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贾政差点把饮下的酒水喷出来,“文书说话这么直白,在官场上可容易得罪人啊。”从这几次与的陈垣的对话中,贾政也知道他性子最是桀骜不羁,心眼也多,只是这言语上嘛
“那又有何干系”陈垣无所谓地倚靠在背椅上,眼波流转间竟带上几分凌厉,“某此生只认四殿下,官场往来某可懒得应付。”
“文书这般倒也逍遥快活。”贾政一思索,也觉得此言有理。
“只是,文书,我那妹夫那边”虽然贾敏已经去世,林如海依旧是他妹夫,怎能够不担心着急
“无碍无碍,殿下向来言出必行,从未自食其言。你那妹夫的事情虽然棘手,却是他最看不过眼的,他愿意出手,你那妹夫是不会有事的。”陈垣看贾政顺眼,这解释的话语也就多了起来。
而且,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贾政,如果不是出了贾政这个变数,殿下恐怕也不会出手。
“此次真是多亏了殿下。”贾政庆幸地说,那个娇嫩的小女孩还在他府上住着,这父亲要是出了事情,那个孩子可怎么了得
“罢罢罢,莫说其他,存周兄还是与我痛饮几杯吧,再过几日可就得回去了,到时候可就没有现在逍遥了。”陈垣率先喝完了杯中的酒水,朗声笑道。
贾政自然奉陪。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船队就朝着京城的方向出发。
虽然贾政对于这样的局面还是略显懵逼的
前前后后在扬州待着的时间最多就是十几天,四皇子只是走访了一下民间之后就打道回府,这未免太过怪异了。
贾政独自在船舱的时候,也忍不住会想着这些事情。若说起几年前的贾政,怕是根本就察觉不到底下的暗流。
陈垣在酒楼说的那句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显然是真心话。
圣人偏心若真的论到偏心二字,怕也只有当朝的太子爷才能够担得起。而这铁难不成是贾政下意思地捏紧手里的杯子
这不可能
圣人怎会如此糊涂
“啊啊啊贾政你应该听从你的心”
“逻辑正确,语言满分。我信你应该”
“心疼四皇子一秒钟,有这样实力坑儿子的父亲”
“所以说圣人是把自己的四儿子推出去给大儿子扫尾咳咳,也够偏心的小心黑化。”
弹幕刷得很快,每到这个时候它总是最兴奋的,只是贾政宁愿它死板的一句话都不刷
如果圣人从一开始就什么不知道的话,那么根本就不可能会派四皇子来到扬州他派来了四皇子,但却无一兵一卒的指派,跟随着去赈灾的士兵早已经随着队伍在回京的路上。
所以,圣人是忍不下去这件事情,但是又不想动摇太子的地位,这才多此一举地指派四皇子前来,借他的手来捅破这件事情,事情的发展也好控制。
只是拿着四皇子来做刀,偏心如此之过,怪不得陈垣如此表态
贾政对自己猜想出来的东西十分狐疑,但是翻来覆去想了几遍,这却是唯一的答案。什么时候他的推测能把如此强大并不了
弹幕对于贾政的想法倒是一片“”的表态,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好的吧
反正贾政就在这有点抓瞎但是有莫名安心的情况下回到了京城。虽然他们到了扬州,又在扬州待了十几天,却将将在赈灾的队伍进京城的前一天赶到了队伍中
如此顺利地回到了贾府,这是贾政在扬州时从未想过的。
虽然疲累,赶着换完了衣服之后贾政便去了贾母的院子,看着疼爱的儿子风尘仆仆地安全归来,贾母禁不住红了眼眶,王夫人凤姐等人连忙安慰。
待贾母情绪平复下来,几个小辈又都上来见礼。
贾珠宝玉几个看着尚可,但是看着娴静娇弱的黛玉,贾政心里多了几分担忧,他这侄女的身子骨让他有些挂心。
待看到端庄大方的薛家女儿宝钗,贾政心下又不住点头,这薛家虽然有一个混账儿子,但是这女儿却是教养得十分不错。
贾赦看着众人礼数都尽到了,便说道“母亲,二弟好不容易回来,今晚便专门为二弟设宴洗尘吧。”
贾母一听,心下喜悦,又为大儿子说得出这般的话而高兴,连声道好。
贾政回府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十三章
对于贾政的归来,最不高兴的人自然是王夫人。虽然被罢了权,但是她在四处的人手却不少,在贾政离家几日之后便知道了她被罢权的前几天晚上,他去找过贾母。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夫人简直气炸了,贾政已经几年未踏入内院,偶尔去一趟几个姨娘那里,却再也没有来过她这里而现在,还是贾政帮忙撸去她的管家权
这让王夫人怎能不恨更别说前些日子贾政还怒斥了她不识律法,不知好歹这让她在薛姨妈面前无光。
只是她并不确定贾政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事情。
贾政刚回来的第二天,还未洗漱,便听到门外余户的声音,“老爷,太太过来了,您看”
贾政刚穿好衣裳,听到这句话眉头微皱,但还是扬声叫了她进来。
王夫人这些时日可不太好过,即使再多的胭脂都掩盖不了她眉角的皱纹以及眼下的黑痕。她身后的丫鬟并没有跟进来,贾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随后也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与贾政见礼之后,王夫人略显艰涩地开口,“老爷,你去江南的这些天,我一直想了很多。你对我是不是有些误会”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脸色苍白十分显老,让贾政看着也莫名感慨。
若是依着他之前的想法,他是恨不得把王夫人给休了。只是老夫老妻了这么些年,贾政也知道他自己也有缺陷。
问题不是一日就能堆积起来的。
最后王夫人是红着眼眶出来的,脸上的气色却好了很多。
贾政跟王夫人谈了好些事情,态度也有些软化。
虽然弹幕一直在持之以恒地洗脑。
“我总算感受到了女人的心计真耍起来男人是招架不住这句话的意思。”
“感觉智商被侮辱了”
“是我三观太高还是她心眼多”
“差点被洗脑成功。”
“如果贾政真的被骗了蠢都不足以形容。”
“请充值智商”
“没有任何卵用”
弹幕很多,贾政也没怎么细看,但是他知道没有一句是好话
“老爷,陈袖回来了。”正在贾政沉思之际,余户进来禀报,贾政双眼一凌,“快快让他进来”陈袖就是之前被贾政派去查探的人。
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进来,长相十分不起眼,眼睛时不时闪过精光。他行礼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东西。
“老爷,这是小的从后街几户人的家里搜出来的,有些是关于放利钱的,有些是月钱往来的。请您过目。”
光是这句话就已经让贾政瞬间脸色一黑,书桌瞬间被掀翻
弹幕一片“呃”地飘过。
贾政在书房大发雷霆,远在忠义王府不时记挂着贾政的水诚已经病倒。
看着躺在床上不断咳嗽,脸色通红,还一直发着高热的孩子,忠义亲王一边心疼得半死,一边狠狠地看着太医,“今日你们如果医不好小世子,你们就都横着出去吧”
忠义亲王向来是忠厚之人,即使是自己患病都从未有这样狠厉的神色,让跪着的几个太医叫苦不堪。
等几个太医又凑在一集嘀嘀咕咕之后,忠义亲王黑着脸走到了隔间,王妃坐在那里不安的问着,“诚儿可怎么样了”
“太医说高烧不退,今晚要是降不下,怕是需要下重药了。”忠义亲王说得不是滋味,四侄子把儿子托付给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那四皇子那边还是通透一下吧。”王妃头疼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她与忠义亲王没有孩子,忠义亲王也不愿去纳妾,所以养了水诚这几年都把水诚当成自己的孩子那般疼爱,遭了那么大难她心疼得不行。
“已经派人过去了。那孩子虽然看着不挂心,但是实际上比谁都心疼,要不然也不会特地把那贾政带去身边。”忠义亲王背手而立,心里也是苦恼得紧。
“从昨日起朝堂上动荡不安,太子对四殿下恨之入骨,他怕是已经烦心透了,又加上诚儿这事”王妃虽然从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但是这事忠义亲王却是跟她提及过的。
“他皇兄此举的确太过伤人,但是他毕竟是圣人。不说了,我去看看太医到底商讨出个什么结果”忠义亲王一想起那一摊烂事就觉得脑袋疼。
等四皇子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熬完了药,只是水诚一直呜呜咽咽地喝不下去,眼角还一直留着泪花,看着可怜极了。
忠义亲王看着四皇子,有些愧疚,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四皇子淡声阻止了,“王叔,这件事情您不必记挂,本就是我之过错。”虽然话音很轻,但是里头包含的痛楚却是让忠义亲王听了差点滴下几滴老泪。
“王叔,我先进去看看诚儿。”四皇子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转身进了房内。
他脚步轻柔地走到了床边,把药碗放到了床边的桌上,看着可怜地躺在床上的水诚,他的心也是一涩。
看了许久,他端起药碗,用勺子舀了药水,一点点喂了下去,孩子虽然瑟缩,但是在四皇子轻声安抚下,到底是咽下去了。
当他放下碗的时候,突然听到床上一声轻不可微的嘟喃,“爹爹,我疼,呜,疼呃”
四皇子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单手狼狈地撑在桌上,差点摔了碗。
“你想把孩子带回去”忠义亲王虽然有些不舍得,但更能体会四皇子的心情,“只是你之前不一直担心着”
“太子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再加上一个诚儿也无妨了,父皇虽然疼诚儿,但总不会失了分寸。以前一直担忧那些难堪事跟父皇对他不同寻常的厚爱会让诚儿现在想来都不如他在我身边。”四皇子少有的多言,却发自肺腑。
忠义亲王虽然不舍,但是依旧答应了。父子共享天伦之乐,有何不妥
、第二十四章
虽然刚长途跋涉回来,歇不了几天又要开始去工部。贾政身体还有些不适,但是脸色已经红润许多。
到了工部之后,还没开始坐定,就看到听到了门外的骚动声,贾政疑惑,虽然工部尚书不是什么刻薄人,却也容不下如此喧哗,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把手里头的卷轴放下,一个小吏急匆匆地进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开口,说话也有些结巴,“贾大人,门外,门外来了宫内的天使,你快过去吧。”
贾政愣了一会儿,以为是部里谁出了事,但凡天使过来各部宣旨,都代表着出了事。贾政一边想着是哪个同僚,一边匆匆往着前边赶去。
来到了众人聚集之处,贾政正打算找到自己该有的地方,还没等找到就被工部尚书笑呵呵地叫过去,“存周啊,快来拜见宫内的天使。”
贾政表示自己有点懵逼,怎么回事那个中招的是他
贾政附身拜见了那个高胖的天使,天使脸上同样带着笑意,这让贾政提着的心缓了一下。天使也不多话,当即就取过了站在旁边侍卫手里端着的圣旨。
工部的人都尽接跪下,听候天使带来的旨意。
“奉天,皇帝诏曰,今工部员外郎贾政,年轻有为,功绩斐然,特晋升工部右侍郎,钦此。”
此意一出,众人百像,有为贾政高兴的如张青,有愤恨不已的,有迷惑的,有平淡的但是都比不过贾政自己心中的震惊,这一刻他是如此清楚地知道,这道旨意的背后,有四皇子的推动
这是一份嘉奖,也是一份威慑。
在给天使塞了银子之后,宫内的人便离开了。工部尚书显然在上早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此时知识笑眯眯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余下贾政被工部众人贺喜。
待众人散去之后,张青乐呵呵地看着他,“现在贾大人感觉如何”侍郎有左右之分,张青就是左侍郎。之前的右侍郎告老还乡之后,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缺着,谁都在较劲,但没想到最后却是贾政这个最没可能的上了位。
贾政无奈,“你便不要笑话我了,我现在都有点蒙。”
张青摇摇头,脸上有些顾虑,看了下周围的环境,他轻声说,“你现在刚升了职位,现在怕是已经在给你挪地方了,你还是先去我那处,有些事情与你详说。”
贾政自无不可。
到了张青那处,他屏退了房内的小吏,在两人坐下之后,张青才开口“几日前赈灾的队伍刚回京,当日四皇子就入宫禀报了扬州一带的一些事,圣人大怒,在第二天的朝堂上怒斥太子跟三皇子整整一盏茶的时间,让这两位殿下脸上无光。”
贾政略显心虚,这些事情他再清楚不过,还是他亲身参与的呢。只是不知道四皇子到底是怎么做的,张青甚至都不知道他消失了那么多天。
不过贾政一点都不想知道四皇子用了什么方法。
“前些日子我便与你说过,因着那些事情,太子跟四皇子早有过节,再加上这件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到了冰点,而四皇子又大张旗鼓地把小世子接回了府。”听到这里,贾政才恍惚记起张青之前便说过圣人对水诚的宠爱。
“本来几位皇子这么多年都维持着一个平衡点,圣人不知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事颇受打击,在今日朝堂之上封了连二皇子赵王,四皇子诚王,五皇子昭王并划分封地,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举动,你的旨意也是今天在朝堂上宣布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之后张青连喝了好几口茶水。
贾政却明白圣人的意思,这怕是因为太子所做的事情超出了圣人的底线,但是圣人又不打算废弃自己心爱的儿子,所以只能曲线救国地敲打太子。
而这几个皇子怕是给太子的试金石罢了。
虽然如此,但是贾政却知道他已经被绑到了四皇子的战车上,只是因为荣宁两府本是一家,宁国府向来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暂时还不会有人关注到一个小小的贾政。
“多谢子睿了。”贾政对张青是感激不尽,这些消息就算是从别处知道也不如张青讲的详细。张青听完之后摆摆手,满是不在意“那也是你自己的变化,若是之前那个你,我是连话都不想同你讲的。”
听着张青直白的话,贾政站了起来,拿着书卷敲了敲桌子,“你还是喝你的茶去吧,我走了,过几日有空叫上那几个一起去酒楼喝一杯吧。”
“那是那是,如此喜事怎能不敲你竹杠呢一定要你大出血才是。”张青在贾政身后朗声大笑。
贾政升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贾府,顿时阖府大喜,贾母高兴得连连吩咐丫鬟通知各处这个月的月钱翻倍,而后又亲自去告诉了列祖列宗。
这是贾家十几年来在官场上最大的好消息了。
宝玉高兴得拉了几位姐妹组了诗社,让几位小姐们笑话得不行,曾几何时宝玉竟也会这般主动了。
宝玉看着黛玉笑得娇俏的样子,自己也笑得开心,父亲有些话说得对,而且林妹妹高兴就好。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
陈垣看着坐在对面气定神闲的四皇子不住摇头,他道那日为何在京城来的折子里看出了那般意思,还以为是圣人终于开窍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四皇子画完第三幅画,这才分神看到了坐没坐姿的陈垣,“待会张赫进来了又得瞪死你。”他的声音不带半分焦躁,显得陈垣的气愤有些无力。
“殿下,您早就知道了吧”陈垣深呼吸了几下,他虽然多慧,有些事情却是他最厌恶的,十分容易钻牛角尖。
“知道又如何”四皇子淡声道。
陈垣看着他这幅样子气得牙痒痒的,迫于是主子没法说什么。
待会找张赫去,哼哼
、第二十五章
坐在书房看着资料的贾政坐着坐着又想到了王夫人一想到之前那些账本他就气得心肝疼,但是为了贾珠几人暂时又不得不忍。
正自己气得半死的时候,“老爷,这是门房送来的请帖跟礼物。”门外余户轻声地禀报,手上拿着一沓请帖,身后一些人手上的东西让贾政看了就头疼。
贾政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右侍郎这个职位对以后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在休沐日接连不断接到请帖之后,他无语了一些时日。工部在六部中几乎是最不受重视的,既没有礼部的贵重,没有吏部的权重,又没有户部的有油水,也没有兵部的能执掌兵权,更别说刑部的刑法,这个右侍郎在贾政看来也无甚大事。
“从三品的侍郎朝中一共就几个”
“高兴得太早,贾政还是个蠢货”
“传说中的政治敏锐度在哪里”
“大声告诉我贾政的iq多少”
“着实为四皇子担忧,诚儿听这样一个傻的话不利于成长啊”
他的确是太过安逸了,竟然忘记了虽然工部不怎么起眼,但是从三品的职位却已经算得上是高官了这朝堂之上除了王爷,最高的等级不过二品。
从五品一跃到从三品,贾政整整跨过了四个阶梯,这可能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横沟。
“管家那边已经把礼物归档了吧,把记录复制一份收着,其余的归档入库吧。”贾政揉着额头说道,正挥挥手叫他们下去,余户连忙又道,“老爷,这些请帖”能被余户拿过来的都是不能轻易推拒的。
“拿过来吧。”贾政放下手里的卷轴,深叹了口气,能推的他都推了,而不能推的他已经连着赴了好几天的宴。
余户在桌子旁边放下手里的帖子,然后带着人安静的退了出去。
这几日喝酒喝到贾政想吐,各种人情往来也让他这个曾经的卫道士头昏眼花。只是也让贾政大有收益,人脉比起之前可是宽广了许多。
拿起最上边的帖子,看到落款他就愣住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的请帖门房可没胆子拆开,贾政掀开内里,原本狂跳的心安定了许多,眼前的字迹他可是熟悉万分,诚儿这些时日的字可是大有长进啊
“阿政政政政政”水诚狂喜的扑到了刚进门的贾政身上,让贾政几乎站不住身体,而诚儿脸上满是喜悦,高兴极了,还没等贾政站定就拉着他进了内间,途径那两个侍从的时候呃那两个竟然给他行礼了
水诚没注意到贾政的分神,他拉着贾政在里头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精美的菜肴。
等到贾政真的坐定之后,一直忍着喜悦的水诚费力地把另一把椅子拖到了贾政身边,又不让人帮忙地自己上去,直到自己也做好之后才兴奋地开口,“政政,我回家啦啦”
贾政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此刻还是忍不住笑起来,“那还真是恭喜你了,诚儿。”
把想说的话跟最想说的人说完之后,水诚半个身子都腻歪在贾政身上了,“我也想你的,真的政政,我都有好好练字的,你看到我写的帖子了吗”
贾政一想到请帖上那数不尽的黑点就想笑,但是为了水诚的自尊心还是强忍住了,“恩,诚儿的字迹的确比之前大有长进了。”
“哼,那是,不枉费我偷摸着去了王叔的书房”水诚说一半之后卡壳了,有些小羞愧地看着贾政,贾政佯作听不出来,“诚儿怎么说一半就停了”
诚儿这才悄悄地吐了舌头,差点就说漏了。“咳咳,没什么,对了政政你说得对父亲的确是爱我的。”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贾政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水诚的时候,孩子委屈的声音,对比现在笑得如此开心的样子,心下满是欣慰。
“前些日子我发了高烧,父亲来看我了,还安慰我,以后都会把我带在身边。”水诚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小脸粉嫩粉嫩的,让贾政也禁不住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你日后可更得好好向学了,想想你父亲对你的期许。”
水诚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只小手背在身后像个小老头一样摇头晃脑,另一只小胖手摸着不存在胡子的下巴“那是那是,诚儿那可是十分喜欢读书的。”
咳咳,假话张口就来。贾政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拿出了带过来的诗经,“你做好准备了吗”
“啊啊啊啊政政我们这么就没见过你就饶了我吧。”刚刚还十分自信的诚儿看到贾政手里头的东西就哀嚎,抱着贾政不住蹭,“下一次,下一次好不好嘤”
贾政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心情显得十分好,就算撞见宝玉正跟几位姐妹打闹的时候也没有生气。
宝玉从远处见到了贾政,虽然不再那么恐惧,但是也立刻乖乖地站直了身子。
“已经金秋了,你们几个可得注意身子,丫鬟呢快给你们的主子添件衣裳。”贾政的视线从几位如花一般娇艳的姑娘身上扫过,在黛玉身上又多停留了一瞬,禁不住开口,“玉儿,身子如何了怎么看着还是这般单薄若是有什么不适,可不得隐瞒。”贾政的声音轻柔,让黛玉听了之后红了脸,“玉儿无恙,累得舅舅担心,是黛玉的不是。”
贾政听了摇摇头,又轻声说,“前些日子与你父亲通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对你的记挂,身体虽然是自己的,但是亲人却也是时常牵挂的。”
听到舅舅提及林如海,黛玉微愣,而后又低头用帕子轻擦嘴角,从宝玉的那个角度,刚好看到林妹妹嘴角的笑意,让宝玉感觉通身都舒畅。林妹妹还是高兴的样子最动人。
闲聊了几句,又叮嘱了宝玉之后,贾政才施施然地离开了。
贾政能够这么淡定是因为宝玉前些天刚给他交了一份满意的文章,这才让贾政这些时日对他多有宽容,不然照着贾政的性子,不骂几句是不可能的。
、第二十六章
几日之后,就是秋闱,贾珠便要下场了。
自从大夫跟贾政说过贾珠的身体之后,他曾特地交代过李纨这件事情。虽然本是王夫人来做此事更加自然,但是那个时候贾政已经不信任王夫人的能力,所以才亲自上场。
贾珠尊重妻子,也因为之前大夫说过的话,每每李纨送东西去书房的时候,就知道该停下来歇歇,到花园走走,如此身体反倒是好了许多。
“珠儿,科举一事虽然重要,但切莫忘记你自己的身体。”在前一天,贾政还特地把贾珠给叫过来,细细地叮嘱了好久。
贾珠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清亮的眼里更有着隐隐不可见的喜悦,贾政性格内敛,从前从未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自从发现贾珠的身体问题之后,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这些从不说出口的话,偶尔却能听到,让贾珠有时不禁感激起那一次的发病虽有些不可。
“父亲,孩儿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内子对孩儿也十分的照顾,您别担心了。”贾珠笑着应答,贾政也知道自己只是多心,只是控制不住又多嘴了几句。
“罢了罢了,今日就好好歇歇,不要再看书了。”贾政又说了几句,到底没再把贾珠拘在书房,让他出去了。
第二日清早,贾家便忙碌起来,直到贾珠上了马车才安稳了些,正逢贾政休沐,他在府内待不住,便出了府。
在街上四处走走,到底没什么意思,贾政随意地拐入了一家酒楼,打算找个雅间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掌柜前的一行人。
那是四皇子
在这个地方见到许久未见的人,贾政大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是贾政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四皇子一行人的打扮都普通,贾政便知晓他不欲人知的心思,倒也没有行礼,只是站前了几步,引起了他们额注意,“四爷安好”
“哟,贾兄也在此处”陈垣看着站在前边的贾政吊儿郎当地笑,手中的扇子也轻轻地扇着。
有些时候贾政真的不得不怀疑陈垣是不是从来都感受不到什么叫做冷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虽算不得冷,但是也不是用扇子的季节好吗
“呵呵,在下只是想寻处地方歇脚,没想到在此处撞见四爷,是贾某的荣幸啊。”贾政拱手说道,言辞也十分得体,对比之前在四皇子面前的战战兢兢可是好上许多了。
四皇子眼神淡淡地扫了贾政一眼,“如此,便同我们一道吧。”
啊啊
剧情的发展让贾政猝不及防,他原本以为打个招呼之后便可功成身退了,毕竟四皇子身后站着的陈垣张赫等人,都是他的心腹,他去算个什么回事
弹幕也开始凑热闹。
“别娇羞啊赶紧上啊难得四皇子如此主动嘿嘿”
“肿么办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冷面男啊啊啊啊啊啊啊好酷好帅就是贾政搭不上噗”
“虽然贾政不是难看的人,但是把他跟四皇子拉郎配还是觉得不合适口是心非”
“感觉贾政至少还是有进步的,至少人家现在说话不结巴科科”
“还是勇敢的上”
“如此说来,贾政是水诚的后妈”
“噗,咳咳咳”贾政刚喝下了茶水,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呛了喉咙,麻蛋他就不该去看弹幕
麻蛋他学个什么鬼
贾政不想说话。
陈垣看着贾政的狼狈样毫无同情心地哈哈大笑,“贾兄啊,存周兄,你这是何意啊难不成这茶水有什么特殊的滋味”反倒是张赫给贾政送上了一方帕子,让贾政感激不尽。
坐在首席的四皇子看着陈垣跟贾政说下,眼里带了一丝诧异,他倒是不知道,陈垣对着贾政是如此看重
他却不知道,他本身的行为,无疑也展现着某种意味。
“殿下,这次秋闱,您可得早早准备啊。”笑话完贾政之后,陈垣转过头就抛下了一枚大石头,对贾政来说可算得上是石破天惊,他的儿子现在可就在考场
“三皇子已经被淑妃约束住了,这件事情他是不能也不敢再插手了。至于太子跟二哥等人”四皇子端着酒杯,轻轻地旋转了几下,杯中晶莹剔透的美酒闪着动人的光泽,却抵不过现在在四皇子眼中跃动的光芒,“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怎么都不可能拧在一起的。”
贾政听得迷迷糊糊,但是心却越跳越快,四皇子跟陈垣的对话完全没避着他,让他惶恐地同时,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快意,在此之前,他何曾想过自己也能够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来
“存周的大儿子,今日也在场中吧”四皇子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把视线转到了贾政身上。贾政连忙站起身来,拱手答道“回殿下的话,犬子今日正在场中。”
“存周才学不凡,想必存周的孩子也十分出彩,本王便等着存周的好消息了。”
呃他的孩子的好消息跟四皇子等等,贾政有些晃然,这已经不是四皇子了,是诚王。
虽然贾政此时还想不明白,但是陈垣却清楚万分。
对于诚王的小世子水诚的重要性,陈垣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孩子对贾政的过分依赖,他也看得清清楚楚,更别说对水诚重视万分的诚王。
回了王府之后的水诚欢喜的样子,诚王看在眼里,他对书本的不喜,他也看在眼里。
但是他没有开口,孩子对他的万分喜爱,跟万分敬畏,他也知道。
直到那一日诚儿从府外回来,吃过晚饭之后,整个人虽然焉焉的,但是却老老实实地进了书房,不用暗卫跟侍卫的回报,他就知道这一次他去见的是贾政了。
贾政。
贾政。
贾政。
这两个字在他嘴里颠来倒去,如果他不辜负诚儿对他的这万分喜爱,那他也绝不会亏待他。
首先希望贾政的孩子给水诚来个好榜样。
、第二十七章
贾政从酒楼回去之后显得忧心忡忡,贾府的下人看着二老爷阴沉的神色都不敢去招惹他。
在贾政让王夫人交出了话语权,并且这管家权力并没有落到贾珠媳妇儿李纨的手里,而是交给了凤姐之后,荣国府的下人对二房的态度就有些转变毕竟之前二房还搬出了荣禧堂
只是没过多久二房老爷就去了南边,回来之后就升官了
这下子原本还带着懒散态度的荣国府下人们一下子皮紧实了起来,尤其是对贾政的态度甚至比最开始他住在荣禧堂的时候还尊敬。毕竟一个是虚的,一个有实权在身。
秋闱总共分三天,分别是九日,十二日,十五日。在这段时间内,荣国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吓到了贾珠。
直到最后一日贾珠从考场回来,荣国府的人也才松了口气。
贾政看到贾珠安然无恙地回来时,高高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不仅仅是为了贾珠的身体,也为了之前诚王与陈垣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的对话。
“父亲,大哥身体如何怎么到现在还不醒来”贾政刚从贾珠房间里出来,就见到宝玉站在外边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见到贾政就跳起来,但还记得压低了嗓门说话。
贾政见宝玉如此担心贾珠,心中甚慰。
“你兄长无恙,只是在考场上劳累了些,休息几日便会好了,不必过分担忧。”贾政难得温情地劝慰了几句。
只是没等宝玉高兴起来,贾政又开始板着脸,捉着宝玉去了书房,开始考问他学识,足让他叫苦不堪。
亏得这些时日宝玉心里记挂着个林妹妹,在黛玉的陪伴下,小日子过得舒畅不说,连带一些该背诵的内容也轻轻松松地背下来了。
贾政满意地点点头,“这些时日你的才识长进了不少,足见你还是有下苦功夫的。”
窗户外洒落的阳光,落在宝玉脸上显得他更加俊俏,他眼里带着些许被称赞的喜意,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孩儿对官场之途依旧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只是与着几位姐姐妹妹在吟诗作对的时候,却也增进了不少。”
贾政看着他的样子,心下也暗叹了口气,随着他的眼界渐渐增长,他最开始的怒气也渐渐少了许多。
而且什么姐姐妹妹,贾政心里门清儿。
“你几位姐姐妹妹身子骨都较弱,你可得小心主义着,言行举止也莫失了分寸”说到最后几个字,贾政的声音突地严厉起来。
宝玉小脸一肃,“是,父亲。”
“罢了,不要在我眼前晃悠了,下去吧。”贾政摆摆手,懒得再看到宝玉了。
宝玉退下之后,贾政看着手里的折子,却没有了看下去的心情。
自从他有了这个系统之后,他仿佛就被一步步地推进到了他从前无法奢望的地步。莫说与诚王陈垣的相交,就连工部侍郎这个职位都不敢奢望。
而且,他这几日一直挂心着妹夫林如海的事情。如海性格温和,看似圆滑实则外圆内方,在扬州那十几日虽然不曾探望,但听了几耳朵不太好的消息。
据说自从敏儿去世之后,林如海的身体就渐渐消瘦下去,有些场合甚至能看得出他抱病在身。
再加上贾政从诚王这边得到的消息
想起现在还在府上的黛玉,贾政深深叹了口气,心下琢磨着有机会还是找找陈垣打听打听这件事情,虽然诚王那边已经应下了,但是这心提着总归难受。
贾珠几乎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吓得李纨在他身边受守了一天,在知道贾珠醒来的时候,高兴劲儿一过,整个人就昏过去了,幸亏身边的丫鬟手脚快垫在下头。
这备着的大夫还没给贾珠看看情况就先给李纨用上了,不过一会儿,原本进去的大夫就满带喜色的出来了,“恭喜啊恭喜,夫人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担忧的几个人脸上瞬间就带上了喜色,尤其以王夫人为甚,她原本还心下埋怨李纨在这个时候添乱,一听到有孙子抱,脸上立刻就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喜色。
贾政心中也高兴,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贾珠的身体虽然已经养好了,但是大夫私底下也跟他说过,在子嗣一途上可能有些艰难,现在见儿媳妇儿有孕,他心情也畅快许多。
几家欢喜几家愁,荣国府现最近好消息连连,但是太子那边可算是满头晦气了。
“砰刺啦”各种嘈杂的声音在太子的寝宫里出现,门外跪着的宫女太监没一人赶紧去劝谏,前些日子还被太子砸死了一个宫女,皇后娘娘悄无声息地掩盖了下去,并狠狠地警告了东宫的人,谁都不想步那个宫女的后尘。
“大哥,你就消消气,别失去理智啊,四弟如此作为肯定有所依仗,你千万别中计了。”这个时候还敢待在里头的,也就只有赵王了。
“消气,孤能消什么气老四他能耐啊天大的篓子有什么是他不敢捅的啊孤原先还说他有脑子,没想到是个蠢货”太子说着说着,扬脚又踢翻了一张桌子。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满是怒火,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太子倒不是没脑子,只是从小到大他的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父皇宠爱有加,母后疼爱在心,要什么有什么,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太子妃再怎么善妒他还是在外边养了无数外室,别人说得再多的天威难测他还是屡屡被圣人原谅,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向老四那般胆大妄为
“大哥,就算老四真的对你有什么不满,但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该碰你也说过他比我都清楚,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异。”赵王作为旁观者,倒是比太子看得实在。
“孤怎么”太子转身看着赵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测,原本喝了酒满是红色的脸上顿时褪去血色,“不,不可能父皇不会一定是老四,一定是老四搞的鬼”
“大哥,你在说什么”最后几个字太子说得实在是太小声了,赵王怎么都听不见,不禁疑惑的说。
“不,没什么,二弟,孤已经冷静下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等过几天孤再找你。”太子突然对赵王下了逐客令,把不明不白的赵王赶走。
理都不理赵王远去的背影,太子看着已经被掐出血的手心,不会的,绝对不会
一定是老四
被太子恶毒地记挂着的诚王此时正在书房看着水诚兴奋地拿给他看的字。诚王的脸色虽然常年冷着,但是水诚依旧敏锐地觉察到了诚王对他的温和,惯于“得寸进尺”的他渐渐熟悉了自己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父亲。
“的确有所长进。”看了许久,诚王放下手里的纸张,看着又高兴又忐忑的水诚,终是说出了这么句话。
“耶我可以出去玩咯父亲,今晚我会给您带礼物哒”水诚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跑到书房外了。
暗处有人自动跟了上去。
诚王无奈地摇摇头,但是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向来只有在玩这一字上,诚儿是最开心的。
、第二十八章
“王爷,您怎么又练上字了咱们来手谈一局如何”陈垣看着诚王又在书桌前慢条斯理地摸着墨,他无辜地摸了摸下巴,突然嚎道。
“张赫。”诚王连头都没抬一下,淡声开口。
“王爷,奴才在。”站在诚王身后默不作声做个木头人的张赫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去跟你陈爷好好耍耍,让他静静心。”话音刚落,陈垣跳了起来,“殿下啊王爷啊,怎么能叫耍耍我又不是猴子。对了,听说最近东宫的废弃瓷器不少啊。”这话题转得贼溜。
张赫默默地又站了回去,诚王虽然看着冷,实则对于身边人都护短,无事的时候也喜欢逗陈垣。
“你又去找东边院子了”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陈垣听完嘿嘿直笑,“那什么,不就闲的慌随处溜达溜达嘛,就看见了。”
“况且这事也不需要特意去看,想想都知道。太子虽然表面看起来随和亲厚,但被娇宠那么些年,实际上自私狭隘,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他不发泄才怪。”陈垣拿着扇子摇了好几下,漫不经心地说。
张赫看着他这幅样子,把刚才溜出去的心思又收了收,陈垣性子变化无常,还是少些招惹的好。
“待他冷静下来后,他就会发现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主意的。”诚王放下毛笔,看着一挥而就写成的几个字虚极静笃。
陈垣瞅了一眼,笑了起来,“怎么王爷打算去钻研钻研佛经了”
诚王虽脸色淡淡,但眉眼微带笑意,“你这小子在胡说些什么静心方为上。”
“行行行,您继续静您的心。”陈垣又大大咧咧地躺下,仰着头看着头顶雕刻精湛的横梁,“就是太子发现了之后又如何二,四,五几位皇子都被封王,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刺激就算是赵王怕也开始被他猜忌了。”
“就看什么时候能爆发而已。”
“还有殿下,小世子的名字跟您的称号圣人的想法还真是变幻莫测啊。”陈垣盯着横梁,嘴巴却动个不停。
水诚的“诚”字跟诚王的“诚”字相同,原本按照忌讳,水诚应该避开这点改去名字。
“不必,本王也无需顾忌什么,诚儿更加不必。”
“父亲父亲”他们的交谈还没结束,从远处就传来了水诚稍显稚嫩的声音,陈垣闭嘴不再开口,默默地摸了本书开始看起来。
门口守着的侍卫耳朵灵敏,房间内轻微的说话声音已经停了,又没有接到阻止的暗令,连忙为小世子开了门。
水诚今年才五岁多,即使是秋天,颠颠儿从远处跑到这里已经满头大汗。陈垣一晃眼就看到诚王从书桌前闪到了门口,水诚一下子收不住势头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
“呀,父亲疼你好硬”水诚挣扎着站稳了,随即摸着已经红起来的额头,嘴巴翘得老高。
诚王接过张赫匆匆赶过来递上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水诚的额头,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明日起便随父亲去练武吧。”
水诚先是疑惑了几下,然后整个人突然高兴起来,“父亲父亲,孩儿要练武”
诚王擦完水诚头上的汗之后,拉着他的手进了书房,“怎如此兴奋明日在后花园等我。”
水诚不要别人帮忙,自己“嘿咻嘿咻”地爬上了椅子,乖乖坐好之后才说“父亲,今日孩儿去找政政了,他刚给我讲了大将军的故事,孩儿以后也要去当大将军我要保卫疆土”
孩子的话虽然带着几分稚气,却显得尤其可贵。
陈垣出声逗他,“贾政只跟你说了好的没说到坏的吧练武很辛苦的,你能坚持下来吗”
“哪有你不要说政政的坏话”水诚自认为恶狠狠地瞪了陈垣一眼,然后把小脑袋别过去,连一个眼神都不赏给他
“他说,要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还有什么,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剩下的想不起来了。”水诚拍了拍脑袋,对自己的记忆力有点不满意,怎么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呢。
“诚儿,这些话可以听,但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要做个判定。”诚王的大手摸摸水诚的头,小孩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直到水诚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房间之后,摸到放在小兜兜的东西,坏了想要送给父亲的东西还没拿出来呢
这厢贾政跟诚儿完成日常交流之后才回了荣国府,荣国府的门房早就习惯了贾政新的回府时间。
一路上,弹幕都在刷个不停,让他看了之后心里也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