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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 第12节

作者:怀风草 字数:10977 更新:2022-01-09 03:29:40

    步天正与他爹说话,神锋抱了满怀糕点蔬果往岸边行来,得见风云,忙把食物往脚边堆得一堆,躬身拱手道“两位前辈。”聂风但见神锋礼重若此,心知他已晓得易风之事,只摇一摇头道“锋儿,你不必如此。”神锋听了抬眼且将师弟望了一望,一时七情翻倒五味杂陈,亦不知该作何言语。因着当日一别,别得人事更迭。似子非子,为父非父,现下重见,神锋半晌难辨是喜是悲,莫名只觉他原是一场天大误会,误得聂家骨rou离分,更误得皇影零落一生百年,便把千头万绪攒得甚是崎岖嶙峋,遍寻了心下眉上,却没处摆放,是以看着很有些慌惶。

    师弟见了神锋难过,亦是默得半日,临了招他近前搂得一搂,复又叹道“锋儿,你是好孩子,我受你义父大恩,却未及报。他的惊情七变徒留你一脉,我虽欲传你傲寒六决也是不能。今后,你若,若愿意,仍可将我当作你的义父。”

    两人又叙几句,神锋方才转头见得雪饮,为礼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雪饮送他半眼,笼袖说道“好刀。”神锋听了更有一愣,又道“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雪饮满脸色冷情薄无甚圜转,依旧道声“好刀。”神锋未有奈何,只得来望聂风。师弟亦正扶额,说道“他,他是我朋友。”雪饮闻罢便往师弟跟前一笑,唤声主人。当此一笑笑得雪饮一身茹素白衣融霜解冰,占尽日下千里风流,堪堪惹人多看几眼。

    神锋遂多看几眼。显见这位小兄弟转瞬扫却眉目一障轻寒,翻脸翻得何其从容翩翩,不由退得一退,低声却与师弟道“风,风前辈,你这位朋友与你生得甚相似,他为何,为何这般叫你?”

    聂风一瞬又觉生无可恋不如魂消天外。正是将消未消之际,尚有师兄于前来捞,只道“风师弟,我们去见师父。”师弟得他捞得一捞,做恍然状说道“我与师兄来得匆忙,还未见得无名前辈。”神锋甚懂事,遂引几人上得船来。

    无名一身长衫挂剑正在舱里坐了。风云并着一双刀剑依依见礼。天剑前辈更把雪饮绝世来望,说道“两位气度很是不凡,不知师从何处?”问毕又将刀剑看过一遭,且对绝世添得一句“小兄弟,我方才在你身上竟探得绝世剑心,看来惊云与你渊源甚深。”绝世听了一时无言,师兄亦无言。雪饮倚窗垂眉也无言,半晌斜来cha得一句“前辈说的丝毫不差,他既因步惊云而生,渊源怎能不深。”

    此一句横来,竟戳得船中静得一静。唯见步天仓惶行前,握得绝世,唤声“弟弟。”

    师弟闻声便是踉跄两步,幸得师兄伸手揽得一揽。聂风敛袖且把神魂定了几番,又垂目瞟得雪饮,暗自一叹,尚不敢来望师兄容色。步惊云反倒甚坦然,便将师弟扶在桌前坐定,说道“天儿,他不是你弟弟。”步天眼见这一趟父子分别竟别出这般大事,虽觉稍有惆怅,也是历惯风雨,亦坦然道“无妨,爹,你不需解释,我心中明白。”

    如此襟怀三千丈,恢宏之处较之窗外关河万里亦不遑多让,便叫人深深以为,两位确然不负父子之名。是以雪饮再多一句“好父子。”绝世得意只道“自然。”聂风从旁听罢两人唱和,没甚言语,默默来为无名前辈添茶。

    然则便是师兄襟怀三千丈,抑是再高三千丈,这番盛赞也是万万吞不下去,遂又道一句“天儿,他不是你弟弟。”可惜步天早已悦色和颜揽得绝世问东问西问家问娘。雪饮闻见,哂然一声“他没娘。

    天生神石,乃是上古无根之物,何来爹娘。

    步天听罢好自一晌怔愣,临了默得半日,竟将师弟来望,只道“没,没有娘。莫,莫非是我爹,与,与风师叔——。”聂风一旁正敛袖取杯,眼见无妄之灾从天而降,颠毫不差将将迎面砸上,便是抖得一抖,遂洒了半襟温茶。天剑前辈蔼然抬眼看他。师弟无奈扶额,唯听得师兄说道“天儿,他不是你弟弟,他是绝世好剑。”

    如是一语说破,步天哈哈两声松了绝世,退得两丈夺路出舱。因着赶得甚急,少不得带倒几只桌椅。天剑前辈见了依旧淡定抿茶,大抵师弟手艺不及师兄稳便,是以仍苦得无名且将眉目拧得一拧。唯是神锋灼灼将师弟来望,说道“风前辈,惊寂也能变成人么?”绝世瞟他半眼说“不成。”

    ☆、你恩断,我义绝

    作者有话要说  噗~←←,这是这一章的状态,也是这一章的预警

    几人顺江而上行归中州。天剑饭后茶余扯两声二胡,扯得风云扣盏停杯将他来看。前辈甚欢心,端端座上笼袖道“我此番南下,实有要事要与你们相商。自拜剑山庄一战后,我与神锋得聂风传信,曾去易天赌坊寻访易风。”师兄听后转望师弟半晌,来问“风师弟,你曾与师父传信?”师弟既为无名说破,只低咳两声,敛袖却道“大抵确然是有的罢。”步惊云“唔”得一声没了言语。前辈径自抿茶抿了半晌,拧眉又道“当我与神锋赶到之时,易天赌坊已叫人焚毁。我们又向街坊打听,才知前日曾有四个面目凶恶之人上门寻仇。易风到得太迟,易老大已是身死。易风自然难过至极,扶棺不知去向。”

    聂风闻得这般,不由一时黯然,竟是大为哀恸“我当日在藏龙x,ue内见过风儿,还道不过旬月未见,他怎会如此邪心难驯魔气盈身。没曾想他竟遭如此变故,我,我却是半点未有察觉。”

    师弟此言说得甚有些凄楚,心上自是灰败得很,更连累前番叫邪王一刀凿出的伤口都多来隐痛几分。步惊云唯是倾身握他,并着满脸寡言沉默,惹得室内陡然降下一团霜雪。

    只剩得袖底掌中尚是暖的。

    绝世雪饮天生寒凉,自然很受用。天剑前辈便把茶盏揣往怀中捂得一捂,说道“也是当日,我逢得一位高人,亦是聂风你的故人。无名说着停了半晌,矜持才将师弟来望。”

    聂风现下神魂虽乱,但冰心尚是清明,遂把前辈话中迟疑晒得一晒,只道“不知前辈所指,是哪位高人?”天剑得他来问,垂眉添道“这位高人须髯皆白如雪,已不知活了多少年岁。”师弟听闻更是一惊,说道“莫不是笑三笑前辈?当年与帝释天一战之后,我曾得他多方照拂,一直未能有缘得见,报他大恩。”无名点头应过,又道“笑三笑前辈与我说起邪心降世,必引大灾。他虽尚未卦得是何灾祸,但必定与绝心有关。是以,着我遣鬼虎传信与你们,要寻绝心。”

    风云听罢相顾一眼,容色俱是讶然。师兄垂目来问“既是如此,为何师父信中又说,赤火无心,欲擒先纵?”无名叹道“笑三笑前辈虽卦得大灾,却不知大灾何起,其中又有何种牵连,若贸然杀得绝心,恐怕扰乱天数弄巧成拙。乃是有此顾虑。”聂风闻言甚无语,半晌又道“我与师兄当日共绝心一战,曾探得绝心火功尚未大成。前番放他轻纵,只怕再见之时,会甚难相与。况且战后我曾复以冰心寻他行迹,却都无功而返。这般看来,绝心当已设法匿去了身上火劲。如此敌暗我明,前辈可是已有对策?”

    天剑听了自是一笑,更往袖里三捞两捞掏出一卷书册来,便于桌前展得一展,说道“我与笑三笑前辈别过之时,前辈与我天书三册,言说书中载得应对之法。只是,只是,”无名沉吟半日续道“只是要你和惊云受累些。”两人闻言俱道无妨。天剑摇头却道“此番受累不比前时。风云恩深义重相扶相携数十年,我也是一一看在眼底。唯是这回,还要麻烦两位恩断义绝。”

    绝世从旁闻得,迎头便向桌低栽了一栽,复又醒神衔着雪饮衣角道“雪饮,你这番不可再打脸。”雪饮眉上折戟沉沙一絮絮霜落,伸手襟前拂了几回,说道“无妨。脸不碍事。”

    无名前辈隔了三步两步,听了刀剑唱和仍是止不住额角一跳,宁心静气只把风云望得一望。望得两人形容料峭,怕是尚压在“恩断义绝”四字之下,未及抽得神来,没甚奈何道“笑三笑前辈与我说到武林近年甚纷扰,门派相争牵连极广。偌大一个中州,数百派系,却各自为阵一盘散沙,若真有大灾临头,恐怕独木难支。是以,他希望风云能出得头来,将武林黑白两道分别聚得一聚,日后也不至未堪一击。再者,绝心与风云交手多时,怕是对风云合璧很有些忌惮。倘若风云决裂,他势必加快动作,也更易露出破绽。”

    天剑言至此处,也是愣得一身破绽的风云两人将将灰头土脸从“情淡如水,大道两边,兄弟情断”几行乱绪中探出头来。聂风垂目满桌胡乱寻茶,师兄揽得一杯送在师弟手里。师弟抿一抿茶,半日才道“此计甚好。”无名听他如此说来,又望定师兄。步惊云得他师父相看,亦道“甚好。”前辈但见风云回得一口气在,心下很是欣慰,点头便道“至于如何恩断义绝,惊云,你们还需得计较一番,不可叫旁人轻易瞧出来。待得折返中州,我着凤舞发得无名贴,到时便可依言而行。”

    说罢携了二胡出得舱去,剩了风云刀剑环桌对望半晌。末了绝世眨眼道“这又有何难。不能同生共死,便是同归于尽,也是好的。”雪饮扪袖说道“怕是装得不像。”绝世很是无语,又道“雪饮只需把眼睛再红得一红,便是不装,也像了。”

    一时语中怨怼罩得满头。

    雪饮听毕无话,唯是笑得冷了,哂道“我家主人冰心修得好,眸清眼素,旁人自是羡慕不来。”师弟扶额便将两位阻得一阻,却道“不知这个恩断义绝,该是怎么断绝法?”绝世闻言垂目来问“不会又是迎面便砍吧。”雪饮摇头说道“不成当年那么多下都没把你砍走,如今更是不能了。”

    绝世甚怅然。

    师兄从旁只是沉默来听,半日笼袖道“风师弟,我们回房。”雪饮绝世本待相随,却叫步惊云甩袖辞了。师兄阖得房门,终归清静,遂转身从床头抽得一本书来,说道“风师弟,你且看这个。”师弟燃火着灯略略读过一遍,却道“云师兄,这书,这书讲的是对异姓兄弟两相诀别的故事,甚巧,居然也叫风云。师兄是想,看看这书上是如何恩断义绝的?”师兄抬手替聂风温了一回茶,临了应道“是。”

    师弟遂又翻得一遭,但见书前题就一行小字,写作“楼前看你,共他行遍江湖路”,不由低咳两声。师兄推杯与他,问道“风师弟,有何不妥?”聂风只道“这句子甚有些相熟,云师兄,此书你从何处得来。”步惊云却道市井上拾来。师弟半晌没甚言语,又展卷看过几页,说道“云师兄,我寻得了。不如你我便依这段试上一试。”师兄听了揽座于前,亦也来读。

    两人将将凑与一处,于灯前读书。

    便在烛色三两飞红下,聂风念道“云师兄,万没料想,你我还有相见之日。我此番来,是来与你诀别的了。”

    步惊云道“风师弟,这般雨重,你还是先进屋去,别同我一般留在门外。”

    师弟垂目道“不必。我今番与你诀别,早已惹尽一身寒凉,行云行雨又有何干系。”

    聂风叙至此处,唯是抖得一抖,只道“云师兄,这,这委实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些。况且,若是当日不曾有雨,你我怎么办?”

    步惊云敛眉却道无妨。又读一句“风师弟,自从楼前一别,万事可好?”

    师弟接道“甚不好。”

    师兄惊问“如何不好?”

    聂风道“前事你我休要再提。莫怨我不念旧情,从来三更五更,妄论千里万里,我醒着梦着,都惦记着你。你传信与我,说三日便回。我便去江边等你,等得春冰将解,足足三月,却还是望不着你。”

    步惊云道“是我累你久候。”

    师弟道“你已忘了我。”

    师兄无语相对,半晌道“从来不曾。”

    师弟又道“你若真是忘了我,我又能如何?我候你三月,却候不得半点音信。我日日牵肠挂肚,无酒难眠,还病得一场。却在形销骨立将死之时,乱梦纷纷入怀,我却未能瞧得你。晨来醒转,榻边啜泣凄然之人,一张两张全不是你的脸。至此才知如此相见,不如再是不见。”

    师兄闻言愣得一愣,却道“不好。”

    师弟听了只道“云师兄,书上没写这句。”步惊云沉默且把聂风来望,半晌又道“不好。”话毕倾身近前,揽他只往怀中重重一搂,霜发随势依依缠上师弟颊边,惹聂风一笑“云师兄。”笑罢才觉师兄容色深沉,譬是孤云宿雨眠风,渺茫只往岩间一藏,藏得空山不见,情愁也不见。更因着步惊云平素向来夹霜带雪,便将这番深沉渺茫,衬得更是难解。

    师弟不得解,唯是随他肃然道“既然不好,那就不好罢。”

    步惊云得他一句,无言只把左手挂回聂风腰间,抱他近得一近,复又念道“你的衣服怎会,怎会也半点未shi?”

    聂风道“你我从前曾约,若再相见,不说愁说病,不说悲欢离别,只说那r,i你我凭肩赏过的一轮明月,云影遮得极好看,很像你。可今日来,我不想与你说云过月影,我是要与你作别了。”

    师兄沉默,又道“风师弟,你先进屋去。”

    师弟摇头只道“云师兄,你别来寻我,来了我也不见。”

    步惊云却道“风师弟,你既是大病初愈,更淋不得雨,先去取得伞来。”

    聂风一笑“我早已病得甚了,也要走了,你我就此别过。”

    师兄敛眉道“你进屋先添件衣物,我在此处等你。”

    师弟垂目依依“我等不得你,我要走了。”

    念罢复又一句“云师兄,我走了,你不必送我。”

    一言已毕,此页亦是见底,聂风翻了两翻扶额说“读完了。”步惊云拧眉道“这两人倒也奇怪。怎么立在雨中都不曾shi得衣衫。”师弟亦愁,默了半晌说道“这种恩断义绝,是个不很合宜的恩断义绝。云师兄,我们——。”聂风言至此处停得一停,师兄掌风拂得门开,屋前便将将跌近一对刀剑来。绝世扶桌只道“你们这哪里是恩断义绝,分明是双双生死离别。若把这段在英雄会上读得一读,你们也别想着什么大道两边,中州群侠全被吓死了。”雪饮从旁添得一刀“莫如说全叫你们酸死了,更为得恰些。”绝世点头只道“甚是甚是。其实恩断义绝很简单,你们且来看我。”

    说罢绝世抿唇抽剑,一双眉目絮絮描了风雷,便将雪饮瞪了半晌道“雪饮,今r,i你我便在此恩断义绝!”雪饮敛袖说好。绝世为他一招完败,垂目惆怅一回道“不好,我要与你永世纠葛,绝不能就此恩断义绝的。”言毕窗外有人轻笑半声,带两阙二胡之音跨进门来。来人是个黑衫白发的肃颜青年,且向四人施得一番礼,说道“我方才路过,不意听得诸位欲要演一出恩断义绝。此节我见得甚多,可否听我一言。”

    风云二人起身还礼道“请英雄剑前辈赐教。”

    ☆、刀魂剑心

    青年点头只道“好说好说,我来时在舱中遇见这位小兄弟,他于断情绝义之上,当是一流高手。”言罢便把其人往门前一引,惹得绝世愣了半晌,瞪眼却道“惊寂,你怎会!”雪饮垂目替他解道“大抵是天剑之心带他刀魂震动,是以才能得此造化。不过这幅形容,瞧着却不像神锋。”聂风听了,桌前叹得一叹道“这该是皇影年轻模样。”

    惊寂闻言只将座上几人看过一回,临了才把目色更往师弟衣前戳了几遭,切齿吐出半个字“哼。”雪饮自旁听得恼怒,拂袖道“怎么?要打?”惊寂仍旧甩他一声“哼。”绝世冷哂道“莫不是他方才成形,所以尚不会说话?”

    大抵这一番揣测甚贴切,将将戳得惊寂痛处,惹他又是两句“哼。哼。”多得一字,以示心中怒忿。英雄剑替他解道“惊寂说,他听着听着,很快便会了。”绝世又笑“那他方才对着聂风哼什么?”英雄剑没甚奈何道“惊寂就想问问,雪饮主人还记不记得他的原主人。”

    师弟座上正端坐捧杯,得闻此言,却把身形惊得更又一晃。幸得师兄从旁伸手相抚,才不致辜负手中这趟新茶。聂风便将心绪稳上一稳,敛袖欲言,偏听得绝世抢道“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惊寂见得绝世莫名有怒,拧眉咿咿呀呀憋出一字来“死。”

    雪饮听了抽刀“你说什么?”

    英雄剑眼见一刀一剑面上很有些冷凉,寒得帘上亦是难挂一卷风霜,剐了满舱恨雪寒云飞不动,唯剩座前两位动得一动,自柜上添了衣袍。师弟更把茶壶自往袖里笼了一笼,阻了雪饮道“英雄剑前辈可是有话要说?”英雄剑扶额道“惊寂说,他原主人如今身死,他害怕聂风有朝一日便忘了。”师弟听了抬眼望得惊寂,温言道“我受皇影兄弟大恩,却未能报得,当是至死不敢相忘。”惊寂咬牙又吐一字“好。”

    仍瞪眼灼灼把聂风来瞧。

    绝世还待言语,却叫英雄剑劝下。聂风见着前辈只在两刀一剑中好自回圜,当真甚是着累,遂来相劝“各位请勿要再,再拔刀拔剑,还请英雄剑前辈提点,该如何,这个,恩断义绝。”雪饮闻言依依收刀,蹭回师弟身边站定。绝世亦为师兄拎在坐旁。英雄剑瞧着屋中一派蔼然,日丽风和笑得一笑道“万事皆有个因由,便是恩断义绝,亦需得有个因由。步惊云,你师弟xi,ng情向来仁厚温顺,生就九窍冰心,甚有侠名。若他有朝一日——。”师兄未待他话毕,斜来多得一句“我师弟。”

    众人俱是一愣,只听得步惊云添道“我师弟要护天下,我便随他护着天下,倘若有朝一日我师弟不愿护着天下,我也舍命陪他。是以,前辈,这番话你已不需问我。”英雄剑前辈闻言甚哑然。聂风心中一时亦也朱朱纷纷五味横杂,背灯向人竟忘了该作何言,只隔得咫尺将他师兄来望。寸步百丈之间且得步惊云垂目相顾,与他说道“我已明白前辈话中意思。既是如此,风师弟,我先以力压手段逼迫所有歪道邪门归入我派,藉此推得中州正道心向于你,此计可行。”

    师弟桌下早得他衔袖来握,仍是默了半晌,却道“不妥。云师兄,这样一来,你势必受尽中州千夫所指,我——。”师兄抬眼道“他们从前将我唤做不哭死神,骂我畏我,如今却叫我武林神话,敬我信我,人言而已,我何曾顾意?只要能破此劫,我再所不惜,风师弟,你自十岁起便看着我一生起伏,我的心,你应该明白的。”

    平日聂风与他师兄何等灵犀,现下好自钝得一钝,偏在最该明白之时,反倒甚有些不明白,只听他如此说来,便已在胸前歪歪斜斜栽了一簇香篆,吹得一吹,散入襟怀竟自成灰,塞得喉头愈是无言。步惊云见了伸手替他添茶,又道“风师弟,这天下间,我只得你一人明白,便已足够。”

    一言说得合舱皆静。剩得岸边管弦闲来吹了一吹,听在耳边自有几番山水云烟。唯是调子太嫌清寒,惹闻者捧心,便衬得师弟烛边眉目更是灼灼些。

    英雄剑也是抬袖只将嘴角掩得一掩,说道“今日窗外鸟叫甚好听。”绝世听了瞟得风云半眼,只道“我方才见得窗外孤云出岫,且随风去罢,至今未归,不曾听得什么鸟声。”雪饮隔空更把绝世撇得一撇,且见师兄神色又是一番寒雨添尘,低咳两下说道“好听,委实好听。不如你我同往舱外仔细听听。”遂拎了绝世出得门去。英雄剑亦来辞别,欲唤惊寂。三下两下唤也不动,唯是下手来扯。

    一扯扯了刀剑俱散。步惊云仍将师弟切切来望,要讨一声音信。聂风得他如是一望,竟觉平生心事都叫师兄一眼折尽,遂整衣敛袖,把盏说道“云师兄,此杯,我敬你。”言罢捧茶抬杯,师兄伸手将他拦得一拦,顺势揽在身前,依依凑上师弟唇边。

    舱外雪饮抱了绝世只往门边拐了一拐,从旁候得英雄剑并着惊寂出来。雪饮便在船前唤声惊寂。惊寂停步将他来望。雪饮且自冷硬神色,说道“抽刀。”惊寂哼得一声,依言拔刀。兵刃既出,已少不得一场拼杀。绝世几步之外捞得一张椅子递与英雄剑,将将吞得半块糕点,只道“前辈,你坐。”

    英雄剑万般坐不住,拧眉说道“还是别起争执,只怕画舫受不住两位刀气,若是沉了,岂不糟糕。”绝世摆手却说“不糟糕不糟糕,雪饮惊寂抽刀以念相拼,伤不着船。”英雄剑听罢又将两人望过一遍,却道“聂风与皇影相交甚笃,若让他俩如此相杀,恐怕不妥。”绝世笑说“前辈有所不知,雪饮与惊寂有此一战。实是当年聂风与皇影留下的渊源。”英雄剑瞧他说得笃定,着意来问“何等渊源?”绝世凑近说道“当年皇影初初东来,在刀铺前遇得聂人王,与之拼刀,却为聂风所阻。皇影察觉聂风身上凛冽刀气,要共聂风比试。却因聂风当时战意全无,雪饮又不在身边,是以,聂风皇影一战就此无疾而终。如今,就让雪饮惊寂将此战圆罢,想来皇影若是知晓,也当是高兴得很。”

    英雄剑听得一番娓娓,默了半晌又问“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绝世哈哈掠过不语。

    也是双剑叙话之间,雪饮惊寂一击已毕。两人相顾片刻,惊寂却将英挺眉目黯得一黯,回刀欲走。雪饮笼袖只在他身后道“以后不要那般盯着我主人。你如今输了,便不许再想着伤他。”惊寂涩然转头瞪他半眼,怒哼一声,又添得两字“我。不。”

    雪饮听了觉他太不知趣,一时好生心恼,更将满袖风月移作霜冷,引得西风如白发,掌了一柄摧人岁月刀,径自剐得几下,剐出船尾半个人来。撑一支船桨,向满川千碧半痕新绿望得一望,挠头道“真是稀奇,怎么凝起春冰来了,看来到岸又要迟了。”言毕捣了几回,入得舱去。

    惊寂为他这般慑了一慑,哪肯示弱半分,遂不迟疑,返身又要拔刀。英雄剑慌忙拦了,只道“惊寂,你先别冲动。待我与他来说,”前辈言至此处,且拭罢眉上新雪,续道“两位,惊寂是说,他不曾存了半分伤人心思,只是想替他原主人多看聂风几眼。”

    雪饮听了便知其中一番误会,遂垂眉道“是我之错,方才可是冻着你了?”惊寂得他如此一句,愣了半日无语。因着初初得见雪饮,惊寂觉他确然不负其名,瞧着也太是冷傲出尘些,不意xi,ng情甚坦率。是以只在心前散得前事旧怨,应声“无。”绝世从旁抚掌只道“此番不需前辈来解,想必他是说,无妨。”英雄剑闻言捧茶一笑。

    一笑未尽,已从舱里迈出一双人来。风云见得刀刀剑剑船头站做一团,檐上更有余雪囫囵飘在衣前,遂无奈相顾一望。师弟扶额问道“方才已是打过了?”绝世抿唇只说“不曾。”步惊云听了抬眼瞟他半眼,瞟得绝世胡乱只把雪饮看了几回,说道“大抵兴许是打过了罢。”师弟半晌无语,拱手便向英雄剑施得一礼道“让前辈见笑。”前辈回礼说“不笑不笑,有趣得很。”雪饮顺势蹭至师弟身边,低首只道“确然已打过了。”聂风见他垂眉敛目,瞧着很是有些无端委屈,便甚不忍苛责,唯将师兄来看。步惊云会意,迎前两步,又将雪饮绝世瞥了一遭,笼袖说道“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总有种训孩子的感觉,师兄简直是熊孩子的纵容家长啊

    s:以下出自原著师兄的话

    ——他们从前将我唤做不哭死神,骂我畏我,如今却叫我武林神话,敬我信我,人言而已,我何曾顾意?只要能破此劫,我再所不惜,风师弟,你自十岁起便看着我一生起伏,我的心,你应该明白的。

    ——既是如此,风师弟,我先以力压手段逼迫所有歪道邪门归入我派,藉此推得中州正道心向于你,此计可行。

    ☆、风云世代(上)

    丁丑年七月十三日。忌诸事不宜。

    易风拎着袖中铜钱且在桌上扔了两卦,卜得一卜又是笑,招罢嫣翠进前来问“今时可曾收得惊云贴?”嫣翠只道“又得一封。主人,我们去是不去?”邪王揽了骰子自在碗中摇得两下,笼袖却道“去,自然要去。如此天大热闹,岂可不看?”言毕要招荆奴关铺,只把四群五群赌徒赶将出门,复往院中牵得一回马,廊前站过半晌,问道“嫣翠,我爹,咳,聂风可还曾来信?”嫣翠说道“再不曾有。”

    易风听罢悻悻哼了一声,没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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