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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 第13节

作者:怀风草 字数:11217 更新:2022-01-09 03:29:41

    现下已距龙x,ue一战三月有余。风云重归中州,早惹几番谲动。步惊云便是一改往时作风,行事甚霹雳,连月以来,更施力压手段震慑武林。收怀灭,降蓝门,立惊云道,近日又传不哭死神半剑斩倒天下第一楼,已将天下会旧地辟作惊云道新址。如今惊云贴洒遍天上地下,怕是江南江北得有人处,皆论此事。论则论了,江湖大大小小数百门派帮会,横眉竖眼惧得很,款曲怨怒虽可通得一通,但缺席不去却当真万万不敢。

    因着熊家堡前一场火三天方才烧毕,岭上烟灰尚未及消尽。前车之鉴凿凿将冷,惊云大会亦已悄然抵至。

    抵是不抵委实与易天赌坊不着半分关系,易风说他本是甚不愿搭理风云之事。奈何前日风中之神与他递来一封长信,洋洋千言更把日起晨昏昼来点灯并着小寒添衣说了几遍,末了又问一遭旧伤,且将行间字里共了字里行间都嘈嘈切切塞得几句劝慰。塞得邪王心头情绪莫名,遂挥毫回得八字“受宠若惊,担当不起。”

    便欲要将此惊云大会淌得一淌,大抵因着他爹不意曾在话中提及,“一江混水,勿去。”

    本该勿去的易风今日到得甚早,得闲便在惊云道前左右望得一望,眼见朱楼旧迹尽皆扫去,目及平川池台之处,竟修得高阁独耸,更是四壁皆陡,叫人斜来一瞥,但觉天远不能问,更把人间枯朽断得一断,孤云而上,尘泥而下,隔得日月东西今古分明,也太是绝然些。

    便如其主,一往直上冉冉出了岫,随风自去不曾回首,亦不愿多留。

    易风念得如此,才觉楼下竟有快风莫名西来,九万里江天剩了烈烈旗影,迎怀招得一招,埋他满心沟壑。邪王却有一笑,扯了身旁惊云道众说“你家门主起了这般高阁,武林中可有能人爬得上去?”惊云道众引他入席,添茶添了两回,说道“想来不曾有这般能人,但听说门主的师弟聂前辈轻功冠绝中州,不知可否——。”邪王未待他一语话毕,只吞茶仍是笑道“我名易风,好赌嗜赌,现下技痒,你可愿意与我一赌?”茶童讶然来问“赌什么?”易风挑眉道“就赌今日过后,你家门主再也没有这个师弟了。”

    茶童听了甚尴尬,唯唯拱手欲退,仍为邪王叫住,闻他添得一句“你若有机会,替我捎一句话与你家门主。”茶童应过。易风停杯说道“你告诉他,聂风前日曾与我有信,信中统共一千八百三十字,皆是嘱我静心养伤,莫忘天冷就火添衣。”言毕放他自去。

    其后群雄陆续到得三分校场。来者甚多,名门正派武林公敌三教九流座前分得一分,将将劈出一条道来。然则众人候至日上中天,桌前茶过三旬,仍不见师兄现身,唯是四顾私言。早有江湖宿老更把台上一张盘龙宝座看过几回,只道“数十年前,雄霸便是在此宝座上睥睨天下,大有君临天下之势。想不到数十年过,又复得见,不知当年霸者,会否再次展现。”从旁武者听了叹道“此事已是昭然若揭。天下霸者一出,怕又生灵涂炭不得安生。”

    易风亦将此话闻得甚真切,却懒来上心,唯频频向道下顾盼。嫣翠见状问道“主人可是在看步惊云?”邪王摇头便望台上瞟得一瞟,说道“嫣翠,依步惊云脾气,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现于人前,你且瞧着,戏尚未开演。”

    也得易风将将话毕,座旁便有人按耐未住,起身跃在道上。怀灭见了迎上几步与他一番叙言,怕是一语不和,已打将起来。邪王好自施舍两眼,却见得盘龙座后一瞬影动,再来凝神相看,步惊云已端坐台前。

    其时天朗气清时节甚好,座下数百中州武者衣冠磊落,叫师兄瞩目一一扫过。众人如此叫他一眼来望,望得风雨声中迎头半壶秋霜,泼了扑面深雪满襟憔悴,便把袖衫左右紧得一紧,却浑不得消冷凉。盖因师兄一身千载苍寒百年素鬓难为晴日燃尽,是以咄咄看着,很是嶙峋。

    步惊云只往盘龙座上靠得一靠,三分校场已静得不着半点声息。师兄默然无语,半晌抬手抿茶。众人见他色冷如刀,却一言未发,俱不知所为何事,遂推得胆大之人迎前相问。问来一掌翻云覆雨,劲风霍然扫得一扫,竟将台前百张桌椅茶盏摧至断碎,且有来者功力稍逊,已为师兄轰得跌倒惊云道外。

    步惊云这般不问因由便施辣手,惹得正道名门甚是不耻,责难之声渐涨。大意总是中州相安无事,更无须武林神话做保。此番惊云大会究竟有何企图。更有高僧合掌来劝“步施主,你近日以来为巩固势力不断铲除异己,当有恶果,你何必执迷不悟!”师兄听罢横眉,踞坐台前动也未动,只一推掌,便搅得众人七零八落。群雄心惊之中听得步惊云冷哂只道“嘿!什么因果!自我义父全家惨死,我已不信什么因果!今日我只知道,谁敢对我不满,便是自种恶因!自招恶果!”

    师兄一言说得何等料峭,慑得群雄面上虽则不显,心中早是将将滚乱一腔三魂七魄,恨不能拱手作揖扯了苦胆来填。易风便是邪王天纵,如今亦也万般看不透师兄面上几番乱雨急风,唯觉其人敛眉抬目,全未顾意座下武者,只往道前望得一望,遂垂头抿茶,半晌又自瞟得一瞟。易风亦随他着意相看。

    此一看看得一个人来。

    现下三分校场之上已糊成一团。武林群雄正扶栏好把心魂定了几回,抬首却见阶下飘得一叶月色自天外归来。江川日影怕也抵不得这番明夜扁舟载来前缘千种,遂往其人眉目之间红得一红,衣素唇艳相与一照,自是从容映来三杯两盏明光,洗一袖风流。

    亦揽一袖东君抱雪消融。

    众人唯觉眉上心下沉沉冷凉淡得一淡,稍得回神,更把来人匆匆望定。群雄之中遂有呼声一句乍起“是聂前辈。这番好了,聂前辈素来以仁义为先,自然是来拦阻步惊云的。”

    且不说师弟此番前来做何计较,怀灭从旁眼见聂风将将落至师兄身边,拱手道声“云师兄。”步惊云揽杯往他跟前送得一送,说道“风师弟,喝茶。”聂风一笑接过,吞了半口道“云师兄,我是来助你的,只不知今日惊云大会,究竟所为何事。”师兄默了半晌,倾身说道“风师弟,这是我惊云道的事,你无需cha手。”

    虽则说得如此,师兄却早把一山云气萧瑟散了满怀,牵累他师弟衣边袖前开得几层烟重露斜,只盈来一握,却是稍有些着暖,捂得方才满目关河缠就一个冷字,现下将将摊在日下一晒,剩得几痕落在楼头,都做了西风一句秋。

    因着两人叙话时候相与凑得甚近,便在怀灭看来,当是好自一番争讨。便闻得聂风忽来朗朗一句道“中原武林义士要守护中州万里河山,便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才是良策,师兄你这般铲除异己,我绝难苟同。”步惊云垂目只道“风师弟,为了达到目的,你也不能阻我。惊云大会继续!”

    方才聂风一番言语字字句句俱叫台下群雄听在耳畔,显见师兄执意孤行,虽有大半武者为他凌厉手段心折,但亦得正道武者起声附和师弟道“是了!这个惊云大会定然是步惊云的y谋。我们不畏强权,这个什么惊云大会,我们不参加了,我们走!”师兄闻言冷眼只将欲行之人瞟过一回,却道“今日,无人能够踏出天下会半步,”至此停得一停,更把聂风来望,添道“风师弟,你本不该来的。”话毕抬掌袭上聂风肩头。

    师弟乍见师兄出手,只惊得一惊,也因风云此番离得太是近些,他竟未有半分回圜气力,唯是生受步惊云一掌,惹唇下落一襟红,衬他容色如霜,犹似明月雪里,烧燃犀对影,艳得更甚,素得更甚,照人很是皎皎。

    师兄为他映得面上徒剩一撇清寒,行两步上前,低首悄声道“风师弟,如何?”聂风抬袖拂得一拂,只道“甚苦。云师兄,绝世调得朱砂太涩,怎么没掺些糖?”步惊云垂目扶他,说道“风师弟,怕是忘了。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演得不好的决裂,欢迎大家去原著看演得很好的决裂世界欠你们一个奥斯卡

    以下出自原著

    ——数十年前,雄霸便是在此宝座上睥睨天下,大有君临天下之势。想不到数十年过,又复得见,不知当年霸者,会否再次展现。

    ——此事已是昭然若揭。天下霸者一出,怕又生灵涂炭不得安生。

    ——步施主,你近日以来为巩固势力不断铲除异己,当有恶果,你何必执迷不悟!

    ——嘿!什么因果!自我义父全家惨死,我已不信什么因果!今日我只知道,谁敢对我不满,便是自种恶因!自招恶果!

    ——中原武林义士要守护中州万里河山,便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才是良策,师兄你这般铲除异己,我绝难苟同。

    ☆、风云世代(下)

    道上群雄自然不曾闻得两人絮语,只眼见步惊云一掌伤得聂风,情势陡然百转,不由俱是一愣。亦是一愣之下,更觉心气愈往五内涩然。当有武者甚机巧,说得一声茶中有毒,引众人便把师兄来望,因在震怒惊恐处,左右竟想不出什么道理。

    步惊云自有他的道理,却万般不屑与人说得分明,只招了霍男与诸位跟前捧得一杯水酒。聂风从旁拂开师兄,又自退得几步,昏了半日相问“云师兄,你以此相胁,只是要为数众多的武林人士,藉着一杯水酒,来表明立场?”师兄闻言将他师弟冉冉来瞧,道声“是。”

    群雄听他话中横着一剑秋,说得很是森然,却不见步惊云眉上一点暖意犹在,依依只往师弟心下将息。聂风看罢半晌忘言。师兄低咳两句,悄声道“风师弟,茶。”师弟闻得醒了一醒,又朗声道“云师兄,你平日虽是寡言独行,却终究不失强者本色。今番为逼群雄就范,竟于茶中下毒,施得如此y狠手段,当真让我失望至极!”步惊云冷哼一声,没甚言语。座下更有不少武者感于师兄神威,吞酒以示依顺,但亦得一行中州侠士不愿俯首,便往师弟身前拱手道“聂风前辈,我们决意绝不归顺惊云道下,希望自行运功逼毒,你可否能仗义替我们护法!”

    师弟点头自是应过,又把师兄望得一遭,仍要来劝,只道“武林一派独大,自是灾祸之始,当年雄霸便是最好佐证,他为要一统江湖铲除异己,你义父全家惨遭灭门,难道你忘了?云师兄,你我同样身受其害,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历史重演!我却是千般不明白,你欲让天下臣服惊云道,究竟为何?”

    话毕扪袖又自拂出两口艳血,复踉跄一回,似是说到伤心之事,半时情难自已,竟揽一水愁绪挂在眼底。师兄见了不知该劝该赞,抑或该依旧端得一袖凛然。正踟躇时,台前已是蹿得一个人来。聂风望得大惊,只道“风儿,你退下。”

    师兄唯将眉目更往云中雨中敛得一敛,半掌遥遥只向易风衣前来拂。且在邪王好自抽刀相抗,便无暇来顾时候,步惊云垂眼低问“风师弟,这?”师弟扶额却道“我明明写信唤他莫要前来。”步惊云默得片刻道“风师弟,你曾书信予他?我为何不知。”聂风轻言道“不曾与师兄说起。”

    步惊云听罢停得一停,离了三步哂道“我,从不稀罕任何人明白!过去如是,今后亦将如是!”师兄说至此处,抬目却将道下群雄瞥得一瞥,复道“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让你带他们走!只是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行我的惊云道,你走你的风神路!”

    便在“恩断义绝”脱口之时,师弟好自退得两步,又晃得一晃,摇摇似是身形未稳难休。因着聂风时机拿捏太是得宜,易风从后只得将他扶了一扶,已见着他爹千万情怀未能得遣,竟全往眼底心上及棹行来,渺渺着一路惨淡寒色,染得易风邪心惹起千愁万恨,也无处去,便将将戳在步惊云跟前。

    风云唯听得易风一声冷笑,只道“聂风,枉你对步惊云恩深义重,可他如今胸怀天下,哪里还容得下你,这便要与你恩断义绝了。”师弟闻言未有奈何,敛眉叹得一叹,且感念易风话中护持,是以甚欣慰,温言唤一声风儿。易风眼见聂风一身素衣已叫他爹咳成了shi凉红袖,深浅沉浮俱是腥色,着眼更有乱朱一簇,瞧了很是灼灼。便无端平添几分怒意,又道“我曾与你说过,别离他这样近,如今重伤,是你自寻来的。”

    此一句讽嘲叫易风说得当真太不经听。然则聂风为他爱子这般扶着,隔衣犹存易风掌中暖凉,便觉此番亲缘情近甚难得,只把眉目一松,因想风儿素来慧黠,不知如今竟何以未察半分不妥。遂很有几番庆幸,更将师兄瞟得一瞟,见他拽剑有怒,捏得指骨俱白,森然却道“要走的,就尽快走。我怕下一刻,会改变主意。”

    言罢转身以背示人,竟是不愿再看。

    师兄一言说得极妙,便让聂风声声解出怒忿难休来,不由心底赞得一赞。复对易风道“风儿,我已得调息,你我还是先随群雄离场,好护他们自行逼毒。”易风听了很是不屑他爹这般温厚xi,ng情,方待出言驳得一驳,譬如“你现下已是菩萨过江一身泥,还管别人沾不沾衣,果然人老多心。”话至嘴边,却见聂风较之上回相见更是清减。易风左右且将聂风多看几眼,以为他爹衣白唇素,本是色淡得很,现下好叫腥膻染得几染,如此一艳成病,病来有愁,愁罢添忧,只往眉上堆作一处,自开自落又几旬。

    却偏偏不曾老,是以“人老多心”,唯得两字有真意。易风一时垂眉懒散,也再不能多来一句冷凉,遂与他爹往道下行去。惊云道众既得师兄一语,更不得相阻,亦将将放了正派武者离场。

    当此一日过后,武林便得两分,步惊云掌惊云道,聂风踞坐神风盟,时称“风云世代。”

    步天亦觉此名甚好,总不辜负他每日成想,风云本是不该离分的。便是离分,且在诗书话本里,尚得如此一并凭肩,后世有人说起,亦好听得很。也是少门主念得这番,才在惊云道前叹得一叹,只向云阁之上瞧了半晌,更抗得一肩书卷旋梯而往。因着楼台甚高,步天行得太气短些。是以入阁之后,步天少不得要在他爹桌前停得一停。步惊云炉上刚把新茶温罢,正闭户推窗,埋首灯下不知看些什么。

    少门主立了半晌,终得他爹将将一瞥,问道“天儿,何事?”

    步天低头更把心气壮了两回,说道“爹,你若能与风师叔坐下一谈,想也不至这样闹僵,不然明日我去神风盟——。”步惊云未待他言尽,拧眉却道“不必。”

    步天还要来劝,劝来他爹一脸冷凉。其时更有风过,烛边火色更往两人身前黯得一黯,照得暮云千叠月寒霜重,都在步惊云眉间袖上。虽则将落未落似消未消,仍叫步天看了分明,惹他一时语塞,从旁留得书卷,退了两步,又想半日,只停在窗前,伸手欲阖,不意被他爹一句来拦“天儿,勿关窗。”

    步天唯唯且退,更往阁下走了半途,却闻楼上悄然一痕轻响,听音譬如明月劈头盖脸入得怀来,仓惶呜咽几句掩一夜簌簌深雪。少门主便是停得一停,静候了半晌,再不得更有声息,以为太是多心,方才顺阶行去。

    阁内聂风得他师兄以手覆额揉得两下,抬眼方有一叹“云师兄,你这窗子也修得太小了些。”师兄回身给他添茶,又往窗前望了一回,只道“不小,恰能展得绝世。风师弟,你从前来得次数也不少。”师弟抿茶无言,末了却道“云师兄,从前我都是走门的。”

    步惊云听罢默得半晌,掌灯来问“如何?”聂风又是一叹“甚不好。”言毕只往袖中掏出一轴书卷。师兄见了拧眉道“何物?”师弟说道“神风盟内近日出的一本册子。其上絮絮写了三百五十一条,条条授得俱是绝世剑下逃生之术。”

    步惊云闻言隔灯相问“为何要逃?”师弟垂目只道“神风盟议事凡十五日,不,不曾寻到得胜之法。”师兄听了没甚言语,只把聂风揽在桌前,推得半摞书册与他“风师弟,你帮我将它们烧了。”

    师弟闻言心下迟疑,捞得一纸便往手中展得一展,眼见卷首题得两字,“捕风”。其下絮絮写得一人生平,且从形貌家世叙至内功招式,事无巨细未有不ji,ng,千头万绪只临了牵出一段话来,“神风盟看着势力强横,却万不足惧。若能擒得盟主聂风在手,此盟不战即溃。盟主聂风xi,ng情仁厚温和,刀招腿法甚是高卓,虽有冰心在握,却生自一片赤忱少有疑人。若欲伤他,需寻稚童数名,小刀几柄,其上淬毒——。”

    师弟不及看毕,扶额引灯以燃。师兄从旁瞟得罐中灰烬说道“昨日我已烧了一半。唔,风师弟,我怎不知,你还有把青菜烧成人参的本事。”聂风听了憋得无话。步惊云又添一句“风师弟,往后,你当是离乡民远些得好。”

    说罢才把聂风映火来看。

    看他师弟一眼横波已暖得煎春熬夏,更有新来烛蜡高烧,些微摇得一摇,影疏色淡之中和得明月临眉几宵,依依来相付。付他一生情怀坦荡,偏生孤楼深阁,约在人定后。师兄思得如此,愈是愣了半晌,起身阖窗闭户,且将灯火熄得一熄。只于一室尘灰余烬中倾身而前,说道“风师弟,神风盟若要追云,我有一法可行。”

    聂风眨眼道声“云师兄。”

    步惊云拉他便往榻间躺倒,附耳续道“只管遣他们盟主前来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师弟演一场戏简直累死,台词好多,怪不得忘词了

    师兄的台词“风师弟”“”

    师弟的台词十页

    另外总觉得风云甜得齁了→→,要不要下一章来点儿虐有点舍不得。

    以下出自原著

    ——云师兄,你以此相胁,只是要为数众多的武林人士,藉着一杯水酒,来表明立场?

    ——云师兄,你平日虽是寡言独行,却终究不失强者本色。今番为逼群雄就范,竟于茶中下毒,施得如此y狠手段,当真让我失望至极

    ——聂风前辈,我们决意绝不归顺惊云道下,希望自行运功逼毒,你可否能仗义替我们护法!

    ——武林一派独大,自是灾祸之始,当年雄霸便是最好佐证,他为要一统江湖铲除异己,你义父全家惨遭灭门,难道你忘了?云师兄,你我同样身受其害,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历史重演!我却是千般不明白,你欲让天下臣服惊云道,究竟为何

    ——我,从不稀罕任何人明白!过去如是,今后亦将如是!

    ——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让你带他们走!只是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行我的惊云道,你走你的风神路!

    ——要走的,就尽快走。我怕下一刻,会改变主意。

    ☆、溯往

    步天刚入惊云道,便得见怀灭已在阶前候他。少门主下马拱手道“怀灭叔叔,道前久候,不知有何要紧事。”怀灭容色冷黯,递与步天一纸信笺,说道“少门主,我刚收到消息,说神风盟盟主聂风莫名失踪,下落不明已是两天。”步天闻言作得肃然,默了半晌来问“我爹在哪?”怀灭应道“门主前日出得阁去,尚且未归。少门主,如今神风盟群龙无首,我们是否——。”

    步天抬手偏将怀灭话头阻得一阻,却道“怀灭叔叔,前日我爹遣我与师公送信。我离开之后,我爹可有其他交代?”怀灭只道“门主走得匆忙,唯留得一句,说派中诸事皆付与少门主决断。”步天听了拧眉又问“风师叔失踪一事,现下道中除了你我,可还有第三人知道?”怀灭说道“事关重大,不曾他泄。”

    步天听罢点头只道“甚好。怀灭叔叔,烦将此事压下,莫让他人知晓。江湖之上若有流言传至,也请叔叔费神。近日万不能叫惊云道众前往滋扰神风盟。”怀灭闻言踟躇“少门主,聂风失踪,正是打击神风盟的大好良机。你我就此轻纵?”步天牵马正往道中行,闻得怀灭如此一言,回头道“怀灭叔叔,若有人罔顾号令,执意要往神风盟寻衅,请以门规处置。”

    话毕拽得缰绳自去。

    怀灭眼见步天说得虽则客气,但其人眸底枕一丈冰寒三尺风雷,描得很有些烈烈,更半点未有客气,便觉此番形容竟似极前番步惊云拽剑离道之时,与他一眼无话作别。纵是无话,怀灭却仍是窥得门主眉上焦切,譬是折得心期一点,漏半寸沾衣新血难消。

    师兄亦觉彼时惊痛,至今未得清雪。是以直往顽石城内寻人途上,更懒敛身形,好叫门童小厮误作鬼神之属,哑然几句,一一栽倒路边。步惊云捞得一个眼顺弟子扯在跟前“说。”

    不意顽石城内一地森冷,养得小厮却十分没有骨气,便在师兄手下抖得两抖,只道“说,说什么?”师兄一脸青黑寒凉,说道“我风师弟起卧何处?”小厮又抖得两抖,相问“风,风,风师弟?”

    步惊云闻言一时震怒。

    因着胸中纠葛几番冷凉,剐他钝痛得甚,正把心脉一枝一蔓连皮带骨揭将起来,自有几番魂断意销,销得神思只往不相干处行了一回,囫囵喝道“风师弟也是你能叫的?”说罢方才醒得一醒,拎他添道“你们盟主住哪?”小厮犹疑道“我们盟主已经失踪多时了,你去了也寻不得他。”

    步惊云一听拔剑,切齿磨来三字“不说,死。”

    小厮涕泪横流指了地方。

    师兄不曾来过此处。因着平日从来都是聂风飘上惊云道找他,门主只需坦荡坐在重楼高阁,守了几盏灯又几盏茶,便能守得明月入怀。唯现下孤云失伴,换得步惊云来淌这一番尘寰。自然淌得很不稳便。

    稳不稳便都是事已至此,师兄暗来一叹,拨开发上三两竹叶,更有海棠依依自颊畔垂来。步惊云被它挠得怒从心起,拔得绝世本待一招扫尽,却想这一地朱朱碧碧若为他师弟亲手所辟,如此毁了也太是可惜。遂回剑敛身直往旁道之上行得一行,望得几廊石屋,厅下正有人弄草莳花。步惊云避了耳目跃在窗外,更往屋里瞥得两眼。

    一瞥之下,师兄就已知晓,这一室整饬半床书卷,便与他风师弟一般无二,是幅日暮天寒山长水远的画里形容。步惊云思忖一回,瞒人将将着窗掠在桌前。白烛烧得剩了半截,灯下依稀就是聂风曾与他一同细究过的,绝世剑下逃生术。且在术字之上尚存了一片蜡。

    前日师弟还曾笑说“要是天下当真有人惹得师兄来寻,他恐怕是万万逃不过的。若我今后也不小心丟了,还得烦劳师兄。”

    如此一语成谶,步惊云当是始料未及,遂往心下一凛。又将屋中摆设四顾几番,瞧着桌椅衣物样样俱全,更不曾有过拼斗痕迹。师兄台前愣了片刻,拧眉只往床边书卷中翻得一翻。所见都是神风盟下杂务,竟未有新事。步惊云甚怅然,榻前坐得一晌,想他师弟若是良夜不睡,披衣欲来阖窗剪烛,却剪得半床明月,照他一身长衫如雪,未晓可有得闲看尽横斜,抑或门外复有山尽云成,引新雨添泉,兴许师弟听罢成眠,只往榻边胡乱一靠,且叫露shi沾衣,送一枕清寒消息,却不知梦中心魂稳是不稳。

    师兄念至此处,更把枕席移得一移,眼见枕下漏出半纸素笺,竟是龙x,ue一战之中,为他一剑断去的书信。步惊云如今尚能忆得画上第二梦垂袖低首,潋滟些许眉目,一时几欲噎得心涩,便不愿多看,遂捞得收在袖内,更又呆了半日。

    现下师兄失尽聂风音信,前时几番探查亦是杳无边际,却仍能捉得旧事都往心中揣摩一回,因想师弟对此甚着紧,向来贴身收得很是妥贴,何以这番竟弃之不顾。况且屋中更无半分打斗迹象,只不知甚事惹他这样匆匆。

    步惊云思了几番,又想得半晌,念他师弟这般体贴xi,ng情,就是真有要事欲走,也绝不可能如此甩手,未留一点形迹。若说江湖能有武者得在半招之内制下师弟,便是聂风亲口诉与他听,师兄亦是万万不会信。是以步惊云虽觉此事委实出得甚是离奇,却在细究之下尚可牵得一点灵犀,便深深以为,寻遍中州,定要论谁有此通天本事,兵不血刃将他师弟悄然带走,更这般匿得消息,天下唯剩一人。

    ——易风。

    步惊云驰至易天赌坊之时,荆奴正在柜上替他主人做得几回庄。赌徒巴巴凑作几堆,一把骰子一把银钱,嘿嘿两声道“小!买小!”

    荆奴闻言遂来揭盅。不意赌局开了未定,偏叫一匹枣红大马蹿在堂下,四蹄乱起胡乱蹬得一蹬,只把几行桌椅赌具并了赌徒撩得朝天撅得一撅。荆奴也是惊怒,便见门口镇财一双石狮子头已在厅中囫囵滚了两滚,磕得一地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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