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依旧保持着双手交握,看上去永远是在思考的姿势,微微一笑“你是个欺诈师,千叶,刚刚的眼神不对。不管你想用来做什么,这三十六对火红眼,你可以拿去。”
说谢谢是多余的,我只是回了一个微笑“嗯!”
夜色的帷幕自天际缓缓落下,城市犹如红莲旋转的舞女,愈加绽放出独属于她的诱惑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犹如一曲疯狂的圆舞曲,在夜色中歇斯底里欢歌。
这是纵情享受的时刻,也是犯罪者情绪高涨的时刻,就像一杯盛放着精美夜光杯中的红酒,却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将是友克鑫市充满血腥和噩梦的一夜,流星街逝去的数万居民正睁眼看着,这些付与了他们武器和事物,却同样将他们与人类划开类别的黑道人物,都将为此付出代价。流星街从不拒绝任何东西,但也从不认为自己儒弱可欺。
“午夜的欢歌,才正要开始。”库洛洛只身站在高高的楼顶,从落地窗向外俯瞰整个城市的街道,闭上眼,就能闻到那种荼靡花开的气息。
唇边勾起的瑰丽色彩,好似在享受一场豪华盛宴。
桀诺揍敌客和席巴揍敌客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库洛洛已经眼神冰冷的站在了那里,准备好开始一场恶战了。
千叶说,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外祖父。但是对于他们俩而言,更加看重的是其中可利用的价值。亲人这个概念在库洛洛的眼里很薄,除了任性又自作主张离开他的索菲亚,他所能认定的,也只有千叶一个人而已。
对于揍敌客家,索菲亚的两个儿子意味着什么,这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了。毕竟,立场对立时,他不认为血缘之类无聊的东西可以在这种时候成为阻碍。
“看来,我们不怎么受欢迎!”席巴面无表情的说道,“老爸,小心点……这家伙,能盗取别人的念能力。”
话落,双方已经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快得惊人的速度,不需要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同样是生死里过来的人,每一次出招都直取要害,毫不留情。
“你能盗取别人的念能力,那应该是特质系了。”一回合的空挡,双方各站一边,桀诺才道,“不过盗取越高的念能力需要冒的风险越大,要获得与敌人程度相当的能力……起码需要四到五个,我猜测,你要盗取我们的念能力必须克服的难关。如果要同两个人同时战斗,所要克服的难关就更多了。所以你要在战斗中同时盗用我们俩的念能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以其说桀诺思考敏锐,不如说,他很想了解索菲亚性格截然相反的儿子。揍敌客家对亲情的概念从来不淡薄,只是表达的方式与旁人不同而已。
完全正确!果然是个难缠的老头啊!
库洛洛保持着防备的姿势,随手唤出了窃贼之书,书页随着他的意念哗啦啦的翻开。于他而言,六个系的念能力完全没有阻碍的可以运用自如。两人要对付他,就必须在库洛洛转换不同念力的同时迅速找出该念能力者的弱点来。
注定是一场恶战!整层的楼在三人的对峙之下轰然倾塌。
直到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响了起来,或许也不算不合时宜,三个人其实都在等待这声铃响,好结束这累人不划算的战斗。
“我的雇主呢?”电话那边的伊尔迷问。
“还在这里。”席巴回道。
“你们正在战斗,”伊尔迷淡淡的道,“太好了!帮我转告他,我已经收拾掉十老头了!麻烦他按照原来的约定,把钱汇入指定的账户。”
坐在废墟下的库洛洛笑了笑,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重物。
“我们算是捡回一条命了。”桀诺揍敌客摸着两撇小胡子道。
“你们不杀我了吗?”库洛洛问。
“雇佣我们的就是十老头,现在雇主死了,你就不再是我们阻击的目标了。”桀诺回道。
“这样啊!真遗憾!”库洛洛拍拍身上的灰尘,“以后可没有这种机会可以杀我了。”
“我们父子可不是以杀人为乐的杀手啊!”桀诺说道,“我们只是做生意而已。要我们做白工或是牺牲生命,我们可不干。”
看来,对揍敌客家的认识还有点偏差。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库洛洛道,“如果非战斗不可的话,我和你们两个,谁会赢?”
“哼!”桀诺哼笑了一声,“十有八九是我赢。不过如果你有非杀我的决心,那就另当别论了……真是个臭屁的小子!”
桀诺说着,和席巴转身离开,就见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
“啊,这么快打完了?”千叶淡笑着问,似乎颇有点遗憾的意思。
席巴在经过千叶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空,带上你哥哥到枯枯戮山做客吧!”
桀诺捶了捶自己的肩膀,道“索菲亚当初若是没有离开,揍敌客家多这么两个小子,也会鸡犬不留的吧!”说着,还看了千叶和库洛洛一眼,却是祖父看自家孩子,那种越看越满意的眼神。
只是交汇了一个眼神,便没有再多的交谈。
有些感情只需要淡淡的一个知会而已,牵扯太多,只怕双方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恃宠而骄
“打得很开心嘛!”一看库洛洛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怎么来了?”库洛洛微笑着扯下了额头上的绷带,露出了紫晶石般的逆十字架来。
“任务完成,想来就来了,我可不归你管。”我微笑的走上前去,拿出口袋里的创可贴,撕开,直接贴在库洛洛脸上被划开的一道伤口上。看上去不由觉得可爱了许多。
“哼!”库洛洛轻笑了一声,“不去陪着西索?那家伙一任性起来,可没那么好说话。”
我看着他,一笑“可是,你比较重要啊!”
“骗子!”库洛洛挑了挑眉一笑,抓住了我的胳膊,突然道,“呐,该走了!”
说完话,便拉着我直接从落地窗跳了出去,夜风撩起他深蓝色的发,露出那张少年模样的脸,显现出几分的不拘来。
风翻飞衣角,稳稳落地。
“去哪?”我问。
“跟我来就是了!”库洛洛神秘的眨眨眼,拉着我一路奔跑。
戒严的城市,血腥喧腾的却只是其中的一角,环绕整个友克鑫市的湖却一如既往的宁静。
我和库洛洛登上了巡湖的游轮,上了最高的瞭望台。
离天空极近的距离、俯瞰整个城市的高度。
“……盗贼头目及六名同伙已被揍敌客家族所杀,宝物尽数寻回,请尽快确认dna,判定这几人的来历……”
“啪!”库洛洛将接入敌方阵营的手机关上。
我吹了声口哨道“干得漂亮!你猜,黑道组织会不会继续追查下去?”
“这种问题需要问吗?”库洛洛微笑,“十老头被杀,现在高层为了隐瞒消息已经兵荒马乱了。只要查到我们来自流星街,就没有再深究的必要了。”
对于掌控人心这一点,库洛洛也是个中高手。
“友克鑫市的拍卖会结束,下一站去哪?”我问。
库洛洛转眼看了看我,没有回答。
“这么说,自己也不知道了!”我抬眼望着星空一笑,“库洛洛,这样漫无目的的日子,有多久了?”
“十二年!”库洛洛轻轻一笑,“一开始,只是想得到而已。没想到……”
一开始,只是想得到而已,所以渐渐的习惯了掠夺,渐渐的觉得不满足了。没想到……在不经意的转眼回顾,已经十二年过去了。
——蜘蛛的脚步从这一刻开始,将永不停歇……
这是当初旅团成立时的信条,也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并将继续下去。已经不是责任的问题了,而是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
“这还只是个开始。”我淡笑道。这样的感受我能切身体会,因为在欺诈师这条路上,我算是一路走到黑了。
要旅团停下脚步,除非他们的人生画上终点。或者……就像乌瑟尔他们期待的那样,蜘蛛们决定转移目标。
左耳传来了些微的震动,原本没多注意,才想起被西索强迫戴上的耳扣。
我迟疑了下,抬手在耳扣上一摁“西索?”
“宝贝,在哪儿?”那头传来西索的话,带着笑意却听得出并没有想笑的意思。
我为这句“宝贝”恶寒了一下,库洛洛轻声笑了出来。
“和库洛洛在一起呢,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了?”直接忽视他的话。
“嗯,你来找我还是我过去?”西索道。
“千叶可能还没空!”库洛洛突然微笑着道。
“嗯?”我不解抬眼看库洛洛。
他的脸却突然近了,按压住我的肩膀,拉到身前,低头……吻住了我。
“唔……”我有些惊诧的发出了声来。
“库洛洛,你……”西索阴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库洛洛伸手,关掉了通讯。
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舌头却有不容人拒绝的伸了进来,缠卷中透着霸道意味。和库洛洛的人一样,不过是看上去温柔而已。越是平静的海面,表象下越是波涛暗涌。
我没有拒绝亲吻,却握住他的手,抬眼看他。
库洛洛离开了我的唇,轻笑道“你知道,盗贼的定义吧?”
“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我微笑。
库洛洛伸手摸摸我的头,宠溺道“不过,我并不想如此对待你。”
“我知道。”虽然这个吻有点意外,但是并不妨碍我的理解,“你只是不想西索太好过了而已。”
真正的兄弟是如何相处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和库洛洛之间,亲吻拥抱不过是感受一点温度而已。不过那边那个笨蛋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该把蜘蛛们接回来了!”库洛洛笑道,“我迫不及待想看到西索的表情了。”
本质上,库洛洛也是个恶劣的人吧。
我轻笑着看着他一个纵身从瞭望台上跳了下去,走进了控制室。看来,是准备用这艘游轮光明正大的邀请蜘蛛们欢庆胜利了?!
仰躺在瞭望台上,这才呼出了一口气来窝金还安好,库洛洛也不会因为酷拉皮卡而失去念力。友克鑫之夜,算是结束了吧!
接下来,也是时候该去greend isnd 转转了,也许该顺道把小动物们捎上。
在此之前,可能要先安抚一下已经发怒的人了。
我眯着眼,看着西索站在瞭望台的栏杆上,带着冰冷的表情低头看我。
“好呀!”我微笑的招招手。
西索向前踏了一步,落在我身侧的同时,手中的扑克牌已经搁在了我的脖子上,毫不留情的划开了一道血口“我说过,你如果背叛我,我就杀了你!”
野兽一样的表情,唇微抿,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望望西索,我道“不是应该先对库洛洛动手吗?”就算是听也听得出来,主动的人可不是我。
“你没有拒绝。”西索冰冷着道,“我不相信你拒绝不了!”
我伸手,想去碰西索的脸,却被他冷冷的躲开了,用与生俱来的高傲眼神看着我。
“只是接吻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我无奈的一笑。
扑克牌在他手中一转,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割开我的衣服,他俯下身来,冷笑“只是亲吻而已,那接下来呢?只不过是抱了你?嗯?”
西索低头,吻上了脖子上那道被划出的血口,以舌尖挑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