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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靖苏故人叹 第9节

作者:安歌如风 字数:24542 更新:2022-01-09 02:42:50

    “兄长,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会支持你,就算陛下以后会喜新厌旧,但是有霓凰的地方,就永远是兄长的家。”霓凰含着眼泪说着。

    “小殊,虽然我知道陛下不会负你,但是只要有我蒙挚在金陵一日,我就绝不允许任何关于你的闲言碎语传播,小殊,去吧我们永远在你身后。”蒙挚也坚定的说着。

    长苏看着周围的人,有蔺晨,霓凰,蒙大哥,聂锋大哥夫妇,卫铮夫妇,有宴大夫,有黎纲,有甄平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长苏微笑道“我会的,我会一直很幸福幸福到老。”

    “去吧小殊,长苏,宗主那就去吧,去过你幸福的生活。”众人同声说道。

    长苏看着所有人,他握紧手中的玉圭缓缓离开苏宅,苏宅外迎娶的仪仗威严肃穆,礼部没有按照迎娶女子为后的礼制在恭迎长苏,他们也从未把长苏当成后宫妇人,对于长苏他们是尊敬的。凤皇凤皇栖梧桐,饮山泉,食翠竹,保太平。

    长苏骑着马来到丹凤门时,景琰就站在不远的前方。他一身九龙玄衣高大威严,冕旒的延天圆地方,十二串白玉珠微微晃动。

    景琰看着远处的长苏身骑骏马来到他身前,他微笑的把人把抱下,一步一步的往迎凤楼走去,来到宫阙之上,景琰和长苏接受百官朝拜和百姓的拥护祝福,之后环城一周接受百姓路谒,最后去往宗庙禀告先祖。

    承德殿,长苏在宫城里的寝宫,此刻承德殿弥漫着喜悦的气息,入眼的红色绸缎和花生桂圆合卺酒。喜床上,蝉被上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长苏扶着景琰才坐下,景琰便急不可耐的要把人扑倒。

    “小殊,你别走,别走今晚我们洞房花烛夜,你不能走。”景琰被灌得有些熏醉,连忙拉着长苏的手不放开。

    长苏哄着景琰说“我不走,你在这里,我怎么会走。景琰我们喝下这杯酒,才算真的礼成了。”长苏拿起合卺酒对着景琰说。

    这时景琰清醒了,他端起酒杯与长苏交缠饮尽。喝了这杯酒,我们就生死都在一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永不分离。

    那一晚承德殿的交缠从未停止,烛火一夜未灭,龙凤交缠的身姿也从未分离。

    元佑初年,武帝迎娶江左梅后,之后的时间里,武帝对发妻的宠爱常年不衰。武帝在位四十五年,与皇后一直恩爱和睦。听说武帝从未对梅后说过一次重话,两位皇子也一直养在承德殿,武帝义子萧庭生被封为燕王,燕王没有封地,他住进了曾经祁王的府邸。对于这样的安排有心的人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从此之后祁王府也算后继有人了。

    时光如梭,但对于武帝和梅后而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此生,来生,生生世世的承诺。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关于先帝的故事,关于靖苏之间的故事暂定一下。

    、番外三

    番外第三章渭水河畔

    元祐三年早春,永安宫承德殿。一群内监宫女们一个个忙碌的来回走动,这时已经退下总管位置的高湛走进殿内,看着一位年轻的宫人鲁莽的动作,高公公忍不住说道“你这孩子,这套精致的上品秘色瓷不能放在这。两位皇子如今淘气的很,放在他们能触碰的地方可不得了,到时候岂不是被他们给弄的四分五裂,这套瓷器又是陛下的心爱之物,快放好。”

    小内监被高湛这么一说,连忙惶恐收起瓷器说“是,高公公。”

    “还有,这凤皇一向喜欢杜鹃和梅花,这大殿内只需多放些杜鹃和梅花就可以了。将这兰草移到窗台下,还有这九江四季九折屏风位置也没有放好,主子喜爱在左边饮茶,就放在左边最好。伺候主子,就要懂得主子所有的喜好,这样才能少出错,这宫里不比其他地方,万分都马虎不得。”高公公虽然退下总管的位置,太后也准许他在宫里养老,但他还是闲不住,总是喜欢找些事情来做,顺便也指点一下机灵的小内监。

    高公公还在大殿内指点内监宫女们打扫,殿外长廊上,已是少年的庭生牵着两位皇子走了进来。

    庭生自从去江湖游历了一番,不仅个子高大了,他的气韵也越来越像他的父亲,特别是那双眼睛格外的像。庭生的双眸很干净,似一汪清澈透明湖水,让人不自觉的陷进去。

    而当年满盖华京的祁王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如今两位小皇子已经三岁,哥哥叫名长宣字伯庸,弟弟名长季字素洁。两位小皇子从小到大就喜欢跟庭生玩闹,庭生对于他们来说,是第二厉害的存在,第一厉害的当然是梅皇后,他们的父君啦。

    “庭生哥哥,听说你去天竺啦,天竺是不是有好多莲花和好多神佛,我听说路上还有吃人的妖怪,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吃人的大花和会飞的大象。”天真的老大长宣问。

    “笨哥哥,那里有会飞的大象,大象那么重飞不起来的,哥哥笨,跟父皇一样。”弟弟长季是个机灵鬼,模样也与长苏非常相似,似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庭生牵着两个弟弟笑着说“没有吃人的大花,也没有会飞的大象。父皇让哥哥去办差事,不是去游玩的。”

    “父皇又让哥哥出去,就像父君一样,长季总是见不到父君,长季见不到父君会很想他,很想很想,想到自己都吃不下青菜了。”长季说到长苏,眼泪感觉就要流下,但他也真的不喜欢吃青菜。

    长宣给弟弟擦眼泪说“不哭弟弟,父君今天就回来了,还有弟弟,你不能用想父君为借口不吃青菜,不吃青菜会长不大的。庭生哥哥,我们去接父君好不好”人小鬼大,模样长得像景琰的长宣说道。

    庭生看着两位弟弟,他牵着他们的手说“好。”

    庭生牵着两位弟弟来到殿外时,正巧遇到景琰和长苏的仪仗。长宣和长季一看到长苏,立刻撒欢的跑过去。

    而长苏也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个小团子,长宣和长季裹得圆滚滚的,远看去就像两只小兔子一般,四只小短腿迈着最大的步伐冲向长苏。看着两个儿子跑向自己,长苏立刻蹲下接住两人。

    长宣和长季冲进长苏怀里,然后兄弟俩各在长苏脸颊边上亲吻。

    “父君,你回来啦我们好想你。”兄弟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父君看看你们重了没有,抱抱不错都长个子了。”长苏揉了揉他们的额头笑得格外的甜蜜说。

    这时候被忽略的景琰咳了咳说“不要在路中央停留,回宫吧,庭生也回来了。”

    景琰已经收庭生为义子,赐予他燕王封号和曾经的祁王府邸,对于庭生,景琰总是有别样的期望。

    庭生恭敬的行礼道“回父皇,儿臣诸事已经办理妥当,特回京述职。”

    “嗯,有什么事情等回宫再说。”这些年景琰的威仪越来越重,天子气息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承德殿里高公公已经布置妥当,整个大殿因为长苏的回归重新焕发生机。

    长宣和长季是坐不住的,拉着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的长苏到处游走,唯有庭生安静的坐在景琰下方。

    “庭生,朕听说你这次从南楚去天竺,遇到了不少麻烦。好像哪个南楚小王爷也跟着你去了,你们遇到了什么说给朕听听。”景琰看着模样长开的庭生说。

    “回父皇,其实也没有什么,南楚最近内乱特别厉害,南楚为了寻求他们邻国的支持,派宇文轩前去说服。父皇,儿臣觉得南楚这几年只怕会动荡得更厉害,内忧外患,南楚只怕要变天了。”庭生回答。

    “南楚这个小国不必担心,边境有穆青在我大梁无碍。只是南楚以往靠和亲维持的安宁,只怕要打破了。”景琰这些年沉稳了许多,看事情的眼光与态度也大有不同,不再像以前那般。

    这时候长苏牵着两个孩子走过来说“陛下,我打算夏至左右带着伯庸和素洁去一趟奉郡,这几年渭河不是时常泛滥吗我打算去看看。“

    “渭河,你要去奉郡,也罢正巧近来天下安宁,朕陪你一起去吧。等朕安排好一切就陪你去,庭生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金陵陪陪皇祖母。”景琰抱起长季说。

    “儿臣明白了。”庭生乖巧的回答。

    长苏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客气的模样,忍不住憋不住笑出声道“你们父子怎么都那么客套,都已经那么久了。就别这样了,怪里怪气的。”

    “父皇对于庭生来说,先是君再是父,礼制不能乱了。”庭生依旧严谨的说道。

    “你呀,明明在外这么潇洒,回到宫里就变成了小老头也不知像谁。在宫里就是在家,我们一家子在一起时,没有君臣之礼,只有夫妻和父子。”景琰也说道。

    庭生微笑道揽着长宣道“是,父皇。”

    一家人在承德殿内欢声笑语,夏至的脚步也越来越近。景琰让纪王和言侯监国,大事交由中书令决断,若有紧急国事需八百里急报传送至河套行宫。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唐刘禹锡竹枝词

    夏至时节,渭水河畔碧波荡漾,在邻河而建的长街上,长苏一身白衣怀里抱着长宣,在他身旁一身玄衣的景琰则抱着长季。景琰和长苏走在河岸边上,太阳越来越毒辣,两便人走进了一家酒肆。

    等坐在雅居后,两人怀里的孩子也醒了。长宣和长季乖巧的喝着甜汤,长苏从二楼望去,发现南街的一座小院内种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和紫薇,想到什么长苏说道“听闻渭水龙王因为篡改下雨点数,在梦里被一位帝王斩去龙首,景琰,你说渭水之畔是否真的有一位帝王存在,又或者渭水里真的有龙宫。”

    景琰自然明白长苏的意思,他笑着说“等会我们去看看吧。”

    用完午膳后,长季和长宣也来了精神,两人各自牵着景琰和长苏走在街道上。从小没有离开过宫城和金陵的俩个孩子见什么都非常稀奇。长季看到一头牛路过大叫道“哥哥,你看是耕牛,还有骡子哇爹爹哪个是什么,是麦芽糖吗”

    长季指着一位路过的农夫大叫,又看到制作糖人的商贩更是兴奋。

    “那不是麦芽糖,是糖人不过你们不许吃,牙齿都烂了现在不许吃甜的。”长苏还不懂他们的心思,两人都有蛀牙,甜食少吃。

    一听说不能尝糖人,两个孩子瞬间就没了精神。景琰看着管教孩子特别严厉的长苏,他微笑的走到卖糖人的老伯前,买下一只糖人。将糖人放在兄弟俩身前说“爹爹不给你们吃,父亲给,就一只兄弟俩平分,现在你们该表示一下吧。”

    俩兄弟立刻会意,一各自在景琰脸颊上亲吻说“父亲最好了。”

    “你就惯着他们吧,以后有你后悔的。”长苏无奈的说着。

    四人继续往小巷里走,他们来到之前看到的那座小院前,长苏轻轻敲门,不一会门缝里露出一位妙龄女子。女子见是两位陌生男子警觉的问“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长苏笑问“请问越清陵住这里吗”

    “越清陵是谁,不认识,你找错地方了。”女子把门关上,拒绝了长苏继续的询问。

    景琰看着长苏问“确定是这里吗”

    “琅琊阁的情报不会出错,就是这里,先帝和越清陵最后的落脚之地就是在渭水河畔。”长苏肯定的说着。

    “可是我们吃了闭门羹。”景琰看着紧闭的大门说。

    长苏鼓起勇气再一次敲门,这一次换成了一位青年开门,青年问“你们是谁啊”

    “我们从金陵而来,来找一位叫越清陵的故人,这是一位故人写的信函,公子请过目就知道,我们并非没有缘由而来。”长苏把一封信函交给青年,青年看过字迹后把门打开,将他们四位迎了进去。

    院子里,那棵紫薇花开得靡靡,花树下一座秋千随风摇摆,透过那座秋千,长苏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的画面。

    一座小院,一壶浊酒,一世爱侣。瑶台琴座,焚香沐浴,万世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关于先帝的故事,先帝虽是位好皇帝但却不是一位好情人,他甚至有点渣

    、番外四

    番外第四章公子安歌

    青年将长苏他们引入内院后,对着长苏景琰行礼道“草民顾清然携妹顾清莲见过二位贵人。”

    长苏将他们兄妹扶起说“出门在外不必多礼了,二位请起。”

    兄妹二人起身,妹妹立刻送上点心和香茶,这时顾清然看着长苏给的信函,从信函里拿出一枚玉珏,玉珏为半月,暖白色。他又从自己的盒子里拿出另外半枚,两块玉珏合在一起成为一块完整的玉。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两枚半合二为一,也表示着一段故事的开始。

    顾清然看着靖苏二人说道“这半枚玉珏是家父传下来的,说是有一天,一定会有故人从金陵而来,另外半枚玉珏也会出现,想必二位就是家父口中的贵人了吧”

    长苏接过完整的玉珏笑问“顾公子可知公子安歌此人。”

    安歌,公子安歌,顾清莲听道这里顿时惊讶了起来,她连忙问自己哥哥说“哥,他们是大伯派来的人吗”

    顾清然笑道“只怕大伯还没有这个能力,二位,公子安歌的确就是居住在这,包括萧公子一起。”

    听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长苏和景琰面面相觑,果然,敬文帝当年是诈死,他最后和越清陵在渭河安居了下来。

    这时候院子里的那座秋千引起长宣和长季的兴趣,长季问“父亲,我们可以去哪里玩吗”

    看着院子里的秋千,景琰说道“可以,去吧。”

    两个孩子围着那棵紫薇花树旋转打闹,孩童嬉戏的声音传遍整个院落。长苏看着两个孩子,他对着景琰说“我离开时,高公公给了我那半枚玉珏,说是一些事情至今不能释怀,他想要知道这故事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

    景琰回答说“父皇临终前说有一桩心事放不下,他说他想要求得一个人的原谅,如果这次前来奉郡能带回一把钥匙,就让我把钥匙烧给他,算是对他的一种慰藉。看来我们似乎不约而同的因为一件事情而来这里。”

    夜晚长苏和景琰在顾氏兄的妹口中,听到了六十年前的那个故事,萧如初和越清陵的故事起源与六十多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天清风舒爽,有一公子从南越而来。

    康定三十一年秋金陵城,一辆马车缓缓驶向朱雀街,车帘中露出一双白玉素手,隐约可见一双含水秋瞳偷偷的看着街道。

    马车里,一位容貌倾国的男子放下帘子,对着一旁伺候自己的书童说“子墨这里就是金陵城了,当真比南越繁华许多,又不知永安宫会是什么模样的那里会不会吞人嗜血我又会走向何方”男子的语气带着丝丝不安,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没有一点安心。

    “公子别担心了,您只是来金陵做伴读的,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放宽心吧。等南越安定了,家里人就会接您回去的。”十一二岁的书童子墨这样安慰自己的主子。

    接他回去,只怕他的那位嫡母恨不得他死在金陵,他的存在他的身份已经挡了他儿子的路,又岂会轻轻松松的让他回金陵去呢。

    样貌倾国的男子正是大梁南越王的庶长子越清陵,在南越他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公子安歌。他的字是一位得到的仙长取的,意思是安天下歌生平。为此老南越王对于这位庶长子格外的器重,还想过废黜自己的嫡子,立越清陵为世子的想法,而最终他却成为了一位人质来到金陵。

    永安宫麟德殿,越清陵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如今的他被作为一件商品任人挑选,他只希望他将来侍奉的那位皇子是个好说话的人。

    这时候安静的大殿内突然吵闹了起来,一位年约十七八岁,气势如虹穿着铠甲的年轻男子被一群人拥围着走了进来。男子站在大殿中央,收起自己的佩剑看了周围的人,他刚毅的脸庞上带着丝丝不屑,突然他又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越清陵的方向势在必得的说“本宫就要那个人作为自己的伴读了。”

    嚣张的男子正是大梁的皇太子萧如初,一位生下来就是嫡长子,位分尊贵的未来天子。

    就这样越清陵成了皇太子唯一的伴读,太子舍弃了所有世家选送进宫的世子,就只选了一位来自贫瘠野蛮的南越的公子,也因为这个原因越清陵也在金陵城内有了名头,也埋下了一些后患。

    皇太子萧如初是一个精力旺盛,性子有些鲁莽,但又极为聪明的人。他善时会是明辨是非的明君,暴怒后则会成为无情暴君,所以梁王也时常困恼。

    萧太子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必须要听我的,必须臣服在我的衣裙下,不许忤逆我的意思的人。他的生来就是太子,他的地位决定了他的性子,但每一次面对越清陵时,这位容易狂暴的太子殿下却非常温柔,不仅说话小心翼翼,就连平时有些鲁莽的动作,他都收敛的很好。

    这一日东宫,书房内越清陵在研墨,研墨好之后打算去请太子把桌子上的奏章批阅了,他一回头就看到萧如初一脸痴迷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清陵问“太子殿下,可是安歌脸上有什么吗您看的得如此痴迷。”

    萧如初笑着走上前说“安歌为什么长的那么好看呢,害得本宫都看的痴迷了,若安歌为女子,本宫一定要娶你你为后。”

    再一次听到这样荒诞的话从太子口中说出来,清陵也已经习惯了。他在这个男人身边已经一年多了,也是他背井离乡之后一年多,而回到故乡也成为了他最奢侈的一个梦想,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一日,只怕他都不能此生平淡无为。

    安歌也就是越清陵道“殿下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安歌怕折寿。”

    听到这萧如初狂妄的笑起来说“怕什么,本宫即将是这天下的主人,看以后谁敢得罪你。再说你怕折寿,本宫就把自己的寿命分给你一半又如何。”

    年轻狂妄的太子并不知道,他的这一句话以后会变成现实。如初看着依旧波澜不惊的安歌,他把手中的奏章有意识的摔下,安歌捡起时看到了弹劾的内容瞬间惊慌。

    藩王拥兵自重渐渐不受中央的管控,而且时常有超越藩王礼制的事情发生,而这一本奏章弹劾的正是自己父亲南越侯。

    安歌把奏章放到书桌上问“殿下,有一事安歌不知当问不当问。”

    如初继续看着奏章说“你说。”

    “殿下,何为天下”

    “天下,这天下自然是大梁的天下,王侯将相且是臣民。唯有名正言顺的天子才能算是天下的主子,其他都是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有天子才算是有天下。”如初以为安歌问的是藩王作乱之事,所以他特意强调,只有名正言顺的大梁皇家才算是天子,才算是天下。

    听到太子这样的回答,安歌不知是该喜悦还是悲伤,天下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这天下之中有你有我有他,又岂能是一个人就能完全掌握的呢

    安歌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只是在伺候这位太子时更加小心翼翼。随着时间又过去大半年,老梁王病逝,太子萧如初继位。

    太子继位了,新帝年号大业,他希望自己的将来能有所作为,希望像自己的年号一般。新帝继位,那他之前的伴读按理来说也不需要了。南越那边希望安歌死在金陵,这样一来新的南越王位就不会发生变故,而新皇帝也希望安歌能留在金陵,所以安歌被新帝封为长乐侯,还在金陵为他开府建衙修建府邸。这样一来原本安歌一直打算平淡无为的生活就此打破,而新帝也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朝臣们都看得出来新帝对这位长乐侯的宠爱,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越,对于安歌也有着必须除去的野心。

    随着一些事情的向前,新帝到了正式接手国事的时机,是的如初要大婚,要正式加冕掌管这个国家,成了家,才能更好的治理国家。这对于安歌来说是一场解脱,对于萧如初来说,这是一场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恩恩,先帝的爱侣公子安歌,这是一位非常隐忍非常温柔的男子哦。

    、番外五

    番外第五章变换莫测的朝局

    新帝大婚普天同庆,迎凤楼上新帝携新后站在高高的楼台之上接受百官大臣的朝拜。如初看着台下跟随大臣一起叩拜的安歌,他的心中一阵乏味。他多希望今日与自己肩并肩的人是他。

    夜晚的椒房殿内,灯火通明。一对新人对立而坐,此时殿内一室安静。如初看着与自己对面的皇后,两个人是如此的陌生,他们之间只是匆匆见过几面,如今却要一辈子相处。而如初看着看着,似乎发现她的脸变了,变成了安歌的脸,带着浅浅笑意,一脸温柔。

    新皇后是兵部大臣宋思诚之女,名宋重雅。她知书达理相貌也生的不错,但对于如初来说,再美再好也不及安歌的一万分之一,只可惜安歌总是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失态过。

    如初看着皇后,他端起合卺酒带着丝丝苦笑道“你可知,朕今夜多么希望是那个人坐在这里。但所有的结局都不可能改变,朕只能保证你的地位和家族的荣宠,但朕给不了你全心全意的爱。”

    他对面的皇后重雅,执起酒杯的手停顿的许久,最后笑得妩媚道“一生那么长,陛下有些话不易说得如此绝对。”

    最后两人喝下合卺酒,那一夜原本白日的灿烂到了晚上就开始大雨滂沱。都说春雨贵如油,只是大业二年的这一场春雨来得特别的凶猛。

    长乐侯府内,安歌临窗而立,看着窗子外的大雨,雨敲打着窗外的柳叶,他的思绪飞得很远。手里紧紧的跩着一把精致的银锁,不知是在害怕还是伤心。

    这时贴身伺候他的童子子墨已经长大成为侯府的管家,他看着自己的主人说道“公子,夜深了睡吧,这雨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呢”

    安歌回过神,他笑了笑说“好,我这就休息,你剪烛吧。”

    安歌躺在床上,辗转反则最后伴随着轰隆的春雷入眠。

    深夜安歌睡的非常不安稳,迷糊间感觉身边有人,就在他想要惊叫时,嘴被捂住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来人带着微微酒气,还伴随着一丝胭脂味,沉重的呼吸在头顶上蔓延,安歌缓缓推开那只手。轻声道“陛下,您今夜应该在椒房殿,不应该在这里。”

    安歌话未说完,嘴再一次被捂住,如初带着些许无奈的语气说道“安歌,别说话,让我抱抱你,就这一晚让我好好抱抱你,好吗”

    安歌顿时没有再说话,他在如初怀里一夜未眠,两个同床共枕的人听着外头的大雨没有再说一句话。

    天即将破晓时,如初起身,他看着安歌说“安歌能否为朕最后再穿一次衣。”

    安歌看了看这人,最后起身服侍他穿衣,为他戴上玉佩之后说“陛下好了。”

    如初看着安歌最后微笑说“以后这样的时日再也不会有了。”

    安歌没有回答只是揖礼道“恭送陛下。”

    如初看着安歌,最后转身离开。

    如初离开后,他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头发短了一截,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感情本就不能存于世间,所有的付出到最后也只换来绝望而已。在感情还能由自己控制的时候,他越清陵绝不能露出一丝脆弱。

    剪不断理还乱,这样的生活绝不是他想要的。

    另一头的如初把两人的发丝结成一个璎珞,放在一个香囊里细心珍藏。

    新帝登基后就开始大展拳脚,他施行了一系列的政策,对外打击大渝北燕,对内削弱藩王权力,他的行动就如同他的年号大业一般,希望能成就大业。

    又过了三年,皇帝又纳了两位妃子,从皇帝登基到正式加冕掌控大权已经过去了四年,而这四年来中宫一无所出,所以才逼不得已皇帝又新纳了两位妃子。然而此时后宫和朝党所表现出来的并非看到的这般平静。

    深得皇帝宠爱的长乐侯越清陵,这些年依旧恩宠不衰,皇帝几乎把帝国最好的一切都给了越清陵,如此一来清陵不仅成为了南越心中的一根刺,也成了某些人必须除去的心病。

    长乐侯精致深幽的后院,安歌正在画一幅兰草,这时候管家子墨上前说“主子,陛下又差人送东西过来了,还是按照老规矩解决吗”

    “嗯,你去办吧。”安歌头也不抬的说。

    等到子墨再一次归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份信函,子墨递上信函道“主子,南越来的信。”

    安歌接过信函,看了以后脸色大变。他来回走动最后开口说“子墨你立刻写信给父王,让他切勿浮躁。陛下只是有削藩的打算,但是这几年是绝不会随意动手的。时机未到,陛下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只会使大梁内部两败俱伤,而大渝北燕坐收渔翁之利。东北的大渝和西北的北燕不安定,此刻削藩,陛下的思虑不够长远。”

    “可是主子王爷可不会这么想,听说最近陛下大开阔斧的重整军务,把许多高官厚禄的大臣调到外府,把一些手握重兵的将军调到帝都附近,不知陛下是否有杯酒肆兵权的打算。主子,这样的情况只怕也是其它藩王最不想看到的。”子墨说道。

    “陛下的决策从治理天下来说大致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现在有一个问题,他的步子迈的太大了,后面的人跟不上,跟不上就必然没有绝对的保障,一旦距离断开的得太远只怕内乱在所难免。子墨你去写信,无论如何都要安抚住父王,南越此刻绝不能成为第一个被陛下用来杀鸡敬猴的对象。”安歌对于如今的朝局也很不安,如初大刀阔斧的想要开创一个盛世,但是他也忽略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各地联盟的藩王和一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大臣,大梁如果不从新整肃朝纲,只怕很快就会有一场大的灾难降临。

    随着皇帝对藩王所做的一系列打压,后宫也传来了好消息,皇后和淑贵妃同时有孕。要说这淑贵妃,是一位南越国的平民,但却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很大的原因只是因为她长的像长乐侯越清陵。

    十个月后瓜熟蒂落,皇后和淑贵妃前后差了三天同时时生下两位皇子,这本就是一件大喜事,但是不到一年,皇长子病逝,而安歌却成了嫌疑最重的凶手。

    皇长子病逝那天,安歌奉命前去武英殿觐见皇帝,原本男子不能随意进入后宫,但那天淑贵妃却派人悄悄来找他,希望他能去一趟栖霞殿。

    其实说起来这位后宫中颇得帝王宠爱的淑贵妃跟安歌也有关系,因为淑贵妃算起来是他的远方表妹,淑贵妃的母亲与安歌的母亲是堂姐妹,所以淑贵妃与安歌长得有些相似也是这个原因。

    这位表妹或许真的有难处,安歌又实在是于心不忍还是悄悄的前去她的栖霞殿探望他,可谁知这一探望,却让自己深陷困境。

    他来到栖霞殿时淑贵妃果然热情的招呼自己,说了近些日子陛下对她的宠爱后又开始诽谤皇后的不是。淑贵妃抚了抚自己的发髻道“哥哥,我在这金陵城内可就只有你这一位亲人了,您可一定要帮帮我,皇后如今对我步步逼紧,妹妹感觉实在是惊恐啊。妹妹不敢奢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怎么样,可是皇后如此紧逼,妹妹又没有显赫外戚,在这宫里实在是不安心。”

    “入了这宫门一切都看自己的造化,哥哥也帮不了你。你如此鲁莽的把我叫来,只是为了让我听你唠叨,妹妹,哥哥虽然闲,但是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的一些废话。”对于自己这位妹妹,安歌依然没有好印象。谁知道在她背后还隐藏着怎样的势力,而他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只顾着跟哥哥说话,却忘了正事。前些日子南越那边送来了几棵野参,哥哥帮我看看这野参可好,要是没有大碍就熬给昌儿补补。”淑贵妃命人把野参拿到安歌眼前,安歌看了一会后发现的确是好参,交待了一会后便离开了栖霞殿。

    可谁知,皇长子当晚就病逝了,病逝的原因就是吃了一根野参熬的汤,在椒房殿大张旗鼓的追查后,终于查到了证据,说那野参是安歌赠送的。

    等悬镜司的官兵冲破自己的府邸时,安歌才明白这是一场下了很大的棋局,而自己就是最重要的一颗棋。他千算万算,步步小心没想到还是落入别人的陷阱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安歌的故事是一段相互成全的故事,他成就他帝王之业,而他成就他一段无悔的岁月。

    、番外六

    番外第六章朝局变换,边疆戍守

    悬镜司天牢内,安歌所受的折磨苦不堪言,但他却从不肯低头认罪。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除去他,那些人实在是太小看他越清陵了。

    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浇在他身上,脚底上也不知道被多少银针刺穿,十指几乎被废的没有知觉。在这样博弈中,不仅有皇后一方要他死,还有淑贵妃一方也要他死,还有另一方的人也要他死。

    既然所有人都想他死,他越清陵偏偏就不让他们如意,他要撑着,要撑到皇帝看出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安歌在悬镜司度过的这五天,对于他来说是地狱,是十八层地狱般的折磨。

    在第六天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熟悉的气息让安歌安心他低咛道“如初。”

    如初把人放在席塌上看着他几乎废了的双手,和大片乌青的大腿和布满针孔的脚底,他心中的恨,他的怒气就要突破极限,恨不得把所有参与的人赶尽杀绝。

    如初握着安歌的手心疼的说道“安歌对不起,朕没有保护好你。”

    “陛下,你已经尽力,但这本就是一场博弈,陛下赢了,臣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陛下,昌王绝不能成为太子,他背后的势力太过复杂,起初臣以为淑贵妃背后是南越,看来是臣猜错了。”安歌虚弱的说着。

    “你放心,朕已经知道杀害皇长子的真正凶手是谁,朕不会放过任何人。”如初为他擦拭额前的细汗,温柔的说着。

    “陛下如今切不可冒然,一旦踏错一步您的大业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安歌说说着,人似乎就不行了,整个人犹如被抽去魂魄一般陷入死寂。

    如初慌了,这样脆弱的安歌他没有见过。御医一次又一次的会诊,汤药一副又一副的喝下,安歌的情况依然不见好转,他只是陷入昏迷。

    在安歌陷入昏迷期间,朝党之上不断的有大臣上书弹劾案歌,如初第一次感觉到,外戚的势力是如此的严重,严重到他要救一个人都无能为力。

    武英殿内,如初看着昏暗不明殿烛火心中却异常烦操,他明明清楚安歌至今未醒的原因却没有办法前去质问,皇后家族的势力,藩王的势力,他真的无力下手。

    京郊崇音寺,如初看着这雄伟的大雄宝殿,心中生起肃穆之感。如初下跪在蒲团之上虔诚的说着“诸佛在上,大梁萧如初在此祈求,祈求能救回一个人的性命。如初愿意用自己一半的寿命来换他一世安好,望诸佛能显灵。”

    如初深深的叩了三个头,这时候一位年青的师父走上前道“萧施主,可是您要来许愿。”

    如初看着年青的师父问“可是了尘师父。”

    “正是贫僧。”了尘回礼。

    “大师,我想要救一个人,那怕用我自己的命来换也愿意。”

    “阿弥陀佛,施主您乃金龙之身,为救一凤可值得。”

    “值得,我知道这个交换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我不怕。太常里的大祭司告诉我,只有这个办法能救他。”

    “红尘多磨难,既然施主心意已决,贫僧就圆了施主的心愿吧。”了尘说道。

    他们二人进入禅房,等到如初再一次出现后已经是第二日,第二天如初被侍卫搀扶着出来,禅房内一盏并蒂的天灯烛火摇曳。了尘看着暗红色的灯油,看着灯台坐下的萧如初和越清陵姓氏,低低说道“这样的交换不知值不值得,出生帝王家,却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这样执意的挽留不知是对是错。”

    如初以命换命,换得了安歌之后的三十年寿命,但朝局依旧变幻无常,大业五年末,安歌被贬到九原郡戍守边疆,也这是在这里,安歌从新找到了生活下去的意义。

    安歌在九原待了五年,彻底了解了长城之外的世界,这一年也是大业十年,如初所有的孩子都已经出生,包括后来的梁帝萧选。

    大业十一年,大梁内部爆发巨大内乱,各地藩王起兵作乱,史称之为广燕之乱。同年大渝北燕氐戎等大军压境,直抵北部边防重镇九原郡五百里之外。

    大梁此刻内忧外患,如初在匆忙的解决了内部叛乱之后,立即向自己的兄弟驻守张掖的镇北王萧如安借兵,之后挥师九原郡。这一场被大梁史书上记载为义檀盟约的战役,因为一个人,大梁得到了将近四十年喘息的机会。

    夏季九原郡夜空,广袤的草原之上繁星瑰丽。安歌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心却非常平静。在他身旁还躺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就是幼年时的高湛,后来的太监总管,梁帝萧选的心腹。

    年幼的高湛对着安歌说“越大人,你说大渝他们真的会越过长城防线共犯大梁国土吗”

    “孩子别担心,有我越清陵在,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的。越清陵在国在,国亡越清陵也决不独活。”安歌起身看着远处的大帐篝火说。

    此刻远处走来一位小兵,他看着安歌道“大人,陛下抵达九原郡城,您快回去吧。”

    “陛下已经来了怎么如此莽撞。”安歌惊呼。

    回到九原郡城府时已经是深夜,安歌看着已经五年未见的人,心中还是异常激动,只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绝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丝情绪,所以面对如初他还是显得非常冷静。

    如初避退了所有人,他看着脸庞英气了许多,身子健朗了许多的安歌,忍不住思念把人抱进自己怀中道“五年了,这五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安歌也想朕吗”

    安歌推开如初的身体,下跪行礼道“陛下,在如此危难的时刻您不该来此,九原郡微臣一定会守住,绝不让大渝北燕氐戎越过长城。”

    “可你在这,你让朕如何安心。安歌,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接受朕,你的脑子里依旧是那些规矩,礼制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你。安歌,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肯稍微屈服放松一下自己。”

    “只要陛下一日为君,安歌就一日为臣,君臣之礼不可废不可越级。陛下,微臣在此求您,请您立刻回銮,回到金陵城。”

    “朕不走,朕倒要看看这大渝北燕玩的是什么花样。”见安歌依旧死脑筋,如初只好暂时下压心中的怒气。

    前线战况紧急,而且还是皇帝御驾亲征,士兵的士气顿时大涨。但大渝等国都是马背上的国家,他们的轻骑兵在草原之上一向所向披靡,而大梁则是以重兵为主。这是一场快与稳的对决,速度决定战役的胜利。

    大帐内,安歌将棋子插在沙盘之上道“陛下,诸位将军,大渝等国皆是擅长长途跋涉的轻骑兵,他们在草原上来无影去无踪,快马是他们的一大特点。但是他们绝对不擅长持久战,我们可先派遣一支骑兵绕过大渝等国的后方,断了他们的粮食,再连合他身后的月氏,乌孙等国合围。逼迫大渝逃回长白山,北燕退回天山戈壁,氐戎退回草原腹地。”

    听完安歌的想法,如初道“越大人的意思朕明白,镇北王麾下的确有一支骑兵可以担此重任,但是要绕到大渝等国的后方实在是不简单。”

    “所以我们一定要快,时间就是一切。我相信那些被北燕和氐戎赶出家园的月氏和乌孙,他们一定没有忘记祖上的血海深仇,只要利益的得当,说服他们的可能性非常大。”安歌再将一枚棋子沙盘内说。

    一系列部署都按着安歌和如初的计划进行着,但谁都没有想到,在最后关键的时刻,镇北王萧如安临阵倒戈。镇北王在说服了月氏乌孙等国之后,并没有派兵而下,而是选择坐山观虎斗,想要获取渔翁之利。

    在这关键时刻,安歌出面,与大渝北燕,氐戎等首领在义檀选择会晤,这就是大梁史上赫赫有名的义檀盟约。安歌的能言善辩,即使是后来的言阙也无法望其项背。义檀盟约之后还有一条以林燮和言阙大战胜利的侯马条约,但却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那一年的大草原之上,一颗明亮的彗星划过天际,彗星划过之后,漫天的繁星更加光彩夺目。彗星的离开,也预示着安歌最后的命运,虽然灿烂却异常短暂。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崇音寺里另一盏续命天灯的故事,也是越清陵最后的结局。

    、番外七

    番外第七章义檀盟约,南凤陨落

    蓝天白云之下草地青青的义檀,这一天远方的战鼓激昂。南越国公子越清陵手执栉节,只身一人带着十位随处来到义檀大渝等国的王帐内。

    出发前如初把手中的符节郑重的交到安歌手里,他坚决的说“安歌,朕就在五十里外等你,你若没有安全归来,即使覆了这天下,朕也要把人带回来。记住,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安歌在如初在,安歌亡如初亡。”

    安歌看着这人,他微微一笑说道“只要是为了天下,安歌死不足惜。陛下记住,十天,十天已经是安歌周旋的极限,十天后若是不见月氏,乌孙,大宛等国与大梁的夹击,那么安歌愿用自己的躯体做大梁最后的屏障。陛下珍重,安歌去了。”安歌转身离开,在他身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铃铛声,悦耳动听。

    这一年是大业十一年,萧如初三十一岁,越清陵二十七岁。

    看着安歌离开的背影,如初冷冷的说道“来人,传旨,将镇北王的妻妾儿女全都关押在一处,三天后镇北王不发兵,晚一天就杀一人。再将宫里的太妃幽禁,让她写一份血书送到张掖,告诉她儿子,他们家族全部的性命可都在朕的手中。孰轻孰重,让他萧如安自己决定。”

    义檀,安歌看着三国的首领,他镇定自若的喝着马奶酒,看着场上人的表情,他说“三位王,我们大梁有一句古话,贪心不足蛇吞象。三位既然要裂土我大梁,不知后果可想好了。北燕国后方的小月氏和乌孙,氐戎后方的大月氏大宛,大渝国内的混乱,诸位都想好了。”

    “都说大梁人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越大人,我们没有万全之策,又岂敢挥师北下,越大人,你们大梁要么割地,要么就等着我们的铁骑踏平整个大梁。”大渝王嚣张的说着。

    “哦踏平,我五十万大军如今就伫立在义檀,大渝王想要挥师,也不看看我们同不同意。”安歌依旧冷静的说着。

    “你们梁人最喜欢的就是尔虞我诈,十天之后,你们不答应我们的要求,就等着血腥降临吧。我族勇士一定会是你们闻风丧胆。”一直沉默的氐戎王开口了。

    第一天的谈判没有成功,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十天,在这最危机的时刻,大梁终于迎来了转机。

    安歌的大帐内,外头是重兵把守,大帐内已经决定赴死的安歌提笔写下一封信函,将信放到银锁中,安歌交到自己心腹子墨手里。越清陵不怕死,就是怕没有为萧如初护好这天下。

    安歌说道“子墨,我恐怕是活不过今天了,你若是能安全回去,把这枚银锁亲自交到陛下手里,告诉他,我越清陵此生为他而死,无怨无悔。”

    子墨跪在安歌身前痛哭道“公子公子您不会的。”

    “社稷死,清陵岂能独活。大梁内部消耗殆尽,外围又有强大的势力打压。安歌的死能换来大梁的平静,足矣。”安歌说完之后离开了大帐,毅然决绝的走向中央的王帐。

    还是在这里,面对三位王的嘲笑,安歌依旧不卑不亢。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乱箭穿心而亡,但是一直沉默的氐戎王此刻却端着酒杯靠近他。氐戎的首领是一位魁梧的草原汉子,他看着安歌,在他身上闻了闻说“都说江南水养人,你看看,越大人的容貌当真不比女子差。只怕我草原最美的女子都不及越大人之一。”氐戎的首领又在安歌脖子处闻了闻,又说“不知越大人的滋味又是什么样的,本王实在是想尝尝。”

    氐戎王的话让其它的首领顿时哈哈大笑,一时间露骨的话飘荡在大帐内。

    安歌心中顿时非常恐惧,他不怕死,可是这样的的侮辱却是他最可耻的。

    突然氐戎王大口的喝酒,他的长剑野蛮的划破安歌的衣裳,被敌军牵制住的安歌反抗不能。忠心护主的子墨上前反抗,最后也只是倒在了血泊之中,子墨至死都紧紧的抓着氐戎王的腿,最后他被残忍的斩去双手死不瞑目。

    看着子墨死去,安歌疯了般大喊“不子墨你们开我,你们这些疯子放开我。”

    大帐内传来一声声的大笑,就在安歌绝望之时,一枚枚短箭射进王帐,北燕王当场身亡,大帐内顿时乱成一团。大帐的帘子被掀开,一身铠甲的如初走了进来,看到安歌的模样后,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做出一个手势,顿时大帐外传来无数男女老少的哭喊声。

    听到哭声的氐戎王和大渝王慌了,是他们亲人的声音。

    如初给安歌披上衣裳,把人抱起,对着氐戎和大渝说“要么降,要么夷九族,你们只有这两个选择。”最后又对着安歌温柔的说着“别怕安歌,我来了。”

    这一场胜利最终以大梁联合了乌孙,大小月氏,大宛等国之势将北燕,大渝,氐戎包围,最后逼迫北燕,大渝,氐戎签订了义檀盟约。三国退回自己的土地,并把之前强占的大梁国土归还了回来。

    九原郡,安歌至今还陷入那场噩梦之中,子墨死了,死在自己眼前。每一个夜晚他都会从梦中惊醒,他忘不了子墨死时的眼睛,更忘不了自己所受的侮辱。

    如初安抚着安歌,轻轻的说着“别怕安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别怕。”

    安歌看着如初,他倔强了许久的心终于崩溃,他在如初怀里哭着说“如初,如初。”

    “我在呢。”抱紧怀中人,如初甜蜜的笑着,这人终于在自己怀里服软了。

    这一夜,交缠中的二人犹如一对鸳鸯。如初匍匐在安歌身上满足的说着“这么久了,安歌终于是全心全意的爱着朕了。”

    “陛下,萧如初永远都是越清陵的挚爱。”安歌吻着如初的眉心笑的绝美释然。

    三天后,如初凯旋回金陵,出发前的一天,高湛来向安歌告别。

    “越大人,等我再长大些,我能去金陵找你吗”笑起来带着两个酒窝的高湛问。

    安歌回答道“当然可以,等你长大了就来找我吧。”

    只是高湛不知道,等他再见到安歌的时候,安歌正站在高台之上,他在身下是万丈深渊,深幽之下传来野兽的怒吼。而安歌就是在皇后和大臣的逼迫之下,跳下了深渊,最后再也没有出现。

    大业二十年,长乐侯被迫卷入政治漩涡遭受百官弹劾,传闻他霍乱后宫把持朝政,传闻他在义檀以身体诱惑氐戎王,传闻他是一位人尽可夫的男子,传闻他与许许多多有权有势的大臣有染。

    大业二十年深秋,悬镜司奉皇后之命将安歌带到京郊城外的别宫。大臣和皇后淑贵妃趁着如初不在京城之际,将他逼上了绝路。

    高台之上,皇后和大臣细数安歌的罪行,其中最多的就是关于他和皇帝的那些。

    高台之上,大风吹起安歌的衣袍,他长发飞扬,白皙精致的脸庞令所有女子黯然失色,他看着以皇后为首的大臣和诸多后妃,他说道“我来自南越,重生在九原,已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得到的这份感情,即使我在红尘里受再多的磨难都值得了。凤兮凰兮,何不高飞还故乡,但远清风能将我的魂魄送回我的家乡。”

    安歌说完之后跳下高台,深渊里顿时传来野兽的沸腾怒吼。

    安歌死后,如初也瞬间失魂落魄,大业二十六年暴发五王之乱,先帝在这一次内乱中薨,年仅四十六岁,谥号敬文。

    在这一场内乱中三皇子雍王萧选夺嫡成功,敬文帝死后,他的原配皇后宋氏膝下只有莅阳一位公主,死后号惠成皇后。得宠的淑贵妃的皇子昌王死于五王之乱,最后淑贵妃被贬为庶人进入寺庙了此残生,虽然她死后也是按照贵妃的身份下葬,但却没有任何称谓。而雍王的生母一位一直不受宠的美人,她的膝下育有皇帝萧选,公主晋阳,在先帝去世后,也因为思念先帝过度,不到半年也跟着去了,号敬贤皇后。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民间开始流传起一首歌谣。采桑采桑,流水而上。有一佳人,在水中央。盼兮念兮,思之如狂。渭水之畔,茅草屋旁,美人笑兮,星辰无光。

    很多年以后,那座被放置在崇音寺里的天灯同时熄灭,一段故事结束了。

    了尘看着不再有烛火晃动的天灯,他念道“阿弥陀佛,萧施主,越施主,愿西方的净土里没有分离。”

    当成为梁帝萧选心腹的高湛握着手里的那枚银锁,他一定知道,先帝和越大人的结局是美好的。而对于当年见死不救的敬贤皇后,他的心里也一直恨着,既然这样就让她的儿子,永远活在愧疚里吧。

    听完了先帝和越清陵的故事,长苏和景琰一阵唏嘘,两人握紧彼此的手相视而笑,还好他们没有错过,还好他们足够勇敢,还好他们因为相爱而在一起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大业年间的故事落下帷幕,而关于武帝和梅后的故事正开始。他们在最好的年华里,有着最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先帝的故事,一段不完美的爱情。

    下一卷是关于靖苏浪迹江湖的故事,还剩几章番外就完结了,然后开启新文模式。

    、番外八

    番外第八章江湖令之阴差阳错

    长苏和景琰听完先帝和越清陵的故事后,两人辗转反侧。这样的故事,这样磨难的爱情,还好先帝他们能白头到老。

    席塌上,景琰翻来覆去,眼看着就要惊扰到长宣长季他们兄弟俩,长苏连忙掐住景琰腰间的肉呵斥“你干嘛,吃错药了。”

    “小殊,我很不安,但又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我不敢想象,要是我们不够勇敢,又或者你一昧的逃避,又或者我不主动,我们二人是不是此生就错过了,然后再无交集。那时候大梁只会有一位帝王叫萧景琰,江湖上有一位江左梅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景琰看着长苏的眼睛不安的说着。

    “景琰,你不要再杞人忧人了,你自己也说了先帝是先帝,越清陵是越清陵。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的,好了,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长苏细声细语的安慰景琰。

    就着昏暗的烛火,景琰看着长苏痴迷,他突然吻了下去,轻轻的舔着咬着长苏的嘴唇,舌头顶开长苏的贝齿,在口腔里肆虐。

    长苏想要推开身上这个的男人,奈何景琰实在是太重,且长苏也不敢太用力。景琰把长苏的不好反抗当成了默许,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放肆。

    “萧景琰你疯了给我起来,孩子还在一旁睡着唔。”长苏有气无力的着。

    “没事,他们睡着了,不会醒的。”景琰的双手依旧很放肆。将长苏的里衣掀到胸前,轻轻咬着胸前的红豆,发出几声暧昧的声音。

    突然睡在一旁的长宣突然坐起,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长苏和景琰。

    长苏一看长宣醒了,想到他们二人如今的样子,不由分说的一脚把景琰踹下席塌。

    轰隆的一声景琰屁股先落地,这个声音惊到了长宣,长宣顿时哇哇大哭起来,长宣哭了,梦里的长季也跟着哭,一时间屋内回荡起孩子的哭声。

    表情尴尬的长苏连忙哄着两个孩子道“不哭了,孩子不哭了,是你们父亲不好,爹爹已经揍他了,没事了。”

    两个孩子依旧哇哇大哭,长宣一边哭还一半哽咽道“爹爹,父亲欺负你唔讨厌父亲。”

    长苏瞪了景琰一眼说“爹爹知道了,爹爹把他轰出去,好了,睡吧,你看弟弟都要被你吵醒了,乖睡觉。”长苏温柔的哄着长宣。

    把孩子哄好之后,景琰揉了揉屁股上来道“小殊你还真用力。”

    “活该,睡觉吧,明天拿到钥匙之后就启程回京,再磨蹭下去,言侯就要派禁军把你抓回去了。”长苏躺下说着。

    此刻躲在云层里的月光缓缓透过窗户,照映在一家子的梦里。相拥入眠的靖苏二人,以及手脚都交缠在一起的长宣和长季,一室安稳。

    第二日,打扰了顾氏兄妹几天的长苏和景琰即将启程离开。院子里那棵紫薇花依旧开得靡靡,微风轻佛,落下满地的花瓣。长宣兄弟俩就在花树下嬉戏玩闹,一会你追我,我追你,透过那花的影子,长苏看到了萧如初和越清陵之后的幸福时光。

    告别时顾清然对着景琰揖礼道“陛下,这就是那把银锁的钥匙,如今物归原主。”

    景琰接过钥匙说“有心了,打扰了两位的清净,勿怪。对了,有时间去金陵看看吧,高公公年岁已高,现在不好离开金陵,作为他的后辈,你们去看看他吧。”

    听到这,妹妹顾清莲兴奋的说着“哥哥,金陵城,我们可以去金陵城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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