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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 第24节

作者:菀词 字数:17400 更新:2022-01-09 03:39:54

    棋魂特别篇三

    “二十目佐为,你赢了由梨子整整二十目”我震惊。

    我们到棋院里避雨时,由梨子为我复盘了。棋局险峻,每招每式直奔要害而去,不留分毫情面。

    而每天晚上,佐为也是这样对我的。

    与孩提时截然不同的棋局,刀一样尖,冰一样冷。不可捉摸的杀意,棋子以各种诡谲奇特的方式将我吃死,还来不及反应,就一瞬丧命围城

    我也就罢了这样对待由梨子,太残忍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下”我忍不住责备佐为,“你赢她一目、两目不就好了”

    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然而恍然以为往事重现的又怎会只有我一人。隔着六年的光阴,我和佐为默然相对,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雨水从绯红的伞尖啪嗒、啪嗒滴下。

    满室寂静,只能听见由梨子的抽泣声。

    “由梨子你、你已经下得很好了,不要这样”我慌不择言地说。

    由梨子却还是低着头,泪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板上。我知道,她和从前的塔矢亮一样,没有在听。

    “赢她一目、两目”佐为的声音在一片沉寂中响起,“光,你就是这样指导由梨子的”

    我迎向他,一字一顿“不然呢”

    “这就是结果。”佐为轻声道,眼里却闪烁着犀利的光,“现在的由梨子,完全无法承受失败。”

    “不是无法承受,是棋力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你不拔剑,只以鞘格挡,对手纵然输棋,也无法感受切肤之痛。”

    “佐为,由梨子的指导者是我”

    “所以,光,请你明白,一切责任全在你身上”

    我刚想争辩,方才还低着头的由梨子却猛然推开棋盘站起,棋子散落,发出哗啦一迭声地巨响。我和佐为噤声,齐齐转向由梨子。

    “你们不要为我伤害感情。”由梨子的动作虽然用力,声音却微不可闻“是我的责任。我不应该妄想追上绪方兄长我不应该妄想成为棋士。”

    我慌了“由梨子,你胡说些什么”

    佐为则说“从今天开始,由梨子,你放学后就来代镇,我和你下指导棋。”

    “不不”由梨子不住摇头,后退几步“佐为,我不要和你下”她忽然崩溃似地哭了出来,“你你实在太可怕了像一堵高墙”

    我的慌乱刹那间转为怔然。

    曾经的塔矢亮,现在的由梨子,他们都惨败于佐为手下,而我都不约而同为这一幕见证。

    “我不可能赢的。”由梨子还在喃喃地抽泣着,不住摇头,“职业考试太难了考生里面,还有佐为你我我要放弃”

    说着,她难堪地甩开长发,就这么冲入了雨帘之中。

    “糟糕,光,你快打给绪方先生”佐为着急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瞪佐为一眼,摸出手机。

    夜晚,我没有和佐为下棋,只凝神看着佐为和由梨子的这一局。

    我和由梨子下棋时,总是暗自整地,只赢她一目两目。我是否太想当然了佐为说的对,由梨子无法面对失败,是身为指导者的我的责任。

    肩膀忽然被轻轻搂住,紫色发丝垂落,温柔坚实的力量。雪白的广袖垂散在我的脸颊边,淡淡洁净的香。我转身“佐为。”

    顿了一顿,我说“对不起,我今天不该顶撞你。”

    “光,我也不该。”佐为叹息,他敛衣跪坐到我的对面,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我想起许多往事。小亮,还有你。”

    “我也是。六年过去了。”

    “我很遗憾错过。我真想陪你走过。”

    “现在也不算太晚。”

    我们相视一笑。代镇的月色下,佐为的脸庞朦胧清幽。他的目光如水一般沁到我的心底。

    “你说,和由梨子今天去散心,就是去下棋”我问。

    “不,由梨子今日被香子不,川添小姐打败,我原不想再提棋局,便邀请她拜访一位琴师。”

    我一愣“浅葱”可是,你和由梨子都看不见她。

    佐为说“我们只在楼下徘徊了一阵,那是个琴行,在东京地铁的西北线。我听见楼上传来琴声,却无一不是浅葱所弹。浅葱的琴,天下无人能及,我一听便知。”

    我想起浅葱的那首歌西北有高楼。

    “浅葱还是不肯弹琴”

    “是。但她身在琴行,我也稍稍放心。”佐为的视线转向棋盘,叹息,“光,我无法想象生命中没有围棋的日子。”

    “我也是。那么,你们去看浅葱,之后又是怎么下棋的呢”

    “因为由梨子揣揣不安,提出要和我下一局。她说,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强的,因为身为天元的你,互先只赢她一两目。而绪方先生又总是和她下让子棋。”

    “我错了。”我轻声说。

    “光,你只是不想她伤心,但棋士要面对什么,你最清楚。”

    “我清楚。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莽撞、厚脸皮、没有自知之明。”

    佐为笑了“光,你这样看待你自己”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耸肩。看到佐为唇边意味深长的笑意越来越深,我不禁就有些尴尬,把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合起来,又问,“由梨子的棋,你怎么想”

    “由梨子的高墙,其实只是她受过往所阻、惧怕失败的心。”

    而这何尝不是每位棋士的高墙我的、塔矢的、伊角的、和谷的、越智的历史洪流中每一位棋士的。

    “她会走过来的。”我坚定地说,“由梨子的背后,有我。”

    就像我的背后有你一样,现在,由我来成为由梨子的力量。

    “光也负担起提携后起之秀的责任了呢”佐为欣慰微笑,“光,你是理解如何天赋一词的”

    我想了想,说“比常人更快、也更容易理解和掌握。但我不认为有天赋就意味着懈怠,相反,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勤奋。”佐为接道,“和塔矢亮一样,由梨子非常勤奋。光,实不相瞒,她比当年的你勤奋数倍。”

    什么嘛,我当年还不是没有喜欢上围棋么我忿忿不平地腹诽。再说了,要不是塔矢亮挑衅我

    然而想这些都无济于事了。我进藤光,可不能让自己的学生而且是个女生给追上了

    “佐为,我们下棋吧”

    说着,我拈起一枚棋子,啪地一声,落在棋盘上。

    第104章 棋魂特别篇四 刹那流光

    棋魂特别篇四

    和佐为讨论棋局到深夜,彼此意犹未尽,不得不向对方睡眼惺忪地道晚安。整理好棋盘,去佐为的房间折好围棋周刊,为他铺榻榻米。

    “光,我可以自己来的”佐为不安地搅着衣袖。

    我假装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又想像上次一样盖着旧报纸睡吗”

    那是我们刚搬来代镇的一件事。我忙着整理东西,佐为津津有味地看着围棋周刊。到了夜晚,我累得睡着了,醒来时竟然发现佐为盖着旧围棋周刊睡在地板上,身边的棋盘黑白零星。

    “我应该把那情景拍下来,挂在棋室里,让每个找你下棋的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然后折扇咚地一声敲上我的脑袋。

    话说回来,佐为酣睡的神情,和睡在棋盘上的猫咪老师很像一样的舒适安稳。

    佐为附在我身上时,总是他看着我入睡,而灵魂状态的他是不需要睡眠的。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很多个寂寞的晚上,我靠着窗,就会很想问佐为,我睡着时,你都在做什么呢是看围棋周刊,还是,无聊地数着城市夜空的星星

    可是现在,不需要问,我就找到了答案。

    夜晚的月光探进窗户。一枚镶嵌在墙上的镜面,在棋盘上投落白色的光斑。佐为入睡时的面容如无暇的玉石,立乌帽和狩衣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如此的安详、美丽,像无忧无虑的婴孩。

    你的梦境是什么样的呢

    也是在和谁一起下棋吗

    我从不知道,仅仅是看着一个人熟睡的模样,内心就能如此圆满。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四年前的每一个我入睡的时刻,佐为,他一定也是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我的。

    与佐为的熟睡相比,我却接二连三地做梦。

    也许那是因为,当上天元、又加上sai引发的关注,各式各样的应酬变多了。也许是因为,连日来的王座循环赛事。又或许是因为,每晚比白天的棋赛更为激烈,注定落败的与佐为的对局。

    我许多次梦见一个冰屋。雪白的门面是奇怪的拱形,猫咪老师有时候攀在上面,有时候不在。佐为和夏目坐在星罗棋布的棋盘边。友人帐上墨迹蜿蜒。不认识的人簌簌踏着雪而过。

    我穿着金色的羽绒服,干脆盘腿坐在雪地里,将手里的折扇一开一合。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看不见我的孤单。

    哪怕是在梦里,也觉得很强烈的孤单。

    可是和四年前佐为离开带给我的痛楚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于是我不置可否地坐在那里,瞧着冰屋里的他们。

    可是,忽然间,冰屋里的夏目站了起来。透过透明的冰墙,他凝视着我,目光笔直深邃,仿佛看向我的眼睛深处。

    我猛地站起,球鞋用力踩在雪地上,发出吱的一声响。

    “我进藤光”梦里的我指住自己,语无伦次,“你你能看见我吗”

    梦境根本就是虚无,现实中的我明明没有这样的畏惧。

    在这缥缈的虚无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卑微和困惑,想要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看见我。

    翌日清晨,佐为有职业棋手考试。我和他先搭电车去棋院,再去会所找塔矢。

    我们从前就很习惯一起通勤,只是现在,佐为总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目光。之前佐为会有些不适佐为“他们为什么都盯着我看呜,我又不是可怕的妖怪。”我“如果你真是妖怪,他们就看不见你了。”,后来,他也不在意了。

    城市的风景在车窗外流逝。蓝色的晴空一览无遗,云层下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东京的街景和四年前比起来,除了电车轨道逐年增多,其实并无什么不同。只是,原本在我眼里略显乏味拥挤的城市迷宫,现在看来却有种十分宝贵的热闹繁华。

    “佐为,我下个月去考驾照。”我对佐为说,“等你考上职业棋士,我们就买一台车好了。”

    “欸车像绪方先生那样的红色小车吗”佐为兴奋地说,“从前看他驾驶,小亮坐在旁边,很潇洒的样子呢”

    “呃,我可不会买红色的车子。”据说是绪方那台车是由梨子选的颜色绪方忍耐到现在也挺不简单的

    佐为特别期待。“有没有黑白颜色的车子”

    “噗,你以为是斑马吗”

    到了棋院,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停车场。原本早早就停在那里的红色小车,此时却不见踪影。

    佐为也留意到了。他与我面面相觑“呐,光,由梨子不会不来了吧”

    我摇头,却也担忧“由梨子只是说说而已吧”

    夏目口中的由梨子,是一个勇敢、不轻易言弃的女孩。想起这一点,我不禁有些抱歉,我指导了由梨子那样久,却不如多年前的夏目了解她。

    我和佐为走向对局室。一路上有许多向佐为鞠躬的棋手,佐为不断说“请不必如此”并加以回礼,但不论如何都无法阻止这种状况。

    就连筱田老师也向佐为鞠躬了。这令佐为很是困扰。

    “职业棋士考试也是这样,和我对局的大家都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有些孩子,还没对局,甚至就发抖着哭了。”

    佐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甚至是难过的。他难以消受地揉了揉额头。

    “我只想下出最好的棋局,并不希望大家畏惧地坐到棋盘前啊。”

    哪怕是职业棋士选拔初赛,佐为旁边总会有高段棋手观战。这对不擅应战的孩子们来说,确实是个挺大的打击。佐为在职业棋士初赛的对手,好像都无法发挥出他们应有的实力。

    “这是他们自己需要面对的问题。”休息室里,我对佐为说。我肯定周围的孩子都听见了我的话,毕竟我和佐为都挺引人注目的。

    “无法战胜对高手的畏惧,就无法成为真正的棋士。”我煞有介事地说。

    经过休息室的伊角听见我一本正经地说这话,立刻笑了出来。他温和的笑容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佐为似乎也被我逗笑了,却无法掩饰脸上的一丝不安。

    佐为就是这样,总是无法不在意旁人,尤其是对围棋怀有热情的孩子。

    对局室里,那些投落在佐为身上的目光,有的是非常坦白的崇拜,有的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它们汇聚成某种让佐为、也让我不适的重量,怎么也卸不下来。

    我当初不加考虑地公布佐为是sai的消息,是不是做错了

    “你很担心藤原先生吧。”对局铃声起,我回到休息室里。伊角给我端来一杯热茶,“这些日子,辛苦了。”

    我向伊角道了谢,呷了一口茶。在伊角面前,总能放轻松下来。

    “我怎么会担心佐为”我嘴硬道,“这世上最不需要担心的家伙就是他。”

    伊角笑了。他在我身边坐下“进藤,你这语气,真不像藤原先生的弟子。”

    “是没办法才解释成那样的。”

    我的脑海里忽然爆出了夏目说的“宠物和饲主的关系”

    “对于我来说,藤原先生出现在职业棋坛,是十分振奋人心的消息。”伊角的眼里是我熟悉的热情。

    “我也这么想。”我叹了一口气,“只是你知道的,不是所有人看待围棋的眼光,都像我们那么单纯。”

    “单纯也好,不单纯也好,围棋上的输赢是分明的。输不是过错,赢就更不是了。”

    伊角的声音如泉水般沁入我的心里。

    “伊角,我害怕。”我诚实地说,“比我自己考职业围棋时害怕得多。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你明白么”

    “我当然明白。但是,忧虑不能使未来更好。倒不如下好眼下的每一盘棋,同时期待藤原先生复出给我们带来的惊喜。”

    “你说得对。”我认同地点头,“谢谢你,伊角。”

    伊角忽然微微一笑“进藤,这些日子以来,你令我刮目相看不少呢。”

    “哦”

    “我没有想到,取得天元头衔的你,身上感觉不到一丝骄傲。”

    开玩笑,每晚被佐为杀得片甲不留,谁还能骄傲起来。我腹诽道。

    “对了,和谷一直有个问题。现在我替他一起问你。”

    “你问欸,他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当然不会。只是你总是和藤原先生一起出现,和谷问不出口。”伊角笑道。

    “哦”我顿时好奇,“是和佐为有关的问题咯”

    “是啊。他想问你,很久以前,在网络上sai对zeda说的我很强吧,是不是你打的。”

    好你个和谷,这么久了还一直记仇。

    “好啦,是我打的。”我痛快地承认道,“佐为那时还不会打字。”他后来还是跟夏目学的。我又补上一句,“和谷不爽就叫他出来揍我,别一直跟我不说话就行。”

    离开棋院时,我站在对局室前好一会儿。孩子和成人都跪坐在棋盘前,脸上不约而同都是肃穆的神情。金石之音不绝,仿佛从远古持续到了今天。

    那一刻时光如镜倒影,我仿佛看到多年前的我,以及在我身后的佐为。

    千年不变的日光,照进寂静的室内。尘埃不受限制地飞舞,像银河里的浩瀚星球。其中有几颗,脱离了寻常时空的轨道,落到了侧旁水紫色的长发上。

    仿佛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佐为抬起了头。他向我温柔一笑。怀念的笑颜,带着浮光的暖意。

    那一刻,我明白了。

    原来我一路走来,光与影的反射与相投,那些值得铭记的交汇与碰撞,原都只是为了千年后的这一刹那。

    佐为,神并不是要你成全我。神要成全的人,是你。

    第105章 棋魂特别篇五 最好是

    棋魂特别篇五

    下午,我去塔矢家的棋会。走到半路,天色又变得阴沉。

    “又要下雨了。”我下意识抱怨道,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了我不由暗暗嘲笑自己。

    回不去了。我和佐为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形影不离。

    塔矢家的棋会就在马路对面。隔着斑马线,我远远就看见了塔矢亮,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名取周一。尽管他戴着墨镜,但那出众的身形,还是能一眼辨认出来。

    几个等红灯的女生已经一个劲儿地兴奋了。

    “喂快看那边,像不像名取周一”

    “他旁边那个,不就是围棋国手塔矢亮吗”

    “对耶,报纸上说他们是表兄弟”

    “我们快去找名取签名”

    但她们的希望落空了。名取好像要离开了,他交给塔矢一个白色的纸风车,就迈开步伐离开了。

    塔矢亮望着名取远去的背影,拿着纸风车,独自伫立在人群之中。素净的黑伞在拥挤的五颜六色中,显得有点寂寞。

    我在对面看着,忽然感到陌生。

    塔矢抬起头来,就在这一瞬,看到了我。绿灯也在同一时刻亮起。

    岁月长河里的我们,好像一直是这样。我向塔矢跑过去,塔矢就站在前方等我。尽管我最后还是站到了他面前,但内心依然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生怕失去他的注目。

    “名取来找你”我看着塔矢手中的纸风车。

    “嗯,这是我和名取表哥小时候的约定。有重要的棋局赢了,表哥就送我一支纸风车。”

    “难怪。”上次在塔矢家里见到好多。

    “等一下,赢了重要的棋局”我注意到点子上,这时我们并肩走进围棋会所,“这说的难道是王座循环赛你昨天在名古屋赢了芹泽九段”

    而我不久前才刚输给芹泽老师,无缘王座循环赛的第三轮。这一局被佐为复盘多次,批我用力过度。

    塔矢点了点头。“还有,我升六段了。

    “”这时的感受真复杂,我这个四段该说恭喜吗

    “小子,又被小老师远远甩在身后了呢。”北岛先生哪壶不开提哪壶。

    “进藤,我看了你的比赛,发挥也太不稳定了。”广濑先生也说。

    我搔了搔头,无法反驳了。很多人都说过同样的话,尤其是佐为。

    “下棋吧。”塔矢拉开椅子。

    我们如往常般下起棋来。

    有时候觉得,棋士的荣耀就像烟火,上升、发光,电光泡影一闪,刹那间归于平静。我还是在日复一日地下棋,心情随胜负起伏,与往常没有太大的区别。

    天元,棋盘的正中央,巅峰星位,也意味着回到原点,从头开始吧

    跻身高手之列,翻山越岭后要面对的,是更高的山,还是暗潮汹涌的海

    “不必下了。”不等塔矢下出后一子,我就说,“这一局,再怎么下,我都会输给你一目。”

    高手之争,到了官子阶段,管中就可窥豹。

    “你中间这一手靠是败招。”塔矢一针见血。

    “我太过相信自己的感觉了。”我诚实地检讨,“这一手靠,在当时来看是神来一笔,下到后面才发现,压制了定式的发挥。我想尽办法,想去除这一手带来的阻力,却再也来不及了。””这步棋,没入棋形太深了。”塔矢说,“就像刺一样,彻痛全局。”

    “你说得对。”

    “你今天倒爽快。”

    “我的棋是这样,你呢”

    “我”

    “我先你一步拿到头衔,是你心中的刺吗”

    我这话问得直接,毫不客气,也全无预兆。塔矢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没有不悦,也没有尴尬。只是那一刻,像被雪亮的刀光晃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异常凌厉地虚了一下,像雄狮在骄阳下半眯起双目,准备出击狩猎。

    他似笑非笑“最好是。”

    我差点儿跳起来,双手猛地握拳,攥得死死的,指节泛白。

    塔矢这段日子取得的优异成绩,让我以为他想证明自己、从未落于人后。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想要炫耀又不甘被他超越的隐秘心情,我问出了这句话。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作自受,让塔矢又一次狠狠地挑衅了我

    我想,那是因为,塔矢亮没有自卑感

    第106章 棋魂特别篇六 我等着你

    棋魂特别篇六

    周末在绪方宅,我和由梨子在棋盘前相向而坐。热带鱼箱幽蓝的光芒映在少女疲倦的脸上。

    “你也要骂我吗”由梨子垂头丧气地说,“我这几局都惨不忍睹”

    “没有惨不忍睹,你这周只输了一局。很不错了。”

    由梨子皱起了眉头,小巧的鼻尖一点一点地泛起红来,眼里晶莹闪烁。

    欸不会吧

    我无所适从了,由梨子居然就这么哭了出来“我的压力比别人都要大绪方兄长你佐为别人都说我占尽了资源却下不出好的棋局还有我的年龄”她看向我,扁着嘴巴,“进藤,像你这种天才少年,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呢”

    “我能理解。”我说。

    由梨子一下子噤声了。她怔怔看我。

    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历程。一塌糊涂的团体赛、倍受奚落的院生生涯、佐为离开后的不战败、北斗杯耻辱的败北、忐忑无措的头衔挑战赛

    由梨子的脸上浮现出震撼的表情。

    “我、我一直以为,你很顺利”她不可思议地说。

    “没有人一拿起棋子,就能下出名局。”我简单地说。

    结束后,由梨子送我离开,天色渐晚,夕阳绚烂的霞光洒满夏日的街道。

    “进藤”我走到拐角时,由梨子忽然在我背后大喊一声。难以想象,她娇小的身体竟能发出这样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回过头。由梨子的面庞晕在暖红色的余晖里,轮廓看不清晰。唯有那双眼睛,光辉灼灼。

    “我会追上你、还有兄长的还有,佐为”

    我笑着喊回去“我等着你,绪方由梨子”

    三天后,由梨子和佐为在职业棋士赛上相遇。

    我匆匆办好天野社长交待的事情,就赶往对局室,迎面遇上了塔矢亮。

    “你也来看他们的棋局”我有些意外。

    塔矢亮点头。他领我来到一间棋室内,里面坐着绪方和芦原,还有几位在幼狮子战见过的棋手。

    “也太夸张了。只是职业棋士的一局而已啊。”我脱口道。

    这样的压力,比我当年过无不及,连我也觉得不堪重负。从前,还有佐为替我分担,而现在的由梨子,却只有一个人。我忽然如坐针毡,仿佛他们审视着的、现在与佐为比赛着的,不是由梨子,而是我自己

    就这么坐在他们中间,我的脊背居然就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一听到他们说由梨子认输了,我就冲去了对局室。

    几乎整个对局室的考生都围在佐为和由梨子的棋盘边,却破天荒地没有一个人说话。我挤过去,盘面清淡恬适,既无强弱悬殊的煞气,又无高手争棋的惨烈,是应对新人的最佳棋局。佐为神色静穆,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由梨子。由梨子则至始至终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绪方站在旁边。平常那么强势的他,这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由梨子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我伸出手,想抚上她的肩膀。由梨子却在这一刻抬起了头,迎向佐为,眼里的光芒热烈坚毅。

    “佐为,你愿意为我复盘这一局吗”

    众人都愣住了,包括绪方先生。由梨子在此刻抹去眼泪,冲我咧嘴一笑。

    我望向佐为,心中欣慰。佐为也温柔地笑起来,仿佛满城飘飞的梨花吹雪都落入心里,欢喜无限。

    我和由梨子站在塔矢宅的竹箜旁时,职业棋士考试进入了最后的角逐。目前保持连胜的是佐为、川添真由。由梨子和奈濑一样是三败。

    我一直以为只有实力才能赢得强者的注目。可是,由梨子让我知道并不是这样。

    让强者从心底发出尊重的,是迎击困境的勇气,以及永不服输的斗志

    “进藤老师,以后还拜托你一直指导我啦”由梨子说着就向我鞠了一躬。

    “没问题,只是别叫我老师就好。”毕竟从你身上,我也学到了不少,“我可不想被只小我两岁的人叫成像小声你知道,就是像塔矢老师那样哇,多恐怖”

    我和由梨子顿时“哈哈”地笑作一团。

    “进藤。”

    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平白无故响起,我差点跳起来。“塔矢亮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吓出心脏病”

    塔矢的目光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完了,他该不会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吧

    看到塔矢,由梨子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竹箜咚地一声敲在石上,她用力抱紧了手里的热带鱼缸“我我去接名取先生”逃也似地呱唧呱唧地踏着木屐离开了。

    “她好像很怕我”塔矢问我,“进藤,该不会你对她说了我的坏话吧。”

    还用我说每次你们家的研讨会,让由梨子输得最惨的那个不就是你

    一些棋手会有自己的克星,就像和谷的克星是阿福,塔矢的克星是座间王座。对于由梨子来说,这个人就是塔矢。每回由梨子遇到他,下出来的棋就总是有点犯傻。

    “你干嘛出来吓走人家”我对塔矢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来跟你们说一声,绪方先生和藤原先生要开始对局了”

    初夏,傍晚,红日正酣。古色古香的棋室里有袅袅呈螺旋状上升的茶烟。月白藤紫花纹的狩衣铺展,映在盛着冰块的乌黑漆盆里,静中有动。佐为与绪方先生在棋盘前对坐。金红色的夕阳,将两人的侧脸染得浓烈。

    这一局,双方等待足足四年之久。

    我不由分说,走到离佐为最近的地方,盘腿坐下。杜若淡淡洁净的香气扑来,悠远清新。

    见到我来,佐为向我宛然一笑。我也朝他扬起嘴角。这一局的实现令人宽慰。

    绪方似笑非笑“藤原先生,你和进藤的默契,实在是非比寻常。”

    我郑重地转向绪方“拖欠你们棋局多年,我很抱歉。”

    “进藤,不必抱歉。”绪方缓缓地说,“是我要感谢你,由梨子承蒙你们二位指导。”

    佐为说“光教得好,由梨子自身也有资质。”

    “由梨子小姐自幼就显现出与小亮相当的围棋才华,十几岁时再不培养就不能成才。”塔矢名人缓慢地说,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棋室里,“我敦促绪方多年,最后却是多亏了进藤君,由梨子小姐才得以步入弈道。”

    原来是因为塔矢老师,绪方才不断强迫由梨子参加研讨会的。这背后的良苦用心,由梨子知道吗

    忽然,我感觉到塔矢亮在身边动了一动。我敏锐地侧过脸,塔矢不可避免地对上我有些戏谑的目光,神色微妙地一哂。

    塔矢亮,原来你每次在研讨会将由梨子杀得惨败,就是因为你父亲口中“与小亮相当的围棋才华”

    我忽然就沾沾自喜了。识破塔矢亮的秘密让我有一种别样的快感,最重要的是由梨子是我进藤光的学生

    这一刻我的脑海中简直鞭炮齐鸣。塔矢似乎知道了我在想什么,面色一冷,眼神锐利如弦上之箭,那神情与六年前如出一辙,仿佛在说“就凭你”

    我和塔矢之间的互动,佐为自然看在眼里,此时不禁执扇莞尔。

    只听绪方说“由梨子想要追上进藤和小亮,再下十年也是不够的。而你,sai”他顿了顿,神色变得肃穆,“你是我们棋士不断仰望、穷尽一生去企及的梦想”

    “我终于等到了这样的你,sai”

    第107章 棋魂特别篇七 观局

    棋魂特别篇七

    晚上,月色皎洁,我在房间里独自思考佐为和绪方的这一局。

    佐为以三目胜绪方。双方都下得震撼人心,尤其是绪方先生,看得我一身冷汗。我先前在天元赛事之所以能突破他晋级,现在看来,完全是侥幸。塔矢曾告诉我,由梨子的母亲在那时候去世。绪方先生一定是在为家事心烦意乱。

    绪方先生,很强我用力握紧了手里的笔。

    在圈到第203手棋时,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我皱起眉头。

    绪方的黑203手,拆被佐为逼到山穷水尽时下出的一招,在这之后,败局已定。

    要是绪方不这么下呢如果是我,我会下在“扳”,脱先。

    下在“扳”后,佐为会输吗

    不,佐为当然不会输。

    但可以延长战局,争取一些空间。

    佐为不会让这样的空间存在。要是佐为后一手分断,绪方的左下角就崩溃了。

    但如果佐为没有分断呢佐为很可能不分断,而把之前的棋连起来,争取更多的腹地

    这样,不就延长战局了吗

    是的是的我脑海里的“扳”,是有效的一招说不定,可以力挽狂澜

    我感到心潮澎湃,顺手拿起电话拨给塔矢。拨打后,却有些后悔现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接通时,我听见塔矢的声音,似乎在对塔矢老师说抱歉的样子。这家伙,难不成还在和塔矢老师下棋

    从小到大,塔矢每天都和他父亲下棋到这么晚

    可恶我握拳。怪不得这么强

    “说吧,今天的棋,你发现什么了。”

    塔矢亮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一打来他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我献宝似地把自己那一手棋说了出来。

    塔矢那边传来金石之音。我知道塔矢即时就复盘了,内心不禁更洋洋得意了。

    几分钟后,塔矢徐徐说“要是我,还是会下在拆。”

    “为什么”

    “对方是藤原先生,下在扳太冒险了,如果下一步是分断,那左下角的棋就死了。这样不值得。”

    不值得我不知为什么就有点憋气“佐为不一定会下出分断那一手,要是下出来,也有办法用前面的棋逆转回来。”

    “你认为藤原先生会给你机会逆转吗要是你跟我下,我就绝不可能让你翻盘。”

    “你就是因为这么保守才总是被绪方挡住的”

    “你就是因为太不稳重才会输给芹泽九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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