谁知天色平明之际,那水荧儿倒是勤快,亲自进来预备香汤进来服侍楼至梳洗,楼至见了这个女娃,倒是怜爱笑道“你昨日大婚,虽然仓促些,到底也是人生大事,今儿原不用早起服侍的。这书寓之中又不是没有旁的丫头,做什么只管起来,无后那孩子也是个没眼色的,不知道心疼你这样如花美眷。”

    水荧儿闻言笑道“娘娘不知道,我们昨儿经历了生离死别,倒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聊就聊到了天明,还是无后说要过来服侍娘娘,我想着他既然成婚了,虽然是黄门身份,再进来恐怕不便宜,就赶着起来,教他多睡一会儿,自己过来服侍,昨日听他说起娘娘最喜欢洁净人品,如今书寓之中只有我一人还是在室之女,只因干娘疼惜,不曾强迫我挂牌子待客的,旁的姐妹若进来,只怕腌臜了娘娘,叫我们夫妻两个担待不起。”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倒也感叹这对苦命的鸳鸯,虽然如今久别重逢心愿得偿,只是当日那宫无后一步走错了,如今已经不算是男子之身,只怕这水荧儿今生都要以处子之身做他妻房,倒也是美中不足之事。

    想到此处却有些眉目紧蹙起来,那水荧儿原本秀外慧中,如今见这皇后娘娘秀眉微蹙,便知他心中怜惜自己命运不济,因噗嗤一笑道“娘娘这样悲天悯人的品格儿,当真是菩萨哥转世一般,只是娘娘不知道,我因为自小养在书寓之中,虽然不曾挂牌子做起生意来,到底是久在风尘之中打滚的。男人什么样的嘴脸不曾服侍过,因为薄命如斯,从小就不待见男子,如今无后这样身份,说来倒也干净,我夫妻两个虽然身为下贱,却也不止专注于那些男女之事,只要彼此心意真了,就是一生不能合卺,到底也无妨,不过就像小时候一样,常常同行同坐同息同止罢了,倒也亲密和睦。”

    楼至见这水荧儿虽然是个使女,倒生来有些见识,说话大方得体,并不似常做下流营生的,心中对无后这一门亲事倒是十分满意,因伸手在自己平日里常带的荷包之中一探,却有几个压底的戒指,想是平日自己在闺中不戴的,随手丢在里面,因一一倒在手中,在那水荧儿眼前一晃笑道“如今出来的匆忙,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微服之时我与无后都是姐弟相称,如今你既然嫁过门来,论理要赏些东西,这几个戒指是宫里新鲜花样儿,虽然不好,到底比外头买的强,你且带着罢,别嫌弃。”

    因说着,将手中戒指一股脑儿倒在那水荧儿手中,荧儿细看时,果然雕工精致,比自己在书寓之中见过的簪环首饰精致异常,心中十分珍惜,连忙起身福了两福写过皇后娘娘的赏赐。一时间步香尘也起来请了安,宫无后在外间打点了行囊包裹等物,到底有些不放心,因蹙眉劝道“娘娘此去,虽说是探访故友,只是身边没有一两个得力的人到底不便宜,不如”

    说到此处,却给那步香尘打住话头笑道“天底下难道只有你一个好的不成昨儿我派我身边荧儿丫头去试探你一番,你们未曾相认之时,到底谁的功夫好些”无后听闻此言倒是脸上一红,支吾了几句道“姐姐比我还强些”那水荧儿闻言掩口而笑,一面含羞啐了一声道“谁是你姐姐”

    楼至见他们夫妻两个此番恩爱亲密,心下十分满意放心了,因吩咐宫无后将水荧儿迎回老家共度新婚,自己一月之内定然回转此地与他们会合,沿路之上有步香尘夫人护送,自然可保无虞。宫无后因为昨日已经领教了水荧儿的武功,如今知道是这位夫人亲传的,她本人功夫自然已臻化境,并不用自己担心,况且此行都是女眷随侍照拂,倒也无需挂心,因服侍他们主仆两个上了香车,自己与妻房两个千恩万谢目送他们去了。

    那步香尘服侍楼至怀抱着璎珞端坐车中,一面放下帘子笑道“天下之事也不是人力所为的,谁知如今我家那小女竟能攀上这样一门显赫亲事,倒也算是意外之喜呢。”楼至闻言点头道“无后那孩子自从跟在我身边,这些年也不见他像今儿这般欢喜,可见他自从懂事以来,一门心思都在这位荧儿姑娘身上,如今她得蒙你们夫妻两个收留照顾,直到今日出聘,都是你们的福报因果,来日自然有些缘故也未可知。”

    步香尘闻言笑道“多谢娘娘吉言,只是昨日在我书寓之中,见娘娘因为那内相大人的缘故,倒有些欲言又止的,如今车上再没别人,不知可否说出详情,也好让婢子有个参详。”楼至闻言点头道“夫人是个明眼人,如今见我只带了一个孩儿前去投奔,只怕猜到些因果,我前日一时不查,竟将你们战云界的太子失落了踪迹。”

    那步香尘闻言却是大吃一惊,当下也顾不得尊卑之别,伸手握住楼至的一对雕花玉腕道“娘娘这话真么你又不是初次做娘的人,怎的”说到此处方知自己失态失言,连忙半跪在香车座位上低眉赔礼道“婢子一时情急失了仪态,还请娘娘宽恕”

    楼至见状不但不曾怪罪她,反倒心中有些诧异,何意这位步香尘夫人却比自己还要担心云朵的下落,不由放低了身段柔声道“夫人请起来吧,你这样心焦本宫却不曾想到的,这也是你关心我孩儿的一片心意,我又怎会责怪于你,只是云朵虽然失落踪迹,大致方位我却是知道的,想必是落入我一位故人手中也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出发去战云界

    、第二百五十七回

    那步香尘听闻楼至此言,心中暗道也许他此番已经对云朵的踪迹有了些眉目,因点头柔声说道“娘娘打量着婢子为什么此番这般在意太子的安危呢,一则王上将我安排在京郊之地做眼线,为的就是回护娘娘一家周全,如今失落了太子殿下的下落,也算是我办砸了差事,给我夫君惹下麻烦,二来我与我家里那狠心短命的成婚数年,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如今就算有,也是老蚌吐珠未必养得活,是以当年收养荧儿的时候方能百般呵护,平日里也最喜欢与小孩子们玩耍,如今见娘娘失落爱子,将心比心也为你着急起来,不想失言冲撞了凤驾,还请娘娘恕罪。”

    楼至听闻此言,方知这位步香尘夫人虽然外貌颇擅风月,心底却也如同旁的妇人一般,都是渴望平淡日子相夫教子的,怎奈她命中子嗣缘薄,如今自己已经诞育了三个孩儿,相比之下却算是福报深厚了。想到此处有些怜惜道“夫人哪里话,你这般反应也是为了我的孩儿着想,如今此去你们王上那里,我定然为你夫妻两个讲讲情面,料想无妨。”

    主仆两个一路谈谈讲讲,沿路之上倒也无书可表,一日来在战云地界,步香尘搀扶着楼至玉体步辇而出,那些守城官兵见了楼至,却行那三拜九叩的朝见天子之礼。楼至见了有些讶异道“如何这些兵丁行这样大礼,论理我不过是”说到此处却有些不好意思,这“战云王后”四字如鲠在喉,却又说不出来,只得打住话头。

    步香尘见了因含笑回禀道“娘娘手上佩戴的婚戒原是战云小君的印信,上有莫非王臣的铭文,与我国王上共享江山,不分伯仲的。”楼至闻言只是摇头不语。

    不待那守城的官兵进去回禀,但见王殿之中城门大开,却是天之厉亲自出来迎迓,见了楼至却也顾不得旁人在场,因伸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道“听步香尘夫人说梓童有急事相询,偏生我家里有病人走不开的,如今难为你只带了几个人山高路远的来了,却是我的不是。”

    楼至见状倒是脸上一红,伸手将他推开道“青天白日这是做什么,有话屋里说吧。”天之厉闻言点了点头,因对步香尘道“难为夫人一路辛苦将朕的小君护送回来,如今暂且家去将息几日,你夫家此时正在侯府之中,听说你回来想必心中欢喜,若朕再有何事时自然派人往侯爷府中传唤。”那步香尘闻言自然喜不自胜,深深福了两福方才退下。

    夫妻两个送走了步香尘,楼至因扯着天之厉的衣袖道“此处正殿,人多眼杂,你送我会后宫歇歇,孩子走了这么远的路也累了。”天之厉闻言点头笑道“因为梓童来此,我心中欢喜,倒忘了体谅你们母子。”因说着教楼至扶着他的手臂,一路亲自护送到寝宫之中。

    楼至来在后堂,见天之厉不曾安排服侍的人,便知他与自己心意相通,知道自己此来定然有些机密之事,是以还不曾安排人在此服侍,因先将襁褓之中的璎珞安置在内间睡下,转身出来对着天之厉盈盈下拜道“王上恕罪,臣妾未能护住你的王嗣,如今流落在外生死未卜。”

    天之厉闻言却是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将楼至搀扶起来,捧了他一对雕花玉腕急切问道“这话真么”楼至闻言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却是忍不住滚下泪来。天之厉见状倒十分怜惜将他楼在怀中道“不怕,你们母子几个既然得我避尘珠相互,就算流落在外,自然命格高贵,凡人伤不了的。”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更加愧疚,声音哽咽道“我为了这孩子才答应下嫁给你,如今将你们的王嗣弄丢了,你怎么不打我几下,作践几句,只怕我心里还好过一些”天之厉闻言柔声道“你向来比我更为看重孩儿的,如今我听了这话尚且心急如焚,将心比心,不知你心中却要如何煎熬起来,我心里怜惜你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怪你呢。”

    楼至听闻此言却是更难将息,因扑在天之厉怀中哭了两声,也知道伤心着急不是办法,遂止住了哭泣道“你且不用着急,这件事我有些眉目了,只怕是你那好兄弟做下的。”天之厉闻言大惊道“难道贪秽竟然这般大胆”

    楼至摇了摇头道“你可别错怪了他,他如今就算掌管着皇极殿的差事,好歹也认你是主子,断然不会做出掳走咱们孩儿这般轻狂的勾当。”天之厉闻言蹙眉道“你方才一提起此事,我就往贪秽身上想去,这孩子从小心机深沉颇有见识,当日为我争夺一个子嗣的抚养权时更是玩弄手段八面玲珑的,我这些兄弟之中,若说有人胆敢犯下这样的勾当,也就只有贪秽了。”

    楼至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是他,我心里有个人选,此时还不曾看准了,却也不好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闹出来,只怕要私下探访一番,看看究竟,方才不伤了你们兄弟的情谊。”天之厉闻言追问道“如今你与我成亲了,自然是咱们两个一条心,兄弟们虽然是至亲骨肉,将来各自大了,还不是各人过各人的去,怎有为了兄弟情份却教妻子儿女受委屈的道理。”

    楼至听了天之厉所言,心中知道此役之中他自然站在自己母子一方,方才略略放心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用瞒你,我心里打量着,只怕是咎殃所为。此事牵扯到一些前世恩怨,只怕你数年之间沉沦在我体内的修罗海中,对自家身世也有些风闻了”

    天之厉点点头道“当日厉族曾有过传说,我们的麒麟图腾,原是天佛坐骑,修得这样的功体,只怕你我前世竟有主仆身份也未可知,只是此事过于玄妙,况且前尘往事又与今生今世没什么瓜葛,我也不曾执着于此事,就没有跟你商量过。”

    楼至闻言点头道“你这样想法倒也通透,只是我曾有机缘窥探天机,听闻你们那咎殃王子与我前世有些渊源,却是我的双生杀体,当日与我形貌相似功体相同,只是杀伐之气甚重,却是个厉害角色,如今若是想起当年的一段恩怨,竟劫持了咱们的孩儿报复,又或是意欲吸取婴儿元功,助他功体提升功体,岂不是害了孩子么”

    天之厉闻言大惊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他房中查探。”楼至见状连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道“使不得,若咎殃真是我前世的双生之体,此人性子暴戾喜怒无常,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呢,若是一句话说不对付,当真孩儿在他手上,岂不是反而吃了咱们的挂落。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

    天之厉见楼至说有办法连忙问道“如何法子你且说来,我都依你就是。”楼至点头道“如今我冷眼旁观着,你这位咎殃小弟对你们战云界的驸马剑布衣倒是十分恋慕的,如今不如先暗暗地将此事透露给他知道,教他在寝殿之中明察暗访一番,那咎殃做事未必肯十分防备他的,若是此番能神不知鬼不觉救出孩儿来,岂不是不伤你们兄弟情份,倒也两处有益。”

    天之厉闻言点头叹服道“果然你做了小君之后长进多了,此事是我思虑得不周全,如今全凭梓童裁处吧。”楼至摇头叹道“这有何尝是我愿意动用心机,如今身处这样的处境,也说不得只好挣命罢了,且喜那剑布衣是我师弟,如今要求他此事倒也不难,只是不用你出面说合,就安排我单独见他一面,我自有道理。”

    天之厉听闻妻子之言倒也妥当,因在偏殿之中安排了一桌客饭,命人传唤驸马剑布衣前来侍宴,一面自己却回避了出去,给他两人自便的空间。

    楼至许久不曾见过剑布衣了,如今再见之时却是恍如隔世一般,那剑布衣此番见了楼至,却有些顾不得,上前一把扯住他的雕花玉腕道“你好狠的心肠,这些日子竟是问也不问我一声。”

    楼至见状唬得花容失色,连忙挣脱了剑布衣的控制转身回避道“驸马这是做什么,咱们斯斯文文的说话,如今我是战云王后,你可别打错了主意。”那剑布衣听闻此言却有些心虚委屈起来,因颓然归座叹道“你说的是,如今我又有什么脸面拿话问你呢。”

    楼至见状倒有些不解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的说出没脸见我的话来了。”剑布衣闻言苦笑道“我还是娶了他,负了你。”楼至闻言冷笑道“这话糊涂,你娶了谁与我什么相干”那剑布衣闻言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与他两情相悦,自然与你不相干。”

    作者有话要说楼儿要把孩子偷回来布衣从旁协助

    、第二百五十八回

    楼至听闻此番解释,还道是他狡辩,因冷笑一声道“这话糊涂,你若不喜欢他,又为什么主动求婚,让我放你出了佛门度牒还俗成亲。”剑布衣闻言脸上一红道“当日给那巫阳女官撞见我对你怀有非分之想,她原是蕴果谛魂身边的人,我是怕我自己的腌臜心思连累了你的名声体面,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表白表白,好教那蕴果谛魂不会起了疑你的心思。”

    楼至闻言心中却是一动,虽然他素知这位师弟从小一处长起来的,难免有些青梅竹马的小儿女心思,却不想他竟能为自己付出这般良多,只是此番要周全自己的名声,却又连累了咎殃,如今得知他就是自己双生之体,楼至又是从小没有亲人的,一旦知道世上仍有血缘羁绊,却对这个弟弟莫名亲近起来,反而埋怨那剑布衣毁去他一生幸福。

    想到此处却是心思纠结起来,口中恨恨说道“你为了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耽误了人家大好青春,不是作孽又是什么,当日在佛门之中我如何教训你来如今都忘了么。”剑布衣闻言苦笑一声道“若是不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死了与我什么相干,如今若是蕴果谛魂有难,只有取我性命方能救他,只怕你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兵刃相向了呢。”楼至听闻此言如何隐忍,伸手就掴了那剑布衣一个耳光道“住口”

    那剑布衣此番没有防备,给楼至打得唇边漾出了一丝血迹,却也知道此番自己负气之言伤了这位师兄,只得压抑心中怒气,复又做出一番温文之态陪笑道“方才是我说错了还不行么,你别恼,仔细远道而来存了火气在心里伤了身子。”

    楼至见他此番给自己打的嘴角流血,却还要这般温颜软语哄着自己,心中却也老大不忍,只是面上也不敢给他好脸色,只得板起脸来道“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受佛门之中的清规戒律,给人带累坏了,懂了那男女之事,如今生出分别心来,你说我我也不敢辩驳,只是旁人倒还罢了,你何苦来好端端的跟他比,不是叫我为难么”说到此处,底下的话又怕那剑布衣误会了,“你们原是一样的”这话是再也难以启齿,只得别过脸去不睬他。

    剑布衣虽然不曾得蒙楼至许多好话,只有这几句倒也深觉怜惜懊悔,连忙上前扯了他的衣袖柔声说道“看你,不过说句玩儿话,小时候我也常这样拈酸吃醋的,你都是向着我,为了我的事也没少与那蕴果谛魂起了龃龉,如今大了,出了阁就不把我这个师弟放在眼里,我不过言语争锋逞一时口舌之快,好师兄,别与我一般见识了。”因说着,复又学着小时候得模样,扯了楼至的衣袖晃动了两下。

    楼至给他这样一闹,也只得没了脾气道“这是何苦来呢,如今虽说你本意有些差池,往后只要安身立命好好待他,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模样人品丝毫不比我差,天长日久自然就能琴瑟和谐了也未可知。”

    那剑布衣闻言倒是有些迟疑,继而微微点头道“当日成婚之际,王上将他托付于我,如今若是人还好好的倒也好办,只是现下病成这个地步,我就是想走,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楼至听闻此言,方知前番天之厉所说的家里有病人是指咎殃,不由心中一惊道“咎殃他怎么了”

    剑布衣闻言眉目紧蹙起来道“成婚之前就有些不好了,睡梦之中常常生出许多梦魇来,他原本发色冰蓝,谁知梦魇之际竟生出几缕嫣红的发丝来,又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说气话来妖妖娆娆夺人心魄,又有些”说到此处却是红了脸不知从何说起。

    楼至正听到紧要之际,却是等不得,连忙推了他两把道“怎的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了,不是让人干着急么”剑布衣见状只得支支吾吾道“发病时,又有些像你的模样,端的一颦一笑都学得有模有样的,只是我们成亲之后都是我在深闺之中照顾他卧病,此番艳质只有我一个人瞧了去,还还糊里糊涂与他圆了房。”

    楼至听到此处,不知怎的心中一阵别扭,却有些无明业火道“你们夫妻间的事情如何说与我一个出了阁的人知道,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剑布衣听闻此言,不知是楼至纠结心思,还道他错怪自己借故调戏,连忙出言解释道“我并不是拿这样闺房之事言语上调戏与你,当真不知怎的就睡在一处去了,梦里却好似与你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一般。如今既然我的心思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用再故作清高君子瞒着你,我想着你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何连你与咎殃也分不清楚,是以才觉得这病症不单纯,想要拿话问你,又怕你误会恼了,方才忍住了不说的,如今你既然来问我,我也只能如实回答,信与不信,也只好你自己拿主意。”

    楼至听了剑布衣这一席话,心中渐渐琢磨出一个线索来,既然这咎殃的前世乃是自己的双生兄弟欢喜天王,为人性子暴戾邪魅,又沾了那独占之心淫邪之意,只怕在床笫手段之上比自己不知厉害多少倍去,如今虽然潜藏咎殃的意识之中未曾完全苏醒过来,发作之时想要勾引了剑布衣这样的毛头小子却也不是难事,剑布衣前世既然是那增长天王,只怕也有诞育佛子的命格,这欢喜天王一味勾引于他缠绵床笫,许是有意沾惹佛气,意图自己诞育佛婴,加之前番他有将自己诞下的一个佛子强行带走,却不知为什么一味纠缠在此事上面,莫不是占据越多的佛子,就能够助他提升功体,重获前世威能不成么

    楼至想到此处,心中暗道事已至此,也只得先请剑布衣帮忙将自己的孩儿救出来,再与天之厉一干人等与这咎殃正面对上,倒要看他有何手段,又为什么要收集佛子意欲何为。当下打定主意对剑布衣柔声说道“这也罢了,如今只问你一句话,当日你对我说的那些情愫可曾当真么”

    剑布衣正在指天发誓之际,却听得楼至这样一问,倒是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怔怔瞧着他也不言语。楼至见状倒是脸上一红,只得咳嗽一声又问了一遍道“你当日说你从小就喜欢我,这话真么”

    那剑布衣听闻此言如何将息,连忙点头道“怎么不真难道你要我将心剖出来给你看么”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还是从小一样的脾气,做什么动不动就发这样的恶誓,说些疯话呆话的哄谁只是你可知道我此生并不能报答你这样的厚爱,却还要有求于你。”

    说到此处,竟轻提罗裙盈盈下拜,唬得那剑布衣也忘了礼数,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我罢了,刀山火海也不过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楼至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何时恁般坑人了,没事要你下刀山火海的做什么,只是如今我心中疑惑,你那妻房咎殃王子竟偷了我一样东西,冷眼旁观着厉族之中,也只有你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卧房,如今想要求你帮我哨探哨探,到底那件东西可否就在他的房中呢”

    剑布衣闻言脸上一红道“原来是这样的小事,你我之间又怎么说得起一个求字呢,只是当日我一时糊涂圆房之后,十分担心自己重蹈覆辙,是以就命人将我的铺盖搬了出去到外间书房睡去,咎殃这病倒也奇怪,一时糊涂一时明白的,明白时倒也乖巧听话,并不曾因为我分房单过就与我恼了,或是闹到他兄长那里,不过深宫寂寥之时偶然命宫女太监前来传旨,邀我过去斗弈一番,依旧各自回房睡了,是以我此番想要进入他的闺房,倒也需要通禀一番,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知道你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呢”

    楼至闻言却是秀眉微蹙欲言又止,半晌竟滚下泪来道“丢了你们厉族的储君阕声云舵”,那剑布衣闻言大吃一惊道“咎殃如何有本事拐走你的孩儿,他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呢,莫非莫非他已经暗中窥探到我对你怀有情愫,心中妒忌,竟意欲拐走你的孩子对他不利么”

    楼至闻言摇了摇头道“这倒不至于,那咎殃王子虽然年少气盛敢爱敢恨的,却也不至于为人这般下作,竟拿一个小孩子出气,此事只怕还要从他那病症上说起,这个症候一时之间也对你解释不清楚,就这样打个比方,好比先前你们王上对那意琦行的躯体夺舍重生一般。”剑布衣听闻这样的解释方才有些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咎殃生病的时候,原本就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占据了他的身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咎殃威武

    、第二百五十九回

    楼至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也使得,此事关乎我与他前世纠葛,说出来你也未必相信。”剑布衣闻言摇头道“只要是你说的话还有什么不信的呢,只是前世之说过于渺茫难寻,他今生这样掳走你的子嗣,莫不是前世冤孽,你们两个竟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么”

    楼至闻言摇头苦笑道“若真是仇人倒也好办,如今他虽然托生做了那天之厉的幼弟,只要我一句话说下去,你们王上自然是肯为了我大义灭亲的,只是他却不是我的敌人,反而反而是我双生杀体。”剑布衣听闻此言却有些怔怔的,瞧了楼至几眼又没了言语,半晌方苦笑道“若是这么说,你我也算是也算是有过夫妻情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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