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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 第5节

作者:怀风草 字数:9408 更新:2022-01-09 03:29:35

    圣王念他去远,抬头有笑。笑冷,无悲喜,更无y晴。他以手抚琴,长声而歌,歌到了极处,落落转哀。圣王叹道“琴君,琴君,雁字在天,薄云浅日,我亦不忍空还。你说,他于步惊云剑锋掌底,可否重来?”

    聂风轻功天下快绝,几个起伏已赶至拜剑山庄。他年少时候也曾独身单刀来此,为救一人,屠一城,早见惯这般剑气森严。只是如今庄内死寂,叫师弟心有不祥。他掠过廊下殿前,转入院后,才见伏地皆是遗体。天井方寸,该有云松山柏,枝梢之上几团黏膩,漆惨红,腥气难以消散,不须看,自然是鲜血jian染。

    师弟魂惊,暗道此番煞气深浓,竟连风儿的败亡之剑都难以匹及,却是何人所为。他念转之下,又想傲家有此大劫,不知天剑前辈是否安好。聂风思及无名诸人,顿觉心头一痛,不由拿眼来扫庭前尸首。往复几轮看罢,都不像,他稍有宽慰,然亦多沉重。

    聂风寻人未见,一一堂前行遍,竟然未有所获,唯有往高处再探。他足尖轻点借力,一纵急跃而上,栖枝梢,衣袂飘洒之间,已是拔身而起,掠至瓦前,更作凌风行云,直往山后长生塔顶飘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冷刀锋

    步惊云孤身入庄,及目之处皆是尸横,庭中上下更无半点声息。圣王于前横路,已叫师兄暗觉不妥。聂风护他先去,一番体谅之意,步惊云怎能不知。风云至交多年,他亦晓师弟心思绵密,定能应付无虞。

    但步惊云眼见拜剑傲家遭逢大劫,无名步天去向未明,满城风云,雨欲来,师兄再是如何镇定,亦难免有隐忧。他携剑在庄内寻了两圈,竟是未见一人。

    正无计无措间,步惊云听闻后山有刀剑声,铿锵半响,闻之似有雷霆,日中时候,骇得数十里松柏皆是狼藉。他眉心一跳,更不多思,只作了疾风快云,贴伏长桥深谷,自往山中投去。

    师兄身法奇快,寸步十里,两个起落便在翠屏峰底。步惊云远望之时,但见有人缠斗不休,正至生死关头。纵是日色模糊难分眉目,但血亲缘系何等深厚,半眼之下师兄已辨得爱子颜容,心中转瞬惊怒,遥遥一掌隔空挥出。

    易风为绝心药物所扰,疯血加持,摄魂脉,魔xi,ng已臻至颠狂。他手把大邪王,一刀之下劈天蔽日,威势竟无人能挡。步天疾运掌指,抗之以排云三式。然刀锋可挡,杀意难消。易风狠招骤降,步天唯觉胸口乍冷还凉,心碎也只一痛,血上了白刃,亦jian落易风满脸。

    步天再不能战,虽败,人尚未倒。他望定易风,眼中遑遑深恨,便是瞑了目,亦不灭。易风此番得手,浑然之中,竟大有迷惘。他正懵懂,忽觉掌风怒煞,几丈之外横至眼前,忙竖刀来挡,竟被轰出数十步之遥。

    步惊云一招逼退易风,转身来扶爱子。师兄连番探察,贯气之时已知步天伤重难医。步天为邪王刀意穿胸,更迫碎了五脏六腑,他憋得半口真气,尤吊命。而今步惊云赶至,步天既知父亲来到,恩仇果报自有决断,便做了心安。

    他少时与生父别离,江湖漂泊二十年,自幼而长,得世事琢磨,依旧良材美质,不曾染得半点污浊,多少苦辛生涯咬牙捱过,更未与人说得半句。

    只是此刻命在一夕,他躺于步惊云怀中,杳杳唤了一声爹。步天哽咽,胸腹渗血。他亦如当年,喉前有话,藏得心倦,想要拼命来掩,却埋不住,唯有望定步惊云,依依未舍,更无言。再欲说何事,已未可得。当即阖目殁息,不能活。

    易风也见步天身死,自问于心,是他行差踏错,正邪已不需论处。穷途有泪,他亦有恨,然泪可干,头可断,路不可悔。易风拭泪狠笑。师兄搂得步天,云心都作了寸断。千万牵系,血亲情深,至此他竟无可挽留,一触飞灰。亦如怀中英魂。

    也是埋剑崖下雪霜之外,步惊云离家二十年。后得风云破冰,归了中原。步惊云再见爱子,本待一一还尽亏欠。可惜人在风中,涉水江川,涛也急,浪又起,聚散从不由心。奈何二字最是伤人。父子都念了天下苍生,乍聚又分,也无尤怨。两人前朝把酒还有笑,一夕道岔路远,待得今日重遇,生死遭逢,y阳分途,唯是命运的捉弄,竟都堆在眼前。

    步惊云纵不信命,念及步天,也恨与他父子一世,情甚重,可惜缘太浅。未能相养以生,竟落得相守以死,他曾翻覆多少xi,ng命于掌指之间,如今欲唤爱子魂兮归来,一点渺茫心愿,都作了辜负。

    步惊云长恨未尽,身虽在,心亡。他空茫看天,临了来望易风,怒愤攒至极楚,凄断目色已不见其他,唯存杀意,做了刀做了剑,寸寸剐至易风身前。易风但觉呼吸一窒,五内寒凉入冰,霜雪跻身之时,眉目竟做死灰,已非活人容色,半眼之下甚是可怖。他不甘坐毙,身形稍动,顿感颊畔胸腹一瞬冷凉,又有温热,是新血shi衣而下。

    易风!你!偿!命!

    不哭死神牙咬欲碎,口鼻眼中,有泪都成了血。他肝肠寸断,步也寸断。步惊云虽有雷霆之怒,却走得极缓。他抬足行步,殃云殒息罩顶。势之难挡,天地亦不可相抗。易风为他煞气所迫,衣衫已叫死神劲力剐至嶙峋,更是伤及肺腑,气息吞吐时候竟有裂心透骨之痛。他挣扎几番,只觉血色泱泱盈目。如此折磨,竟比速死更残酷。

    受死来!

    不哭死神此言既出,再无回圜之理,他眼中风雷四起,共云掌澎湃而至,已作毕生最强一势。掌意犹有尽时,步惊云心头痛惘,隔世悲怆,却无计可消。易风唯觉汹涌劲气骄横迎面,眼前云影混沌,遮天蔽日扰作了一团。他不见悲风,只闻胸骨参差嗡响,似是强弓之末,转瞬便至摧折。易风惨然,更有笑。他为人高傲,虽知生而固死,身殁一瞬也不愿做乞怜姿势。

    易风凛然倔强,却未叫步惊云稍有侧目。他喉头冷沸,烧煞了三魂七魄,尤未止,更是神智去尽癫狂若此,挥掌之下,不叫血祭便绝难空还。两人照面一瞬,步惊云早作肃杀狠厉,心上累累了半生的冤仇暗恨,何等沉重,又何等孤愤,更无人可与争锋。他此番身化死神临世,竟已非步天之父,亦非风师弟的——

    云师兄!

    天下唯是一人,共他相结百年恩义,笑叹万里风烟,共他扫尽人世尘灰,看遍寂寞平生。

    然亦是这般至交知己,而今竟悍然抽身,横挡这一掌绝世。

    步惊云眼见聂风跌落身前,后发先至,如何得快绝。他愣神半瞬,一时心下遭逢重创,喉头胸臆俱作了潸然。满腔惊痛,纷杂凄惶之意,背人迎面,竟莫以言表,更无以复加。他的掌势太过凶厉,一去难回,纵是刹那收招旋身,还嫌动得稍迟。步惊云掌意摧至聂风背心,霜刀煞气恼乱了师弟神骨十分,逼他一襟血洒肠断。易风瞪眼,只觉颊畔半片温凉,shi濡之处,二人热血已混做一注。

    易风既得聂风不计前事,更不惜以身相护。如此情势骤转,他竟不知当做何解,唯见师弟天降,生受步惊云绝命一掌。聂风胸骨断碎,仍勉力向他踉跄两步,反手半掌推至。此招看似极重,实则劲力收放已妙到颠毫,自无半分杀气。易风借他一击之力,身形倒飞而出,空中登云点足,远坠林中,遥去再不可寻。

    聂风既见爱子遁走无恙,心下稍安,便摇摇欲倒,却得步惊云身后扶持,手把其脉,顺着气血贯元,行遍了周天。师弟垂目有愧,道声云师兄,易风xi,ng情顽劣,但罪——。

    步惊云一日百劫千转,已无肝肠可作寸断,更无心魂可至飞灰。盖因剑胆云心皆已断尽,亦也化尽。师兄容色森白,叹声风师弟,易风已杀我儿,其人早沦落魔道。

    聂风听闻之下如遭雷击。彼时他于长生塔尖,望得后山杀气冲霄蔽日,无由只觉肝胆俱碎,有不妥,便循声而往。及至战局之外,却见步惊云欲杀易风。生死半瞬千钧只一发,聂风虽不明就里,然亲缘血浓护子心切,他亦无暇旁顾,唯有挺身拦阻师兄。未想易风实则闯下弥天之祸,聂风为情蔽目,竟未探明因由,便放了其子轻纵。

    师弟念及此处,肺腑都作轰鸣,他叫步惊云重创,五内剐心之痛尚能忍得,然这番愧疚亏欠,再三磨折罢了,崩溃至濒临,一口苦血上涌,甜膻腥气,也撩他目涩鼻酸。几番熬煎之下,聂风但觉身历百死,恐怕亦不能偿。他心绪昏乱,恍然竟有一笑,惨声道“云师兄,易风杀戮无度,是我的过错,易风的罪,我担了! ”

    步惊云身旁替他贯气疗伤,听罢欲语,却觉师弟体内魂脉一时大乱逆行。他惊疑不定,抬眼来望,只见聂风唇角带血夹灰,眉目已是一片死寂,无人色,皆作孤意纵往,竟欲自绝以谢。师兄怒极,掌指暗力汹涌,施力宁定师弟心脉。待得聂风内腑无恙,更拽他近前,半拳已是迎面。

    步惊云出手甚重,聂风额角有痛。师弟此番伤得着实不轻,一身素袍连襟,都作了腥膻萧索。色太艳,压得其人衣冠消瘦,似有南枝挂月,白雪新声染了几回霜怒,遂开得迟。师兄看他狼狈若此,尤是占尽林下风姿,大有不忍,顾望来去,转眸仍作云y雨重。

    师弟忧思纷杂,怒悔之意烧灼五内,才至念如死灰,幸得步惊云揍醒,心魔渐退,更缓得一缓,敛眉看他师兄。步惊云神色稍平,还是带着冰,垂目问道“风师弟,你,现在,清醒了?”师兄颜容惨淡,但言语之中关切惊痛,凿凿入了骨,埋得何其深。可师弟依旧轻易得解。聂风受他回护,心下一痛,又望步惊云躬身去抱步天遗体,愈加沉默惘然,更不知该如何劝慰。想了半日,师弟正待开口,却闻天外传声。

    ——有人死,便有人救。步天尚可活命,只看你们风云二人是救,还是不救。

    作者有话要说

    ☆、交易

    圣王抱着琴,云敛于山满川春愁里向两人遥遥为揖。神医在他身后躲至半晌,终也探出头来做了一拜。步惊云面有不虞,亦无语。圣王只做未见,又行前几步。师兄看他半眼,容色西沉,一袖的煞气生了根。

    聂风无奈,欲起身还礼,拖着肝肠几截,强掩伤病。师弟本当静心养气,如此擅动,又催落半点腥膻。他新血白衣,雪霜塞了满襟,竟抵得一江山色消瘦,几番初晴都做陪衬。

    步惊云见了拧眉“风师弟,你坐。 ”

    圣王低咳两身,站着未动,只说聂风你不必多礼,我如今带了神医来,便有救助步天之意。

    他如此言毕,早把仇做了恩,更是心在口中,说得极真。

    师兄闻罢,未语人先寒,又停了半晌,抬目问道“如何救?”伶仃一言,将声息作灰,自然骨下有恨栖迟。

    圣王叫步惊云剐了两眼,心上半冷,眉间强是带笑。神医却受不住。他退几步,抖了一程,嘶声说要救就得给他服下逆乾坤,否则身躯凉罢,就再也拉不回。

    师兄听了更冷,亦作无言。圣王任他沉默,依旧长眉素眼,横琴日下,也不说话。他既已握得步惊云伤处,好些三流手段自是不必。风云何等机巧,圣王计较又岂会不知,可惜事已如此。对得这般境况,师兄寸思千万,聂风亦有一叹。

    师弟叹罢,道声圣王,你所欲究竟为何?

    步天睁眼,神医正在身前试针,见他醒转,嘎嘎笑了两声,只道老夫功成,如此甚好。他榻旁欢喜半晌,蹴鞋敛衣奔出门去,口中念了几句,依稀听来,似是“我坑不了xi,ng命,无碍,无碍矣。”步天不解其意,低瞟手边汤药,半时牙酸。圣王倚窗,笑说痴人。叹罢又看步天,一身森寒文气,都寄与了日上初晴。圣王望得半时,挑眉问他“是也不是?”

    步天满脑昏沉,唇边眼上没了颜色,青白尚不分明。听他来问,愣得一愣,都做了无言。

    圣王意趣索然,也不怪他,却道世上皆是痴人,何为是,何为非,实则无是无非,唯痴可言。风云如是,你我亦如是。

    步天正害头疼,乍听圣王自觑自话,也是眼中绕晕,便以衣覆额,回他一字。

    哦。

    圣王捞不着他,甩袖去了。步天床上坐得半日,前缘后事横竖不记年,倒头又睡,二更才醒。醒时一室的风里灯窗底月,旧曲临弦山九里,新烛映雪云满溪。圣王踞坐拂琴,聂风步惊云借火正看他。步天心喜,唤声爹,风师叔。

    师兄闻言转霁。师弟见了步天,大是有愧,含混一句推搡应过,又叹半声,天儿,是风师叔对不起你。步天听了未懂。聂风要与他说,却叫步惊云拦阻。师弟抬眼看他,师兄亦垂目,容色自是无多,唯有寒意稍敛,三生万里一叶心,雨散云轻都藏了劝慰。

    两人对望愣神,步惊云半晌转头,瞟步天,却道“风师弟,此事与你无关。种种仇怨,你,亦无需担待。 ”

    圣王于旁却是一笑,惹步天侧目拧眉。圣王待之若无物,不停琴。也作曲埋梁上,楼台近水,溪畔晚回舟,正从阁前垂钓过。卖鱼郎唱打鱼歌。圣王侧耳闻罢,挑弦来和。奏得满屋藕荷开尽,短的清的,情长丝短,都是隔秋一场霜,明月上南窗。师兄脾气不好,觉他太吵,不愿听,推掌断了弦。

    琴没法再弹,圣王抬眼看他,也不怒,有轻笑,是嫌师兄未识风雅。不识便不识,步惊云本不风雅,而今更懒得顾意。他向来冷凉,从来也只为一人消解。如此清静甚好,师兄淡定瞟圣王,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究竟何事?”

    圣王点头道声爽快,只是可惜我一件器物。

    他撤琴,似痛惜又非痛惜,敛袖只道我要你风云二人,与我一并去取一样东西。此行凶险,你二人需得先拿回刀剑才是。

    聂风闻言苦笑,摇头说圣王有所不知,雪饮已碎多年,怕是再无缘天日。

    圣王亦笑,却道“聂风你也有所不知,二十年间雪饮已为第二刀皇重铸。至于其中情由,你这般剔透,自然猜得。只是神锋匿世太久,你再不去取,恐怕对它不住。 ”

    圣王意迟迟话中藏音,万般点拨,偏不说破。聂风又何须他人说破。第二刀皇重铸雪饮,想必睹物思故人,更思第二梦。他念及第二梦,半晌没了笑。盖因断肠人不说断肠事,伤心人重重再掩门。枕上十年眠风绊柳枝枝叶叶,多少岁数师弟无人可述,唯有悔着痛着憋着想着百年身已老,老了倦了可镜边没曾添了霜鬓,他活得久,哪都不去,就愿死在雪底。

    步惊云只看师弟面上写着两个惆怅字,便晓他又陷在洞里。

    师兄闷声受累,沉默移驾与他同坐,伸手欲捞聂风出坑。步天从旁瞪眼,窥破父亲眉下添做三两句该当奈何的道理,拽了风师叔,扣得五指,就塞在袖子里,暖着。步天看了一脸热,心下觉着冷,胸中多撕几纸糊涂账,一笔画不成。圣王皱眉,只道“我虽知风云情厚,却没想到你二人义重若此。 ”

    圣王说得古怪,步惊云闻言仍是磊落,施舍他半眼。

    今宵未醒,明日去也,东君来填坟头缺,千古都是如此,何必着意闲人。

    师弟不是闲人。

    聂风偶尔犯起藏头难露尾的脾气,若有若无未与人知。步惊云见了,便要把他从旧画故纸里抠出来,反正都是些短命深情,烧了算罢,少来牵挂。师兄手拙,难免碾断霜毫惊动颜色。师弟也由他握着,一半血污衣冠,一半烟埋云山。

    步惊云如此相携。夜半沉时,火半残时,聂风半明半昏,只作情热。他得牵得引,得师兄十指相扣,自泥里拽出身来。师弟甫一回神,已觉步天探看之意戳到目前,遂抬眼有笑“天儿何事?”他一笑占尽三春明月,还不叫人怨。

    步师侄见了,害得百般滋味,垂目对墙,怀着心思。步天转眼,聂风敛眸低瞟师兄,踟躇来去,没回手。步惊云更坦荡,既成比翼,何处不双飞,于是也不放。圣王桌旁抿茶,看两人半晌,又是笑。

    当夜既过,风云次日起行,步天伤重未愈,留待神医居处以观后效。两人依圣王提点,一路西去。途中已得鬼虎传信,写无名神锋之事,更有易风消息。师弟阅罢拧眉。步惊云亦觉离奇至极。中州乱局犬牙交错,易风邪心竟成关键。

    聂风扶额一声叹,师兄牵马侧畔,说道“风师弟,无妨。”

    隔世仇十世殊途,三秋恨百年江湖,风云身历千劫,却从来不曾输。如今也是一样,所以无妨。

    两人薄暮入镇,寻客栈留宿。小二见了,堆满脸笑,搬草喂马,煮酒温茶,甚为殷勤,嘿嘿拱手说“二位的模样真是像足了十成,佩服,佩服。 ”

    风云不解其意,只转进大堂,但见楼前有人说书,座下都是长发独眼,间或霜发黑袍,披刀挂剑,灯下一望,横横竖竖俱作一样。两人踩在雾里,依旧桌前坐定。

    师弟正是懵懂,身畔有人探手近前。聂风不闪不避,他哈哈拍肩,说兄弟,你这身真是很像啊,这个也是真的?他笑毕伸过头来,欲撩师弟额发。

    步惊云寡言不语,抬眼时候一对竹筷就钉在他三指之间。其人煞白了眉目,摸摸鼻子缩手,低声说“如此看来,另外一位的脾气也很像。”

    聂风见他生得俊秀,只是神容青涩,尚值年少,不由失笑,说道云师兄,不必动怒,他没有恶意。

    少年听了点头附议,却道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我绝对不是坏人,我叫侠少,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少侠。聂风步惊云闻言对望半晌,不知该当作何表情。

    侠少但觉师兄戾气稍敛,胆子愈大,又凑得近前,撩开面罩,分明黑白一双眼,又来看师弟,欢喜相问“你的头发甚是好看,是真的么?可惜我生来头发短,还是叫我娘亲用染了墨的丝线接驳,你看我像不像聂风?”

    此句一出,步惊云眉心三尺剑顷刻碎了干净。师兄抖落一身摧折凌乱,森森然道声不像。

    师弟更作一时语塞,缓了半日,见他容色好生天真殷切,宜嗔宜怒都堆在眼前,无奈昧心点头,又低咳来问,只说为何要像聂风?

    侠少转眸挑眉“二位兄弟想必不是镇上人吧。这间客栈的老板是位说书先生,嘴上功夫妙绝,极为敬重风云神话。你要住店打尖听故事谈古今,可以,但衣装需得是风云模样。你看,侠少抬手抽刀,挥了两下,眯眼又笑,兄弟你看这刀像不像雪饮?我—— ”

    台上一记醒木,堂下诸人静了。先生含半口茶,座前泱泱乡民便都悬声挂意屏气凝神,听他润喉开腔,唱一句

    前事往期空记省,雪饮绝世各自伤。凄凉。说英雄兮不归乡。隔青山,难思量。白发千丈,愁缘千丈,瞒鱼雁寄书过重阳。任他千载豪强,也叫人多情看杀参商。

    师兄听罢面目很是如常。聂风见他袍底淡定蓄得一掌云气,欲要出鞘,遂掩袖覆手相握。步惊云沉默来看,聂风折眉带笑。

    座上先生正说到绝世好剑与风云长埋崖底,神兵护主,朔风深雪里,也是美事一桩。又道当日雪饮为聂风自断,碎得千千片,连拜剑山庄也不能救。谁想时日久经,一地寒铁神锋,竟自成冰雪,第二刀皇于岩间得见,与猪皇拾捡三日,收了半筐。两人且把万事都休歇了,履霜寻冰雪,焚碳烧新铁,炉前无昼夜。十年功成,第二刀皇抱着老友笑了几天,道一声成矣,却有泪双垂。

    一句句炼得肝肠匣中剑,万贯腰缠溪里烟,听他讲来,历历往事字字诛心,如是亲见。步惊云闻之容色转凉,聂风亦作肃然。

    作者有话要说

    ☆、邪心

    易风在摊子前饮茶,襟上衣下都是血。隔壁的人家嫁女,红衣翠瓦很是好看,一桌宴席摆了七八天,三姑六婆迎来送往笑嘻嘻。他平生一向多劳,少做风流事。可如今日暖风迟,也无事,易风眯眼,来听些碎语。仔细了半天,千万句中只辨出两个字。

    ——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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